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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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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的訓誡和意志,一代一代延續傳承著。

地圖上被移走的地方,清楚昭示著祖宗的汗水和堅韌。

神對祖宗的獎賞,就是子孫後代都具有法力,讓子孫們身負除魔衛道的職責,匡扶世間正義。

小時候,父親也如此教導他們。

可是日新月異,到如今這個時代,再沒有山可以讓他們去移了,山被人類濫砍砍伐,山裏的精怪全部大量湧入城市。比起移山,他們愚公一族的後人更多是在除妖。族裏被賦予天才之稱的莫顥,和他都有著同樣的向往,向往和祖宗一樣和大家團結一致,為人類造福,可惜在自己父輩那一代就結束了,科技已經代替人力了。

或許這是一件好事。

但他們的手從此再沒有貼在大山的身上。

呂豫行很清楚愚公一族,已經名存實亡了,神力,是他們與生俱來,最不該擁有的東西。

四周盡是潮濕的氣息,空氣中摻雜著泥土味,幽暗之中迎來一絲光明。呂豫行硬撐開沈重的眼皮,入目的是恍惚的綠意,由近及遠,延伸至不可測的地方,被他壓在身下的濕滑的青苔宛若湖水,將他淹沒卷入湖底。

他正面朝下躺在長滿青苔的巖石上,他坐起身,掀眼環顧身處環境。上面兩岸峭壁高聳入雲,令人心生畏懼,下面嶙峋怪石,紅泥壤壤,唯有他現下坐著的地方是一塊潔凈之地。身上毫發無傷,只是手臂有細微擦傷和瘀傷,這絕不是從上面落下來受的傷,倒像是倒在地上的時候被粗糙石面摩擦的。

是誰推了他?又是誰在他下落過程中救了他?答案不言而喻,只有一同前來的終葵桬。

腳步聲從左側傳來,他一轉過臉就看見意料之中的面孔。

和終葵桬的悠然從容,相比較,他顯得有些狼狽。他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土,而後用自嘲的口吻道:“我真是想不出,自己有什麽值得你這麽大費周章、用心布局誘我到這裏來?”

終葵桬走到離他只有十步的距離處,停了下來,聽到呂豫行發問,她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擡頭打量四周,“這裏是一座天然靈磁場,你應該知道了吧?”

“知道。”

“但你不知道幾百年前,這裏布下了一個轉生陣法。”

“轉生陣法?”呂豫行忍不住吃驚出聲。他聽說過這個陣法,轉生也就是覆活,可是這種術法有些陰邪,需一命換一命,而且必須是兩個生辰八字的人,才能換命。他一想到自己的處境,頓時冷汗降下,“你想用我來覆活誰?”

“我最愛的男人。”

“……”

“你該感到榮幸,你是裝載帝王命格的容器。”

他沒有說話,終葵桬只當他被嚇著了。

帝王?

這一刻,呂豫行腦海裏閃過夢裏的情景。

終葵桬不給他時間磨蹭,把他帶到底下深處的洞穴裏。終葵桬從他上衣口袋裏取出打火機,手指一按,火光亮起,照亮整個洞穴。他也才看清裏面的全貌,那石壁上全是他看不懂的圖形,有點像甲骨文,文字給他一極為壓抑的感覺,他仿佛置身在黑石之下喘不了氣,不過想想即將發生的事,有這種感覺倒是再正常不過。

這應該就是轉生陣法。

呂豫行早將生死看淡,就算身軀拿給別人用,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看他現在雲淡風輕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裏還在好奇,這轉生陣法是哪位高人布的,他挺想見見那人。

不過話說回來,自他聽見轉生陣法時就有一個疑問了。

轉生其實也就是覆活,若要區分兩者,轉生是死者經過陰間輪回的滌蕩,受到至親召喚,在與自己吻合的身軀裏才能活過來,而覆活則是在人死後,想辦法留住其魂魄不被陰私帶走,然後在自己身軀或別人身軀裏活過來。

但這是真的嗎?

如果真有轉生,憑借他四處旅行,為何他從未聽人提到過。

“這真的是轉生陣法嗎?”

