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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同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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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夏醒來的時候,柏長歡還在身邊。這個陌生的地方,天空是那麽的暗沈,到處洋溢著死亡氣息。

柏長歡告訴他,這裏是酆都城。

在故事裏,他聽說過酆都城,傳說中,酆都城就是枉死城,冤魂接受審判的地方,歷史上加載過一段具有神話色彩的故事,說奸相秦檜就是在這裏接受審理,而後被打入十層地獄的。

“酆都城?”

楚夏此時還暈頭暈腦,不過表現得還算鎮定,站起來隨便選一個方向前進。剛走了一步就聽見身後的柏長歡說:“往那邊走,是十八層地獄。”

楚夏頓住腳步,咽了咽口水,再一次鎮定地調頭,往回走。他邊走,邊瞪了一眼柏長歡,意思是,如果柏長歡敢說一句廢話,他一定會送他去十八層地獄!

他們走了很久,忽然,老遠瞧見前方不遠處,排著一條長長的隊伍,每個人的臉上都異常慘白,真的很像鬼。

楚夏問柏長歡:“他們在做什麽啊?”

柏長歡打量四周,確定沒有字靈出沒了,才松口氣,聽到楚夏的疑問後,他小聲告訴他說:“他們都是從上一站來的鬼魂,正在按次序進入殿中受審,就和人界的法庭一樣,確定生前是大奸大惡的人呢,就會被下一站的守護者,親自押往十八層地獄。”

原來是閻羅殿啊!

這裏的鬼差太多了,大多數都在殿周圍巡邏,看來不太容易混過去。他正要問柏長歡該怎麽辦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楚夏!”

楚夏沒想到這裏居然有鬼認識他,回頭一看,那個男人居然是他曾經的一個客戶。他正在感嘆他如此英年早逝時,那個男人竟然過來和他熱情地打招呼。

“殷老板,你怎麽……”後面的話,他實在問不出口了。

誰知殷老板卻哈哈大笑起來,說他弄錯了,自己還沒死。

柏長歡像被紮了屁股似的,一下子跳起來,直叫道:“不可能,你沒死怎麽可能……”他說到這裏,才發現殷老板臉色紅潤,的確一點兒也不像鬼。

殷老板:“你們應該也沒死吧?”

“我們當然沒死,只是不小心進來的而已。”楚夏沒有說出柏長歡陰司的身份,殷老板就以為柏長歡和他們一樣是人。

殷老板告訴楚夏,他是和朋友玩靈異游戲的時候,被鬼差誤抓來的。柏長歡想了想,偷偷告訴楚夏這的確有可能,因為靈異游戲的磁場,是鬼找替身的媒介。知道後,楚夏慶幸自己以前,讀書時沒有胡玩,更沒跟別人玩這種游戲,不然這麽死了,該多冤啊!

“楚夏!”

熟悉的聲音從頭上傳來,楚夏吃驚地擡起頭,望見薄南途從飛劍上跳下來,大步流星到面前,臉上盡是擔心和焦急,直到她確認楚夏沒事後才放心。

他們正準備找路離開這裏時,鬼差卻發現了他們的異樣,於是二話不說過來將他們抓進了鬼獄。

薄南途並不打算,強硬地打傷鬼差,想偷偷地帶他們逃走。這裏畢竟是陰間的地盤,如果任意滋事,倒黴的還是他們。

他們被關進酆都城下面的地牢裏,那間空落落的獄房裏,已經有人被關在那裏了。

是個男人,臉色慘白。

楚夏剛看見他的時候,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

鬼獄裏鬼氣頗重,薄南途擔心鬼差會瞧出楚夏是活人,於是給他畫上鬼妝。“待會兒,如果他們送飯來,你千萬別吃。”

“為什麽?”他有些好奇。

她勾起唇角,挑眉道:“給鬼吃的飯,你敢吃嗎?吃了你就成真鬼了!”

“水也不能喝嗎?”

“對,不能喝,也不能吃。”

殷老板沒註意他們說了什麽,在一旁一個勁吹噓自己在外面做生意做得有多大,交友遍天下。

卷縮在墻角裏的男人衣服挺光鮮的,但是神情很憔悴,對他們的來到沒有絲毫反應。

楚夏拍了拍薄南途肩膀,湊近她,小聲問道:“他也是鬼?”

