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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誰的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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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端貴太妃走後,已經有數月的時間,蓮花亭畔的蓮花開的嬌艷,給人已高潔不爭,純潔無瑕的美感,赫連長公主由乳娘照顧著,赫連妤冰也費不了多少工夫,多數時候要麽看書,要麽下棋,要不就直接躲在房中練習內功心法,又或者竹園中拔劍自練,閑靜自得。

赫連妤冰午睡後,看過公主,便在蓮花亭中下著棋,左手執白子,右手執黑子,拈香匆匆走了過來:“小姐,世子殿下撞開了綠嶼山莊的大門,正在莊內到處找你呢?”

赫連妤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離開了蓮花亭,坐上了小船,正要離去,世子直接跳了上了船,赫連妤冰放下船槳,又回到了蓮花亭,繼續自己的左右手下棋,世子殿下一把抓住赫連妤冰執黑子的右手:“為什麽不辭而別,為什麽不給我……我們你的消息,為什麽赫連妤冰是你。”

司馬璉拽著赫連妤冰的手,盯著她的容顏久久未曾離開,臉頰有些泛紅,赫連妤冰不是不明白司馬璉對自己的感情,如今自己這樣的身份,雖然沒有與司馬譽正式的冊封,可在終究是拜了天地了,如今對外來說有了一個女兒,在自己心中司馬譽雖然很混蛋,很不可一世,心卻早已給了她,只是自己過不了心裏那道坎而已,司馬譽的後宮三宮六院,是她無法接受的,面前的司馬璉雖然已為了自己散盡了府中姬妾,自己與她也終究不可能,用力甩開了司馬璉拽緊自己的手,冷冷地說著:“我一直以為我們只是朋友,你不會有其他的想法,再者我以為跟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沒想到你還是找到了我,你可知道這裏是綠嶼山莊,皇上為準皇後而建,你沒有機會,而如今的赫連妤冰你也要不起。”

言畢,赫連妤冰起身欲要離開,只聽司馬璉對著赫連妤冰的背影道:“我為什麽不能有其他的想法,當初礙於皇太後懿旨以及你的身份,我也曾打消了對你的癡念,可是當我得知出嫁的人並不是你,而事情不也得到了一個好的結果,要不是妹妹康寧郡主入宮給皇太後請安,路過琉璃殿跟千嬪娘娘發生了些爭執,千嬪娘娘一時口快將此事說了出來,我恐怕至始至終都不知道你會躲在這裏,更不會知道你會是赫連妤冰,如今還給他生了個女兒。”

赫連妤冰後退了幾步,差點踩著自己的裙子摔倒,好在後背貼在了柱子上,對司馬璉道:“從世子殿下踏進綠嶼山莊我就知道你為何而來,為什麽會來,世子殿下剛才問的幾個為什麽恕我沒有必要回答你,因為我赫連妤冰不是你的誰,更不需要向你說明,也沒必要像你解釋。”

不遠處,司馬璉的落寞被赫連妤清盡收眼底,原來癡情之人也可以長得這樣的讓人心醉,他不是世間最好看的男子,卻是我赫連妤清此生非君不嫁的男子。

落寞的司馬璉只能惺惺而歸。

赫連妤冰在楚國內早已芳名在外,琴棋書畫,能文能武,如今居與蕭國,亦不會忘記自己的所長,這日她蓮花亭彈起了琴,悅耳動聽的音樂,在綠嶼山莊回蕩著,也飄向了湘太妃居住的青楓別苑,連足不出戶的湘太妃也帶著前來給自己請安的林遠斌夫婦登門綠嶼山莊,拈香聽聞通報者言說是湘太妃過山莊,匆匆迎了出去,將湘太妃帶到了距蓮花亭,卻被湘太妃阻止在往前行步。

三人在此靜靜地站立著,林遠斌看清眼前此人才知道民間傳言並非空穴來風,面前彈琴之人竟是當日在府中寄居名義上的大妹,心中不免泛起了歡喜,也明白自己與她今生只能是兄妹。

湘太妃瞧著林遠斌,輕聲細語著:“哀家猜的沒錯,你們果然認識,都道當年皇上微服民間娶了個夫人,不曾想竟是你的故人,哀家去竹園看看赫連長公主。”

