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生的好運氣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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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老戰友。秦老覺得再拖下去於我們不利。”
“倒不見得是不利，他們兩方的戲演和越足，上頭越不敢信任。只是我們也確實該回去了，鬧脾氣是可以，但關鍵時候表態也很重要。”
－－－－－－題外話－－－－－－
1。秦沐陽對身邊人的分析有他的道理，事實如何現在其實也不得而知，但他抓重點的能力還是很強的，不管阿當是否有問題，但這個位置的人，是一點兒問題就會是大問題，所以馬虎不得，第一個換掉。
2。沐陽對寶兒和修雅的態度，還是有很清楚的內外之別的。再多共同的秘密，修雅於他們兩個來說，都只是個外人。
3。三人組要回部隊了，不知道在走之前，芮青還會不會做怪呢？
chapter132喬安的調查
“我也是這個意思。”喬安點頭，緊繃的臉稍顯緩和，微瞇著眼睛看著關芮成，曬然問道：“你可以走了嗎？事情都處理完了？”
“當然。”關芮成點頭。
“裴寶兒，今年19歲，去年發生車禍，雙腿殘疾。同年父母雙亡，現由男友照顧其生活起居，並將公司交由其打理。”
“男友秦沐陽，工商管理專業畢業，在商界有一定的口碑，但之前在家族企業並無亮眼成績，現在裴家卻突然大放異彩。業內口碑極好。”
“我們來費城15天，秦沐陽與父親見過兩次、通過七次電話；與母親見過四次，通過十二次電話，所談皆是生意合同、或裴家小姐身體事宜。”
喬安將一份報告推到關芮成面前，看著他說道：“我知道你母親與秦沐陽母親的關系、也知道你的懷疑問，但時間太短，我也只能查到最近的一些現實。”
“事實說明，他們與裴家慘案沒有任何關系，對吧。”關芮成伸手接過文件，緩緩的打開。
“是，但還是有破綻。”喬安沈聲說道。
“什麽破綻？”關芮成停下翻文件的手指，擡頭看著喬安。
“在這半個月裏，秦沐陽的父親與裴小姐的覆健師主動聯絡7次，反而他母親一次也沒有，此破綻一；在秦沐陽任職艾瑞高層之後，費城對秦沐陽的新聞報道大大小小超過60次，媒體分布集中、撰稿記者也有跡可循、稿子40%是主動約稿、20%是主動爆料、餘下是常規行業或企業報道。”
喬安指了指關芮成手裏的文件：“最後幾頁是媒體分析。”
關芮成沈眸看了她一眼後，將文件翻到最後，仔細看秦正南與覆健師的電話記錄、然後是媒體分析。
半晌後，才緩緩擡起頭來，看著喬安說道：“所以物理證據不能告訴我們秦家與裴家的案子是否有關聯、與裴寶兒的車禍是否有關系，但可以告訴我們：秦正南在控制裴寶兒的康覆進度、秦正南與秦沐陽對裴家的產業有企圖。”
“沒錯。”喬安點頭：“我知道這些你心裏都有想法，但我不相信推論、我只相信證據。”
“明白。”關芮成點頭，輕扯嘴角微微笑了笑，看著喬安問道：“那麽，你查這些的目的是什麽？”
“我與你合作很愉快。”喬安輕挑眉梢，沈眸看著他。
“倒是不必。不過還是謝謝你。”關芮成點頭，低頭翻看著手中的調查文件，接著便沈默了下來。
“喬隊你查了小同學的背景？”關芮青一臉懵懂的看著喬安。
“恩。”喬安斂著眸子，手指有一下無一下的敲打著桌面。
“你喜歡和我們一起合作，這和調查小同學有什麽關系？”關芮青伸手用力抓了沒有幾寸長的頭發，不解的問道。
喬安輕咳一聲，隨之站了起來，對關芮成說道：“你對裴小姐現在處境的分析是對的：秦正秦正南要通過秦沐陽來控制裴家的產業、秦沐陽要讓人們慢慢忘了艾瑞是裴家的、或者讓商業認為艾瑞非他不可，那麽他越成功、聲望越高，越要將裴小姐照顧好，直到世界將她遺望。”
“那麽，她保持著殘疾的現狀是秦正南要的結果，秦沐陽是否也是同樣的想法，從目前的證據上來看不得而知。”
“所以綜上分析，裴小姐保持現狀不做任何改變的情況下，她是安全的。”
“但這對她來說是否是唯一的、最好的一條路？我了解不多，不便給建議。我等你的意見。”喬安說完後，便轉身往外走去。
“喬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關芮青對著她的背影大喊。
“和你多呆一會兒，我的人設得崩了。”喬安難得的說了一句俏皮話後，便重重的帶上了大門，離開了酒店。
“我去，我有這麽糟嗎！”關芮青對著喬安的背景亂喊一通。
“確實有。”關芮成搖了搖頭，也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是不是喬安對你有意思，所以才去查小同學？”關芮青不滿的說道：“喬安是我要追的，你別插足。”
關芮成不禁失笑，看著他說道：“智商是硬傷，怎麽辦呢？”
“餵！”關芮青的臉不禁氣得發紅。
“她認為裴寶兒是我在意的人，所以查清楚她現在是否有危險，希望我能安心回隊。明白嗎？”關芮成輕聲說道：“關芮青，你的腦子一定要保持高度清醒：在信息部隊我們所有人都是一個整體，但我們可能隨時都會離開，而喬安不會。”
“恩？所以？”關芮青迷糊的問道。
“所以不要以常人的思維去判斷她，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個目的：對信息部隊有利。”關芮成一臉認真的說完後，轉身離開了酒店套房。
只留下關芮青一個人在房間，楞楞的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突然想明白什麽似的，抓起車鑰匙就跳了起，象個小炮彈一樣往外沖去。
關芮成回到校園後，也沒有立即回家，只是在校園的林蔭道上一圈一圈的走著。到最後，他還是給秦沐陽打了電話。
喬安的調查提醒了他：很多事情光推斷是不行的，必須得證實。
“我現在身份特殊，不便有太多的私人活動空間，你到學校來找我吧。”
“是的，關於裴寶兒的事情，我需要向你確認一些事情。”
“那我告訴你，她可以有兩個選擇：第一，放棄艾瑞集團和現在的身份，換一個身份重新活過，我有能力保證她的安全；第二，你讓我相信你能保護她。”
“好，我等你。”
秦沐陽並沒有讓關芮成久等，只30分鐘，便來到了他們初次見面的這條林蔭路上。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不相信你只是因為寶兒是一個對你有好感、頑皮的倒追過你的女學生，而對她這麽關註。”秦沐陽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也這麽認為。”關芮成看著秦沐陽，若有所思，卻也開門見山：“我母親名字叫成麗謹。”
“你？”秦沐陽倏然一驚，腦袋裏立即回想起去年在醫院的外面，母親與另一個婦人見面的情形。
她們……
他和關芮成……
－－－－－－題外話－－－－－－
能明白喬安與關老師的對話嗎？
