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打擊寶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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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打擊寶玉 (1)
當賈母等人得到通報，說是黛玉已經在府裏了，直接去了寶玉的院子，一個個都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連本來在算計之內的薛寶釵也沒有想到，眾人心裏都不由得泛起一絲疑問，難道史湘雲比老太太還要厲害？她們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一行人在寶玉的院子門口碰見黛玉等人才覺得她們是真實的。
黛玉皺眉地看著一群人，有這麽驚訝嗎？臉上帶著淡然而又疏離的笑容，黛玉的這個模樣讓賈母清楚地感覺到她與黛玉的距離被拉了好遠好遠，心裏微微有些慌張，林丫頭似乎也變成了二丫頭。
“老太太，”黛玉十分冷淡地打了個招呼，視線卻在看了賈母一眼後移開，停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薛寶釵身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眸讓薛寶釵心頭一緊，林黛玉果然知道的，不過，那又怎麽樣？你還不是來了？
“哼，”胤禛發出冷颼颼的一聲，讓有些呆楞的眾人都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了胤禛，急急忙忙地行禮，薛寶釵剛剛那麽一點的高興還沒有來及的回味就變成了嫉妒，她沒有想到，四阿哥對林黛玉竟然好到了這種地步，會陪著她來看寶玉，心有不甘之餘，又頗有點妄作小人的感覺。
“小黛，我們進去吧。”胤禛不想多待，讓那些人起來之後，便對著黛玉說道。
“恩，”黛玉點頭，看著對面戰戰兢兢的身影，雍正爺的氣場真不是蓋的，太有威懾力了，“老太太，你們就不要進去了，我有話要跟賈寶玉說。”
“你要做什麽？”王夫人自然是不放心將自己的寶貝兒子交給林黛玉，用習慣性地語氣對著黛玉說道，不過，立刻就感覺到渾身的冰冷，她不敢擡頭，在王夫人的眼裏，黛玉即使是做了皇後她都不會覺得恐懼，只是，皇家的人，姓愛新覺羅的人確實不一樣，那天生就比自己高貴不知道多少的血統還有自身對皇族的害怕，使得王夫人連直視胤禛的膽量都沒有。
“呵呵，”看著王夫人的慫樣，黛玉笑得十分開心，“太太，即使我要將賈寶玉怎麽樣，你攔得住我麽？還有就賈寶玉如今的樣子，跟死了又有什麽差別。”
王夫人聽了黛玉的話是十分的憤怒和憋屈，只是，卻不敢再說什麽，有四阿哥在場，再加上擔心裏面的寶玉，她只能夠硬生生地忍下，想著以後再報仇也不遲。
“走吧。”迎春十分無趣地看著這些人，如今還是裏面的賈寶玉更有意思，於是四人完全忽略了賈母一行人，徑自走了進去，當看見跟著她們被擡著滿身傷痕的史湘雲時，都是一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若不是那身衣服，她們都認不出來了。
很快，屋內的丫鬟婆子小廝一個個地被攆了出來，王夫人更加擔心，“老太太，林丫頭會不會對寶玉做什麽啊？”
“你閉嘴，”賈母陰沈著一張臉開口說道：“寶玉如今的那個樣子，還能夠更糟糕嗎？”
“我這也不是擔心嗎？”王夫人低聲嘀咕道，卻依舊被眾人聽得清楚。
“你要擔心，現在就闖進去，或者將他們趕出來，有那個膽子就去，別在這裏說廢話。”賈母十分不滿的說道，只要林丫頭進去了，對於寶玉她倒是不擔心，只是，她如今正心煩著林丫頭對自己的態度，這蠢婦還在自己的耳邊嘀嘀咕咕的沒完，賈母的心裏又怎麽可能會高興。
不過，賈母這話倒是挺管用的，王夫人確實是沒有那個膽量，不過，她似乎一點也沒有看出來賈母的心情不好，“那我們就在這裏傻站著？”
王熙鳳，薛寶釵，探春還有李紈都不由得嘆氣，這個太太實在是讓她們很無語，以前看著雖然也不怎麽聰明，卻是個正常的，現在怎麽就蠢成這個樣子。
賈母一聽王夫人這話，心裏的火焰不斷地燃燒，若不是估計到裏面還有人，家醜不能外揚，她的手杖就直接往王夫人的身上招呼去了，冷漠地看了王夫人許久，才硬生生地壓下來，“你要是不願意可以離開，若是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讓你在佛堂待一輩子。”憋屈，不能休，關著總可以吧。
這一次，王夫人沒有在說話了，心頭依舊十分不滿，如今已經算是初夏了，蚊蟲也不少，老太太怎麽就不為她們著想，就算在這裏站著，那兩個沒有良心的臭丫頭也不會領情的。
不管屋外的氣氛怎麽樣，黛玉四人一進賈寶玉的房間，將所有的人趕出去之後，看著躺在床上的賈寶玉開口吩咐道：“雪竹，給我將賈寶玉從床上脫下來，不用太溫柔。”
“是，姑娘，”雪竹一向對黛玉是言聽計從，在加上自家姑娘特意強調了不用太溫柔，所以 ，十分粗魯地將賈寶玉扯了下來。
黛玉四人圍著一精致的圓桌坐下，雪雁立刻倒上茶水，“讓史湘雲在床上躺著吧。”迎春冷淡地吩咐道，她多少也知道黛玉走這一趟會帶著史湘雲的用意，再加上自己在史湘雲的藥理加了安眠成分，她倒是不擔心這個傻透了的丫頭會被吵醒。
這一次，眾人的手腳很輕，只是剛剛安置好史湘雲，被扯到地上躺著的賈寶玉空洞的眼神開始聚光，他覺得剛剛聽到了林妹妹的聲音，眼珠朝著發聲的地方轉去，再三眨眼，確定是林妹妹而不是做夢之後，剛剛還毫無生氣的人一下子就站起身來，朝著黛玉沖了過去。
“林妹妹？”此時寶玉的眼裏就只有黛玉一人，癡迷地看著她的容顏，努力地推著當著自己的那雙手，“為什麽？你不是專程來看我的嗎？”
“賈寶玉，你現在是清醒的吧？”黛玉十分好笑地看著賈寶玉，難怪老太太等人會這樣想法設法地讓自己來這裏，果然比任何靈藥都還有用。
“是啊。”賈寶玉點頭，有些奇怪地看著黛玉，不過，能夠見到她，賈寶玉就十分開心，“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放著我不管的。”那露骨的情誼讓黛玉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胤禛渾身的冷氣不要錢似地往外冒，偏偏此時的賈寶玉就一感覺失靈的人物，迎春和玄隨清兩人品著茶，一邊悠然地看戲，一邊抵禦著寒冷的空氣，再一次心裏感嘆，果然什麽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胤禛此時很不滿，一是賈寶玉這麽看著小黛，即使是他也不免會吃醋，二是知道若不是小黛來歷與眾不同，真正的林黛玉會因為這個傻貨而死掉，他心裏就不舒服，“哼，”再一次冷哼一聲、
“表哥。”黛玉感覺到胤禛的不滿，挪著椅子，緊挨著胤禛坐著，將腦袋靠在他的手臂上，才開口叫著寶玉，“其實你一開始就什麽事情都沒有？”
“是啊，”寶玉終於將視線移開，看著與林妹妹親近的男人，不滿地說道：“你是誰？”
“表哥，”黛玉對於賈寶玉逃避現實的樣子很是鄙視，笑意盈盈地介紹道：“他就是四阿哥，不過，表哥也不用害怕，不用行禮，他不會在意的，他的身份不是最重要的，重點是，他是我的未婚夫婿。”
