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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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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元你不要後悔,”流殤雲低聲喃喃,而後揚聲道,“詹臺玦衡!”

詹臺玦衡將目光從我身上收回,迎向流殤雲。

“若是你以後做不到你今日所承諾的這些,哪怕讓我妹妹受了一點委屈,我都不會放過你!”流殤雲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詹臺玦衡聞言,鄭重其事地答道:“若我真如你所說,任你處置!”

“既然如此,你們自求多福吧!”流殤雲留下這一句,而後拉過靜雪的手,“出來了這麽久,早該回去歇著了。”

“哥!”我看看流殤雲的背影,“謝謝你!”

流殤雲步子一頓,靜雪轉過頭來,沖我們善意一笑,而後就是流殤雲悶悶的聲音:“玦衡還有傷在身,早點扶他回去歇著吧!”說完,便帶著靜雪逐漸消失在我們眼前。

“出來了這麽些時候,我也該回去了,”南宮翼隨即開口,“千瞳,玦衡拜托你了!”

我們點頭目送南宮翼離去。

轉眼之間的功夫,原本熱鬧的櫻花道上就只剩下了我們二人。

面對這仿佛讓人心跳停止的沈默,我假裝不察,故作鎮定想要將手抽出:“那個,我送你回房。”

可是詹臺玦衡卻絲毫沒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牽著我,朝著風淩居的方向慢慢走去。

櫻花紛飛,不時落在我們之間,仿佛置身於畫中一般。

恍恍惚惚,既覺得時間猶如白馬過隙,又感到度日如年,雖然心中甜蜜,但是卻仍是覺得我們之間突然從以前的不共戴天變成如今的情誼相許,不免有些不適應。

終於,我停下腳步,鼓足勇氣轉向他:“你……”

“等一下!”詹臺玦衡打斷我的話,專註地打量著我。

縱使我再怎麽波瀾不驚,當下也覺得臉上滾燙不已,竟比當初昏迷中的詹臺玦衡有過之而無不及。

詹臺玦衡似乎並沒有發現我此刻的異常,而是將那張足以多人魂魄的面容緩緩地靠近。

這一刻,我的靈魂出竅一般,竟然渾身動彈不得,只覺得原本潛藏在心裏的記憶紛至沓來。

當初偷聽詹臺翎與南宮翼對話時那帶著戲弄意味的觸碰;兩次馬車上無意間的親密接觸;以及上元節時廊橋黑暗下的苦澀一吻……這一切的一切,明明久遠,卻又仿若歷歷在目。

他的臉越來越近,腦中許多莫名的聲音紛繁覆雜,讓我沒有辦法冷靜下來思考清楚,所以當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將眼睛閉上。

可是,明明感覺詹臺玦衡的呼吸就在咫尺,偏偏沒有再向前靠近。

好奇地睜開了眼,只見他伸出手來,在我發上輕輕一拂,而後手指夾著一片櫻花瓣下來,太瘦撣落:“你的發上落了花瓣。”

說不清是松了口氣還是隱隱失落,我本能“哦”了一聲。

“對了,”詹臺玦衡想起什麽,“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麽?”

我先是一楞,而後才模糊想起似乎確實有這麽一回事,奈何剛剛情緒起伏的太大,現在頭腦像是被洗劫過一般,一片空白。

“我忘了!”沈思良久未果,只能無奈地說道。

詹臺玦衡並不見遺憾:“沒事,待你想起來再說也是一樣的。”

失落的點點頭,兩人再次陷入沈默。

“鏡司澈來找你,說了些什麽?”詹臺玦衡隨口問起一般。

“你怎麽知道他來?”剛問完我就意識過來,鏡司澈造訪正逢詹臺玦衡醒時,他只要問一問若芙就知道了,想到這裏,不禁暗罵自己禁不住詹臺玦衡的男色,不過一會兒工夫就露相百出。

“他只是來說明這件事的原委,”我急忙解釋,私心裏竟有些害怕似的,卻不知道究竟在害怕什麽,“約莫坐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回去了。”

詹臺玦衡點頭不語,不過神色倒是正常。

“他跟我說過,這件事,並非是他的意思。”我見詹臺玦衡似乎並沒有生氣,便趁機開口道,一面繼續察言觀色。

詹臺玦衡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而後轉過頭去:“我知道不是他。”

“你知道?什麽時候?”

