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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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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西恩的身體情況, 沒等到警都所的人過來提走星際海盜,喬伊便帶著他先一步回家了。

AI管家早已經準備就緒,他們一抵達, 就操著手術刀,將許久未用的醫療艙推了出來。

在這個時代,一些類似骨折、燙傷等的小手術,都不必去醫院,由管家機器人和醫療艙幫助完成即可。

喬伊一手抱著斷掉的觸手,一手拉著西恩。

她俯身打開醫療艙的蓋子,匆匆向他解釋:“不清楚你身上那些傷口到底由什麽造成,你先把衣服脫了, 做一個全身性的檢查……”

話音未落, 肩膀重重一沈。

喬伊架住他:“西恩?”

他單薄的眼皮合上,神色安詳,看上去並沒有絲毫的痛苦。

但喬伊卻清楚看見, 相比於剛剛在甲板上,他的狀況明顯更糟糕了。

除了脖子,面部的皮膚也極度缺水般變得青灰,毫無光澤。

耷拉的水母頭變成漆黑,皺縮得像塊抹布。

而這麽短的時間內,他的上半身衣物已經被藍色液體浸透了。

是血跡。

喬伊試著解了幾顆紐扣,發現衣物已經被血徹底黏住後, 便把人平放在地毯上,利落地戴上手套。

剛舉著小刀要割開衣服, 卻對上一雙幽幽的白瞳。

喬伊動作一頓, 反條件解釋:“我不是要解剖你……”

為自己的條件反射沈默片刻, 喬伊輕咳一聲:“那我繼續了。要是你覺得困, 可以閉眼睡一覺,我幫你處理傷口。”

西恩雙眼直直地與她對視,瞳孔最深處那層淡藍色卻在不斷潰散,顯然已經不太清醒了。

他悄無聲息地加深掌心的傷口,仿佛察覺不到疼痛,瞬間扯掉黏住皮肉的上衣。

喬伊看得眼皮亂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誇他配合還是固執了。

目光觸及他的身體,喬伊眼神微微一縮。

剛剛在船艙裏果然沒看錯。

從鎖骨往下,縱橫著幹枯鱗片狀的槽紋,其間鋪滿凹凸不平的黑瘤。

他整個人都透出一股不詳的信號。

這樣的痕跡,不像是短期物理原因所造成。

看上去更類似於是因為水質汙染,而造成的嚴重疾病。

“我要把這些汙染的黑瘤割下,你要是困……”

他顯然無聲拒絕了喬伊的提議。

喬伊只能忽略掉直勾勾看著自己的白瞳。

註射完麻醉劑,她半跪在地毯上,俯下身,拿刀鋒對準第一塊漆黑腐肉,刀尖刺入,準確無誤地剜了下來。

瞥了眼西恩毫無反應的面龐,她定下神,繼續下一個位置。

速戰速決吧。

殊不知,麻醉劑這種影響神經的東西,對西恩並沒有半點作用。

他只在混沌與清醒間,突然感受到了一絲來自外界的輕微刺激。

這種刺激,類似於在甲板上,被割掉一根觸手時的感受。

隨著喬伊剜下又一塊腐肉,他對外界的感知力愈發清晰。

就在這時,人類雌性遙遠的聲音突然清晰。

“張一下嘴。”

溫熱的指尖抵住他的口部,西恩白瞳驟然一縮。

喬伊絲毫沒發現他的異樣。

上半身的瘤物已經清理幹凈,該下半身了。

在這之前,喬伊怕人暈過去,拿了管大號的針劑營養液,準備幫他墊一墊。

指尖觸碰上他的唇角,她熟練地用拇指和食指分開,將尖銳冰涼的半針尖抵入深處,剛要推進去液體。

半跪的腳腕卻被什麽東西冰涼粘膩的東西無聲纏繞住。

喬伊:?

不經意擡頭,她更詫異地發現,原本皺縮發黑的水母頭,整顆都泛起了奇怪的粉紅色。

怎麽突然,應激了?

