竇曉蘭父母雙亡, 和奶奶相依為命，她拼命地學習就是為了能以後出人頭地，讓奶奶過上好日子。

北城中學的特招生免除學費以及學雜費, 還有生活費補貼，平時的獎學金也很豐厚。

竇曉蘭成績很好, 前兩年參加各種競賽也攢下不少錢。

別人交學費來學習, 她卻靠著這些獎金改善了生活。

去年路小薰初來乍到，跟竇曉蘭是同桌。

竇曉蘭是這個班上除了瑾裏以外白光最強盛的人，她因為節省吃得少，三天兩頭都是病怏怏的模樣, 路小薰總是“不小心”從她身上蹭到白光。

上個月某天竇曉蘭跟路小薰在飯堂吃飯, 她忽然暈倒被送去校醫室，醒來後身上的白光變成黑霧，走一遭醫院後，她的身體變得更加孱弱, 存款也被掏空。

路小薰自知竇曉蘭身上的白光是被自己全部吸收的, 所以對她很愧疚，平時買吃的會分給她。

竇曉蘭對她很感激, 所以兩人的關系也越來越好。

瑾裏以為路小薰今天不會來上課，可是快上課時，她卻踩點走進來。

她和竇曉蘭坐在瑾裏隔壁那一列的斜下方, 經過瑾裏位置時, 她遞來一瓶牛奶, 溫柔笑著說, “裏裏, 阿姨說你沒吃多少, 我給你帶瓶牛奶。”

瑾裏掃一眼, 沒有接，“我喝不下。”

路小薰並沒有因為她拒絕而感到難為情，畢竟她不是第一次拒絕她。

所有人都知道，段瑾裏是看心情對待人的。

瑾裏能感覺到周圍同學投來的目光，不過她懶得搭理，原主雖然和路小薰感情還行，但是她這人對不喜歡的東西，是不會委屈求全接受的，向來都是痛快地拒絕。

在旁人看來，路小薰這是又一次熱臉貼冷屁.股，他們在同情她。

路小薰坐下後，把另外一個手裏的牛奶遞給竇曉蘭，“吶，小蘭，這是給你的。”

竇曉蘭搖頭，“我吃過了，小薰，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路小薰欲言又止，最後樂觀地捂著心口，說了句，“沒事的，反正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竇曉蘭心疼地看著她，不知道怎麽安慰，先天性心臟病，總歸是很棘手的。

路小薰看著竇曉蘭桌上那個磕掉漆的，連鎖扣都斷裂的保溫瓶，壓低聲音，“小蘭，我聽說早上你和裏裏的事情了，你別放心上，其實裏裏人很好的，我替她給你道個歉吧，等周末我陪你去買新的杯子好不好？”

竇曉蘭聽罷，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連忙搖頭，“杯子還能用，不用買，而且也不用給我道歉……”

“小薰。”瑾裏忽然轉頭看回來。

她聲音也不低，旁邊的人幾乎看向她。

路小薰也是一怔，“怎、怎麽了？”

“你現在是……替我，給竇曉蘭道歉？”

路小薰想到自己的話，微微點頭。

竇曉蘭嘴笨，此時想要解釋，但是張開口也不知道說什麽，“不是這樣的……”

瑾裏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兩個女生，“我做錯了什麽？需要讓你代替我道歉？”

這話讓路小薰一噎。

“裏裏，我聽說你把小蘭保溫瓶摔了。”

路小薰在醫院住一宿，早上才從同學發來的消息知道裏裏昨天帶保鏢去寄宿學校的事情，也看到網友那些將自己貶的一無是處的帖子。

她趕著回學校，一路上又聽到裏裏和竇曉蘭發生矛盾，還把她保溫瓶摔破的事情。

所以剛才她一看到竇曉蘭那保溫瓶，就下意識替裏裏解釋了幾句。

“聽說，聽誰說？”瑾裏反問。

路小薰很喜歡跟在原主身後給人道歉，不管是不是原主的錯。

所以全校師生都覺得路小薰很善良得體，而原主就是蠻不講理，高傲自負。

路小薰再次啞言，總覺得裏裏周身散發著讓她手腳冰涼的氣場。

竇曉蘭這下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小薰，不是段同學摔我瓶子，是我不小心撞到她，才把瓶子摔的，你誤會她了。”

