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兩人話說的都不利索，跪下求饒：“蘇嬤嬤恕罪！”

張婆子直接擡手甩了自己一巴掌，又重又狠：“是奴婢嘴賤，奴婢黑心肝，還望蘇嬤嬤別跟大姑娘說，給奴婢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向婆子瞧她這樣，也惡狠狠的甩自己巴掌：“奴婢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狗眼看人低，蘇嬤嬤就當沒聽見奴婢今日說的話，給一條活路。”

笑話！

就連李姨娘身邊得寵的杜若都被打得半死，她們這些低等的粗使婆子能有什麽好下場，不管那些傳言是不是真的，她們都不能得罪雲凰。

萬一是真的，被打得半死是小事，丟了這份看門的差事是大事！

她們皮糙肉厚的不怕打，但這看門的肥差讓出去，家裏人還怎麽活，思及此，向婆子靈機一動，從懷中掏出荷包，遞到蘇嬤嬤的跟前：“蘇嬤嬤，這是孝敬您的。”

荷包裏裝得最少也有五兩銀子。

看到她還準備收買蘇嬤嬤，張婆子氣的嘴巴都差點歪了，誰不知道蘇嬤嬤對大姑娘忠心耿耿？就這貨還趕上去收買。

簡直太蠢！

“呸！”

站在蘇嬤嬤身後的冬霜直接啐了口，冷笑道：“丟人現眼的東西！不好好做事，凈想著歪門邪道！”

“冬霜姑娘，奴婢只不過是……”向婆子張嘴就要辯駁。

“行了！”蘇嬤嬤打斷她的話，她趕著回去見雲凰，沒工夫搭理這兩人，揣著包袱，冷著臉：“等我稟了大姑娘，看她怎麽懲治你們！”

府中這種私給紅包腌臜事不少，蘇嬤嬤早就見過，看都不看那荷包一眼，帶著冬霜就進了內院。

跪在地上的兩人瑟瑟發抖，不敢再多嘴一句。

兩人一路風塵仆仆的回了棲梧苑，蘇嬤嬤心疼，離開了半月，姑娘那軟弱的性子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欺負，連這府上的刁奴都敢在背後議論是非，日子八成也不好過。

唉！

若不是夫人去了，姑娘又怎麽會受人欺辱。

“蘇嬤嬤！冬霜！”翠竹正和夏十七講府中的規矩，一擡頭就看到兩人，驚喜萬分：“你們回來了，我這就去和姑娘說。”

蘇嬤嬤看到翠竹臉上的傷，臉色一沈，想叫住人，翠竹已經一溜煙跑了進去。

“姑娘！蘇嬤嬤和冬霜回來了！”

沒想到蘇嬤嬤和冬霜比預料的早一天回來，雲凰走出來，看到疼愛她到骨子裏的蘇嬤嬤，眼眶泛酸：“蘇嬤嬤……”

蘇嬤嬤也紅了眼眶，覺得雲凰是受了欺負：“姑娘這是怎麽了，看著瘦了好大一圈，唉，好端端的怎麽哭了，是不是受欺負了，快和嬤嬤說，嬤嬤去為姑娘討個公道！”

“嬤嬤，誰能欺負的了我？”雲凰笑了笑：“我只是病了一場才瘦的，嬤嬤不用擔心。”

想到翠竹臉上的傷，蘇嬤嬤還是不放心：“可是翠竹臉上的傷……”

翠竹上前一步：“蘇嬤嬤放心，你剛回來，可能不知道今日發生的事，今日是二姑娘惹老爺動怒摔東西，失手傷了我。”

蘇嬤嬤猶豫，她剛回來，但在大街上多少聽到了些，只不過不是很確信：“真的是這樣？”

“嬤嬤不信翠竹也當信我。”雲凰頓了頓，又問：“大哥在書院還好嗎？”

蘇嬤嬤從包袱裏拿出封信：“這是公子交給嬤嬤的，姑娘放心，公子在書院一切安好，只待科舉後高中就可回府。”

將信接過，雲凰緊攥。

上面寫的不過是家常話，只有末尾隱晦一句：“妹妹，小心外人，有些事看見的並不是真相。”

雲凰如獲至寶，大哥聰慧，原來一開始便提醒過她，只是那時她信都未看：“嬤嬤，你和冬霜舟車勞頓辛苦了，先回屋歇息。”

“姑娘，奴婢不累。”冬霜笑臉盡是疲憊之色。

“冬霜你就聽姑娘的，趕緊去歇息，這裏有我和十七，不礙事。”翠竹拉了把冬霜，笑瞇瞇的：“難不成你還不放心我？怕我照顧不好姑娘？”

聽她這般說，冬霜只好和蘇嬤嬤回了廂房，將自己洗漱個幹凈，

半個時辰後，兩人和翠竹打聽了府中的情況。

聽到雲凰的作為後倒是驚訝萬分，最終感慨姑娘長大了。

——

等李氏從李禦史府回來，已經是深夜。

臉上塗了藥已經沒了巴掌印。

手上還抱著個盒子，和許嬤嬤直接進了清心苑。

“娘，事情辦妥了？”雲清看到人進來，啞著嗓子問，她現在動彈不得，傷到了骨頭。

李氏將盒子放到桌上：“我和你外祖母說了，她明日正好要進宮去看靜嬪娘娘，你就放心吧，宮宴肯定能去的，只是娘擔心你的身子扛不住。”

“這是宮裏娘娘用的祛痕膏，據說塗一點，一晚上痕跡就沒了。”李氏將盒子裏的東西拿出來，塗抹在雲清的臉上：“就這點還是皇上賞賜給靜嬪的，娘娘用不著就給了你祖母。”

“嘶——”

雲清抽了口冷氣。

李氏連忙放輕了動作，心如刀割：“清姐兒，是不是娘弄疼你了？”

“不疼！”疼也得忍著，雲清咬牙：“以防萬一，娘你去給我備一副拐杖。”

只要臉上的傷好，就能去宮宴，身上的根本不打緊，內傷以後也能好好調養。

“好。”

沈默了會，雲清側頭，杏眸陰毒：“娘，還有件事。”

李氏對雲清都是百依百順，什麽都不問，直接道：“你說。”

雲清示意李氏低頭，用只有她倆才聽得到的聲音：“娘，你去……”

整夜，雲府相安無事。

翌日和雲老夫人請安時，雲凰明顯察覺到氣氛變得怪異，雲老夫人臉色格外的差，擺明了心情不好。

將眾位嬸子隨意打發了，獨留雲凰和李氏在。

雲老夫人掂著佛珠，目光不怒自威：“凰姐兒，昨日的事滿大街都穿的紛紛揚揚，你有什麽看法？”

“回祖母，孫女覺得傳言不可盡信，但無風不起浪。”雲凰很隱晦的提醒事情是真的，至於信不信由你！

擡頭時，她眼眶紅了，落淚：“祖母，若是清姐兒喜歡三殿下，那孫女便讓給她，反正她也是雲府的二姑娘，差不了多少。”

差的可多了！

“砰——”

雲老夫人重重的將佛串放下：“說什麽傻話，三殿下是聖上的兒子，哪是你說讓就讓的。”

話落，她深深的看了眼雲凰。

這個孫女是真不懂還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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