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文朵淡淡的答。

江嬈聽到這句話，更是羞愧難當，當初在地下室，她甚是丟下她逃跑了，此時當真是無顏面對她。

文朵踢了踢地上的女孩：“清醒沒有，清醒就起來！”

女孩一骨碌爬了起來，快速躲到了江嬈身後，畏畏縮縮的看著文朵，此時的文朵在她眼裏八成比齊煦還要恐怖。

靳瑞恨恨的瞪了女孩一眼：“不識好歹！”

文朵哼笑一聲：“你的確不該強迫她們去指認齊煦。”

“怪我啊？”

“救不救她們是你的意願，指認不指認是她們的意願，你做你該做的，她們願意怎麽做是她們的事情。”文朵捂著胃：“幫我拿點吃的，我餓了。”

靳瑞招手讓傭人幫忙拿吃的，然後才說：“可是我們當初說好了。”

“人言可畏，你讓她們去作證，本質和往火坑裏推她們並沒有什麽區別。”文朵對於“三人成虎”這個成語印象深刻，前世，她就是因為那些流言蜚語方才落了那麽個下場，所以她一直討厭那些傳播流言蜚語的人。

靳瑞不明白：“我什麽時候往火坑裏推她們了？我是為了讓壞人伏法，她們不做證的話，那誰來作證，到時候齊煦又要出來害人！已經被他逃了一次，絕對不能被他逃掉第二次了！”

傭人拿了兩份三明治上來，文朵拿起一個就往嘴裏塞，一邊對傭人說：“不夠，再拿幾個過來。”

“三人成虎的道理我不想跟你多解釋，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人們對女人太苛刻了，她們是沒有錯，錯的是齊煦，齊煦受法律制裁是應該的，但是作證的人同時會受到別人的責難，甚至會說些難聽的話，這世界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一顆善良的心，很多人的心都是蒙著塵的，他們只會譴責別人，卻永遠不會對人抱以善意。”

靳瑞好像明白了點，他埋怨的看了兩個人一眼：“那現在怎麽辦？那地方都被齊煦填平了，我要重新找證據也很難了。”

“很簡單，我去作證。”文朵淡淡的答。

江嬈驚愕的擡起了頭，她去作證？她不是在開玩笑吧？作證這種事情看似正義，但是背後戳脊梁骨的人肯定不少，就算人家當面不說，背後指指點點的卻絕對不會少，這一定會讓人受到二次傷害的，聽文朵剛剛的言論，她顯然是明白這種道理的，那她為什麽還要去作證，難道她不怕嗎？

“不行，老大怎麽能去作證啊！”靳瑞自然不願。

女孩則尖叫道：“對對對，你和我們是一樣的，你去作證也一樣，你們讓她去啊，她也是被你們救出來的吧！”

江嬈推了她一把：“你胡說什麽，她和我們不一樣，齊煦沒碰她！”

“沒碰她？人家是沒當著你的面碰吧！誰知道背地裏怎麽玩呢，齊煦的手段你又不是沒見過，那個人……”

“閉嘴！”靳瑞踹了椅子一腳，椅子發出吱的一聲，撞在了女孩的腿上，把女孩撞的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莉莉安擔憂的看了文朵一眼，這幾天文朵一直在戒毒，她毒癮犯了的樣子，莉莉安也見過，她現在是從心裏覺得佩服她，能抵得住毒品誘惑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你還好吧？她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如果你有心理負擔，咱們可以從別的地方入手。”

“我沒關系，齊煦不止囚禁女孩，還藏有毒品，只要把這個罪名落實了，他跑不掉。”文朵吃著三明治：“我必須去，我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我不同意！”身後有聲音傳來。

文朵吃東西的動作一頓，聲音也是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一般整個人被定住了，一動不動。

江嬈的反應更劇烈一點，她直接捂著腦袋鉆到了桌子底下。

“蕭涼，誰讓你進來的！”靳瑞一下站了起來，看了看他身後的兩個人，兩個人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他們也沒辦法，蕭涼想進來，他們貌似攔不住啊。

莉莉安對蕭涼倒是很有興趣，她起身，笑道：“你這麽快就來了？你們先下去吧，這裏沒你們什麽事了。”後面這句，是對蕭涼身後的保鏢說的。

蕭涼快步走了過去，一手撐著桌面，嚴肅的說：“文朵，我不同意你去！”

文朵終於緩緩擡起了頭，迎視著他，他眉目清澈，如墨色琉璃一般的眸子映出她的影像，蜜色的皮膚依舊光潔，甚至連一點胡茬都沒有。

“我一定要去，我要讓他伏法！”她堅定的說。

“我不同意！”他一字一頓的強調，文朵明明什麽都懂，什麽都明白，為什麽還要把自己推出去讓別人品評，他知道這不是文朵的錯，可他不想看到她受二次傷害，也不想讓她淪為別人口中的笑談。

四目相對，她堅持，他亦堅持，片刻後，文朵率先敗下陣來，她低頭咬了一口三明治，滿不在乎的說：“我為什麽要經過你同意，真是奇怪。”

說罷，站起身就往外走。

“文朵！”蕭涼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文朵卻仿佛觸電一般快速將他的手甩開了：“蕭涼，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你不就是介意嗎？你是嫌我被齊煦碰過，你嫌我臟對嗎？你介意你就離我遠一點，我沒求著你跟我在一起！”

“我沒有……”

“你怎麽可能沒有！蕭涼，正如你所見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這副身體從頭到腳，每一個地方都已經不幹凈了，你介意就離我遠一點，離的越遠越好！”文朵把吃剩的三明治摔在他身上，毫不猶豫的往外走去。

“文朵！”

“別叫我！”半開著門扉，文朵駐足，冷風從外面吹了進來，迷了她的眼，眼前頓時朦朧成一片，她狠狠咬唇，直到把紅唇咬出了鮮血：“祝你和袁雨晴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我已經和袁雨晴說清楚了，她已經回去了，她不會再來了。”

文朵握著門把手用力再用力，直到關節泛白，方才緩緩松開：“和我無關，我已經和你沒關系了。”

門重重的合上，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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