喬伊按下空氣泵,緩緩推入營養液,又一根觸手快速卷住她的手腕,越繞越緊,似乎瘋狂想阻止她的動作。

而另一只腿腕也被纏住,正快速向上。

她隱約覺得那裏不太對勁,可正要拿開時,手腕卻被固定在原位,動彈不得。

平躺的人渾身緊繃著,白瞳微闊,因為過度用力,那些本就血肉淋漓的瘤狀物,幾乎全部綻開。

他面無表情地緊緊盯著她,臉上依然毫無破綻,可惜紊亂沈濁的呼吸,和泛著猩紅的眼角卻暴露了什麽。

喬伊動作一頓,驟然放大瞳孔。

等等。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在仿生館觀看話劇時,未經證實某種的聯想猜測。

喬伊驟然僵硬,盯著自己那只註射營養劑的手,怎麽看都覺得奇怪了。

她手一顫,用力扒拉開緊緊纏繞自己的那些觸手,快速站起身。

正在這時,通訊儀恰好突然響了起來。

管不了是誰撥打的,這喬伊拿毛巾蓋住他鮮血淋漓的上半身,揉了揉莫名發燙的耳垂,鎮定地指揮AI管家:“差不多了,送進醫療艙裏。”

一旁等候的AI管家好心出聲:【下半身衣物還沒處理。】

“我知道,不用管了。”喬伊暴躁地打斷。

她摸起通訊器,看也沒看,快步走向院子裏,一直到不能被那雙白瞳捕捉到的花墻下。

“餵,你好,哪位?”

“不是吧,為了個小白臉,你把我通訊號都刪了?”

是李斯祁。

喬伊輕咳一聲,定了定神:“審訊了完嗎?”

“別提了,確實是星際海盜的人,但他們受到了強烈的精神力攻擊,語言系統紊亂,一直胡言亂語,什麽都問不出來。”

“只一個勁地提什麽被怪物攻擊,船要沈了。”

“但我們調了船上的監控錄像,根本沒有什麽怪物攻擊的跡象,這些人是在甲板上燒烤的時候突然癲狂的,然後監控也是被他們自己損壞的。最後推論……是他們可能中了某種神經毒素。”

“對了,那個誰你是從哪裏找到的?監控裏也沒發現他的蹤跡,我覺得,他最好配合我們的工作,來一趟警督所。”

喬伊目光閃了閃,看向醫療艙,面不改色:“哦,從船底倉庫裏,我找到時那裏的監控就損壞了。人現在受了重傷,昏迷不醒,過不來。”

李斯祈倒也不為難,他也不是奔著這件事來的:“行吧,那等人醒了再說。”

“不過你還是得過來一趟。”

李斯祈的聲音隔著短波清晰傳過來,響在她耳邊:“仿生館的墮種事件,有眉目了。”

喬伊精神一振。

瞬間什麽觀察實驗都拋腦後了。

這是她來X—②星前,與這顆星球領主簽訂好的合約。

如果有任何墮種的信息,她都要求第一時間獲得。

不管怎樣——

喬伊閉了閉眼,搭在陽臺上,微微一顫。

出聲的語調卻依然平靜又淡定:“知道了,我很快就到。”

她很快又想起什麽:“等下,都還活著吧?”

李斯祁信誓旦旦:“放心,我剛剛回來,都活潑亂跳呢。”

**

然而,等喬伊匆匆抵達機密中心時,卻被告知那些捕捉到的墮種已經處死了。

喬伊的心情陡然墜落下去。

負責的警都毫無所知,還引著她去看那些依次停放在冷凍膠囊裏的屍體。

“喬伊教授要先看哪個?”

喬伊閉了閉眼,隔著冰霜,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些猙獰扭曲的屍體。

“不是說活著嗎?誰給的指令處死的。”

“哦,你不知道,這些家夥從被拉過來就暴躁攻擊人,隔著電籠還能傷到警都,所以……”

喬伊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我的意思,是問誰下的指令,處死這些墮種的。”

“當然是上邊了,不然我們怎麽敢擅自行動。”

“誰?”

“不就是利科爾處長嘛。”

說完,負責處死墮種的警都突然都楞住了。

因為隨著喬伊追問,他們錯愕地意識到,利科爾處長是軍方後勤處的,按理說根本不可能下這樣的命令。

可他剛剛親自過來下令時,他們居然絲毫沒覺得意外。

在機密所任職這麽多年,他們當然明白這是一件多麽嚴重的失誤。

當下就有人要向上級反應。

“他應該還沒走遠,我們還有機會找到人。”

一直垂著頭若有所思地喬伊卻松了口氣,淡淡打斷他們:“別找了,直接向你們的上級反映情況吧。”

她頓了頓:“人已經死了。”

“還有,這些墮種的屍體也不用分析了,做不了實驗。”

**

說出這些話後,喬伊毫不意外自己會在十幾分鐘後被看押起來。

在機密所的所長趕到前,一位年輕少校先匆匆過來,鷹隼一樣的視線盯著喬伊。

“你就是喬伊教授?”他一邊走,一邊將軍靴踏得作響,“能解釋一下,為什麽你會提前知道利科爾死了嗎?”