終葵桬睜著眼,仿佛在凝視著某個地方,可她的眼神空洞且沒有焦距,整個視線都是渙散的。她的內心隱隱透著興奮,興奮這種包含著渴望,渴望膨脹到一定程度,又有些不安。

“願望馬上就要實現了,不過……臨近……我又有些迷茫了。”

她說得滿懷希冀,到了後半句話鋒一轉,不知為何話音低沈,含著看透塵世的意味,直至她說出害怕二字,呂豫行大膽地妄加揣摩那二字的意思。他心中已有答案,卻端的個一無所知的樣子,正經八百地問她:“你害怕什麽?”

“害怕什麽?”

終葵桬萎靡地踱步至他身後,不想讓他看見她落魄的神情,俯身,鬼魅般的話語宛若驚雷,在耳畔響起:“害怕自己會後悔。”

轉生陣法開啟一小時後,離那裏最近的婲姀和白琁趕了過去。陣法一旦成功,方圓周圍的生靈都會被卷進陣法中,視為祭祀物,婲姀為了保住自己的公館自然要出手幹預,和終葵桬打鬥起來。

白琁在一旁,看著她們鬥法,著急不已,立刻給薄南途他們打電話,催促薄南途快點趕過來。

誰知婲姀與終葵桬不管不顧的施展法術,引起靈磁場□□,開啟了時空隧道。天翻地覆後,只看見白琁昏倒在地,婲姀上前查看,發現白琁魂魄已經脫離軀殼,消失無蹤了。

與此同時,在城市南端的雪無傷心口一陣悸痛。

轉生陣法成功了,轉入的魂魄陰差陽錯,擠走了白琁的魂魄,並與他的肉身結合一體,但是卻沒有醒來。終葵桬抱著白琁的身體,喜極而泣。

但顯然高興的太早了。

婲姀作為這裏的主人,先是讓外面的野獸流進自家的後院,又讓野獸在她眼前把人給換了,她能不火大嗎?這簡直是在她的地盤給了她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欺人太甚,當即引來天雷,與終葵桬大戰。聞風趕來的徐飛衻,擔心她們的大打出手會影響到山下生靈,於是連忙制止,可惜兩個女人都已入魔,不顧性命地殊死搏鬥。

“豫行!”莫顥沖在前面,看到被困在結界裏的呂豫行,立馬飛身過去救人,突然地面一陣搖晃,出現細碎的裂縫,徐飛衻眼疾手快揪住他的衣領,順帶救出呂豫行,三人避開了危險。

婲姀和終葵桬也因這一事故,被迫中止了打鬥,各自退居一方,等待搖晃平覆。

等薄南途他們趕到時,看見的是方圓十裏火苗四竄。數道雷電同時落下劈開地皮,又加上之前的震動,地下金光亮起,怪聲傳來。

他們走近一看,一股熱氣從地縫噴出差點將他們蒸熟,於是趕緊退到安全地帶,等熱氣散盡,才將裏面的情況瞧個一清二楚。下面巖層間熔巖激蕩,許多黑石掉下去,還沒碰到熔巖表層,就已經被熱氣灼成飛灰。

巖漿不斷上升,有些漫上地面,所到之處一片焦黑。

徐飛衻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峻,他應機立斷,將萬年的法力加持一身,在天邊降下的鴻蒙之氣中恢覆巨大真身,只見他的身體高聳入雲天,一身威風凜凜傲視天下,沖天地發出一聲號叫,逼退了灼熱的巖漿。

莫顥感覺腳底火燒火燎,低頭一看大叫出來;“哇,這是什麽鬼東西啊?!”剛剛燒焦的地方,竟然還在蔓延,邊緣周圍的植物全部自燃起來。

“大家都小心點,千萬別碰到那些火苗!”

“這是什麽火?這麽厲害。”

“我怎麽都不知道自己的地盤下還藏著一座火焰山啊?”

