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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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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狗咬狗

消失已久的張嬤嬤終於又出現在了左玉的面前。她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布衣,看著幹凈,但消瘦的身形,憔悴的面容似乎在訴說著她“不幸”的遭遇。

與她一起來的,還有當日被同時趕出府去的幾個婢女。這些人,左林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如今出現在這裏,只能說明,她們是被人藏起來了。

陸岺見到張嬤嬤就來氣!他可聽說翠玉說了,這老婆子可壞。左玉起床了,她都不起床,任由左玉一個大千金自力更生,還帶著幾個婢女一起苛待他。

現在這老婆子又帶著幾個婢女來害左玉,想想便覺心頭冒火,很想伸出手,直接就給她們來幾下,讓她們害人!

但他不能!

他心裏很清楚,趙衢能打,但這幾個是所謂的人證,不能打。打了他們,倒顯自己心虛。而且賀稚書有過關照,打當官的可以,但普通人不能打。

因此,他忍著怒火,沖李恒道:“還不快審?!”

“是,是,是。”

李恒擦了擦頭上的汗,拍了拍驚堂木,道:“張氏,有苦主遞訴狀到本官這裏,狀告你和趙衢行誣陷之事!現本官傳你到案,你且如實照說!若有半句虛言,大刑伺候!”

“請青天大老爺做主哇!”

張嬤嬤重重磕了一頭,“民婦所言句句實屬,絕無半點虛言!民婦本是張家家生子,隨主人嫁入左家。後左家主母難產去世,我家姑娘被擡為當家夫人後,夫人見大姑娘可憐,便讓民婦去照顧。這多年來,因主母不喜大姑娘,民婦身為她管事嬤嬤,多次幫她解圍,教她女紅規矩,幫她在主母面前說話……”

她抹起了眼角,“可哪裏成想,因民婦撞破她與小侯爺私下比武,她竟汙蔑民婦破壞公主所賜衣裳,將民婦趕出府去!因畏懼鎮國公的權勢,至今無人敢收留民婦。張家也怕得罪親家,不敢收留。民婦無處可去,衣食困難,若不是那日碰上趙大人,民婦與這幾個同伺候的人怕不是要餓死在街頭!青天大老爺,請您做主啊!”

“照你這般說……”

李恒故意蹙眉,“撞見姬君與小侯爺私會比武的,不止你一人?”

“是!”

張嬤嬤咬牙道:“民婦可對天發誓!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這滿嘴胡唚的婆子!”

陸岺憋不住了!那日老婆子是在場,但婢女就兩個。現在有六個人,這不就是胡說八道了嘛!

他站出來,想將張嬤嬤踢飛,但坐在他邊上的左玉卻一把拉住他,道:“小侯爺,你這般惱火,別人怕不是要說你心虛。你且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且容我來問問。”

“哼!”

陸岺冷哼著,坐了回去,“那你趕緊問。我倒沒什麽,你……呵,你好不好的跟我也沒關系。但你是我娘叫去府裏照顧向氏的,如今我被人這般汙蔑,別人要怎麽看我娘?”

左玉抿嘴笑了笑,忽然覺這小子也不是一無是處。還挺會演的,不是嗎?

陸岺說完這話就有些擔心。她不會聽不出來自己說的反話吧?再想想,左玉比他聰明,應該不會誤會了的。再回想她剛剛拉住了自己,雖然拉的是衣袖,但一想到這個,就覺心臟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

他努力板著臉,瞪大眼,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可耳朵卻是紅了。怕別人看出異常,他冷哼著,“趕緊問,別耽誤時間了。”

左玉笑笑點頭。起身拱手,問道:“李大人,可否容我問她幾個問題?”

左玉聲音柔柔的,可落在李恒耳裏,卻讓他心裏發毛,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實在是她這張嘴太厲害了!能生生把人氣死!

他不敢再與她耍嘴皮子,剛想說好,卻聽到趙衢冷哼了一聲,道:“姬君,莫不是想威脅?”

