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我可以做什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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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
車子終於緩緩駛入汽車總站，身邊的人已經站起來拿東西，唐一菲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輕拍了一下，她慢吞吞打開眼睛，半瞇著眼看了一眼窗外，車窗外的一小塊天空早就黑透，她這幾個小時一直在睡覺，不知道大巴車在高速公路上堵了幾個小時，比正常時間晚了很久才回到A城。
她沒有告訴盛海生自己在今天回來，時間還很早，第一班回去近郊的公車也還沒開始營運。她抱著行李坐在車站裏面的椅子上，臉色有點呆滯，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過了一個小時以後，第二部從Z城開回來A城的大巴車也停站了。
車上陸續走下來很多人，影影綽綽間，唐一菲莫名見到一張熟悉的臉。
莫展拎著一個小皮箱走到她面前來。
“你……”唐一菲揉了揉眼，多希望自己是在做夢。
莫展有點生硬地跟她打招呼，“你別介意，我是突然有事才會過來A城的。你真的不要誤會啊。”
唐一菲抿著唇，沒有說話。
“我在A城真的有一個很重要也很好的朋友，我這次來是想要看看他的。”
唐一菲慢慢站起來，她長久地看著他的臉，兩人都坐了一晚上的長途汽車，一身風塵仆仆，臉也沒洗，怎麽看都有點兒狼狽。唐一菲確實在看到莫展也在汽車站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哭笑不得，但旋即她又想，也許莫展並沒有騙她呢，他是有急事過來A城，他們真的只是湊巧在汽車站這裏碰到而已。
“一菲。”莫展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只好小心翼翼地詢問，“我是第一次來，你畢竟才是在這裏長大的，能不能帶我走走？”他的語氣近乎討好，跟外形完全不符。“我剛下的車，肚子很餓，要不你帶我去吃早餐，我請客可以嗎？”
唐一菲猶豫了幾秒，最後點了點頭。
莫展很快看出來，唐一菲並沒有急著要回去，他依稀記得她住在近郊的那一塊地方，他曾經親自護送她到半山腰，本來想要繼續把她送回家的，卻被她惡狠狠的眼神嚇楞了。
莫展是真的第一次來到A城，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沒有唐一菲在前面帶著，他完全不知道可以去哪裏，更不知道A城比較有名的地方在哪，好吃的店子又是在哪。
唐一菲陪莫展到下午，陪他把住的賓館定下來，然後正式跟他告別。
莫展楞楞地看著她，她似乎也累了，沒有說話，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底下冒出兩團小青色，讓她看上去很憔悴。
“我知道，我昨天沒有跟你打一聲招呼就坐車回來，是我的不對。”唐一菲緩慢地開口說話，聲音很輕，像小貓咪撓身上一樣。“我現在就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畢竟他也是幫過她很多忙的人，唐一菲自然不會忘記。
莫展一臉探究地看著她。
他懊悔不已，有一些話，太早說出口，只弄得一個尷尬不知如何是好的下場。
他只想要做點什麽彌補這個錯誤。
“我沒有介意，我是希望你也別把我頭腦發熱時說出口的話放在心上。”
唐一菲楞了兩秒，旋即反應過來他在指什麽。
她的臉莫名紅了幾分，腦袋也更往下垂，長長的濃密的眼睫撲閃著光，異常動人心弦。
“嗯，好吧。”良久，她像是從牙縫裏蹦出這幾個字來。
莫展喜出望外，聲音也染上喜悅，“謝謝！”
“對了，如果我見完我的朋友，我跟你還能再見一面嗎？”唐一菲回頭看了看他，不忍說狠心的話，“到時候再聯系吧。”
莫展不再多說，只是簡單地跟她說了一聲“再見”。
等到唐一菲上了一部開去近郊的公車，莫展才慢吞吞散步回去住的地方。隨便找的一家賓館，不上什麽檔次，莫展沈默地穿過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關上房門，又快步走進酒店房間的衛生間裏，他出神地看著鏡子裏這個絡腮滿臉的自己，他以這麽一副模樣示人都有一段時間了，可每次照鏡子，總覺得鏡子裏的這個人十分陌生，他完全不認識一樣。
