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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諭袖情劫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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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的時間,暗影浮動四門門主已經到了無情閣,而此刻的無情閣張燈結彩,好不熱鬧,連平日裏的禁地也都在四門門主出現的次日全部打開,蘇吟為其梳妝打扮,身著雍容妖冶的紅衣,瞬間將冷無言美麗妖艷的一面展露無遺,烏黑的秀發挽成了高聳的發髻,只有些許垂落腰間,一切收拾妥當,項伯告知,所請的楚國和蕭國的人均已安排在風雲堂就坐,八門門主也已在安置在風雲堂後的密室。

蘇吟拿出了面紗,冷無言卻示意她收起來,華服拖地蘇吟跟隨在一旁,踏出了怡楓苑,一步一搖曳,發髻上插著八支鸞鳳簪代表著八門,邁入風雲堂的瞬間,冷無言目不斜視,餘光掃過趙太後、趙允熙、司馬譽、司馬琰、林遠斌、君傾國等人,冷無言步入中間位置坐了下來,緩緩開口:“今日齊聚風雲堂之人都是想知道諭袖樓之事的人,想必民間傳言諸位也聽說了不少。”目光隨即投向趙太後:“難得趙太後肯將被你捏在手裏的蕭國皇族之人也帶到這兒來,真是謝謝了。”

司馬琰沒好氣的說著:“真不知道你此舉是為了幫助楚國繼續搜捕蕭國皇室沒被抓到的人,還是別有目的?”

冷無言朝蘇吟使了眼色,隨即命人擡上一張桌子,桌上放著兩盆水,蘇吟才徐徐說著:“請楚國趙丞相和蕭國陛下將當日我家小姐給兩位的賞月令拿出來。”

眾人的目光齊齊得看向兩人,趙太後不解的問著:“賞月令,此刻為何要賞月令,與我們想知道諭袖樓的消息有什麽關系嗎?”

蘇吟嘴角微微上揚,客客氣氣的回答著:“不瞞趙太後,賞月令確是可以為諸位解開諭袖樓的秘密。”話音剛落,蘇吟已經從趙允熙和司馬譽手中拿到了賞月令。

回到冷無言的身旁,蘇吟將兩塊賞月令的令牌各自放入了桌案上的兩盆水中,便退開了幾步,冷無言走到桌案旁,隨即閉上了眼睛,將兩只手各自放在了兩盆水的水面,不多時,盆中之水連同令牌已被其內所為,變成了冰塊。

冷無言睜開眼睛輕拍桌子,從頭上拔下兩支簪朝冰塊發出,眾人的視線已經轉移到了風雲堂正門兩邊的柱子上,蘇吟將簪子和令牌取回交予冷無言,將簪子順勢插回發髻,手中重疊得握著兩塊令牌:“諭袖令在兩位手上多時,竟也沒有被發覺,實在是可惜了。”

轉身將另一只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拍了三下,不多時,椅子滑向一旁,原風雲堂後的密室隔門一開的那一剎那,諭袖堂三個字映入眾人的眼中,而諭袖堂內早已坐著八人,冷無言輕輕運功便飛身入諭袖堂正中坐著,威嚴不可侵犯,八人齊齊起身拱手朝冷無言說著:“恭迎諭袖樓主。”

風雲堂內坐著的人頓時間覺得難以置信,趙允熙與司馬譽同時邁出幾步,走進了諭袖堂:“你竟然就是諭袖樓主。”望著冷無言右手邊為首的尹連歆和殷青蓮,趙允熙異口同聲的說著:“沒想到你們倆竟也是諭袖樓中的兩門的門主。

冷無言起身走到司馬譽和趙允熙面前,嘴角上揚:“鄭重的自我介紹一下,敝人冷無言,諭袖樓主,我左邊的是暗影浮動,右邊的是諭袖乾坤,八門門主,與江湖民間流傳的不一樣吧!”