“趙大人,莫不是心虛?”

左玉譏笑道:“事關我的清譽,我問幾句就是威脅。那趙大人不讓我問,是不是心裏有鬼?”

“你莫要血口噴人!”

“趙大人,是不是不合您心意的話,都是血口噴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擾亂公堂秩序,意欲何為?”

左玉挑眉,“難不成張嬤嬤其實是受了你威脅?”

“老夫吃飽撐著,要威脅個婆子作甚?”

“那本君是吃飽撐著才來衙門告你的?”

左玉冷笑,“趙大人,這耍嘴皮子的事就少做些吧。這多百姓看著,此事真相如何,不是您翻翻嘴皮子就有用的。”

說罷也不再理會趙衢,便問張嬤嬤道:“嬤嬤,你且說說,我如何與小侯爺私下比武的?”

張嬤嬤咬著牙,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道:“你去公主府照顧向氏,見小侯爺俊美,私底下與我說,若能嫁小侯爺為妻,真真是福氣。”

左玉挑眉,“哦?還有呢?”

陸岺坐在邊上,聽到這話,雖然知道張婆子說的話不大可能是真的。可心裏卻不由自主地盤算了起來,開始分析其中的可能性……

自己好看,好像很多人都這樣說。那這個算不算優勢?這一想,忽然有些後悔。

出宮時,心太急,也沒好好整理下儀容,衣服也沒穿最好的。還被捆了半天,現在的自己一定很憔悴。也不知這份憔悴會不會影響自己的俊美……要是左玉因此覺得自己難看,可怎麽辦?

就在他胡思亂想著的時候,那邊張婆子已開始回答,“還有,你還一直說,想讓我們想辦法,幫你制造跟小侯爺在一起的機會。說小侯爺再得聖寵,但若是與你有了糾葛,天子為維護天家名聲,便只能賜婚,將你嫁給小侯爺來維護天家臉面!”

“哈!”

左玉忍不住笑了,道:“這倒是挺說得通的。畢竟天子再寵外甥,可我到底也是鎮國公的嫡女。若是重臣女兒名聲被汙,必只有賜婚一條路。”

她拍起了手,“張嬤嬤,你不去戲曲班子唱戲真是可惜了。這樣下作的手段也只有你這等人才想得出。我一個閨閣姑娘,如何想得出?”

“誰說不是呢?我也是驚訝!一個大千金如何能想出這等下作的手段?!偏偏就發生了。我苦心勸你,你不聽,打聽到小侯爺每日會在花園邊上的練武場練武,你便踩著點過去,說自己也練武……小侯爺因此對你心生好奇,私下往來就多了!”

“左玉,你跟她廢話什麽?!”

陸岺嗤笑,“滿嘴胡謅,漏洞百出!那婆子,我且問你,我跟她是怎麽比武的?你倒是說呀!繞這大圈子,是不是肚子裏還在盤算著故事要怎麽編?”

左玉望著張婆子,笑道:“張嬤嬤,聽清楚沒?小侯爺讓你趕緊說。你造謠我也就算了,怎麽連小侯爺的謠也敢造?正如小侯爺所言,如果我們在公主眼皮子底下私會,那豈不是證明公主教子無方,還昏聵眼花?這世上,但凡有些體面的人家哪裏會教出這樣不懂規矩的兒子來?更別提天家了!”

“左玉,你莫要擡公主出來威脅人!”

趙衢怒道:“你那點小心思瞞不過世人,少耍花樣!”

“李大人,趙大人幾次三番的擾亂公堂,您都不敲下驚堂木嗎?”

左玉不回應趙衢,反是沖著李恒道:“還是李大人想繼續維護趙大人的體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今日這官司也不用打了。我看我還是直接去敲登天鼓,讓陛下來還我清白吧。”

李恒那個恨啊!

趙衢你閉嘴吧!開口了,他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感情被架在火上烤的人不是他!

