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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嫌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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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歲接到聖旨的時候,人都傻了。

來宣旨的太監笑瞇瞇地對他說:“恭喜小世子,去國師身邊伺候,可就一步登天了,這是奴家都討不來的恩典。”

溫歲笑得有點勉強,太監走後,溫長明也覺得是個好事,二舅母也欣喜地湊上來,對溫歲說:“聽說國師會煉那種女人吃了會還春的丹藥,你若是得了國師的青眼,也給你舅母討一顆嘗嘗。”

三舅母也湊上來,“我也要,寶哥兒你也是有本事的,能讓國師看上眼。”

溫歲苦著臉想,他可沒看上自己,雖是皇帝下的聖旨,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後面是誰的手筆。

江盛,他居然敢釜底抽薪!先斬後奏!

溫歲很不爽,江盛倒是先來找他了,面有歉意地跟他道歉,說:“我只是隨意跟父皇說起你跟我說的那些新鮮事,沒成想,父皇剖根問底,問我是聽誰說的,我瞞不住,便說了,沒想到他也跟我一樣的想法,我也勸過他,但父皇又怎會聽我的,所以……”

他都這麽說了,溫歲能怎麽辦呢,只好吃了這個虧。

溫歲重新買了一個模擬器,發現許久未看,竟還翻了兩倍,他正要買下,眼睛一瞥,看見了剩餘積分,數了數,還剩五十萬,只是過去四年而已,他竟然已經花掉了一半的積分。

溫歲心裏泛起嘀咕,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但依然沒有深想。

他買的第二個模擬器,將第一個模擬器的數據導了過去,不過這種依然是沒有神智的,只是一個軀殼,到時候他還要一心二用去操控這個軀殼。

但總算能糊弄過去。

隔日,溫歲就進國師府了。

他身份一旦轉變,就發現了原來平靜的國師府底下還暗藏不少波瀾。

例如那個管事,在“國師”面前恭恭敬敬的,在他面前頗有幾分趾高氣昂,也沒將他放在眼裏,很高傲地說:“雖然您是平陽侯世子,但是我們國師府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進來的,既然陛下讓世子進來,那世子也得遵守國師府的規矩。”

溫歲納悶,他怎麽不知道國師府有什麽規矩,便老實地問:“國師府有什麽規矩?”

管事說:“世子爺在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在國師府,除了國師,我的話最大,明白了嗎?”

又說:“幾位皇子殿下紮破腦袋都想進來,若不是皇帝下旨,這樣的好差事哪裏輪的上世子。”

溫歲:“……”

溫歲一時有點懵,又有些新奇地上下打量管家,他當時覺得這個管家挺和善的,沒想到人前人後都不是一張臉。

管家被他過於露骨的眼神盯得有些羞惱,“世子這麽看我做什麽?我先跟您說一聲,雖然您身份尊貴,但我也不差,我在國師面前一向說得上話,皇子待我都恭恭敬敬,世子反倒看不上我了是吧?”

溫歲開口說:“皇子待你恭敬,那是因為打狗也要看主人,而不是你有什麽能耐。”

管家惱極了,反而笑了,他瞅了他一眼,說:“我就看世子能在國師身邊呆多久,別一照面就被國師看出來世子那些溜貓逗狗的紈絝樣子,被國師灰溜溜地趕出府邸。”

溫歲納悶地問:“你怎麽不怕國師看出你皇子心奴才命?”

管家氣道:“世子你這張嘴倒是伶俐,我現在就去稟報國師!”

溫歲給他比了個手勢,說:“請。”

管家氣沖沖地走了。

溫歲覺得真是離了個大譜,看門狗沾了國師的光,以為自己也有什麽能耐了。

當然他也有問題,他沒把國師府當家,就跟上班打卡一樣,過來走一遭就沒了,也不關心同事是什麽情況,但現在自己進了國師府,才知道這裏面這麽多門道。

一個小小的管家都這麽猖狂了,他真身再廢,也是侯府來的世子,怎麽也能被管家這麽看不起?