喬安：我們合作愉快－－喬安的身份是信息部隊隊長，關芮成是她特別邀請的合作夥伴，而且合作滿意，以上級與合作者的身份為他安頓好大後方，讓他全心投入工作，這是喬安的目的。
關老師：不必，但感謝－－不需要她這樣做，他自己選擇的事情就會全力以赴。但還是感謝喬安為他所做的一切。
兩人的對話理順了兩人在公事上的上下級關系。關芮成也間接承認了他對裴寶兒的關註是有私人情緒在裏面的。
對話很簡單，兩個人的思路其實也很直接，一點兒也不繞。只是要結合上下文並理解兩個人之間相處狀態才能看明白，所以我就解釋一下，其實解釋起來才繞，哈哈哈。
chapter133都是設計
“對，從姻親關系上來看，我是你表哥。”關芮成點頭：“別意外，我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的。”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你母親告訴你的？”秦沐陽被這突來的消息弄得有些發懵，一時間忘了來見關芮成的目的，整個思路就被關芮成給打亂了。
“18歲的時候，自己發現的。”關芮成淡淡說道：“我們的智商大約是差不多的，我能知道而你不能知道，是因為我從不逃避現實。”
“我……”秦沐陽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當下臉色不禁一片慘白：“你和寶兒說，她一直殘廢著會比較安全，你還知道什麽？”
“我知道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懷疑問的事情，你敢不敢去追問？敢不敢去證實？敢不敢揭穿？願不願意相信。”關芮成淡淡說道：
“我今天找你來，是要告訴你兩件事，然後向你確認兩件事。”關芮成停下腳步，看著秦沐陽，極其認真的說道。
“好，我們的關系是一件，你繼續。”秦沐陽沈聲應道。
“在寶兒大約4歲，你應該是11歲的時候，寶兒出了一次溺水事件，是你救起來的對吧。”關芮成問道。
“是。”秦沐陽看著關芮成，垂在腿邊的雙手不自覺的握了起來，手心微微的汗意也讓他感覺到莫明的緊張。
“恩，那是你父親安排的。秦裴兩家原本八桿子打不到一起，自那以後成了鄰居、兩家人之間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與有度的合作。”關芮成面色平靜的說著，轉身緩緩往前走去：
“這件事情你母親有參與出手、我母親也知道，反對未果後，對於裴寶兒這個小姑娘心裏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愧疚，覺得自己的親人害了她，自己未能阻止，責任不小。”
“我不相信！”秦沐陽的聲音一片沙啞，臉上的表情甚至有些扭曲起來：“我父親為什麽要這麽做？這十幾年他也沒有對裴家再做什麽，我們的生意合作都是正常的，正如你所說：是有度的。”
“如果他想對裴家做什麽，何必要等十幾年……這不符合常理。”秦沐陽只是搖頭。
“你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不相信自己不想相信的，所以你永遠活在懷疑的折磨中，而不肯再往前走一步。”關芮成看著他，眸色淡然而平靜。
“關芮成！”秦沐陽被關芮成說中痛處，不禁惱怒。
“有些人我們確實無法理解，但並不代表這種人不存在、也不代表那些事情沒有發生。”關芮成淡淡說道。
“有些事，是需要證據的。”秦沐陽無力的申辯著。只是心裏對父母的信任早已動搖－－他知道的細節比關芮成要多得多。關芮成能做這樣的判斷，他為什麽不能……
他只是……
不願意。
“我今天請你過來，並不是要與你討論你父親十幾年前設計這場事故的原因，和他在這十幾年內又做了些什麽。我要說的兩件事你知道了，現在我象你確認兩件事。”
“你問。”秦沐陽面色一片蒼白。
“秦正南對裴家、對寶兒所做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關芮成沈聲問道。
“不知。”秦沐陽的聲音澀澀的。
關芮成直直的盯著他，從他的臉上、眼睛裏，關芮成能看到痛苦的撕扯，溫潤儒雅的面貌之下，有種讓人心疼的掙紮。
當然，關芮成並不心疼他。
在確信他所說屬實後繼續問道：“你是否能在任何情況下，都願護得寶兒周全？我所說的任何情況，包括你父母出手的情況。”
他問的是願意，而不是能否。
“她是我認定的妻子，我不會讓別人傷害她，即便是我父母。”秦沐陽嘶啞著聲音，低沈的答道。
“好。”關芮成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便沈默下來。
似乎話已說完。
半晌之後，秦沐陽忍不住問道：“你手上可有一些其它證據？我的意思是，關於我父母對裴家的。”
關芮成象是被他的聲音驚醒似的，這才回過神來，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他：“我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距離你父親設計你救寶兒的事件已經過去五六年時間。那時候秦家的生意日漸勢大，秦裴兩家交好，寶兒自由出入你家，你父母也待她如已出。我母親便以為：你父親的目的便是如此：得到裴家的支持、娶到裴家的女兒。至此該不會有後續了。”
“既然我母親將此事放下，我便也沒有更多的關註，然後一直到裴家出事，我母親才驚覺：這一局竟超過十年……”
“寶兒的爸爸媽媽……”秦沐陽出聲欲辯解。
“我沒有證據，所以我不做判斷。”關芮成打斷他的話，冷聲說道：“我的意思是，我重新關註你們是在裴家出事以後，所以能查到的資料也就是這些。你是聰明人，看過後應當明白：寶兒的危險在哪裏。”
“……謝…。謝。”秦沐陽握緊手裏的資料，聲音低低的應道。
“我要說的就這些了，好好保護寶兒、不要打擾我母親。”關芮成將手伸到秦沐陽面前，示意他將調查文件還給他。
“你……”秦沐陽再翻看一次這薄薄的幾頁紙，半晌之後才將文件遞回給關芮成，看著他，低低的問道：“你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麽？”
“願你母親少走一步錯路、願我母親少些對那些無辜人的負疚。”關芮成輕聲說道：“其實我覺得不關我母親的事，奈何她這一輩子都執著於某種原則，我無法改變她，那我努力讓她過得坦然一些、開心一些。”
“只是為了你母親？”秦沐陽沈聲追問。
“否則……你以為呢？”關芮成輕挑眉，反問秦沐陽。
“我以為……”秦沐陽直直的看著他，直言不諱的說道：“我以為，寶兒對你的好感，多少占了些原因。”
“確實，這讓我幫得更心甘情願一些。若是個小討厭，我怕是也不會有這麽多耐心了。”關芮成點頭。
“是嗎……”秦沐陽審視著他，似是在判斷他話裏的真假。
－－－－－－題外話－－－－－－
一局十年，想想都覺得可怕。其實不知道是開始就做好了十年以後的算計？還是只是開始的算計，後面都只是順勢而為？我們不是秦正南，我們也不知道他開始的時候，究竟算計了多少、多久。
