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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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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雪,靜雪?!義母!”流殤雲轉身急道。

越弦上前,略一診斷,松了口氣:“無妨,只是方才太過勞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們聞言,原本提著的心也終於落了下來。

於是便留下流殤雲照顧靜雪,我們所有人都退了出來。

一出來,便見若芙抱著孩子輕輕哄著,南宮翼和詹臺玦衡兩個人一改往日的莊重嚴肅,圍著那小繈褓逗弄得不亦樂乎。

我也湊上去,只見那孩子經過剛剛一番哭鬧,早已睡去,雖然全身軟軟的很可愛,但是臉上卻是皺巴巴的。

“怎麽孩子出生的時候長的是這個樣子啊!”我不由犯嘀咕。

“剛出生的時候是這樣的,等過一段時間就好了。”越弦走上前來,亦是難得一見的笑意。

南宮翼看著那孩子,不由感嘆道:“當年我第一次見千瞳的時候,就是你還在繈褓中的時候,哪曾想到,一晃眼十幾年就這麽過去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如今雲兒都已為人父了!”

越弦低頭看著那熟睡的孩子,靜靜地聽著南宮翼的話,不發一語,眼中卻是點點柔情。

“當年師父曾經為我蔔了一卦,如今是不是也可以為這孩子蔔一卦呢?”南宮翼的話也勾起了我的記憶。

南宮翼聞言,看了看那孩子,卻只是但笑不語。

“師父?”我不禁開口。

“這孩子的命格,在天,更在人啊!”良久,南宮翼一首扶額,高深莫測地說著。

“這是什麽意思?”我不解。

一直不說話的詹臺玦衡此時開口:“先生的意思,可是說這孩子今後的命運,要看我們的功業覆仇是否能夠最終得勝?”

南宮翼欣然點頭:“不錯,你們贏,這孩子此生定是前途無限,若你們敗,那麽這孩子前途便是暗淡無光。”

“這不是跟沒說一樣麽。”我小聲喃喃自語。

“呵呵,所謂‘天機不可洩露’,這孩子的父母前途還是未知,又怎麽能斷定他呢?”南宮翼聽到了我的話,卻並不著惱。

“那當初師父為什麽就知道我的命格呢?”我賭氣不服。

南宮翼仍是一副超然:“因為你是萬中無一啊,這樣的人太罕見,想不知道都不行啊!”

……

“不知道哥哥給我的侄子起好名字了沒。”我辯駁不過,只能轉移話題。

“現在這個懂啊不是最要緊的,”詹臺玦衡說道,“最要緊的是……這個孩子該如何安置?!”

的確,眼下這個問題誠然很是棘手,一時之間我們都陷入了沈默。

安靜了須臾,流殤雲的推門而出打破了沈默,只見他難掩喜色:“她醒了,想要見見孩子。”

我們聞言亦是會心一笑,越弦從若芙手中接過孩子,與我們一同進房。

靜雪經過休息,面上終於有了些血色,只是仍然虛弱,越弦將孩子放到她枕頭邊上,靜雪滿足地看著他,眼角濕潤。

流殤雲上前握住靜雪的手,兩人相視一笑,一同看向繈褓中的孩子,皆是掩不住的幸福與滿足,讓人心裏不由溫暖不已。

“我想和孩子單獨待會兒。”良久,靜雪開口。

經過越弦再次診斷,沖流殤雲點了點頭,我們便一同退了出來。

“哥,一直沒來得及恭喜你呢!”剛出房門我便笑著說道。

一向大方的流殤雲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不過即便如此,也難掩真心的欣喜,他鄭重地對我們躬身行了一禮:“多謝大家相助,臨昭感激不盡!”

“快別這樣,”南宮翼說道,“我們倒是沒幫上什麽,就是越弦和千瞳辛苦了。”

“醫者父母心,應該的。”越弦接話道,語氣也是帶著由衷的欣慰。

我忙伸手扶起流殤雲:“哥哥快別這樣了,我可擔不起啊!”

孰料一只修長的手一把握住我的,耳邊的聲音淡淡中卻帶著一絲憐憫怪責:“你的手怎麽回事?”

