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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兩相對峙 抱他回去休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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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墻之上, 施陵眼疾手快,踢了那弓箭手的腿彎,將人踢得跪倒在地, 施陵低聲喝道:“不聽從殿下的命令,是為死罪, 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低下目光,跪倒之時弓箭脫了手, 他側過臉去,瞧著有些不甘, 道:“鄭銀。”

“鄭銀?”這名字聽來並不熟悉, 施陵皺了皺眉, 想著上官逸還在城墻之下,便無甚心思去管這鄭銀, 只將人丟給了手下,道:“此人你先帶下去押著,好生看管, 處置他一事,待殿下回來再行定奪。”

“是。”手下應道。

施陵正想著下了城墻去尋上官逸, 未曾發覺在他身後,那鄭銀已緩緩擡起了雙眼。

鄭銀的眼眸忽然漆黑一片,頸側銀點亦是分明, 鄭銀在那間隙裏壓著聲音道:“殿下。”

施陵下意識地回頭,恰巧與那鄭銀對視,那雙漆黑的眼眸占據了施陵所有的目光, 施陵只覺有那麽一瞬的暈眩,腦海中被暗色覆蓋,意識越來越模糊, 直至……再也看不清前路。

與此同時,上官逸甫一下城墻,城墻底下的包圍圈裏,眾人皆停了動作,自動散開,分列兩側。

上官逸直直朝初璃那處走,初璃卻還疑惑著那射箭之人的身份,正凝了神識往城墻上看。

只可惜那射箭之人的身影忽然低了下去,初璃未曾看清,她正待凝聚神識再探時,上官逸卻已靠了過來。

初璃皺著眉收回神識,訓斥的話還未說出口,便猝不及防地被上官逸抱了個滿懷。

“你……”初璃有些驚愕,眼瞧著分列兩側的隊伍整齊劃一地轉過了頭去。

約莫是憂心的,上官逸抱著初璃的手都在發抖,他道:“你為何在此?你可知適才有多危險?若是萬箭齊發,那你……”

初璃只覺莫名其妙,先前那氣性還未消,又聽著上官逸此言,總覺著怪異。

上官逸這種反應,莫不是已經恢覆記憶了?

若是恢覆了記憶……初璃眼眸冷意更甚,加之心間的怒火纏繞,實是難察柔情,便使了力推拒著上官逸,掙脫了那人的懷抱。

初璃還想著上官逸要殺秋朔的事,怒氣不消反增,竟是連指尖都帶上了法力。

初璃指尖不著痕跡地擡了擡,碧色的法力就那般漂浮而出。

上官逸,你敢動秋朔,簡直不可饒恕!

那法力還未施加於上官逸,上官逸卻似是下意識地又靠了過來,他皺著眉,一副擔憂的模樣,即便被初璃掙脫了也還是固執地要去觸及初璃的臉頰。

骨節分明的指尖輕柔地逝去了初璃側臉上沾著的血跡,上官逸那張臉冰寒盡褪,難得柔和,輕聲道:“以後,便莫要這般冒險了。”

“你……”初璃皺了皺眉。

上官逸那模樣實是可憐,像是只被狼群拋棄了的幼狼,固守傲氣的同時卻又不可抑制地殘存希冀。

初璃瞧著上官逸那模樣,腦海中驟然閃過那一身帝王相,她心下掙紮片刻,那法力到底還是收了回來。

罷了,刺殺秋朔這賬,日後再同他清算。

上官逸卻似是並未察覺般,繼續道:“尾隨大軍並非小事,白府是如何保護你的?便讓你一人前來?你隨身的護衛呢?”

護衛?上官逸難不成認為她是隨著大軍,悄然跟過來的?這……他的記憶到底是恢覆了還是沒恢覆?

若是恢覆了,上官逸又怎會有這種想法,合該連她神君的身份一道想起來才對,難不成……帝王之氣對神君法力的反制未曾起效,他確實不曾恢覆記憶?

初璃正思索著,驟然聽見了一些聲響。

秋朔躺在地上,很是難受地咳了幾聲,嘴角溢出血絲,虛弱地開口:“我說二位,能看我一眼嗎?”

那聲音氣若游絲,惹得初璃的怒火瞬時又升了起來,皺著眉幾乎是剮了上官逸一眼,便走過去扶著秋朔,道:“傷得很重嗎?還能走嗎?”