趙太後一聲不屑的哼了一聲,君傾國卻把玩著手中的折扇,冷笑著說道:“確實不一樣,江湖民間都盛傳,諭袖樓主是個孤女,無名無姓,無人知道其姓甚名甚,容顏妖媚異常,不似人間凡女,無人見過其真實的容顏,今日一見才知道傳言並不可信。”

“傳言的確不可信,諭袖樓樹大根深,否則也不會讓各國皇室如此的忌憚,卻又如此的拼了命想收歸己用”

趙太後此刻在一旁不緊不慢的說了句:“看來我們都在諭袖樓的算計之中,據哀家所知諭袖樓主是個令人敬而生畏的才女,如今看來真如傳言般的像個謎,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原來趙太後一直就在懷疑我,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終究還是輸在了我的手中”

君傾國卻在一旁打趣著,仿佛今後將要發生的一切都與己無關的姿姿態說著:“諭袖樓主自然是個才女,也是個天資聰穎的女子,都聽聞諭袖樓行事怪異,不曾想無情閣竟然就是諭袖樓的外衣,包裹的如此嚴實,行事也透著古怪,樓主還是說說今日將我們都齊聚在此,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做什麽?我一介女子能做什麽”剛說完,項伯匆忙在蘇吟耳旁說了幾句,蘇吟朝冷無言點了點頭,冷無言回到座位上一臉邪魅的笑容盯著眾人,不緊不慢地說著:“有一出戲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話音即落,眾人被圍困住,幾個會武藝的人想要動武,冷無言出言說著:“最好別輕舉妄動,否則你們心中所牽所掛,所擔憂的事就肯定會發生。”

項伯走了進來,站在冷無言身旁:“按照事先的計劃,都已經安排好了。”

冷無言望向司馬譽,突然想起了那夜在鳳鸞宮發生的一切,隨即轉身不在看司馬譽,吩咐著:“很好,將司馬譽帶來的人關在瑞王府好好看守;趙太後和趙允熙送到流水無情看守起來,等我想好了在做處置,告訴下邊的人,善待楚國的皇帝和皇後”眾人待要離去,冷無言道:“等等,將司馬譽送回皇宮,依舊讓他住在鳳鸞宮,可以讓他的懿貴妃去陪她,派人好好看著。”

眾人發現了冷無言待司馬譽的不同,項伯和蘇吟等人也看在眼中,尹連歆和殷青蓮更覺得對於殺伐決斷的樓主,今日會有此舉,卻是有些令人費解。

一切事項交代妥當,冷無言離開了諭袖堂,風雲堂也恢覆成往日的擺設,仿若那諭袖堂那日從未出現過,思慮數日後,冷無言來到了風情園外,卻駐足不前,心中明白當前的局面,有些人有些事,也是時候做出安排了。

停頓良久,終究還是邁步踏進了風情園,見拈香正陪著夏憶君,母女自從住進了此處,冷無言從未踏進過此處,此刻見冷無言的到來,心中自然覺得有些意外,微微笑著:“冷小姐,今日到此,是有什麽事嗎?”

冷無言讓蘇吟將園內所有的人都遣開,就連住在西廂的赫連敏姮和司馬澄也不許來打擾,隨後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從容淡定的面容格外美艷,冷無言仔細打量著拈香,又朝夏憶君伸出了雙手,此刻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想要擁抱夏憶君,夏憶君見此舉動看向拈香,拈香輕微地點了點頭,冷無言將夏憶君擁入懷中,許久,才緩緩說道:“拈香,帶著夏憶君離開京城吧!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拈香竟沒想到冷無言到這兒說的竟是這麽一句話,想要再問什麽,冷無言卻說著:“什麽也不要問,你既然受瑾蕙皇後所托要照顧好她,那麽請你繼續遵守下去,若瑾蕙皇後知道,定會感激於你。”

松開了夏憶君的手,慢慢起身:“青蓮,吩咐你門下的人,一路上好好照顧她們,務必將他們送回銀湖村。”

拈香百思不得其解,她們來自銀湖村知道的人為數不多,她究竟是誰,與瑾蕙皇後又有什麽關系,而冷無言此刻卻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風情園,自從知道自己是身份之後,做什麽總有猶豫,雖然沒有了關於瑾蕙皇後的一切記憶,可是卻知道瑾蕙皇後與司馬譽的那幾個孩子。

當夜,拈香和夏憶君便被送出了京都,離開了這個是非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何事的地方。

冷無言用手扶著額頭閉目,蘇吟將一切看在眼中,此刻也許只有她能明白冷無言心中所想,她跪在冷無言身旁,勸慰著:“小姐,我知道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主人,當您知道自己的身份,卻又對此沒有一點印象,你如今所做的一切只是擔憂自己回想起所有之後怕無法挽回,是嗎?”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終究這楚國蕭國還是被我算了進去,如今百姓流離失所,天下大亂,對了,義父什麽時候到?”