喬伊抱著胳膊,平靜地開口:“他怎麽死的?損毀機密,會被扣上什麽罪名?”

那位融合了雪狼基因的少校,立刻伸出利爪:“利科爾跟我同一屆軍校畢業,絕無可能叛變,我警告你……”

“是不是突然整個人壓縮成二維面,然後消失了?”喬伊突然打斷他。

那位少校的臉色瞬間變了又變,陰沈到了極點,陡然拔出槍械。

正在這時,李斯祁和機密所所長的趕到了。

“路令風!住手!”

“喬伊教授,就在剛剛,那些墮種的屍體,明明封凍得好好的,卻突然消失了!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喬伊撥開對方的槍口,站起身,跟李斯祁對視了一眼。

“不是消失了,你仔細找找,會在冰裏找到一些空泡狀結晶體,那是墮種的屍體。”

“很正常,你們其實應該為此感到高興,”喬伊看人到齊了,才終於淡淡開口,“畢竟他這次用的人是後勤處的,而沒直接使用看守者。至少說明,那個始作俑者還沒有能力滲入到你們機密所內部,不是嗎?”

在場無一人聽得懂喬伊的話。

喬伊看他們困惑的神情,極淡地笑了一下:“我想跟你們星球的領主,通個訊息吧。”

毫不意外,那端仍然是領主的秘書接通的。

喬伊也不在意,很快留下自己要傳遞的訊息。

“墮種被抓到後,目前還沒有存活的,它們會因為各種原因被人處死,死後的屍體會自動降維並粒子化。然後誤處死它們的人,也會以類似的方式化為空氣。”

“如果下次抓到活的墮種,希望貴星球信守承諾,及時通知我。”喬伊頓了頓,“而不是等你們調查一遍,什麽都沒發現後,才想到我。”

那秘書被喬伊直接的話驚得臉色驟變,她正試圖向喬伊詢問什麽時,喬伊卻已經掛斷通訊。

她環視周圍臉色奇怪的所有人,很想說些什麽,卻最終還是保持了緘默。

神色沈靜地離開了機密所。

**

喬伊心情很不好,特別是當她回到家,發現醫療艙裏的人情況並沒有好轉時。

那些傷口只把有極少一部分愈合了,而黑色肉瘤生長的速度,卻並沒有被抑制。

AI小機器人很快給她拿來西恩的身體報告。

排除掉那些非人類的異常數據,她很快得出一個結論。

就是生存環境不對。

不管是現有的海洋環境還是陸地空間都仿佛壓抑住了他的生長。

喬伊立刻聯系了管道公司,嘗試將家裏水族箱的水源供給,改成最原始的海水,才勉強減緩了他傷口惡化的速度。

但很明顯,這裏的海水也不是最佳配比。

而這期間,喬伊一次也沒看到西恩入睡過。

他好像很怕自己陷入沈睡後,就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喬伊也試圖委托洛芙從全宇宙各大星系購買海水原液,但情況並沒有好轉。

這是很正常的,喬伊過去眾多的經驗告訴她,哪怕是這樣最簡單的觀察性實驗,也存在最終失敗的可能性。

反正那段原始基因還在,如果這次失敗了,大不了從頭開始,再重覆一遍整個實驗。

喬伊不斷心理暗示自己,可一聯想到實驗失敗,則意味著小怪物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她的心底,就詭異地生出無限的煩躁感。

這天,喬伊坐在下沈式水族箱看光腦,看到上邊《人類社會模式觀察手冊》幾個字,動作一頓。

她突然意識到,自從險些被西恩發現自己的實驗目的後,她已經好久沒翻開過那本水母觀察實驗手冊了。

喬伊看了眼正泡在水底,因為過度困頓行動困難,最近沈迷於星網虛擬游戲的某只生物。

她輕咳一聲:“西恩?要吃點什麽嗎?”

