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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不想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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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頓時勃然大怒,完全不顧皇後在場,也不顧敏敏多額在場,揮拳就朝那個侍衛打去,一拳將他的臉打腫了,口中鼻子流出血來。

“你說的什麽話?”六皇子怒吼。

唐白從未見過他這樣暴戾的一面,忙嚇得縮在兩個人合抱才能抱得住的粗柱子後面。

“屬下,屬下……”那侍衛像是牙齒都被打掉了,說話漏風,唐白聽不清楚。

只見六皇子又飛起一腳,面目猙獰的將那侍衛踢了出去,像斷線的風箏一般,跌落在地,頓時沒了聲息。

皇後勃然大怒,沖六皇子喝道:“老六,你這是幹什麽?一點兒小事,就當著客人的面,發這樣大的脾氣?”

六皇子根本不理會皇後的怒火,嘴裏還在喋喋不休的辱罵著什麽,麽娜早已經嚇得像驚弓之鳥一般,瑟縮在她母後的懷中。

皇後又呵斥了六皇子幾句,他似乎這才明白過來,伸出雙手想去拉麽娜,安撫她,畢竟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麽娜趕緊避開,又往後退了一步。

六皇子努力收斂起猙獰憤怒的面容,對著麽娜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非常別扭,連唐白都瞧著不懷好意。

麽娜終於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皇後氣得不行,急忙勸慰,敏敏多額冷眼看了幾眼六皇子,嘴裏說了句什麽話,離得遠,唐白自然是聽不清楚的。

只是她身旁的翻譯將話覆述了一遍後,皇後的臉色也極為不好看,又怒目瞪著六皇子。

六皇子卻還是一副餘怒未消的模樣,瞧著那侍衛的屍體,幾乎還有沖動上去鞭屍發洩才好。

唐白幾乎可以斷定,六皇子這婚事是要告吹了。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裏,族長和族後雖然還在京城逗留,但是卻沒有特意招六皇子陪伴,反而是大皇子和三公主陪著。

據說六皇子怒氣消了以後,多次請命要見麽娜公主,更是準備了許多好玩的玩意兒賠罪,但是一直得不到積極回應。

反倒是敏敏多額不堪其擾,最後說了句:“按照你們大欽朝的規矩,麽娜年紀還小,不方便與男子一同出去。”

只是碩風族的風俗,卻是男女同養,很小就玩在一塊的。

唐白若是還不明白這是六皇子故意的,那她也就太蠢了。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連她自己,都成了六皇子拒婚的棋子一枚。

六皇子多次邀約麽娜沒有成功後,開始頻繁出入相國府。

先前就有傳言,說六皇子瞧上了相國府的幹孫女,是收養的。

這樣的姑娘,不過是個姬妾而已,大皇子和皇後根本就沒把唐白放在心上。

相國大人想拉攏六皇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情。

但是,憑美色就想讓六皇子為他所用,這如意算盤打得也太響了。

若是能成功,只怕也不必等到今日,相國大人還在處心積慮。

大皇子和皇後,只等著相國大人賠了幹孫女又折兵的笑話,因此也一直由著他去折騰。

六皇子第一次來,用了午飯,唐白不明就裏,陪著喝了一盞茶。

第二次來,唐白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笑了。

連續三天來的時候,唐白就有些慍怒:“能不能別扯上我?”

六皇子不僅要在麽娜面前展示暴力的一面,估計還想展示一下他喜歡“拈花惹草”的風流秉性吧。

一個富貴榮華的皇子,找幾個美人玩一玩,並不稀奇,以麽娜的身份地位,她能接受。

可若是玩弄大臣家的女眷,就不能忍了。

大臣可不是好糊弄的,你玩弄了人家的女眷,不給個交待,那是不行。

今日一個,明日一個,多了,後院也就裝不下了。

這才是麽娜和她母後忌諱的。

外面的女人,玩玩可以,給些銀子打發就是。

身家清白的,那都是數不盡的麻煩,不是要地位,就是要名分,一旦處理的不滿意,說不定還會鬧得不可開交,六皇子真是不怕惹禍上身。

他自然是不怕的,唯有惹上唐白,他才是真不怕。

因為這個女人,跟尋常女人不一樣,她是不要名分,也不要地位,說不定連銀子都不要的。

“不扯上你,這事情就圓不回來呀。”六皇子笑著打量她這處小別院,雖然周圍丫鬟婆子圍了一大堆,甚至連蒙氏等人都在,六皇子還是覺得比相國府要自在一些,跟唐白和蒙氏、柳氏喝了茶,他越笑越開心:“明日十五,去我的山頂別院賞月吧。”

