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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青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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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青蘋果

不得不承認, 女生在力氣方面有很大的劣勢。

黎非白每次想要用異能,都被那道聲音打斷,就像是有無數根隱形的針刺在腦顱之中, 意識從清醒逐漸變得混沌,在因刺痛而清醒。

司機男找準時機,一把抓住黎非白肩膀處的衣服,將她往前一拉, 與此同時, 保鏢男握著剔骨刀兇狠地砍過來。

黎非白當即揮動短刺格擋,不料司機男在她膝彎處狠踢了一下。

身子不受控制地一晃, 黎非白顧不上腿上的疼痛, 猛然下蹲避開保鏢男的刀,朝司機男的方向撲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那個聲音的緣故,黎非白發現, 這兩人也無法使用異能。

這是一場純拼武力的無妄之災。

黎非白咬了咬牙,用手臂圈住司機男的脖子死死勒住, 手中的短刺狠狠紮進司機男的胸前。

刺刃受到了骨骼的阻攔,沒有紮進去太深, 可依舊讓司機男疼的滿臉冷汗,他的手拼命去扯身後的人。

黎非白的個子在女生中不算矮,但做出鎖喉這個動作時,也是要踮起腳的。

就在這時,司機男忽然彎下腰, 把黎非白整個人甩下去。

“砰”的一聲悶響過後, 黎非白眼前一片混亂,天旋地轉,看不清楚東西。

身體摔在水泥地面上, 劇痛讓黎非白手上的力道松了許多,在被甩出去的瞬間,只記得自己本能地攥緊了短刺,劃開了那人胸前的衣服和皮肉。

想來司機男傷勢要比她重許多。

黎非白身子輕微顫抖著,手臂在摔出去時擦破了皮,留下血淋淋的長口子,看起來觸目驚心。

根本沒有時間去體會疼痛,另一邊保鏢男也沖了過來。

眼看著剔骨刀朝自己砍過來,黎非白只能就地一滾,狼狽的躲開。

卻不曾想司機男傷成那樣,還有力氣和她廝殺。

她的頭發被司機男扯住,又被重重的按下去,撞擊在地面上。

冷汗浸濕了黎非白額前的碎發,頭發也不知是沾到了血還是灰塵,異常淩亂。

原本無波無瀾的眼眸,隱隱透出陰沈的寒意。

黎非白手上驀然發力,身體扭轉,短刺瞬間紮進司機男的大腿上,鮮血頓時源源不斷的流出。

她咬著牙,強忍住疼痛帶來的昏厥感,借著司機男的力站起身。

許是頭被撞得狠了,黎非白腦海裏不停回蕩著轟鳴聲,眼前一片漆黑,好像有人一直在她耳邊用沙啞難聽的聲音低語著。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只有殺人你才能活下去!”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司機男已經沒了聲息,身體倒在地上,保鏢男滿臉驚恐地站在不遠處,不敢靠近。

紅色的血在水泥地面上宛如泛濫的洪水一般快速蔓延。

司機男胸前有一道血肉外翻的傷口,那是黎非白在被他摔出去時劃出來的。

致命傷是喉管被穿透。

滾燙的血,染紅了黎非白緊握著短刺的手。

她面無表情地看向保鏢男。

這一眼,仿若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殺神般,在加上那不怕死不怕痛的姿態,讓保鏢男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

剔骨刀掉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保鏢男後知後覺回過神來,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說不出來話。

這是怎麽回事?

他們不是在殺別墅裏的鬼怪嗎?

黎非白緩了一會兒,壓抑住心底不斷升騰起的殺意,焦躁不安的情緒,逐漸沈靜下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一言不發。

倒是保鏢男率先開了口,“我覺得,這可能是個誤會,我們當時……”

保鏢男把對講機的事和黎非白簡述了一遍,並表示自己不會在對她出手。

黎非白表情始終淡淡的,看不出來什麽,這讓保鏢男有些心慌。

“我說的都是真的!”他迫切的想讓黎非白相信自己。

否則在繼續下去,不等玩家們先闖關,就已經互相殺的什麽都不剩了。

“嗯。”黎非白點點頭,應了一聲。

她自然知道這是個誤會,只可惜讓那東西跑了。

沒有和保鏢男多說,黎非白腳步虛浮,慢慢走出門外。

心中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事。

司機男死了,按照保鏢男剛才說的,他們是在站崗,對講機一直說著奇怪的話。

想來這就是他們的死亡點了。

兩種結果:

一是,他們殺了黎非白這個想要出去的“鬼怪”。

二是,他們當中有誰被“鬼怪”殺了。

這是同時給兩方出的難題,黎非白雖然猜到自己回去途中可能會發生事情,卻不曾想游戲會玩這麽一出戲。

這場游戲,確實要比之前的難上許多。

僅一個下午,死了兩個人,而且,都是死於玩家之手。

黎非白微微仰起頭,空氣中還有著之前雨後的潮濕,四周一片靜謐安詳,黑暗中不知蟄伏著多少危險,想要致人於死地。

她掏出手機,正準備購買一瓶治療藥劑。

恍惚間想起一條規則,5000點數,可以離開休息區。

難怪會有高玩之分,成為高玩,就可以通過公會出去,但公會,有沒有可能是另外一個游戲場,誰也不清楚。

倘若不去公會。

假設一關能賺取過百點數,也要闖50關,不怪那些人要通過什麽私人對戰來獲得點數。

只靠游戲,點數根本遠遠不夠。

再加上平時一些正常消耗,買道具。

她本身就要比正常玩家少一半的點數,想要賺點數,就要付出常人兩倍的努力。

或許,打從一開始,游戲就根本沒給她活路。

而且,出休息區,也不代表著游戲的結束,她依然不是自由的。

這麽多人,在游戲裏拼死拼活的廝殺,到底是為了什麽!

