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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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表面看來，那篇帖子的最大受益者莫過於韓夢嬌了，那些當初還嚷嚷著要她滾出娛樂圈的人又突然開始期待她殺出來滅掉江樂顏。
她的確不負眾望地回來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當她在機場被聞訊趕來的媒體圍得寸步難行時跑來英雄救美的人竟然會是方大逆。
就連身為當事人的她也是一臉驚愕，呆站在原地，訥訥地看著面前那道背影……
他噙著職業化的微笑，熟練地安排著一起前來的同事組成人墻擋在了媒體面前，不發一言地拉起她快步朝著停車場走去。
直到跨入電梯，韓夢嬌才緩神，“那個……”
“嗯？”方大逆回眸看去。
“手……”她臉頰微紅，低頭看著自己那只被他緊握著的手，“不用握著了吧。”
聞言，方大逆挑了挑眉梢，輕笑道：“我勸你最好握緊。”
“……？？”她滿臉不解。
還沒來得及追問，電梯已經抵達了停車場所在的樓層，門緩緩打開，此起彼伏的相機閃光燈撲面而來。
她怔忡著沒了反應，還以為已經逃過一劫了，沒想到停車場居然還有一撥人守著。
“嘖，表情真糟糕……”方大逆要比她清醒得多，猛地擡起手，強行把她的頭按進懷裏，緊摟著她走出了電梯。
這個姿勢算不上親昵，絕大部分經紀人都是這樣護著藝人突破媒體重圍的，但在媒體看來顯然沒那麽簡單。
在韓夢嬌看來也同樣沒那麽簡單，這個熟悉的懷抱所傳遞出的溫暖實在太久違了，她不由自主地陷入恍惚，擡起眼眸偷偷打量，卻恰好對上了他的視線，盈著淡淡笑意的視線，她輕震了下，打了個冷顫，一些不太愉快的回憶湧了上來……
還記得上一次約他吃飯……
她承認，那頓飯確實帶有目的——她想讓方大逆回來幫她，如果他願意放棄江樂顏當然最好，如果不願意，那就讓江樂顏放棄他。
於是，在一番漫無目的寒暄之後，她迫切地進入了重點，“你還在怪我嗎？”
“什麽？”他當時的表情不像是明知故問，而是有些心不在焉。
可她並沒有太在意，急著解釋，“我不打算為當初的那些事跟你道歉，如果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麽做，要我眼睜睜看著你費勁全力去捧其他女人，那我寧願毀了你。”
“那件事啊……”他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唇，“你該不會覺得我至今還活在你給的陰影中吧？”
“……”
“韓夢嬌……”他微笑，“你對我而言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麽重要。”
至今她都無法形容那一霎的感覺，肖子涵曾說過她只不過是把方大逆當做她的玩具，即使自己不想要了也不願意拱手讓人，連她自己也一直都這麽認為的，可當聽見他用無比平淡的語氣說著那種話時，她才發現……方大逆對她而言比她想象得更重要……
只是一句話，她就已經潰不成軍，甚至忘了約他出來的目的。
直到他警覺地低喃了句，“有狗仔。”
她才猝然回神，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那一桌有道舉著相機的鬼祟身影，察覺到方大逆的目光後，那道身影迅速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還沒等她回神，方大逆就已經起身追了出去。
她為難了半晌後才結了賬跟上。
這家餐廳很偏僻，坐落在小巷裏。好在，她對這裏的地形還算熟悉，沒多久就在一條巷子口發現了方大逆。
他沒有追到那個“狗仔”，這讓韓夢嬌松了口氣，可當他近乎失控地溢出咒罵後，她又覺得刺眼，“被拍到和我在一起讓你很困擾嗎？你就這麽怕江樂顏誤會你嗎？”
聞言，他的背影明顯的震了下。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刻他應該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以她的個性不應該表現得那麽冷靜，以前每次被狗仔拍到跟肖子涵以外的男人吃飯外出時她都會慌張地立刻打電話給方大逆，雖然說時隔多年她也不可能一點長進都沒有，但最多也就是不會慌了陣腳，而不是這樣的若無其事。
方大逆是了解她的，這種反常很容易引起他的警覺心。