這才發現手背上還有靜雪當初咬我時候留下的齒印,甚至還有隱隱幹涸的血液。

“哦,沒什麽,剛剛怕靜雪不小心咬到舌頭,就把手伸給她了。”我一面說著,一面趁勢想收回手,畢竟眾目睽睽之下,何況還有流殤雲在,如此怕是不好。

然而詹臺玦衡毫無放手的意思,而是看向越弦:“前輩可帶了傷藥?”

越弦似乎反應過來,有些內疚:“剛剛一時忙亂,竟把千瞳的傷忘了,傷藥倒是帶了些,千瞳我來替你包紮上吧!”

流殤雲目光落在我手上,眼中感激歉疚皆有。

“不礙的,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傷,把藥給我,我自己擦上就好了。”我趁詹臺玦衡一個不註意急忙抽回手,從越弦手中接過傷藥:“那各位先聊著,我去擦藥了。”說完便沖進了客房。

自背後合上門,我緊靠在門上,盡力平覆著自己的思緒,不知道為什麽,經過靜雪生產這件事情之後,只要與詹臺玦衡有任何身體接觸,都感到心跳比以往更快,甚至連擡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了,一直覺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一旦面對詹臺玦衡,所有的勇氣都會頃刻瓦解,可是最讓我郁悶的是,我竟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坐在桌邊越想越覺得悶,卻偏聽到門“吱呀”一聲響,頓時全身都陷入了待命狀態。

詹臺玦衡踱步進來,將門關好。

“你,你怎麽不敲門?”我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每一個動作,磕磕巴巴問道。

“我敲了,是你沒聽見吧!”詹臺玦衡主人架勢坐在我對面,我趕忙將頭低下。

“是、是嗎,我沒聽見,哈哈。”我尷尬地打著哈哈。

眼角瞥見他握住我受傷的手,我身體不由自主一頓,那種緊張的感覺再次襲來,然而詹臺玦衡似乎沒有發現一般,拿過身邊的那瓶藥,細細地替我塗抹起傷口來。

“我剛才就在想著,若是我不過來,恐怕你早就忘了上藥這件事了,果然我沒猜錯。”低沈的聲音傳來,帶著一點無奈。

我:“……”

藥膏微涼的觸感,還有詹臺玦衡在我傷口處游移的手指,刺得傷口微微的痛,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麻癢。

“千瞳,你有心事?”手指的主人開口。

“啊?”我反應過來,“沒有!”

“是嗎?”不依不饒,“那為什麽我覺得你似乎在逃避我呢?”

詹臺玦衡,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目光如炬啊!

“沒有啊,你想多了。”我死不承認。

手指離開我的傷口,還沒等我松口氣,便感到他不但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擡起頭!”

很久沒有出現的命令似的口吻,如果在以前我一定因此而怒不可遏,可是現在,只覺得全身像是被他控制了一般,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對上了他棕褐色的眸子。

如果說以前這雙眼宛若深潭一般,不可見底,那麽此時,它便又成了淺淺的溪流,清澈見底,映著我茫然的臉。

漸漸地,他眼中的我逐漸放大,而我更是連呼吸都忘記了。

不知何時,他雙手撐在桌上,離我只有咫尺之遙,他挺直的鼻尖輕觸到我的,兩個人呼吸相聞,眼中除了彼此,再無其他。

而我原本的恐懼也早已被緊張所取代,甚至還有些小小的期待,卻不知道這期待從何而來。

“我該拿你怎麽辦?”無奈的,帶著絲絲寵溺的口吻,他說話的氣息縈繞在我的四周,沒有如鏡司澈一般淡雅的蘭草香氣,卻仍然讓人沈溺其中。

他的唇漸漸靠近我的,我半分疑惑半分緊張,看著他逐漸清晰的明眸。

“咚咚咚”的敲門聲讓詹臺玦衡倏然收回身子,帶翻了兩張椅子。

我也有種做壞事被撞破一般的窘迫,下意識雙手捂了捂臉,只覺得滾燙無比,再看詹臺玦衡,只見他側著頭,似乎也是怕了看我,臉上亦是一片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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