chapter134怎麽辦呢
“你對自己的沒有信心，讓我不得不重新評估那丫頭的吸引力……看來，應該不止是有錢而已。”關芮成擡眼看著校園頂部的這片天空，有著與市中心不一樣的澄藍與明亮，城市久違的星空，在這裏也偶爾得見。
就象……
有些情緒，其實只在特定的時候才有。大多數時候，天空還是一樣的灰暗。而他，也只是在遇上她時，才偶爾會有心動的感覺。
“關芮－－”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你該知道，我們今天的見面，並不適宜讓更多人知道，再見。”關芮成突然覺得自已對秦沐陽說的話太多了。
他向來不是個多話的人，說得多的，居然是裴寶兒和秦沐陽這兩人，這確實……有些意思。
關芮成莫明的看了秦沐陽一眼後，大步繼續往前走去。
原本與他踏著同樣節奏的秦沐陽則停下了腳步，看著他利落的背影，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這個被他視為隱形情敵的男人突然間成了他的表哥；他一直懷疑著不敢證實的事情，被這薄薄的幾頁紙給證實了。
而這一切，他除了接受竟無從反抗。
“秦沐陽的父親與裴小姐的覆健師主動聯絡7次，反而他母親一次也沒有。”
母親過於冷淡、父親過於熱情，這真是……
秦沐陽緩緩走到旁邊坐了下來，調查文件裏的那些信息他只看了兩遍，可那些數字卻象印刻般的刻進了他的腦子裏。
因為這些數字、因為關芮成說的那些舊事，許多秦沐陽弄不明白的事情，就都有了答案。
為什麽父母待寶兒如女兒、後卻在她父母去世後冷酷相逼。因為待她如女兒原本就是設計、冷酷相逼才是真相；
為什麽寶兒車禍後父母從未去看過，因為這原本就是他們的計劃，而母親也從示真心想她做媳婦兒；
為什麽自己在接手艾瑞集團後，父親反而不逼他給明永更多的資源了，反倒著力去聯絡那些媒體為自己做報道，因為他打的是持久戰，十幾年的布局，今天不過是局裏的一步而已；
“寶兒，怎麽辦？”
“我說我愛你、我說過會是你一輩子的依靠，可害得你人生殘缺不全的人，恰恰是我的父母……”
“關芮成，人為制造車禍是刑事案件，為什麽你不報案！”秦沐陽急急的將電話拔了出去，大聲問道。
悲切而無助的聲音，在寂靜的校園裏回蕩。
“所有的證據，僅只指向車禍之後秦正南的態度，並不涉及車禍現場。聽說你在查，希望你順利。”
關芮成的聲音自電話那端冷冷的傳來，似是諷刺他到這時候還不願意相信父母與這場禍事的關系。
可是，他們都心知肚明，至少車禍與秦正南夫婦，有撇不清的關系……
“你還真放心把她交給他？”喬安沈眸看著關芮成，不解的問道。
“最好的做法，不過是讓她放棄艾瑞的權益與資產，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生活。否則在警方有秦正南確實的範罪證據之前，她很危險。”關芮成沈靜的說道：
“與其如此，還不如保持現狀，只要她繼續殘疾著不問家產、只要讓艾瑞被秦正南一步一步收入饢中，這個過程她就是安全的。”
“沒有了裴氏夫妻、裴寶兒又是個小傻子，他們的行動自然會更大膽，這是對手露出破綻的第一條路。”
喬安靜靜的看著關芮成，接著他的話說道：“裴小姐悄悄做康覆，在她參與公司事務、而且又能站起來的時候，對方就會著急，這是對手露出破綻的第二條路。”
“沒錯。”關芮成點頭，心裏不禁感嘆－－不知道是喬安太聰明、還是他們之間太默契，她總能第一時間理解他的計劃。
“但如果這個時間差計算有誤、在裴小姐康覆之前對方已經完全拿下艾瑞，裴小姐怕是會有危險。”喬安沈吟著。
“這就是秦沐陽的作用。”關芮成點頭。
“沒錯，他是最後一道屏障。”喬安點頭，看著時，微微瞇起了眼睛：“那可以安心回去了？”
“什麽時候不安心了？”關芮成輕扯了下嘴角，嘴角的笑容有種不同往日的溫柔。
喬安的眸光微滯，在他往前走了好幾步後，才恢覆過來，輕挑了下眉梢後，大步跟上關芮成的步子，與他並肩而行。
而在他們身後的秦沐陽，一直坐在校園裏，不知道該去哪裏。
“秦沐陽？你怎麽啦？”
修雅拉開門，看見站在門口失魂落魄的秦沐陽，不禁嚇了一跳。
“能讓我進去坐坐嗎？”秦沐陽啞聲問道。
“當然。”修雅後退一步，讓出一條路讓秦沐陽進來。
“謝謝。”秦沐陽淡淡點頭，徑直往裏走去。
“你坐，我先去換套衣服。”修雅關上門後，倒了杯水放在秦沐陽面前後，便匆匆往房間走去。
秦沐陽這才發現她只穿著一件真絲背心和一條真絲短褲，貼膚的面料讓她的身材盡顯無餘。其實他們小時候都玩在一起，幾乎都是看著對方長大的，對彼此的身體似乎都不會特別的留意。
這次時隔一年再見到修雅，也只是覺得她比以前更有活力更健康了，倒沒留意她的身材如何，而現在……
修雅不經意的慌亂，讓他有些驚醒：朋友早已長大，他們之間的感情做不到年少時的無所顧忌、他們也都不再適合隨意的闖入對方的地盤。
所有人都有了秘密，心理的、身體的，都不適合與朋友分享了。
秦沐陽緩緩從沙發裏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修雅租住的公寓。
“沐陽－－”聽見關門的聲音，才換了一半衣服的修雅披著外套匆匆的跑了出來，而秦沐陽卻已經離開。
“到底什麽事呢？和寶兒不能說嗎？”修雅低低的嘆了口氣，隨手將外套扔在沙發裏，只穿著一條長褲和bra坐在沙發裏，慢慢點燃一只煙，緩緩吸入又緩緩吐出。
半晌之後，將吸了一半的煙扔掉，拿出電話想打給裴寶兒，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在放下電話後，又抱起厚厚的書，翻到做過記號的那一頁，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看起來……
－－－－－－題外話－－－－－－
今天睡多了，人有些不清醒，人啊，就是什麽都不能貪，連睡覺也是如此。
chapter135與芮青的約定
裴家別墅。
關芮青從窗戶裏跳進去的時候，原以為會嚇裴寶兒一跳，卻發現她只是沈靜的看著他，並不覺驚嚇。
“餵，沒嚇到你嗎？”關芮青有些郁悶。
“我象被嚇到的嗎？”裴寶兒笑笑反問。
“女生還是要嬌弱點才好，我芮成大哥不喜歡太強悍的女人。”關芮青輕哼著，伸手拎著她的輪椅在原地轉了一圈，眼睛盯著輪椅轉動的軸承，象是在研究什麽。
“他喜不喜歡關我什麽事。”裴寶兒的臉不禁一紅，伸手按住了輪椅，讓輪椅停了下來。
“秦沐陽一點兒也不好，比不上我芮成大哥。”關芮青將裴寶兒輪椅拉到窗臺邊，自己則盤膝坐在窗臺上，看著裴寶兒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問這個幹麻？”裴寶兒睜大眼睛瞪著他。
“聽說你家裏這兩年出了不少事，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成熟一些了，你說呢？”關芮青有模有樣的說道，看起來頗有兄長的風範。
“你是關老師的弟弟是嗎？”裴寶兒問道。