“就這幾日了,只是主人傳來消息,讓您做好出嫁的準備,她要將您嫁給蕭國的瑞王爺”

冷無言頓覺驚訝,覺得不可思議,卻冷冷地回答著:“知道了”她又何嘗不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替義父達到他的目的,而自己也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如今棋子快沒用了,自然是要毀的,只是看如何毀罷了。

這幾日,冷無言夜間一直夢魘纏身,白日裏容顏憔悴,沒過三五日便臥床不起,蘇吟端著湯藥到冷無言的榻前,隨即冷無言便無意地說著:“好苦。”

蘇吟在接過碗的瞬間,聽著冷無言不經意間的兩個字,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手中的托盤頓時掉在地上,蘇吟看著冷無言:“小姐,你說什麽?”

“我說這藥好苦”話音剛落,連冷無言自己都無法相信,此刻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掀開了被子,到來梳妝臺前,將所有的胭脂水粉都打開,輕嗅之後正確地說出來味道,連蘇吟為其準備用來熏衣服的香料冷無言也辨識了出來,主仆倆喜極而泣,冷無言知道妄憶散解開,嗅覺和味覺的恢覆,也意味著自己的記憶很快便會覆蘇。

蘇吟將冷無言扶至床榻邊剛坐下,卻不知為何冷無言捂著腦袋滾倒在地,隨即露出痛苦的表情蘇吟不明所以,問著:“小姐,你怎麽了?”

冷無言頓時額頭大汗淋漓,忍著劇痛欲說什麽,卻從門外踏進一人,蘇吟見後,面容露出驚恐之色:“主人,您到了。”

主仆倆看見了那人手上的東西,冷無言才道:“義父,無言做錯了什麽?要勞煩義父用此來懲罰無言?”

“這個懲罰不是給你的,而是提醒那些幫助你的,看來你的妄憶散已經解開了,所以日後若在三番兩次的違背為父的命令,這就是你生不如死的下場”

冷無言劇疼緩過,跪在地上朝那人叩頭,用盡力氣說著:“謝義父不殺之恩”

蘇吟見主人離去後,將冷無言扶了起來,主仆倆坐在一旁的軟榻上,冷無言明白,對於自己違背義父的命令放過了和昌公主,後來又違背其命令出手救了蕭國皇族,今日的懲罰算是輕微的,閉目良久深嘆了口氣:“蘇吟,你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冷無言這趟看似大病,卻不過是解開妄憶散恢覆味覺與嗅覺該經歷的,數日後,身子恢覆如初。

某日,冷無言正在風雲堂處理事務,瑞王妃不顧眾人阻攔硬闖進了風雲堂,冷無言將眾人遣開,欲開口說話,只聽瑞王妃帶著質問地口吻說著:“冷樓主,就算如今楚蕭兩國都在諭袖樓之手,您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誰都可以成為你的夫君,為何卻要搶我的夫君,你告訴我,為什麽,我愛了他一輩子,好不容易陪在他的身邊,就算他不愛我,我如今只有這個正妻的名分,為什麽?為什麽?”

“你說什麽?究竟是怎麽回事”冷無言不可置信得的看著瑞王妃。

未等冷無言反應過來,瑞王妃沖袖中拔出了匕首想自己的心口刺去,這一舉動令冷無言著實嚇了一跳,她幾步走到瑞王妃身邊,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將其抱在自己的懷中,而瑞王妃用盡力氣將匕首從自己心口拔了出來,血花四濺,冷無言的半邊臉上都是瑞王妃的血,這一瞬間前程往事紛至沓來,她不敢相信,一聲怒吼:“妤清。”

然後用手撫摸著命懸一線的瑞王妃,淚眼婆娑,將瑞王妃攬入懷中:“妤清,對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

瑞王妃卻用微弱的聲音說著:“姐姐,我從未怪過你,只要你能憶起過往,妤清縱是死也無悔無怨,請姐姐替我照顧好他,還有我們的孩子,洛兒。”

“妤清,如果憶起過往的代價,是用你的命來換,姐姐情願什麽都不知道,只求你好好活著”

“姐姐,保重”話音漸落,懷中的人似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緩緩閉上了眼睛,不放心追過來的瑞王司馬璉踏進風雲堂,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驚天一吼:“妤清,你今日此舉,讓我如何向你姐姐交代。”

