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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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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沈憐雪四更就醒了,忙到現在,自是又累又困,母女兩個高興勁兒過了,便一起倒頭就睡。

待到正午時分,沈憐雪方才醒來。

沈如意肚子咕咕直叫,她是餓醒的,醒來就問:“娘,中午吃什麽?”

沈憐雪看了看外面天色,耳邊聽得鐘樓聲響,自也知道到了正午時分,便問她:“可想吃炙肉?”

劉二娘家的炙肉在附近小有名氣,總有老饕循味而來,但沈憐雪母女兩個搬來兩載,卻從未嘗過。

吃用一次,母女倆大約就要六十文上下,沈憐雪不舍得,沈如意也不舍得。

不過今日,大抵是心裏歡喜,母女兩個竟很舍得,一說起要吃炙肉,就不約而同點了頭。

沈如意笑得眼睛都彎了:“娘,我想吃油豆腐,也想吃香菇。”

她最愛吃油豆腐,往常若是有閑餘,沈憐雪就會買了豆腐自己回來煎,煎得金燦燦油汪汪的,便是燴菜做湯,都很得宜。

不過,劉二娘家的油豆腐好吃,就連沈如意都有耳聞。

一說起要吃午食,兩人便都餓了。

本來午食都是隨便吃些點心果餅,但劉二娘家偏好午時開門,倒是也能吃上一頓熱乎飯。

母女兩個穿好衣裳便出了門,一路來到劉二娘家門口,還未曾走近,就聽到裏面熱鬧聲。

“老板娘,再添半斤山藥、油豆腐,”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再來一壺桂花釀。”

然後便聽林娘子柔和的嗓音:“這就來。”

這個時候的劉二娘家剛開張,桌只占了八成,卻也熱鬧非凡,濃郁的肉香伴隨著刺啦的油聲刺激行人的口水,讓人忍不住踮腳張望。

逐漸寒冷的早冬裏,烤上一盤肉,喝上一杯酒,幸福能從心裏溢出來,溫暖整個冬日。

沈如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香。”

沈憐雪點頭:“二嬸娘的手藝確實出眾。”

在這熱鬧的汴京中,能把生意開得一直熱鬧,總是有些本事的。

沈憐雪領著沈如意剛一踏入鋪子,林娘子便瞧見了。

她忙上前來,笑著說:“怎麽這會兒來了,那爐子今日不用,你要是用便取走。”

沈憐雪搖了搖頭,她先謝過林娘子,然後才說:“搬來這麽久,一直饞嫂子家的炙肉,今日正好得閑,便同團團來嘗嘗。”

“好香好香,”沈如意仰著頭對林娘子說,“團團都流口水了。”

林娘子笑得彎了眼睛,她知道沈憐雪膽子小,便領著她們找了個最靠近廚房的偏僻位置,待她們坐下,便招呼女兒給兩人上了酸梅湯。

林娘子的女兒叫劉春燕,今年剛及笄,往常都是她跟著忙午食,待得劉家長子下了學歸來,便替換忙晚食。

劉春燕自然認得沈憐雪和沈如意,她性子同母親一般溫婉,以前總領著沈如意玩,沈如意一看她就咧嘴笑。

“燕子姐,等你得了閑,帶我去放風箏。”沈如意拉著她說。

劉春燕給她換了一杯不加冰的酸梅湯,笑瞇瞇說:“好的呀,我們團團最近可比燕子姐忙。”