林遠斌見湘太妃離去,赫連妤冰停下了琴,不驚不慌地說著:“林哥哥既然得湘太妃娘娘引入了這綠嶼山莊,便是客,請過來入座吧!”隨即吩咐拈香上了些茶點,用從湘太妃處學來的泡茶功夫給林遠斌送了一杯過去,又送了一杯給其身邊的女子,仔細打量著,該女子有著細細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皮膚甚是白皙,雖不算是傾國傾城之容貌,倒也稱得上是小家碧玉,禮貌得說道:“想必這位就是嫂嫂吧!妹妹見過嫂嫂”

林遠斌將茶小酌一口:“你的事為兄都聽說了,你一切安好便好,如今妹妹在此幽居,想必外間之事定入不了你的耳朵,。”

赫連妤冰瞧著林遠斌,深知這位林哥哥的個性,微笑著:“妹妹一切安好,勞林哥哥記掛,請林哥哥轉告爹娘,馬公子就是當今皇上,你如此告訴爹,他老人家會明白的,只是林哥哥後半句話如此說,想必是有什麽開心的事吧!”

“皇太後千秋,各臣服與蕭國的都會送來賀禮,也會派出使者來參加皇太後的千秋宴”

身著的衣物顏色與蓮葉的顏色融為一體,聽著林遠斌的話,赫連妤冰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皇太後千秋,與妹妹我沒什麽幹系吧!”

“是沒什麽幹系,只是楚國大兵壓境,皇太後也許沒有興致在辦這場千秋宴了”

林遠斌似乎要在說下去,赫連妤冰卻打斷了:“林哥哥,軍國大事與妹妹而言,本就無關,既然來了,隨妹妹去竹園看看赫連長公主吧!”

步行至廂房內,赫連長公主正熟睡著,林遠斌見湘太妃還在此,便對赫連妤冰說道:“赫連夫人,保重,您的話微臣會轉告給家父,請您放心。”

赫連妤冰微微點了點頭,將三人送至綠嶼山莊門口,卻沒有邁出門檻,這是司馬譽讓他幽居此處的界限,為了林府眾人的安全也為了妹妹與哥哥的安全,雖被要挾,也只能妥協。

眾人見赫連妤冰如此,只有湘太妃明白她此舉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而林遠斌於姚芊喻卻只能相視一笑,淡淡而過,夫妻倆上了馬車往京城中趕去。

綠嶼山莊中的人都知道赫連妤冰平日裏踏出了莊門不知道多少回,不然湘太妃這泡茶的功夫又是如何學過來的,難不成會是湘太妃一個長輩又會紆尊降貴的到綠嶼山莊來傳授茶藝,這日不過是有林遠斌夫婦在,為妥善才故意沒踏出綠嶼山莊之門,湘太妃也是得了赫連妤冰的委托才將林遠斌夫妻引進了綠嶼山莊,這樣就算皇上怪罪,也怪罪不到湘太妃頭上,也全了皇上讓赫連妤冰幽居在此撫養赫連長公主之心,只是皇上堂叔瑞王家的世子殿下,司馬璉可是個不達目的誓不回頭的主。

赫連妤冰連日來衣不解帶的照顧生病的赫連長公主,身體早已疲憊不堪,好在赫連長公主痊愈,赫連妤冰氣得差點將照顧公主乳母及兩個嚒嚒一塊處理了,好在拈香等人的求情,赫連妤冰才暫壓怒氣,並囑咐:如在不仔細照顧公主,那就新罪舊罪一並罰,這言外之意就是會不經過手握生殺大權的皇上,也不奏請皇太後,直接以未來皇後的身份開殺戒。

此舉嚇壞了隨身伺候的拈香,及近侍顫音和禪心,她們從未見過赫連妤冰如此的疾言厲色,伺候赫連妤冰用過午膳後,她在次確定公主無恙後,拖著疲憊地身子回到寢房,總覺得膩膩地難受的緊,便將衣物悉數褪去,踏進溫泉水中,頭發散落在溫泉邊上,竟坐在溫泉中迷迷糊糊地睡去,拈香等人見此,都退了出去,各自去準備赫連妤冰出浴後所需的物品。

因赫連長公主生病之事傳了出去,司馬璉在次光臨了綠嶼山莊,赫連妤冰又在沐浴,司馬璉又是瑞王府世子的身份,山莊中人知道這個世子的脾性,攔也攔不住,索性不攔著,讓他進了綠嶼山莊,安頓在梅園中暫歇。

