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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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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珠咬緊嘴唇,又看了看蘭香,心裏雖有不舍,可是此刻卻不敢造次。終於轉身走了。

大皇子說,我還沒對你生氣。

她知道,若是她再多說一句,大皇子定然是要連她的氣也生了。

更加保不住蘭香。

“你們都下去。”客房門口,只剩下唐白和大皇子。

唐白一聲不吭,大皇子盯了她許久:“我再問一次,你為何跑路?”

“為了與我那情郎私奔啊。”唐白笑:“不然,殿下以為呢?”

“別跟我耍花樣!”大皇子忽然上前一步:“你以為我會信?”

“有什麽不信的?證據確鑿,傅側妃都信了。”唐白冷笑,見大皇子絲毫不處罰傅明珠,反而對她輕聲細語,暗想契約就是契約啊,說好的裝出寵愛的樣子呢,結果連戲都不肯做了。

如此也好,放了她走,免得問出細節來,要去捉拿哥哥。

“只是啊,傅側妃太心急了,她想要我死的願望太迫切。”唐白道:“我自己是承認的,與人私會,自然會等你回來發落。是她不肯,非要找了一個婆子來定我的罪,想要罪證確鑿,將我處死……”

“別說這些!”大皇子手上發力,緊緊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朝向自己:“你再說一句與人私會,我就殺了你。”

“好吧。”唐白笑,往後退一步,躲開他禁錮:“那殿下想聽什麽?”

“為何要承認!”大皇子忍耐不住的怒氣。

“是我做的,自然敢做敢認!”唐白坦然道。

“還胡說。”大皇子將她逼近屋裏,關上門,忽然靠近她耳邊:“那刺客,最開始是在我的書房被發現的。你認識他?如此維護?”

唐白渾身一楞,半響說不出話來。

她以為那刺客是闖入皇府以後,慌不擇路闖進自己這裏來。沒想到,是先去了書房。

碩風部的護法,去大皇子的書房。

自然是竊取東西。

難怪哥哥身手那麽好,卻還是受了傷。

定然是想要什麽東西,分了神才被擊中的。

只是如今大皇子這麽一說,唐白騎虎難下,半響才道:“我就是生氣,才承認了。”

“哦。”大皇子仍舊是不相信:“氣什麽?”

“氣什麽?”查良是知道真相的,您昨日晚上也睡在沈姨娘的院子裏,就睡在我的隔壁,怎麽,聽見刺客的聲音卻對我不聞不問不說,早上任由府裏傳出謠言,也不澄清。既然您這麽不在乎我的清白,那我何必在乎!還不如趁機走了幹凈。”

她一口氣說完這些話,隨後低下了頭。

大皇子先是楞住了,半響,才慢慢的,摸著自己的下巴對著她笑起來:“怎麽,對我動心了?”

這是他在她面前,第一次自稱。

平素他都是說“我”,並且讓唐白也不必時時刻刻自稱“奴婢”。

唐白說這些話的意思,也是想讓他誤會,畢竟是情急之下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我昨兒個後半夜就走了,不在府裏。”大皇子對著唐白解釋道。

“奴婢不知道。”唐白聲音很小。

“所以和我賭氣?”大皇子和顏悅色的問道。

“沒有。”唐白雖然給了他暗示,可是也並不想承認。

“不管有沒有,我就當有了。”大皇子心情很好的樣子:“那個刺客已經被拿住了,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讓你受驚嚇了。”

唐白渾身一冷,擡起頭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大皇子喜悅的面容:“殿下……要拿他怎麽辦?”

“我自有分曉。”大皇子笑:“若非知道你以前心屬顧少鈞,你這樣關心那刺客,我還真會以為,你與他在私會,他就是你的情郎呢。”

他不是情郎,是哥哥!

唐白很想說出口,可是,不能。

哥哥如今是碩風部的護法,又夜闖大皇子書房,只怕,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她唯一能祈求的,就是哥哥不要輕易吐口,大皇子留著他的性命,等待她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搭救。

“你先回去休息吧,事情我隨後會給你交待的。”大皇子見唐白一臉擔憂和倦色,體貼入微的建議。

唐白走出屋子,發現外面竟然已經快黃昏了。

今天,是真真實實鬧了一天。

而這一天,大皇子妃真是耐性好,居然忍得住。

唐白暗想。

花廳周圍已經沒有人了,只有錦梅在等候她。

“你去報信的?”唐白走在路上,問道。

她要是跑了,錦梅自然會受懲罰,所以不奇怪。

錦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膽子小,唐姑娘莫怪。你跑了奴婢不好跟蘇嬤嬤交待啊。”

唐白看她一眼,才道:“沈姨娘和文青郡主那裏,是誰報得信?”