水下的波紋安靜得一動不動。

他顯然沒聽到,正用AI管家的賬號,沈迷於人類游戲。

喬伊挑挑眉,幹脆放下光腦,戴上了自己的VR設備,直接進入了星網虛擬空間。

星網的虛擬空間幾乎類似於另一個平行世界。

內部環境真實得同現實一模一樣,只不過,每個註冊的人在星網都能擁有一顆屬於自己的小星球。

喬伊的ID賬號關聯了AI管家的,她很快找到那顆星球,然後被上邊的景色驚了驚。

管家AI的星網賬號,是她當初註冊的副號,以方便自己沈迷實驗時,機器人能及時為家裏網購。

所以屬於這個副號的星球,毫無疑問一直以來是半荒廢無人打理的狀態。

可現在,喬伊竟然錯愕地發現,明明是陸地的星球卻被湛藍色的海水包裹起來,無處落足。

喬伊的虛擬人物幾乎是一抵達星球,就筆直地墜入了海底。

不過她該慶幸,星網作為信息交流工具,不像某些全息游戲,設置了超仿真的人物參數。

因此她毫無溺水的感覺,只是不斷下沈。

逼真的小水泡“咕嚕咕嚕”上竄,大概十分鐘後,才終於掉到了地表。

原本的系統小木屋變成了一座震撼人心的礁石堡壘。

更令人錯愕的是,那座堡壘被枝蔓橫生的薔薇花纏繞著,向內延伸的草地,一直沒入堡壘內部,草皮有明顯翻動的痕跡。

看上去,像是有人企圖把它們開墾城一塊塊田。

喬伊:?

別告訴她這就是小怪物最近沈迷的星網小游戲。

“西恩?”她順利踏入了那座漆黑幽暗的堡壘。

堡壘裏別無他物,但果然腳下,穿模而入的草皮被人挖出密密麻麻的土坑,一坑栽了一株幼苗。

喬伊:……

她扶了扶額心,發現空曠的堡壘正中央,有一座盤繞而上的石梯,直通穹頂。

喬伊毫不猶豫地踩著石梯而上,很快到了穹頂的大塊平地上。

這處倒是倒掛了一張紅色的絨布,遮住裏邊的樣子。

喬伊不知道西恩在搞什麽名堂,她隱約聽到紅絨布裏面,幽暗的環境裏,有女聲的哭腔。

喬伊:??她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她操縱虛擬人物,擡手迅速扯下那張遮遮掩掩的紅絨布。

下一秒,她險些沒被眼前的場景震得彈出星網。

一道瀉落的光束打在微高凸起地面上,光的正中央,放置著一只被薔薇花纏繞的金色籠子。

一個身穿覆古紅裙的漂亮少女被鎖在籠子裏,抓著籠鎖,哭得梨花帶雨。

聽到喬伊地腳步聲,她哭聲一頓,錯愕地轉過頭。

“你是誰?”

喬伊沒回答她,因為她先看到了一個高大漆黑的影子,斜靠在穹頂旁的石座上。

用那雙白瞳,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只金籠子。

一瞬間,無數念頭湧過喬伊的腦海——

小怪物在星網網戀了?

不,這樣子怎麽更像是他擄了個人類囚禁了。

上次有關金絲雀的言論給了他靈感,現實他身心俱疲,就來網上養寵物了?

也不對,按照他的習性,關一個人類,更像是作為儲備糧吧?

就在喬伊恍惚推測的瞬間,西恩顯然認出她來,動作一頓,他迅速用黑袍攏住全身,正要一躍而下——

“不準跑!”喬伊把人抓住,皺起眉,“解釋清楚。”

“你日日沈迷星網,就在幹這種事?”

下一秒,一個白色的人影突然從黑暗的角落沖了出來。

“你誰啊!為什麽突然打斷我們!”不知從哪裏冒出的黑發男生表情冰冷,“沒上過大學嗎?不知道藝術是生命崇高的靈魂嗎?正演到高,潮,你打斷我們是什麽意思?”

喬伊迅速抓住他話裏的關鍵信息,表情一點點變得古怪:“演戲?”

“你們這是在——演話劇?”