可惜，她不夠了解方大逆，以至於，當他轉身輕喃著“我不想你有麻煩”時，她相信了，心悸了。
她綻開淺笑，追問，“我對你而言真的不重要嗎？”
“你說呢？”
然後，不等她回答，方大逆就把她抵在了墻邊，用力吻住了她。
是天雷勾地火般的問，透著壓抑了許久的迫切以及瞬間抽空她所有理智的魔力。
只是，這個吻並沒有持續太久，他甚至都沒有太過深入就放開了她，輕喃，“很重要啊……”溫熱掌心輕撫著她的臉頰，“迄今為止，只有你能讓我死，怎麽可能不重要呢。”
就是這句話讓韓夢嬌徹底投降，之後的一切都是主動的，是她主動踮起腳尖把剛才那個意猶未盡的吻繼續了下去，是她主動帶他回家，是她主動讓事態朝著一發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
可結果，他在完事後才丟出一句——“但江樂顏能讓我活，並且教會我怎麽活下去。”
還有什麽比她終於下定決定要為他奮不顧身一次後卻得到這樣的回報更殘忍的嗎？
======================
至今回想起這句話韓夢嬌依然覺得心口陣陣揪痛。
有過那麽深刻的教訓她怎麽可能會沒有領悟？這個男人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方大逆了，他的溫柔是有目的的，他的體貼也只是因為她還有價值，說到底，他之所以會出現在機場就跟上次赴了她的約一樣，是為了江樂顏。
他沒有急著點明來意，而是強行把她塞進了車裏，熟悉地甩開記者，把她帶進了一家餐廳。
顯然他事先就已經訂好了位，服務生連問都沒問就領著他們走進了一間包廂。
當包廂門關上的瞬間，他卸下了那張溫柔面具，冷聲問：“為什麽回來也不說一聲？”
“你又不是我經紀人，我沒必要跟你匯報行程……”
“我是你老板。”
韓夢嬌哼出一記冷笑，“我在那邊究竟是死是活你都沒有管過我，現在倒是想起來你是我老板了？”
“公司的藝人統籌很專業，不需要我來過問。”
“說得可真好聽……”韓夢嬌咬了咬牙，死死地瞪著他，“要不是為了江樂顏，就算我在機場被那些記者逼死，你一定會說‘你很專業，不需要我來過問’是吧！”
“嗯。”方大逆沒帶算有絲毫的遮掩，“你知道就好。”
“……你這是求人應該有的態度嗎？”
“為什麽要求你？”
“我是目前唯一能幫江樂顏洗白的人吧！”
“確實如此。”方大逆點了點頭，“所以你要是不肯合作的話，之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你這算什麽，威脅我嗎？”
他微笑，“嗯。”
“……我！要！解！約！”
“可以，需要我給你算下違約金嗎？”
不需要！想也知道那必然會是個天文數字，根本就是吃定她之前的存款已經都用來賠付其他違約金了，這段時間他口中那個藝人統籌只給她安排了一系列課程，根本沒替她接任何工作，沒有絲毫收入的她光是在日本維持生計就已經夠嗆，怎麽可能支付得起高額違約金？
但這並不表示韓夢嬌就會輕易認輸，她深吸了口氣，亮出了手裏的籌碼，“是湯倩叫我回國的。”
“所以呢？”方大逆沒有絲毫的意外，平淡地問：“你打算跟她合作？”
“有何不可？她答應會讓Fantasy傳媒簽下我順便幫我支付違約金。”
“連這種口頭承諾都願意相信，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無邪啊。”
“我相信的不是她，而是我自己。”她仰起頭，端出談判該有的氣勢，“依照我這些年累積的人氣，只要我適時站出來暗示那篇帖子所說的都是真的，到時候根本不愁沒有公司願意簽我……”
“在那麽多媒體面前跟著方大逆離開，你覺得你還會有退路嗎？”
突然，一道清甜嗓音從門邊傳來，打斷了韓夢嬌故作鎮定的話音。
其實很容易認出這道嗓音的主人，對於這個人的出現她也絲毫都不覺得意外，但還是愕然地朝著門邊看了過去。
誠如她所料，江樂顏半倚在包廂門邊，嘴角噙著淡淡微笑，投向她的目光就像是能將她看透般。
嗯，這才是韓夢嬌覺得驚訝的原因，她的那些小心思在江樂顏面前仿佛無所遁形。
眼見她有些心虛地避開目光，江樂顏加深了笑意，再次啟唇，“還是說，你其實也很清楚，在你決定簽約星宮娛樂的那天起我們就已經註定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湯倩根本不可能是你的退路。”
“……”韓夢嬌藏在桌子底下的雙手情不自禁地攥緊。
她終於明白了，江樂顏看透的不是她，而是情勢。