唐白為難的看了一眼蒙氏和柳氏,還不等蒙氏說話,柳氏便一口答應下來:“好呀好呀。到時候咱們嬪兒也去。”

不知道蒙氏吃了什麽藥,居然起了心要把張婷嫁給六皇子,柳氏自然是非常不服氣的。

雖然明知道張嬪不可能,沒有這種機會了,多少還是要膈應一下蒙氏的:“不過婷兒怕是去不了吧,她這幾日身體不好。”

蒙氏只低頭微微有些生氣,但是不方便在六皇子面前跟柳氏吵嘴。

上次提了把張婷嫁給六皇子,婆婆跟公公商量了以後,將結果與她說了,叮囑她:“你素來是個牢靠的,如今唐白能不能進六皇子府,要看她的造化了。你且多多把握機會,幫忙。”

蒙氏知道這是公公一直以來的夙願,點頭答應。

此事事關相國府的榮辱。

而且,事情越來越緊迫了。

若是不能夠盡快與六皇子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那末,等皇上熬不住了,大皇子登基,到時候,名正言順的肯定首先收拾相國府。

時間拖得越久,對相國府是越不利的。

如此,便收斂了柳氏挑釁的怒意,笑著對唐白道:“你明日去做兩身新衣服。”

唐白答應了,又趁這幾個機會說道:“莫不如我明日自己去挑吧,他們每次拿來的樣衣,都是雍容華貴的,我不太喜歡,我喜歡素凈的。”

相國夫人走得是雍容華貴的風格,因此鋪子裏每次都是挑著她的喜好送來的樣本,唐白沒有一次滿意的,但是卻又只能穿著這些色彩絢爛的衣裳去赴宴,方才不丟相國府的人。

這次去山頂上看月亮,自然還是素雅文靜一點的風格更好些。

蒙氏點頭答應。

翌日一早,唐白便出了門,帶著阿竹去往成衣鋪子。

挑了一件月白色繡竹紋的,一件淡綠色配淺粉色海棠花的。

“你去往驛館走一遭,瞧瞧能不能等到碩風族長他們。”唐白在衣裳鋪子裏面磨蹭。

這裏離驛館不遠,穿兩條巷道就是了。

那日阿竹四處尋找都沒有找到那個男人,想必平素都是跟著族長的。

要想見面,就只能等他們還未進皇宮的時候見面了。

阿竹找了個機會溜走了,剩下半蘭和幾個別的丫鬟跟著唐白繼續挑衣服。

不多時,阿竹回來,悄聲道:“奴婢去的時候,他們正要進宮,那男人也在。奴婢細細看了,那人臉上戴著面具,看不見容顏,側臉瞧著並不是大少爺。他今日穿著碩風族的大袍子,走路的姿勢瞧著又不大像了。”

唐白很想親自去看看,只可惜實在不方便。當時大哥死的訃告是真真切切的,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是阿竹的話,讓她激起了一線希望。

若是不像,那也就算了。

唐白讓店小二將衣服包起來,走出店門口,見旁邊是一個小藥鋪,想抓幾服藥。

“小姐不舒服?”阿竹問。

“不是。”唐白笑:“難得出來走走,不想回院子裏憋著而已。”

藥鋪真的很小,不像許多家老字號,都是十丈見闊的大房子。

裏面除了一個櫃臺,一張桌子,再也擺不下其他,反倒是兩個半大的孩子在門口玩。

見有客人光顧,櫃臺頭面的人擡起頭看,卻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

這讓唐白又吃了一驚。

“小姐想要什麽?您別瞧我這店小,但是我的貨都是頂好的。”婦人走過來招呼:“我家老爺,原先是在太醫院給貴人瞧病的。”

