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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世界的黑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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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世界的黑暗面

『是誰?』蓋亞苦澀的笑著,神情悲傷。『那也是我。不過,是我的黑暗面,是整個大地的黑暗。』

「黑暗?」阿穆爾和巫琊面面相覷,冷不妨地皆是聯想到遺跡外頭的黑影。

『孩子,你從地球來的,自然也知道地球現在的情況吧?』蓋亞看向巫琊,問著。不過還不等巫琊回答,蓋亞又逕自地接了下去。

『汙染、破壞、不尊重生命跟自然……每一次的人類紀元跟輪回,人類總是這樣,傷害自己也傷害萬物一切。』她的神情變得黯淡無奈,然後嘆息。『然後,自己毀滅了自己……』

『明明,我生養這些孩子,是希望他們能夠超越三次元世界,成為更高層次的存在,但為何,錯誤跟失敗、傷心跟痛苦卻一再發生呢?』

阿穆爾緘默不語,巫琊神情卻跟著蓋亞一同無奈了起來。

身為地球人,他又怎麽不知道現在的地球到底怎麽了?

人們,貪婪自私,破壞大地與自然。政治與經濟,美其名是為了創造更多利益跟富裕,卻讓世界上更多的民族挨餓痛苦。明明已經擁有了足夠多的資源,卻吝嗇於分享,最後淪於物質的奴隸,卻忘了心靈的富裕……久而久之,內心空洞的人越來越多。

『越來越大的心靈空洞,繼而影響了我……明明我的黑暗面是與我一同合作為了成長與孕育而努力著,但不知何時,她因為承受了太多人類的負面情緒,一次又一次的逐漸累積,開始變得瘋狂。』

『被負面情緒支配的她最後驅逐了我,徹底淪陷成陰影。然後,開始排除任何一切對大地造成破壞與危難的存在。從無數個輪回以前的巫族世紀、封神紀元、亞特蘭提斯、列木裏亞,直到現在的你們……她和我不一樣,我願意無條件的承擔你們給予我的一切,我也將把愛無條件給予所有的生命;但她同樣愛著,卻愛得更瘋狂……為了不再讓你們踏上錯誤的道路,她不介意主動插手人類歷史與未來的變革……這是不被允許的。』

蓋亞滿臉憂心哀痛,遙望向這個空間的某一處,那裏只是一片澄澈的藍天,沒有任何事物的存在。但她的模樣,就好像在擔憂自己的孩子跟姊妹一樣,那樣的憂慮。

「所以,遺跡外頭的那些陰影怪物也是你的黑暗面制造出來的敵人?」阿穆爾冷酷的問著。說實在,有這樣危險的事物存在於自己的世界,是人都沒辦法安新的。

誰知,蓋亞卻是搖頭,說出了讓阿穆爾等人倍感訝異的回答。

『不,那是屬於伊甸的黑暗。』

「伊甸?!」這個答案讓阿穆爾驚訝了。

『是的,那是伊甸的黑暗……我和他,是雙生的平行世界,彼此互相依屬的雙子世界祖靈。所以當我墮黑,他亦將受到影響,可他卻為了守住被我的黑暗驅離的我,承受了原本將要毀滅的我的一部分傷勢,但他墮黑的那部份,還是執意要保護我,於是才有了這座遺跡以及外界的那些陰影……我很抱歉伊甸的黑暗傷害了你們,但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請你們別責怪他。』蓋亞飽含歉意的微笑著,然後引領著阿穆爾等人終於抵達雪白涼亭。

她讓眾人各自隨性落坐,自己則走至涼亭中心的水池邊坐下,輕輕撥弄著冰涼的池水。

巫琊已經被今天聽聞的事情震驚的不能言語了,於是一向多嘴的他變得安靜,只是坐在一旁默默觀察著蓋亞。其餘魔神亦同,哪怕他們也萬分震驚,但這種事情他們實在是無能多言,於是只好靜靜吸收這處空間中的能量修養。

而阿穆爾在思索片刻之後,提出了他的疑問:「這麽說來,伊甸之所以會持續不斷的招喚地上界,也就是地球的人類來到我們的世界,又執行了這麽一場天大的游戲計畫……為得是報覆你的黑暗面?還是遏止自己未來會傷害自己的子民?」

『報覆?我們其實並沒有這個打算。』蓋亞避重就輕的回應著,卻也變相回應了阿穆爾的答案,讓他臉色為之鐵青。

她繼續說著:『唯一能制止伊甸毀滅自己的方法,只有來自我的黑暗,另一個平行世界也就是地球的生靈,再結合伊甸世界的族群力量,才有辦法扭轉未來……因為只有那個世界的人,不受到這個世界的法則所限制。』