說的沒錯，早在決定簽約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沒有退路了，那不僅僅是隨隨便便在合約上簽個名而已，她移交的是自己全部的演藝事業。雖然公司至今也沒有正式為她接過什麽工作，但卻清楚掌握著她的一切，哪有可能掏點錢就徹底切割幹凈？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從長遠看來，繼續留在“星宮娛樂”對她而言並不是壞事。
盡管有著諸多不滿，但她不能否認，他們為她制定的那些課程剛巧針對她的不足，那確實是打算好好做她的節奏，他們能為她帶來的海外市場也是國內一些經紀公司甚至包括Fantasy傳媒短期之內都無法辦到的。
她發自內心地認同著方大逆的能力，這也是她想要趁此機會替自己爭取的……
在她的沈默中，江樂顏的話音又一次飄來，“好好合作，我會讓方大逆接手做你的經紀人。”
聞言，她不敢置信地擡眸。
前言撤回！這女人看透的不止是情勢，也包括她！
她想要的無非只是方大逆啊……
雖然是意料之外的輕松達到了目的，可是她絲毫都開心不起來，怔了許久後，她轉眸看向身旁不發一言的方大逆，“你……不拒絕嗎？”
“嗯？”他楞了下，好笑地反問，“為什麽要拒絕？”
“……你還真是為了她什麽都肯做。”
“我是為了我自己。”
“……”
“才短短幾個月，你已經很會審時度勢了呢，這麽有潛力的搖錢樹，我怎麽可能拱手讓人。”說著，他伸出手，揉了揉韓夢嬌的頭，微笑鼓勵，“做得很好，這幾個月辛苦你了。”
“你在誇我？”是錯覺嗎？總覺得他嘴角的笑容不像剛才那麽虛偽了。
有那麽一剎那，韓夢嬌甚至恍惚地覺得像是回到了從前，那時候只要她努力做到了他所要求的，他就會像這樣揉著她的頭微笑誇獎……
“嗯。”他點了點頭，“之後的就交給我吧，我會讓你比以前更紅。”
“……”好狡猾！這樣她根本就逃不掉嗎！
要不是怕被方大逆弄死，江樂顏實在很想沖著韓夢嬌喊一句——趕！緊！逃！
在今天之前，她始終還在懷疑方大逆對韓夢嬌是不是餘情未了，但是現在……
沒有區別！他對待韓夢嬌和對待公司裏那些個覬覦他的藝人沒有任何的區別！故意的撩撥、適時的溫柔，只不過是為了讓對方死心塌地的為他賺錢！那些人在他眼裏僅僅只是商品！
比起同情韓夢嬌，江樂顏更同情的是她自己，她放佛在面前這兩個人的身上看到了她和成律的影子……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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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噙著職業化的微笑，熟練地安排著一起前來的同事組成人墻擋在了媒體面前，不發一言地拉起她快步朝著停車場走去。
直到跨入電梯，韓夢嬌才緩神，“那個……”
“嗯？”方大逆回眸看去。
“手……”她臉頰微紅，低頭看著自己那只被他緊握著的手，“不用握著了吧。”
聞言，方大逆挑了挑眉梢，輕笑道：“我勸你最好握緊。”
“……？？”她滿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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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忡著沒了反應，還以為已經逃過一劫了，沒想到停車場居然還有一撥人守著。
“嘖，表情真糟糕……”方大逆要比她清醒得多，猛地擡起手，強行把她的頭按進懷裏，緊摟著她走出了電梯。
這個姿勢算不上親昵，絕大部分經紀人都是這樣護著藝人突破媒體重圍的，但在媒體看來顯然沒那麽簡單。
在韓夢嬌看來也同樣沒那麽簡單，這個熟悉的懷抱所傳遞出的溫暖實在太久違了，她不由自主地陷入恍惚，擡起眼眸偷偷打量，卻恰好對上了他的視線，盈著淡淡笑意的視線，她輕震了下，打了個冷顫，一些不太愉快的回憶湧了上來……
還記得上一次約他吃飯……
她承認，那頓飯確實帶有目的——她想讓方大逆回來幫她，如果他願意放棄江樂顏當然最好，如果不願意，那就讓江樂顏放棄他。
於是，在一番漫無目的寒暄之後，她迫切地進入了重點，“你還在怪我嗎？”
“什麽？”他當時的表情不像是明知故問，而是有些心不在焉。
可她並沒有太在意，急著解釋，“我不打算為當初的那些事跟你道歉，如果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麽做，要我眼睜睜看著你費勁全力去捧其他女人，那我寧願毀了你。”
