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879煙兒，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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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9章 879煙兒，長大了
第一章
三個小時過後，夕陽落下之前。
小漁村裏幾乎家家戶戶的煙囪裏，都冒出了裊裊的炊煙來。
村裏人的日常飲食只有兩餐，不是正常的三餐，兩餐的時段正好在三餐之間，除去了正經八百的午飯，變成了早飯和晚飯。
相當於所謂的“早午餐”和“下午茶”，只不過這些種洋氣的發明，早在十幾二十年前的農村就已經出現了。
張大嬸接了顏汐的“活計”，正式負責起他們一行人的夥食問題，成了十幾個人的飼養員。
這個時間段，張大嬸也不例外，已經開始按時準備晚飯了。
顏汐還在暗搓搓的燒著兩三根木頭棒子，讓屋子維持最基本的熱度。
不管這房子建造的再如何牢固，洗澡依然很不方便，四十幾年前的小漁村幾乎也沒有人在自己在家裏安裝衛浴設備，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眾人的個人衛生麽成了一個比較主要的問題。
縣城裏倒是有洗浴中心，但是對這些在大城市都享受獨立衛浴設備的人來說，很可能會不習慣。
實在不行，就讓那些人回帝都吧！
可是，顧傾城不會去，阿大他們可能回去嗎？
他們若是不回去，是能經受得住生活考驗的意思嗎？
不管了，克服一下，問題總能解決的！
“一上午加上一中午都沒動靜，你說，她……是不是已經帶著人離開了？”顏汐戳著燒成一截截火炭似的木頭棒子，將一顆顆紅薯埋的更深一些。
霍凝煙沒有回來，霍斯其也沒有，霍家的那輛房車也不在這裏，所以她才會猜測，霍凝煙應該是離開了。
畢竟，她的身份那樣精貴，必然有很忙碌的事情和很重要的人要會見。
至於她，至於外公……都是不重要的吧。
“我不這麽覺得。”惠子搖頭。
“為什麽？”
“或者，是發生了什麽緊急的事情。”惠子在天性上，屬於比較慈悲的那類人，她更傾向於諒解別人。
這一點對別人來說，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但對她自己來說，則是一件很覆雜痛苦的事情。
就跟她與顧燚之間那些反覆無常無法下定的決心一樣，很是糟心。
“除了生死，哪有那麽多緊急的事情呢？”顏汐搖頭。她感覺自己對霍凝煙的態度有點像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其實惠子評價她評價的很對，她的態度是不應該的，如果再給她一個和霍凝煙面對面的相處機會，那麽她一定會很誠懇，也不帶有任何有色眼鏡的
態度問問霍凝煙，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相比一個拋夫棄女的女人，顏汐更傾向於接受霍凝煙有不得已的苦衷。
畢竟，人總是希望接受一個不那麽違背自己原則的人。
至於，為什麽外公會獨自帶著母親淪落至此，為什麽這麽多年她從來不曾來小漁村看望他們，為什麽……
可惜，她似乎已經離開了，招呼也沒有打一聲，音訊也沒有留下……
顏汐正恍神的想著，聽到院子裏傳來雜亂無章的腳步聲，起身從廚房向外走去，不禁一楞。
“妹妹，快，姑奶奶昏倒了！”
……
炙熱感覺越來越嚴重，霍凝煙感覺自己的身子一半被浸泡進了冰水中，另一半則被熊熊烈火灼燒著。
冷與熱之間，她好像出現了幻覺。
幻覺中，那個翩然男子仿若踏月而至，如同過往的無數個早餐後的清晨一樣。
他穿著青色的衣衫，小立領將他修長的脖線修飾的長而漂亮，鮮少能在男性的身上，看到那樣美觀的頸線。
晨光紛飛中，男人眼眸深邃飽含博學的睿智之光。
——靈玥，你好。
——我是杜仲儒，你的老師。
——你今年八歲是嗎？聽說你的馬術很棒，可以在下課之後，讓老師欣賞一番嗎？
……
漫天的梨花雨中，馬蹄聲噠噠而過，男人的笑聲卻如風一樣隨形。
馬上的少女傲然回眸，落到梨花樹下那抹高大偉岸的身影上，陽光似乎融入了面部表皮下的血管之中，烘烤著每一粒從那根血管中流過的血紅細胞。
滾燙。
“我、我不想叫你老師。”