“不告訴你。”關芮青輕哼一聲，自顧自的說道：“所以呢，你這麽大了，也該學會保護自己了，不能什麽事都依靠別人，哭鬧撒嬌求抱抱，這些招數也不是很管用。”
“你剛才又說關老師不喜歡強悍的女生？自相矛盾！”裴寶兒輕哧一聲，對關芮青說的話不以為然。
“那是在他面前不能強悍，但你一個人的時候要能讓人放心，明白嗎。”關芮青自得的說道：“所以呢，你要不要我幫你。”
“你？幫我？怎麽幫？”裴寶兒揚起眉頭，對他的話有幾分期待－－畢竟，每次來無蹤去無影的本事，還是挺讓人信服的。
“我可以給你的輪椅裝上報警器，不過這個需要你找到一個報警鏈接人，就是這個報警器按下之後，你這邊是沒反應的，但鏈接人那裏會收到你的信號。”關芮青拿出一個小本子，上面是他設計好的報警器工作原理。
“秦沐陽。”裴寶兒脫口而出。
“我去，我還以為你會說關芮成。”關芮青瞪了她一眼，猶豫著要不要真給她裝上。
“關老師說過不可以隨便聯系的。”裴寶兒也回瞪了他一眼，責怪他對秦沐陽太不禮貌。
“都不知道要不要給你裝，你不去追關芮成的話，和我可就沒什麽關系了……”關芮青嘟噥著，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當然要裝的啦。”裴寶兒扯住他的衣袖，義正言詞的說道：“第一，我是關老師最緊張的學生，我的安全他很上心的；第二，我們也認識啦，我們也是好朋友了是不是？你難道不希望你的朋友平平安安的嗎？第三，我有很多錢啊，你這麽會畫圖，我們以後合作成立公司，你出技術我出錢，賺的錢我們一人一半，那你就有好多錢了。”
“有道理，這可是你說的，不能耍賴的？”關芮青想著她奢侈豪華的生活，完全相信她有錢的話，所以連數字都沒問。
“君子一言。”裴寶兒舉起手掌，作勢與他擊掌為誓。
“快馬一鞭！”關芮青爽快的舉起右掌，與她重重的一擊，在她的輪椅被推得往後滑去時，他忙伸手拉了回來，看著她說道：“我回去寫個合作文書給你，我們簽字為證。”
“沒問題。”裴寶兒點頭。
“那麽……”關芮青想了想說道：“除了你的房間，你家裏所有的地方我都給你裝監控器，監控器連著你的手機，你隨時可以調出來看，誰有不對勁的，你馬上就能發現。”
“這麽先進啊。”裴寶兒只覺得太神奇了。
“但你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你會有麻煩。千萬記住啦。”關芮青仔細叮囑她。
“知道了，誰都不說。”裴寶兒點頭：“那關老師呢？”
“你只管你自己。”關芮青瞪了她一眼，將報警器的圖紙扯下來遞給她，然後讓她畫了別墅的圖紙給自己：“一周之內我會再過來。”
“還是象現在這樣，爬窗子過來嗎？”裴寶兒好奇的問道。
“可能，不告訴你。”關芮青朝她眨了眨眼睛，一臉的頑劣。
“哼，那你被人發現我可不管。”裴寶兒嘟著嘴，威脅著說道。
“小丫頭不知好歹。”關芮青倏然而笑，接著從窗臺上站了起來朝裴寶兒揮了揮手，笑著說了聲“下次我要去你那個游樂場玩”後便從窗臺上一躍而下。
“餵！”
裴寶兒輕呼一聲，卻又無法站起來看他到底是直接跳下去的，還是攀爬在墻體上的。
“為什麽就是不喜歡走大門呢！”
“他們都來自部隊，所以關老師與那位喬老師也會這樣的功夫吧？”
“可是關老師一定不會跳人家窗子，太不紳士了。”
裴寶兒緊捏著手中的圖紙，眸色清亮的看著窗外，陰郁的情緒也因著關芮青的活潑而變得明朗幾許。
“沐陽回來了。”秦沐陽回來的時候，張媽還在客廳等著。
“寶兒在房間嗎？”秦沐陽直接問道。
“在。”張媽本來想問他要不要吃飯，畢竟剛才飯吃了一半就被一個電話打走了，但見他情緒極不好的樣子，便也打住話頭沒有繼續，看著秦沐陽直接上樓後，便轉身去了廚房，幫他將飯菜繼續的熱著。
“寶兒。”秦沐陽推門而入，在看到面對著窗外的裴寶兒推著輪椅轉過身來時，大步上前，伸手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
“公司的電話嗎？事情不好處理嗎？”裴寶兒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問道。
“不是。”秦沐陽低低的說道：“寶兒，有件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過段時間再說好嗎？”
“好啊，沒關系的呀。”裴寶兒微微楞了楞，但對他說的事情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以她對他的了解，不能說的大約是公司裏的事，應該是……秦正南有些要求吧。
能讓他為難的，也只有這個了。
“我走以後，你有沒有偷吃冰淇淋？”秦沐陽見寶兒並不追問，心裏的掙紮更甚，卻又故作輕松起來。
－－－－－－題外話－－－－－－
1。好喜歡芮青哦，他那個媽能養出這樣的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2，期待芮青後面與寶兒的合作吧，合開公司哦，這是可行的，哈哈哈
chapter136相識於微
“沒有啊，我很乖的。”裴寶兒咧開嘴笑了。
“才不信呢，我去問張媽。”秦沐陽站起來，轉身到她身後推著她出去：“我晚餐沒怎麽吃，陪我一起嗎？”
“你都說了，當然陪了。”裴寶兒點頭，收起手掌，將一直捏在手心的圖紙悄悄放進了口袋裏。
晚上裴寶兒陪著秦沐陽吃了宵夜之後，兩人聊了會兒天。秦沐陽說到AI首飾的項目寶兒只做構思設計，不參與項目的推進與具體事宜。
裴寶兒心裏有些失望，但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知道秦沐陽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如關芮成所說，做個無聲無息的小殘廢，對她來說才是最安全的。
“這些是設計的全部材料、這些是我準備的講稿。”裴寶兒將一個u盤和一堆稿紙推到秦沐陽手邊，輕輕的聲音顯得特別的乖巧，也顯得格外的淒涼。
“好。”秦沐陽接過資料，低低的說道：“寶兒，對不起，還不能讓你自由自在的生活。”
“大家開會的視頻、討論的資料可以給我嗎？我想看。”裴寶兒輕聲問道。
“當然。”秦沐陽點頭。
“要給我設計費嗎？”裴寶兒突然問道。
“你……你要錢做什麽？”秦沐陽不禁失笑。
“這個……自己賺錢的感覺很不同的，給我發工資好不好？”裴寶兒眸色微亮，象是又找到了一件可以讓自己有寄托的事情。
“好，把你編進公司設計部，做為自由設計師在公司領薪水。”秦沐陽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她的頭，溫柔的應了下來－－他的寶兒其實是在妥協，妥協於只能做個無用的小殘廢，而又想在工作中找到能讓她繼續堅持下去的動力。
哪怕是一點點來自於外界的認可，對她來說也是重要的。
是他不好，是他忽略她太多了：她的寂寞、她的無助、她的恐懼、她的自卑……
“真的可以這樣？”裴寶兒不禁眼睛發亮。