無人陪同的司馬璉,在山莊中亂轉,卻不知不覺闖進了赫連妤冰所住的竹園,司馬璉見四下無人卻進了其寢房,也沒見到赫連妤冰人在何處,只覺屋內屏風的圖案格外顯眼好看,往屏風處走去不經意間瞥見屏風後的溫泉,水汽上升,一頭烏黑的頭發散落在溫泉邊,右肩上的蓮花印記讓司馬璉盡收眼底,盯了許久,赫連妤冰恍惚間覺得屋內似另有人,又聽出了拈香的腳步聲,隨即將整個身子潛入了溫泉中,拈香進屋後見司馬璉在此,大聲呼喊:殿下,你怎麽在這裏?手中的東西掉了一地,檀音和禪心也隨即走了進了,見了這一幕,臉上神色大變。

趁此之際,赫連妤冰早已從溫泉中出來,身上裹了一件單衣,顫音與禪心趕緊到屏風後面替赫連妤冰簡單收拾了一下,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頭發發梢還滴著水,慢慢悠悠走到司馬璉跟前,冷冷地問著:“你怎麽在這裏,你都看見什麽了?

赫連妤冰吩咐顫音和禪心去隔壁的小屋準備衣物,拈香也跟著一起去準備,司馬璉從剛才的一幕中回神,聽清了赫連妤冰的問話,吞了吞口水:“你……你右……右肩的……的蓮花印記。”隨即頓了頓,又言:“聽聞赫連家族祖上傳下來一方世代經營的母系氏族部落銀湖村,如今也成了世外桃源,哪兒有種巫術就是真心相愛的兩個人互許終身後,會用男子的血在女子的右肩刺上相互都喜歡的圖案,告訴我,能讓你與之互許終身的人究竟是誰。”

“是誰,很重要嗎?我早就說過,你的心給了也是白給,我你早已要不起了”

“當年的林遠茜是你,她曾對我說過這幾句話,赫連妤冰今日跟我說過這樣的話,同一個人對我說過同樣的話”司馬璉卻將赫連妤冰擁入懷中:“不管如何,我從第一次見你,就被你吸引,我不可能在愛上其他的人,哪怕將來不得善終,我也不介意你有個女兒。”想要強吻之時,赫連妤冰一把將司馬璉推開,右手上揚,給了司馬璉一巴掌,指著寢房門處:“滾,滾,就憑你今日膽敢褻瀆染指當今皇上的女人,這一條罪名一旦傳入皇上耳中,皇太後耳中,恐怕是傳入你父王耳中,你的顏面何存,恐怕蕭國的皇室宗親也不會饒過你,趕緊滾。”

赫連妤清聽著姐姐寢房中的動靜走了進來:“姐姐,世子殿下是豬油懵了心,請姐姐饒過他。”

“本世子不需要你的好心”言畢想要離開

赫連妤清幾步跨到了司馬璉跟前,將司馬璉拽出了寢房,此刻皇上司馬譽又踏進了寢房,竹園小院內兩人沈默,赫連妤清卻深知,赫連一族當年在楚國是何等顯赫,如果追本溯源也是尊貴顯赫的大家族,後來歸附楚國,然家中出事莫不與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自己雖有幸被人護著到了蕭國,有太後娘娘與太妃娘娘保護著疼愛著,如今又被姐姐與哥哥寵愛著,數月的相處亦明白姐姐自從家逢這些年過的是什麽日子。

不僅感嘆,這幾經生死才有了這段平淡安穩的日子,亦了解皇上對姐姐的那份感情,姐姐雖然做的有禮有節,他們之間的阻礙僅僅是姐姐對於對方是皇上身份的恐懼,自己那麽了解姐姐的一切,世子殿下如今的糾纏,只會令姐姐更難做而已,況且已經有了過去她大師兄對姐姐造成的情殤,讓姐姐好不容易振作,不能讓他打擾了姐姐的生活,而且自己早已對他情根深種。

赫連妤清還是鼓起了勇氣:“世子殿下,在您的眼中,只看見了姐姐,看不見其他的人。”

司馬璉還是欲離開竹園,赫連妤清追問著:“真的在世子殿下眼中,就只看得見姐姐。”

“赫連妤清,本世子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殿下既然不知道,妤清就讓你知道,皇上與姐姐之間的那份感情你是不會明白的,對赫連長公主的愛你更不會懂,你夾在他們中間將來傷得最深的卻是你自己”

“你是說,皇上與妤冰之間有真感情?”