“趙衢,莫要再擾亂公堂!”

李恒咬牙拍了下驚堂木,“再如此,本官定要治你咆哮公堂之罪!”

“李恒你反了天了!”

趙衢罵道:“果是三輪紅椅末名之輩!被人輕輕一嚇,竟連風骨都沒了!”

堂外百姓哈哈大笑,而李恒也被這話氣得心梗。他猛地一拍驚堂木,道:“趙衢,幹脆你坐上來,你來審?!這多百姓看著,你到底是要做什麽?!”

陸岺瞪大眼!左玉一句話就讓這兩只狗相互咬起來了?左玉果然好聰明。嗯,他只比左玉笨一點點,換言之,放到普通人中,他也是聰明的。

凡人怎麽能跟神人比呢?這樣一想,那點小自卑也沒了。樂呵呵地欣賞著兩個狗官互罵,只覺好玩極了!

“呔!”

李恒學問不如趙衢,打嘴仗也打不過靠嘴吃飯的言官,被逼到極致,竟是拿出一個簽子,往地上一扔,怒道:“左右,給我掌嘴二十!看他還敢不敢擾亂公堂!”

“豎子爾敢!”

“本官有何不敢?!”

李恒念頭忽然又通達了起來。今天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總之他都將趙衢得罪了。趙衢可是畢新的門生,自己沒能堅持到底跟他站一條線,請他吃了板子,回頭必會給自己小鞋穿!

而百姓也都知道自己三輪紅椅了,如果自己不再表現得剛直些,以後怕是沒得混。他看了一眼左玉,心裏一動,何不現在就換條船坐坐?

死道友不死貧道!對了,就這麽幹!總得抱住一條大腿先!

想到這裏,他便催促道:“還楞著做什麽?!給我打!”

“是!”

衙役見上官狠了心要打,便也不再猶豫。兩三人沖上去抓住趙衢,拿出三指寬的板子,左右開弓,對著趙衢那張略顯俊美的臉毫不客氣地揮打了起來!

被陸岺打了一頓的趙衢,臉本就腫了。這下可好,直接變成了腫脹豬頭不說,嘴也成了香腸。還是剛做好的香腸,透著血的那種。

“李,李恒……小,小人……”

板子掌嘴,真要下力氣 ,那能將人嘴打爛。趙衢是官,衙役未敢下死手。但就這樣,也夠他受了!

剛吃了杖刑,又當著百姓的面被打臉二十,種種羞辱讓怒火攻心的趙衢再也受不住了,兩眼一翻,竟是昏死了過去。

李恒冷笑了一聲,“傳堂醫上藥,莫讓人死了。再三阻撓審案,怕不是別有用心。”

這轉換自然的,讓陸岺的眼都瞪大了!

這什麽玩意?!

怎如此沒操守?立場也是能隨意改變切換的嗎?

左玉笑了笑,“李大人能坐鎮泙京,果是有過人之處。”

說罷福了福身,“青天大老爺在上,請容小女子繼續與張氏對持,以還我清白。”

“姬君,請繼續。”

念頭通達了,態度自也不一樣了。青天大老爺李恒態度一下子就和藹可親了起來。連帶著,連腦子也好了許多,變睿智了。

賀稚書與鐘琪在外搖搖頭,如此德行也能坐鎮泙京,真是老天無眼啊!

張嬤嬤的身子顫了起來。

僉都禦史竟被打了……

這李恒不是自己人嗎?還是轉了向,這是在向小賤人示好?

一想到自己沒了靠山,她徹底慌了起來。

面對著左玉,她不敢再直視,眼神也閃爍了起來。

“張嬤嬤,說說吧。我與小侯爺到底是怎麽比武的?”

別怕,別怕!

張嬤嬤暗示著自己。只要她們一口咬定左玉私會外男,無論最後怎麽判,她這汙水也洗不幹凈了!