“林妹妹，是他逼你的是不是？”寶玉像是沒有看到黛玉甜美的笑容一般，指著胤禛開口說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他用自己的身份，讓皇上下旨的是不是？”
“表哥，”黛玉對於賈寶玉的話沒有一點怒氣，她知道賈寶玉聽進去自己的話也就夠了，“你這次太任性了，就因為皇上的指婚，就因為不相信這件事情，就因為想見我，就這麽折騰自己，折騰別人。”
“我，”賈寶玉本就不善於說謊，對上黛玉，更是不願意說謊，於是紅著臉開口說道：“我只是想見林妹妹而已。”說完嘟著嘴，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地看著黛玉。
“那麽，”黛玉忍住惡心，開口說道：“表哥，你現在見到我了，有什麽話就說吧。”黛玉在心裏發誓，她這一輩子絕對就只當這一次聖母，這樣的事情實在不是她能夠幹的。
“我，”寶玉對上黛玉的眼睛，我了半天，終於還是提起勇氣開口說道：“難道這麽多年，林妹妹你就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我很喜歡你。”
“你喜歡我什麽？”黛玉的聲音變冷，因為身邊的人身體僵硬得可以，卻為了她什麽話都沒有說，換個角度，若是有女人敢這麽纏著四四，她一定會讓他死得很難看的，如今的四四忍得很辛苦。
“我，”這一下寶玉什麽都說不出來了，也在心頭問著自己，到底喜歡林妹妹什麽？似乎從見她第一面起就驚為天人，從此以後，只要有她在，他的眼裏便再也看不到別人。
“因為我這張臉嗎？”黛玉不屑地說道。
賈寶玉沒有說話，他知道若是林妹妹長得一般，他也不會註意到她，只是，自己真的是那麽膚淺的人嗎？他不願意承認，硬著頭皮梗著脖子說道：“反正我就是喜歡你。”
“可是我一點都不喜歡你。”黛玉的笑容突然消失，整張臉都冷了下來，聲音更沒有了剛剛的清脆，變得冷硬，對於寶玉陡然變得蒼白的臉色一點也不放在心上，繼續說道：“不止一點不喜歡你，甚至討厭你，鄙視你，瞧不起你，先不說其他的，就看看你這個房間，哪裏像個男子漢住的地方，別人不說，還以為是哪家姑娘的閨房，你惡不惡心人？”
“不是的，”賈寶玉被黛玉的話打擊得不行，身體都開始要換，著急地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從何開始，他看的出來，林妹妹說得是真心話，只是為什麽？從來沒有被如此說過的賈寶玉一點也不明白，明明其他的人都說好的呀。
“不是什麽？”黛玉絲毫不給賈寶玉反應的機會，“難道這不是你的房間，賈寶玉，你有什麽值得我喜歡的，你全身上下除了長得還行之外，有有點沒有，再說，像你這樣男生女相的，我一點都看不上，跟四四比簡直就是侮辱他。”
“你會什麽，除了寫幾首拿不出手的酸試，倒騰胭脂水粉逗弄女孩子之外，你還做過些什麽？”黛玉十分鄙視地說道：“除了浪費糧食，一無是處的人誰會喜歡。”
“不是的，林妹妹，我不是那樣的。”賈寶玉眼淚已經流了下來，滿臉的痛苦，為什麽林妹妹要這麽說自己，他有那麽不堪嗎？他只是不願意走仕途的道路而已，不願意與那些滿身俗氣的人打招呼而已。
“你是不是那樣你自己再清楚不過了。”黛玉揚起小臉，“再說我的四四，如今已經在為民請命，整天忙碌這國家大事，有擔當有責任，長得比你英俊，比你有氣質，最重要的是我喜歡他，那麽，無論在我眼裏還是事實上，你連他的腳趾甲都比不上。”
胤禛被黛玉這麽說著，臉色微微有些暗紅，剛剛的不悅早已經消失無蹤，怎麽看著如今的黛玉都覺得可愛，恨不能立刻將她娶回家，貼上自己的標簽。
“不要說了，”賈寶玉討厭聽到林妹妹的聲音，他從來沒有想過以前在自己印象中天籟般的音調會變成如今像是惡魔的詛咒一般令人害怕，他討厭這樣的林妹妹，這不是他認識的林妹妹，是的，一定是別人裝扮的，寶玉擡頭，仔細地看著黛玉，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想。
這時黛玉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所以說你才不了解我，這才是真正的我。”
“怎麽可能。”賈寶玉開口說道：“你一定不是林妹妹，她那麽善良溫柔，美麗動人，怎麽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寶玉十分想要忘記剛剛的那些話，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卻硬生生地刻在了他的心上，刺得他的心鮮血淋漓。
屋內除了黛玉和胤禛之外，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嘴角，賈寶玉沒有病吧？他形容的人是林黛玉嗎？一定不是。胤禛對於美麗動人還是很讚同的，溫柔也是的，畢竟小黛對自己是很溫柔，只是善良，好吧，胤禛十分牽強地認為小黛是善良的，至少今天的舉動就算是善舉，將賈寶玉說得一文不值，他都想要鼓掌。
“我就是那樣的人，”黛玉開口說道：“廢話我不願意跟你多說，請問你現在還是清醒著的嗎？”
賈寶玉想要否認，他看著黛玉的眼睛，直覺她接下來說的話更不能夠讓自己接受，只是，話到嘴邊依舊沒有能夠說出口，即使林妹妹變成這個樣子，他還是想要看著她的臉。
“表哥，這一次你實在是太任性了。”黛玉放軟自己的語氣，“是，你用自己的身體做賭註，讓那些擔心你的人不得不讓求我來看你，可是我不在那些人之列，你先看看床上的那個人吧？”說這麽多話，還真是口渴，先喝點茶水。
寶玉楞楞地看著黛玉，看著她和胤禛之間濃濃的情誼，心裏滿滿的酸澀，好久才消化了黛玉的話，轉過頭看在自己床上的人，沒有絲毫心裏準備的他卻嚇了一跳，“這是雲妹妹？”在榮國府，與賈寶玉相處最多的也就是史湘雲，所以，賈寶玉對於她很是熟悉，饒是如此，說出來的話都夾雜著不確定的因子。
倚翠看著寶玉，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她也不是傻子，剛剛格格說得那麽清楚，原來這一切竟然是二爺耍的手段，只是為了見林姑娘，卻讓自家姑娘傻兮兮地付出了這麽多，什麽主子奴婢她都不顧上了，惡狠狠地盯著寶玉，恨不能他現在就死掉，哭著說道：“二爺，不是我家姑娘，難道還是別人不成？不會二爺都認不出來了吧？”倚翠自己都不知道若是賈寶玉敢不認她家姑娘，她會不會直接上前將她掐死。
“雲妹妹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還好，寶玉還是有心的，“請大夫了沒有？”看著史湘雲這樣，他心裏十分難過，也顧不得一旁的黛玉，走到床邊，手足無措地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史湘雲，他記得半個月前雲妹妹還笑呵呵地揮手跟自己告別，如今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
“請了，”倚翠咬著牙齒說道，她忍得很辛苦，若不是因為姑娘醒來可能會舍不得，看著眼前的寶玉，她真的很想揍他一頓，再任性也有個限度，“二爺不是好奇姑娘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嗎？你好好聽著，奴婢慢慢告訴你。”