“那件事啊……”他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唇，“你該不會覺得我至今還活在你給的陰影中吧？”
“……”
“韓夢嬌……”他微笑，“你對我而言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麽重要。”
至今她都無法形容那一霎的感覺，肖子涵曾說過她只不過是把方大逆當做她的玩具，即使自己不想要了也不願意拱手讓人，連她自己也一直都這麽認為的，可當聽見他用無比平淡的語氣說著那種話時，她才發現……方大逆對她而言比她想象得更重要……
只是一句話，她就已經潰不成軍，甚至忘了約他出來的目的。
直到他警覺地低喃了句，“有狗仔。”
她才猝然回神，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那一桌有道舉著相機的鬼祟身影，察覺到方大逆的目光後，那道身影迅速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還沒等她回神，方大逆就已經起身追了出去。
她為難了半晌後才結了賬跟上。
這家餐廳很偏僻，坐落在小巷裏。好在，她對這裏的地形還算熟悉，沒多久就在一條巷子口發現了方大逆。
他沒有追到那個“狗仔”，這讓韓夢嬌松了口氣，可當他近乎失控地溢出咒罵後，她又覺得刺眼，“被拍到和我在一起讓你很困擾嗎？你就這麽怕江樂顏誤會你嗎？”
聞言，他的背影明顯的震了下。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刻他應該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以她的個性不應該表現得那麽冷靜，以前每次被狗仔拍到跟肖子涵以外的男人吃飯外出時她都會慌張地立刻打電話給方大逆，雖然說時隔多年她也不可能一點長進都沒有，但最多也就是不會慌了陣腳，而不是這樣的若無其事。
方大逆是了解她的，這種反常很容易引起他的警覺心。
可惜，她不夠了解方大逆，以至於，當他轉身輕喃著“我不想你有麻煩”時，她相信了，心悸了。
她綻開淺笑，追問，“我對你而言真的不重要嗎？”
“你說呢？”
然後，不等她回答，方大逆就把她抵在了墻邊，用力吻住了她。
是天雷勾地火般的問，透著壓抑了許久的迫切以及瞬間抽空她所有理智的魔力。
只是，這個吻並沒有持續太久，他甚至都沒有太過深入就放開了她，輕喃，“很重要啊……”溫熱掌心輕撫著她的臉頰，“迄今為止，只有你能讓我死，怎麽可能不重要呢。”
就是這句話讓韓夢嬌徹底投降，之後的一切都是主動的，是她主動踮起腳尖把剛才那個意猶未盡的吻繼續了下去，是她主動帶他回家，是她主動讓事態朝著一發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
可結果，他在完事後才丟出一句——“但江樂顏能讓我活，並且教會我怎麽活下去。”
還有什麽比她終於下定決定要為他奮不顧身一次後卻得到這樣的回報更殘忍的嗎？
======================
至今回想起這句話韓夢嬌依然覺得心口陣陣揪痛。
有過那麽深刻的教訓她怎麽可能會沒有領悟？這個男人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方大逆了，他的溫柔是有目的的，他的體貼也只是因為她還有價值，說到底，他之所以會出現在機場就跟上次赴了她的約一樣，是為了江樂顏。
他沒有急著點明來意，而是強行把她塞進了車裏，熟悉地甩開記者，把她帶進了一家餐廳。
顯然他事先就已經訂好了位，服務生連問都沒問就領著他們走進了一間包廂。
當包廂門關上的瞬間，他卸下了那張溫柔面具，冷聲問：“為什麽回來也不說一聲？”
“你又不是我經紀人，我沒必要跟你匯報行程……”
“我是你老板。”
韓夢嬌哼出一記冷笑，“我在那邊究竟是死是活你都沒有管過我，現在倒是想起來你是我老板了？”
“公司的藝人統籌很專業，不需要我來過問。”
“說得可真好聽……”韓夢嬌咬了咬牙，死死地瞪著他，“要不是為了江樂顏，就算我在機場被那些記者逼死，你一定會說‘你很專業，不需要我來過問’是吧！”
“嗯。”方大逆沒帶算有絲毫的遮掩，“你知道就好。”
“……你這是求人應該有的態度嗎？”
“為什麽要求你？”
“我是目前唯一能幫江樂顏洗白的人吧！”
“確實如此。”方大逆點了點頭，“所以你要是不肯合作的話，之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你這算什麽，威脅我嗎？”
他微笑，“嗯。”
“……我！要！解！約！”