「所以我們才會被招喚來此……」巫琊喃喃低語,顯得有些不可置信。當然,他對自己能來到這個不再壓抑他力量的世界感到愉快,卻也同時擔心著自己留在地球的親人。而且,若伊甸最後真的會像那些陰影怪物一樣開始傷害,生長在這個世界的族群……他不敢想像未來會變成什麽樣子。

「那地球呢?你的黑暗面侵占了你的位置,你不去奪回來嗎?」他反問蓋亞,眼裏滿是憂心──他當心另一個蓋亞會傷害他的哥哥跟侄子啊!那是他們巫族最後留在地球的血脈了……

蓋亞亦是搖頭,『早從她驅逐我的時候,我們彼此都明白了彼此的命運……我原本已經就要消亡了,但伊甸卻救了我;而她,則必須自己面對未來了。我不怨、不恨,只是擔心而已。』

「所以,未來整個世界將遭遇的,那來自天巔的災厄,指得就是伊甸本身的黑暗顯化……?甚至是,墮入黑暗的伊甸?」阿穆爾森冷的問著,一臉嚴肅。

『伊甸已經盡他所能壓抑黑暗負面的爆發了,你們的敵人不會是他,而是……整個世界的黑暗。所有的黑暗將從負面的情緒中滋生,只要生靈越是恐懼、憎惡、痛苦,那些負面的情緒力量就會越來越強大。這就是我和伊甸最後決定的,最後能給予你們幫助的所在。』蓋亞面色一整,變得成熟穩重。湛藍的眼眸亮著智慧慈愛的光輝。

『我有預言過,將會有一位來自地球的孩子偕同他的夥伴,抵達我這,而我將會將我剩下的力量交付給他──但,我沒料到是你,巫琊。』蓋亞看著巫琊,神色無奈。

『若我將力量交托給你,你還是得必須超越你的傳承才行,但若你的傳承失敗了……這個世界的未來又將會變得更飄搖未知。我以為,來到此處的會是另外一個孩子才對,那孩子除了能改變這個世界的未來,也能夠改變地球的未來……』

「是誰?」巫琊腰桿一挺,一想到有人能改變這兩個世界的未來,再加上他自己無法承擔這個重責大任,最好有人能出面最好。

蓋亞還是搖頭,『現在也沒那個時間,讓你們離開再把他帶來了。不過,雖說我將力量轉移給你,但他還是將會成為地球未來的改革關鍵。那個孩子跟你們也有些淵源,未來,你們會明白的。』

『抱歉,孩子,得讓你再承受這些。你已經身負巫族最大的傳承了,若這次失敗,將是你和這個世界的萬劫不覆……』

「我來代替他承擔這些。」阿穆爾起身站至巫琊身前,眼神嚴肅慎重。他並不是貪圖什麽力量,只是想替自己的世界盡份力而已。

「阿穆爾……」巫琊很是感動,他明白的,阿穆爾其實就跟他的兄長很像,寧願為弟兄親人承擔更多,卻不是貪圖。

『不行,我的力量只能由地球的孩子繼承而已。雖說是「力量」,但實際上這份力量是什麽,巫琊你也得自己去琢磨才行,而且除非你完成傳承,否則你將不能感覺到這份力量的存在。』

「……啥?不是能讓我變成半神或創世神的偉大力量喔?!怎麽是這種說不明、道不清,連使用說明書都沒有還要我自己摸索的力量啊?」巫琊一臉郁悶,邊撓著頭,顯得有些無奈挫敗。

蓋亞只是神秘的笑著:『這跟你傳承的意義也有那麽一絲關聯,等你超越,你會明白的……那是創造一切世界的根源力量……啊,對了小黑豹。』

她突然看向阿穆爾,神情變得懇切與希冀。「我希望,你和你那繼承有惡鬼血脈的妻子能替我做一件事……不過這件事只是我單方面的懇求,你和你的妻子可以自由決定要不要替我做這件事……」

接著,蓋亞說出了她的請求,卻讓阿穆爾眼神寫滿震驚,連那張天塌於前都未曾變過臉色的面癱臉,都一反常態的變了臉色──

巫琊聽了同樣震驚,「這……」

「不可能!」阿穆爾斬釘截鐵的回應,神情冷酷的可以。「我絕對不同意!」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但是你可否將我的要求轉達給你的妻子知道?你並不是她,你得尊重她的自我意識……如果她願意,你也不能強求她什麽不是嗎?』蓋亞哀求的說著,讓阿穆爾重重地冷哼一聲,哪怕眼前的少女是地球的祖靈也不給好臉色。