於是，屋子裏很安靜，倚翠一個人說著說著便哭了出來，到最後，眼淚一抹，看著賈寶玉，“二爺，你現在明白我家姑娘是為了誰吧？”
此時賈寶玉已經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靠在床邊，一張蒼白的臉上全是震驚，他不明白，一直知道雲妹妹憨直可愛，卻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這麽傻，而林妹妹為什麽會變得這麽狠毒。
“林妹妹？”寶玉的頭十分艱難地轉過去，看著依舊笑得一臉燦爛的黛玉，突然覺得這樣的笑容也沒有那麽沒了，反而帶著幾分讓他膽戰心驚的陰冷之氣，“倚翠說的是真的？”
“是啊，”黛玉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為什麽？”見黛玉這個樣子，寶玉覺得很失望，很生氣，很難過，第一次寶玉這麽大聲地跟黛玉說話，帶著幾分的質問語氣，“雲妹妹怎麽得罪你了？你要那樣地對她？你怎麽變成這樣了？為什麽你還能夠回答得如此理直氣壯，笑得這樣的自由自在？你難道沒有心嗎？雲妹妹這麽可愛的姑娘，你為什麽要這麽逼她？”
“表哥，我就是這樣的，”黛玉笑著說道：“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到這裏來，若不是史湘雲這麽做，我會來看你嗎？你算什麽東西，你有什麽資格。”
“你，你，”不得不說寶玉是單純的人，黛玉稍微深層一點的用意他都體會不到，倒是成功地被她激怒，“我不稀罕這樣的你來看我。”
“嘖嘖，”黛玉笑著說道：“到底是誰害史湘雲這樣的，你比我更清楚，表哥，別把自己撇得那麽幹凈，你不是最討厭那些虛偽的人嗎？表哥，你不會也變成那樣的人吧。”
“我才不是呢。”寶玉有些心虛，他承認他後悔了，若是早知道雲妹妹會傻成這個樣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不得不說，寶玉是被湘雲的行為震動了，隨之而來便是慢慢地感動，記憶裏那個總是笑得憨憨的姑娘越來越清晰。
“這就是你任性的代價。”黛玉冷冷地說道：“你明知道我被指婚，卻還說喜歡我，用那樣的手段讓我來看你，呵呵，也只有史湘雲才會傻得把你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我實在是不知道你全身上下有哪一點值得她這麽不顧一切的？”
再一次聽到林妹妹對自己的不屑，寶玉卻沒有剛剛記者想要辯解的感覺，此時他知道錯了，聖旨已經下來了，即使他再不懂俗事，也明白林妹妹嫁的人不是自己這是沒有辦法更改的事情，他不該強求這想要再見林妹妹一面，更不應該用自己的性命去逼迫，聽著剛剛倚翠所講，他突然覺得自己做的一切是那麽的可笑，如今，寶玉心裏對黛玉倒是一點奢望都沒有了，她是真的不在乎自己，估計自己就是真的死了，她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不管你會不會真的堅持一直不吃不喝，”黛玉笑著說道：“你會不會真的去死，我還是要告訴你，這幾天老太太還有你母親她們都到過我的府上，不過，我同樣提出了條件，你猜她們怎麽選擇？”
“你說。”寶玉看著黛玉的臉依舊會出神，只是，那種心跳加速面紅耳赤的感覺卻陡然間消失了，已經受了這麽多的打擊，他覺得也不差這麽一點，能夠好好認清林妹妹倒也是好的。
寶玉對黛玉眼神耳朵改變眾人皆看在眼裏，完全推翻了他們原來覺得寶玉對黛玉也是動了真感情的想法，這變得也太快了。
“我看在老太太的面上答應過來看你，不過，他們要將借我的五十萬兩銀子還給我，”黛玉笑著說道：“她們的原則想來你是清楚不過的，你覺得諷刺不？在你眼裏最厭惡的黃白之物在她們心裏卻比你的命重要，也只有史湘雲這個傻丫頭，什麽都沒有，竟然拿命來換。”
聽了黛玉的話，寶玉說不難受是假的，他就在想，為什麽會是雲妹妹？老太太她們卻是一點動作都沒有，在以前，即使他對雲妹妹很好，在他的心裏排位卻是靠在老太太，太太，林妹妹甚至襲人的後面，他都明白，雲妹妹為什麽要那麽傻，而其他的人為什麽會那麽的無情，他的腦子是真的想不明白。
看著情緒低沈的賈寶玉，黛玉覺得該說的話都說了，從袖口裏掏出一精致的白色瓷瓶，“怎麽說史湘雲跟我也沾點親，這個是可以讓她臉上不留疤的藥，你自己看著辦吧，要不要用你自己做主。”
寶玉緊緊地盯著黛玉將瓷瓶放在桌上，緊抿著嘴唇，此時的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或者，他什麽都不想說。
“寶玉，”迎春覺得自己怎麽也跟這人有點關系，既然小黛都這麽用心良苦了，她也該說點什麽，“即使你不願意面對，我想除了史湘雲，這個世上便沒有人毫無任何目的地這麽對你，你曾經認為的世界是經不起一點點的打擊的，就想現在這樣。”
“二姐姐，”寶玉看著迎春，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般，他記得，似乎二姐姐也被指婚了，是他身邊的那個人嗎？即使寶玉一向覺得自己很不錯的，但是在面對四阿哥和玄隨清時，他知道自己是比不上的，這兩人不同於自己認為的那些庸俗之人，“是我沒看清，還是你們早就知道？”
迎春挑眉，這又差別嗎？兩者好像都是吧，“你不笨，怎麽會沒有答案呢。”
“姐姐，走吧，跟他廢話那麽多做什麽？”好吧，黛玉覺得即使自己是有她的用意也說的是實話，“我們可不像有些人，整天無所事事。”
“恩，”迎春點頭，四人都站起身來，“寶玉，經過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想，不要再這麽幼稚了。”說完，四人帶著個自動的下人轉身離開。
“等下一下，”寶玉急忙開口叫道：“林妹妹。”
“還有什麽話要說的？”黛玉十分不耐煩地回頭，若不是因為史湘雲，她真想一針過去，將賈寶玉解決了。
“林妹妹，”寶玉叫住黛玉只是習慣性的動作，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對上黛玉冷清的眼睛，“其實你一直都是這樣的，是嗎？從來都沒有看得起我過？也沒有一點喜歡我？”
“是的，”黛玉想也沒有想就十分堅定地說道：“你配不上我。”說完，很是幹脆地離開。
寶玉的房間，只剩下站在床邊的倚翠，坐在地上的寶玉，還有躺在床上的史湘雲，寶玉盯著房間門口，模樣依舊呆呆傻傻的，不過，卻跟往常有了區別，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很重，有許多的事情都想不明白，似乎他的世界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便被顛覆了，以前所有美好的回憶都被炸得粉碎，他需要好好想想，真的。
黛玉一行人很是幹脆的離開，賈母雖然不滿黛玉和迎春對她的忽視，不夠，到底知道此時寶玉最重要，所以，賈寶玉想要安靜地思考人生的願望是註定要落空的。
“寶玉，寶玉，我的寶玉。”王夫人是最先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看著坐在地上的寶玉，她覺得情況沒有好轉，倒是更加嚴重了，直接抱著寶玉像是抱著屍體一般地哭了起來。
