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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情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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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婕妤臨盆之期在即,懿妃的一雙兒女滿月宴後的數日,鳳儀殿內赫連妤冰依舊穿著貴妃的服制細細得處理著六宮諸事,雖然一切的規制與皇後差不多,可畢竟還不是皇後,對於外間朝廷上的事全然不知,議政殿這邊突然傳出了一道聖旨,這道聖旨並不是當今聖上所頒,而是先帝的遺詔,一直存放在太廟,文武百官都明白後宮中儷貴妃晉儷皇貴妃之事只是早晚,這日卻被司馬譽吩咐拿到了議政殿,不知何時,元寶領著眾人已托著皇貴妃的服制等一應物品跪在了鳳儀殿外。

赫連妤冰瞧著殿外跪著的人,心中卻無比惆悵,而此次的冊封正使竟是自己的妹夫瑞王府的世子,她瞧著世子身邊的男人,仿若是去年高中文武狀元的宋成志,他當真做到了,如今是瑞王府康寧郡主的郡馬爺,康寧郡主與世子嬪也都盛裝入了鳳儀殿,只是這樣的大日子,她事先並不知情,為何冊封皇貴妃的冊封使與陪同的女眷都是瑞王府的人,雖然平日裏與瑞王不睦,與瑞王的一雙兒女倒還是相處不錯。

換好了元寶公公等人送來的衣物,正端坐在梳妝臺前,拈香從外間匆匆走了進來,將一個錦盒遞到赫連妤冰跟前:“娘娘,這是鴻臚寺的霍大人托人帶進來,說是趙公子送給娘娘晉封之喜的禮物。”

“趙公子”赫連妤冰從拈香手中接過錦盒,吩咐著:“拈香,你吩咐她們全都到殿外等候,請世子嬪及康寧郡主也一並到殿外等候。”

拈香領命將眾人領了出去,赫連妤冰打開了錦盒,心中卻明白拈香口中的趙公子就是楚國的丞相趙允熙,可是跟霍長影有什麽關系,就算鴻臚寺負責蕭國與他國之間的接洽,為什麽每次有事這個霍長影都會有楚國的消息傳來,帶著滿心的疑惑,赫連妤冰打開了錦盒,見了裏面的東西,赫連妤冰見是趙允熙的字跡將錦盒隨即合上,扔進了梳妝臺下的抽屜裏。

從梳妝臺起身,心中滿是過往,與大師兄之間的相愛相殺相別離,與司馬譽玩笑間的以身相許,數年之間的點點滴滴均一幕幕的浮現在腦海中,不僅反思著嫁給司馬譽這個一國之君究竟是當初對大師兄的心灰意冷,得過且過,還是自己對司馬譽真的就到了愛慕成癡,哪怕……哪怕是……她不敢在往下想下去,因為這樣的事是她一直不願意面對的,就讓自己沈淪在這樣的迷夢裏面的,又或許從司馬譽不顧生死義無反顧多次在自己無助的時候救助自己開始,對自己百般寵愛開始,也許自己真的是愛上了他,皇貴妃的鳳冠插滿發絲,一步一搖曳的邁出了鳳儀殿。

鳳儀殿外,眾人齊地跪拜後將赫連妤冰迎上了鑾駕,擡著往太廟而去,歷來只有皇後才能與陛下一同前往太廟,這次冊封皇貴妃司馬譽一改往日的規制,修改祖制,將皇貴妃帶到了太廟,只一點特別奇怪,朝中的文武百官一向對赫連妤冰的身份真假持疑惑態度,今日赫連妤冰晉封竟無人一人反對,就連讓赫連妤冰主理六宮諸事也無人反對。

太廟祭祀之後,返回議政殿,赫連妤冰接受文武百官朝拜,算禮成,赫連妤冰被破例遷入皇後所居的鳳鸞宮,皇貴妃入住鳳鸞宮,這讓前朝後宮都明白了一個道理,當今聖上是執意要冊封赫連妤冰為皇後了,如今需要的只是契機,連著赫連妤冰的衣食住行都早已經按皇後規格在辦了,而赫連妤冰所缺的就只是一個皇後的頭銜。