“醒來之後。”詹臺玦衡回答的簡短。

我自信地揣摩著詹臺玦衡的話,心裏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測:詹臺玦衡一定知道些什麽!

“對了,我想起來剛剛要說什麽了!”我因為這個發現激動不已。

“千瞳,”相比於我的興奮,詹臺玦衡卻臉色突然微變,輕皺眉頭。

“玦衡你怎麽了?”我見他這幅樣子立刻將問題拋在了腦後,一片焦急。

“沒事,只是有點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可好?”

“好好,你不要再說話了!”我急忙小心翼翼地攙著他繼續向前走去……

這幾日裏,詹臺玦衡日日調養,傷已是逐漸恢覆之中,原本既然我與他二人已經互表心跡,相處時自應與往日不同,然而由於隨著靜雪假死之日的臨近,使得我們還未來得及細細分享這份甜蜜,便開始投入詳細的善後計劃之中,靜雪服下“三日醉”不過是第一步,如何向鏡亦城交代,如何安排下葬,以及靜雪以後該以何種身份重現於人前,無一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內容,不過有南宮翼、詹臺玦衡與流殤雲三人強強聯手,這點自是不必我來擔心,於是我便常常去靜雪那裏走動,與她和越弦聊些女子見的話題,或是安靜傾聽越弦對靜雪的懷胎補養的指導。轉眼之間七天過去,終於到了靜雪告別她如今身份的日子,一大早,我們所有人就聚集在靜雪房中,眼看著越弦鄭重手持托盤上前,掀開紅綢,一粒藥丸赫然出現在大家面前,綠光瑩瑩。

“這個顏色……”流殤雲乍一看便皺起了眉頭,“義母,不是晚輩對您的醫術不敬,實在是這丸藥看上去太……不安全了。”

難為流殤雲如此隱晦的形容,也不怪他這般反應,因為打我看見那丸藥開始,我的心裏也開始默默打鼓,表示極大的懷疑。

越弦沒好氣地看了流殤雲一眼:“少見多怪。”

流殤雲與我聞言都慚愧地低下了頭。

“雲兒,你就放心吧,越弦是不會拿靜雪的命開玩笑的。”南宮翼呵呵笑道。

“是我唐突了,義母,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啊!”流殤雲急忙亡羊補牢。

越弦輕哼一聲,小心翼翼地將藥捧到靜雪面前:“世上僅此一粒,玩玩小心。”

靜雪見越弦如此嚴肅,不由點點頭,緩緩將手伸向托盤之中的丸藥。

我們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靜雪,只見她將藥放在嘴裏,眼看就要吞下,卻在最後一刻將手收回。

我與詹臺玦衡交換了不解的神色。

“靜雪,怎麽了?”流殤雲緊張上前問道,仿佛要吃藥的不是靜雪而是他一樣。

靜雪目光淒然的環顧了我們一圈,而後突然起身跪下,我們所有人始料未及,紛紛上前準備將她扶起,卻被她堪堪躲過。

最後還是南宮翼將我們攔下:“靜雪定然是有話要說,就讓她說罷。”

眾人聞言,這才作罷。

靜雪向南宮翼投去感激地一瞥,而後對我們說:“過了今天,世間再無慕靜雪,所以前思後想之下,有些話再不說,怕就是來不及了。”

我們面面相覷,難免悲戚,靜雪說的沒錯,這藥吃下去,在世人眼裏,慕靜雪便只是歷史,而我們,也再不能將她看做慕靜雪。

“這些日子,我也想了許多,我慕家一夜之間家破人亡,自是我爹犯下的錯,可是,倘若當年沒有鏡亦城橫刀奪愛,也便沒有這許多糾葛,若不是他一心趕盡殺絕,我如今也不會要走上此路,所以,我慕家與鏡亦城,勢不兩立!”靜雪恨恨說著,似要將鏡亦城抽筋剝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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