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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最不缺乏喜歡美食的人,有些不拘小節的人不在乎那麽多,很快嚴掌櫃弄到的十斤香腸賣完了,比想象中的要好賣。
話題轉回來,嚴掌櫃嘗到了甜頭,這才就是打算將李梅的方子買回來,自己賺這份錢,這可是目前獨一無二的做法,他都沒見過,說不定他會因此發一筆財。為了抓住這個機遇,賺更多的錢,他就算出點血也沒啥。
“姑娘,你上次是不是打算賣這香腸的方子啊?”
“是啊,嚴掌櫃,你的意思是……”李梅覺得要是賣了也不錯,她不僅能賺一筆,還能馬上還了孟瑞山的錢。
嚴掌櫃不動聲色說道:“我喜歡這道美食,想把這道方子買下來。”
“嚴掌櫃,你打算出多少錢買呢?”李梅心裏興奮著,正在盤算菜方子的價錢。
“一般比較好的菜式都是二十兩銀子,你看這個價行嗎?”嚴掌櫃想做生意,自然不能一句話就堵死財路。
二十兩銀子,這對一個農家來說,真是一大筆財富。可李梅沒有立馬答應,她機靈地說道:“嚴掌櫃,做這香腸還得用上洗腸衣的方法,你看這樣行吧,你出三十兩銀子,我再告訴你洗腸衣的方法。這洗腸衣的法子,你也可以用到其他動物身上,而且這樣洗出的東西,做出的菜絕對比原來好吃。再說了,你要是沒有這洗腸衣的方法,做出的味道肯定和我賣的不同。”
嚴掌櫃沒想到還有這事,他皺了皺眉說:“這個什麽洗腸衣的法子不是菜方子裏帶著的嗎?”
怎麽又多加了一個洗腸衣的法子?
“嚴掌櫃,不是的,這洗腸衣的法子不僅可以用到豬身上,只要是屠宰的動物都能用的上,可以洗動物的某幾個部位,這樣洗出的內臟,可以做出好吃的菜,像我做的豬下水就是自己洗了做的,味道不比野味差,別有風味。”
嚴掌櫃一聽這話,就願意了,這樣的方法他還求之不得呢。
“行,就三十兩,把洗腸衣的方法和做香腸的方法賣給我。不過,李姑娘,這香腸以後你可不能賣了,只能讓我一家賣。”
他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免得到時候鬧得不愉快。
李梅幹脆地回答:“當然不會,嚴掌櫃,我可以做給自家人吃吧?”
嚴掌櫃點點頭道:“那倒可以,只要你不是賣出去,這個我就管不著了。”
“你就放心吧,嚴掌櫃,雖說我是個小女子,說話還是算數的;再說我沒沒本事跟你對著賣啊。我啊,就想得了銀子,回去把帳還了,再買上幾畝地好好種田。”李梅根本不在乎這一個香腸方子,她做飯的本事可能趕不上酒樓的大廚,但她的點子可不少,沒了這個她還有別的,活人哪能讓尿憋死。
老百姓都是靠地吃飯,李梅有這想法,嚴掌櫃不覺得奇怪。他相信了李梅的話,就憑一個鄉下小女人,還不敢和他這個有錢的財主作對。
32、更新 ...
最後,嚴掌櫃和李梅商定好了,還簽了一份協議書,摁了手印。然後李梅把做法說出來,讓嚴掌櫃寫下來。嚴掌櫃付給李梅三十兩白花花的銀子,李梅當面把銀子裝進隨身攜帶的一個布包裏。其實,她早把銀子轉移到了空間裏。反正空間是雖她的意念指揮,要是用的話,能立馬拿出來。不然,要是被那個眼賊的盯上了,被人搶了銀子去,她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本來嚴掌櫃想讓店裏的活計去集市上把李梅的父親接來,順便把香腸帶來,他全部接收了。可李梅怕老爹不認識夥計,會擔心她,只好一起去。這樣的話,嚴掌櫃幹脆跟著一起去看看,他想看李梅在集市上都賣些什麽。
三人來到李老爹的攤位前,還有客人在買東西,正是那個每集來買的年輕人,吃著好吃,冬天又能存放,他各樣都買回去兩斤。李梅都看到他買了好幾次,她覺得這個年輕人可能自己做飯吃,不然幹嘛買這麽多熟食;而且他的生活條件相對應該要好一些,雖然穿著粗布衣服,但看上去很有氣質,說話斯文有禮。
等這年輕人買完以後,李梅趕緊上前跟老爹說:“爹,這位是悅來香的嚴掌櫃,他把咱們的香腸都買了去,這香腸咱就不賣了,讓這位小哥都拿回去吧。”
李老爹沒想到閨女又和酒樓做成了生意,他記得上一集人家就買了十斤,這次竟然全要了,這麽說這香腸生意有得做了。李老爹的臉上頓時露出喜色,把裝著香腸的木盆端了出來。
嚴掌櫃看著貨攤上的肉皮凍很有興趣,醬色的肉皮凍晶瑩剔透,還能看見裏面包裹的花生米和一條條豬皮,“姑娘,這是什麽?”
“嚴掌櫃,這是我做的肉皮凍,你嘗嘗吧。”說著便用刀切下一角,遞給嚴掌櫃一雙筷子。
嚴掌櫃不客氣,接過筷子就吃,東西一入口,一股沁涼的滑爽感充溢滿口中,嚼兩口,肉皮很筋道,從喉嚨咽下去,涼涼爽爽的感覺一直滑到腹中,在這寒冷的大冬天吃下去,別有一番滋味。
“不錯,不錯,這東西怎麽賣的?”嚴掌櫃看上去很感興趣。
“嚴掌櫃,這肉皮凍十五文一斤。”李梅覺得她又有生意可做了,說不定嚴掌櫃會買肉皮凍。這東西便宜,味道還好,冬天能放得住,很多人喜歡吃呢。
嚴掌櫃驚訝道:“這麽便宜?比吃肉還合適。”
這東西比香腸可便宜多了,味道還不差,他都沒想到居然這麽便宜。這肉皮凍看著像是豬皮和花生煮過以後又凍住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出來。
李梅也沒藏著掖著,直接說:“是啊,這東西做著本錢便宜,再說太貴了老百姓吃不起,自己也不好賣,這是我做的最好賣的一種吃食了。”
果然,嚴掌櫃動心了,他說:“姑娘,這些我也要了,等下我帶到縣城去賣賣看,要是行,咱們還可以再合作啊。”
有人買東西,李梅當然是求之不得了,至於合作的事情,再談就是。
“嚴掌櫃,你要不要嘗嘗我做的豬下水,這就是我用那個方子洗了做的,你試試味道如何?”李梅繼續推銷她的吃食。
嚴掌櫃還真好奇了,他夾起一塊辣炒肚絲嘗了一口,麻辣鮮香的味道很濃郁,都趕上他店裏的廚子做的了,讓他越發感覺李梅不簡單。
李梅笑呵呵地說:“怎麽樣,嚴掌櫃,要是你看上了不如把這也買了去,這豬下水熱著才更好吃。省得我還得為了這點豬下水擺攤,若是你都買了去,我好放心跟嚴掌櫃回去做香腸。”
確實,豬下水量不多了,要是嚴掌櫃把豬皮凍買了,只剩這點下水,大冷天的站在這裏擺攤賣這點東西不值得。
嚴掌櫃吃著味道不錯,看著只有幾斤豬下水,點點頭應下了。
李老爹看姑娘幾句話就把東西全賣出去了,不禁讚嘆女兒好本事,越大越會辦事了,比他這當爹的可強了不少。
賣豬肉的大叔在旁邊看著,見李梅談笑間就把東西都賣給嚴掌櫃,很是佩服她的處事說話能力,羨慕李老爹有個如此能幹的女兒。他要是也有個這樣的孩子,就不用自己天天自己擺攤了。
成了,李老爹把東西都規整好了,背起大竹筐就跟著小二哥去了酒樓。李梅和嚴掌櫃則去采買做香腸用的東西。他們從大叔那裏買來腸衣和豬肉,又去藥鋪買了大料,就回了酒樓。
李梅現場做香腸,嚴掌櫃就跟在旁邊學。學怎麽洗腸衣,肉要切成多大小,怎麽放配料等。幸好酒樓裏有個小磨盤,李梅可以用它研磨大料粉,以便調味,不然這活今天就幹不完了。就這樣,李梅還鼓搗了一上午時間,才做了一部分,剩下的她讓嚴掌櫃學著做。
其實,這香腸只要配好料,基本就沒什麽難的了。把香腸灌好,打好結後,涼到陰涼通風處就行。
李梅交代了一句:“嚴掌櫃,你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再叫人去問我也行,我就住在李家村,去了一打聽就知道我家。”
嚴掌櫃自己就是個廚子,早就學個□不離十了,但他還是應了李梅的話:“成,麻煩你了。這都到了吃飯的時候,不如今天你們在我店裏吃了飯再回去。”
李梅搖了搖頭說:“嚴掌櫃,不用了,家裏還有弟弟妹妹等著,怕回去晚了他們會擔心。”
嚴掌櫃做成了生意,心情很愉快,樂呵呵地說:“好吧,那就下次來的時候請你吃一頓,看看我這酒樓的飯菜如何?”