自赫連妤冰晉封為儷皇貴妃以來,前朝官員不滿赫連妤冰的奏疏少了不少,後宮也沒有什麽難聽的話語,放佛過去前朝後宮對赫連妤冰抨擊的言論都沒有發生過。

這日世子嬪入宮請安,赫連妤冰以皇貴妃的身份將思兒留在了鳳鸞宮,本就是兩姐妹,也合該常在一處,只是日子太過平靜,平靜的讓赫連妤冰都覺得無法適應。

與世子嬪閑聊幾句,拈香從外間走了進來:“娘娘,禮部沈大人與內侍局總管到。”

世子嬪赫連妤清見自己的姐姐赫連妤冰十分忙碌:“長姐有事要忙,妹妹就先回王府了。”

待世子嬪離去後,禮部沈大人與內侍局總管走了進來:“微臣,奴才給儷貴妃請安,恭祝娘娘千歲金安。”

“免禮吧!”

“謝娘娘”

“本宮今日找你們來,是有件事吩咐你們,宸婕妤過不了多久就要臨盆,待生下皇嗣後滿月宴當日可要舉行大封六宮的典禮,內侍局就與禮部商量著做好準備,大封名冊本宮會派人送到內侍局的!”

沈楚霖與內侍總管得令後就退出了鳳鸞宮,赫連妤冰在鳳鸞宮的書房內取出了數月前與司馬譽商議過後的大封名冊,自己心中雖不願,可內有皇太後壓著,外有滿朝文武盯著,自己對他卻越來越覺得看不透,愛他就應該成全,為何如今的自己卻愛得如此小心翼翼,若他不是一國之君該多好,將名冊重新謄寫了一份,吩咐宮人將其送到了內侍局,內侍局和禮部也商議著開始準備了起來,赫連妤冰這段時間也沒閑著,除了詢問太醫宸婕妤母子的事,就是過問大封六宮的事,每日與司馬譽相見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了,因為她的心越來越隱隱不安,後宮諸事及前朝的平靜似乎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在宸婕妤在半個月後順利產下兩位公主,前有懿妃順利產下龍鳳胎,今又有宸婕妤母女三人均安,對皇太後的囑托也算有了交代,可也讓自己不得不對這份愛做出妥協,五公主封號為靜樂、六公主封號為靜怡、

盛平殿內,赫連妤冰居中端坐,內侍局的人宣讀著冊封的詔諭名冊,當赫連妤冰以為宣讀完畢之後,禮部沈楚霖出現在了盛平殿,從跟隨著的人手中取出了聖旨,念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瑞王側室岑妃之侄女岑氏,秀外慧中,淑慎昭德,特冊封為關雎殿岑夫人,享二品待遇,欽此。”

赫連妤冰聽到此處,心中連日來的不安突然湧了出來,岑夫人,二品待遇,這樣的冊封,莫不是比著自己當年的路子,如今六宮妃嬪俱在,作為皇貴妃的赫連妤冰竟不能當場發作,將訓誡宮嬪的話語說完之後,拈香伺候赫連妤冰數年,深知赫連妤冰的心性,也明白這大半年來,她應付著後宮諸事有些累了,只是最近覺得赫連妤冰的神色舉動越來越奇怪,隨即攙扶著赫連妤冰回到了鳳鸞宮,連剛獲晉封為宸嬪的兩位公主之滿月宴也沒參加。

鳳鸞宮內宮人回稟著岑夫人的身世和出處,赫連妤冰聽得仔細,又冷眼瞧著下面跪著的金妙蕓,一把抓過桌上的茶碗就朝金妙蕓身上砸了下去:“妙蕓,你與如今的岑夫人乃同母異父的姐妹,今日之事,你是否知情,給本宮從實招來,否則本宮定不輕饒。”

金妙蕓從未見過赫連妤冰如此的疾言厲色,當場就被嚇得渾身哆嗦,言語之間盡是緊張:“回……回娘娘,奴婢承蒙當日娘娘救助奴婢免於淪落風塵,至於岑夫人之事,奴婢實在不知,而且……而且奴婢根本就不知道岑家有女子竟是瑞王爺的側妃。”