竇曉蘭轉向瑾裏，鄭重開口，“對不起，段同學。”

路小薰一聽，便知道是自己犯蠢了，她紅著臉朝瑾裏說，“裏裏，你別生氣，我剛從醫院趕回來，還沒打聽清楚事情……”

在瑾裏看來，路小薰故意提醫院，又表現出這副楚楚可憐的姿態，哪裏是在道歉？分明是博取同情罷了，還會讓人覺得瑾裏小氣，為難一個病弱的女孩。

“兩個當事人都在這裏，發生點什麽事也是全班人看著的，有什麽好打聽？一來就給我定罪，小薰，你可真會傷我心。”

瑾裏丟下這通話，就不再搭理人，轉身坐下。

默默關註這一幕的同學面面相覷，這回卻是覺得瑾裏的話沒錯，真不知道路小薰是哪裏聽來的話，竟然直接給人定罪，還隨便給人道歉……

換做誰是段瑾裏，怕是心裏都不會高興吧。

竇曉蘭重新拿起書，並不想摻合到路小薰和段瑾裏中間，不過還是忍不住說一聲，“小薰，你再找機會給段同學道歉吧。”

路小薰面色尷尬，心裏也有些著急，裏裏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說她？這些事情兩人私下聊不行嗎？現在好了，大家都覺得是她魯莽傷害朋友了……

竇曉蘭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很快專註在面前的書本上，可是她沒能專註多久，一陣陣眩暈襲來。

這回她努力調整呼吸也沒用，眩暈加重，隨後她身體失衡往路小薰身上倒去。

路小薰被嚇一跳，猛然起身，尖叫出來，“啊——”

幸好後面那個男生伸手扶一把竇曉蘭，要不然她會直接摔在地上。

“竇曉蘭昏迷了！”

瑾裏回頭看時，竇曉蘭身邊已經圍著好幾個同學。

大家沒遇到過這種事，現在都懵了，班長第一反應就是跑去找老師，還有一圈同學起哄般踩在椅子上看熱鬧，手裏拿著手機一直在拍。

瑾裏聽著這鬧聲心煩，她徑直走進人堆裏，將伏在桌面上的竇曉蘭打橫抱起。

“臥槽！”

人群安靜一瞬，隨後爆發出更大的喧鬧聲。

路小薰回過神來，卻只是傻楞楞看著瑾裏將人抱走。她身上白光刺目，一群人跟在她身後，那一瞬間的眼神都充滿驚嘆和熱忱。

班主任的到來將班上的動靜壓下，再轉頭發現瑾裏已經直接抱著人離開。

這看起來嬌滴滴的孩子，力氣還真大啊……

校醫室，瑾裏坐在一旁。

年輕的校醫披著純白大褂，面容俊朗帥氣，鄭醫生年僅三十，頗有些心高氣傲，不過面對瑾裏時，卻拿出十足的耐心來，一邊皺眉一邊給竇曉蘭看診。

其實竇曉蘭的意識一直都在線，躺在床上時她就徹底清醒過來。

竇曉蘭是校醫室常客，平時也會來拿點胃藥什麽的，這回她也只是因為沒吃早餐，身體虛弱，才會忽然暈倒的。

鄭醫生的櫃子裏有面包和牛奶，他給竇曉蘭拿來，對方卻搖頭不接，“我現在沒事了，謝謝你鄭醫生。”

鄭醫生卻直接將食物放下，“拿著吧，或者你更喜歡吃藥？”

竇曉蘭這回沒有拒絕，泛黃的皮膚透出一抹粉色來，臉上熱辣辣的，她心裏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她並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也不想占別人的便宜，可是她已經很努力了，最後結果還是會成為別人的麻煩。