“那就謝謝嚴掌櫃了。”李梅在心裏感嘆自己的運氣好,碰上一個像嚴掌櫃這樣識貨的,不然還得費一番功法才能賺錢。而且嚴掌櫃做生意爽快,一點都不婆婆媽媽,付銀子很痛快,她東西賣著也爽快。
兩人客套了一番,嚴掌櫃把今天集市上買李梅的吃食錢給付了,李梅和李老爹就拿著錢就走了。
這時候集市差不多都散了,路上只有稀稀兩兩的人,李梅在街上的店裏撿著需要的東西買了一些,就跟老爹回家了。
李老爹和李梅在路上走著,他就問閨女:“小梅,今天集市上總共賣了多少錢啊?”他總盤算著什麽時候能換孟瑞山的銀子,還了錢的話,就不用如此尷尬了。
李梅看了看周圍,還有幾個稀稀拉拉趕完集回家的人,就說:“爹,我們回家再說,免得讓人聽了去。”
李老爹往四周一看,覺得是自己茹莽了,不如閨女細心。這裏說話不方便,以防被人聽了去,惦記上他家。
回到家後,李香和李成文圍上來,看大姐又給他們買了好吃的。
李梅把買來的吃食遞給妹妹,就讓李老爹去另一個屋裏說話。
“爹,咱們去你那屋裏說話。”三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李梅怕弟弟妹妹年紀小,要是說露了嘴,被人惦記上咋辦,他們家還不得天天招賊啊。這破房子可沒什麽防盜措施,放哪都不安全。
等李梅把三十兩銀子裝作從布袋裏掏出來以後,李老爹的眼都直了,眨了好幾下,確定這銀子是不是真的,他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多銀子呢。
也是,李老爹一直沒存下銀子,年年種的糧食除了上繳,僅夠自家吃的,平時做點零工攢不下多少錢,他上哪兒見這麽多銀子去。
李老爹用他那粗糙的雙手顫微微地摸過去,問閨女:“小梅,這是真的,這都是咱的了?”
“當然是真的,這三十兩都是咱家的了。”李梅再次肯定了一句,又解釋道“爹,我把做香腸的方子賣給了嚴掌櫃,得了三十兩。爹,這錢你拿去再置辦兩畝好地也行,剩下的銀子留著,等明年開春的時候,我想讓弟弟去學堂讀書。”
李老爹聽了閨女的話,眼裏不禁噙滿老淚。他閨女賺了這麽多銀子,都沒想著自己花點,還要送弟弟去讀書,真是他的好閨女啊!要不是小梅,說不定這個家就散了。
這話倒是有點道理,要是李成文病去了,李老爹一受打擊,還不定怎麽樣呢,要是那樣,家裏的日子只怕更難過。不管咋樣,現在全家人能平安過日子,這才是正經事。
李梅又想起一件事,“爹,抽空你先去把孟大哥的銀子還了,老是欠著人家的銀子不好。”
李老爹這會心情很激動,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聽了閨女的話,滿口答應:“成,都聽你的,都聽你的……你比爹可強多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銀子……”
李梅看出老爹的激動,勸說道:“爹,這算什麽啊,以後咱能賺更多的錢,可以讓弟弟去學堂,還可以蓋個新院子,還能讓家裏人吃好穿好。”
李老爹無話可說了,只是“嗯嗯”應著。
李梅看老爹這樣,就問:“爹,要不你把銀子藏好了?”
李老爹使勁把眼淚憋回去,這才說:“小梅,家裏的銀子你管著就行,爹用的時候再找你拿。我也不知道藏到哪裏好,咱家連個院墻也沒有,不知道藏起來會不會被人找到?”
李梅失笑了,說:“爹,你不用擔心,沒人知道咱家有銀子,我把銀子藏起來,保管沒一個人能找到,你就放心吧。”
她把銀子分成兩部分,她自己放起二十五兩,那五兩等等吃過飯讓老爹還了去。
“爹,這五兩我先拿出來了,等吃過飯就找孟大哥還上,順便給他家帶點香腸過去,算是謝謝他了。”
“行……”李老爹什麽都應著,他還沈浸在得了大筆銀子的喜悅和覆雜中沒走出來。
“爹,我先去做飯了。”李梅看老爹發呆,說了一聲就出去了。她看老爹還得好一陣子才能反應過來。
李梅看李老爹傻傻發呆的樣子覺得好笑,搖著頭出去了。她還得趕緊去弄點菜吃,香兒都把飯熬好了。
弟弟和妹妹都習慣大姐每次給他們買零食吃了,看到大姐,他們就高興地圍著她,問這問那,比如這一連串:“集市上好玩嗎,人多嗎,有賣什麽的?”
李梅看兩人好奇的樣子,不由心軟說道:“大姐下次帶你們去集市上玩玩,不過你們要聽話,大姐才帶你們去。”
“大姐,我一直聽話。”李香聽了趕緊表態。
李成文自然不甘落後,馬上懇求道:“大姐,我也聽話,你就帶我去吧。”
“聽話就都讓去,現在趕緊洗手吃飯。”
兩人一聽,興奮著跑跑跳跳搶著去洗手了。
33、【更新】 ...
午飯過後,李老爹拿著五兩銀子、提著香腸來到孟瑞山家。他看大門是虛掩的,就推門進去了。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
李老爹微微提高聲音叫了一聲:“瑞山,瑞山在家嗎?”
孟瑞山剛給孩子餵了飯,正在哄孩子睡覺,就聽到李老爹的聲音。他趕忙從炕上下來,出去迎人。
孟瑞山其實很好奇李老爹為啥來,“李大叔,你怎麽來了?”