他忽然發現，自己這個模樣跟外面的流浪漢沒什麽差別，不過，還是比流浪漢好一些，起碼穿的衣服是幹凈的，身上也沒有任何怪異的味道。
他想，暫時還是先這個樣子吧，莫展摸了摸嘴角，嘴角的位置浮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傍晚，唐一菲終於回到盛家的老別墅。
下車的時候，唐一菲發現身上蓋著莫展剛剛給她披在身上的衣服。他有時候很溫柔也貼心，熱情得讓人無法拒絕。她一直忘記把衣服還給他了。此刻，她輕輕抽了抽鼻子，目光悠悠地看著這座年代久遠的老別墅，風呼呼地吹著，山上空氣又冷又沒有別人，眼前的一切都顯得特別陰森可怕。
然而，這裏也是她的家啊，她從來沒覺得這裏有什麽恐怖可怕的。
剛剛在公車上的時候，唐一菲就告訴盛海生自己會在夜晚回到家。盛海生似乎很意外她突然回來，但也沒多問，只簡單囑咐一句“路上註意安全”。
唐一菲回去以後，第一件事是先到盛海生的房間跟他報備一聲。她一步一頓地回到三樓，先把自己的東西放好，再慢吞吞地拖著步子去一樓。樓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長了，總感覺怎麽走都走不完似的。
她停在門邊，敲了好久的門，才發現盛海生的房門根本沒有鎖，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見到他正在打電話，從她站著的位置只看到他半張隱在昏黃色燈光下的臉，半邊嘴角高高地上揚著，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一直在說話，他保持著安靜聆聽的姿勢，但臉上的笑容很明顯的表明一點：電話裏頭的那個人把盛海生哄得很高興。
唐一菲傻傻地站在那裏，她一開始以為盛海生是跟恩娜打電話，但過了一會，她隱約覺得不是。那麽，電話那頭的人是誰呢？這個人是何德何能把盛海生哄得這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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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終於緩緩駛入汽車總站，身邊的人已經站起來拿東西，唐一菲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輕拍了一下，她慢吞吞打開眼睛，半瞇著眼看了一眼窗外，車窗外的一小塊天空早就黑透，她這幾個小時一直在睡覺，不知道大巴車在高速公路上堵了幾個小時，比正常時間晚了很久才回到A城。
她沒有告訴盛海生自己在今天回來，時間還很早，第一班回去近郊的公車也還沒開始營運。她抱著行李坐在車站裏面的椅子上，臉色有點呆滯，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過了一個小時以後，第二部從Z城開回來A城的大巴車也停站了。
車上陸續走下來很多人，影影綽綽間，唐一菲莫名見到一張熟悉的臉。
莫展拎著一個小皮箱走到她面前來。
“你……”唐一菲揉了揉眼，多希望自己是在做夢。
莫展有點生硬地跟她打招呼，“你別介意，我是突然有事才會過來A城的。你真的不要誤會啊。”
唐一菲抿著唇，沒有說話。
“我在A城真的有一個很重要也很好的朋友，我這次來是想要看看他的。”
唐一菲慢慢站起來，她長久地看著他的臉，兩人都坐了一晚上的長途汽車，一身風塵仆仆，臉也沒洗，怎麽看都有點兒狼狽。唐一菲確實在看到莫展也在汽車站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哭笑不得，但旋即她又想，也許莫展並沒有騙她呢，他是有急事過來A城，他們真的只是湊巧在汽車站這裏碰到而已。
“一菲。”莫展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只好小心翼翼地詢問，“我是第一次來，你畢竟才是在這裏長大的，能不能帶我走走？”他的語氣近乎討好，跟外形完全不符。“我剛下的車，肚子很餓，要不你帶我去吃早餐，我請客可以嗎？”