“那你想叫我什麽？”
“阿——阿仲！”
“你喜歡便好。”
……
華麗舞池中。
“阿仲，可以不叫我的表字嗎？”
“那叫什麽呢？”
“就……和父親一樣，叫我‘煙兒’好了。”
“煙兒……”男子低聲呢喃，神色鄭然。
……
奢侈的宴會中。
“阿仲，我漂亮嗎？”
“煙兒長大了。”回應她的，永遠是男子溫柔的眉眼。
看到他的眼眸，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懷疑，流淌的歲月開始了沈澱，周圍的一切都是流動的，只有他的存在，和光與影一樣，是靜止。
華美的成人禮中。
“阿仲，我能做你的新娘嗎？”
“煙兒長大了。”
……
夜晚，寂靜的後山。
“阿仲，煙兒可以親吻你嗎？”
“煙兒，你已經長大了。”男人依舊溫柔，但其實，他已然拒絕了。
……
繁華的鬧市中。
“阿仲，你背煙兒好不好。”
“煙兒，你已經長大了。”
……
夢幻孤寂的小島上。
“阿仲，要了煙兒好不好？”少女終於再也忍耐不住，踏出那轟轟烈烈的一步。
以她的家世和地位，踏出的那一步對她來說，不只是尺度，甚至，還是制度！
“煙兒，你已經長大了！”
“是，我是已經長大了，只有長大，才能為阿仲生兒育女！”
“煙兒……”
“不準說不，否則我一輩子也不要離你了！”
“煙兒，你已經……”
說了那麽多“長大了”，可卻還是沒有真的長大，那些嘈雜的人，憤怒的嘶吼，歇斯底裏的抵抗。
“不，放開阿仲！”
“煙兒，走！”
“不要，不要打阿仲！是我，都是我，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你們放開阿仲！放開他！”
“煙兒……唔……”
“阿仲——！！”
……
那幻覺很真實，與其說是幻覺，不如說是曾經發生過的一切，是霍凝煙的前半生，是她曾經參與過的一切。
意識回籠的那一刻，劇烈的悲傷如漲潮的海水一樣，撲魘而來。
霍凝煙微微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不一樣的天花板。從模糊到清明，那抹熟悉的身影仿佛漸漸遠去，她掙紮著起身，雙手無力地抓向空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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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個小時過後，夕陽落下之前。
小漁村裏幾乎家家戶戶的煙囪裏，都冒出了裊裊的炊煙來。
村裏人的日常飲食只有兩餐，不是正常的三餐，兩餐的時段正好在三餐之間，除去了正經八百的午飯，變成了早飯和晚飯。
相當於所謂的“早午餐”和“下午茶”，只不過這些種洋氣的發明，早在十幾二十年前的農村就已經出現了。
張大嬸接了顏汐的“活計”，正式負責起他們一行人的夥食問題，成了十幾個人的飼養員。
這個時間段，張大嬸也不例外，已經開始按時準備晚飯了。
顏汐還在暗搓搓的燒著兩三根木頭棒子，讓屋子維持最基本的熱度。
不管這房子建造的再如何牢固，洗澡依然很不方便，四十幾年前的小漁村幾乎也沒有人在自己在家裏安裝衛浴設備，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眾人的個人衛生麽成了一個比較主要的問題。
縣城裏倒是有洗浴中心，但是對這些在大城市都享受獨立衛浴設備的人來說，很可能會不習慣。
實在不行，就讓那些人回帝都吧！
可是，顧傾城不會去，阿大他們可能回去嗎？
他們若是不回去，是能經受得住生活考驗的意思嗎？
不管了，克服一下，問題總能解決的！
“一上午加上一中午都沒動靜，你說，她……是不是已經帶著人離開了？”顏汐戳著燒成一截截火炭似的木頭棒子，將一顆顆紅薯埋的更深一些。
霍凝煙沒有回來，霍斯其也沒有，霍家的那輛房車也不在這裏，所以她才會猜測，霍凝煙應該是離開了。
畢竟，她的身份那樣精貴，必然有很忙碌的事情和很重要的人要會見。
至於她，至於外公……都是不重要的吧。
“我不這麽覺得。”惠子搖頭。
“為什麽？”
“或者，是發生了什麽緊急的事情。”惠子在天性上，屬於比較慈悲的那類人，她更傾向於諒解別人。
這一點對別人來說，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但對她自己來說，則是一件很覆雜痛苦的事情。