“那什麽,不是你借給小梅五兩銀子嗎,這不家裏有了錢,我就趕緊給你送過來。”李老爹有點不好意思,他閨女不但借了孟瑞山的銀子,還拒絕了他提的親事,這讓他這個老實人心裏有點忐忑不安。
“李大叔,我又不急著用銀子,不著急還,你要是用錢,還是先拿去用。”孟瑞山怕李家因為拒親的事忙著還銀子,這銀子要是找別人借了還的,那他還不如不收。
李老爹說:“瑞山,我知道你是好意,你放心,這銀子是小梅把做香腸的菜方子賣了得來的,不是找人借的,你趕緊就收下,不然大叔心裏難安。”
李老爹雖然老實,但他也聽出孟瑞山是好意,怕他借了錢換錢。總之,他覺得瑞山這孩子是個知情重義的好漢子。
孟瑞山有點難以置信,“大叔,這是真的?”
他奇怪啊,李老爹哪來這麽多銀子,要是他家有錢,能讓閨女嫁給一個病鬼嗎。
李老的肯定地點頭說:“當然是真的,大叔可不是說謊的人。再說了,以我們家的條件,除了你,誰敢再借給五兩銀子,不怕到時候我們還不上。瑞山,你先把銀子收著,借債還錢,天經地義。大叔還得謝謝你呢。”
“大叔,你不用客氣,咱不是一個村的人麽。”
李老爹客套地說:“怎麽說,也是得感謝你的幫忙,要不林家的人得逼到大門上來。”說完,他又隨意問了一句:“孩子睡覺了?”
“嗯,剛哄睡了,孩子聽乖的。”
李老爹把香腸放到桌上,說:“這是小梅做的香腸,拿點來給你們嘗嘗。”
本來孟瑞山不想要李老爹的東西,可他一聽是李梅做的,就收下了。他知道李梅做的東西好吃,說不定孩子會喜歡。
“大叔,謝謝你們了,還勞煩你想著我們爺倆。”
“客氣啥,應該是大叔謝你才對。那啥,你先忙著,大叔走了。”李老爹看還了錢,又沒別的事,就打算回去。
“李大叔,你再坐會兒,我有話跟你說。”孟瑞山叫住了欲走的李老爹,轉身請他坐下談。
李老爹看他的手勢,就順著坐下了,“瑞山,你還有事?”
“大叔,我前兩天不是托李大娘提親嗎,聽說李梅也沒同意,說是怕村裏人說閑話,這不,我想問問你的意思。大叔,我雖然帶著孩子,日子還算過得不錯,況且我娶了李梅為妻,以後不會虧待她。”
李老爹看了看執著的孟瑞山,嘆了口氣,說道:“大侄子,說實話,我一點都不反對李梅嫁給你。我也知道,小梅嫁給你,肯定比在我們家過得好。我勸了她兩回,她死活不同意,我也沒辦法;上次因為她弟弟的病,讓她嫁到林家受了苦,我覺得虧欠了她,現在我不想勉強她。我看她的意思啊,最近風言風語很多,想等過去這陣子再說,要是過一陣子,你還找不到合意的,到時候再說……”
李老爹覺得李梅嫁給孟瑞山很合適,閨女想再找個比他條件還好的,不容易。他倒是盼著兩人能湊到一起過日子,那樣的話,閨女就有了依靠,不會像現在這樣獨自撐著。說來說去,都怪他這個當爹的沒用。可他,有心無力啊,沒本事!
孟瑞山看著李老爹那暗淡的心情,說話了:“大叔,我不怪李梅,真的,我覺得她是個好女人。原來都怪我沒考慮周全,才在這節骨眼上提親。其實,我就是想給你說,我會等她的。你回去不用告訴她這些,等到了合適的時候,我會再去你家提親。”
李老爹對於孟瑞山的執著還是很詫異地,此時的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他總不能勸孟瑞山放棄自家閨女,也不好說讓他繼續等著,只好沈默以對。
“大叔,你也不要多想,到什麽時候說什麽話,我現在說這些過早了,可我是真心的,到時候李梅要不嫌棄我,還希望大叔成全。”
“嗯,我知道了,都不容易,過日子就這樣,磕磕碰碰一輩子就過去了。大叔記著你的話,要是真有那一天,我不會攔著你倆的事。”
李老爹順路去自家地裏看了看莊稼,因為剛下過雪,地裏的積雪還未全部融化。他用手掀開地角處的積雪,看看底下的麥苗有沒有凍壞。還好,麥苗沒事,全家老少可就指著這一地莊稼。原來吃飯嚼用全靠打下的糧食,今年到好了,閨女賺了一筆銀子,起碼不用擔心斷糧了。
李老爹回到家後,沒和李梅提孟瑞山的事,反正現在說什麽都太早,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人改變主意。
李梅倒是問了問老爹:“爹,你把銀子還了?”
“嗯,還了,你不用惦念這事了。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爹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存上五兩銀子。”李老爹感嘆地說道。
“爹,咱不是一家人嗎,弟弟妹妹都還小,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一家人,都是一家人……”李老爹心裏很感謝閨女,可他嘴笨,啥也說不出來。
吃完晚飯的時候,李老爹跟李梅提起個事,“小梅,上次成文病了時,我去你奶奶那裏借錢,她給了一百個銅錢;還有,咱家有三個月沒給她月錢了,我想明天給她送去,免得時間長了她再來罵。還有你大伯,當時他看咱家難過,也給了點銅錢,我想一並還了去。”
李老爹就是老實,不管老娘怎麽偏心,他還是狠不下心不管她。還有兩個兄弟,當初分家的時候,沒有一個說句話的,就屬他分的東西最少,他也默默地接受了。現在家裏有了錢,他不想欠著別人的錢,更不想欠著老娘和兄弟的錢,所以他就想把銅錢還給他們。
李老爹不是不知道老娘的想法,可他就是這種不討喜的性子,他沒法改。
李梅一想到她那個血緣上的奶奶,就皺眉頭,“爹,你給她送錢我不反對,可是除了每個月要交給她的銀錢,你不能多給。還有,咱家賺錢的事情千萬不要到處說去,萬一要是有人起了歹心,咱家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李梅討厭那個所謂的奶奶,她一聲奶奶都不想叫她。可她畢竟是老爹的娘,要是不讓老爹管她,那是不可能的,要真是那樣,就是老爹的不是,會害老爹被罵。所以,李梅先把其中的厲害關系給老爹從側面講一下,不讓老爹亂發同情心,千萬別覺得自家銀子多了,想分給別人幾兩。以她的眼光來看,她家那些親戚都不是善茬,要是給了幾兩,說不定他們會索求更多,“貪心不足蛇吞象”,有的人貪得無厭,像個無底深淵一樣,占別人的便宜永遠沒夠。
老爹是老實,可他不傻,仿佛也明白閨女擔心什麽,說:“小梅,你放心吧,你奶奶要是問起錢是怎麽來的,我就說我去縣城做短工,這兩天家裏才寬裕點了。咱就有錢的事我不會說的,那些錢是你賺的,不是還要給成文念書用,我不會亂動的。”
李梅這才放心點,不過她又說了幾句話,“爹,咱家這幾年的日子你也知道,當初咱們窮的時候,誰拿出銀子來幫過咱們,奶奶和大伯他們連個外人都不如,沒事就來罵,就知道說風涼話……奶奶對我和香兒不好我也認了,誰讓我們是女孩,可成文是她的親孫吧。成文小時候她抱過幾次,從沒給成文留點好吃的東西,反而把好吃的都留給大伯家的孩子,有這麽偏心的嗎?反正我是寒了心,該交的月錢你給了她,其他的她就不要想了,就算以後她知道咱家有錢,來要錢的話,我也不會給她。”
醜話說到前頭,李梅先給老爹講好,免得到時候老爹嫌她不孝順。她不是不孝,但不會愚孝。老爹是個好人,勉強算個好父親,她會給他頤養天年,但她不會事事都聽老爹的,要是奶奶那邊的人真以為她家是塊肥肉,誰都想咬上一口,那還得看她願不願意。