沈如意咧嘴笑了,跟著母親一起看食牌。

因是做炙肉,劉二娘家的食牌很多,上面一排都是肉類。豬肉有梅花肉、帶皮五花肉還有鹹肉腸、豬肉雜等,羊肉則是小羊排、羊裏脊和肥瘦相間的羊肉塊。

除此之外,還有雞翅和雞胗,不過上面寫了數量不多,大抵不到天黑就要賣完。

下面一排則都是菜。

有沈如意愛吃的油豆腐和香菇,還有春韭、山藥、蘿蔔、白菜、冬瓜、竹筍等,還有各種飯食。

若是省錢,便點兩樣菜品加一樣小肉碟,一人大約三十文便夠,可自己烤,也可烤了送上來,配了二米飯,吃起來特別滿足。

沈憐雪跟沈如意都愛吃梅花肉和羊裏脊,便要了這兩種,又配了油豆腐、香菇和白菜,這一頓飯算下來,要六十二文。

沈憐雪自己手藝好,只叫上了生的,待桌上小炭盆裏爐火旺盛,便把肉鋪在鐵盤上。

滋啦一聲,肉香頓時在鼻尖爆開。

劉二娘家的肉都是腌制好的,羊肉裏面放了孜然,加了料酒,去除了腥膻味道,且因是特地選的小羊羔,肉上有一種奶香味,吃起來特別爽口。

而梅花肉加了蜂蜜,甜甜的,是沈如意的最愛。

把兩樣肉都吃完,沈如意的小肚子都鼓起來,沈憐雪便用煎肉剩下的油給她煎豆腐和香菇,待到用完所有菜,母女兩個連米都吃不下,就直接結了賬。

林娘子過來收錢,她道:“怎麽樣?”

沈如意搶著回答:“特別好吃!嬸娘厲害。”

林娘子靦腆一笑,說:“以後生意好了,還來吃。”

生意好,便能賺到錢,自然吃得起炙肉。

沈憐雪點點頭,道:“嫂子,明日蛋得要兩百個,菜也翻倍,我想一直賣到午時,看看能賣多少。”

第一日擔心賣不完,不敢多準備,但有了經驗,沈憐雪就大概能算出每日營生。

只要她做的味道不變,大概就能賣上十天半月,或許可以更長久。

林娘子也覺得她那生意不錯,笑道:“好,那爐子就放在後門邊上,回頭你放個籮筐在那,進了菜我直接放那,你直接取了便是。”

沈憐雪點頭道謝,付了錢便領著女兒回家。

下午母女兩個就準備油紙,疊了一整個下午,準備了厚厚一筐,才算作罷。

很快便是第二日,今日沈憐雪要了兩百根油果子,她把前一日用完的背簍還給賣油果子的攤販,同他定:“明日我還要兩百。”

因著已經熟練,今日沈憐雪沒那麽早起來,待到出攤時也比昨日要早一些。

出乎她的意料,她們剛到昨日的位置,便有客人上來排隊。

“團團老板,今日好早。”

客人們大多都是跟沈如意打招呼,沈如意還有些困,心裏卻很高興,揉著眼睛說:“早哦,嬸娘叔伯辛苦啦。”

小姑娘聲音軟軟的,仿佛秋日裏最溫柔的風,溫暖每個人的心田。

在汴京,什麽樣的家戶都有,往常也有孤身帶著孩子的娘子努力生活,她們能養活好自己,也能養活好孩子。

不用問,沈憐雪跟沈如意便一定是這一種。

做母親的不善言辭,手藝卻極好,攤子也幹幹凈凈,每一樣東西都讓人覺得放心。

女兒卻伶俐可愛,一張小嘴叭叭叭,就沒有她應不上的話。

客人們排好隊,一份兩份報了數,沈憐雪便默默做起煎餅來。

今日來的人大多都是昨日的老客,吃了一次上癮,今日便來再排一次。也有昨日沒吃上的,今日早早就來,生怕又是明日請早。

如此一來,攤位前的人就比昨日要多。

這一熱鬧起來,就有不知道的行人過來張望,小攤子一下子便顯得人聲鼎沸,生意好得不行。

沈憐雪額頭都出了汗,但她手很穩,每一步都不亂做,緊張之餘卻不慌張,把每一張餅都做到最好。

等煎餅的時候,客人們也相互聊天,就有一個南邊來的漢子說:“說起來,我昨日吃了覺得味道很好,但少了些辣味。”

汴京一帶人是不怎麽吃辛辣之物的,不過在聽聞在蜀州贛州等地,因潮濕多雨,所以人多食辛辣。

其中有一道芥辣瓜兒,最近在汴京很是流行,聽聞味道特別沖,配飯配粥都很得宜。

沈如意聞言心中一動,她扭頭看母親,見母親也是若有所思,便知道她雖一直不怎麽吭聲,卻在認真聽食客的意見。

沈如意就問:“伯伯,您說的可是芥辣瓜?”