“皇上對姐姐是一見鐘情,妤清在這綠嶼山莊居住的數月是看在眼裏的,妤清還知道姐姐的命是皇上救的,先不說姐姐與皇上有婚約一事,在不知此事的情況下,姐姐已經與皇上按照民間習俗拜過天下,喝過合巹酒,還有了赫連長公主,而你,妤清只希望殿下不要夾在他們中間,還有赫連長公主是姐姐要拼盡全力想要保護的孩子,你不懂妤清的姐姐,所以就讓妤清代替姐姐陪在你身邊?”

司馬璉看著赫連妤清,聽著她言辭懇切的語氣:“妤清,你的心意本世子不是不明白,只是這世間中的事很難說清楚,你有你的執著,我卻有我的執著,既然你姐姐有想要保護的人,那麽我也有我想保護的人,不管我懂不懂她,我只想好好愛她。”

“你的執著,我的執著,皇上的執著,姐姐大師兄的執著,你不會放棄姐姐,而我赫連妤清也不會放棄你,在你的眼裏,只有姐姐,而我的眼裏,卻只有你”赫連妤清從司馬璉身後抱著他的腰,司馬璉卻將赫連妤清的手從自己腰間放開,離開了竹園。

赫連妤清從竹園追了出來:“世子殿下,司馬璉,姐姐右肩上的蓮花印記上紅色的點綴是用皇上的血而刺,那蓮花印記下過魔咒,名曰噬血蓮花,妤清不想你將來不得善終。”言畢眼中的淚水滾滾滑落,整個人癱軟地坐在地上。

司馬璉停了下來,頭也不回,說著:“即便如此,我也甘之如飴。”隨即踏出了綠嶼山莊。

另一廂赫連妤冰的寢房內,她一襲剛出浴的裝束,在竹園外站立許久,房內的所有對話都悉數進了司馬譽的耳中,赫連妤冰見司馬譽進屋,撫了撫身子,去換了身衣物,覆又回到梳妝臺前,簡單收拾了一下,司馬譽已命拈香等人退了出去,司馬譽從袖中拿出了鑰匙:“妤冰,也許你鎖進箱子裏東西,會告訴你朕真的沒有要騙你,也不是故意要隱瞞朕的身份。”

赫連妤冰瞧著司馬譽手中的鑰匙,又想著能讓司馬譽知道此事的人,定是拈香,原來拈香一直都是皇上的人,那麽她的話又有多少是可以信的,索性也不多想了,看在她對自己的也是盡心盡力,對公主更是加倍用心,有這份心就算這些不如自己心意的時,也可不做計較了。

從司馬譽手中拿過了鑰匙:“夫君,雖開始只是為了報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可是後來卻生了幾分情愫,對於馬公子,妤冰的心從來沒有變過,正如你所說,沒有打算故意隱瞞你的身份,也許是我不夠體貼,數月以來夫君對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亦明白,只是一時間難以接受夫君是一國之君的身份而已,在給我一些時間。”

“好,只要愛妻能夠想明白就好,希望皇太後千秋,愛妻能夠以未來皇後的身份提前回宮,為夫會在清思殿等你”

赫連妤冰微微笑了笑,又點了點頭,司馬譽吻了赫連妤冰的額頭,也許在此刻司馬譽才知道赫連妤冰是愛著自己的,雖然與其大師兄有過一段傷情的往事,如今都不重要了,用過晚膳後,京中來人稟告,楚國送來一份給皇太後的賀禮,請皇上代為轉呈皇太後,已經送到了宮裏,等著皇上回去。

司馬譽辭別赫連妤冰,策馬飛奔回了皇宮,禦書房內的司馬譽思前想後,各國的賀禮都是直接呈送給皇太後的,為什麽單單楚國送來的賀禮需要朕去轉交,如今與楚國正劍拔弩張,隨時會開戰,大兵壓境的情況下還送來如此一份賀禮。

沈思良久,將裝著賀禮的盒子打開,裏面只有一封信,拿出信才見一張被劈成兩半的蓮花絲帕,司馬譽深感疑惑,閱完信件後,才明白這蓮花絲帕被劈成兩半竟是情深至此,心中悲憤莫名,這蓮花絲帕你曾經告訴朕普天之下出自你手的只有四張,你當日送給朕一張以做定情之物,朱妃處有一張,還剩兩張,其中一張居然在他手中,此刻他卻赫然將此物送至朕面前,既然情深至此,卻又為何如此決絕,當日為著以身相許朕還高興了許久,不曾想竟是你情殤之後的心灰意泠,傷朕如此,朕不會讓你們好過,朕得不到的,寧肯毀掉。