冷無言將瑞王妃交給了司馬璉,緩緩起身:“你不用向任何人交代,只問你是否曾經愛過”冷無言捂著心口痛徹心扉,清醒過來的自己卻要面對親人的離世,而此刻的冷無言卻什麽都不能說,什麽都不能做,擡步奔向風雲堂外的院子,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呼喊著:“義父,你出來告訴我,這一切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

赫連敏姮不顧冷無言的再三叮囑,踏出了風情園,出現在了冷無言的面前,而風雲堂內司馬璉傷心地將自己的王妃赫連妤清抱在懷中,赫連敏姮喚著:“姨母,姨母,你快醒醒。”隨即望著司馬璉:“皇叔,你告訴夢兒,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姨母為什麽會這樣?”

冷無言此刻卻因為身體帶來的劇烈疼痛倒在地上,蘇吟看在眼裏,跪在地上大聲說著:“主人,蘇吟知道您就在附近,求求您饒過小姐吧!”

項伯聞此情形,也走了出來,跪在蘇吟身旁:“老爺,您就放過小姐吧!”

從暗處走出來的一個黑影,赫連敏姮走到冷無言身旁:“冷姨,告訴我,要怎樣才能幫你。”

暗處的人影順勢將赫連敏姮捏在了自己的手中,開口說著:“我就知道,此刻的你,便不能在為我所用了。”想要動手殺了赫連敏姮,千鈞一發之際,冷無言忍著劇痛,強行起身,跪在黑影身旁:“我知道你是誰,只要你放了她,我依舊是您的義女,您依舊是我的義父,無言在不敢抗命。”

“好,這才是我的乖女兒。”

冷無言此刻身體的劇痛緩過來不少,蘇吟攙扶著緩緩起身,欲朝怡楓苑走去,剛走兩步又回過頭望著他:“義父,若您能夠放過蕭國皇室一族,從今以後我一切都聽您的,不在違背您的命令。”

見他捏著赫連敏姮的手松了下來,眼光朝司馬璉望去,不由得一陣冷笑:“人一旦有了軟肋,就會處於被動,司馬璉,你該慶幸你有一個好父親,恭喜你要成為新朝的皇太子了。”言畢,一陣陣自嘲又無助的冷笑。

司馬璉聽著冷無言的話,將赫連妤清放在地上,望著黑衣人,只見黑衣人摘下了面具,司馬璉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之人,竟然真的是自己的父親,皇室玉蝶中已經去世十數年的瑞王,只是容顏變老,鬢邊多了許多白發,而冷無言只是冷笑地說著:“當年以為同歸於盡,如今卻被您反手捏在手中。”

回到怡楓苑,冷無言這次竟是真的大病了一場,醒來後卻住在宮裏的鳳儀殿,聽蘇吟說司馬澄和赫連敏姮被司馬邑權同懿貴妃和司馬譽一起軟禁在了鳳鸞宮,楚國的趙太後等人被關在了天牢之中,而司馬邑權給冷無言的命令是楚國之人一個不留,殺之。

楚國之人她唯獨恨的只有趙太後,其他人都是無辜之人,雖然司馬邑權控制著冷無言,但是相對還算自由,趁著夜色冷無言悄然踏進了鳳鸞宮,躲在一旁,看著司馬譽和懿貴妃,良久,她才低聲說了句:“要好好活下去,不管前路如何艱難,成全是我唯一能做的。”

冷無言回到鳳儀殿,倚窗而坐,將事情從頭到尾的理了一遍,次日去了一趟軟禁司馬譽妃嬪的長樂宮配殿,她在宮外矗立良久,終還是踏進了這個她熟悉的地方,踏進了傅閔蘿居住的屋子,才道:“南宮苑蘿,聽我義父說,您與楚國趙太後積怨已久,今日我就幫你了卻這個願望。今日來此就是告訴你一聲。”說完便要轉身離去,卻有停了下來:“哦,忘記告訴你,趙太後的兒子兒媳和孫子孫女也會被我送的毒酒給毒死。”

言畢便離開了長樂宮,帶著蘇吟坐著馬車踏進了天牢,楚國皇族等人蓬頭垢面的在大牢裏帶著,見冷無言出現,趙太後不甘心地罵著:“冷無言,你就是個蛇蠍女人,沒想到你算計的是這個?”