“對啊,我們在星網兼職做直播,翻演古籍裏的話劇,可惜現代人都只喜歡幾分鐘時長的快餐作品,沒有點文化內涵,所以我們粉絲少……”那個男生說著說著,撇過頭,輕咳一聲,“反正,他花錢聘請我們過來演話劇的,就不該不尊重藝術。”

那個被籠子鎖住的少女也自顧自地打開籠子門,走到喬伊面前。

她自覺看出了端倪,朝喬伊解釋道:“不好意思啊,我們不該擅自闖入私人星球,可他實在給的太多了。”

“星網直播的打賞鮮花,現在都流行自己種,他一口氣給我們打賞了兩千朵。”

“還另外支付了五千朵聘請我們。”

所以,他又是挖土又是種這麽多薔薇花,是為了打賞星網主播?

喬伊拿過少女遞上來的具幕表,果然都是些失傳的古早話劇——

《元帥和他的間諜金絲雀》

《羅密O與朱麗A》

《與蟲族落魄貴族的契約十夜》

……

沈默片刻,喬伊恍惚地擡頭看了眼西恩。

星網不像現實,可以隨意改變形態。

因此西恩的虛擬人物就是個與他幾分相似的英俊人類青年。

而此刻,這位青年在喬伊的註視下,身形慢慢變得僵硬。

明明喬伊知道星網的數據參數裏沒有“水母頭”和“染上紅色”這種設定。

可她竟然在這片刻,恍惚覺得看到他身後搖搖欲墜的泛紅水母頭。

“你——喜歡這些?”

“……”下一秒,低啞又有些飄忽的男聲響起,“不喜歡。”

他鎮定地趕人:“你們可以走了。”

喬伊楞了楞,剛意識到是西恩的聲音,突然想起那支沒來得及給他的修覆劑。

“等下,”喬伊拉著西恩找了個位置坐下,“我還挺喜歡的。”

她私聊他:“你辛辛苦苦種的薔薇,不能白費了。”

西恩神色自若地同意了。

反正這個劇目他已經看過了。

後邊都是那個人類雌性冗長的哭泣,沒有什麽非法內容,她不會看出端倪的。

他甚至平淡地向她介紹之前的劇情:“據說叫《羅密O與朱麗A》,很無聊的一個話劇。”

在ABO社會裏,長期關系不平等,幾大貴族割據政權。

貴族少女朱麗A入讀軍校,看上了同為alpha的青年。

結果展開瘋狂追求,弄到手後才發現對方是個O,還是敵對家族的間諜。

現在正演到朱麗A玩弄羅密O後,決定拋棄他,結果羅密O卻黑化了,把她關到沒人的孤星上。

按照劇本,接下來就該是朱麗A悔不當初,痛哭剖析自己的渣女行為了。

西恩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唇角。

無聊的劇目要結束了。

然而——

下一秒,紅絨布前激烈爭吵的兩個人,演著演著,少女卻當場表演了個卡星網bug,數據穿模。

她扳開金屬籠子,一步跳到青年的面前。

然後單手把人按在墻上,拽著他的衣領,狠狠吻了上去。

嘴角斜鉤,嘴裏還吐出更為非法的詞語:“什麽感覺?刺激嗎?不就是想貪戀我的標記嘛。”

她笑吟吟地直起背,一口咬上他的脖頸:“都給你。”

兩人投入到忘我,身份敬業地為藝術而獻身。

而斜靠在石座上的西恩,表情已經徹底麻木。

白瞳一點點潰散開。

如果水母頭還在他腦袋上,大概已經直接因為發熱而融化掉了。

旁邊人類雌性的溫熱氣息格外明顯,幾乎要與他混為一體。

他無法直視那對演話劇的狂野人類,更無法去觀察旁邊喬伊的表情。

高緯度的口部,只有在進食時,是通向消化系統的。

除非法外狂徒,才會在進食之外,違法暴露口部。

而這些人類在做什麽?

可惜受到得沖擊再大,他縝密的大腦依然不會停止轉動。

清楚將下邊話劇內容映照出來——

那個雌性咬住了雄性的脖頸正中央結節。

雄性眼眶發紅,壓著嗓音問她:“你喜不喜歡我?”

雌性懶洋洋地抱著胳膊:“廢話,都咬你脖子了,你說喜不喜歡?”

“我會咬其他人嗎?”

西恩終於忍不住,緩緩轉過頭,白瞳直直地看著喬伊的發頂。

喬伊察覺到,莫名其妙轉過頭:“怎麽了?我覺得這劇目挺有意思啊,挺寫實的。”

要真有ABO這種設定,哪個alpha被囚禁後哭哭啼啼的。

就該反抗回去。

西恩縝密的大腦突然一空。

寫實……

她是不是也做過類似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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