『萬事拜托了……』

「哼。」阿穆爾很生氣、非常的生氣,最後他什麽也沒說,惱火的拂袖離去,獨自走到涼亭以外的所在冷靜心情。

看著這一幕,巫琊知道豹大爺被蓋亞母神方才提出的請求鬧得多生氣,不過如果是他,或許會跟阿穆爾做出不一樣的選擇也不一定。

如果,他還有機會改變地球的未來的話。

但已經不可能了,地球祖靈此時已經盯上他們巫族人,若他再回歸,世界將在對此作出什麽反撲也不一定。

蓋亞看著阿穆爾離開的背影只是嘆息,卻是走至巫琊身前,溫柔地擡手摸了摸巫琊的腦袋瓜子,讓他尷尬地臊紅臉蛋。

『孩子,巫族這些年來辛苦你們了……我知道另一個我到底作了些什麽,也為你們遭受的迫害感到抱歉,可以的話,你就收下我的力量,作為補償吧。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們作的事情。』蓋亞的目光掃過包圍在巫琊身旁,那一頭頭模樣猙獰詭譎的魔神,眼神很是哀傷抱歉。

『抱歉,巫族的子民們吶……』

與蓋亞女神對上眼的魔神們,沒有多言,只是平靜的望著她。

奢比屍突然冒出一句話來:『這是我們自願的。』

『是啊,自願的,這沒什麽嘎。』燭陰扭著身,一臉不以為意的接著說。

翕茲呢喃道:『這一切都是為了族群的延續……』

『但你們作出了這樣的犧牲,難道不想從中解脫嗎?』蓋亞平靜地註視著魔神們,似乎在等待他們的回答。

至於巫琊,則因為聽不懂這位神靈跟他的魔神在講些什麽,而處於一種茫茫然的狀態。

『……這是我們自己選擇的未來,而確實,我們期許的也即將實現了不是嗎?那我們的犧牲,也是值得的。』久違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整個空間之中,平靜的、冷靜的,這樣陌生的語調卻是熟悉的聲音。

天巔突然出現了空間撕裂的顯像,一頭巨大丹紅色的無首、六足多翼的異獸顯現該處。

「──帝江!」巫琊看見來者,驚喜的呼喊出聲。

那掌管空間的魔神,帝江,終於尋來了!

『唷!巫琊大人、豹爺,好久不見!』帝江倒是很熟練的打著招呼,再度恢覆了那原本俏皮戲虐的語氣,讓巫琊和外頭聽聞他回應的阿穆爾神情有些怪異。

『嘎!那麽慢才來,我跟強良都掛一次了!』燭陰埋怨著,讓帝江嘿嘿直笑。

不過隨後帝江收斂嘻皮的神色,凝重的開口:『不過現在可能沒時間敘舊了,豹爺、巫琊大人,你們得快點回去了──蝶大人跟巧可大人,她們跟其他族群正式開戰了!』

「什麽?!」兩個男人同時發出驚呼聲,皆是一臉凝重。

外頭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什麽,蝶會和其他族群開戰?!阿穆爾心中頓時煩憂起來,他焦急的想要回到妻子身邊,尤其語蝶現在又……懷孕了!他可不能放任一個完全沒有自覺的孕婦在那戰鬥!

帝江冷笑:『還不是那個蛇族神子煽動的……可惜現在沒時間了,我在空間隧道裏面跟你們說明白吧!』他拍著翅膀落下地面,讓巫琊和阿穆爾與其他魔神紛紛爬上身子。

『等等!』蓋亞招呼道,『先讓我把力量交托給巫琊吧。』她看著帝江,眼裏閃過無數的覆雜。

帝江竟然沒有開口調侃,而是正經萬分的讓人驚愕不已。

『……你打算將「未來」交給巫族嗎?蓋亞女神。』他一語道破蓋亞的身分,就仿佛他早就認識她了一般,引來其他人的側目。

『這是最後的辦法了,我只能這麽做……拜托了,巫帝大人。』蓋亞對帝江的尊稱再度讓巫琊和阿穆爾震驚不已,倒是其他魔神像是很清楚帝江的真實身分一般,平靜以對。

帝江沈默了一會,收攏羽翼落地。

『既然如此,巫琊,那你就去吧。蓋亞的力量也將成為你超越傳承的關鍵……』他雖然是無面,但語氣卻帶上一絲難以言喻的尊貴與欣慰。

巫琊只覺得今天真是瘋了,蓋亞女神、伊甸的黑暗面、世界的未來,現在那個總愛跟巧可撒嬌外加裝可愛的帝江,竟然還被這位世界的神靈尊稱為「巫帝大人」?!

他馬的,「巫帝」……那不是開創十二祖巫傳承的巫族始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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