冷無言帶著俾睨的眼光看著趙太後等人,走到趙太後身邊,湊在其耳邊不緊不慢地說著:“你當年對赫連氏一族狠下殺手的時候,可有想到過有今日,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你養在身邊的傀儡皇帝是赫連元妃的親身兒子,所以你這些年做的一切都是惘然,這是我聽到最好的笑話”言畢,確是一陣無奈而自嘲的冷笑。

隨即朝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宮人們立即將趙太後圍住,隔壁牢房中卻出現了一個聲音:“冷樓主,請您放過我的姑母。”

冷無言面容冷淡走到關押趙允熙的牢房前,語氣不容反駁,狠決淩厲:“你武功不弱,按說這天牢根本就困不住你,你為何不逃走?非要留在此處送死”

“我逃走了,你怎麽辦?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師妹,難道要我看著你做出這一切違心之舉?”

甩了甩袖子,冷無言冷哼一聲:“你知道又如何,當年赫連氏一族的事我沒算在你的頭上也就不錯了”隨即吩咐人將牢門打開,伸手掐住了趙允熙的脖子,狠心地說著:“難道你要去陪你的姑母。”將臉緊湊到趙允熙跟前:“不要以為你是我的師兄,我就舍不得殺了你,趙太後她必須死,也必須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隨即輕聲細語說著:“讓你親眼目睹楚國覆滅,趙氏一族的消亡,這是你欠我的”收回了運功的手,離開了牢房。

擡步站在了關押趙太後的牢房,朝著蘇吟使了個眼色,而趙太後卻甩開了宮人們的手:“事已至此,我知道我逃不掉了。”端起了酒杯,一陣冷哼:“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話音即落,杯中酒一飲而盡,冷無言親眼見著趙太後落了氣,吩咐人將其送出天牢隨便找個地方埋葬。

冷無言深知自己今日來睡眠不穩,索性不睡在宮內漫步而走,不知不覺間走進了長樂宮,獨自踏進了慈寧殿,上官太後所居的地方,冷無言依舊漫步走著,卻聽見幾聲恪守,回頭卻見是她,上官太後見是冷無言:“竟是你,如今天下皆在你手,為何不給我們來個痛快,看著我們做階下囚,你很開心?”

冷無言一陣冷笑:“皆在我手,我倒是想皆在我手,可惜我也不過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棋子,沒想到堂堂諭袖樓的樓主也不過是別人的一枚棋子”

“是啊!都是棋子而已,可是您想知道下棋的人是誰嗎?”

“是誰?”

“前瑞王司馬邑權,如今是我的義父,而我就是赫連妤冰,也是諭袖樓的樓主”不禁一陣自嘲的冷笑。

上官太後不可置信地看著冷無言,不住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十多年過去了,赫連妤冰不可能還這麽年輕,容顏嬌媚。”

“我就知道您老人家是不會相信的,說來我自己也不相信,若不是苗疆蠱毒延續著我的生命,控制著我的容顏,怕早在十多年之前我就已經死了,如何還有今日的我。”

停頓良久,上官太後才道:“以你的聰慧和江湖上的盛名,如今的局面你是可以扭轉的,說吧!你今夜來找我,想必是有事想跟我談。”

“您好好的活著,如果我真的能扭轉如見的局面,就用您老人家的命來換吧?只可惜是如果,目前的局面我真的也無能為力”

“為什麽是我的命?你就不能奮力一搏,扭轉乾坤”

“您難道不知道嗎?自從澄兒出生之後,譽讓我自己撫養孩子,可是卻被你以各種各樣的理由養在您的身邊,雖然也能時常相見,可終究不在我自己身邊;傅閔蘿告訴我的那些話,想必也是你通過她之口告訴我,為的就是逼我自己離宮!卻不曾想當年的岑氏卻要置我於死地”

上官皇太後聽著冷無言將當年的事細細道出,只是微微一笑:“你終究還是知道了?可你卻不知道司馬邑權處心積慮幾十年想要的是什麽?”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當前的局面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扭轉乾坤,談何容易,如今大權均在司馬邑權手中,而我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別人手中的一把利劍而已,這個局面我沒有打算去扭轉他,況且我馬上就要以冷無言的身份嫁給司馬璉了,我想要的依舊是我的,皇權富貴,母儀天下,而你就看著你的兒子終身痛苦吧!”