全部人都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都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終葵桬趁著婲姀他們無暇顧及她的時候,準備帶著白琁施法逃走,一直註意她動向的徐飛衻,先一步出招,將她定住。

徐飛衻制伏她後,立刻查看了白琁的狀態,有呼吸卻無意識,根本不會清醒過來,和植物人沒什麽區別。

“看來某人終究還是白費心機了。”

終葵桬死活不肯相信他的話,她策劃了這麽久,怎麽可能就得這麽個結果呢?所以她想要奪回白琁的身體,用自己的意念,強制喚醒他體內沈睡的靈魂。可惜,如果不是她的雙手雙腳被荊條捆的結結實實,說不定她能做到,不過以現在的情況看來不過是癡人說夢。

荊條的細刺紮進肉裏,越是掙紮就越是往裏鉆,一會的功夫,手腕和腳腕上遍布血跡。其他人見此情景雖有感觸,但沒多少在意,唯獨與她相處過的呂豫行,有些不忍,只是一想到她闖下大禍,也不知該如何,不想為她求情,卻聽不得她的哀號哭叫,所以只能轉頭不再看她。

在邊上看著她瘋狂掙紮的婲姀,絲毫沒有同情心泛濫,因為她一想到自己的山被她弄得一團糟,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如果薄南途和徐飛衻沒在這裏,她一定會用自己的辦法,好好“伺候”終葵桬。但是現在不得不顧及他們,所以她出手將終葵桬打成重傷讓她想跑都跑不了,也算是發洩了心裏的憤懣。

突然,一直悶不出聲的薄南途,說了一句讓人滿頭大霧的話。

“婲姀,你不介意請我們在你家做客吧?”沒給婲姀拒絕的機會,又徑直對其他人說道“今天,所有人都必須到玄穸公館坐下一敘。”

婲姀猜到薄南途的用意,做客不過是幌子,有事要說才是真的,雖然知道但她還是不太高興。她一向清靜慣了,也不太喜歡外人擅闖她的地盤,結果今天不僅讓人闖進來了,現在還要把人往家裏帶,當然會很不樂意啊。

呂豫行問她:“你是不是知道這個狀況?”

“我不知道。”薄南途顧笑,說:“但是徐飛衻應該很清楚。”

活了上千萬年的徐飛衻,自然知道剛剛所見到的火是什麽,老實說,他本以為火種永遠都不會再見天日了,可是沒想到在他有生之年,居然還是見到了,難道真是天意嗎?

有一點出乎他的意料,就是沒想到薄南途的直覺那麽準,就憑他使出的封印,就能推測出他熟悉那火種,殊不知,她是在試探他還是故意炸他。不過也好,反正也是要講清楚的,倒不如就現在講,說不定還能集合眾人的力量想出對策。

不過時間得快一點了,封印只能維持三個月,若是在此期間仍沒找到辦法,那麽後果不堪設想!

“沒錯,我很清楚這火的來歷,所以我會一五一十告訴各位。”

莫顥和呂豫行急著想趕回族裏報平安,無奈辭行,卻被徐飛衻婉言拒絕,“兩位先別急著走,接下來要說的事,需要拜托你愚公一族幫忙。”

玄穸公館。

桌上擺放著許多精致的鮮花糕點,其他人都沒心思品嘗,而楚夏正在大快朵頤。用他的話說,就是他既不知前因又不曉後果,又何必杞人憂天,煩些沒影子的事呢?但坐在對面的婲姀看不下去了,她真的很想問一問,他到底有沒有身為客人的自覺性啊?沒看見他們在討論大事嗎?

徐飛衻看出她的不耐煩,於是清了清嗓子道:“接下來,我說的事情很嚴重,關乎人間存亡,希望各位都仔細聽好。”

話音一落,桌上嚴肅的氣氛霎時間彌漫開來。

安緒看了看楚夏,小聲提醒:“別吃了。”

楚夏雖沒聽出這說的是他,但也因為那句“關乎人間存亡”而斂容屏氣,認真地聽徐飛衻接下來要講的和他、和在座所有人、更和人間牽連甚深的事。

薄南途雙手交叉置於下頜,做好心理準備後,看著徐飛衻,“你講吧。”

“事情從上古時代說起……”