那漢子點頭:“正是,我昨日還想,若是把芥辣瓜切碎放進去,那味道指定更好。”

好味都是人們品嘗推敲出來的,沈憐雪也從不認為自己就是最好,如此聽了,心中頗有感觸,難得擡頭對他道:“多謝這位郎君,我記下了,回去若能做成,過幾日便會帶來,郎君到時可來嘗。”

她擺攤擺了兩日,這是說的最長的一句話,足見她對吃食的認真。

那漢子也沒想自己隨便一句,店家就當了真,頗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說說,到時難為你們上心。”

眾人一邊說著,一邊等著煎餅出鍋,聞著熱氣騰騰的煎餅香氣,覺得一整日都有盼頭。

沈憐雪一直忙了一個多時辰,待到辰時,已經賣得只剩二三十根油果兒,這會兒已經過了早食,要上工的行人都已開始忙碌,行人逐漸變少,煎餅攤位前也不用再等,過來便有現成煎餅。

沈憐雪這才發現自己有些餓了,她自己給自己做了一個,跟女兒坐在板凳上慢慢吃。

就在這時,一道溫和的嗓音響起:“這位施主,請問是賣什麽的?”

沈憐雪站起身,便見一個富態僧人站在攤位前,正笑瞇瞇問。

他長得略有些圓潤,頭上戴一頂素紗僧帽,身上的僧衣看似樸素,卻隱約有些波光流轉,似是錦緞。

沈憐雪見是僧人,並未如何放松,依舊緊繃地道:“是做的雞蛋煎餅,大師當不得用。”

那僧人頗有些遺憾,再三探看,最後只得敗興而去。

沈如意站在小板凳上,看著僧人離去的背影,眼睛亮得如同金烏。

她心想:“我怎麽忘了這個發財的好機會!”

————

沈如意一想起發財機會,立即就有些魂不守舍,就連吆喝都忘了,一直站在母親身邊發呆。

沈憐雪以為她累了,這會兒客人又不多,便扶著她在凳子上坐了,還把水杯放入她手中:“團團略等等,賣完咱就家去。”

“好。”沈如意下意識點頭,思緒一直沈浸在回憶裏。

她記得也是這一年這個時候,大約就在十月末十一月初的時候,朝廷頒布新令,計於年末十二月開始,每月曾發五百度牒,且計於景祐十九年限度牒民間交易,規定交易過戶不滿一年不許出賣。①

且加附言,若家戶停塌度牒者重,則以令銷毀,不許倒賣。

這一政令,直接讓度牒市價在景祐十八年年末暴跌。

百姓想要出家為僧,必須擁有度牒,正式在祠部記名方可。若只想用空名度牒避稅,也需要度牒。因唐以來僧者眾多,富戶紛紛以度牒避稅,趙宋便出了度牒官賣政策。

其本意是限制百姓出家為僧,並增加財政收入,但多年以來,民間倒買倒賣情形泛濫,屢禁不止,富戶爭相囤積炒賣,把其當成斂財工具,坊間價格直接影響官賣,因此朝廷才出此政策。