錦梅臉上的驚恐這才好些:“也是奴婢。”

唐白瞧了她一眼,大踏步走上前去,沒有再管她。

晚上,大皇子難得傳所有人都去花廳吃飯,一家人坐著,環肥燕瘦,姹紫嫣紅,嬌笑說鬧,像是白天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大家其樂融融,一派和諧。

唐白卻是知道,每個人都心懷叵測。

沈姨娘受了驚嚇,此刻挨著大皇子妃坐著,卻也是眼睛看著唐白。

唐白沖她點頭。

沈姨娘這才定了心神。

大皇子妃看在眼裏,面露不悅。

傅明珠打扮的更加明艷動人,在桌子上,跟其餘人比,明顯是牡丹與茉莉和小雛菊的區別。

她笑著敬酒,大皇子笑著喝。

只是她身邊的蘭香,卻是不見了。

那是大皇子問唐白:“今日之事,若非你先逃跑,傅側妃也不會誤會,你也是有責任的。”

唐白知道,大皇子有心維護傅明珠,不管原因是什麽,都不能她幾句話能撼動的,她點頭道:“更多的是她身邊那個蘭香挑唆的。後來又挾持沈姨娘,完全沒把皇嗣的安危放在眼中。”

大皇子點頭,當即就下令,將蘭香杖斃。

傅明珠失了臂膀,此刻只怕正在強顏歡笑呢。畢竟是大皇子下的令,她除了說“殺得好”之外,沒有別的選擇。

大皇子妃今日裝病躲避了一整天,就連前去求援的文青郡主,就被關在了屋子裏面不許放出來,只怕“坐山觀虎鬥”的姿態,大皇子是心知肚明了,因此,也以管教不利,罰了大皇子妃三個月的俸祿。

她甘之如飴的領受了。

對唐白,卻是一句“受委屈了”,就輕輕揭過。

如此,除了死去了的蘭香,代替傅明珠受了過,家中任何人,都是毫發無傷。

大家皆大歡喜。

連傅明珠心裏都踏實了許多,剩下的,只是對唐白的憎恨。

但是,唐白定然是防著她,短時間內,倒是不好再下手。

一頓飯,在各自的算計中吃完,大皇子去了傅明珠的院子,以示安撫。

唐白落得輕松。

錦梅是不能再用了,她膽小怕事,成不了什麽事情,對自己不忠心。

只是,在皇府裏找一個對自己忠心的人,也是基本沒可能。

唐白無比想念阿竹。

她去了沈婉院子裏。

沈婉臉色還是不佳,只是大夫說沒什麽大礙,好好休養便好了。

沈婉嘆氣道:“我真想離開這裏。”

唐白也是這麽想,就算不針對沈婉,光是這樣一驚一嚇,也是夠她受的。

只是,因為今日之事,就提讓沈婉離開,實屬不妥。

傅明珠一定會據理力爭,不是她要害沈婉的,是因為自己被挾持了沒辦法,還會扯上唐白。

單這一項,沒有說服力。

“你等著,我一定找機會,讓你搬到別處去。”唐白握著沈婉的手,鄭重其事。

夜裏,門吱呀一聲開了,新來的丫鬟榮心被推開,大皇子滿身酒氣進了唐白的房門。

唐白嚇了一跳,忙躲在角落裏。

榮心見大皇子腳步虛浮,忙過來扶,又被大皇子推開,他腳步踉蹌朝床這邊摸過來。

唐白大吼:“還不快去叫人熱醒酒湯,再打熱水來。”

榮心在這裏,她反抗大皇子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出去了。

榮心一楞,忙跑出去。

唐白就在屋裏跳來跳去,躲避大皇子的追擊。

大皇子許是醉的厲害,並不在意,只是饒有興致的陪著唐白玩這種“貓抓老鼠”的游戲。

一條蛇,悄無聲息的出現,吐著信子,才地板上滑過。

唐白在床上,大皇子在地上。

只聽“哎呀”一聲,大皇子捂著腿跌坐在地上。

唐白立刻發覺那條蛇,她沖去妝奩盒子就抓出匕首,一下將蛇斬成兩截。

隨後,立刻查看大皇子傷口。

那傷口已經隱約犯黑氣。

是毒蛇!