上古神話中除了火神祝融,其實當時還有一個掌管人間火種的火帝,火帝沒有火神那麽脾氣暴躁,他一心想讓人間繁榮昌盛,經常化身成凡人到人界,親自教他們如何使用火,如何讓火給他們帶來更好的生活。

人類學會用火後,有了烘烤的食物,知道如何挨過漫長的寒冬,黑夜中不再害怕狼群。

一切興興向榮起來,人界朝好的方向發展,可是……

天界,祝融和共工水火不容,多次發動戰爭。

人界,為了爭奪地盤,也發動了慘無人道的戰爭。

火帝再次下凡巡查時,人界已然成了火海,火焰中絕望的叫喊讓火帝既痛心又憤恨。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人界流傳說火帝的火種,可以燃燒成燎原大火,能幫助打贏勝仗,因此有人類想窺得天機,登上天界盜取火種。

當時有一個男人躲在巡游四海的天官的轎子裏,一同進入天界,他從火帝寢宮偷出火種,在一場戰爭裏給人間帶來大亂。火帝因為看守火種不力而被責罰,他去往人間找回火種後,並沒有返回天界,而是帶著火種沈睡在人界大地深處,將自己的精血與火種合在一起,讓戰火全沈眠於地下,以此恢覆大地生機。

聽完火種的來歷,安緒首先發問:“那火種現在又出現代表什麽意思?”

“如果我沒猜錯,火種被男人帶往人界用於戰爭,它被賦予的期望就是讓人界重新洗盤,火種一旦面世必將達成這一目的。”婲姀推測道。

徐飛衻感喟:“當年我親眼見證了這件事的發生,火種毀天滅地的力量大強大了,火帝為了蒼生才選擇與火種一起長眠,我只是沒想到當年火帝長眠的地方,竟然就是婲姀的山。我下的封印只能暫時令火種停息,不出三十個小時,我怕到時候火種就會爆發,重現人世展開滅世行動。”

呂豫行問徐飛衻:“不知你讓我和莫顥知道這件事的用意何在?”

“我想請愚公一族幫忙,若是在二十多個小時後,我們沒能阻止火種面世的話,就請你們運用愚公一族的力量,將這座山以往無盡之海。”

呂豫行和莫顥一聽,這件事既然與他們息息相關,他們當然義不容辭,於是私底下一商量,決定呂豫行留在公館裏養傷,由莫顥回族裏請示長老並請救兵。沒等天亮,安緒陪同莫顥去愚公一族的住址做說客。

火種造成的動蕩驚動了冥界,冥界上方出現坍塌,霎時整個被包在一片紅光中,鬼君探查後才知是上古火種造成的,如果不是冥界授予天命才存在,又有鬼帝的保護,恐怕早已被巖漿入侵。

不過,火海的灼燒之氣太過厲害,冥界裏的鬼魂根本承受不了,甚至有的鬼魂已經變成飛灰。十位鬼君為了保護鬼魂們,將他們集中在寒冰池,並用自己的千年道行為他們支撐起結界,等待鬼帝下達指示。

這次災難不止於人界,連冥界也受難。人界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氣候突然上升,熱浪從地表升騰席卷全國。

徐飛衻飛升天界,薄南途和薄北笙來到冥界,求見鬼帝。可是,鬼帝和天帝同時閉關,不理會外面的一切俗事,盡管他們磨破嘴皮子,都見不到他們一面,甚至還被趕出來,嚴禁不許再進入天、冥兩界。

時間已然消耗不起了,薄南途也沒有耐心求見鬼帝,於是反身回玄穸公館。而徐飛衻一直跪在天宮外,直到天帝出關,天帝最後答應幫助人間渡過這一劫,不過他要求徐飛衻阻止劫難後,必須返回天界,不許在與婲姀有所往來。

徐飛衻從未想過自己所做的一切,能瞞過天帝的法目,他答應了天帝的條件。天帝告訴他,昔日,不周山的石碑下有一塊冰心鉞,可以克制火帝制造的火種。至於不周山現在的位置,隨著歷史演變,出現了好幾種不同版本的說法,眾說紛紜,無法斷定真偽。