“可以，需要我給你算下違約金嗎？”
不需要！想也知道那必然會是個天文數字，根本就是吃定她之前的存款已經都用來賠付其他違約金了，這段時間他口中那個藝人統籌只給她安排了一系列課程，根本沒替她接任何工作，沒有絲毫收入的她光是在日本維持生計就已經夠嗆，怎麽可能支付得起高額違約金？
但這並不表示韓夢嬌就會輕易認輸，她深吸了口氣，亮出了手裏的籌碼，“是湯倩叫我回國的。”
“所以呢？”方大逆沒有絲毫的意外，平淡地問：“你打算跟她合作？”
“有何不可？她答應會讓Fantasy傳媒簽下我順便幫我支付違約金。”
“連這種口頭承諾都願意相信，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無邪啊。”
“我相信的不是她，而是我自己。”她仰起頭，端出談判該有的氣勢，“依照我這些年累積的人氣，只要我適時站出來暗示那篇帖子所說的都是真的，到時候根本不愁沒有公司願意簽我……”
“在那麽多媒體面前跟著方大逆離開，你覺得你還會有退路嗎？”
突然，一道清甜嗓音從門邊傳來，打斷了韓夢嬌故作鎮定的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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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她所料，江樂顏半倚在包廂門邊，嘴角噙著淡淡微笑，投向她的目光就像是能將她看透般。
嗯，這才是韓夢嬌覺得驚訝的原因，她的那些小心思在江樂顏面前仿佛無所遁形。
眼見她有些心虛地避開目光，江樂顏加深了笑意，再次啟唇，“還是說，你其實也很清楚，在你決定簽約星宮娛樂的那天起我們就已經註定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湯倩根本不可能是你的退路。”
“……”韓夢嬌藏在桌子底下的雙手情不自禁地攥緊。
她終於明白了，江樂顏看透的不是她，而是情勢。
說的沒錯，早在決定簽約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沒有退路了，那不僅僅是隨隨便便在合約上簽個名而已，她移交的是自己全部的演藝事業。雖然公司至今也沒有正式為她接過什麽工作，但卻清楚掌握著她的一切，哪有可能掏點錢就徹底切割幹凈？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從長遠看來，繼續留在“星宮娛樂”對她而言並不是壞事。
盡管有著諸多不滿，但她不能否認，他們為她制定的那些課程剛巧針對她的不足，那確實是打算好好做她的節奏，他們能為她帶來的海外市場也是國內一些經紀公司甚至包括Fantasy傳媒短期之內都無法辦到的。
她發自內心地認同著方大逆的能力，這也是她想要趁此機會替自己爭取的……
在她的沈默中，江樂顏的話音又一次飄來，“好好合作，我會讓方大逆接手做你的經紀人。”
聞言，她不敢置信地擡眸。
前言撤回！這女人看透的不止是情勢，也包括她！
她想要的無非只是方大逆啊……
雖然是意料之外的輕松達到了目的，可是她絲毫都開心不起來，怔了許久後，她轉眸看向身旁不發一言的方大逆，“你……不拒絕嗎？”
“嗯？”他楞了下，好笑地反問，“為什麽要拒絕？”
“……你還真是為了她什麽都肯做。”
“我是為了我自己。”
“……”
“才短短幾個月，你已經很會審時度勢了呢，這麽有潛力的搖錢樹，我怎麽可能拱手讓人。”說著，他伸出手，揉了揉韓夢嬌的頭，微笑鼓勵，“做得很好，這幾個月辛苦你了。”
“你在誇我？”是錯覺嗎？總覺得他嘴角的笑容不像剛才那麽虛偽了。
有那麽一剎那，韓夢嬌甚至恍惚地覺得像是回到了從前，那時候只要她努力做到了他所要求的，他就會像這樣揉著她的頭微笑誇獎……
“嗯。”他點了點頭，“之後的就交給我吧，我會讓你比以前更紅。”
“……”好狡猾！這樣她根本就逃不掉嗎！
要不是怕被方大逆弄死，江樂顏實在很想沖著韓夢嬌喊一句——趕！緊！逃！
在今天之前，她始終還在懷疑方大逆對韓夢嬌是不是餘情未了，但是現在……
沒有區別！他對待韓夢嬌和對待公司裏那些個覬覦他的藝人沒有任何的區別！故意的撩撥、適時的溫柔，只不過是為了讓對方死心塌地的為他賺錢！那些人在他眼裏僅僅只是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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