唐一菲猶豫了幾秒，最後點了點頭。
莫展很快看出來，唐一菲並沒有急著要回去，他依稀記得她住在近郊的那一塊地方，他曾經親自護送她到半山腰，本來想要繼續把她送回家的，卻被她惡狠狠的眼神嚇楞了。
莫展是真的第一次來到A城，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沒有唐一菲在前面帶著，他完全不知道可以去哪裏，更不知道A城比較有名的地方在哪，好吃的店子又是在哪。
唐一菲陪莫展到下午，陪他把住的賓館定下來，然後正式跟他告別。
莫展楞楞地看著她，她似乎也累了，沒有說話，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底下冒出兩團小青色，讓她看上去很憔悴。
“我知道，我昨天沒有跟你打一聲招呼就坐車回來，是我的不對。”唐一菲緩慢地開口說話，聲音很輕，像小貓咪撓身上一樣。“我現在就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畢竟他也是幫過她很多忙的人，唐一菲自然不會忘記。
莫展一臉探究地看著她。
他懊悔不已，有一些話，太早說出口，只弄得一個尷尬不知如何是好的下場。
他只想要做點什麽彌補這個錯誤。
“我沒有介意，我是希望你也別把我頭腦發熱時說出口的話放在心上。”
唐一菲楞了兩秒，旋即反應過來他在指什麽。
她的臉莫名紅了幾分，腦袋也更往下垂，長長的濃密的眼睫撲閃著光，異常動人心弦。
“嗯，好吧。”良久，她像是從牙縫裏蹦出這幾個字來。
莫展喜出望外，聲音也染上喜悅，“謝謝！”
“對了，如果我見完我的朋友，我跟你還能再見一面嗎？”唐一菲回頭看了看他，不忍說狠心的話，“到時候再聯系吧。”
莫展不再多說，只是簡單地跟她說了一聲“再見”。
等到唐一菲上了一部開去近郊的公車，莫展才慢吞吞散步回去住的地方。隨便找的一家賓館，不上什麽檔次，莫展沈默地穿過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關上房門，又快步走進酒店房間的衛生間裏，他出神地看著鏡子裏這個絡腮滿臉的自己，他以這麽一副模樣示人都有一段時間了，可每次照鏡子，總覺得鏡子裏的這個人十分陌生，他完全不認識一樣。
他忽然發現，自己這個模樣跟外面的流浪漢沒什麽差別，不過，還是比流浪漢好一些，起碼穿的衣服是幹凈的，身上也沒有任何怪異的味道。
他想，暫時還是先這個樣子吧，莫展摸了摸嘴角，嘴角的位置浮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傍晚，唐一菲終於回到盛家的老別墅。
下車的時候，唐一菲發現身上蓋著莫展剛剛給她披在身上的衣服。他有時候很溫柔也貼心，熱情得讓人無法拒絕。她一直忘記把衣服還給他了。此刻，她輕輕抽了抽鼻子，目光悠悠地看著這座年代久遠的老別墅，風呼呼地吹著，山上空氣又冷又沒有別人，眼前的一切都顯得特別陰森可怕。
然而，這裏也是她的家啊，她從來沒覺得這裏有什麽恐怖可怕的。
剛剛在公車上的時候，唐一菲就告訴盛海生自己會在夜晚回到家。盛海生似乎很意外她突然回來，但也沒多問，只簡單囑咐一句“路上註意安全”。
唐一菲回去以後，第一件事是先到盛海生的房間跟他報備一聲。她一步一頓地回到三樓，先把自己的東西放好，再慢吞吞地拖著步子去一樓。樓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長了，總感覺怎麽走都走不完似的。
她停在門邊，敲了好久的門，才發現盛海生的房門根本沒有鎖，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見到他正在打電話，從她站著的位置只看到他半張隱在昏黃色燈光下的臉，半邊嘴角高高地上揚著，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一直在說話，他保持著安靜聆聽的姿勢，但臉上的笑容很明顯的表明一點：電話裏頭的那個人把盛海生哄得很高興。
唐一菲傻傻地站在那裏，她一開始以為盛海生是跟恩娜打電話，但過了一會，她隱約覺得不是。那麽，電話那頭的人是誰呢？這個人是何德何能把盛海生哄得這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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