“可以，設計師是個特殊的職業，公司海外設計工作室的設計師，也都是不坐班的。”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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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見得是不利，他們兩方的戲演和越足，上頭越不敢信任。只是我們也確實該回去了，鬧脾氣是可以，但關鍵時候表態也很重要。”
－－－－－－題外話－－－－－－
1。秦沐陽對身邊人的分析有他的道理，事實如何現在其實也不得而知，但他抓重點的能力還是很強的，不管阿當是否有問題，但這個位置的人，是一點兒問題就會是大問題，所以馬虎不得，第一個換掉。
2。沐陽對寶兒和修雅的態度，還是有很清楚的內外之別的。再多共同的秘密，修雅於他們兩個來說，都只是個外人。
3。三人組要回部隊了，不知道在走之前，芮青還會不會做怪呢？
chapter132喬安的調查
“我也是這個意思。”喬安點頭，緊繃的臉稍顯緩和，微瞇著眼睛看著關芮成，曬然問道：“你可以走了嗎？事情都處理完了？”
“當然。”關芮成點頭。
“裴寶兒，今年19歲，去年發生車禍，雙腿殘疾。同年父母雙亡，現由男友照顧其生活起居，並將公司交由其打理。”
“男友秦沐陽，工商管理專業畢業，在商界有一定的口碑，但之前在家族企業並無亮眼成績，現在裴家卻突然大放異彩。業內口碑極好。”
“我們來費城15天，秦沐陽與父親見過兩次、通過七次電話；與母親見過四次，通過十二次電話，所談皆是生意合同、或裴家小姐身體事宜。”
喬安將一份報告推到關芮成面前，看著他說道：“我知道你母親與秦沐陽母親的關系、也知道你的懷疑問，但時間太短，我也只能查到最近的一些現實。”
“事實說明，他們與裴家慘案沒有任何關系，對吧。”關芮成伸手接過文件，緩緩的打開。
“是，但還是有破綻。”喬安沈聲說道。
“什麽破綻？”關芮成停下翻文件的手指，擡頭看著喬安。
“在這半個月裏，秦沐陽的父親與裴小姐的覆健師主動聯絡7次，反而他母親一次也沒有，此破綻一；在秦沐陽任職艾瑞高層之後，費城對秦沐陽的新聞報道大大小小超過60次，媒體分布集中、撰稿記者也有跡可循、稿子40%是主動約稿、20%是主動爆料、餘下是常規行業或企業報道。”
喬安指了指關芮成手裏的文件：“最後幾頁是媒體分析。”
關芮成沈眸看了她一眼後，將文件翻到最後，仔細看秦正南與覆健師的電話記錄、然後是媒體分析。
半晌後，才緩緩擡起頭來，看著喬安說道：“所以物理證據不能告訴我們秦家與裴家的案子是否有關聯、與裴寶兒的車禍是否有關系，但可以告訴我們：秦正南在控制裴寶兒的康覆進度、秦正南與秦沐陽對裴家的產業有企圖。”
“沒錯。”喬安點頭：“我知道這些你心裏都有想法，但我不相信推論、我只相信證據。”
“明白。”關芮成點頭，輕扯嘴角微微笑了笑，看著喬安問道：“那麽，你查這些的目的是什麽？”
“我與你合作很愉快。”喬安輕挑眉梢，沈眸看著他。
“倒是不必。不過還是謝謝你。”關芮成點頭，低頭翻看著手中的調查文件，接著便沈默了下來。
“喬隊你查了小同學的背景？”關芮青一臉懵懂的看著喬安。
“恩。”喬安斂著眸子，手指有一下無一下的敲打著桌面。
“你喜歡和我們一起合作，這和調查小同學有什麽關系？”關芮青伸手用力抓了沒有幾寸長的頭發，不解的問道。
喬安輕咳一聲，隨之站了起來，對關芮成說道：“你對裴小姐現在處境的分析是對的：秦正秦正南要通過秦沐陽來控制裴家的產業、秦沐陽要讓人們慢慢忘了艾瑞是裴家的、或者讓商業認為艾瑞非他不可，那麽他越成功、聲望越高，越要將裴小姐照顧好，直到世界將她遺望。”
“那麽，她保持著殘疾的現狀是秦正南要的結果，秦沐陽是否也是同樣的想法，從目前的證據上來看不得而知。”
“所以綜上分析，裴小姐保持現狀不做任何改變的情況下，她是安全的。”
“但這對她來說是否是唯一的、最好的一條路？我了解不多，不便給建議。我等你的意見。”喬安說完後，便轉身往外走去。
“喬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關芮青對著她的背影大喊。
“和你多呆一會兒，我的人設得崩了。”喬安難得的說了一句俏皮話後，便重重的帶上了大門，離開了酒店。
“我去，我有這麽糟嗎！”關芮青對著喬安的背景亂喊一通。
“確實有。”關芮成搖了搖頭，也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是不是喬安對你有意思，所以才去查小同學？”關芮青不滿的說道：“喬安是我要追的，你別插足。”
關芮成不禁失笑，看著他說道：“智商是硬傷，怎麽辦呢？”
“餵！”關芮青的臉不禁氣得發紅。
“她認為裴寶兒是我在意的人，所以查清楚她現在是否有危險，希望我能安心回隊。明白嗎？”關芮成輕聲說道：“關芮青，你的腦子一定要保持高度清醒：在信息部隊我們所有人都是一個整體，但我們可能隨時都會離開，而喬安不會。”
“恩？所以？”關芮青迷糊的問道。
“所以不要以常人的思維去判斷她，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個目的：對信息部隊有利。”關芮成一臉認真的說完後，轉身離開了酒店套房。
只留下關芮青一個人在房間，楞楞的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突然想明白什麽似的，抓起車鑰匙就跳了起，象個小炮彈一樣往外沖去。
關芮成回到校園後，也沒有立即回家，只是在校園的林蔭道上一圈一圈的走著。到最後，他還是給秦沐陽打了電話。
喬安的調查提醒了他：很多事情光推斷是不行的，必須得證實。
“我現在身份特殊，不便有太多的私人活動空間，你到學校來找我吧。”
“是的，關於裴寶兒的事情，我需要向你確認一些事情。”
“那我告訴你，她可以有兩個選擇：第一，放棄艾瑞集團和現在的身份，換一個身份重新活過，我有能力保證她的安全；第二，你讓我相信你能保護她。”
“好，我等你。”
秦沐陽並沒有讓關芮成久等，只30分鐘，便來到了他們初次見面的這條林蔭路上。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不相信你只是因為寶兒是一個對你有好感、頑皮的倒追過你的女學生，而對她這麽關註。”秦沐陽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也這麽認為。”關芮成看著秦沐陽，若有所思，卻也開門見山：“我母親名字叫成麗謹。”
“你？”秦沐陽倏然一驚，腦袋裏立即回想起去年在醫院的外面，母親與另一個婦人見面的情形。
她們……
他和關芮成……
－－－－－－題外話－－－－－－
能明白喬安與關老師的對話嗎？
喬安：我們合作愉快－－喬安的身份是信息部隊隊長，關芮成是她特別邀請的合作夥伴，而且合作滿意，以上級與合作者的身份為他安頓好大後方，讓他全心投入工作，這是喬安的目的。
關老師：不必，但感謝－－不需要她這樣做，他自己選擇的事情就會全力以赴。但還是感謝喬安為他所做的一切。