他納悶著,就看見了一個熟人,是裕親王的世子,裕親王一個閑散王爺,沒什麽實權,憑借著和皇帝少年時關系不錯,所以得了個離燕京近的封地,他嫡子江楚學也是個紈絝子弟,以前跟溫歲一起投過壺,有競爭關系,但因為圈子不一樣,終究錯開了,沒什麽交集。

但好歹也是熟人,溫歲過去搭訕,江楚學也不計較和溫歲先前的恩怨,跟他惡狠狠地吐槽管家,“一個奴才也敢在我面前擺臉色,我花了三萬兩白銀進來,連國師人都沒看見,賤婢一直敷衍我,媽的,別有錢賺沒命花!”

溫歲問:“你找國師幹嘛?”

江楚學說:“還不是我父王,他也上年紀了,聽說國師一方丹藥給陛下年輕了二十來歲,也一門心思想討要這份恩典,但陛下都給攔回去了,只好讓我出馬了。媽的,越說越氣,這個賤婢,一個奴才而已!敢爬在本世子頭上拉屎,看我到了國師面前不把他的底子全都給抖落出來!”

溫歲:“……你來這裏多久了啊?”

江楚學氣沖沖地說:“來多久了,哈,都有大半年了!這個賤婢,當我不知道呢,他壓根就沒跟國師說!”

大半年了,他都不知道江楚學在國師府,這就有點離譜了。

江楚學又惡狠狠地吐槽道:“豈止是我,連河陽、江若他們都來了,在國師府住了大半個月,人影都沒見著,那個賤婢錢收了一堆,私底下肯定在笑我們蠢,媽的,他算什麽東西,一個奴才!!”

江楚學氣得眼睛都翻白了,溫歲竟然有點可憐他。

過了一會兒,管家回來了,瞅著他們,說:“不好意思兩位世子爺,國師今天依然沒空,麻煩你們回去等消息吧。”

又看向溫歲,笑瞇瞇地說:“不過小世子奉旨來侍奉國師,總歸是有陛下的一份恩典,若小世子願意,我可以再向國師再請示幾句。”

江楚學在溫歲耳邊壓低聲音說:“他這是來跟你要錢了,給點錢打發他,不然恐怕會去國師面前說你壞話。”

溫歲:“……”

溫歲氣不打一處來,他口袋裏的錢,就沒有落到別人口袋裏的道理!

雖然他已經很有錢了,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他從來不浪費一針一線!

在他的控制下,“國師”的軀殼立即出現在他們面前。

管家看見國師,臉立馬就變了,他立即向前,對國師稟報道:“大人,這是平陽侯府世子,今日陛下特地下旨令他常伴尊駕左右。”

國師冷眼看著他,“方才聽你說國師沒空,誰跟你說的?我怎不知國師府還有第二個國師?”

管家臉一白,冷汗立即就下來了,他訕訕著說:“奴也是怕這些凡夫俗子打擾大人……”

國師說:“今日起,你不用來了。”

管家臉色大變,立即求饒:“大人,請饒了奴這一回,奴對大人忠心耿耿,唯恐這些凡人耽誤大人修煉才出此下策,奴絕無二心!”

國師卻說:“本座不說第二遍,今日起,你就不是國師府的人,去留隨意。”

說完,他就消失了,完全不理會管家的求饒。

江楚學桀桀地笑了起來,“趙管家,你也有今天吶~”

又想起什麽,慘叫了一聲,“該死,我忘記跟國師說話了,都怪你!媽的,你該死!”

說完,就擡腳朝管家踢去,管家哀嚎著求饒,卻絲毫沒有作用。

不是國師府的人,沒有國師的光環庇佑,管家什麽都不是,只是一介奴才而已,像草芥一樣。

玩弄皇親貴胄的時候,他就應該有預感自己的下場了,溫歲想。

然而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和管家一樣,他也是在玩弄皇親貴胄,不由得訕訕,但他怎麽能和管家一樣呢?

溫歲對江楚學說:“他竟然在國師府貪墨,萬一傳出去,這不是敗壞國師的名聲嗎?不僅要罰,還要重罰,這個人就交給楚學兄了。”

江楚學桀桀笑,“你放心,我會好好治他的罪,這目光短淺的東西,在國師身邊伺候,眼裏竟只有錢,我呸,別玷汙了國師旁邊的花草樹木!”

說完,也暫時不理還沒見到國師的事情,喚了人就把管家給拖了出去。

溫歲也不太想知道這個管家最後怎麽了,但大概率活不了了,要錢要到皇子世子頭上,也真的是嫌命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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