身後的賈母等人看著王夫人的動作，臉色不由得黑了起來，“你哭什麽，寶玉還沒死呢？”賈母的眉頭皺得很緊，她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倚翠，你來說。”昏迷的史湘雲，呆呆的賈寶玉，也就只有倚翠是清醒的，賈母自然是從她身上著手。
只是，此時的倚翠不但對賈寶玉充滿了怨恨，就是對整個榮國府也沒有一點的好感，若不是他們，她家姑娘即使在史家過得不好，也還是那個快快樂樂的姑娘，若不是他們，姑娘的親事不會退，姑娘只要好好地待到及簈就可以脫離史家，想著她家姑娘即使在史家是正經的小姐，卻也要做下人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一天享福過的，如今落到這樣的下場，她怎麽能夠不傷心，於是，倚翠只苦不語。
“老太太，你可要為寶玉做主啊。”王夫人放開賈寶玉，跪著轉身對著賈母，此時，王夫人是恨極了黛玉，恨不得他立刻就死去。
“做什麽主？”賈母不悅地看著王夫人，“還不去請大夫。”她能夠將林丫頭怎麽樣？即使她是外祖母，到底不能夠與林丫頭這個已經算是皇家的人鬥的。
眾人都沈浸在各自的心思裏，誰也沒有發現寶玉的眼睛快速地掃過她們的面頰，原本親切熟悉的一張張臉此時在寶玉心裏卻陌生得令他發寒，就像是林妹妹和二姐姐一樣，他似乎從來都不認識她們一般，沒有了親切，想著自己連五十萬兩都不值，寶玉的心就有著從未體會過的冰冷。
這些人口口聲聲的都是對他的關心，可是他卻感受不到溫暖，為什麽沒有一個人將他扶起來，這麽多天沒有進食他們也沒有想到，就連三妹妹，二嫂子，都在那裏各抒己見，猜測著林妹妹他們剛剛說了什麽，難道他們就沒有看見雲妹妹嗎？老太太不是很疼雲妹妹的嗎？寶姐姐和三妹妹不是一向與雲妹妹都十分親近的嗎？為什麽沒有一個人關心雲妹妹的事情？
呵呵，寶玉第一次學會了在心裏冷笑，假的，都是假的，屋子裏這些人統統都是假的，林妹妹和二姐姐也是假的，不對，也許這才是真實的他們，那麽以前的都是假的，什麽慈愛，什麽關心，什麽姐妹情，都是假的，只不過林妹妹兩人直接告訴了自己，而這些人，卻還有著各自的算計，寶玉不能夠忍受，想來自己也是在他們的算計之內吧，“出去。”此時的寶玉看著她們就覺得厭煩，開口說道。
只是，吵雜的房間，寶玉那虛弱的聲音除了在哭泣的倚翠之外，就連靠著他最近，專心致志想要報覆林黛玉的王夫人都沒有聽見，各自說著的話反而有越來越激烈的趨勢。
“出去，滾出去，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於是，本來就承受不住打擊十分壓抑的賈寶玉終於爆發了，猛地站起身來，看著屋內的眾人，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他們吼道。
終於，房間內安靜了，不過一個個都用驚喜的目光看著寶玉，對於寶玉的話倒是一點也沒有聽，“寶玉，你好了？”王夫人一張帶著淚花了妝惡心的臉就這麽出現在寶玉面前。
賈母也松了一口氣，畢竟還是心疼寶玉的，慈愛的笑容再次出現在她的臉上，“清醒了就好，你這孩子，怎麽就那麽想不開呢，”賈母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暖，看著寶玉有些搖晃的身子，立刻開口說道：“鴛鴦，快去給二爺端些補品來，就這幾天看瘦成什麽樣子，可得好好補補。”
“滾，滾，滾。”寶玉此時一個字都不想聽，更不想見到這些人，“你們都給我滾，”說完，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王夫人推開，紅著一雙眼睛，怒視著眾人，“滾出去。”
這一次，眾人總算是反應過來了，許是平日裏賈寶玉溫和柔軟的性子太深入人心了，眾人第一反應是寶玉還沒有好，魔怔了，“寶玉，你沒事吧？”王夫人一臉擔憂地問道，她的寶玉可不會這樣說話的。
這是第一次，寶玉覺得和這些人說話怎麽就這麽累，剛剛那兩次的吼聲已經將他身體不多的力氣耗損光了，冷著臉，用他依舊清澈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王夫人，他記得，雲妹妹曾經說過，在他的註視下沒有人會說謊的，只是，他從來都沒有用過這一招，不過，看著太太明顯心虛的模樣，心頭再次冷笑，即使老太太不願意出銀子，太太可是自己親生母親，也對，難怪她會如此心虛，“太太，我的話還不夠清楚嗎？我讓你們出去，聽不懂嗎？”寶玉的聲音也帶著沙啞，沒有往日的溫柔，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賈母緊緊盯著寶玉，卻沒有看出任何的端倪，不過，看著他眼睛恢覆了清亮，也算是放下心來，想著便依了他，省得在鬧出什麽事情了，況且，折騰了這麽多天，她也累啊。
“也罷，寶玉，你好好休息。”賈母有著鴛鴦扶著起身，“我們都走吧，襲人，好好照顧二爺。”
“是，老太太。”從襲人輕快的聲音能夠聽出來她此時的心情是十分不錯的，如是二爺沒了，她的姨太太身份恐怕也得落空，努力了這麽多年，她怎麽甘心就這麽放棄。
眾人隨著賈母離開，屋內除了剛剛的三人，就多了襲人，“二爺，”襲人看著史湘雲的樣子，開口說道：“要不奴婢扶你到隔壁去休息？”寶玉轉過頭，用同樣的眼神盯著襲人，剛剛黛玉和迎春的話已經牢牢地被他刻在心頭，見襲人也同樣心虛地不與自己對視，以往覺得美麗的丫鬟，此時怎麽也欣賞不起來，“你，也出去。”
“二爺。”襲人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驚訝地擡頭看著寶玉，他除了臉上沒有表情之外，絲毫看不出什麽來，二爺這是怎麽了？平日裏是最好拿捏的，在她的記憶裏，除了對林姑娘的事情之外，二爺從來都沒有拒絕或者反對過她的話。
“出去。”寶玉再次開口說道，自己也算是她的主子，為何自己的話她都不聽，寶玉煩躁的心像是找到一個發洩口，開口說道：“你若是不想認我這個主子，就在這裏待著，明兒我就讓老太太領了你去，或者打發你出府。”
說完這話，看著襲人俏臉上的紅暈瞬間消失，不可思議地盯著寶玉，這還是那個憐惜女兒家的二爺嗎？看著寶玉一雙眼裏沒有半點的戲虐，平靜得令襲人感到害怕，不敢再多做停留，恭敬地行了禮，揣著顫抖的心退了出去。
寶玉楞楞地看著襲人，果然沒有人會毫無目的地對人好嗎？不，這裏還有一個傻子，終於，寶玉將視線集中在史湘雲的身上，若是以往，看著那被包了半張臉的人，他定是會厭惡的，不過，此時，寶玉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還好，還有雲妹妹是真心對他好的，沒有一點雜質的，不知不覺，寶玉的臉柔和了起來，腦子裏與史湘雲相處的情形越來越清晰。
“雲妹妹，你怎麽就這麽傻呢？”寶玉坐在床邊，“或許我真的不值得的。”
“哼。”倚翠聽著寶玉的話，冷哼一聲，“奴婢也很想知道姑娘到底是著了什麽魔，她今天所承受的事情，二爺，若是換成你，受得住嗎？”雖說是問句，不過，話裏的輕蔑卻是很明顯的。