李老爹能說什麽,只能嘆氣。他知道自家老娘把孩子的心給傷了,以小梅現在的話來看,以後想彌補都難,可這又能怪誰你呢,反正不是他閨女的錯,只要家裏能過好日子,他就聽閨女的,他知道小梅都是為家裏好,他也不是個傻的,不會任人欺到頭上。要是他娘真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他也會站在閨女這一邊。
李梅再次進農場的時候,又看見大片成熟的稻田。她就想想個辦法把大米拿出去吃,不能賣錢也就罷了,總不能光眼睜睜地看著,太浪費了。李梅尋思,要不她去一趟縣城,說不定既能找到好法子賺錢,還能找個借口把大米、魚拿出去吃。嗯,就這麽辦了,反正眼下有了點銀子,她也不用太著急了,明天再去縣城打探一下,看做什麽能賺錢。她正好買些布料給自己和家人做兩身衣服,好像他們家有一年沒添置新衣服了,弟弟妹妹還在長身體,說不定哪天穿的衣服就小了。
李梅把成熟的大米收了,又重新種上後,想著明天弄個布袋來裝大米,等從縣城回來直接提回家就行。
身上有了銀子,李梅心裏也不那麽焦慮了,說實話,作為一個現代的靈魂,身上沒錢真沒安全感。她睡了美美的一覺,很早就精神飽滿地起床了。
早飯李梅做了一鍋面疙瘩,用油和醬油熗鍋做的,盛到碗裏後,上面飄著油花兒,一聞香噴噴的,醬紅色的面疙瘩看上去很好吃,讓人看了很有食欲。
不管怎麽做,白面是細糧,平時李梅一家很少吃,就是最近才吃了兩回。李香和李成文很喜歡大姐做的面疙瘩,每人喝了兩碗,吃完後打著飽嗝說好。
李梅跟李老爹提了去縣城的事情。
“爹,我想去縣城一趟,想看看還能做什麽生意,順便買點布料回來,給成文和香兒做身衣服,他們的衣服都快洗破了,早就該做新的了。”
李老爹不怎麽放心,“你一個閨女自家,自己去縣城能行嗎?要不等等爹和你一起去。”
李梅可不想跟老爹一塊,那樣的話,她怎麽把空間裏的東西拿回家來用。
“爹,不用了,你去奶奶家吧。我就去城裏看看,鎮上不是可以搭順路車去縣城嗎,我坐車去,我就去看看,會早點回來的。”
“那你小心些,別拿太多銀子,要不不安全。唉,我還是不放心你自己去。”
李老爹發現閨女越來越有主意了,不只膽子變大了,更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性子變強了些,比他這當爹的都能幹。
“爹,我去悅來香問問,嚴掌櫃說今天回縣城的,要不我去問問,看能不能搭他的車。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要是去不了,我會早點回來。”
在李梅的一再保證下,李老爹終於放行,答應讓李梅自個去縣城了。
34、【更新】 ...
李梅還真打算做嚴掌櫃的順路車,可惜地是,等李梅到了鎮上,嚴掌櫃已經走了。她只好花了五個銅板,坐別人的馬車上了路。她坐的這種馬車,就跟現代的公車差不多。有的人到了農閑的季節,為了能多賺幾個銅板,就把家裏閑置的馬車牽出來拉人。一般都在小鎮去往縣城的路口處等著,一到湊夠了車上的人數就上路。五個銅板的路費不是很貴,去縣城裏辦事的人還是舍得掏這個錢。
李梅把五個銅板遞給趕車的車夫,等上了馬車後,湊夠了六個人,馬車才漸漸駛向縣城。在李梅的記憶裏,她一共去過縣城兩次,還有些模糊的印象。記得縣城不是很大,有兩條繁華的長街,一條街上是官衙,住在附近的人一般都是有點身份的人;另一條街就和商業街差不多,街上叫賣東西的很多,比鎮上熱鬧多了。
和煦的暖陽緩緩爬上當空,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既不耀眼還讓人覺得舒服。路邊的田野裏,還覆蓋著白茫茫的積雪。由於天氣很冷,雪難以融化,路面上積雪成冰,被過路的車壓出深淺不一的輒印。馬車搖搖晃晃前進,走得不是很快,但是很穩當。車上的幾人無事可幹,就相互聊起天來。李梅也不多說話,靜靜地坐在一邊聽著八卦和趣聞。
馬車行駛了半個多時辰,等李梅快要坐不住了,腳都要快凍麻木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城門的輪廓。
城門有兩個守著的官兵,等馬車駛到城門前,他們問都沒問就放行了。可能是因為兩個官兵早就認識趕車的車夫,就沒怎麽盤問。馬車駛進城後,到了第一個街口那裏,就把車停下了。車夫告訴坐車的人,下午要是回去,還可以來這裏他的坐車。可不是,附近有三三兩兩的馬車在路邊等著,看來都是拉人的車。
李梅下了車,怔怔地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古風十足的小樓,乍一看,就像現代某處的拍攝旅游景點。不過片刻的工夫,李梅就緩過神來,這裏沒帶有一點現代的痕跡,根本不是她去過的景點,而是實實在在的古代。雖說她已經想好安心在古代生活了,可現代的生活還是讓她頗為想念,有的時候,她還是會經常想起原來的日子。
李梅沿著街道慢慢前行,路邊的小攤位上什麽都有賣的,胭脂水粉、頭飾發飾、爽口小吃、木制玩具、各種花樣編筐等等,都是一些很有特色的小東西,很吸引李梅的眼光。她看著這些小玩意兒,不禁感嘆,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真是不可低估,在這生產力水平低下的年代,憑借雙手就能做出各式各樣的精巧物件,那得是集合了多少人、多少代的奇思妙想。這更讓她覺得,古人也有好多值得學習的地方。
李梅就這麽一路看,一路買過去,有糖人、糕點、玩具、頭飾等,沒花幾個錢、卻很有特色的東西,她都想買回去給弟弟和妹妹。她又不是只會賺錢不會花錢的守財奴性格,賺錢的目的就是為了過得更好。現在她有了錢,當然會買一些改善生活的東西。
李梅轉了一圈,覺得餓了,就找到一個路邊攤去吃餛飩。餛飩攤的生意還不錯,一直沒有斷人。李梅坐下等著吃餛飩,就在無聊到處亂看的時候,見到了一個不經常見到的親人,就是她家那個不經常見面的三叔,他正忙著往一個店裏搬東西。
這個三叔在李梅印象中不常見,就在過年的時候才見一面,但她還記得他長相。自從李家三兄弟分了家,兄弟們之間來往就少了。李梅她三叔和三嬸出去蓋了房子,後來在三嬸娘家的幫助下,三叔一家去鎮上開了個雜貨店,好像生意還不錯。忙活了幾年後,他們又從鎮上搬到了縣城,混得算是不錯了。只不過這個三叔不經常回去,李梅一家和他們沒有太多接觸。
李老太婆對這個在縣城做生意的兒子讚不絕口,覺得三兒搬到是一件城裏無上光榮的事,這也是她偏向三叔一家的原因。相比之下,老實的李老爹就顯得更無能,更不得他娘的歡心了,好像就跟不是她親兒子似的,偏心偏到底。
李梅認出了那個一年才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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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轉回來,嚴掌櫃嘗到了甜頭,這才就是打算將李梅的方子買回來,自己賺這份錢,這可是目前獨一無二的做法,他都沒見過,說不定他會因此發一筆財。為了抓住這個機遇,賺更多的錢,他就算出點血也沒啥。
“姑娘,你上次是不是打算賣這香腸的方子啊?”