就跟她與顧燚之間那些反覆無常無法下定的決心一樣，很是糟心。
“除了生死，哪有那麽多緊急的事情呢？”顏汐搖頭。她感覺自己對霍凝煙的態度有點像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其實惠子評價她評價的很對，她的態度是不應該的，如果再給她一個和霍凝煙面對面的相處機會，那麽她一定會很誠懇，也不帶有任何有色眼鏡的
態度問問霍凝煙，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相比一個拋夫棄女的女人，顏汐更傾向於接受霍凝煙有不得已的苦衷。
畢竟，人總是希望接受一個不那麽違背自己原則的人。
至於，為什麽外公會獨自帶著母親淪落至此，為什麽這麽多年她從來不曾來小漁村看望他們，為什麽……
可惜，她似乎已經離開了，招呼也沒有打一聲，音訊也沒有留下……
顏汐正恍神的想著，聽到院子裏傳來雜亂無章的腳步聲，起身從廚房向外走去，不禁一楞。
“妹妹，快，姑奶奶昏倒了！”
……
炙熱感覺越來越嚴重，霍凝煙感覺自己的身子一半被浸泡進了冰水中，另一半則被熊熊烈火灼燒著。
冷與熱之間，她好像出現了幻覺。
幻覺中，那個翩然男子仿若踏月而至，如同過往的無數個早餐後的清晨一樣。
他穿著青色的衣衫，小立領將他修長的脖線修飾的長而漂亮，鮮少能在男性的身上，看到那樣美觀的頸線。
晨光紛飛中，男人眼眸深邃飽含博學的睿智之光。
——靈玥，你好。
——我是杜仲儒，你的老師。
——你今年八歲是嗎？聽說你的馬術很棒，可以在下課之後，讓老師欣賞一番嗎？
……
漫天的梨花雨中，馬蹄聲噠噠而過，男人的笑聲卻如風一樣隨形。
馬上的少女傲然回眸，落到梨花樹下那抹高大偉岸的身影上，陽光似乎融入了面部表皮下的血管之中，烘烤著每一粒從那根血管中流過的血紅細胞。
滾燙。
“我、我不想叫你老師。”
“那你想叫我什麽？”
“阿——阿仲！”
“你喜歡便好。”
……
華麗舞池中。
“阿仲，可以不叫我的表字嗎？”
“那叫什麽呢？”
“就……和父親一樣，叫我‘煙兒’好了。”
“煙兒……”男子低聲呢喃，神色鄭然。
……
奢侈的宴會中。
“阿仲，我漂亮嗎？”
“煙兒長大了。”回應她的，永遠是男子溫柔的眉眼。
看到他的眼眸，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懷疑，流淌的歲月開始了沈澱，周圍的一切都是流動的，只有他的存在，和光與影一樣，是靜止。
華美的成人禮中。
“阿仲，我能做你的新娘嗎？”
“煙兒長大了。”
……
夜晚，寂靜的後山。
“阿仲，煙兒可以親吻你嗎？”
“煙兒，你已經長大了。”男人依舊溫柔，但其實，他已然拒絕了。
……
繁華的鬧市中。
“阿仲，你背煙兒好不好。”
“煙兒，你已經長大了。”
……
夢幻孤寂的小島上。
“阿仲，要了煙兒好不好？”少女終於再也忍耐不住，踏出那轟轟烈烈的一步。
以她的家世和地位，踏出的那一步對她來說，不只是尺度，甚至，還是制度！
“煙兒，你已經長大了！”
“是，我是已經長大了，只有長大，才能為阿仲生兒育女！”
“煙兒……”
“不準說不，否則我一輩子也不要離你了！”
“煙兒，你已經……”
說了那麽多“長大了”，可卻還是沒有真的長大，那些嘈雜的人，憤怒的嘶吼，歇斯底裏的抵抗。
“不，放開阿仲！”
“煙兒，走！”
“不要，不要打阿仲！是我，都是我，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你們放開阿仲！放開他！”
“煙兒……唔……”
“阿仲——！！”
……
那幻覺很真實，與其說是幻覺，不如說是曾經發生過的一切，是霍凝煙的前半生，是她曾經參與過的一切。
意識回籠的那一刻，劇烈的悲傷如漲潮的海水一樣，撲魘而來。
霍凝煙微微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不一樣的天花板。從模糊到清明，那抹熟悉的身影仿佛漸漸遠去，她掙紮著起身，雙手無力地抓向空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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