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54章布置

關燈
第54章布置

左林楞在那裏半晌。過了許久,他才長長嘆出一口氣,道:“也罷。事已至此,這把刀不當也得當。若不當,陛下也不會管我們了。”

左玉點頭,“父親說的是。只能靠一頭,現在咱們沒得選。”

“這種事就跟行軍打仗一樣。兩軍交戰,若退了,只會死更難看。”

左林搖搖頭,不再多說什麽,將王貴叫來,道:“吩咐下去,咱們左家今年開始,所有莊戶只收兩成租。另外,去給老夫去裕芳齋買些糕點,將名帖送到王德清府上,就說老夫有事相商,請他撥冗一見。”

“父親?”

左玉驚訝,“為何要見次輔?”

左林笑了起來,招呼著左玉坐下,道:“乖乖兒,你雖有些智慧,但官場的門道卻不清楚。你且坐下,聽為父給你細細道來。”

左玉點頭,忙是坐下,等便宜爹傳授經驗。

左林喝了口茶道:“畢新與王德清早就勢同水火,彼此看不順眼已經很久了。畢新好虛名,處處收買人心;王德清乃是剛正君子,自是看不慣他。且收買人心,連芝麻官的心都收,這是要做什麽?結黨營私乃是大忌諱,王德清能坐牢次輔的位置,你以為是為什麽?”

左玉稍稍想了下,便道:“畢新當了六年首輔,門生故吏遍布朝野;王德清出生微寒,在官場多有得罪人,十年前入京為官,直到三年前才升為東閣大學士,成為次輔。”

左玉蹙眉,“所以……王德清背後的人是天子?”

“不錯。”

左林道:“為上者最忌一人獨大,王德清便是用來牽制畢新的。老夫雖未收到什麽消息,但也能猜出,那些準備圍剿咱們的人必是出自畢新一派。”

“父親如何這般肯定?”

“咱們勳貴不站邊的,朝堂真正為之相鬥的只有首輔與次輔。王德清清正肅穆,物以類聚,不是君子入不了他眼。”

左林看著左玉,“玉兒可知,我朝言官有六部的說法?”

左玉搖搖頭。雖然來了一些時日,可對於這個時代的制度卻知之甚少。

“我大昭設有都察院,朝廷又設六部,六部之外又設六科。這六科便起監察之用。故而,有言官六部的說法。除去都察院,這些六科給事中分散在各部,官雖小,可卻有資格位列朝堂。聞風奏議,彈劾各部官員便是他們的日常。都察院基本被畢新把持,但六科的人多為王德清的人。玉兒,你說爹爹要不要拜訪他?”

左玉煥然大悟,“難怪父親可以肯定此事定是畢新一派做的。按爹爹這說法,王德清為人清廉,其門人應也不是貪財之輩,都是恪守國法的正直之人。而他們官雖小,可職能卻大,能盯著六部的人隨時彈劾,讓畢新一派防不勝防。”

“不錯!”

左林撫了下胡須,對於女兒的聰慧感到滿意。

喝了口茶,繼續道:“老夫如今已無職權,拉下臉去拜訪他,求他救你一救,他必不會袖手旁觀。沒準,還沒很高興。”

左玉感覺自己學到了!對於“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話忽然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

她想了想,道:“父親,那我也應該去拜訪下先生。”

左林哈哈大笑,很是欣慰地,“你能想到這點,不錯。但是,不應該這個時候去。”

左玉困惑,問道:“那該什麽時候去?”

左林笑了笑,道:“撐不住的時候再去。”

左玉想了想,有些明白過來。雖說拜了老師後,老師的人脈資源都可給學生用。但是,師生間的人情有時也是用一次薄一次的。而且自己這事並不簡單,在還撐著得住的時候,還是不要去麻煩許明知。

正如左林說的那樣,這種事,只有自己真撐不住了,才能去找許明知。

想明白後,左玉點頭,“女兒明白了。”

左林點點頭,安慰道:“也不必太擔心了。陛下既有心收拾這些人,再加上還有王德清這樣的人在,他們想對付咱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他說著,眼睛便瞇了起來,口氣變得殺氣騰騰起來,“左家兩代人為國盡忠,想就此扳倒我左家沒這麽容易!”

***

城外,十裏亭。

張氏心情覆雜地望著眼前的父親。

不過幾日,他的頭發便白了大半。那素來挺直的身姿似也在一夜間佝僂了。

而那個從來都未拿正眼瞧過她的嫡母這會兒正抹著眼淚,拉著她的手道:“替我們謝謝玉兒,來日若能東山再起,必會報答她。”

張氏點點頭,“玉兒想用自己封位換侄兒們行舉業的機會……女兒真是沒想到,她會這樣做。說來慚愧,女兒以前那樣待她,真是……”

“唉!”