“還有麽？”旁邊的瑾裏忽然開口。

鄭醫生看她一眼，點頭又走到櫃子前，“有，肉松蛋糕可以？”

“將就。”瑾裏甚至還指著他的牛奶箱，“我也要牛奶。”

鄭醫生嗤笑一聲，“好。”

這段瑾裏分明是在幫那特招生減輕心理負擔。

看著這形象是孤高嬌慣，但是心思也意外地細膩柔.軟。

鄭醫生心裏已經有大致的評價，語氣也緩和幾分，“吃完就回去上課吧。”

“好，謝謝鄭醫生。”竇曉蘭心下覆雜不已，她何其敏.感，幾乎在剛才瑾裏開口時就知道她的心思。

段同學剛才明明跟小薰說過不想喝牛奶的……

竇曉蘭飛快看一眼瑾裏的臉，見她已經靠著隔壁床，懶懶吸一口牛奶，她說，“鄭醫生，她這身體不能馬上回去上課，我在這裏陪她。”

竇曉蘭：“……”她好像聽出了段同學話裏另一層意思。

鄭醫生嘴角僵了僵，“……隨你們。”他看就是段瑾裏想在這裏偷懶罷了。

他就沒見過這麽明目張膽學生，不過對上女孩那明艷美麗的臉，他搖搖頭沒計較。

竇曉蘭默默吃著面包，心裏明明知道要趕緊回去上課，但是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太過溫暖，微風太過溫柔，她便什麽也沒說。

肩上的重擔一天比一天重，每一刻她都處於極度緊繃之中，考進這個學校時，她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最近她又陷入了之前讓她絕望的窘境之中。

她生一場再小不過的病，就透支自己和奶奶的所有存款，甚至還欠下一筆債。

瑾裏將空掉的牛奶盒扔到垃圾桶，蛋糕還好好放在一邊沒動。

系統說過，路小薰拿走她的白光，對她沒有影響，但是對其他人卻是有影響的。

所以換句話來說，路小薰像是竇曉蘭的克星，只要一靠近，就會自動從身體虛弱的竇曉蘭身上獲取白光，導致她越來越弱，現在還黑氣纏身。

路小薰心裏也是清楚她害了竇曉蘭，所以一直想彌補對方。

她那些小恩小惠，甚至沒法讓竇曉蘭填飽肚子，卻足夠讓她感恩戴德，竇曉蘭把路小薰當成知己，還經常給她補習，導致自己成績反而下降不少。

如果沒有路小薰，竇曉蘭會是一個很勵志的存在，她會考上很好的大學，得到很好的工作機會，將奶奶接到身邊來一起生活。

可是現在，瑾裏感覺她隨時都可能餓死掉。

剛才她抱她的時候，感覺抱著的是一具骷髏。

“我上次，”瑾裏忽然出聲，停頓一下，才看向竇曉蘭，“並沒有羞辱你的意思。”

竇曉蘭微怔，很快意識到她指的是什麽。

班上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狀況，段同學不久前還給她拿來一筆錢，說給她的。

她拒絕了，過於自卑的心理讓她感覺段同學是來羞辱她的，他們都在看她笑話。

只有路小薰能跟她感同身受。

竇曉蘭眼睛酸澀不已，她不敢眨眼，就怕會掉眼淚。

或許，段同學對她沒有那麽大的惡意吧……只是自己太敏.感。

段同學今天主動給她解釋，是她沒想到的。

她所認識的段瑾裏，根本不屑於對任何人解釋些什麽，也沒必要。

“我知道。”竇曉蘭放下些許偏見後，發現面對瑾裏並不是一件壓力很大的事，“對不起，段同學，還有，今天謝謝你。”