“你換了短打……”

她咬著牙,“還是我伺候你換的。然後小侯爺圍著你轉了三圈,你先出拳,一拳將他打倒在地!”

“哈哈!”

此言一出,還未等左玉回應,外面的百姓就狂笑了起來!

“散了,散了,可以散了!這婆子說的是什麽話?編故事汙蔑人能不能編像點?!”

“可不是?!小侯爺武功高強,城裏武館都踢遍了,哪可能被一個女子一拳就打倒?!笑死我了,哎喲,這還能編得更離譜些嗎?”

“笑死我,笑死我!哎喲,我肚子疼!兀那老婆子,即便小侯爺不會拳腳功夫,那也不可能被一個女子一拳打倒,你這話也太離譜了!”

陸岺:……

“我沒胡說,我沒胡說!”

張嬤嬤徹底慌了起來,“你問她們!她們都看見了!小侯爺根本不會武功,真的是被左玉一拳打倒的!”

“嬤,嬤嬤……”

有個婢女顫顫巍巍地道:“莫,莫要再胡謅了。我,我們根本不知道……”

“嬤嬤,您靠上了趙大人,便一直逼迫我們撒謊……”

另一個婢女直接沖左玉磕起了頭,“姑娘恕罪!我們是被逼的!這老婆子找了趙大人當靠山,我們若不聽她的,會被弄死的!求姑娘恕罪,求姑娘恕罪!”

“你們!”

張嬤嬤瞪大眼,怎麽也不敢相信這群人居然臨陣反戈了!

“賤人!你們撒謊!你,還有你!你們兩個當日是在的,怎也這般說?!”

“嬤嬤在說什麽?嬤嬤,你別執迷不悟了!明明是你想在主母面前邀功,故意將公主賜給大姑娘的衣服弄壞!若不是因為您,我們幾個還好好的在鎮國公府當差呢!”

張嬤嬤眼前發黑了!

她怎麽也想不到,這些平日唯唯諾諾的小丫頭們居然會反過手來插她一刀!再聽門外百姓議論,那真恨不得也如趙衢般,直接暈過去了!

“原來這老婆子這麽壞!”

“姬君真是仁慈,做下這等事未將她發賣,只趕出府,當真是良善啊!”

“可惜,這老婆子不但不感激,反是懷恨在。居是用這種法子來報覆舊主!”

“如此不忠不義之人有何臉面茍活於世?!誣陷、損人清譽當上枷五日,徒一千!”

張婆子這下撐不住了,大喊道:“姑娘,我也是被脅迫的!都是這姓趙的找到我!說您減了莊戶兩成租,亂了國法,想給你一個教訓!姑娘明鑒,姑娘明鑒啊!老婆子也是被人逼的啊,嗚嗚嗚嗚!”

“什麽?!原來還有這原由?!”

門外百姓一聽這話就不幹了!

憑什麽人家姬君心善,給窮人減點租就成了禍亂朝綱之舉了?!

這些當官的也太不要臉了吧?!

頓時咒罵聲四起,嚇得李恒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竟不知這案該怎麽審了。

左玉示意大家安靜,然後便蹲下身,問道:“張嬤嬤,你犯錯被父親趕出府,可我左家並未為難你,還讓你帶著這多年攢下的積蓄離去。所以,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到底是你去找的趙大人,還是他找的你?嬤嬤,你要說實話,不然這就都是你的錯了。”

張嬤嬤連連磕頭哭喊,“姑娘,姑娘,你相信我,你相信我!老婆子一個被趕出府的有罪之人有何本事能尋到趙大人?是他們派人傳話給老婆子,問老婆子到底為何被趕出府去……”

她說著便是狠狠打了自己兩耳光,“老婆子被鬼迷了心,記恨左家,又見老爺沒了官職,便罵了幾句。可哪裏成想,他們讓我去耿忠巷見趙大人。我不想去的,我雖然對您有怨,可想著主母對我的恩情,便不願去。可哪裏曉得,他們脅迫我,說我不去就要了我的命……姑娘,奴也是沒辦法啊,嗚嗚嗚……”

“嬤嬤,你能說實話,我很高興。”

左玉站起身,沖著李恒拱了拱手,“大人,若我這個苦主願諒解嬤嬤,她是不是能免了枷刑?徒刑也可減半?”