張昊卿嘆氣,面露羞愧,“老夫埋首經書幾十載,竟是被金銀之物迷了眼,將聖人教導拋之腦後,如今連累家人……”

他眼紅了起來,伸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吸了吸鼻子道:“女兒,左玉是真君子,你萬不可再苛待她。也勿祈求原諒,只管好好補償便是。”

張氏點點頭,心思覆雜地道:“即便我想苛待她,怕也沒那個本事。”

“老夫慚愧啊!”

張昊卿想著左玉的所做作為,便覺羞愧不已。自己強占鹽引時從未想過左家會如何,而張家的命運卻被這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便宜外孫女給續上了。

君子論跡不論心,不管她到底有什麽目的,就這舉動,若還不覺羞愧,那才是豬狗不如。

十四歲!才十四歲便有這等胸懷,難怪能被許明知另眼相看,收入門下。

“父親,莫要再說了。”

張氏從小張嬤嬤手裏接過一個盒子,“歸鄉路途漫漫,這些錢你們路上帶著。”

她不欲再留在這裏。這心情很覆雜,有痛快,有釋懷,亦有失落、傷感。

這感覺覆雜又難以理解,所以就這樣吧。他們歸鄉,自己留在京城,此生許也不會再見了吧?

張昊卿走了,在官兵看管下,一大家子帶著行禮緩緩消失在官道盡頭。

當最後的黑點消失在眼裏後,張氏喃喃道:“即便讀了許多書,可不能堅守正道又有什麽用?行不義所獲福報又豈能長遠?三人行,必有我師……聖人說的對。父親,這輩子你什麽都沒教過我,但是這一次你用你的一輩子好好教了我一次,女兒受領了……”

張氏沖著張昊卿消失的方向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後,再起身時,已將眼淚擦去。

以往總泛著柔柔笑意的臉變得越來越肅穆,曾經宛若鶯啼的說話聲音也變得毫無起伏;姹紫嫣紅的奢靡與花俏從身上消退,只留下了一片陰陰郁郁的肅穆。

她面無表情地轉身,將手搭上小張嬤嬤,淡淡道:“去書店看看,許明知註解的《大學》可來貨了?讀書使人明理,我這書讀得還不夠……”

坐上馬車後,又吩咐道:“東院那管事近日還來跟你告狀嗎?”

“回夫人的話,昨個兒還來了。”

張氏冷笑了聲,“回去尋個由頭將他開了。想挑著我去跟左玉鬥,當我傻麽?這做人啊,得守規矩。不該有的妄想就不該有,好好跟大姑娘學著。”

“唯。”

小張嬤嬤福身應著,眉眼間有些憂愁。

講真,夫人現在端莊是端莊了,可,可怎麽越來越沒人氣了?看著就像宮裏出來的教養嬤嬤似的,周身肅穆縈繞,看著就覺心裏發毛。

車輪轉動,慢慢朝著西市書店而去。

到了書店,小廝進去詢問了後,得知許明知註解的《大學》有了,張氏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將書買來,迫不及待地就在車上看了起來。自己過成這樣就是書讀得太少。只要自己書讀得足夠多,便也能像左玉那樣,將左林玩弄於鼓掌間!

路程行至一半,書看得有些眼花,她挑開車簾,朝外看看,想舒緩下疲勞。可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停車。”

她喊了一聲,挑開簾子,問道:“小張嬤嬤,那人的背影看著熟麽?”

小張嬤嬤順著張氏手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姐姐!她,她怎麽會在這裏?她不是回老家去了嗎?”

“張嬤嬤?”

張氏蹙眉,“沒回老家……這兒是耿忠巷吧?”

“回夫人,是耿忠巷。”

小張嬤嬤心跳得厲害,“都察院的貴人大多居住於此。”

即便她搞不清楚狀況,但也本能地感到了不妙。她緊緊捏著帕子,道:“夫,夫人,要不奴婢追上去問問。”

張氏放下簾子,沈思片刻道:“不必,立刻回府。”

“唯。”

“小張嬤嬤。”

“奴在。”

“當沒看見你姐姐,不許走漏風聲,懂了麽?”

“唯,奴,奴婢省得。”

車輪轉動,坐在馬車裏的張氏神色陰郁。她還不知左玉減租的事,但是一個被趕出去的婆子在自己夫君剛剛沒了官職的時候去了耿忠巷,怎麽想怎麽可疑。

可惜,以她的智慧她想不明白張嬤嬤是要做什麽。但有一點她很清楚。娘家已倒,夫家絕對不能再倒!

想到這裏不由催促了起來,“快,趕緊回府!”

車夫奮力趕著車,很快就到了鎮國公府門口。張氏下了車,匆匆跨過門檻,道:“趕緊去將大姑娘請來,我有話與她說。”

片刻後,左玉到了張氏屋裏。

張氏將自己見到的事跟左玉說了說,道:“你怎麽看?”