兩人的對話理順了兩人在公事上的上下級關系。關芮成也間接承認了他對裴寶兒的關註是有私人情緒在裏面的。
對話很簡單，兩個人的思路其實也很直接，一點兒也不繞。只是要結合上下文並理解兩個人之間相處狀態才能看明白，所以我就解釋一下，其實解釋起來才繞，哈哈哈。
chapter133都是設計
“對，從姻親關系上來看，我是你表哥。”關芮成點頭：“別意外，我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的。”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你母親告訴你的？”秦沐陽被這突來的消息弄得有些發懵，一時間忘了來見關芮成的目的，整個思路就被關芮成給打亂了。
“18歲的時候，自己發現的。”關芮成淡淡說道：“我們的智商大約是差不多的，我能知道而你不能知道，是因為我從不逃避現實。”
“我……”秦沐陽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當下臉色不禁一片慘白：“你和寶兒說，她一直殘廢著會比較安全，你還知道什麽？”
“我知道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懷疑問的事情，你敢不敢去追問？敢不敢去證實？敢不敢揭穿？願不願意相信。”關芮成淡淡說道：
“我今天找你來，是要告訴你兩件事，然後向你確認兩件事。”關芮成停下腳步，看著秦沐陽，極其認真的說道。
“好，我們的關系是一件，你繼續。”秦沐陽沈聲應道。
“在寶兒大約4歲，你應該是11歲的時候，寶兒出了一次溺水事件，是你救起來的對吧。”關芮成問道。
“是。”秦沐陽看著關芮成，垂在腿邊的雙手不自覺的握了起來，手心微微的汗意也讓他感覺到莫明的緊張。
“恩，那是你父親安排的。秦裴兩家原本八桿子打不到一起，自那以後成了鄰居、兩家人之間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與有度的合作。”關芮成面色平靜的說著，轉身緩緩往前走去：
“這件事情你母親有參與出手、我母親也知道，反對未果後，對於裴寶兒這個小姑娘心裏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愧疚，覺得自己的親人害了她，自己未能阻止，責任不小。”
“我不相信！”秦沐陽的聲音一片沙啞，臉上的表情甚至有些扭曲起來：“我父親為什麽要這麽做？這十幾年他也沒有對裴家再做什麽，我們的生意合作都是正常的，正如你所說：是有度的。”
“如果他想對裴家做什麽，何必要等十幾年……這不符合常理。”秦沐陽只是搖頭。
“你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不相信自己不想相信的，所以你永遠活在懷疑的折磨中，而不肯再往前走一步。”關芮成看著他，眸色淡然而平靜。
“關芮成！”秦沐陽被關芮成說中痛處，不禁惱怒。
“有些人我們確實無法理解，但並不代表這種人不存在、也不代表那些事情沒有發生。”關芮成淡淡說道。
“有些事，是需要證據的。”秦沐陽無力的申辯著。只是心裏對父母的信任早已動搖－－他知道的細節比關芮成要多得多。關芮成能做這樣的判斷，他為什麽不能……
他只是……
不願意。
“我今天請你過來，並不是要與你討論你父親十幾年前設計這場事故的原因，和他在這十幾年內又做了些什麽。我要說的兩件事你知道了，現在我象你確認兩件事。”
“你問。”秦沐陽面色一片蒼白。
“秦正南對裴家、對寶兒所做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關芮成沈聲問道。
“不知。”秦沐陽的聲音澀澀的。
關芮成直直的盯著他，從他的臉上、眼睛裏，關芮成能看到痛苦的撕扯，溫潤儒雅的面貌之下，有種讓人心疼的掙紮。
當然，關芮成並不心疼他。
在確信他所說屬實後繼續問道：“你是否能在任何情況下，都願護得寶兒周全？我所說的任何情況，包括你父母出手的情況。”
他問的是願意，而不是能否。
“她是我認定的妻子，我不會讓別人傷害她，即便是我父母。”秦沐陽嘶啞著聲音，低沈的答道。
“好。”關芮成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便沈默下來。
似乎話已說完。
半晌之後，秦沐陽忍不住問道：“你手上可有一些其它證據？我的意思是，關於我父母對裴家的。”
關芮成象是被他的聲音驚醒似的，這才回過神來，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他：“我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距離你父親設計你救寶兒的事件已經過去五六年時間。那時候秦家的生意日漸勢大，秦裴兩家交好，寶兒自由出入你家，你父母也待她如已出。我母親便以為：你父親的目的便是如此：得到裴家的支持、娶到裴家的女兒。至此該不會有後續了。”
“既然我母親將此事放下，我便也沒有更多的關註，然後一直到裴家出事，我母親才驚覺：這一局竟超過十年……”
“寶兒的爸爸媽媽……”秦沐陽出聲欲辯解。
“我沒有證據，所以我不做判斷。”關芮成打斷他的話，冷聲說道：“我的意思是，我重新關註你們是在裴家出事以後，所以能查到的資料也就是這些。你是聰明人，看過後應當明白：寶兒的危險在哪裏。”
“……謝…。謝。”秦沐陽握緊手裏的資料，聲音低低的應道。
“我要說的就這些了，好好保護寶兒、不要打擾我母親。”關芮成將手伸到秦沐陽面前，示意他將調查文件還給他。
“你……”秦沐陽再翻看一次這薄薄的幾頁紙，半晌之後才將文件遞回給關芮成，看著他，低低的問道：“你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麽？”
“願你母親少走一步錯路、願我母親少些對那些無辜人的負疚。”關芮成輕聲說道：“其實我覺得不關我母親的事，奈何她這一輩子都執著於某種原則，我無法改變她，那我努力讓她過得坦然一些、開心一些。”
“只是為了你母親？”秦沐陽沈聲追問。
“否則……你以為呢？”關芮成輕挑眉，反問秦沐陽。
“我以為……”秦沐陽直直的看著他，直言不諱的說道：“我以為，寶兒對你的好感，多少占了些原因。”
“確實，這讓我幫得更心甘情願一些。若是個小討厭，我怕是也不會有這麽多耐心了。”關芮成點頭。
“是嗎……”秦沐陽審視著他，似是在判斷他話裏的真假。
－－－－－－題外話－－－－－－
一局十年，想想都覺得可怕。其實不知道是開始就做好了十年以後的算計？還是只是開始的算計，後面都只是順勢而為？我們不是秦正南，我們也不知道他開始的時候，究竟算計了多少、多久。
chapter134怎麽辦呢
“你對自己的沒有信心，讓我不得不重新評估那丫頭的吸引力……看來，應該不止是有錢而已。”關芮成擡眼看著校園頂部的這片天空，有著與市中心不一樣的澄藍與明亮，城市久違的星空，在這裏也偶爾得見。
