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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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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落雪,滿身浴血,身著輕甲的俊顏少年人閑庭進步走進帝後皆在的未央宮,就宛如在自家的花園中閑逛一般。但若是要真的論起來的話,這皇宮之中原本倒也的確是他的家沒有錯。

見到來人,上方的嬴煦眨眨眼睛,看著幾年間如同死了一樣一點消息都沒有,卻忽然之間憑空出現的謝景琛,朝他問道:“你怎麽會回來?”

聽到嬴煦的這一句問話,謝景琛露出露出一抹笑容,燦爛的就好像是一個無害的鄰家少年郎,滿面乖巧的說著絲毫都不乖巧的話語,“我來發動一場宮變。”

一聽到他這句,未央宮中的宮人們終於註意到伴隨著他一同進來的,不單單是身上的霜雪,更是滿身的殺伐血氣。

這頓時間就是驚懼了一殿的人,無一不是心中忐忑,生怕這大抵是一路殺入皇宮的冷血閻羅王用手中尚在滴著血的刀取了自己的性命。

但唯獨坐在主位上生著張絕色容顏的皇後娘娘是例外。

看到忽然之間出現的謝景琛,嬴煦腦海之中忽然就想起先前皇帝莫名的問她那一句“你與謝景琛聯系了?”,而在這一刻,也自然是明白了他當時那話是什麽意思。

——皇帝是懷疑她勾結外臣。

腦海之中轉換過來這個思路,嬴煦不禁頓時間心中對皇帝的那份不滿再次攀升了一層。

於是,宮人們就見素日向來麻煩的讓人忍不住暗自罵聲事兒逼的嬴煦比往常要更嬌氣,語氣之中帶著自己都沒有發覺到的委屈命令道:“謝景琛,這對狗男女欺負我,你替我殺了他們。”

既然皇帝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將這罪名給扣到她身上,那她何不坐實?

——她既已受到了委屈,那麽總不能就這麽平白無故的白受一遭吧?

至於說是身為如今的皇帝的皇後的她,對於擺明態度自己就是來造反的謝景琛發號施令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她對曾經跟自己最久的跟班下達命令,這不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謝景琛向來都很聽她的話。

隨著嬴煦的這句話音落下,一句話也是說的跪倒了滿室宮人,紛紛垂下腦袋,再也不敢擡起一個眼神。

不單單是因為她這話對天子而言乃大不敬的殺頭重罪——嬴煦這樣對皇帝說話也屬實不是第一次了,更是因為她是如此理直氣壯的命令著謝景琛這位從西北之地回來的反王,他們的心中都非常驚懼皇後這破脾氣惹怒了漠北王,引得他們這些下人都被殺了出氣。

然而正當未央宮內的宮人們心中惶惶不安著此事之際,卻見伴著霜雪而入的昔日恣意少年卻是忍不住露出更深的笑意。

——竟,竟然看上去完全沒有因為皇後這明明是求人,卻一點都不帶有求人之意,語氣很是不好的言語而惱火?

緊接著就在還沒來得及震驚完之際,宮人們就見謝景琛朝著嬴煦的方向走過去,屈膝半跪在她面前,溫柔的低聲回應著她方才的那句話,

“好。我幫阿煦出氣。”

就像嬴煦會在許久不曾見面的重逢以後會理所當然的指使著他去殺皇帝一樣,謝景琛同樣也是很自然的要去為嬴煦完成她的心願。

——這一切本就是再理所應當不過的。

而也是直到這一刻,看到嬴煦朝著自己發號施令,謝景琛的心中也才終於真正的有了嬴煦還在的實感。

……還好,在這個時候,他記憶中那個驕傲的小姑娘,還不曾受到無可挽回的莫大傷害。

不過讓嬴煦受了委屈的這筆賬,他也不會輕易放過。

一想起嬴煦曾被皇帝給了委屈受這件事,謝景琛便有些忍不住的感到心疼,旋即對眼前的漂亮姑娘露出一抹無端帶著兩分傻氣的安撫的笑,仿佛是在告訴她別怕。

不過幾乎就在下一刻,謝景琛的臉色忽的一變,像是忽然之間想起什麽,恍惚間憶起自己身上還帶著滿是涼意的落雪,謝景琛微微拉開了些與嬴煦的距離,以免自己周遭的冷意讓她感到不適。

之後謝景琛回眸,目光不帶有一絲溫度的寒涼掃過皇帝和他的小宮女,語氣漫不經心的落下兩個字,“帶走。”

在這句話一落下來之後,門外頓時走進幾名身穿鐵甲的兵士,將方才還在和嬴煦對峙的皇帝與被他維護著的小宮女一並拖下去,拖拉的動作之中可見粗暴。

末了,那帶頭的兵士還有些不太確定要如何處置這兩人的對謝景琛問了一句,“將軍,這兩人……”

謝景琛並沒有正面回答這一問題,而是重新的看回了嬴煦,聲音溫柔道:“阿煦稍等我一下。”

嬴煦側頭,似是有些不解的對他問了句,“做什麽?”