“是啊,嚴掌櫃,你的意思是……”李梅覺得要是賣了也不錯,她不僅能賺一筆,還能馬上還了孟瑞山的錢。
嚴掌櫃不動聲色說道:“我喜歡這道美食,想把這道方子買下來。”
“嚴掌櫃,你打算出多少錢買呢?”李梅心裏興奮著,正在盤算菜方子的價錢。
“一般比較好的菜式都是二十兩銀子,你看這個價行嗎?”嚴掌櫃想做生意,自然不能一句話就堵死財路。
二十兩銀子,這對一個農家來說,真是一大筆財富。可李梅沒有立馬答應,她機靈地說道:“嚴掌櫃,做這香腸還得用上洗腸衣的方法,你看這樣行吧,你出三十兩銀子,我再告訴你洗腸衣的方法。這洗腸衣的法子,你也可以用到其他動物身上,而且這樣洗出的東西,做出的菜絕對比原來好吃。再說了,你要是沒有這洗腸衣的方法,做出的味道肯定和我賣的不同。”
嚴掌櫃沒想到還有這事,他皺了皺眉說:“這個什麽洗腸衣的法子不是菜方子裏帶著的嗎?”
怎麽又多加了一個洗腸衣的法子?
“嚴掌櫃,不是的,這洗腸衣的法子不僅可以用到豬身上,只要是屠宰的動物都能用的上,可以洗動物的某幾個部位,這樣洗出的內臟,可以做出好吃的菜,像我做的豬下水就是自己洗了做的,味道不比野味差,別有風味。”
嚴掌櫃一聽這話,就願意了,這樣的方法他還求之不得呢。
“行,就三十兩,把洗腸衣的方法和做香腸的方法賣給我。不過,李姑娘,這香腸以後你可不能賣了,只能讓我一家賣。”
他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免得到時候鬧得不愉快。
李梅幹脆地回答:“當然不會,嚴掌櫃,我可以做給自家人吃吧?”
嚴掌櫃點點頭道:“那倒可以,只要你不是賣出去,這個我就管不著了。”
“你就放心吧,嚴掌櫃,雖說我是個小女子,說話還是算數的;再說我沒沒本事跟你對著賣啊。我啊,就想得了銀子,回去把帳還了,再買上幾畝地好好種田。”李梅根本不在乎這一個香腸方子,她做飯的本事可能趕不上酒樓的大廚,但她的點子可不少,沒了這個她還有別的,活人哪能讓尿憋死。
老百姓都是靠地吃飯,李梅有這想法,嚴掌櫃不覺得奇怪。他相信了李梅的話,就憑一個鄉下小女人,還不敢和他這個有錢的財主作對。
32、更新 ...
最後,嚴掌櫃和李梅商定好了,還簽了一份協議書,摁了手印。然後李梅把做法說出來,讓嚴掌櫃寫下來。嚴掌櫃付給李梅三十兩白花花的銀子,李梅當面把銀子裝進隨身攜帶的一個布包裏。其實,她早把銀子轉移到了空間裏。反正空間是雖她的意念指揮,要是用的話,能立馬拿出來。不然,要是被那個眼賊的盯上了,被人搶了銀子去,她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本來嚴掌櫃想讓店裏的活計去集市上把李梅的父親接來,順便把香腸帶來,他全部接收了。可李梅怕老爹不認識夥計,會擔心她,只好一起去。這樣的話,嚴掌櫃幹脆跟著一起去看看,他想看李梅在集市上都賣些什麽。
三人來到李老爹的攤位前,還有客人在買東西,正是那個每集來買的年輕人,吃著好吃,冬天又能存放,他各樣都買回去兩斤。李梅都看到他買了好幾次,她覺得這個年輕人可能自己做飯吃,不然幹嘛買這麽多熟食;而且他的生活條件相對應該要好一些,雖然穿著粗布衣服,但看上去很有氣質,說話斯文有禮。
等這年輕人買完以後,李梅趕緊上前跟老爹說:“爹,這位是悅來香的嚴掌櫃,他把咱們的香腸都買了去,這香腸咱就不賣了,讓這位小哥都拿回去吧。”
李老爹沒想到閨女又和酒樓做成了生意,他記得上一集人家就買了十斤,這次竟然全要了,這麽說這香腸生意有得做了。李老爹的臉上頓時露出喜色,把裝著香腸的木盆端了出來。
嚴掌櫃看著貨攤上的肉皮凍很有興趣,醬色的肉皮凍晶瑩剔透,還能看見裏面包裹的花生米和一條條豬皮,“姑娘,這是什麽?”
“嚴掌櫃,這是我做的肉皮凍,你嘗嘗吧。”說著便用刀切下一角,遞給嚴掌櫃一雙筷子。
嚴掌櫃不客氣,接過筷子就吃,東西一入口,一股沁涼的滑爽感充溢滿口中,嚼兩口,肉皮很筋道,從喉嚨咽下去,涼涼爽爽的感覺一直滑到腹中,在這寒冷的大冬天吃下去,別有一番滋味。
“不錯,不錯,這東西怎麽賣的?”嚴掌櫃看上去很感興趣。
“嚴掌櫃,這肉皮凍十五文一斤。”李梅覺得她又有生意可做了,說不定嚴掌櫃會買肉皮凍。這東西便宜,味道還好,冬天能放得住,很多人喜歡吃呢。
嚴掌櫃驚訝道:“這麽便宜?比吃肉還合適。”
這東西比香腸可便宜多了,味道還不差,他都沒想到居然這麽便宜。這肉皮凍看著像是豬皮和花生煮過以後又凍住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出來。
李梅也沒藏著掖著,直接說:“是啊,這東西做著本錢便宜,再說太貴了老百姓吃不起,自己也不好賣,這是我做的最好賣的一種吃食了。”
果然,嚴掌櫃動心了,他說:“姑娘,這些我也要了,等下我帶到縣城去賣賣看,要是行,咱們還可以再合作啊。”
有人買東西,李梅當然是求之不得了,至於合作的事情,再談就是。
“嚴掌櫃,你要不要嘗嘗我做的豬下水,這就是我用那個方子洗了做的,你試試味道如何?”李梅繼續推銷她的吃食。
嚴掌櫃還真好奇了,他夾起一塊辣炒肚絲嘗了一口,麻辣鮮香的味道很濃郁,都趕上他店裏的廚子做的了,讓他越發感覺李梅不簡單。
李梅笑呵呵地說:“怎麽樣,嚴掌櫃,要是你看上了不如把這也買了去,這豬下水熱著才更好吃。省得我還得為了這點豬下水擺攤,若是你都買了去,我好放心跟嚴掌櫃回去做香腸。”
確實,豬下水量不多了,要是嚴掌櫃把豬皮凍買了,只剩這點下水,大冷天的站在這裏擺攤賣這點東西不值得。
嚴掌櫃吃著味道不錯,看著只有幾斤豬下水,點點頭應下了。
李老爹看姑娘幾句話就把東西全賣出去了,不禁讚嘆女兒好本事,越大越會辦事了,比他這當爹的可強了不少。
賣豬肉的大叔在旁邊看著,見李梅談笑間就把東西都賣給嚴掌櫃,很是佩服她的處事說話能力,羨慕李老爹有個如此能幹的女兒。他要是也有個這樣的孩子,就不用自己天天自己擺攤了。
成了,李老爹把東西都規整好了,背起大竹筐就跟著小二哥去了酒樓。李梅和嚴掌櫃則去采買做香腸用的東西。他們從大叔那裏買來腸衣和豬肉,又去藥鋪買了大料,就回了酒樓。
李梅現場做香腸,嚴掌櫃就跟在旁邊學。學怎麽洗腸衣,肉要切成多大小,怎麽放配料等。幸好酒樓裏有個小磨盤,李梅可以用它研磨大料粉,以便調味,不然這活今天就幹不完了。就這樣,李梅還鼓搗了一上午時間,才做了一部分,剩下的她讓嚴掌櫃學著做。
其實,這香腸只要配好料,基本就沒什麽難的了。把香腸灌好,打好結後,涼到陰涼通風處就行。
李梅交代了一句:“嚴掌櫃,你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再叫人去問我也行,我就住在李家村,去了一打聽就知道我家。”
嚴掌櫃自己就是個廚子,早就學個□不離十了,但他還是應了李梅的話:“成,麻煩你了。這都到了吃飯的時候,不如今天你們在我店裏吃了飯再回去。”
李梅搖了搖頭說:“嚴掌櫃,不用了,家裏還有弟弟妹妹等著,怕回去晚了他們會擔心。”
嚴掌櫃做成了生意,心情很愉快,樂呵呵地說:“好吧,那就下次來的時候請你吃一頓,看看我這酒樓的飯菜如何?”