就象……
有些情緒，其實只在特定的時候才有。大多數時候，天空還是一樣的灰暗。而他，也只是在遇上她時，才偶爾會有心動的感覺。
“關芮－－”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你該知道，我們今天的見面，並不適宜讓更多人知道，再見。”關芮成突然覺得自已對秦沐陽說的話太多了。
他向來不是個多話的人，說得多的，居然是裴寶兒和秦沐陽這兩人，這確實……有些意思。
關芮成莫明的看了秦沐陽一眼後，大步繼續往前走去。
原本與他踏著同樣節奏的秦沐陽則停下了腳步，看著他利落的背影，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這個被他視為隱形情敵的男人突然間成了他的表哥；他一直懷疑著不敢證實的事情，被這薄薄的幾頁紙給證實了。
而這一切，他除了接受竟無從反抗。
“秦沐陽的父親與裴小姐的覆健師主動聯絡7次，反而他母親一次也沒有。”
母親過於冷淡、父親過於熱情，這真是……
秦沐陽緩緩走到旁邊坐了下來，調查文件裏的那些信息他只看了兩遍，可那些數字卻象印刻般的刻進了他的腦子裏。
因為這些數字、因為關芮成說的那些舊事，許多秦沐陽弄不明白的事情，就都有了答案。
為什麽父母待寶兒如女兒、後卻在她父母去世後冷酷相逼。因為待她如女兒原本就是設計、冷酷相逼才是真相；
為什麽寶兒車禍後父母從未去看過，因為這原本就是他們的計劃，而母親也從示真心想她做媳婦兒；
為什麽自己在接手艾瑞集團後，父親反而不逼他給明永更多的資源了，反倒著力去聯絡那些媒體為自己做報道，因為他打的是持久戰，十幾年的布局，今天不過是局裏的一步而已；
“寶兒，怎麽辦？”
“我說我愛你、我說過會是你一輩子的依靠，可害得你人生殘缺不全的人，恰恰是我的父母……”
“關芮成，人為制造車禍是刑事案件，為什麽你不報案！”秦沐陽急急的將電話拔了出去，大聲問道。
悲切而無助的聲音，在寂靜的校園裏回蕩。
“所有的證據，僅只指向車禍之後秦正南的態度，並不涉及車禍現場。聽說你在查，希望你順利。”
關芮成的聲音自電話那端冷冷的傳來，似是諷刺他到這時候還不願意相信父母與這場禍事的關系。
可是，他們都心知肚明，至少車禍與秦正南夫婦，有撇不清的關系……
“你還真放心把她交給他？”喬安沈眸看著關芮成，不解的問道。
“最好的做法，不過是讓她放棄艾瑞的權益與資產，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生活。否則在警方有秦正南確實的範罪證據之前，她很危險。”關芮成沈靜的說道：
“與其如此，還不如保持現狀，只要她繼續殘疾著不問家產、只要讓艾瑞被秦正南一步一步收入饢中，這個過程她就是安全的。”
“沒有了裴氏夫妻、裴寶兒又是個小傻子，他們的行動自然會更大膽，這是對手露出破綻的第一條路。”
喬安靜靜的看著關芮成，接著他的話說道：“裴小姐悄悄做康覆，在她參與公司事務、而且又能站起來的時候，對方就會著急，這是對手露出破綻的第二條路。”
“沒錯。”關芮成點頭，心裏不禁感嘆－－不知道是喬安太聰明、還是他們之間太默契，她總能第一時間理解他的計劃。
“但如果這個時間差計算有誤、在裴小姐康覆之前對方已經完全拿下艾瑞，裴小姐怕是會有危險。”喬安沈吟著。
“這就是秦沐陽的作用。”關芮成點頭。
“沒錯，他是最後一道屏障。”喬安點頭，看著時，微微瞇起了眼睛：“那可以安心回去了？”
“什麽時候不安心了？”關芮成輕扯了下嘴角，嘴角的笑容有種不同往日的溫柔。
喬安的眸光微滯，在他往前走了好幾步後，才恢覆過來，輕挑了下眉梢後，大步跟上關芮成的步子，與他並肩而行。
而在他們身後的秦沐陽，一直坐在校園裏，不知道該去哪裏。
“秦沐陽？你怎麽啦？”
修雅拉開門，看見站在門口失魂落魄的秦沐陽，不禁嚇了一跳。
“能讓我進去坐坐嗎？”秦沐陽啞聲問道。
“當然。”修雅後退一步，讓出一條路讓秦沐陽進來。
“謝謝。”秦沐陽淡淡點頭，徑直往裏走去。
“你坐，我先去換套衣服。”修雅關上門後，倒了杯水放在秦沐陽面前後，便匆匆往房間走去。
秦沐陽這才發現她只穿著一件真絲背心和一條真絲短褲，貼膚的面料讓她的身材盡顯無餘。其實他們小時候都玩在一起，幾乎都是看著對方長大的，對彼此的身體似乎都不會特別的留意。
這次時隔一年再見到修雅，也只是覺得她比以前更有活力更健康了，倒沒留意她的身材如何，而現在……
修雅不經意的慌亂，讓他有些驚醒：朋友早已長大，他們之間的感情做不到年少時的無所顧忌、他們也都不再適合隨意的闖入對方的地盤。
所有人都有了秘密，心理的、身體的，都不適合與朋友分享了。
秦沐陽緩緩從沙發裏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修雅租住的公寓。
“沐陽－－”聽見關門的聲音，才換了一半衣服的修雅披著外套匆匆的跑了出來，而秦沐陽卻已經離開。
“到底什麽事呢？和寶兒不能說嗎？”修雅低低的嘆了口氣，隨手將外套扔在沙發裏，只穿著一條長褲和bra坐在沙發裏，慢慢點燃一只煙，緩緩吸入又緩緩吐出。
半晌之後，將吸了一半的煙扔掉，拿出電話想打給裴寶兒，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在放下電話後，又抱起厚厚的書，翻到做過記號的那一頁，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看起來……
－－－－－－題外話－－－－－－
今天睡多了，人有些不清醒，人啊，就是什麽都不能貪，連睡覺也是如此。
chapter135與芮青的約定
裴家別墅。
關芮青從窗戶裏跳進去的時候，原以為會嚇裴寶兒一跳，卻發現她只是沈靜的看著他，並不覺驚嚇。
“餵，沒嚇到你嗎？”關芮青有些郁悶。
“我象被嚇到的嗎？”裴寶兒笑笑反問。
“女生還是要嬌弱點才好，我芮成大哥不喜歡太強悍的女人。”關芮青輕哼著，伸手拎著她的輪椅在原地轉了一圈，眼睛盯著輪椅轉動的軸承，象是在研究什麽。
“他喜不喜歡關我什麽事。”裴寶兒的臉不禁一紅，伸手按住了輪椅，讓輪椅停了下來。
“秦沐陽一點兒也不好，比不上我芮成大哥。”關芮青將裴寶兒輪椅拉到窗臺邊，自己則盤膝坐在窗臺上，看著裴寶兒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問這個幹麻？”裴寶兒睜大眼睛瞪著他。
“聽說你家裏這兩年出了不少事，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成熟一些了，你說呢？”關芮青有模有樣的說道，看起來頗有兄長的風範。
“你是關老師的弟弟是嗎？”裴寶兒問道。
“不告訴你。”關芮青輕哼一聲，自顧自的說道：“所以呢，你這麽大了，也該學會保護自己了，不能什麽事都依靠別人，哭鬧撒嬌求抱抱，這些招數也不是很管用。”
“你剛才又說關老師不喜歡強悍的女生？自相矛盾！”裴寶兒輕哧一聲，對關芮青說的話不以為然。