黎非白用力咬了咬嘴唇,不知為何,一股不知名的委屈從心底湧上來。

說不定在某些人眼裏,她這種垂死掙紮茍延殘喘的行為,就是一個笑話。

就像是一個小醜,無所不用其極,奮力表演。

身在這個游戲,隨時都能要人命的游戲規則,誰都不敢信,誰也不能信,只能一個人一直堅持,名為“活下去”的可笑理由。

黎非白收起手機,擡手凝出一顆水球,清洗手臂上的傷口。

她的衣服被擦破,破碎的布料混雜著泥沙黏在皮膚上,在水接觸的瞬間,黎非白用力咬住嘴唇,臉色蒼白。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輕響,黎非白猛然轉過頭,身體驀地僵住。

氣氛詭異的安靜著,黎非白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不知過了多久,黎非白覺得這麽一直緊繃著神經也不是辦法,於是沈聲問道:“有事?”

封辭的視線落在黎非白的手臂上,眼神晦暗不明,說不出來是什麽情緒。

見封辭不說話,黎非白皺了皺眉,身體擺成防禦姿勢,目光淩厲,仿佛蓄力的弓箭般,隨時待發。

“你為什麽不穿我之前給你的衣服?”封辭嗓音低沈,似沒看見黎非白那防狼一樣的戒備,邁步走過去。

他停在距離黎非白一米遠的位置,沒有在靠近。

他了解黎非白,在往前走,黎非白肯定會不客氣的砍他一刀。

黎非白狐疑地盯著封辭,不知道這深井冰又在發什麽瘋。

“臟死了。”封辭嫌棄地白了黎非白一眼。

“……”黎非白沈默。

她就沒指望能從這人嘴裏說出來什麽人話。

封辭的目光在黎非白身上上下掃視著,好半晌又吐槽了一句,“真的好臟。”

黎非白忍了又忍,只覺得額頭的筋都在突突地跳著,“你看夠了沒有?是,我現在挺慘的,你要看戲就躲起來偷著看,用不著跑我面前找存在感。”

“……”封辭眼瞼微垂,難得的沒有接話。

黎非白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地笑容,下巴擡了擡,冷聲道:“看別人過的不好,你就那麽開心嗎?有病!”

大概是看出封辭此時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黎非白輕哼一聲,轉身作勢要走。

身後卻突然傳來封辭極輕的聲音。

“我沒笑你……”

黎非白因為身上有傷,走得並不快,就那麽慢慢地往“佳佳”的小屋子走。

夜色朦朧,晚上的風有些涼,夾著雨水的濕氣,吹得黎非白渾身上下冷冰冰的。

她腳步一深一淺,卻帶著股莫名的堅持。

誰都好,黎非白唯獨不想在封辭面前示弱。

天曉得,這只大尾巴狼,為什麽不在別墅裏帶著,突然跑到這荒郊野嶺的和她一起在外面吹西北風。

不知走了多久,黎非白終於看到了那個破舊的小房子,奇怪的是,小房子旁邊光禿禿的,地面像是被人翻過了一樣,土質蓬松,寸草不生。

第一眼看到,黎非白還以為是自己記錯了路。

直到看到門內的設施後,才確定,這就是“佳佳”的房子。

黎非白餘光瞥了眼跟在身後,始終和自己保持“友好”距離的封辭。擺出一副反正門鎖已經壞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她現在很累,只想趕緊休息的姿態。

房子雖破,但好歹能擋些風雨,不至於那般冷。

黎非白一頭倒在那張小床上,背部緊靠著墻,呼吸平穩,看起來就像是真的睡著了一樣,手上一直抓著武器。

過了約半個小時。

房門被人推開,發出“嘎吱”一聲。

黎非白眼睫一顫,沒有動。

一雙陰郁如墨般的眼瞳冷冷註視著睡在床上的女生。

封辭默不作聲拽了椅子放到床前,然後坐下,擡手撚起黎非白一縷長發。

長發的末梢,沾著細碎的沙土。

封辭望著黎非白緊閉的眼,忽地伸手開始挑著黎非白頭發上的小石子。

安靜躺在床上的黎非白不知道封辭正用一種怎樣的目光看著自己,反正不會懷有好意就對了。

從她感覺到封辭碰自己頭發時,身體就一直緊繃著。

正所謂剛出虎穴又遇惡狼,黎非白哪裏會有心情做清理頭發這種事,本意是假睡等等看封辭想要如何。

結果封辭在幹什麽?

大半夜摸進她房間,拔她頭發?

這男人就這麽小心眼嗎?下午不過拽了他幾根頭發,結果記到現在,深更半夜偷偷摸摸,一路尾隨,就為了過來拔頭發。

黎非白已經想不出還有什麽詞能罵這個深井冰了。

有病吧!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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