左玉感覺也蠻奇怪的。張氏這是徹底跟左林決裂了?有事都不找他了。

不過張嬤嬤……

她瞇起眼,想了想道:“我在公主府曾與小侯爺比過武,若有什麽可以被她說的,便也只剩這個了。”

頓了下又道:“外祖已被陛下罰了,父親平日行事謹慎,應無其他事了。”

“她這是要做什麽?”

張氏瞇眼,“是想靠這個把我們左家打死嗎?!”

“呵。”

左玉冷笑了下,“母親,不用怕。她只是想借勢打死我罷了。”

“借勢?什麽意思?”

左玉嘆了口氣,將自己減租的事說了一遍。張氏驚得手都顫起來了,“你,你怎能如此糊塗?!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他,他們會弄死咱們的啊!”

“放心吧。”

左玉笑了笑,“沒事的,我自有辦法應付。”

“你,你怎麽應付?!”

養了很久的養氣功夫一下破功了,張氏跳腳道:“那張婆子要真把你這事說了,就夠你喝一壺了!你,你膽子怎麽就這麽大?!哎呀,全家都要被你害死了!我,我命怎麽就這麽苦啊!”

“母親。”

左玉沈聲道:“小侯爺是公主的兒子,即便她說了,那些禦史言官就敢參嗎?再者,誰看見了?她犯了錯,被趕了出去,胡謅不正常嗎?”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這個嗎?!”

張氏跺著腳,“重點是你減租,你得罪的可是那些鄉紳!”

“嗯,我知道。”

左玉笑了笑,“得罪就得罪吧。事都做了,便跟潑出去的水一樣,且聖天子已知此事,我又有什麽好怕的?”

“天子知道了?”

張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天子會保著咱們嗎?”

左玉望著張氏,“那就要看咱們做得好不好了。母親,咱們是一家人吧?”

張氏點頭。

“平日不管有多少齷齪,但左家這棵大樹倒了,便什麽都沒了,是這個道理吧?”左玉問道。

張氏點頭,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你要我做什麽?”

“防著小張嬤嬤。”

張氏一驚,“你是說?不,不會的。小張嬤嬤不會做那種事。”

“母親,人的感情不是靠一張賣身契就能束縛的。並不是說小張嬤嬤一定會不忠於您。只是那人是她姐姐,她難免被情感羈絆,做出錯事來。另外,女兒懇請母親近日開些茶會、花會,請些京中小官的夫人過來……”

張氏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你要我幫你聽著消息?”

左玉點頭。

張氏沈思片刻,咬牙道:“現在退了,他們也未必會放過咱們!索性拼一把!我這就去準備!”

所有的隔閡似在這忽如其來的壓力下消失了。下面的日子裏,左林天天奔波在外,而張氏則是不停開茶會,外出交際。

她真是變聰明了。茶會喊了所有人,但最後來的卻都是小門小戶的千金與夫人。

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做了一些失落的表情,罵了幾句人後,便親親熱熱地與這些門第低的婦人打起交道來。

左摯看著家裏這樣,哪怕他年歲小,可也感覺出了不尋常。他拉著正在餵魚的左玉道:“阿姐,發生何事了?家裏不對勁。”

左玉停下餵魚,彎腰揉了揉弟弟的腦袋,道:“哪有什麽不對勁?只是阿姐近日要做些事,求了父親幫忙罷了。”

“那我能幫忙嗎?”

左摯道:“要是我一個人不夠,還能將二姐、三姐、二弟、三弟喊來。”

想了想又加了句,“先生有學問,也能幫阿姐。”

左玉笑了,道:“嗯,這事姐姐自己能解決,你還小,你不用幫忙,只要在旁邊看著阿姐怎麽做就行了。”

“阿姐,你到底要做什麽?”

左摯覺得很不安,不由抱住了左玉,道:“阿姐,你要好好的,你不要再生病了。”

“阿姐好著呢。”

左玉拉過他,走到涼亭裏,坐下後,道:“阿弟,你見過農人是怎麽生活的嗎?姐姐今天要給你講幾個故事。等再過幾年,你長大了,便來告訴阿姐,這些故事的含義在哪裏。”