十八年來，竇曉蘭還是第一次被公主抱，而且對方還是段瑾裏。

說起來也是很抓馬。

“嗯。”瑾裏看向別處。

竇曉蘭看著她高傲沒表情的側臉，總感覺她好像是在害羞。

“你是想在校醫室睡覺嗎？我會不會吵到你？”她朝瑾裏開口，眼神不太敢正視對方，路小薰說得對，段同學本身就是很耀眼的存在。

瑾裏嫌棄地看一眼身下的單人床，“床板太硬，睡不著。”

不遠處正在收拾自己櫃子的鄭醫生隱約聽到，氣笑了，“那段同學要不要把這裏的床都換一下？”

瑾裏點頭，“也行。”

鄭醫生：“……”

竇曉蘭以前挺怕鄭醫生，現在看到他吃癟，有點想笑，但是她又馬上壓制嘴角的弧度，怕得罪人。

然而這邊瑾裏已經打一通電話出去，一個小時不到，幾個工人出入校醫室，將所有單人病床都換成電動護理床，還加上柔.軟的床墊，甚至還拉來不少隔板，打造出舒適的單人空間來。

許是出於對鄭醫生的憐憫，他的座椅也被換上昂貴的人體工學椅子，他剛才打開過的櫃子，更是被整成零食櫃，冰箱裏也存著滿滿當當的食物。

他無意間瞥到那單價一萬起步的巧克力棒時，整個人麻了。

他在想要不要向學校申請多加一把鎖，畢竟他這裏裝著近百萬的零食呢。

“鄭醫生，我看你喜歡喝茶，這個送給你。”瑾裏心想，這算是賄賂。

鄭醫生：“……”我他.媽……

這樣的段瑾裏誰能討厭得起來啊。

不過，她到底是來上學，還是想在校醫室住下來？

竇曉蘭一直沈默著，也在感慨自己和段瑾裏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在段同學眼裏，當初她給自己遞來的那十萬塊，或許只是普通人眼裏的一塊面包，一瓶牛奶。

十萬塊能讓一個同學脫離困境，而段瑾裏舉手間就能辦到，所以她願意幫。

“竇曉蘭，你給我當家教吧？”瑾裏開口。

竇曉蘭抿了抿幹澀的唇，“你不需要我輔導。”

段同學的成績雖然不如她，但是也一直名列前茅，她自知沒辦法再幫她提高。

段同學可能是想找個理由幫她而已。

“那你當我弟弟家教吧，他不好教，已經氣跑好幾個家教。”

“……如果你覺得我可以的話，我可以試試。”竇曉蘭不是沒給人補習過，現在雖然學業重，但是她缺錢，如果今天之前瑾裏提這樣的要求，她會覺得對方又在耍她，可是現在，她心裏是相信她的……

竇曉蘭能感覺得到對方那漫不經心的神情下，潛藏著的好意。

瑾裏沒想到這麽順利，笑了笑說道，“好，詳情我們再聊。”

接著，竇曉蘭和鄭醫生默默看著她走進其中一個“豪華單間”，都下意識不發出聲音，免得這矜貴的大小姐又要折騰新花樣。

竇曉蘭想回教室拿書，但是想到瑾裏是“陪生病的自己”，於是又不好回去。

最後她只能鼓起勇氣從鄭醫生那裏要來一本課外書看。

上午的課快結束的時候，瑾裏才醒來。

竇曉蘭在前面跑，瑾裏在後面慢悠悠走著，絲毫不著急。

——

下課鈴響起，辛凡就找了過來。

路小薰下意識迎上去，沒走幾步又回頭怯怯看一眼瑾裏的方向。

說好在學校不要碰面的，辛凡怎麽會過來？

可是她現在心情不太好，也很想從辛凡得到一絲安慰……

辛凡目光也落在瑾裏身上，他不給她背書包之後，她現在已經不習慣帶書包。

“裏裏，小薰，一起走。”

瑾裏沒意見，掠過兩人走在前面。

辛凡拉住她胳膊，頗為好奇地捏一下，“裏裏，你也沒肌肉，哪裏來的力量能把一個女生抱起來？”

瑾裏拂開他的手，語氣不耐，“她不重。”