司馬譽氣急,將桌案上的奏折悉數掀了一地,情緒似乎很不好,元公公瞧著,皇上怒了,領著眾人齊刷刷的跪了一地,只見司馬譽呆呆坐著,而司馬譽的心中卻不停地問:為什麽,為什麽,朕一直以為你與他不過是有些過往的情殤,不曾你與他真的竟情深至此,無奈一聲苦笑,他不僅是你大師兄,你居然還替他瞞著朕他的真實身份,沒想到竟然是楚國趙太後的親侄子,楚國權傾朝野的丞相,如今手握兵權大兵壓境,卻只要一個你,赫連妤冰,你的心,究竟在他那兒還是在朕這兒,所有的一切你都是在騙朕嗎?

綠嶼山莊的竹園赫連妤冰的寢房之中,赫連妤冰將箱子拖了出來,用司馬譽給的鑰匙將箱子打開,仔細翻看才發現有個與信封長度差不多盒子,拿出來打開後卻見裏面幾十封信,才想起那是在林府的時候,皇上經常拍小銀子或者小金子送出來的信,讓侍女給收了起來。

赫連妤冰按著日子一封封的打開,均是與馬公子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又道出了馬公子的真實身份,從這堆信件及時間來看,卻是自己蒙蔽了自己,他雖有隱瞞,可在大師兄道出他真實身份之前,他已經透過這些信件告訴自己了,殊不知真是自己誤會了他。

將信件收起放入了盒子中,又從箱子的另一個盒子裏取出了當日馬公子所贈的血玉,才明白原來這血玉是傳給歷代繼承皇位的後世子孫,如今他卻送給了自己,不曾想自己在他的心中如此的重要。

次日一早,赫連妤冰就吩咐小銀子要回宮的事,午膳後,赫連妤冰將血玉和令牌帶在身上,攜著拈香回了皇宮,一路直奔清思殿,踏進清思殿之後發覺氣氛似乎不太對,她此刻的心只想與自己的夫君好好相處相處。

在清思殿呆了數個時辰,也派人通知了司馬譽她已經回到清思殿,還未用晚膳,只見司馬譽身邊的元公公帶著小太監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悉數跪地:“夫人,皇上在盛平殿宴請前來給皇太後賀壽的使臣,命奴才送來此套衣裙,請夫人更衣後去前殿獻舞,皇上指名要夫人跳<鸞鳳和鳴>。”

拈香從小太監處接過衣裙,赫連妤冰見此衣料,用手指挑起看著元公公:“元公公,確定是讓本夫人穿這套衣裙。”

元公公陪著笑臉打千著:“回夫人,確實是這套衣裙。”

赫連妤冰一把抓過衣裙,連著托盤直接丟了出去,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這樣的衣裙,穿著跳舞,還當著滿殿的內臣外使。”正當赫連妤冰為之生氣之時,皇太後撇開了隨從,推門走了進來,元公公等人正欲行禮,被皇太後攆了出去,並囑咐著:“哀家來見夫人的事,不許向任何人說起,你先回去覆命把,讓小金子一會兒領著夫人過去便是。”

元公公打了個千陪著笑臉隨即退了出去,滿殿的人都被遣了出去,也被下了緘口令,赫連妤冰才向皇太後撫了撫身子行禮,皇太後手一擡,示意赫連妤冰坐下說話,皇太後從袖子裏拿出了被劈成兩半的蓮花絲帕,赫連妤冰的臉上一驚,她知道,這兩半的蓮花絲帕是當日與趙允熙決絕時用內力所劈,隨後又看見皇太後拿出了一封信:“皇帝是看了這些時候才會如此,既然楚國大兵壓境因你而起,那麽這個戰火也因由你去滅。”言畢,踏出了寢殿,一步步踏出了清思殿。

殿內,赫連妤冰見信封上赫然寫著蕭國皇帝親啟,原來昨夜從楚國送來的賀禮竟是這個,將信打開,裏面的內容凈收眼底:

蕭國君主:楚國丞相趙允熙奉皇太後之命在此恭賀貴國皇太後千秋,今日楚國大兵壓境,只為赫連妤冰,允熙雖貴為楚國丞相,權傾朝野,如今又手握兵權,然唯一之憾事卻是不能與師妹赫連妤冰共結連理,既為同門,在虛無觀拜師學藝之時亦私定終身,海誓山盟,期間偶有誤會,才會造成今日局面,今日特向貴國君皇呈上當日定情之物,以希貴國君皇送回師妹赫連妤冰,以三個月為限。楚國趙允熙