之後又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聲,“直接殺了就是。”

語氣平淡的就好像不是要殺自己所嫁的夫君與他想要納的小妾,而是隨隨便便的什麽阿貓阿狗。

聽到她這一句,俊顏的少年人頓時就是笑了下,道:“即便是殺,總歸也不能夠在阿煦面前動手。會臟了阿煦的眼睛。”

聽著這個還算是讓她舒心的答案,嬴煦擺擺手,打發道:“那你搞快一點。”

“好。”他耐心的應著。而後謝景琛起身,朝著外面走去,這短短的幾步距離裏,目光無意間落到未央宮那些跪倒著的宮人身上,不由得微微頓了一下,但出於這是嬴煦宮中的人,還是不要自己擅作主張,暫且放過這一群不忠主人的墻頭草。

走出未央宮後,謝景琛下達第一個命令就是,“殺。年歲不大的,一個不留。”

——這皇宮之內的宮人,資歷短暫一些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

也不知是他們是哪裏來的想法,誰給他們灌輸的這些糟粕,總覺得嬴煦不好,而去吹捧他那皇兄眼瞎看上的“對下人良善”的卑賤宮女。

想起自己上一世在皇宮之中所聽聞的那些話語,那雙黝黑的眼眸不由得再次沈了下去。

既然如此覺得嬴煦不好,那麽他們也沒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他只能夠容許追捧嬴煦的人存在。

隨後在第一個命令下達之後,謝景琛目光向前探去,那裏是一個撐傘的年輕的男子帶著一隊手中拿著不知什麽東西的軍士們,領頭的那人整個人一副無精打采的頹廢模樣,就連手中的傘也不好好的撐,而是搭在肩上。

他微微揚聲喊了一聲,“裴行舟,別躲懶!”

“是是是。”

摸魚被上司抓了個正著,裴行舟頓時擡手舉了兩下,表示自己這就幹活,而後帶著自己身後的那些人指揮著他們將手中的東西灑下。

這些兵士們手中所拿的不是旁的東西,而正是此前他曾試圖給謝景琛喝,來救救他那混亂的腦子,然而被無情拒絕的“驅邪藥”。只不過他們手中拿的是藥粉,而非湯藥。

就如同謝景琛曾經所說的那樣,在回到金陵城之後,他當真是讓人進行著驅邪的“儀式”。

雖然裴行舟也並不懂得這金陵城到底有什麽邪——自從那場高熱醒來以後謝景琛整個人真的就是要哪裏不對勁就能有哪裏不對勁,但是自己的老大都發話了,當小弟的自然是安心的聽指揮了。

看著那些手中持有著驅邪藥的兵士們開始動作,謝景琛這才收回那邊的目光,重新的看一下被押出來,如今被箍住還在掙紮著的皇帝與他喜歡的心上人。

他輕轉了下自己手中的刀,骨節分明的手劃過上面還在向下滴答的血跡。

純黑色的眼眸不帶有任何情感的看向那兩人,就像是在看著兩個死人一樣。

唇角微微翹起,弧度有些愉悅,道:“阿煦一向心好,所以我也不難為你們。車裂與淩遲,想怎麽死,自己選吧。”

他這句話音落下,只見那自己皇兄看上的宮女頓時就是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要殺我?”

雲婉掙紮箍住自己的兵士的力度瞬間變得更加用力,她看著謝景琛,活像是受到了什麽重大的委屈一樣對他拷問道:“你怎麽能夠殺我呢?”

謝景琛聽得莫名其妙,一瞬間只覺得這女人的腦子八成有毛病。她既然敢傷害嬴煦,他如何不能殺她?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還能有更為惡心人的。

只聽這個上一世害死嬴煦,他恨不能生啖其肉的女人忽的說了一句,“你不能殺我,我可是你命中註定的妻子!”

一句話,差點就把謝景琛給說傻了。剎那的呆楞之後,緊跟而至的便是一股難以言喻的作嘔之感。

而正當謝景琛被雲婉這一句話給引的心中極為不適之際,耳畔卻忽然之間想起一道他極為熟悉的聲音——

“謝景琛,你先別殺謝六。”是嬴煦。

她從未央宮中走了出來,如今正站在門口。

作者有話說:

垂死病中驚坐起的爬起來更新,一周怎麽過的這麽快我還沒玩就結束了qwq,嗚嗚接下來大概、可能、差不多……會日更……吧?反正肯定不會斷很久了,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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