歸其根本,這份錢朝廷想自己賺。

度牒一貫由祠部售賣,定價穩定,景祐年間價格為一百三十貫,特殊年由不算,這個價格是很穩定的。

當然,這個價格只限於景祐十九年以前,沈如意記得,到了景祐十九年末,官賣價格便升至三百貫,從此再未降落。

因度牒坊間價格起伏波動很大,低價年份朝廷官賣便受限制,因此才出此政策,是為穩定度牒價格。

然而此政令一出,手中積壓多年的富戶便有些著急,紛紛出手賤賣,坊間度牒價格立即崩塌,從一百一十貫每張暴跌至八十貫,沒過幾日,就有囤積大量度牒者以二十千賤賣。

不過坊間炒賣度牒者本就高買高賣,大抵已經賺得本滿缽滿,如此低價清出,倒也並未引起尋常百姓動蕩。

度牒對於尋常百姓來說,本身就不是必須。

朝廷大抵也未想到,本意是穩定度牒價格,可政令卻引起了劇烈的市場震蕩,所以過了十一月,這條新政到底沒有實行,直接宣榜作廢。

因此,坊市間度牒價格再度回轉,從二十貫升至一百二十貫,依舊比往年的價格要低。

但這一買一賣,中間差價便有一百貫。

沈如意之所以會知道這個,是她曾經跟隨師父游歷,偶遇一瀟灑書生,他道當時只看價低便買入兩張,卻沒想到反手便賺了兩百貫,生活一下子便富裕起來。

在汴京,普通百姓一日收入在二百至三百文皆有,大抵營生好一些的鋪席,一日能賺大幾百文。

若以每日三百文來算,一月便是九貫錢,除去一家老小吃喝,一月大抵能攢下二三貫錢。

如此辛苦一整年,不過能攢下三四十貫錢,而度牒這一到手,便能賺尋常家口三四載營生,可謂暴利。

對於沈憐雪這樣為生計掙紮的普通百姓來說,平日生活根本不關註度牒價格,她們甚至不關心度牒這種東西,若一定要說有什麽關聯,便是每月五次萬姓交易時,看著大相國寺生活富裕的僧人們羨慕幾句罷了。

母親都不關心,沈如意小小一個孩童,更不可能知道這些。

若非有後來游歷經歷,又有師父細心教導,她便是知道也不會如此清楚。

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炒賣是另一回事。

前後不過兩月,翻手就是一百貫錢,任誰都要坐不住。

沈如意現在也是這般,她心裏頭翻江倒海,一邊盤算如何同母親說這件事,一邊又想那二十貫錢從何處來。

眼看月底將至,冬日眨眼便來,她們便是一日能賣二百煎餅,刨除房租生計,一日能攢下六百文,也要一個月才能攢出來。

一個月後,政令廢止,度牒價格已經回升至一百二十文。

什麽都來不及了。

沈如意坐在那出神,左盤算右盤算,思來想去沒個主意。

就在這時,沈憐雪溫柔嗓音響起:“團團,今日賣完了,咱們回了。”

沈如意這才擡起頭,發現頭頂已經金烏燦燦,沈憐雪把最後剩的面糊攤了張煎餅,正捧著吃。

她自己總是吃得簡單,這幾日早晨都是吃剩下的煎餅對付,總不肯好好用飯。

沈如意深吸口氣,站起身跟著母親一起收拾推車,心裏暗下決定:這度牒一定要買賣成。

只要能賺到這一百貫,母親便不會有那麽大壓力,也不會時時擔憂她的未來。

母女兩個還了車,背著剩下的醬料回了家,先是把沾染了煎餅味道的衣裳換了,上了床榻便立即睡著。

待再醒來時,已是下午。

沈憐雪這幾日也很累,每每早晨四更便起,要一直忙到午時,下午還要裁紙做醬料,晚上天氣冷下來又要調面糊。

雖然很累,但她心情卻是極好的。

昨日一日便賺了四百多文,今日翻倍,總有八百文,這麽多錢,已經是她原來想都不敢想的了。

待到午睡醒來,母女兩個也懶得動,沈如意心疼母親,便說自己想吃酸餡,沈憐雪邊用吊腳籃子買了四個,同女兒分吃之後,用小鍋子給她煮荔枝膏水。

荔枝膏是現成的,裏面加了烏梅、桂皮、醬汁和丁香,加水熬煮之後,會有一種很濃重的香料味,荔枝的味道倒是不算很重。

但沈如意從小不愛吃姜,沈憐雪每次在她吹了風不願意喝姜湯時,都會放很多紅棗冰糖,現在有了荔枝膏水,倒是方便。

沈憐雪一邊煮,一邊同說:“下午咱們還得去一趟十裏坊,再買些油紙,還得買醬料和木炭。”