拈香看了看金妙蕓,又看了看赫連妤冰:“妙蕓,你我同為奴婢,本應好好伺候皇貴妃,今日這事既出,你也不能在留在娘娘身邊了,如果你想繼續留在娘娘身邊,那就只能自盡,以死明志,證明你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岑夫人一事,要不就把你指婚給宮中最下等的太監,慢慢被折磨死。”

正說著,赫連妤冰將桌上那把自己曾經用過的劍丟在了金妙蕓面前,小銀子走了進來:“娘娘,琉璃殿來人稟報,莊嬪娘娘歿了。”

赫連妤冰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你將莊嬪之事詳詳細細得回稟給陛下,讓陛下自己去處理吧!本宮沒心情理會她後宮的嬪妃,順道也告訴陛下,臣妾恭喜她得遇佳人。”

小銀子聽著赫連妤冰吩咐的話,呆楞在遠處不敢動彈,赫連妤冰加重了說話的口吻:“你就照著本宮的原話回就是了。”

拈香朝小銀子使了眼色,小銀子趕緊退了出去,赫連妤冰目光盯著下跪的金妙蕓,此刻金妙蕓將地上的劍撿了起來,含著眼淚拔出了劍,將劍架在了脖子上,正欲用力赫連妤冰立即起身一腳將劍踹了出去:“憑你今日此舉,本宮暫且信你,若他日發現你存有異心,本宮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金妙蕓哭著離開了寢殿,赫連妤冰扶著額頭坐在椅子上暗自神傷,許久,赫連妤冰坐在了梳妝臺前卸妝,冷不丁得想起了冊封皇貴妃當日霍長影送來的東西,妝臺底下的抽屜打開,赫連妤冰松了口氣,還好鳳儀殿內自己的東西都悉數搬到了鳳鸞宮,錦盒還在,赫連妤冰將錦盒打開,試了幾次,終究還是拿起了信件,赫連妤冰看的仔細:“師妹,我知道我們之間早已不可能,中間隔著趙氏家族與宓是一門的血債,只是司馬譽終究不是你的良人,你終其一生追求的唯一,而司馬譽與我都無法給你,若你還向往著自由,想遠離塵世的喧囂,我可以幫助你,小心瑞王,更要小心司馬譽,他遠不是你眼中所看見那樣,師兄趙字”

赫連妤冰將信件放在了妝臺上,將手覆在信件上,盯著鏡中的自己,他又何嘗不知司馬譽對她的情分幾分真幾分假,就連為了自己虛設六宮的話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只是到後來竟連自己也迷惑了,不知道該如何走出這樣的困境,這是自己永遠也不想面對的,仿佛所有的一切被一個偌大的甜蜜所包裹著,竟不知道這甜蜜下是萬丈懸崖還是柳暗花明,隨即吩咐著:“拈香,吩咐妙蕓去看看盛平殿的宴會結束沒有,若沒有結束,悄悄將鴻臚寺的霍大人請到本宮這兒來。”

拈香領命,匆匆走了出去,未久,又匆匆走了回來,赫連妤冰早已將那身代表著皇貴妃裝束的頭飾卸下,只著了一身尋常的衣服,跟著金碧輝煌的鳳鸞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正殿內赫連妤冰用手扶著額頭懶懶的坐著,披散著的頭發垂落到腰下,妙蕓走了進來:“娘娘,霍大人到。”

霍長影環顧之後雙膝跪地:“微臣霍長影參見皇貴妃娘娘千歲金安。”

“免禮吧!賜座”

妙蕓端來凳子,霍長影謝恩坐下後,用餘光瞧見了皇貴妃身著的裝束,早已沒了往日的神采,數個時辰的功夫早已變得憔悴,赫連妤冰將手放在正殿椅子的把手上:“你既他安置在蕭國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妙蕓與拈香正要出去,赫連妤冰卻道:“你們倆都留在殿內,今日本宮與霍大人的談話,本宮也不想瞞著你們,也讓你們知道本宮這段日子為何會舉止怪異。”

霍長影瞧著皇貴妃的樣子,只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才道:“今日盛平殿冊封岑夫人一事,是瑞王殿下的主意,皇上親口允了的,主上讓微臣提醒娘娘小心瑞王殿下,更要小心……因為瑞王殿下容不下娘娘,但是娘娘您成日躲後宮,他摸不準娘娘您的底線,也就根本就無從下手,所以才逼著皇上以冊封娘娘為皇貴妃為條件扶持他的內侄女上位,只是為了制衡後宮。”