“若姬君與小侯爺一起寫下諒解書,的確可減刑。”

“我為何要諒解?!”

陸岺氣鼓鼓地道:“他們兩人分明一拍即合,姬君信,我可不信!”

“小侯爺,奴婢該死!”

張嬤嬤猛打著自己的耳光,“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但奴婢真是被脅迫的!求求您,求求您,饒了奴婢吧!”

“小侯爺。”

左玉福了福身,“是我左家管束不力才出了這樣的事。但張嬤嬤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一介小民如何與官鬥?且自母親去了後,張嬤嬤對我多有提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能否請小侯爺看在我的面上,饒張嬤嬤一回?”

陸岺心一下就軟了。

左玉不訓他時,可真好看。聲音也柔柔的,聽在耳裏,落在心上,感覺心都軟成一片一片的了。

再想想,她好像還是頭次這般跟自己說話。這一想,只覺整個心都泡到了蜜罐裏,甜滋滋的,甜的他都想出去跑幾圈,不然感覺都要被這聲音融化了。

“好……”

他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個字。可話一出口,便覺這不對!立刻又瞪大眼,“好個姬君!你連這都能忍?!這婆子明明在撒謊啊?唉,罷了,罷了!娘教我的,有德行之人要敬著。這回看在你面上,饒這婆子一回!不過,她得繞城二十圈,得邊走邊喊,是她汙蔑了你跟我。”

“多謝侯爺,多謝侯爺!”

張嬤嬤連連磕頭,“奴婢會將您跟姑娘的恩情記心裏,一定會替你們澄清的!”

左玉點點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嬤嬤,五百裏不算遠,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謝姑娘……”

張嬤嬤哭著點頭。心裏不甘,但也隱隱生出幾分感激來。她搞不懂左玉的目的,便只會覺得左玉心胸寬大。因此,哪怕還有恨,但在這一刻,到底還是有些慶幸感激的。

李恒腦子“嗡嗡”的響。哪怕他才智不怎麽樣,但也能猜出左玉的目的。

一個婆子算什麽?這事的起因在減租。所以,一個婆子的死活根本不在雙方在意的範圍內!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左玉年歲小小,心智竟如此高!這簡直是妖孽啊!她當著百姓的面,饒過了張婆子,以後張婆子再反水,又有誰會再信張婆子的話?

十四歲,才十四歲,便能將人心把握得這麽準!才十四,便能透過迷霧,將背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妖孽,妖孽!這是妖孽!

這一刻,他只覺毛骨悚然。心中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來:這回首輔若不收手,怕不是要毀在她手上……

穩了穩心神,拱拱手,“姬君當真是有君子之風,本官佩服。”

拍了句小小的馬屁後,他看向還在昏迷的趙衢,冷哼道:“堂堂都察院的僉都禦史竟為一己之私做出這等事,當真是斯文掃地,不知羞恥!來人,將他弄醒,聽判!”

趙衢被冷水潑醒時,兩眼都還是茫然的。只覺腦子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直當到李恒的聲音傳入耳中,才猛然驚醒過來。

“趙衢知法犯法,誣陷他人,按律枷十裏,徒三千!但其為僉都禦史,按例得報大理寺後,由大理寺再上報天子定奪!故,刑罰暫押後!”

“李恒,你這小……”

“啪!”

叫罵被驚堂木聲蓋過,那李恒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喊道:“退堂!”

“威……武……”

兩班衙役敲著水火棍,而趙衢瞪大眼,他實在不敢相信,李恒竟真判了!且毫不留情面!這,這是反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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