薄南途順著楚夏的視線看過去,看見男人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感覺。她輕輕哼了一聲,沒有回答楚夏的問題。

楚夏自認討了個沒趣,聳聳鼻子,坐過去無聊地聽殷老板吹牛。過了會兒,殷老板見只有自己說的起勁,他們都沒有說話,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於是停下不說了。

不知怎的,楚夏鬼使神差問柏長歡:“你認識蕭崅嗎?”

柏長歡想了想,認識的人和鬼裏都沒有誰叫這個名字,於是搖了搖頭。

楚夏頓了幾秒,把蕭崅的樣子描述給柏長歡聽,他聽完後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他啊!”

“你們怎麽認識的?”其實是楚夏一時興起,為了打發時間,說白了就是閑得無聊想聊聊八卦,柏長歡和殷老板自然看穿了楚夏的心思。這坐牢坐的是挺悶的,所以大家都熱衷聊天,一問一答說了起來。

三年前,柏長歡第一次見到蕭崅,在一片大沙漠裏,當時他受了很嚴重的傷,整個右手都被削掉了,斷裂的袖子全是血。以柏長歡的功力查不出蕭崅的來歷,不過也知道他不是好相處的,受的傷也很不普通,像是經歷血戰才會受傷。蕭崅留給柏長歡很深的印象,不但因為他的傷,還有他的善意,明明身帶煞氣心地卻很善良。

柏長歡去那裏執行任務,順便救下蕭崅,他們在沙漠裏走了很久,後來遇見那對素不相識的母子,那對母子本該死在沙漠裏,可是蕭崅卻犧牲自己的壽命救了他們,走出沙漠後蕭崅承諾將來會報答他。

柏長歡:“不過他後來一直沒有再出現了,他應該隱居在人間吧。”

“他已經報答你了,這次你有危險,就是他讓我救你的。”

柏長歡聽了,臉上很是吃驚,“是嗎?”

無聊的時間在他們的談話中過得很快,過了一陣子,鬼差真的送飯來了。

飯菜很香,表面看起來和人間的飯菜無異,楚夏一直記著薄南途的警告,飯菜端進來的時候楚夏肚子就響了,但楚夏忍著沒端起來吃,殷老板也沒吃。薄南途因為體質的原因,根本不會變成鬼,所以端起其中一碗飯,吃了起來。

坐在角落的男人也慢吞吞走過來,拿走他的那一份,然後又回去坐在墻角,一口一口往自己嘴裏扒飯。

過了片刻,楚夏感覺實在餓得不行了,兩只眼睛直直地盯著剩下的三碗白米飯,又看了看那盤子裏,胡亂和在一起的大雜燴,胃裏就更餓了。還沒等他咽完口水,柏長歡已經把三碗飯全端走了。

陰間沒有白日,可到了子時,外面的天色會比其他時候更暗,他本來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也是柏長歡提醒才知道的。

他算了算,子時是晚上23點至淩晨1點,然後問他:“到子時又怎麽了?”

“子時是鬼上路的時間。”柏長歡告訴他。“我們或許可以趁這個時間逃出去。”

就在他們圍坐在一起,討論如何逃跑時,閑暇中,楚夏瞧見其他牢獄裏的鬼,都圍坐在一起,神神秘秘地說些什麽。仔細聽什麽也聽不見,他奇怪道:“他們在說什麽啊?”

薄南途:“這是鬼諏,也就是鬼魂們圍在一起商量討論事情。”

“哦。”第一次聽說鬼也會討論事情,看來鬼魂是思維的。“那他們在商量什麽啊?”

柏長歡實在受不了楚夏這麽多問題,快速回答他:“在這裏面還能商量什麽事?自然是和我們商量一樣的事唄!”

楚夏恍然大悟。

殷老板聽了,嘿嘿一笑,示意楚夏朝對面看去,一個鬼差正在中間道路上來回走動,對面牢獄裏有一、兩個鬼,等鬼差走過去的時候,伸出手去勾他腰間的鑰匙。可是鑰匙系的太牢了,鬼扯了幾下都扯不下來,最後被鬼差發現打了一鞭。後來其他牢獄裏的鬼魂也用這樣的方法 ,也都挨了打。

楚夏悶頭笑他們太蠢了。

須臾,一直安穩睡覺的男人突然抱著肚子,痛苦地哀嚎起來,滿地打滾的樣子嚇了他們一大跳。

柏長歡上前仔細打量了他一番,驚得跳起來大叫:“他不是鬼,是活人!”

“剛才不是,現在是了。”

“沒錯,他已經是一個真正的鬼了!”