沈思良久,赫連妤冰吩咐著“本宮知道了,天也快黑了,你逗留後宮太久,多有不便,趕緊回盛平殿吧!替我謝謝你們主上好意,我自會小心的”

霍長影起身告辭離去,赫連妤冰依舊呆呆地坐在正殿的椅子上端坐許久,起身緩緩走出了鳳鸞宮,撇開了眾人,連心腹拈香和妙蕓都不曾跟隨,數個時辰後,赫連妤冰步子踉蹌的踏進了鳳鸞宮,扶著宮門緩步走進了正殿,良久才用盡力氣吩咐著:“傳本宮懿旨,自即日起,緊閉鳳鸞宮大門,本宮任何人也不見,包括皇上。”

拈香小心翼翼的問著:“那平日與娘娘交好的懿貴妃與宸嬪呢?”

“都不見,本宮統統不見”言罷!小金子匆匆走了進來:“回稟娘娘,您讓奴才去查的岑夫人,已經查到了,岑夫人是用迷心散留住皇上的 ,後來被瑞王殿下知道了,才有了後來的事。”

赫連妤冰揮了揮手,小金子便退了出去,拈香與妙蕓將赫連妤冰扶到寢殿,未久,門外吵吵嚷嚷,是陛下駕到,鳳鸞宮拈香帶著宮人悉數跪在寢殿外,攔住了司馬譽,阻止他踏進鳳鸞宮,司馬譽想要硬闖,只聽拈香說著:“陛下,娘娘今日吩咐了,即日起緊閉鳳鸞宮大門,任何人不見,包括皇上您,若皇上您硬闖,見到的就是娘娘屍體。”

司馬譽聽著拈香的回話,他素來知道赫連妤冰的性子,是個愛恨走極端的人,若不是她愛恨走極端的個性,今日她斷然沒有留在自己身邊的可能,無奈之下司馬譽只得悻悻然的回到自己的清思殿。

兩個月後,赫連妤冰踏出了鳳鸞宮,盛裝帶著自己應有的儀仗到了關雎殿,踏進關雎殿一陣惡心上頭,驚得拈香與妙蕓趕緊將赫連妤冰攙扶著帶了出來,赫連妤冰回到自己的鳳鸞宮,宮門大開,吩咐著:“傳本宮口諭,急召六宮嬪妃鳳鸞宮覲見,只要被皇上臨幸過的女人,不管是有位無份的還是無位有份的都必須到,另外去將內侍局掌管彤史的管事叫來,順道把彤史也一呈上來。”

這兩個月後宮諸事都是懿貴妃在料理,就連莊嬪歿了之後追封為莊妃下葬之事也是懿貴妃出手料理的,皇貴妃的這道急召,闔宮震動,都不明白沈寂了兩個月的儷皇貴妃究竟意欲何為。

鳳鸞宮的宮人將桌椅板凳悉數搬到了正殿外,赫連妤冰端坐在正中,左手邊的桌案上放著陛下欽賜的皇後璽綬,在右邊的桌案上翻看著內侍局宮人急急忙忙送來的近三個月的彤史,細細翻著,近兩個月只有初一十五或是大日子是陛下獨自留宿,其餘的日子隔三差五的召幸妃嬪,但多數都是岑夫人、徐采女、梁采女,赫連妤冰壓制著心中的妒火,也許有句話說得對,女人妒火確實能讓人失去理智,只是關雎殿內的東西才是更讓赫連妤冰生氣的,想到回宮後的日日夜夜竟然都是……她的心中覺得無比惡心。

帶闔宮妃嬪都到齊了之後,只有嬪位以上的妃嬪有地方坐,其餘的都只能按照自己的位份等級依次站著,赫連妤冰翻看完了彤史,又順手拿起了一本醫書在哪兒翻看,闔宮嬪妃無一人在發話,懿貴妃與宸嬪素日與這位儷皇貴妃走的近,固然明白她的脾氣,兩個月未見,也不知道這位好姐妹今日的陣仗意欲何為,端著茶杯慢慢悠悠地喝了起來,不久,小金子匆匆走了進來,在儷皇貴妃耳邊叨擾了幾句,就又匆匆退了出去。