赫連妤冰閱完之後,手握信件,只嘆:趙允熙,你竟然利用了我們的過去,你太卑鄙了,為什麽不說出我與你決裂,蓮花絲帕被劈成兩段的因由。

將信件與兩半蓮花絲帕收好,吩咐了拈香進來替自己更衣畢後,對拈香吩咐著:“拈香,你背著本夫人向皇上說的事,本夫人都知道了,今日之事不許跟任何人提起,如果有人問起就說不知道,你趕緊離宮回綠嶼山莊照顧好二小姐並與二小姐好好照顧赫連長公主,沒有旁的事,別踏出綠嶼山莊。”

拈香想要問什麽,卻被赫連妤冰喝止,不許在問下去,匆匆攆出了清思殿,赫連妤冰又收拾了入宮時帶的幾件日常衣物,將蓮花絲帕及信塞進了包袱,放在了桌子上,她明白皇太後既然放出了話,就勢必要去做,當今皇上是孝子,定不會去找皇太後理論什麽,此刻宮中宴會誰還會註意清思殿。

薄紗覆體,身形若影若現,背後隱隱可見的蓮花印記,略覺更惹火撩人,司馬譽你居然用此方式羞辱我,這是第二次,如果再有第三次我定會離你遠去,既然你想讓我赫連妤冰跳<鸞鳳和鳴>那麽便贈你一舞<鏡花水月>漫步踏出了清思殿,由小金子領著去了盛平殿。

夜宴已經接近尾聲,亥時已過,許就等著赫連妤冰最後出場,天氣涼爽,穿著如此薄紗的衣物,更覺得惹火,踏進殿內,往殿中一站,已令內臣外使眼前一亮,赫連妤冰雖沒有傾國傾城的容顏,卻也是排的上號的美人,與<鸞鳳和鳴>一樣的曲調,在赫連妤冰舞步下卻變成了<鏡花月水>,殿上的司馬譽見此情形,心中的氣更甚,<鸞鳳和鳴>乃是保守中的唯美、剛柔有力,令人心神馳往;而她今日跳的這一舞,不僅讓在座之人個個色相畢露,如此張揚撩人的舞姿,司馬譽瞧著心中憋氣,端起酒杯一杯杯的灌下,幾杯酒下肚,司馬譽起身將自己的外袍脫下,迅速步入舞池中,將外袍披在了赫連妤冰身上。

赫連妤冰停下舞步,絲竹之聲也亦停下,司馬譽不顧在座眾人的目光,將赫連妤冰抱在懷中,卻被赫連妤冰一把推開:“司馬譽,你就是個混蛋。”言畢,將外袍拿了下來,送回給司馬譽,司馬譽不接,將手放在背後湊在赫連妤冰耳邊,輕聲說著:“你如此無禮,林府人命你要不要保,你的兄長與妹妹可還在朕手裏。”

當著眾人的面還敢威脅自己,赫連妤冰將司馬譽的外袍扔在地上,隨即轉身離去,行至殿門,頭也不回,口中卻不緊不慢地大聲說著:“林府滿門是死是活,都與我赫連妤冰無關;至於赫連氏一族,已經遭遇過滅門,不怕再來一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如果為了區區一女子,枉傷人命,只要皇上經得起史官之筆,忍受得了千秋罵名,成為一代昏君,請便。”

司馬譽,被自己所愛的女子當場掃盡了顏面,氣不打一處來,站立在此處恨不得找個地趕緊藏起來。

身後滿殿之人無不驚訝,更覺此女子更是奇女,不僅直呼皇上名諱,辱罵一國之君,更言及皇上的千秋功過,實乃奇也奇也,司馬譽見赫連妤冰離開了,自己也匆匆離去,從另一條道去了清思殿,待司馬譽趕到之時,清思殿早已沒了赫連妤冰的蹤跡,桌上獨留下當日贈給赫連妤冰的那對血玉。

自那以後,司馬譽對於朝政之事不怎麽理會,朝中也啟用了另一套制度,端貴太妃之父重新出山任左丞相,尚書令水大人改任右丞相,帶領百官以藍批處理國事,其餘大事由皇太後坐鎮,而司馬譽不是終日買醉,就是混跡後宮日日與妃嬪為伍,皇太後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希望自己這個兒子能自己醒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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