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楠楠在政府大樓附近逛街的時候“偶遇”了淩昀。

彼時，她拿著一杯飲料東看看西看看，一不小心撞到一個男人身上，飲料沒有蓋子，飛射出來，濺了那個男人一身。

毛楠楠慌忙從包裏掏出紙巾遞給那個男人，一邊連聲說對不起，那個男人接過紙巾，四目對視，她誇張的喊了聲：“淩老師！”

淩昀楞了一下，也叫出她的名字：“毛楠楠吧！”

“是啊，真巧啊，咱們這可真是撞上了！”

“我在這邊上班，剛下班，你這是幹什麽呢？慌慌張張的！”

“我呀，約了韓靜琳吃飯，她說這邊有個什麽特色餐廳，我沒聽說過，這不正找呢嗎？誰知道碰上您啦！相請不如偶遇，要不一起吧！”

淩昀思忖了片刻說：“方便嗎，你們女孩子聚會！”

毛楠楠咯咯的笑著說：“您別寒磣我們了，都是中年婦女了，還女孩子聚會，就是有段時間不見面了一起閑聊聊，我多少年沒看見您啦，就一起呆會兒吧！”

淩昀原本是不想去的，他和韓靜琳在學校的那段被眾人皆知的事情一直是他忌諱的，那個學校的老師學生他一向都沒什麽來往。但是他不能拒絕，如果拒絕了，毛楠楠告訴韓靜琳她看到了自己，並邀請了自己，但自己推辭了，他怕韓靜琳會多想。而且從西安回來他幾次邀請韓靜琳吃飯，韓靜琳都拒絕了，只怕錯過這次機會要想和她聯系就沒那麽容易了。

毛楠楠說的那家餐館淩昀是認識的，面積不大，但布置的極為特別，菜單是不過十幾道菜，但是每一樣做的的別具特色，要是不早定根本沒有座位。她們定的小雅間裏面一張方的黑色八仙桌，四邊擺著四張帶靠背的老式座椅，上面鋪著顏色鮮亮的坐墊，墻是紅磚墻，掛著幾幅老式的年畫，垂下來的不是吊燈，而是一根電線一個光禿禿的燈泡。

毛楠楠是第一次來，她笑著說：“過去地主家是這樣的嗎？”

淩昀也笑著說：“應該是吧，反正不是莊稼人住的地方！”

兩個人剛落座，韓靜琳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問毛楠楠到了沒有，說她已經到了門口了。毛楠楠說：“你快進來吧，我早到了。”

韓靜琳推開雅間門，看到坐在正座上的淩昀，一副驚訝的樣子，有點尷尬地笑了笑：“怎麽淩局長在啊？”然後轉過頭看了看毛楠楠，仿佛毛楠楠受了淩昀委托把她誆了來的似的。

毛楠楠嘰裏呱啦地描述了一下自己撞到淩昀的過程，指著淩昀衣服胸前一大塊汙漬說：“這衣服可不便宜，要不是別人我還要賠人家一件呢，淩老師大概沒那麽黑吧！”

淩昀也趕緊解釋：“我說怕你們不方便不來的，可楠楠覺得不好意思，非拉著我一起，沒妨礙你們吧！”

韓靜琳笑了笑：“有什麽妨礙的啊，不過是有段日子沒見面了，閑聊唄！怕耽誤了你這大領導才是！”

三個人踏實的坐下了，飯菜一道道上了，果然味道獨特，三個人閑談著各人的近況，絕口不提上學那個時候的事情，氣氛開始有些拘謹，淩昀和毛楠楠沒聯系過，說話還有些生分，但好在毛楠楠想來機靈有眼力，該說的一句不少說，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提。韓靜琳和淩昀呢，因為那晚的暧昧，心裏有些避諱，一時不敢多說話，毛楠楠拉著韓靜琳去洗手間的時候悄悄地問她：“你們兩個之間有點不對勁啊，是不是鴛夢重溫了？”

韓靜琳擰了毛楠楠胳膊一下：“重溫個頭啊，都是你給我找麻煩，趕快一會兒找機會把你要辦的事說了，別演這麽出戲忘了是為什麽！”

毛楠楠吐吐舌頭說：“忘不了，不過我們真有點當編劇演員的天分啊！還有，我覺得你很了解他的生活規律，你怎麽知道他這個時候下班，你怎麽知道他平時下班不開車回去，喜歡步行鍛煉身體呢？”

韓靜琳沒理她，她當然知道啊，前些日子他們沒少聯系，有些事情不是刻意描述的，都是隨口說了的，但聽的人都記在心裏了。所以她會編了這場戲，讓三個人非正式的坐在一起，然後把要求淩昀的事說的不那麽刻意。

再回到飯桌上，毛楠楠提及了自己考社區調解員的事，韓靜琳說：“你在那個公司幹的好好的怎麽想起到社區去了，都是婆婆媽媽的事兒和你這個風格不搭啊，而且肯定不如你現在收入高啊，真是抽風！”

毛楠楠嘟起嘴說：“一個是跟公司老總的親戚鬧了矛盾不順心，不想在那裏幹了，如果調去別的公司，也沒什麽好選擇，而且在私企打工很累得，還有已婚未生育的女人人家不願意要。張武留學快回來了，我想找個相對清閑穩定的工作，該要孩子了，你們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我這兒還沒信兒呢！”

淩昀插嘴道：“這工作可不是公務員編制啊，待遇和公務員可不一樣，也沒那麽穩定。現在公務員不好考，成績要好，年齡也要小。”

毛楠楠“啊”了一聲，一副失望的樣子：“不是一回事啊，那怎麽辦啊，現在一想到上班就覺得很痛苦，那個變態潑婦總找我別扭。”

韓靜琳擡頭問淩昀：“淩局長，這也算是在政府機關工作吧。五險一金是給交的吧。”

毛楠楠也轉過頭看著淩昀：“對啊，是公務員和不是公務員有什麽區別？”

淩昀放下筷子：“五險一金當然是有的，就是沒有晉升的機會。”

毛楠楠又問：“那懷孕生孩子都有正常假期的吧！不會被辭退的吧！”

淩昀笑笑說：“當然不會，這些國家規定的福利是一樣的，其實企業也不會對孕期婦女辭退啊！”

毛楠楠撇撇嘴：“淩老師你真官僚，我這樣結了婚沒生孩子的女人，一般私企都不願意要，怕你剛上幾天就懷孕了，人家又不能開除你，白養著還不能加班，索性就不錄用，女性啊，在職場上還是倍受歧視的啊！”

淩昀又笑了笑：“要是這麽說，這工作還是比較穩定和人性化的，你報的哪個社區？回頭我幫著問問！”

毛楠楠一拍大腿說：“淩老師，真是太好了，你有了消息告訴靜琳好了，我這幾天要出差一趟，有筆我簽的合同有問題，就是不給人家幹了，也要收好尾的！”

韓靜琳聽了從桌子底下踢了毛楠楠一下，偷著白了她一眼，這小妮子處處長著心眼兒，她知道毛楠楠根本沒跑過業務，更沒什麽訂單，簽過什麽合同，也更沒什麽差可出，她這麽說不過是給淩昀搭個橋，讓淩昀可以拿這件事為借口可以和自己聯系的話，這樣一來，他就會抓緊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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