赫連妤冰正欲說話,小銀子又匆匆走了進來,在儷皇貴妃耳邊叨擾幾句,赫連妤冰用極小的聲音說著:“去回了陛下,若還顧念往日的情分,今日後宮諸事,就請陛下別插手,你把皇後璽綬也一並帶過去,若陛下執意如此,就把皇後璽綬歸還陛下。”

鳳鸞宮內,正殿之外的空地上,各宮嬪妃都只能靜靜地站著,這時岑夫人不耐煩地用嬌媚的語氣說著:“皇貴妃娘娘這是要幹什麽啊!這麽大的陣仗,把臣妾們召來,卻一句話不說,讓臣妾們在這兒幹坐著,若沒旁的吩咐,臣妾可要回關雎殿了。”

小銀子托著皇後璽綬匆匆走了進來,將皇後璽綬放在了遠處,赫連妤冰端坐上首,用手撐著腦袋,沒有理會岑夫人的話,岑夫人雖然驕縱,摸不清赫連妤冰的脾性,也不敢太造次,覆又坐下,之聽赫連妤冰說著:“哪位是徐采女、哪位又是梁采女?”

此話一出,妃嬪的隊伍中間走出來兩位十七八歲的女子,衣服顏色穿著俏麗,赫連妤冰仔細打量著:“兩位妹妹倒是美人坯子,出落地如此美麗,出生不高不要緊,動了邪念走了歪路就該倒黴了,你們也伺候陛下兩個月了,本宮代掌皇後璽綬,做主晉封你們為正五品美人吧!至於岑夫人,雖為二品,終究不是個正經主子,本宮做主,就封你為正二品妃位,賜居衍慶宮,別居關雎殿”

後宮妃嬪都明白,當今陛下對這位未來皇後的寵愛,給了她除正一品四宮妃子外,對於後宮嬪妃升降的特權,對於後宮的位份也可以進行置喙,話已出口,自然就是金口玉言,只差一道懿旨而已,徐美人與梁美人歡喜地跪地謝恩,隨即儷皇貴妃身邊的貼身侍女金妙蕓端著托盤走了出來,站在了岑夫人面前:“這碗紅豆湯是皇貴妃賞的,請岑妃娘娘務必喝下。”

此刻在場的眾人均以為是儷皇貴妃為了固寵,在於六宮妃嬪示好,岑妃接過紅豆湯一飲而盡,將碗盞放下,金妙蕓退到一旁,岑妃恭敬行禮道:“臣妾謝謝皇貴妃娘娘賜封,更謝謝儷皇貴妃所賜的紅豆湯。”

赫連妤冰只是微微一笑,拍了雙手,小金子領著幾個宮人帶了盒子走了出來,赫連妤冰起身在人群中站著:“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嗎?”

眾位妃嬪及宮人面面相覷,均搖搖頭不知何物,只有岑妃臉色微變,赫連妤冰吩咐著:“來人,將徐美人與梁美人立即杖斃。”

徐美人與梁美人不明所以,立即跪地求饒:“皇貴妃饒命,皇貴妃饒命”

值守鳳鸞宮的侍衛已經領命站了出來,將兩位美人押解著,赫連妤冰瞧著兩位美人哭得梨花帶雨還不停的求饒,淡淡地說著:“兩位妹妹可別怪本宮心狠,你們二位能有今日全是拜岑妃娘娘所賜,若不是她送迷心散給兩位,又提攜兩位,你們兩位能有今日麽?”

闔宮妃嬪就這麽親眼見著徐美人與梁美人在鳳鸞宮被外活活的打死,赫連妤冰親眼見著兩人落氣之後吩咐人擡出宮外亂葬崗埋了,未及,岑妃的肚子卻開始疼了起來,赫連妤冰才不緊不慢地說著:“岑妃,你有今日,只能怪當初你欺騙了本宮,利用了本宮,本宮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利用和欺騙,從今以後就算你再得陛下盛寵,也無法為陛下生下一兒半女,這就是你當日欺騙本宮利用本宮所要付出的代價。”

言畢,回到座位上,揮了揮手:“都散了吧!”