寶玉一點也不在意，搖了搖頭，“若是我，定是堅持不下去的。”就算是為了林妹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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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賈母等人得到通報，說是黛玉已經在府裏了，直接去了寶玉的院子，一個個都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連本來在算計之內的薛寶釵也沒有想到，眾人心裏都不由得泛起一絲疑問，難道史湘雲比老太太還要厲害？她們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一行人在寶玉的院子門口碰見黛玉等人才覺得她們是真實的。
黛玉皺眉地看著一群人，有這麽驚訝嗎？臉上帶著淡然而又疏離的笑容，黛玉的這個模樣讓賈母清楚地感覺到她與黛玉的距離被拉了好遠好遠，心裏微微有些慌張，林丫頭似乎也變成了二丫頭。
“老太太，”黛玉十分冷淡地打了個招呼，視線卻在看了賈母一眼後移開，停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薛寶釵身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眸讓薛寶釵心頭一緊，林黛玉果然知道的，不過，那又怎麽樣？你還不是來了？
“哼，”胤禛發出冷颼颼的一聲，讓有些呆楞的眾人都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了胤禛，急急忙忙地行禮，薛寶釵剛剛那麽一點的高興還沒有來及的回味就變成了嫉妒，她沒有想到，四阿哥對林黛玉竟然好到了這種地步，會陪著她來看寶玉，心有不甘之餘，又頗有點妄作小人的感覺。
“小黛，我們進去吧。”胤禛不想多待，讓那些人起來之後，便對著黛玉說道。
“恩，”黛玉點頭，看著對面戰戰兢兢的身影，雍正爺的氣場真不是蓋的，太有威懾力了，“老太太，你們就不要進去了，我有話要跟賈寶玉說。”
“你要做什麽？”王夫人自然是不放心將自己的寶貝兒子交給林黛玉，用習慣性地語氣對著黛玉說道，不過，立刻就感覺到渾身的冰冷，她不敢擡頭，在王夫人的眼裏，黛玉即使是做了皇後她都不會覺得恐懼，只是，皇家的人，姓愛新覺羅的人確實不一樣，那天生就比自己高貴不知道多少的血統還有自身對皇族的害怕，使得王夫人連直視胤禛的膽量都沒有。
“呵呵，”看著王夫人的慫樣，黛玉笑得十分開心，“太太，即使我要將賈寶玉怎麽樣，你攔得住我麽？還有就賈寶玉如今的樣子，跟死了又有什麽差別。”
王夫人聽了黛玉的話是十分的憤怒和憋屈，只是，卻不敢再說什麽，有四阿哥在場，再加上擔心裏面的寶玉，她只能夠硬生生地忍下，想著以後再報仇也不遲。
“走吧。”迎春十分無趣地看著這些人，如今還是裏面的賈寶玉更有意思，於是四人完全忽略了賈母一行人，徑自走了進去，當看見跟著她們被擡著滿身傷痕的史湘雲時，都是一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若不是那身衣服，她們都認不出來了。
很快，屋內的丫鬟婆子小廝一個個地被攆了出來，王夫人更加擔心，“老太太，林丫頭會不會對寶玉做什麽啊？”
“你閉嘴，”賈母陰沈著一張臉開口說道：“寶玉如今的那個樣子，還能夠更糟糕嗎？”
“我這也不是擔心嗎？”王夫人低聲嘀咕道，卻依舊被眾人聽得清楚。
“你要擔心，現在就闖進去，或者將他們趕出來，有那個膽子就去，別在這裏說廢話。”賈母十分不滿的說道，只要林丫頭進去了，對於寶玉她倒是不擔心，只是，她如今正心煩著林丫頭對自己的態度，這蠢婦還在自己的耳邊嘀嘀咕咕的沒完，賈母的心裏又怎麽可能會高興。
不過，賈母這話倒是挺管用的，王夫人確實是沒有那個膽量，不過，她似乎一點也沒有看出來賈母的心情不好，“那我們就在這裏傻站著？”
王熙鳳，薛寶釵，探春還有李紈都不由得嘆氣，這個太太實在是讓她們很無語，以前看著雖然也不怎麽聰明，卻是個正常的，現在怎麽就蠢成這個樣子。
賈母一聽王夫人這話，心裏的火焰不斷地燃燒，若不是估計到裏面還有人，家醜不能外揚，她的手杖就直接往王夫人的身上招呼去了，冷漠地看了王夫人許久，才硬生生地壓下來，“你要是不願意可以離開，若是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讓你在佛堂待一輩子。”憋屈，不能休，關著總可以吧。
這一次，王夫人沒有在說話了，心頭依舊十分不滿，如今已經算是初夏了，蚊蟲也不少，老太太怎麽就不為她們著想，就算在這裏站著，那兩個沒有良心的臭丫頭也不會領情的。
不管屋外的氣氛怎麽樣，黛玉四人一進賈寶玉的房間，將所有的人趕出去之後，看著躺在床上的賈寶玉開口吩咐道：“雪竹，給我將賈寶玉從床上脫下來，不用太溫柔。”
“是，姑娘，”雪竹一向對黛玉是言聽計從，在加上自家姑娘特意強調了不用太溫柔，所以 ，十分粗魯地將賈寶玉扯了下來。
黛玉四人圍著一精致的圓桌坐下，雪雁立刻倒上茶水，“讓史湘雲在床上躺著吧。”迎春冷淡地吩咐道，她多少也知道黛玉走這一趟會帶著史湘雲的用意，再加上自己在史湘雲的藥理加了安眠成分，她倒是不擔心這個傻透了的丫頭會被吵醒。
這一次，眾人的手腳很輕，只是剛剛安置好史湘雲，被扯到地上躺著的賈寶玉空洞的眼神開始聚光，他覺得剛剛聽到了林妹妹的聲音，眼珠朝著發聲的地方轉去，再三眨眼，確定是林妹妹而不是做夢之後，剛剛還毫無生氣的人一下子就站起身來，朝著黛玉沖了過去。
“林妹妹？”此時寶玉的眼裏就只有黛玉一人，癡迷地看著她的容顏，努力地推著當著自己的那雙手，“為什麽？你不是專程來看我的嗎？”
“賈寶玉，你現在是清醒的吧？”黛玉十分好笑地看著賈寶玉，難怪老太太等人會這樣想法設法地讓自己來這裏，果然比任何靈藥都還有用。
“是啊。”賈寶玉點頭，有些奇怪地看著黛玉，不過，能夠見到她，賈寶玉就十分開心，“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放著我不管的。”那露骨的情誼讓黛玉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胤禛渾身的冷氣不要錢似地往外冒，偏偏此時的賈寶玉就一感覺失靈的人物，迎春和玄隨清兩人品著茶，一邊悠然地看戲，一邊抵禦著寒冷的空氣，再一次心裏感嘆，果然什麽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胤禛此時很不滿，一是賈寶玉這麽看著小黛，即使是他也不免會吃醋，二是知道若不是小黛來歷與眾不同，真正的林黛玉會因為這個傻貨而死掉，他心裏就不舒服，“哼，”再一次冷哼一聲、
“表哥。”黛玉感覺到胤禛的不滿，挪著椅子，緊挨著胤禛坐著，將腦袋靠在他的手臂上，才開口叫著寶玉，“其實你一開始就什麽事情都沒有？”
“是啊，”寶玉終於將視線移開，看著與林妹妹親近的男人，不滿地說道：“你是誰？”
“表哥，”黛玉對於賈寶玉逃避現實的樣子很是鄙視，笑意盈盈地介紹道：“他就是四阿哥，不過，表哥也不用害怕，不用行禮，他不會在意的，他的身份不是最重要的，重點是，他是我的未婚夫婿。”