猶如一道驚雷般的聲音在他們身邊響起,他們齊齊回頭望向,洋洋得意的殷老板。殷老板對他們說道:“他是我找的替死鬼,只有他替我變成鬼,我才能離開這裏。”

“什麽?!”楚夏不敢相信居然有這種事,原來替死鬼的傳聞是真的!但令他膽寒的是,殷老板臉上猙獰狠毒的得意之色,讓他想起那句話: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殷老板在他們眼前像一陣煙霧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用問,也知道他去了哪裏。

楚夏猛地盯向,站在身邊的薄南途,剛才在楚夏和柏長歡為殷老板的話,感到吃驚時,她一點也不驚訝,仿佛早已知曉一切似的。

“你早就已經知道了,是不是?!”

她爽快答道“是。”

他不解地看著她,“那你為什麽不阻止?”

“有人存心想他死,他逃不掉的。”

正當楚夏心裏不是滋味的時候,她淡然的聲音傳來,鉆進耳朵裏,讓他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薄南途瞧見楚夏面色不喜,但選擇不說破,免得說破了大家更尷尬。再看向那個男人,眼珠一轉,心中思緒百般急轉想出一個好主意,和他們商量道:“化鬼的時候是最痛苦的,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時間點,讓鬼差來給我們打開門,只要鬼差一進來,我們立馬出手打暈他,沖出去,出去後見到鬼差,一律下狠手不要留情,要用極快地速度逃出去。”

依照計劃,他們在牢獄裏放聲大喊,有人出事了,鬼差果真來查看,計劃進行的很順利。楚夏身上有薄南途給他的東西,鬼差都不敢近他的身,薄南途和柏長歡將他護在中間,“殺”出一條路,一場混戰也隨之開始了。

當他們從牢獄裏逃出來的時候,柏長歡不見了,剛剛的混戰中他們走散了。還好薄南途一直在楚夏身邊,否則楚夏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聽薄南途說酆都城後面是十八層地獄,不用她解釋,楚夏也知道那是懲戒鬼的地方,當他知道一旦踏進那個地方就永遠出不來的時候,還真是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被判定罪,那麽就會直接進入鬼界再不能返回人界。

他心裏慶幸剛來時沒亂走,而是等到薄南途來救自己。

現在楚夏和薄南途正在往回走,去往上一站。

迷魂殿。

蒲松齡筆下的鬼市是否真存在,也許他是有一天真的到過那裏,見識了許多有趣的事,才在故事裏把鬼市描述的那麽生動,那麽活靈活現,仿佛鬼界和人界一樣熱鬧非凡。

楚夏對薄南途說:“我見識到陰間才相信陰間的存在,見到鬼市才相信鬼市的存在,也許以後托你的福,還會看見更多的吧。”說這話多半是有些無奈和好笑,但確實對未來的事有些好奇,好奇還會有什麽降臨在他們頭上呢,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薄南途把買來的孔明燈放飛後,山邊數千束藍光亮起,那是鬼市開啟的信號燈。她側過臉對楚夏說:“如果真覺得這裏好,等你死了之後再來慢慢欣賞吧,我們現在要趁鬼市大亂離開這裏。”

她剛一說完,山腳下一聲巨響,山石滾落下來雜向鬼市,一時間鬼哭狼嚎,場面十分嚇人。

裏面的鬼市正在唱鬼戲。

不明白薄南途為什麽停在這裏不走,反而坐在一群鬼中間,津津有味地聽他們唱戲。楚夏只好跟著坐下來,可是過了一會兒就受不了了,因為他身邊那只鬼身上的鬼氣好重,冰的楚夏快受不了了。

“現在該怎麽辦?要從這裏過去嗎?”

哪想薄南途竟搖頭,說:“現在還不能走,我們已經被鬼差通緝了,這時候出去很容易被發現。這裏鬼很多,可以利用他們,掩護我們自己的氣息,讓那些鬼差找不到。”

“那還要等多久?”

薄南途嫌他吵得煩,瞪了一眼,轉過臉,不再理會他的問題。

楚夏悻悻然坐著,心裏也是老大不高興的。

聽著臺上不知名的戲曲,楚夏漸漸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楚夏被薄南途一腳踹醒了。他跌坐在地上,一個激靈跳起來問道:“怎麽了?”

該不會是鬼差追過來了吧?