闔宮妃嬪趕緊告辭離開了鳳鸞宮,眾人均未見過行事如此狠辣的儷皇貴妃,無不戰戰兢兢的離去,待眾人離去的瞬間,赫連妤冰起身時瞬時暈倒,懿貴妃距離赫連妤冰最近,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赫連妤冰,姐妹倆進了寢殿,懿貴妃仍舊不放心,悄悄遣人去太醫局請了陳禦醫過來,赫連妤冰拗不過,只能讓陳禦醫診脈,陳禦醫點了點頭道:“娘娘已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為何今日還這麽大的陣仗,整頓後宮?”

赫連妤冰倚靠在床榻上,懿貴妃在一旁陪著,赫連妤冰道:“陳禦醫,玥兒,我有孕之事,先別說出去,我目前不想讓他知道。”

“娘娘既然有懿旨,微臣謹遵娘娘旨意便是”

她盯著看了陳禦醫很久,終還是問著:“陳禦醫,你是宮裏一等一的國手,後宮妃嬪都有賴你的醫術,本宮今日只問你一件事,本宮的身子當真不能在習武了,還是暫時性的。”

陳禦醫雙膝跪地,叩頭在地,不言不語,赫連妤冰見此嘆了口氣,心知有些事明明得不到答案,卻依舊不肯放棄的多此一問,見陳禦醫如此,她才開啟朱唇說著:“本宮已經知道答案了,你先下去吧!本宮還要和懿貴妃說說話”

待陳禦醫走後,赫連妤冰略微休息了一陣,皇後璽綬也在自己的手邊放著,瞧了瞧拈香、妙蕓、思兒吩咐著:“小金子,吩咐人去朝房請高承義及高卓兩位大人來一趟鳳鸞宮。”

小金子領命出去,赫連妤冰握著懿貴妃的手:“玥兒,宓長公主如今有端貴太妃撫養、二皇子代王有皇太後親自撫育,平日的照看就托付給你了,自從回宮以後這幾年下來我真的是愛太累了,也愛的處處小心,讓我無法呼吸,喘不過氣來,讓我好好歇歇吧!”

“妤冰,你若覺得累,就歇著吧!如今三個多月的身子,是該好好歇著了,後宮諸事我大可以幫你,你若想歇著就歇著,你放心就是”

赫連妤冰點了點頭,姐妹倆聊了許久,高承義與高卓得到信之後,趕到了鳳鸞宮,對於今日宮中發生的大事也有所耳聞,兩人雙膝跪地:“微臣參見儷皇貴妃千歲金安,懿貴妃娘娘金安。”

赫連妤冰勉強起身,移步倚靠在貴妃榻上:“請懿貴妃替我做個見證,拈香一會兒要記下本宮的懿旨。”

“妤冰你這是要做什麽啊!還讓拈香記下你的懿旨,等身子好些了在做吧!”

她搖了搖頭,慢慢說著:“自從家逢突變,大哥便是孤苦一人,如今與淑儀長公主相愛,可長公主這一年來身子也不好,恐怕也時日無多;卓二哥更是痛苦不堪,昭凝郡主生二公子的時候難產,如今留下一兒一女沒人照顧,也無法安心輔佐陛下,高承義、高卓、金妙蕓、思兒本宮接旨。”

四人並排跪在地上,赫連妤冰道:“金妙蕓賜婚高卓為如夫人,替昭凝郡主撫育一雙兒女;思兒,原名宋綺芬,為楚國廣陵侯宗親,敏慧聰穎,賜婚高承義為如夫人。”

高承義待要反對,赫連妤冰只是微微一笑,繼而說道:“人本宮就這麽賜給你們,你們帶回府去,是做丫鬟也好,是做如夫人也好,你們自己決定,但是本宮賜婚的懿旨不會改變。”

只有高卓欣然接了赫連妤冰以皇貴妃身份下的懿旨,赫連妤冰走到書房的桌案上,將皇後璽印蓋在了讓拈香書寫的兩道懿旨上,就打發了他們四人離去,懿貴妃也被赫連妤冰以身子疲乏需要休息為由,打發了回去。

眾人離去後,赫連妤冰坐在書房的書桌前,又瞧了瞧拈香:“今日之事一出,滿朝文武再也不能容忍本宮繼續留在著後宮之中,可是本宮也累,本宮離宮之日,你就去伺候懿貴妃吧!”