“林妹妹，是他逼你的是不是？”寶玉像是沒有看到黛玉甜美的笑容一般，指著胤禛開口說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他用自己的身份，讓皇上下旨的是不是？”
“表哥，”黛玉對於賈寶玉的話沒有一點怒氣，她知道賈寶玉聽進去自己的話也就夠了，“你這次太任性了，就因為皇上的指婚，就因為不相信這件事情，就因為想見我，就這麽折騰自己，折騰別人。”
“我，”賈寶玉本就不善於說謊，對上黛玉，更是不願意說謊，於是紅著臉開口說道：“我只是想見林妹妹而已。”說完嘟著嘴，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地看著黛玉。
“那麽，”黛玉忍住惡心，開口說道：“表哥，你現在見到我了，有什麽話就說吧。”黛玉在心裏發誓，她這一輩子絕對就只當這一次聖母，這樣的事情實在不是她能夠幹的。
“我，”寶玉對上黛玉的眼睛，我了半天，終於還是提起勇氣開口說道：“難道這麽多年，林妹妹你就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我很喜歡你。”
“你喜歡我什麽？”黛玉的聲音變冷，因為身邊的人身體僵硬得可以，卻為了她什麽話都沒有說，換個角度，若是有女人敢這麽纏著四四，她一定會讓他死得很難看的，如今的四四忍得很辛苦。
“我，”這一下寶玉什麽都說不出來了，也在心頭問著自己，到底喜歡林妹妹什麽？似乎從見她第一面起就驚為天人，從此以後，只要有她在，他的眼裏便再也看不到別人。
“因為我這張臉嗎？”黛玉不屑地說道。
賈寶玉沒有說話，他知道若是林妹妹長得一般，他也不會註意到她，只是，自己真的是那麽膚淺的人嗎？他不願意承認，硬著頭皮梗著脖子說道：“反正我就是喜歡你。”
“可是我一點都不喜歡你。”黛玉的笑容突然消失，整張臉都冷了下來，聲音更沒有了剛剛的清脆，變得冷硬，對於寶玉陡然變得蒼白的臉色一點也不放在心上，繼續說道：“不止一點不喜歡你，甚至討厭你，鄙視你，瞧不起你，先不說其他的，就看看你這個房間，哪裏像個男子漢住的地方，別人不說，還以為是哪家姑娘的閨房，你惡不惡心人？”
“不是的，”賈寶玉被黛玉的話打擊得不行，身體都開始要換，著急地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從何開始，他看的出來，林妹妹說得是真心話，只是為什麽？從來沒有被如此說過的賈寶玉一點也不明白，明明其他的人都說好的呀。
“不是什麽？”黛玉絲毫不給賈寶玉反應的機會，“難道這不是你的房間，賈寶玉，你有什麽值得我喜歡的，你全身上下除了長得還行之外，有有點沒有，再說，像你這樣男生女相的，我一點都看不上，跟四四比簡直就是侮辱他。”
“你會什麽，除了寫幾首拿不出手的酸試，倒騰胭脂水粉逗弄女孩子之外，你還做過些什麽？”黛玉十分鄙視地說道：“除了浪費糧食，一無是處的人誰會喜歡。”
“不是的，林妹妹，我不是那樣的。”賈寶玉眼淚已經流了下來，滿臉的痛苦，為什麽林妹妹要這麽說自己，他有那麽不堪嗎？他只是不願意走仕途的道路而已，不願意與那些滿身俗氣的人打招呼而已。
“你是不是那樣你自己再清楚不過了。”黛玉揚起小臉，“再說我的四四，如今已經在為民請命，整天忙碌這國家大事，有擔當有責任，長得比你英俊，比你有氣質，最重要的是我喜歡他，那麽，無論在我眼裏還是事實上，你連他的腳趾甲都比不上。”
胤禛被黛玉這麽說著，臉色微微有些暗紅，剛剛的不悅早已經消失無蹤，怎麽看著如今的黛玉都覺得可愛，恨不能立刻將她娶回家，貼上自己的標簽。
“不要說了，”賈寶玉討厭聽到林妹妹的聲音，他從來沒有想過以前在自己印象中天籟般的音調會變成如今像是惡魔的詛咒一般令人害怕，他討厭這樣的林妹妹，這不是他認識的林妹妹，是的，一定是別人裝扮的，寶玉擡頭，仔細地看著黛玉，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想。
這時黛玉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所以說你才不了解我，這才是真正的我。”
“怎麽可能。”賈寶玉開口說道：“你一定不是林妹妹，她那麽善良溫柔，美麗動人，怎麽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寶玉十分想要忘記剛剛的那些話，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卻硬生生地刻在了他的心上，刺得他的心鮮血淋漓。
屋內除了黛玉和胤禛之外，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嘴角，賈寶玉沒有病吧？他形容的人是林黛玉嗎？一定不是。胤禛對於美麗動人還是很讚同的，溫柔也是的，畢竟小黛對自己是很溫柔，只是善良，好吧，胤禛十分牽強地認為小黛是善良的，至少今天的舉動就算是善舉，將賈寶玉說得一文不值，他都想要鼓掌。
“我就是那樣的人，”黛玉開口說道：“廢話我不願意跟你多說，請問你現在還是清醒著的嗎？”
賈寶玉想要否認，他看著黛玉的眼睛，直覺她接下來說的話更不能夠讓自己接受，只是，話到嘴邊依舊沒有能夠說出口，即使林妹妹變成這個樣子，他還是想要看著她的臉。
“表哥，這一次你實在是太任性了。”黛玉放軟自己的語氣，“是，你用自己的身體做賭註，讓那些擔心你的人不得不讓求我來看你，可是我不在那些人之列，你先看看床上的那個人吧？”說這麽多話，還真是口渴，先喝點茶水。
寶玉楞楞地看著黛玉，看著她和胤禛之間濃濃的情誼，心裏滿滿的酸澀，好久才消化了黛玉的話，轉過頭看在自己床上的人，沒有絲毫心裏準備的他卻嚇了一跳，“這是雲妹妹？”在榮國府，與賈寶玉相處最多的也就是史湘雲，所以，賈寶玉對於她很是熟悉，饒是如此，說出來的話都夾雜著不確定的因子。
倚翠看著寶玉，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她也不是傻子，剛剛格格說得那麽清楚，原來這一切竟然是二爺耍的手段，只是為了見林姑娘，卻讓自家姑娘傻兮兮地付出了這麽多，什麽主子奴婢她都不顧上了，惡狠狠地盯著寶玉，恨不能他現在就死掉，哭著說道：“二爺，不是我家姑娘，難道還是別人不成？不會二爺都認不出來了吧？”倚翠自己都不知道若是賈寶玉敢不認她家姑娘，她會不會直接上前將她掐死。
“雲妹妹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還好，寶玉還是有心的，“請大夫了沒有？”看著史湘雲這樣，他心裏十分難過，也顧不得一旁的黛玉，走到床邊，手足無措地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史湘雲，他記得半個月前雲妹妹還笑呵呵地揮手跟自己告別，如今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
“請了，”倚翠咬著牙齒說道，她忍得很辛苦，若不是因為姑娘醒來可能會舍不得，看著眼前的寶玉，她真的很想揍他一頓，再任性也有個限度，“二爺不是好奇姑娘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嗎？你好好聽著，奴婢慢慢告訴你。”
於是，屋子裏很安靜，倚翠一個人說著說著便哭了出來，到最後，眼淚一抹，看著賈寶玉，“二爺，你現在明白我家姑娘是為了誰吧？”