“那就謝謝嚴掌櫃了。”李梅在心裏感嘆自己的運氣好,碰上一個像嚴掌櫃這樣識貨的,不然還得費一番功法才能賺錢。而且嚴掌櫃做生意爽快,一點都不婆婆媽媽,付銀子很痛快,她東西賣著也爽快。
兩人客套了一番,嚴掌櫃把今天集市上買李梅的吃食錢給付了,李梅和李老爹就拿著錢就走了。
這時候集市差不多都散了,路上只有稀稀兩兩的人,李梅在街上的店裏撿著需要的東西買了一些,就跟老爹回家了。
李老爹和李梅在路上走著,他就問閨女:“小梅,今天集市上總共賣了多少錢啊?”他總盤算著什麽時候能換孟瑞山的銀子,還了錢的話,就不用如此尷尬了。
李梅看了看周圍,還有幾個稀稀拉拉趕完集回家的人,就說:“爹,我們回家再說,免得讓人聽了去。”
李老爹往四周一看,覺得是自己茹莽了,不如閨女細心。這裏說話不方便,以防被人聽了去,惦記上他家。
回到家後,李香和李成文圍上來,看大姐又給他們買了好吃的。
李梅把買來的吃食遞給妹妹,就讓李老爹去另一個屋裏說話。
“爹,咱們去你那屋裏說話。”三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李梅怕弟弟妹妹年紀小,要是說露了嘴,被人惦記上咋辦,他們家還不得天天招賊啊。這破房子可沒什麽防盜措施,放哪都不安全。
等李梅把三十兩銀子裝作從布袋裏掏出來以後,李老爹的眼都直了,眨了好幾下,確定這銀子是不是真的,他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多銀子呢。
也是,李老爹一直沒存下銀子,年年種的糧食除了上繳,僅夠自家吃的,平時做點零工攢不下多少錢,他上哪兒見這麽多銀子去。
李老爹用他那粗糙的雙手顫微微地摸過去,問閨女:“小梅,這是真的,這都是咱的了?”
“當然是真的,這三十兩都是咱家的了。”李梅再次肯定了一句,又解釋道“爹,我把做香腸的方子賣給了嚴掌櫃,得了三十兩。爹,這錢你拿去再置辦兩畝好地也行,剩下的銀子留著,等明年開春的時候,我想讓弟弟去學堂讀書。”
李老爹聽了閨女的話,眼裏不禁噙滿老淚。他閨女賺了這麽多銀子,都沒想著自己花點,還要送弟弟去讀書,真是他的好閨女啊!要不是小梅,說不定這個家就散了。
這話倒是有點道理,要是李成文病去了,李老爹一受打擊,還不定怎麽樣呢,要是那樣,家裏的日子只怕更難過。不管咋樣,現在全家人能平安過日子,這才是正經事。
李梅又想起一件事,“爹,抽空你先去把孟大哥的銀子還了,老是欠著人家的銀子不好。”
李老爹這會心情很激動,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聽了閨女的話,滿口答應:“成,都聽你的,都聽你的……你比爹可強多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銀子……”
李梅看出老爹的激動,勸說道:“爹,這算什麽啊,以後咱能賺更多的錢,可以讓弟弟去學堂,還可以蓋個新院子,還能讓家裏人吃好穿好。”
李老爹無話可說了,只是“嗯嗯”應著。
李梅看老爹這樣,就問:“爹,要不你把銀子藏好了?”
李老爹使勁把眼淚憋回去,這才說:“小梅,家裏的銀子你管著就行,爹用的時候再找你拿。我也不知道藏到哪裏好,咱家連個院墻也沒有,不知道藏起來會不會被人找到?”
李梅失笑了,說:“爹,你不用擔心,沒人知道咱家有銀子,我把銀子藏起來,保管沒一個人能找到,你就放心吧。”
她把銀子分成兩部分,她自己放起二十五兩,那五兩等等吃過飯讓老爹還了去。
“爹,這五兩我先拿出來了,等吃過飯就找孟大哥還上,順便給他家帶點香腸過去,算是謝謝他了。”
“行……”李老爹什麽都應著,他還沈浸在得了大筆銀子的喜悅和覆雜中沒走出來。
“爹,我先去做飯了。”李梅看老爹發呆,說了一聲就出去了。她看老爹還得好一陣子才能反應過來。
李梅看李老爹傻傻發呆的樣子覺得好笑,搖著頭出去了。她還得趕緊去弄點菜吃,香兒都把飯熬好了。
弟弟和妹妹都習慣大姐每次給他們買零食吃了,看到大姐,他們就高興地圍著她,問這問那,比如這一連串:“集市上好玩嗎,人多嗎,有賣什麽的?”
李梅看兩人好奇的樣子,不由心軟說道:“大姐下次帶你們去集市上玩玩,不過你們要聽話,大姐才帶你們去。”
“大姐,我一直聽話。”李香聽了趕緊表態。
李成文自然不甘落後,馬上懇求道:“大姐,我也聽話,你就帶我去吧。”
“聽話就都讓去,現在趕緊洗手吃飯。”
兩人一聽,興奮著跑跑跳跳搶著去洗手了。
33、【更新】 ...
午飯過後,李老爹拿著五兩銀子、提著香腸來到孟瑞山家。他看大門是虛掩的,就推門進去了。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
李老爹微微提高聲音叫了一聲:“瑞山,瑞山在家嗎?”
孟瑞山剛給孩子餵了飯,正在哄孩子睡覺,就聽到李老爹的聲音。他趕忙從炕上下來,出去迎人。
孟瑞山其實很好奇李老爹為啥來,“李大叔,你怎麽來了?”