“可以走了。”她冷冷道。

“哦。”

楚夏一頭霧水,跟著她走,剛走了沒幾步,一低頭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變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薄南途事先準備好的。

他忽然覺得這衣服有些不對勁,摸了摸,發現居然是紙做的,紙做的衣服那不就是給死人的?一想到這裏他哇哇大叫起來:“你幹嘛給我穿冥衣啊?!”他一驚一乍的,把她嚇了一跳,她趕緊捂住他的嘴生怕會引來附近的鬼差。“你亂叫什麽?!”

楚夏沖她抖了抖衣服,委屈道:“這衣服……”

沒等楚夏說完,她就打斷道:“沒錯,是給死人穿的,怎樣,你都在鬼的地盤上了,你不穿這衣服穿什麽?你再穿人界的衣服,就只有被鬼吃掉的份!”

聽到這話,楚夏慫了,他可不想被鬼吃掉。

後來薄南途才告訴他,穿給死人做的紙衣服,可以遮掩住他們身上的人氣,迷惑鬼的視覺和嗅覺。

他們來到野鬼村。

兩條眨著鈴蘭花眼睛的錦鯉,從白雲中游下來,玻璃門上的桃樹開枝散葉,花開花盡也只是一分鐘而已,有桃子落進懷裏,楚夏正要吃,薄南途搶過去扔給了樹下拴著的一只大黑狗。

忽然,有一大捧花從樹上掉下來。

身後的樹枝推著楚夏,楚夏立刻明白它們的意思了,於是轉身把花送給薄南途。

薄南途抱著花,看著滿地亂爬的藤蔓感到好笑,“沒想到,這些精怪都這麽有意思。”

楚夏也奇怪道:“我還以為野鬼村很恐怖,沒想到只是鬼很醜很壞,可是這裏的動物和植物都好美,看來這世間的醜與美都是平衡的。”

“是啊。”

楚夏擡頭往上看,竟然看見一艘會飛的大木船,驚奇地喊出聲:“薄南途,你快看,那艘船會飛!”

薄南途笑他大驚小怪,告訴他,在野鬼村有很多驚奇、無邏輯的事情發生,就比如他們看見的一切。忽然瞥見她折下一根藤條擲向船尾,藤條兩端牢牢拴在上面,她抓著他飛上去坐著。

他明白她的意思,“你想借他們的船飛出去。”

“當然了,這樣做省力不是嗎?”

船的速度很慢,雲在他們腳下游走,濕濕的、涼涼的,真有一種踩在棉花糖上的感覺。雲的那邊“游”來十只橙色的海豚,呈梯形排列在船的兩側。楚夏不解:“它們這是在做什麽啊?”

薄南途嘆了一口氣,但被楚夏忽視了。

“它們在搭梯子。”

楚夏一激動沒控制住音量,“船上面有鬼?”

“這裏到處都是鬼,和在人界相比,他們只不過換了一個地方生活而已。這是野鬼乘坐的船,我們只有跟著他們才能出去。”

他們借助“飛船”的力量坐過三站,來到了柏長歡所在的望鄉臺,心想他應該會在這裏等他們,誰知剛降落,就被早就盯上他們的鬼包圍住了。

他哆嗦著問她:“現在怎麽辦?”

薄南途雙目一直鎖定著,眼前這些鬼,打手勢,叫楚夏不要輕舉妄動,然後取下身後的紅色包包,把從裏面拿出來的東西,分給楚夏一半。楚夏捧著一大推花裏胡哨的東西,不知所措,“你給我這些是什麽意思啊?”

“見到小孩就給他們糖果,是大人就給冥紙,是動物精怪就給食物。”

“哦。”

他們走一路,撒一路,冥紙派分完了,糖果和食物也沒有了。終於眼看就要到達目的地,誰知卻被鬼差們追上來圍堵住了。

“殺了他們!”

薄南途命令自己的劍,把鬼差全部殺掉,楚夏撲過去阻止她,說:“這些鬼差只是聽令行事,他們的命運也很悲慘,你何必要斬盡殺絕呢?”

誰知她卻甩開楚夏的手,看著他的目光滿是譏諷。

“如果你想被他們追殺到死,盡管讓你的同情心泛濫好了,但我惜命,我不會任由他們來殺我,我只會在他們對我不利前,先下手殺了他們!”