拈香跪在地上,眼角劃出了眼淚:“娘娘,拈香當年在林嬪臨終之際發過毒誓,今生今世都要跟著娘娘的。”

“跟著我,你如今頂著謙婕妤的身份,怎麽跟著我”

“娘娘現下還主掌著皇後璽綬,下道懿旨,將拈香的後宮位份廢除,貶為宮女,拈香日後就能跟著娘娘了”

赫連妤冰感嘆拈香的忠心,吩咐著:“研墨”

拈香起身拿起墨條開始研磨,赫連妤冰提起筆書寫著:“玉知堂謙婕妤宋綺蕓,即日起廢除所有名位,貶為鳳鸞宮掌事宮女。”寫畢,將懿旨卷起,將門外的小銀子喚了進來吩咐著:“小銀子,本宮這裏有六道懿旨,其中兩道是給本宮上午晉封的徐美人與梁美人的、其中兩道是給思兒和金妙蕓賜婚的、有一道是將岑夫人晉封妃位的、這最後一道是給拈香的,你速速送去你師父元寶哪兒,讓他趕緊去辦吧!並請你師父三日後到鳳鸞宮給本宮回話。”

將六道懿旨裝入托盤,小銀子恭敬地托著托盤出了鳳鸞宮,並將六道懿旨交給了元寶,此刻元寶正在司馬譽處當差,司馬譽對赫連妤冰的六道懿旨充滿好奇,悉數撿來看過,又放了回去:“元寶,朕這裏沒什麽事了,你先去忙儷皇貴妃交代給你的差事。”

小銀子跟著元寶出了禦書房,隨著元寶去辦事了,而鳳鸞宮書房內,赫連妤冰順勢鋪開一張紙,換了一支小毛筆,洗洗刷刷地寫了整整一大篇,拈香在一旁靜靜地伺候著。

赫連妤冰書寫完畢後,將信件收好,放入錦盒之中,又將隨身帶著的血玉放入了錦盒之中。

握著錦盒來到梳妝臺前將滿頭是收拾及這身貴重的衣服悉數換下,只穿戴了普通的衣衫及收拾,拈香從那日以後也沒在回玉知堂,因為她不在是嬪妃,只是普通的宮女隨主子住在鳳鸞宮即可。

主仆倆靜靜地休息了三日,赫連妤冰用過午膳,在暖閣內呆坐著,一身普通的衣衫首飾,桌上放著皇後璽綬和裝有血玉的錦盒,元寶被宮女領了進來:“奴才給儷皇貴妃請安。”

“拈香,給元寶公公賜座”

元寶坐下後,回稟著:“娘娘三日前吩咐奴才辦的事,都已經辦完了,今日來給娘娘覆命。”

“元寶公公自幼跟著陛下,本宮很放心,這皇後璽綬與這錦盒,勞煩公公替本宮轉交陛下。”

元寶聽聞是皇後璽綬嚇得站了起來,戰戰兢兢地回著:“儷皇貴妃,錦盒奴才可代娘娘呈給陛下,只是皇後璽綬奴才實在不敢。”

赫連妤冰不緊不慢地說著:“公公只管替本宮轉呈陛下就是,若陛下讓你送回來,你就請陛下自己親自送過來。”

“娘娘既然如此吩咐,奴才遵命就是”

元寶公公親自端著盛有皇後璽綬和錦盒的盤子,一路出了鳳鸞宮,拈香瞧著似乎送了口氣的赫連妤冰:“娘娘當真要這麽做,現在後悔也許來得及。”

“自從回宮後這些年,我累了,也愛的太辛苦了,也許離開對彼此都好吧!我的心性從來就不屬於皇宮,而陛下與我的情分也不過如此”

主仆倆出了寢殿,站在寢殿外的空地上,瞧著這四四方方的天,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元寶戰戰兢兢地將從鳳鸞宮帶出的東西放在了司馬譽禦書房的桌案上,然後彎著腰說著:“陛下,這是儷皇貴妃讓奴才轉呈給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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