言畢,轉身離開了慈寧殿,回到了鳳儀殿試了下新娘嫁衣,在梳妝臺前從梳妝臺下取出了殘冰訣,從頭到尾翻閱了一遍,翻到最後一頁,卻忽然覺得似乎比前面的要厚些,從頭上取下簪子,撥開了夾層,冷無言閱畢,心中才道:“原來如此。”

來到燭火旁,拿起了殘冰訣,將其點燃丟盡了金盆之中:“從今以後,這世上再無殘冰訣;更無蠱毒續命一說。”殘冰訣自我而起,也要自我而終結。

回到鳳儀殿,冷無言扶著額頭靜坐著,自楚國攻入蕭國境內,諭袖樓之謎大白天下以來,天下大亂,民不聊生,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謀算,義父想要達到的目的,這樣的結果並不是她冷無言願意看到的,也不是作為赫連妤冰願意看到的,如今大哥高承義,高家的卓二哥已不知所蹤;鄂國公高老爺子卻是被自己間接害死的;自己的親妹妹也因自己而死;如今全亂了,一切都已經亂了套。

還有夢兒、澄兒、司馬譽許多的牽絆和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南宮瑋他罪不至死,司馬瑤也不該死,他們的一對子女更是無辜,而南宮瑋的的真實身份,他們都是錯生帝王家而已,造成這一切悲劇只因自己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到底該怎麽辦,義父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低頭扶額的蘇吟見冷無言自趙太後死後,似乎越發的睡不安穩,常常夢魘纏身,而蘇吟的慢慢靠近令冷無言頓時驚醒,冷無言瞧著一臉擔憂的蘇吟,冷冷地問著:“蘇吟,你說我是不是從頭到尾都錯了?”

“小姐,您沒有錯,只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而已”說著遞上一杯熱茶。

冷無言端過熱茶放在桌上,打開了蓋子,茶香縈繞撲鼻而來,冷無言卻盯著茶杯上的熱氣,良久才道:“熟悉的鳳儀殿,熟悉的皇城,熟悉的茶香,卻已物是人非。”

隨即將端起茶碗倒在了一旁地上的痰盂裏,恢覆了往日的沈穩與清冷,詢問著:“東西準備好了嗎?”

“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小姐了”

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冷無言出了鳳儀殿,上了馬車,到了身為蕭國長公主司馬瑤曾經居住過的公主府,府內外早已被諭袖樓的人掌控,連只蚊子都不能飛出去,蘇吟從旁人哪兒拿過一盞燈籠,在冷無言前方帶路。

推開門的剎那,趙允熙也已被帶到了此處,就連軟禁在鳳鸞殿的司馬譽也被其義父吩咐帶到了此處,冷無言見著相知相熟的眾人,卻是無可奈何,如今義父的權勢權傾天下,不管做了任何周密的部署,自己沒有想好萬全之策之前,只能如此,尹連歆和殷青蓮早已端著備好的酒水等候在此。

冷無言瞧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司馬瑤、一旁的南宮瑋,腦海中浮現著當年他們成親的情形,是自己將司馬瑤的手交給了南宮瑋,如今竟變成了這樣,不忍再看下去,可不能讓義父擦覺到自己的不忍和婦人之仁,她擡擡手,尹連歆和殷青蓮已經將鴆酒放在了他們的面前,司馬譽急切地罵道:“冷無言,你當真冷血到如此嗎?你忘了當年瑤兒視你如親姐嗎?”

趙允熙想要掙脫,卻被身旁的人控制著,不敢輕舉妄動,拉大嗓門,語重心長地勸說著:“師妹,我不知道這些年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令你變得如此冷血,殺人不眨眼,可是您不能殺了他們。”

兩人叫嚷著,令冷無言無比心煩意亂,她逼著自己必須狠下心來,不能前功盡棄,閉目深呼吸之後,緊握著拳頭,依舊冷血無情的說著:“閉嘴”回頭望著他們,繼續說著:“趙太後當年將赫連氏一門屠殺殆盡,她的兒子兒媳,孫子孫女都得死,統統得死。”

將手一擡,司馬瑤卻將面前的酒撒了一地,死死得盯著冷無言,心裏的那份驕傲,令她不能低頭,冷無言只冷靜地吩咐著:“在準備一份就是了。”

殷青蓮和尹連歆本就是冷無言的心腹,見其不緊不慢的說了這麽一句,便退了下去,冷無言走到司馬瑤和南宮瑋面前,又打量著兩個孩子,雖是不忍,只問著:“孩子,你們倆告訴我,怕不怕死?”