唐白不假思索,低下頭給大皇子吮吸毒液和毒血,連續五口,都吐了出來。

漸漸的,傷口流出來紅色的血液,唐白松了一口氣,睜眼瞧見榮心端著熱水,傻乎乎的站在門口。

“快進來!”唐白呵斥,隨後一想,又道:“你去隔壁,叫沈姨娘過來。”

榮心答應一聲,忙放下熱水去了。

“只叫她一個人過來。”唐白叮囑。

不多時,沈婉趕過來,唐白指著已經昏迷的大皇子,又對著沈婉道:“你吸一口!”

沈婉遲疑。

“快啊。”唐白急道。

沈婉猶豫著吸了一口血,立刻腥得彌漫在口腔,她皺著眉頭。

唐白叫了榮心:“你記著,沈姨娘是先來的,剛來,大皇子就被蛇咬,中毒了,是沈姨娘給大皇子吸得毒,明白嗎?”

榮心遲遲疑疑。

唐白將那斬蛇的匕首往她腳下一扔:“不想死就好好說。”

榮心忙不疊點頭。

錦梅被打發走,她就知道這個主子是不好伺候的。

不過,誰救了大皇子不都一樣嗎?她盤算了一下,沒有什麽危險性。

沈婉詫異莫名。

“現在去請大夫。”唐白對榮心說道。

榮心又忙去。

“唐姑娘,你……”沈婉不明白。

“傅明珠白日裏對你下狠手,晚上又放毒蛇,這府裏,是難以待下去了。”唐白道:“若是殿下問你要什麽賞賜,你就說,想出府去散散心。”

六皇子有山頂別院,大皇子肯定也有,無需擔心沈婉沒有地方養胎。

沈婉這才明白唐白的良苦用心,糾結了一陣子,點點頭。

“阿白,你是真的不想爭寵?”沈婉終於相信唐白了。

沈婉從來在意的不是唐白獲得了大皇子的寵愛,而是唐白利用自己,進了大皇子府。

如今,將唐白真的是一切為自己考慮,她不由得有些愧疚。

大夫診治後,表示無礙,重新包紮傷口上了藥,又開了藥方。

榮心拿下去熬。

唐白身上被濺上血跡,她重新梳洗。

沈婉也要,被唐白制止:“你的留著,才能說服那些多疑的人。”

不多時,大皇子妃和傅明珠都得到了消息,畢竟榮心夜裏去請大夫,這是一個很大的動靜。

“殿下,殿下!”大皇子妃頭一次如此失態,她指著唐白,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不住的哽咽。

相比傅明珠倒是淡定許多,她剛與大皇子溫存過,自然包容心更強。

加上白天鬧了那麽一場,大皇子雖然沒有責怪她,但是她自己總要收斂些,因此更關心大皇子的病情。

“把那個大夫叫過來,你說的我不信。”大皇子妃聽了唐白的描述,厲聲喝道。

沈婉在一旁低著頭,絞著手。

大夫過來,表示大皇子的確是被蛇咬了,索性蛇雖有毒,但是毒液及時吸出來,沒有擴散,並無大礙。

大皇子妃這才稍微放了心,她瞧了一眼沈婉:“是沈姨娘救的?”

沈婉點頭:“奴婢的本分。”

“殿下明明來的是唐姑娘房裏,怎麽你也在嗎?這都多晚了?”說不起疑是假的。

唐白道:“我夜裏害怕,睡不著,叫了沈姨娘過來陪我說話。她一坐下,殿下就進來了,蛇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出來,恰好咬在殿下腿上,我嚇得不知所措,可是沈姨娘卻將毒液吸了出來。”

說話間,榮心端著藥進來,大皇子妃親自餵大皇子喝了,才問榮心:“你看見了?”

“是,奴婢正去給殿下打熱水,就見殿下躺在地上,沈姨娘俯身在給殿下吸毒液。”榮心只將後半段沈婉演戲的事實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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