左摯似懂非懂地點頭。左玉拉著他,開始給他講故事。用小動物代替社會中形形色色的人,向他闡釋當下世界的運行,向他描述另一種世界運行的可能性。

一個下午,左摯都聽得很認真。左玉不知弟弟將來長大會怎麽樣。但也許埋下一顆同情弱者的種子,將來哪怕沒做出什麽功業,但起碼能善待身邊的人吧。

綠滿枝頭的春日在一聲響雷中悄然而去。幾場雷雨後,屬於夏日的熾熱降臨。

官田裏驚蟄前種下的土豆到了收獲的季節。而準備對左玉發起攻擊的鄉紳卻依然無動靜。

左玉知道,他們在等機會。而她也在有意灌輸莊戶,有人準備逼她漲租。關切到自己利益的事,人都會兇狠起來。鄉紳會,莊戶也會。

他們紛紛咬著牙,拿著家裏的釘子耙子,發誓若是那些鄉紳敢尋她麻煩,就一起去打死他們。

左玉不用他們去打死誰,只要去幫自己跑腿就行了。打聽消息、收集各家八卦、各家占有的田地數以及家中奴仆數量。

從莊子裏挑出腦子靈活的人,進行培訓,很快,這些滿腦子“鄉紳老爺要我們死”的莊戶們便行動了起來。

他們也結交不到什麽人,但是魚有魚路,蝦有蝦路,碼頭抗包、酒館茶肆打雜,甚至去青樓幹雜活……

利用各種打工的機會,很快各種消息便源源不斷地送到了左玉那裏。

左玉再結合張氏與左林帶來的情報,開始對這些消息進行分類甄別,歸類總結。

這一總結,就發現這些鄉紳滿屁股的翔。別的不說,太祖定下了為官者不可進青樓的規矩,但這些人卻進得肆無忌憚。

因此,青樓附近就成了她重點關註對象。不光有人混進去幹雜活,還有不少人在附近擺攤。

如此,這些官進了幾次青樓,花了多少錢等數據就都被她掌握了。

天越來越熱,打聽消息也變得辛苦了起來。但莊戶們並不怕苦。這點炎熱算什麽?只要保住了姬君,以後好日子還長著呢!

而就在這時,一個新奇玩意在京城出現。

左玉望著案幾上的《泙京日報》久久,最後咧嘴笑了。

詢問過系統後,她已得知,每個世界都只會有兩個穿越者。畢舒還活得好好的,那這報紙便只能是他的傑作了。

這是終於幹了點人事嗎?

只是頭版頭條這篇文章是哪個狗屁玩意寫的?

因為女子幕籬越來越短,越來越透,還愛出去購物、聽戲,所以就要弄一個“新女德”出來嗎?

“莫買命算卦,莫聽唱說書,莫輕見外人,莫學彈學唱,莫往來媒婆、牙人……閨中只作女紅,只生兒育女……”(註1)

左玉看完都特喵笑岔氣了!幹脆找個木偶回去好了!這般狗屁不通的東西竟也好意思刊登在頭版頭條?寫這東西的人回去是怎麽面對他母親的呢?

不愧是畢舒!現代人中的人渣!居然讓這種東西刊登出來,果然比封建老古董們還封建!

不過笑過後,她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張嬤嬤的事她已告訴了左林。左林去尋人,但張嬤嬤好像就此消失了。現在畢舒忽然搞出一份報紙來,頭刊便刊登這種東西……

所以,他是想借著鄉紳的手鏟除自己嗎?自己將他功名搞沒了,不但沒相認還讓他吃了打,恨自己正常吧?那種人渣會這樣不奇怪。

很快,她的預感得到了驗證。

就在進入秋季時,莊子裏都在為今年的大豐收歡慶鼓舞時,泙京日報上出現了她的名字。

負責在外打聽消息的莊戶孫富抓著報紙飛奔著沖到左玉住的小院,在外大喊道:“東家,不好了!外面讀書人都在說有人在報紙上罵你,說你不守女德,拋頭露面,與我們這些泥腿子混在一起時,連幕籬都不戴!”

左玉走了出去,從孫富手裏接過報紙,從上到下快速閱覽了一遍後,冷笑道:“這就開始了嗎?”

孫富打了個激靈,道:“東家,他們要動手害你了嗎?小的還聽說,今天還有個婆子去泙京府擊鼓鳴冤,說撞見了你與男子私會,故而將她趕出家門。”

“哦?”

左玉笑道:“只說與男子私會?沒說那個男子是誰嗎?”

孫富被這問題問得都傻了,“東家,您不生氣嗎?他們毀您清譽啊!不過,小的打聽過了,沒說是誰,只說是您與男子私會。”

左玉大笑了起來,“孬種!我還以為有多剛呢!居然連名都不敢提嗎!?就這點骨氣還想跟我鬥?!孫富,套車去!”

“東家,您知道是誰?!”

孫富興奮地道:“小的去喊人!”

“不用!”

左玉搖了搖手中的報紙,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報紙這等能令‘小民’暢所欲言,有利國事之物豈能掌握在一家人之手?依我看,這東西還是掌握在朝廷裏手裏比較好。若是私人想辦,起碼得有功名,得有名望,得天子親口禦批才行!”(註2)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