此時賈寶玉已經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靠在床邊，一張蒼白的臉上全是震驚，他不明白，一直知道雲妹妹憨直可愛，卻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這麽傻，而林妹妹為什麽會變得這麽狠毒。
“林妹妹？”寶玉的頭十分艱難地轉過去，看著依舊笑得一臉燦爛的黛玉，突然覺得這樣的笑容也沒有那麽沒了，反而帶著幾分讓他膽戰心驚的陰冷之氣，“倚翠說的是真的？”
“是啊，”黛玉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為什麽？”見黛玉這個樣子，寶玉覺得很失望，很生氣，很難過，第一次寶玉這麽大聲地跟黛玉說話，帶著幾分的質問語氣，“雲妹妹怎麽得罪你了？你要那樣地對她？你怎麽變成這樣了？為什麽你還能夠回答得如此理直氣壯，笑得這樣的自由自在？你難道沒有心嗎？雲妹妹這麽可愛的姑娘，你為什麽要這麽逼她？”
“表哥，我就是這樣的，”黛玉笑著說道：“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到這裏來，若不是史湘雲這麽做，我會來看你嗎？你算什麽東西，你有什麽資格。”
“你，你，”不得不說寶玉是單純的人，黛玉稍微深層一點的用意他都體會不到，倒是成功地被她激怒，“我不稀罕這樣的你來看我。”
“嘖嘖，”黛玉笑著說道：“到底是誰害史湘雲這樣的，你比我更清楚，表哥，別把自己撇得那麽幹凈，你不是最討厭那些虛偽的人嗎？表哥，你不會也變成那樣的人吧。”
“我才不是呢。”寶玉有些心虛，他承認他後悔了，若是早知道雲妹妹會傻成這個樣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不得不說，寶玉是被湘雲的行為震動了，隨之而來便是慢慢地感動，記憶裏那個總是笑得憨憨的姑娘越來越清晰。
“這就是你任性的代價。”黛玉冷冷地說道：“你明知道我被指婚，卻還說喜歡我，用那樣的手段讓我來看你，呵呵，也只有史湘雲才會傻得把你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我實在是不知道你全身上下有哪一點值得她這麽不顧一切的？”
再一次聽到林妹妹對自己的不屑，寶玉卻沒有剛剛記者想要辯解的感覺，此時他知道錯了，聖旨已經下來了，即使他再不懂俗事，也明白林妹妹嫁的人不是自己這是沒有辦法更改的事情，他不該強求這想要再見林妹妹一面，更不應該用自己的性命去逼迫，聽著剛剛倚翠所講，他突然覺得自己做的一切是那麽的可笑，如今，寶玉心裏對黛玉倒是一點奢望都沒有了，她是真的不在乎自己，估計自己就是真的死了，她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不管你會不會真的堅持一直不吃不喝，”黛玉笑著說道：“你會不會真的去死，我還是要告訴你，這幾天老太太還有你母親她們都到過我的府上，不過，我同樣提出了條件，你猜她們怎麽選擇？”
“你說。”寶玉看著黛玉的臉依舊會出神，只是，那種心跳加速面紅耳赤的感覺卻陡然間消失了，已經受了這麽多的打擊，他覺得也不差這麽一點，能夠好好認清林妹妹倒也是好的。
寶玉對黛玉眼神耳朵改變眾人皆看在眼裏，完全推翻了他們原來覺得寶玉對黛玉也是動了真感情的想法，這變得也太快了。
“我看在老太太的面上答應過來看你，不過，他們要將借我的五十萬兩銀子還給我，”黛玉笑著說道：“她們的原則想來你是清楚不過的，你覺得諷刺不？在你眼裏最厭惡的黃白之物在她們心裏卻比你的命重要，也只有史湘雲這個傻丫頭，什麽都沒有，竟然拿命來換。”
聽了黛玉的話，寶玉說不難受是假的，他就在想，為什麽會是雲妹妹？老太太她們卻是一點動作都沒有，在以前，即使他對雲妹妹很好，在他的心裏排位卻是靠在老太太，太太，林妹妹甚至襲人的後面，他都明白，雲妹妹為什麽要那麽傻，而其他的人為什麽會那麽的無情，他的腦子是真的想不明白。
看著情緒低沈的賈寶玉，黛玉覺得該說的話都說了，從袖口裏掏出一精致的白色瓷瓶，“怎麽說史湘雲跟我也沾點親，這個是可以讓她臉上不留疤的藥，你自己看著辦吧，要不要用你自己做主。”
寶玉緊緊地盯著黛玉將瓷瓶放在桌上，緊抿著嘴唇，此時的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或者，他什麽都不想說。
“寶玉，”迎春覺得自己怎麽也跟這人有點關系，既然小黛都這麽用心良苦了，她也該說點什麽，“即使你不願意面對，我想除了史湘雲，這個世上便沒有人毫無任何目的地這麽對你，你曾經認為的世界是經不起一點點的打擊的，就想現在這樣。”
“二姐姐，”寶玉看著迎春，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般，他記得，似乎二姐姐也被指婚了，是他身邊的那個人嗎？即使寶玉一向覺得自己很不錯的，但是在面對四阿哥和玄隨清時，他知道自己是比不上的，這兩人不同於自己認為的那些庸俗之人，“是我沒看清，還是你們早就知道？”
迎春挑眉，這又差別嗎？兩者好像都是吧，“你不笨，怎麽會沒有答案呢。”
“姐姐，走吧，跟他廢話那麽多做什麽？”好吧，黛玉覺得即使自己是有她的用意也說的是實話，“我們可不像有些人，整天無所事事。”
“恩，”迎春點頭，四人都站起身來，“寶玉，經過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想，不要再這麽幼稚了。”說完，四人帶著個自動的下人轉身離開。
“等下一下，”寶玉急忙開口叫道：“林妹妹。”
“還有什麽話要說的？”黛玉十分不耐煩地回頭，若不是因為史湘雲，她真想一針過去，將賈寶玉解決了。
“林妹妹，”寶玉叫住黛玉只是習慣性的動作，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對上黛玉冷清的眼睛，“其實你一直都是這樣的，是嗎？從來都沒有看得起我過？也沒有一點喜歡我？”
“是的，”黛玉想也沒有想就十分堅定地說道：“你配不上我。”說完，很是幹脆地離開。
寶玉的房間，只剩下站在床邊的倚翠，坐在地上的寶玉，還有躺在床上的史湘雲，寶玉盯著房間門口，模樣依舊呆呆傻傻的，不過，卻跟往常有了區別，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很重，有許多的事情都想不明白，似乎他的世界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便被顛覆了，以前所有美好的回憶都被炸得粉碎，他需要好好想想，真的。
黛玉一行人很是幹脆的離開，賈母雖然不滿黛玉和迎春對她的忽視，不夠，到底知道此時寶玉最重要，所以，賈寶玉想要安靜地思考人生的願望是註定要落空的。
“寶玉，寶玉，我的寶玉。”王夫人是最先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看著坐在地上的寶玉，她覺得情況沒有好轉，倒是更加嚴重了，直接抱著寶玉像是抱著屍體一般地哭了起來。