兩個孩子似懂非懂的一人貼著南宮瑋,一人貼著司馬瑤,冷無言湊到其耳旁低聲道:“佛曰:死即是生,生即死,妹妹安心上路吧!”

司馬瑤聽著冷無言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話語,此刻她竟信了,也許是自己在劫難逃,也許是另一重際遇,不久,尹連歆和殷青蓮在此將備好的鴆酒端了上來,司馬瑤只是望了四周,朝司馬譽叩頭:“皇兄,保重,我們來生再見。”又望著趙允熙:“因果循環,只有定數,今生與你相識相知,我不悔不怨。”

端起了酒杯,臉上一臉無奈,又看了一眼南宮瑋,將其中的兩杯酒遞給了兩個孩子,並說著:“孩子,不要怕,若天可憐見,來世我還做你們的母親;”端著酒杯看著南宮瑋:“此生有你,足矣。”一飲而盡之後,兩個孩子也隨母親而去,南宮瑋只喃喃自語道:“母知子,子卻不知母。”四人飲酒之後,不久便倒地,不省人事,其義父派人來監督的檢查之後,吩咐將屍體送出了公主府。

冷無言強撐著精神,他不知道這一切是否能夠安然度過,在離開的之時給尹連歆和殷青蓮點了點頭,他們倆也做出了回應,司馬譽此刻對冷無言十分的失望,被帶回了鳳鸞宮個繼續軟禁;趙允熙也被帶回了天牢。

在眾人乃至世人眼中楚國皇族都已經絕後,而趙允熙因為是楚國外戚之故,也不知是其義父的放任還是冷無言的不忍,終究還是活到了冷無言與司馬璉的大婚。

兩人的大婚定在了盛平殿舉行,冷無言穿著大紅色的嫁衣由蘇吟攙扶著邁入了盛平殿,司馬璉在殿內握著紅綢等候,司馬邑權端坐在殿內正中,趙允熙、司馬譽和懿貴妃等人被安排在一旁坐著觀禮。

冷無言走到了司馬璉身旁,蘇吟將紅綢的一頭放在了冷無言的手中,面對著司馬邑權,冷無言心中無奈,楚蕭兩國的文武大臣,只有楚國的被屠殺殆盡,而蕭國的文臣武將多數得到禮遇,司馬邑權沒有趕盡殺絕,項伯站立在其身旁,大聲喊著:新人就位,一拜天地;兩人聞聲拜著,待第三拜夫妻對拜之後,冷無言卻自己掀開了大紅色蓋頭,眾人因此皆是一驚,不明所以,望著冷無言。

而冷無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司馬邑權的近侍身上拔出了佩劍,劍指司馬邑權,距離還有幾寸的距離,冷無言卻因渾身襲來的劇烈疼痛,長劍離手,倒在地上獨自承受著痛楚。

司馬璉自從他父親在次出現在自己面前,逼著冷無言嫁給自己的時候,他便明白她是被他的父親威脅控制了,此刻看見他父親手中的蠱鈴,看見冷無言的痛楚,他才徹底明白過來。

如今整個皇城都在他父親司馬邑權的手中,趁其父親不被,出手奪過了蠱鈴,也被其父親重擊了一掌,趙允熙此刻卻打倒了控制自己侍衛,與司馬邑權對打著,諭袖樓的人見此,不知該如何是好,樓主和主人的對峙,他們不知道該幫誰,只能幹看著,不久冷無言微微緩解,見重傷的司馬璉倒地,爬到了司馬璉身邊,讓其躺在自己的腿上,心中無比難過,伸手摸脈卻是回天乏術之狀,司馬璉將蠱鈴交給了冷無言,卻見她為自己掉下了眼淚,用盡力氣伸手擦拭著:“我喜歡你,卻也愛著妤清,如今我和她終於可以在一起了,請你替我們照顧好洛兒,我生前不能全心地愛著她,讓我死後能夠永遠陪著她吧!”

冷無言淚如雨下,手中握著蠱鈴將司馬璉攬入懷中:“我知道,我都明白,可是為了我不值得你用命來換我的自由”

“值得不值得,我自己知道,好好活下去,用你的智慧和謀略終結這亂局,也讓我父親少些罪孽”話音越來越小,司馬璉就這樣在冷無言的懷中沒了氣息,冷無言看著手中的蠱鈴,用盡力氣起身,將蠱鈴交給了心腹,那個視如妹妹的蘇吟,做了簡單的調息之後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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