“哦,這樣?”唐白終於明白這家店為何這樣冷清了。

店面小,意味著藥不大齊全。

婦人做生意,許多人就本能瞧不上。

再加上謊言,只怕沒人願意光顧了。

“是的,小姐,我沒有撒謊。”那婦人上下打量唐白好幾眼,才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是嗎?”唐白不以為然,笑著道:“既然都是上好的,那給我一支人參吧。”

“小姐要多少年的?”婦人見她是真想買,進了裏屋拿出幾個盒子:“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的都有,就是貴一些。”

“貴有什麽,我家小姐是相國府的。”便有丫鬟瞧不起她說話的語氣,忍不住出聲頂撞。

那婦人楞了一楞,忙道:“相國府的孫小姐吧,那五十年的最好了。”

她將人參拿出來,細細給唐白介紹。

唐白瞧著的確是上好的東西,便讓她包起來:“你這貨還真是不錯。”

“是,我家老爺在世時,什麽樣的好藥材沒有見過?所以那些貨郎們挑貨來,他一眼就能識別。跟著他久了,我也就能識別了。只可惜我店面小得很,又要帶孩子,委實忙不過來,生意難免冷淡。”那婦人有心討好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

唐白見她說的言之鑿鑿,加上貨品成色的確很好,不是沒有見識的人選的貨,忍不住問道:“你家老爺是誰?說出來我瞧瞧。相國夫人是請了不少太醫醫治的,也許我還見過。”

“劉太醫,您見過嗎?”那婦人見唐白信了她的話,忙說道:“劉太醫,六十多歲……”

唐白聽了心裏有了數,瞧著婦人年輕的模樣,再想想劉太醫一把山羊胡子,忍不住問道:“他不是去世了嗎?我記得他年紀不小了吧。”

她說到此處,狐疑的瞧了瞧地上還在玩鬧的兩個孩子。

“我是續弦。”那婦人苦笑:“只是,還沒過幾年好日子,他就去了。”

“得急病死的?”唐白問道,那時候劉太醫忽然去世,她和顧少鈞都覺得死得蹊蹺。

“不知道。”提到此事,婦人聲音悶悶的不大開心:“白日裏被三公主訓斥了,回來就長籲短嘆。翌日又被大皇子呵斥了一頓,晚上吃了飯睡下,第二日早上起來就沒氣了。只可憐我年紀輕輕就守寡,帶著這兩個孩子難以過活……”

那婦人眼珠子滴溜溜轉動:“小姐,你既然是相國府的人,那更是時常出入宮裏,可否跟三公主說一聲,叫她照拂照拂我們孤兒寡母的……畢竟,以前我家老爺,為三公主辦了不少事情……還有大皇子那邊……”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唐白呵斥她,讓她閉了嘴,將人參的銀子付了,才說道:“以後別這麽亂說話,多照顧兩個孩子。”

那婦人瞧了瞧孩子,抹一把眼淚:“就是可憐孩子,我才鬥膽說的。若不是因為孩子,我早已就投了河去找老爺去了……三公主和大皇子讓老爺給他們害人,然後又怕他亂說話逼死了老爺……我是見不上三公主才托付給您的。若是您見了三公主帶了話,她一定會給我許多銀子,我必當重謝小姐……”

“一派胡言!”唐白越聽越不堪,重重呵斥了一句,起身朝外頭走去。

阿竹留下來,跟那婦人道:“你真是不怕死,說三公主和大皇子的壞話!要是我們家小姐傳過話去,你還有命在?”

“不是說相國大人和大皇子不合嗎?你家小姐不是相國大人家的孫小姐嗎?”那婦人反問,一副茫然懵懂的模樣。

阿竹這才明白,唐白為何對這可憐的婦人毫不心軟。

這婦人只怕是蠢笨無知,卻又還覺得自己有些小聰明,想利用人達成目的。

真真可笑。

阿竹發覺跟她講道理真的是講不通,只能也匆匆走了,跟上唐白的腳步。

按理說,那婦人突然喪夫,一個人拉扯大兩個孩子,是值得同情,也是與唐白同命相憐的。

只可惜,劉太醫受大皇子指使,害得是顧少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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