米面她一開始就要得多,因此倒不著急填補,不過木炭用的是原來家裏存的,現在怎麽也要置辦一些。

如此說著,沈憐雪就道:“今日那客官說,若是加些芥辣瓜味道會更好,若是如此說,是否有人愛吃醬蘿蔔和雪菜?”

沈如意微微一楞,這些那菜譜裏倒是沒寫,但沈憐雪本身廚藝便精湛,她又聰慧,懂得舉一反三,便自覺給自家的煎餅增添花樣。

沈如意立即拍馬屁:“娘真厲害。”

沈憐雪笑著點了點她小鼻尖,待她們一人吃了一碗荔枝膏水,這才又出門。

這一回沈如意買了不少油紙,又買了一瓶芥辣瓜和幾壇子醬料,便同女兒往回走。

此時已是下午時分,沿河岸邊楊柳依依,水波蕩蕩。

暖陽已沒有正午時分那般燦燦,冷風吹來,還有幾分涼意。

沈憐雪擡頭瞧見賣菜的棚船,便牽著女兒過去,打頭瞧看。

這會兒已經是晚間生意,最後這些餘菜賣完商販便要家去,沈憐雪低頭問:“團團,可想吃湯菜?”

沈如意眼睛一亮,她砸吧砸吧嘴,道:“想吃!”

沈憐雪便笑著點點頭。

她認真選了油豆腐、青菜、香菇、蘿蔔和一條不大不小的鯉魚,又見今日的蝦新鮮,變買了半斤蝦。

買了這麽多菜,也不過花了三五十文。

待到回去路過劉二娘家,沈憐雪便又從後門進去,對林二娘道:“嫂子,我想買些生羊肉,回去給團團煮羊肉羹,要咱家腌制好的便是。”

要腌制好的,便是要去除膻味的,因此按售價來賣。

她每日攤位就在林娘子家前,打頭瞧著,就知道生意極好,林娘子一直覺得她為人有些瑟縮膽怯,但如今看來,卻並不是個吝嗇人。

有了正經營生後,到底也不肯委屈女兒。

她給沈憐雪拿了半斤羊肉,取了些自家的醬料,道:“忙了一天,是要吃些好的。”

沈憐雪笑笑,沖她福了福,便家去了。

母女兩個回了家,沈憐雪自己侍弄魚蝦,讓沈如意用溫水洗菜。

一共就只有青菜、香菇和蘿蔔,都很好洗,沈如意邊玩邊洗,待她這邊把菜弄幹凈,沈憐雪已經片好了魚肉,洗好了河蝦。

還是用那口小鐵鍋。

所謂菜湯,其實是沈憐雪自己發明的一道菜。

她剛搬出來的時候每日忙個不停,又不想讓女兒整日吃酸餡胡餅,便是外面賣的湯餅,也沒什麽油水,幹巴巴只得馎饦和青菜。

而再貴一些的,鱔絲馎饦,豬肚水引她也買不起,便想了這麽個註意。

用蝦頭熬湯,放些香菇蘿蔔,再把各色菜品往裏面一煮,煮熟之後配了水引或胡餅,便宜又美味。

沈如意坐在小板凳上,看母親沈靜做飯的臉,突然想到:這不就是《菜譜》裏寫的火鍋?

作者有話要說:

①度牒在宋朝已經作為富戶商賈常用的貨幣工具,既可以用來支付,也可以用來當理財產品,更可以避稅,所以炒賣度牒不止。本文所寫參考《宋朝物價研究》中北宋宣和二年至宣和七年因政策調控出現暴跌案例,文中縮短時間,改了大致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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