“那什麽,不是你借給小梅五兩銀子嗎,這不家裏有了錢,我就趕緊給你送過來。”李老爹有點不好意思,他閨女不但借了孟瑞山的銀子,還拒絕了他提的親事,這讓他這個老實人心裏有點忐忑不安。
“李大叔,我又不急著用銀子,不著急還,你要是用錢,還是先拿去用。”孟瑞山怕李家因為拒親的事忙著還銀子,這銀子要是找別人借了還的,那他還不如不收。
李老爹說:“瑞山,我知道你是好意,你放心,這銀子是小梅把做香腸的菜方子賣了得來的,不是找人借的,你趕緊就收下,不然大叔心裏難安。”
李老爹雖然老實,但他也聽出孟瑞山是好意,怕他借了錢換錢。總之,他覺得瑞山這孩子是個知情重義的好漢子。
孟瑞山有點難以置信,“大叔,這是真的?”
他奇怪啊,李老爹哪來這麽多銀子,要是他家有錢,能讓閨女嫁給一個病鬼嗎。
李老的肯定地點頭說:“當然是真的,大叔可不是說謊的人。再說了,以我們家的條件,除了你,誰敢再借給五兩銀子,不怕到時候我們還不上。瑞山,你先把銀子收著,借債還錢,天經地義。大叔還得謝謝你呢。”
“大叔,你不用客氣,咱不是一個村的人麽。”
李老爹客套地說:“怎麽說,也是得感謝你的幫忙,要不林家的人得逼到大門上來。”說完,他又隨意問了一句:“孩子睡覺了?”
“嗯,剛哄睡了,孩子聽乖的。”
李老爹把香腸放到桌上,說:“這是小梅做的香腸,拿點來給你們嘗嘗。”
本來孟瑞山不想要李老爹的東西,可他一聽是李梅做的,就收下了。他知道李梅做的東西好吃,說不定孩子會喜歡。
“大叔,謝謝你們了,還勞煩你想著我們爺倆。”
“客氣啥,應該是大叔謝你才對。那啥,你先忙著,大叔走了。”李老爹看還了錢,又沒別的事,就打算回去。
“李大叔,你再坐會兒,我有話跟你說。”孟瑞山叫住了欲走的李老爹,轉身請他坐下談。
李老爹看他的手勢,就順著坐下了,“瑞山,你還有事?”
“大叔,我前兩天不是托李大娘提親嗎,聽說李梅也沒同意,說是怕村裏人說閑話,這不,我想問問你的意思。大叔,我雖然帶著孩子,日子還算過得不錯,況且我娶了李梅為妻,以後不會虧待她。”
李老爹看了看執著的孟瑞山,嘆了口氣,說道:“大侄子,說實話,我一點都不反對李梅嫁給你。我也知道,小梅嫁給你,肯定比在我們家過得好。我勸了她兩回,她死活不同意,我也沒辦法;上次因為她弟弟的病,讓她嫁到林家受了苦,我覺得虧欠了她,現在我不想勉強她。我看她的意思啊,最近風言風語很多,想等過去這陣子再說,要是過一陣子,你還找不到合意的,到時候再說……”
李老爹覺得李梅嫁給孟瑞山很合適,閨女想再找個比他條件還好的,不容易。他倒是盼著兩人能湊到一起過日子,那樣的話,閨女就有了依靠,不會像現在這樣獨自撐著。說來說去,都怪他這個當爹的沒用。可他,有心無力啊,沒本事!
孟瑞山看著李老爹那暗淡的心情,說話了:“大叔,我不怪李梅,真的,我覺得她是個好女人。原來都怪我沒考慮周全,才在這節骨眼上提親。其實,我就是想給你說,我會等她的。你回去不用告訴她這些,等到了合適的時候,我會再去你家提親。”
李老爹對於孟瑞山的執著還是很詫異地,此時的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他總不能勸孟瑞山放棄自家閨女,也不好說讓他繼續等著,只好沈默以對。
“大叔,你也不要多想,到什麽時候說什麽話,我現在說這些過早了,可我是真心的,到時候李梅要不嫌棄我,還希望大叔成全。”
“嗯,我知道了,都不容易,過日子就這樣,磕磕碰碰一輩子就過去了。大叔記著你的話,要是真有那一天,我不會攔著你倆的事。”
李老爹順路去自家地裏看了看莊稼,因為剛下過雪,地裏的積雪還未全部融化。他用手掀開地角處的積雪,看看底下的麥苗有沒有凍壞。還好,麥苗沒事,全家老少可就指著這一地莊稼。原來吃飯嚼用全靠打下的糧食,今年到好了,閨女賺了一筆銀子,起碼不用擔心斷糧了。
李老爹回到家後,沒和李梅提孟瑞山的事,反正現在說什麽都太早,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人改變主意。
李梅倒是問了問老爹:“爹,你把銀子還了?”
“嗯,還了,你不用惦念這事了。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爹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存上五兩銀子。”李老爹感嘆地說道。
“爹,咱不是一家人嗎,弟弟妹妹都還小,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一家人,都是一家人……”李老爹心裏很感謝閨女,可他嘴笨,啥也說不出來。
吃完晚飯的時候,李老爹跟李梅提起個事,“小梅,上次成文病了時,我去你奶奶那裏借錢,她給了一百個銅錢;還有,咱家有三個月沒給她月錢了,我想明天給她送去,免得時間長了她再來罵。還有你大伯,當時他看咱家難過,也給了點銅錢,我想一並還了去。”
李老爹就是老實,不管老娘怎麽偏心,他還是狠不下心不管她。還有兩個兄弟,當初分家的時候,沒有一個說句話的,就屬他分的東西最少,他也默默地接受了。現在家裏有了錢,他不想欠著別人的錢,更不想欠著老娘和兄弟的錢,所以他就想把銅錢還給他們。
李老爹不是不知道老娘的想法,可他就是這種不討喜的性子,他沒法改。
李梅一想到她那個血緣上的奶奶,就皺眉頭,“爹,你給她送錢我不反對,可是除了每個月要交給她的銀錢,你不能多給。還有,咱家賺錢的事情千萬不要到處說去,萬一要是有人起了歹心,咱家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李梅討厭那個所謂的奶奶,她一聲奶奶都不想叫她。可她畢竟是老爹的娘,要是不讓老爹管她,那是不可能的,要真是那樣,就是老爹的不是,會害老爹被罵。所以,李梅先把其中的厲害關系給老爹從側面講一下,不讓老爹亂發同情心,千萬別覺得自家銀子多了,想分給別人幾兩。以她的眼光來看,她家那些親戚都不是善茬,要是給了幾兩,說不定他們會索求更多,“貪心不足蛇吞象”,有的人貪得無厭,像個無底深淵一樣,占別人的便宜永遠沒夠。
老爹是老實,可他不傻,仿佛也明白閨女擔心什麽,說:“小梅,你放心吧,你奶奶要是問起錢是怎麽來的,我就說我去縣城做短工,這兩天家裏才寬裕點了。咱就有錢的事我不會說的,那些錢是你賺的,不是還要給成文念書用,我不會亂動的。”
李梅這才放心點,不過她又說了幾句話,“爹,咱家這幾年的日子你也知道,當初咱們窮的時候,誰拿出銀子來幫過咱們,奶奶和大伯他們連個外人都不如,沒事就來罵,就知道說風涼話……奶奶對我和香兒不好我也認了,誰讓我們是女孩,可成文是她的親孫吧。成文小時候她抱過幾次,從沒給成文留點好吃的東西,反而把好吃的都留給大伯家的孩子,有這麽偏心的嗎?反正我是寒了心,該交的月錢你給了她,其他的她就不要想了,就算以後她知道咱家有錢,來要錢的話,我也不會給她。”