身後的賈母等人看著王夫人的動作，臉色不由得黑了起來，“你哭什麽，寶玉還沒死呢？”賈母的眉頭皺得很緊，她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倚翠，你來說。”昏迷的史湘雲，呆呆的賈寶玉，也就只有倚翠是清醒的，賈母自然是從她身上著手。
只是，此時的倚翠不但對賈寶玉充滿了怨恨，就是對整個榮國府也沒有一點的好感，若不是他們，她家姑娘即使在史家過得不好，也還是那個快快樂樂的姑娘，若不是他們，姑娘的親事不會退，姑娘只要好好地待到及簈就可以脫離史家，想著她家姑娘即使在史家是正經的小姐，卻也要做下人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一天享福過的，如今落到這樣的下場，她怎麽能夠不傷心，於是，倚翠只苦不語。
“老太太，你可要為寶玉做主啊。”王夫人放開賈寶玉，跪著轉身對著賈母，此時，王夫人是恨極了黛玉，恨不得他立刻就死去。
“做什麽主？”賈母不悅地看著王夫人，“還不去請大夫。”她能夠將林丫頭怎麽樣？即使她是外祖母，到底不能夠與林丫頭這個已經算是皇家的人鬥的。
眾人都沈浸在各自的心思裏，誰也沒有發現寶玉的眼睛快速地掃過她們的面頰，原本親切熟悉的一張張臉此時在寶玉心裏卻陌生得令他發寒，就像是林妹妹和二姐姐一樣，他似乎從來都不認識她們一般，沒有了親切，想著自己連五十萬兩都不值，寶玉的心就有著從未體會過的冰冷。
這些人口口聲聲的都是對他的關心，可是他卻感受不到溫暖，為什麽沒有一個人將他扶起來，這麽多天沒有進食他們也沒有想到，就連三妹妹，二嫂子，都在那裏各抒己見，猜測著林妹妹他們剛剛說了什麽，難道他們就沒有看見雲妹妹嗎？老太太不是很疼雲妹妹的嗎？寶姐姐和三妹妹不是一向與雲妹妹都十分親近的嗎？為什麽沒有一個人關心雲妹妹的事情？
呵呵，寶玉第一次學會了在心裏冷笑，假的，都是假的，屋子裏這些人統統都是假的，林妹妹和二姐姐也是假的，不對，也許這才是真實的他們，那麽以前的都是假的，什麽慈愛，什麽關心，什麽姐妹情，都是假的，只不過林妹妹兩人直接告訴了自己，而這些人，卻還有著各自的算計，寶玉不能夠忍受，想來自己也是在他們的算計之內吧，“出去。”此時的寶玉看著她們就覺得厭煩，開口說道。
只是，吵雜的房間，寶玉那虛弱的聲音除了在哭泣的倚翠之外，就連靠著他最近，專心致志想要報覆林黛玉的王夫人都沒有聽見，各自說著的話反而有越來越激烈的趨勢。
“出去，滾出去，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於是，本來就承受不住打擊十分壓抑的賈寶玉終於爆發了，猛地站起身來，看著屋內的眾人，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他們吼道。
終於，房間內安靜了，不過一個個都用驚喜的目光看著寶玉，對於寶玉的話倒是一點也沒有聽，“寶玉，你好了？”王夫人一張帶著淚花了妝惡心的臉就這麽出現在寶玉面前。
賈母也松了一口氣，畢竟還是心疼寶玉的，慈愛的笑容再次出現在她的臉上，“清醒了就好，你這孩子，怎麽就那麽想不開呢，”賈母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暖，看著寶玉有些搖晃的身子，立刻開口說道：“鴛鴦，快去給二爺端些補品來，就這幾天看瘦成什麽樣子，可得好好補補。”
“滾，滾，滾。”寶玉此時一個字都不想聽，更不想見到這些人，“你們都給我滾，”說完，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王夫人推開，紅著一雙眼睛，怒視著眾人，“滾出去。”
這一次，眾人總算是反應過來了，許是平日裏賈寶玉溫和柔軟的性子太深入人心了，眾人第一反應是寶玉還沒有好，魔怔了，“寶玉，你沒事吧？”王夫人一臉擔憂地問道，她的寶玉可不會這樣說話的。
這是第一次，寶玉覺得和這些人說話怎麽就這麽累，剛剛那兩次的吼聲已經將他身體不多的力氣耗損光了，冷著臉，用他依舊清澈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王夫人，他記得，雲妹妹曾經說過，在他的註視下沒有人會說謊的，只是，他從來都沒有用過這一招，不過，看著太太明顯心虛的模樣，心頭再次冷笑，即使老太太不願意出銀子，太太可是自己親生母親，也對，難怪她會如此心虛，“太太，我的話還不夠清楚嗎？我讓你們出去，聽不懂嗎？”寶玉的聲音也帶著沙啞，沒有往日的溫柔，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賈母緊緊盯著寶玉，卻沒有看出任何的端倪，不過，看著他眼睛恢覆了清亮，也算是放下心來，想著便依了他，省得在鬧出什麽事情了，況且，折騰了這麽多天，她也累啊。
“也罷，寶玉，你好好休息。”賈母有著鴛鴦扶著起身，“我們都走吧，襲人，好好照顧二爺。”
“是，老太太。”從襲人輕快的聲音能夠聽出來她此時的心情是十分不錯的，如是二爺沒了，她的姨太太身份恐怕也得落空，努力了這麽多年，她怎麽甘心就這麽放棄。
眾人隨著賈母離開，屋內除了剛剛的三人，就多了襲人，“二爺，”襲人看著史湘雲的樣子，開口說道：“要不奴婢扶你到隔壁去休息？”寶玉轉過頭，用同樣的眼神盯著襲人，剛剛黛玉和迎春的話已經牢牢地被他刻在心頭，見襲人也同樣心虛地不與自己對視，以往覺得美麗的丫鬟，此時怎麽也欣賞不起來，“你，也出去。”
“二爺。”襲人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驚訝地擡頭看著寶玉，他除了臉上沒有表情之外，絲毫看不出什麽來，二爺這是怎麽了？平日裏是最好拿捏的，在她的記憶裏，除了對林姑娘的事情之外，二爺從來都沒有拒絕或者反對過她的話。
“出去。”寶玉再次開口說道，自己也算是她的主子，為何自己的話她都不聽，寶玉煩躁的心像是找到一個發洩口，開口說道：“你若是不想認我這個主子，就在這裏待著，明兒我就讓老太太領了你去，或者打發你出府。”
說完這話，看著襲人俏臉上的紅暈瞬間消失，不可思議地盯著寶玉，這還是那個憐惜女兒家的二爺嗎？看著寶玉一雙眼裏沒有半點的戲虐，平靜得令襲人感到害怕，不敢再多做停留，恭敬地行了禮，揣著顫抖的心退了出去。
寶玉楞楞地看著襲人，果然沒有人會毫無目的地對人好嗎？不，這裏還有一個傻子，終於，寶玉將視線集中在史湘雲的身上，若是以往，看著那被包了半張臉的人，他定是會厭惡的，不過，此時，寶玉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還好，還有雲妹妹是真心對他好的，沒有一點雜質的，不知不覺，寶玉的臉柔和了起來，腦子裏與史湘雲相處的情形越來越清晰。
“雲妹妹，你怎麽就這麽傻呢？”寶玉坐在床邊，“或許我真的不值得的。”
“哼。”倚翠聽著寶玉的話，冷哼一聲，“奴婢也很想知道姑娘到底是著了什麽魔，她今天所承受的事情，二爺，若是換成你，受得住嗎？”雖說是問句，不過，話裏的輕蔑卻是很明顯的。
寶玉一點也不在意，搖了搖頭，“若是我，定是堅持不下去的。”就算是為了林妹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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