“那是在他面前不能強悍，但你一個人的時候要能讓人放心，明白嗎。”關芮青自得的說道：“所以呢，你要不要我幫你。”
“你？幫我？怎麽幫？”裴寶兒揚起眉頭，對他的話有幾分期待－－畢竟，每次來無蹤去無影的本事，還是挺讓人信服的。
“我可以給你的輪椅裝上報警器，不過這個需要你找到一個報警鏈接人，就是這個報警器按下之後，你這邊是沒反應的，但鏈接人那裏會收到你的信號。”關芮青拿出一個小本子，上面是他設計好的報警器工作原理。
“秦沐陽。”裴寶兒脫口而出。
“我去，我還以為你會說關芮成。”關芮青瞪了她一眼，猶豫著要不要真給她裝上。
“關老師說過不可以隨便聯系的。”裴寶兒也回瞪了他一眼，責怪他對秦沐陽太不禮貌。
“都不知道要不要給你裝，你不去追關芮成的話，和我可就沒什麽關系了……”關芮青嘟噥著，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當然要裝的啦。”裴寶兒扯住他的衣袖，義正言詞的說道：“第一，我是關老師最緊張的學生，我的安全他很上心的；第二，我們也認識啦，我們也是好朋友了是不是？你難道不希望你的朋友平平安安的嗎？第三，我有很多錢啊，你這麽會畫圖，我們以後合作成立公司，你出技術我出錢，賺的錢我們一人一半，那你就有好多錢了。”
“有道理，這可是你說的，不能耍賴的？”關芮青想著她奢侈豪華的生活，完全相信她有錢的話，所以連數字都沒問。
“君子一言。”裴寶兒舉起手掌，作勢與他擊掌為誓。
“快馬一鞭！”關芮青爽快的舉起右掌，與她重重的一擊，在她的輪椅被推得往後滑去時，他忙伸手拉了回來，看著她說道：“我回去寫個合作文書給你，我們簽字為證。”
“沒問題。”裴寶兒點頭。
“那麽……”關芮青想了想說道：“除了你的房間，你家裏所有的地方我都給你裝監控器，監控器連著你的手機，你隨時可以調出來看，誰有不對勁的，你馬上就能發現。”
“這麽先進啊。”裴寶兒只覺得太神奇了。
“但你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你會有麻煩。千萬記住啦。”關芮青仔細叮囑她。
“知道了，誰都不說。”裴寶兒點頭：“那關老師呢？”
“你只管你自己。”關芮青瞪了她一眼，將報警器的圖紙扯下來遞給她，然後讓她畫了別墅的圖紙給自己：“一周之內我會再過來。”
“還是象現在這樣，爬窗子過來嗎？”裴寶兒好奇的問道。
“可能，不告訴你。”關芮青朝她眨了眨眼睛，一臉的頑劣。
“哼，那你被人發現我可不管。”裴寶兒嘟著嘴，威脅著說道。
“小丫頭不知好歹。”關芮青倏然而笑，接著從窗臺上站了起來朝裴寶兒揮了揮手，笑著說了聲“下次我要去你那個游樂場玩”後便從窗臺上一躍而下。
“餵！”
裴寶兒輕呼一聲，卻又無法站起來看他到底是直接跳下去的，還是攀爬在墻體上的。
“為什麽就是不喜歡走大門呢！”
“他們都來自部隊，所以關老師與那位喬老師也會這樣的功夫吧？”
“可是關老師一定不會跳人家窗子，太不紳士了。”
裴寶兒緊捏著手中的圖紙，眸色清亮的看著窗外，陰郁的情緒也因著關芮青的活潑而變得明朗幾許。
“沐陽回來了。”秦沐陽回來的時候，張媽還在客廳等著。
“寶兒在房間嗎？”秦沐陽直接問道。
“在。”張媽本來想問他要不要吃飯，畢竟剛才飯吃了一半就被一個電話打走了，但見他情緒極不好的樣子，便也打住話頭沒有繼續，看著秦沐陽直接上樓後，便轉身去了廚房，幫他將飯菜繼續的熱著。
“寶兒。”秦沐陽推門而入，在看到面對著窗外的裴寶兒推著輪椅轉過身來時，大步上前，伸手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
“公司的電話嗎？事情不好處理嗎？”裴寶兒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問道。
“不是。”秦沐陽低低的說道：“寶兒，有件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過段時間再說好嗎？”
“好啊，沒關系的呀。”裴寶兒微微楞了楞，但對他說的事情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以她對他的了解，不能說的大約是公司裏的事，應該是……秦正南有些要求吧。
能讓他為難的，也只有這個了。
“我走以後，你有沒有偷吃冰淇淋？”秦沐陽見寶兒並不追問，心裏的掙紮更甚，卻又故作輕松起來。
－－－－－－題外話－－－－－－
1。好喜歡芮青哦，他那個媽能養出這樣的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2，期待芮青後面與寶兒的合作吧，合開公司哦，這是可行的，哈哈哈
chapter136相識於微
“沒有啊，我很乖的。”裴寶兒咧開嘴笑了。
“才不信呢，我去問張媽。”秦沐陽站起來，轉身到她身後推著她出去：“我晚餐沒怎麽吃，陪我一起嗎？”
“你都說了，當然陪了。”裴寶兒點頭，收起手掌，將一直捏在手心的圖紙悄悄放進了口袋裏。
晚上裴寶兒陪著秦沐陽吃了宵夜之後，兩人聊了會兒天。秦沐陽說到AI首飾的項目寶兒只做構思設計，不參與項目的推進與具體事宜。
裴寶兒心裏有些失望，但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知道秦沐陽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如關芮成所說，做個無聲無息的小殘廢，對她來說才是最安全的。
“這些是設計的全部材料、這些是我準備的講稿。”裴寶兒將一個u盤和一堆稿紙推到秦沐陽手邊，輕輕的聲音顯得特別的乖巧，也顯得格外的淒涼。
“好。”秦沐陽接過資料，低低的說道：“寶兒，對不起，還不能讓你自由自在的生活。”
“大家開會的視頻、討論的資料可以給我嗎？我想看。”裴寶兒輕聲問道。
“當然。”秦沐陽點頭。
“要給我設計費嗎？”裴寶兒突然問道。
“你……你要錢做什麽？”秦沐陽不禁失笑。
“這個……自己賺錢的感覺很不同的，給我發工資好不好？”裴寶兒眸色微亮，象是又找到了一件可以讓自己有寄托的事情。
“好，把你編進公司設計部，做為自由設計師在公司領薪水。”秦沐陽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她的頭，溫柔的應了下來－－他的寶兒其實是在妥協，妥協於只能做個無用的小殘廢，而又想在工作中找到能讓她繼續堅持下去的動力。
哪怕是一點點來自於外界的認可，對她來說也是重要的。
是他不好，是他忽略她太多了：她的寂寞、她的無助、她的恐懼、她的自卑……
“真的可以這樣？”裴寶兒不禁眼睛發亮。
“可以，設計師是個特殊的職業，公司海外設計工作室的設計師，也都是不坐班的。”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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