辛凡也不惱，“聽你們班上的同學說，小薰誤會你，讓你生氣了？”

瑾裏回道，“小薰一向這樣，她又不是故意的，我沒放心上。”

路小薰本來要道歉，但是話又被瑾裏給堵回來。

辛凡聽瑾裏的語氣那麽輕松，也沒再提這事，不過小薰有時候的確神經大條，比如減肥藥的事，又比如這次……裏裏那麽要面子的人，小薰怎麽能什麽也沒問就那樣給她定罪，落她面子呢？

路小薰有些詫異辛凡對瑾裏的態度，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他並肩走到瑾裏身旁。

兩人許久沒同框，很快吸引所有同學的註意。

“哇，他們好配啊……”

“畢竟是有婚約的，cp感也太強了！”

“早上段瑾裏太帥了！”

“我以前就覺得，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好像會發光！”

“你就是馬後炮，之前你還說辛凡和小薰也有cp感來著。”

說話的人註意到路小薰尷尬的神情，連忙閉嘴走開。

路小薰低著頭，跟上瑾裏和辛凡，悄然握緊書包背帶。

可是辛凡喜歡的是她啊……

路小薰快走幾步，站到辛凡另一邊，小聲說，“呀，你們走太快啦……”

辛凡腳步慢下來，這回變成和路小薰一起跟在瑾裏身後。

不遠處竇曉蘭看著三人的身影，眼神有幾分覆雜。

小薰跟她說過，辛凡和她已經互通心意在一起，但是還沒讓段同學知道，那麽段同學豈不是……被綠了？

以前竇曉蘭聽過就算了，但是現在心裏卻總會想起這茬事。

辛凡坐上家裏的車先離開，瑾裏坐上車後，卻沒有讓老李開車。

“怎麽了？”路小薰出聲問。

瑾裏往她那邊挪一下位置，朝車外一道身影招手，隨後竇曉蘭走近，微微彎腰坐進來，“段同學，小薰。”

她看起來有些局促不安，整個人繃直著。

路小薰驚訝過後，不解地問，“裏裏，小蘭……這是怎麽回事？”

裏裏今天對她很冷淡，是因為減肥藥的事情生氣，還是因為今天早上的事？

竇曉蘭先一步出聲，“段同學讓我給她弟弟做家教，我今天先面試……”

“哦，這樣啊，真是太好了，小蘭肯定能通過的，以後就不用擔心生活費的事情了呢~”路小薰聲音愉快。

但是車內卻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

瑾裏是玩著手機沒有應聲，而竇曉蘭是不知道如何回應，段同學的確給她一個很好的價格，她很珍惜這次的機會。

剛才她還特意跑回宿舍去搬來自己好幾本筆記，裏面還記錄著一些中考的重要知識點。

路小薰見沒人回應自己，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尷尬，但是她很快適應這種氣氛，主動給竇曉蘭介紹段景鴻，言語間透出和他關系匪淺的信息。

竇曉蘭從來不是好奇的人，但是此時她有些奇怪，小薰和段同學算是什麽關系？

於是她便問了出來，“小薰和段同學是親戚嗎？”

學校裏都是這麽傳的，竇曉蘭只聽過一些，但是小薰從來沒有提起過。

路小薰瞬間啞言，車內的氣氛更加凝固，瑾裏這才緩緩開口，“嗯，差不多。”

竇曉蘭察覺異樣，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路小薰緊緊攥緊校服裙擺，整個人陷入低氣壓之中，雖然她極力不想表現出來，不過車裏包括司機老李在內的三人都能感覺得到。

老李心裏默默嘆氣，小姐看著面冷，但是跟段夫人一樣都是心思善良之人，一直維護著路小薰。

可是路小薰卻越發得意忘形，漸漸地把自己當成段家的主人。

如今的路小薰心底很慌，甚至滋生出危機感來。

她將小蘭當成朋友，可是小蘭剛才為什麽不告訴她關於家教的事，她和裏裏的關系怎麽變得那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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