醜話說到前頭,李梅先給老爹講好,免得到時候老爹嫌她不孝順。她不是不孝,但不會愚孝。老爹是個好人,勉強算個好父親,她會給他頤養天年,但她不會事事都聽老爹的,要是奶奶那邊的人真以為她家是塊肥肉,誰都想咬上一口,那還得看她願不願意。
李老爹能說什麽,只能嘆氣。他知道自家老娘把孩子的心給傷了,以小梅現在的話來看,以後想彌補都難,可這又能怪誰你呢,反正不是他閨女的錯,只要家裏能過好日子,他就聽閨女的,他知道小梅都是為家裏好,他也不是個傻的,不會任人欺到頭上。要是他娘真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他也會站在閨女這一邊。
李梅再次進農場的時候,又看見大片成熟的稻田。她就想想個辦法把大米拿出去吃,不能賣錢也就罷了,總不能光眼睜睜地看著,太浪費了。李梅尋思,要不她去一趟縣城,說不定既能找到好法子賺錢,還能找個借口把大米、魚拿出去吃。嗯,就這麽辦了,反正眼下有了點銀子,她也不用太著急了,明天再去縣城打探一下,看做什麽能賺錢。她正好買些布料給自己和家人做兩身衣服,好像他們家有一年沒添置新衣服了,弟弟妹妹還在長身體,說不定哪天穿的衣服就小了。
李梅把成熟的大米收了,又重新種上後,想著明天弄個布袋來裝大米,等從縣城回來直接提回家就行。
身上有了銀子,李梅心裏也不那麽焦慮了,說實話,作為一個現代的靈魂,身上沒錢真沒安全感。她睡了美美的一覺,很早就精神飽滿地起床了。
早飯李梅做了一鍋面疙瘩,用油和醬油熗鍋做的,盛到碗裏後,上面飄著油花兒,一聞香噴噴的,醬紅色的面疙瘩看上去很好吃,讓人看了很有食欲。
不管怎麽做,白面是細糧,平時李梅一家很少吃,就是最近才吃了兩回。李香和李成文很喜歡大姐做的面疙瘩,每人喝了兩碗,吃完後打著飽嗝說好。
李梅跟李老爹提了去縣城的事情。
“爹,我想去縣城一趟,想看看還能做什麽生意,順便買點布料回來,給成文和香兒做身衣服,他們的衣服都快洗破了,早就該做新的了。”
李老爹不怎麽放心,“你一個閨女自家,自己去縣城能行嗎?要不等等爹和你一起去。”
李梅可不想跟老爹一塊,那樣的話,她怎麽把空間裏的東西拿回家來用。
“爹,不用了,你去奶奶家吧。我就去城裏看看,鎮上不是可以搭順路車去縣城嗎,我坐車去,我就去看看,會早點回來的。”
“那你小心些,別拿太多銀子,要不不安全。唉,我還是不放心你自己去。”
李老爹發現閨女越來越有主意了,不只膽子變大了,更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性子變強了些,比他這當爹的都能幹。
“爹,我去悅來香問問,嚴掌櫃說今天回縣城的,要不我去問問,看能不能搭他的車。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要是去不了,我會早點回來。”
在李梅的一再保證下,李老爹終於放行,答應讓李梅自個去縣城了。
34、【更新】 ...
李梅還真打算做嚴掌櫃的順路車,可惜地是,等李梅到了鎮上,嚴掌櫃已經走了。她只好花了五個銅板,坐別人的馬車上了路。她坐的這種馬車,就跟現代的公車差不多。有的人到了農閑的季節,為了能多賺幾個銅板,就把家裏閑置的馬車牽出來拉人。一般都在小鎮去往縣城的路口處等著,一到湊夠了車上的人數就上路。五個銅板的路費不是很貴,去縣城裏辦事的人還是舍得掏這個錢。
李梅把五個銅板遞給趕車的車夫,等上了馬車後,湊夠了六個人,馬車才漸漸駛向縣城。在李梅的記憶裏,她一共去過縣城兩次,還有些模糊的印象。記得縣城不是很大,有兩條繁華的長街,一條街上是官衙,住在附近的人一般都是有點身份的人;另一條街就和商業街差不多,街上叫賣東西的很多,比鎮上熱鬧多了。
和煦的暖陽緩緩爬上當空,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既不耀眼還讓人覺得舒服。路邊的田野裏,還覆蓋著白茫茫的積雪。由於天氣很冷,雪難以融化,路面上積雪成冰,被過路的車壓出深淺不一的輒印。馬車搖搖晃晃前進,走得不是很快,但是很穩當。車上的幾人無事可幹,就相互聊起天來。李梅也不多說話,靜靜地坐在一邊聽著八卦和趣聞。
馬車行駛了半個多時辰,等李梅快要坐不住了,腳都要快凍麻木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城門的輪廓。
城門有兩個守著的官兵,等馬車駛到城門前,他們問都沒問就放行了。可能是因為兩個官兵早就認識趕車的車夫,就沒怎麽盤問。馬車駛進城後,到了第一個街口那裏,就把車停下了。車夫告訴坐車的人,下午要是回去,還可以來這裏他的坐車。可不是,附近有三三兩兩的馬車在路邊等著,看來都是拉人的車。
李梅下了車,怔怔地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古風十足的小樓,乍一看,就像現代某處的拍攝旅游景點。不過片刻的工夫,李梅就緩過神來,這裏沒帶有一點現代的痕跡,根本不是她去過的景點,而是實實在在的古代。雖說她已經想好安心在古代生活了,可現代的生活還是讓她頗為想念,有的時候,她還是會經常想起原來的日子。
李梅沿著街道慢慢前行,路邊的小攤位上什麽都有賣的,胭脂水粉、頭飾發飾、爽口小吃、木制玩具、各種花樣編筐等等,都是一些很有特色的小東西,很吸引李梅的眼光。她看著這些小玩意兒,不禁感嘆,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真是不可低估,在這生產力水平低下的年代,憑借雙手就能做出各式各樣的精巧物件,那得是集合了多少人、多少代的奇思妙想。這更讓她覺得,古人也有好多值得學習的地方。
李梅就這麽一路看,一路買過去,有糖人、糕點、玩具、頭飾等,沒花幾個錢、卻很有特色的東西,她都想買回去給弟弟和妹妹。她又不是只會賺錢不會花錢的守財奴性格,賺錢的目的就是為了過得更好。現在她有了錢,當然會買一些改善生活的東西。
李梅轉了一圈,覺得餓了,就找到一個路邊攤去吃餛飩。餛飩攤的生意還不錯,一直沒有斷人。李梅坐下等著吃餛飩,就在無聊到處亂看的時候,見到了一個不經常見到的親人,就是她家那個不經常見面的三叔,他正忙著往一個店裏搬東西。
這個三叔在李梅印象中不常見,就在過年的時候才見一面,但她還記得他長相。自從李家三兄弟分了家,兄弟們之間來往就少了。李梅她三叔和三嬸出去蓋了房子,後來在三嬸娘家的幫助下,三叔一家去鎮上開了個雜貨店,好像生意還不錯。忙活了幾年後,他們又從鎮上搬到了縣城,混得算是不錯了。只不過這個三叔不經常回去,李梅一家和他們沒有太多接觸。
李老太婆對這個在縣城做生意的兒子讚不絕口,覺得三兒搬到是一件城裏無上光榮的事,這也是她偏向三叔一家的原因。相比之下,老實的李老爹就顯得更無能,更不得他娘的歡心了,好像就跟不是她親兒子似的,偏心偏到底。
李梅認出了那個一年才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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