然而,天帝說出了千萬年來,天界保守的一樁秘密,當年共工怒撞不周山,天帝的怒火牽連到共工一族的後人身上,共工之子不服,向天界宣戰,致使天界損傷嚴重。

天帝本想將他押往刑臺,讓他身首異處,可是一想到此事是自己有錯在先,卻又怕不能向其他人交代。於是想出個兩全之策,當著眾人的面鞭笞了他一頓,宣布將他打入雪山永世不能出來。事實是將他流放人間,廢除他的法力,終身不能返回天界。

難怪記載共工這段時,後面的語焉不詳,原來還有這麽一段故事。

幸好天帝當初沒有毀壞他的法器,今日還能派上用場。天帝將流雲笛交到徐飛衻手上,法器與主人心神合一,定能幫他順利地找到共工之子,只有共工之子才知道不周山的具體位置。

徐飛衻了解了事情真相後,於是向天帝告退,動身回到玄穸公館,將下一步尋找玄玉的事告訴大家。

呂豫行到地牢裏看望終葵桬。

假終葵桬萎靡不振地倚在墻上,見他來了,只懶懶地擡眼,說出兩個字:“他呢?”

“那是他們朋友的身體,自然由他們照顧。”呂豫行口氣有些沖,因為終葵桬害了白琁,雖錯不在他但也與他脫不了幹系。“你的計劃落空了,他一直沒有醒來。”

終葵桬泫然欲泣,睫毛上撲閃著點點水光。

“托你的福,人間遭受浩劫,可能在一天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將變成焦炭飛灰。”

她只顧低聲嗚咽,呂豫行瞧了更為氣結,聲音上揚,自顧自地將火種的事說給她聽。說完後,見對方的頭一直埋在膝上,不曾擡起,估計眼睛都哭腫了,這才心軟放低了聲調。

聽完以後,終葵桬只說了一句:“既然禍是我闖出來的,那就理應由我來承擔後果。”說罷猛地站起身,擡頭才看清她臉上一點淚痕都沒有,事出反常必有妖,呂豫行暗叫不好,就怕終葵桬此時發難。果然他的預感應驗了,只見對方雙手交結置於胸前,翻指掐了一個法訣將呂豫行弄暈在地,然後用法術布陣,手指摩挲地面龍飛鳳舞起來。

只見地上的兩團影子重疊於陣眼處,輪廓清晰無一點相似之處的兩個影子逐漸開始同化。空氣的浮游全部停止活動,蔥白玉指相互交錯、盤扣著,她默默念出咒語。

陣法裏的符文繁冗覆雜,透著星點紫藍色的光芒。

一切止息,終葵桬亦呂豫行,呂豫行亦終葵桬。還是以往的臉,但冥冥中發生了某個不為人知的變化。

古時的秘術太多,到了現代,大多都已失傳,終葵桬在自己死而覆生的年代裏,有一回路過鬼市,恰好撿到一本奇書,日日琢磨才終於將上面記載的秘術學會。

這招“換影術”就是其中之一。

風苜蓿正在家裏休息,打算最近不接生意,給自己放一個假。這時,玄光鏡裏顯示又接到一樁很緊急的委托,她正想關閉玄光鏡,豈料瞥見了下方委托人的名字。

她懶洋洋地斜坐在躺椅上,饒有趣味:“徐飛衻,真是稀客,本事通天的神獸會因為何事來找我幫忙呢?”

打開委托信一看,對方居然要拜托她找共工之子,更要命的是信中給的時間竟然只有一天,她很不能理解地通過玄光鏡,聯系上遠在千裏之外不停奔波查找線索的徐飛衻,從他口中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不再想著放假的事,立刻祭出身上所有能尋人的寶物,去找尋共工之子。

找到共工之子的線索後,立刻告訴了大家。

呂豫行沒等徐飛衻他們,獨自一人前往西北方,婲姀暗諷愚公一族清高,不屑於妖精為伍,殊不知眼前的呂豫行,不過是一副會行走的殼子。他的眼睛成為了終葵桬窺伺所有的通道,而現在身處地牢的終葵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是一具沒有呼吸的傀儡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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