楚夏不茍同她那套言論,但他不會否認一路走來都是她在保護自己,如果不是他當初不小心被卷進陰間,她也不會為了救他以身犯險,現在也不會為了保命趕盡殺絕。

看著他們打鬥,他心裏很是不安。

沒想到,也許是自己烏鴉嘴,他發現薄南途揮劍的動作竟然慢了?!猛然記起之前,字靈傷害腐蝕她的那一幕,也許那時候就已經使她受傷了,這麽久她一直負著傷嗎?

連楚夏這個笨蛋都看出來了,那些鬼差自然也就看出來了,他們抓住薄南途受傷的弱點窮追不舍,甚至輪番與她廝殺想耗盡她剩餘體力。

其中一個鬼差趁她無暇自顧,從後面繞過來想鉗制住楚夏,被薄南途發現,轉身一劍釘死在地。薄南途正欲要過來拔劍時,其他鬼差互相使個眼色,將薄南途的劍打飛,一起撲過來,想讓她血濺當場。

“南途,危險!”

情況危急,楚夏心急如焚再顧不上許多,張開雙臂擋在她面前,本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卻沒想到那些鬼差看見楚夏的時候,突然楞了一下,朝他們砍來的大刀在半空中停住了。

薄南途也看著楚夏楞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清醒過來,拿回劍將鬼差一並殺死了。

陰間裏,一陣鬼哭神嚎。

剎那間,遠處的三座大山中電閃雷鳴,好像神在發怒。

外面衣服被鮮血全濺濕,薄南途把劍收進劍鞘,向楚夏走過來。楚夏與她默默相視,半天沒有言語。

“楚夏!薄南途!”

他們聽見前面站口有人高喊,遠遠望去,竟然是柏長歡!

薄南途將最後一個鬼差,一刀斃命後,拉著楚夏朝柏長歡奔去。

柏長歡與他們走散後,心想回到望鄉臺等著,早晚能在這裏見到他們,果然等到他們了。

他取回自己的法力和職位,又私自用自己的權利驅散四周的鬼差,但沒想到他們身後會有追兵,更沒想到薄南途竟然會不顧後果,直接砍殺鬼差。

他瞠目結舌地望著,殺意正濃的薄南途,咂舌道:“你膽子也太大了,你怎麽敢殺鬼差啊?”

“你不用替我擔心,反正陰間是不敢收我的。”薄南途回敬道。

柏長歡一聽,心裏不由好奇起來薄南途的身份,不過他畏懼薄南途的力量,自然知曉她的身份一定不可小覷,更加不敢去打聽她的身份。

“好啦,先暫時不說這些,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再說吧。”楚夏問柏長歡:“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們平安離開?”

柏長歡點頭,“望鄉臺雖是第三站,但其實有一條直接通往人界的捷徑,我帶你們從那裏走。”

在柏長歡的護送下,楚夏和薄南途終於順利離開冥界回到人界。

在家裏等得著急的薄北笙和安緒,看見他們平安歸來,終於把懸著的一顆心放回肚子裏了。

回來後,薄南途抱著貓和薄北笙親密地說著話,楚夏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她,安緒突然拍了拍楚夏的肩膀,促狹地看著他,好像發現了他一個不得了的天大秘密似的。

楚夏假裝沒看見,偏頭的瞬間,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起來。

安緒問薄南途:“柏長歡幫助你們逃出來,那他豈不是會受罰?”

光顧著逃命,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楚夏頓時替柏長歡捏一把汗。“柏長歡要受罰嗎?那他會怎麽樣?”

薄南途彈彈手指,“那是陰間對他的懲罰,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楚夏有預感,今後還會再見到柏長歡的。

這一次的經歷改變了他今後的人生和看法,以前自己不相信世上有鬼,但在親身游歷過陰間後,才知道它們是存在的。還有以後會在一起生活好一段時間的不普通的薄南途、薄北笙、安緒以及那只叫小南的黑貓,在他們身邊,說不定還會發生更加有趣的事情。

薄南途在家休息一周,傷勢覆原後就去找雪無傷。她告訴雪無傷,不需要他再幫忙找日月雙石了,因為自己已經知道日月雙石的下落了。雪無傷很識趣沒有向她探聽下落,反倒是問她接下來的打算。

薄南途不經意流露出倦容,很快又重振臉色,說道:“我會派出化身,四處追蹤靈祖的方位。”

作者有話要說: 柏長歡的故事告一段落了。

其實我之前還在猶豫要不要確立新的人物角色,後來嫌麻煩,索性就這樣吧!

後面還有熟悉的朋友登場哦,大家可以猜猜看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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