秋朔倚靠著初璃,嘗試了片刻,實是沒有力氣,只得搖了搖頭,道:“大抵是不能……”

秋朔那模樣看得初璃心疼不已,心疼之餘便是氣憤,餘光瞥了一眼,瞧見上官逸便是哪哪都不順眼,近乎呵斥道:“你楞著作甚?抱他回去休息啊!”

“嗯?”上官逸聞言,被初璃那鮮少發怒的語氣刺得當真有些楞,不由得問道:“我?抱他?”

初璃冷笑一聲,道:“怎麽?不願嗎?”

初璃那神情都泛著寒光,上官逸絲毫不懷疑,若是他回答不願,那下一刻躺在地上的人便是他。

上官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色有些冷,但還是不情不願地走過去,把秋朔抱了起來。

今日之事原本萬無一失,在上官逸的計劃中,今夜過後,上官朔必死,且可以將上官朔的死歸於匪患未除,如此一來便能將他和趙苛推得幹幹凈凈,還能借此事激發民憤,以求將蜀州的匪徒徹底鏟除。

可現下初璃已至,初璃是神君,在她的眼皮下殺了上官朔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此事只能到此為止。

思及此,上官逸倒是慶幸自己適才未曾表現出異樣,否則以初璃先前將自己的記憶清除的架勢,要是讓初璃知曉自己已然恢覆記憶,加上上官朔一事到底是欺騙了她,屆時她氣上加氣,還不知會做出什麽事來。

罷了,便先瞞著吧。

只不過……這七皇兄也實是太礙眼了些,初璃到底為何會對他青眼有加?

上官逸抱著秋朔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秋朔疼得面色泛白,勉強開口道:“九皇弟,何至於如此待我?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就不能輕一點……”

再往後的話疼得說不出口,初璃在後方聽著,神情憤憤地閉了閉眼,倒是不曾釋放法力,可那神君威壓分明,竟是用了三分在上官逸此等凡人身上。

上官逸忽然便覺著肺腑一陣劇痛,他抑制不住地偏過頭,壓著聲音低低咳了一聲,偏過頭那間隙,餘光瞥見初璃極為冰冷的視線。

上官逸立時便知曉了那痛楚的來源,於是皺著眉,又將頭轉了回去。

一路無言。

回到房間後,初璃本是想用法力替秋朔療傷,無奈上官逸一直跟著,秋朔又實是不願初璃再耗費法力,這法力療傷一說只得作罷,便讓上官逸尋了個城中的大夫來瞧。

“皮外傷諸多,但好在五臟六腑未曾受損,休養些時日便可。”那大夫捏著白胡,最終下了定論。

好在不算重傷。

那大夫走後初璃便扶著秋朔躺下,在那期間上官逸一直不曾離開,也不開口,便那般安靜地站在窗邊,視線聚了又散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初璃現下是一瞧見上官逸便覺著氣惱,待秋朔面色舒緩了些,她才冷冷地開口道:“說起來,我還未曾問過殿下,殿下可還記得,離開皇城之時是如何答應我的?怎麽……殿下以命起誓竟是這般廉價,轉眼便忘了嗎?”

初璃頓了頓,沈聲道:“那殿下不妨猜一猜,如此戲弄於我,代價會是什麽?”

上官逸聞言皺了皺眉,但卻未答,只側眼朝窗外看了看,窗外暗衛眾多,瞧見上官逸那眼神便自覺地散開了去,不動聲色地離遠了些。

待周遭恢覆靜謐後,上官逸這才正色地看了過來,那神情已不似先前城墻之下那般柔色,反倒是帶著些他平素的神態,道:“那依郡主所言,七皇兄要殺我,我便是連還手皆不能,只得任其宰割嗎?”

初璃只覺訝異,神色之中有些不確定,道:“你說什麽?他與你無冤無仇,亦是從未想過參與皇權爭鬥,他為何要殺你?”

也不知初璃哪句話惹怒了上官逸,上官逸的眼神兀自冷至極寒之地,語氣也不自覺加重了許多,道:“無怨?那不如便問問七皇兄,為何在皇城之中,我們從山匪手裏搜到了他與山匪的通信?為何那日千菱湖上,山匪對我下殺手,卻說的是七皇兄雇傭?”

初璃更是不解,只道:“不可能,你定是誤會了,他不會這麽做。”

“你便這般信他?”上官逸神色很是覆雜,抿了抿唇,掩在袖中的指尖攥緊,捏得泛白。

躺在床上的秋朔再也聽不下去,不顧身體虛弱便半撐著身子,惹得初璃連忙去扶。

秋朔難受地吐息了幾次,緩了緩才道:“九皇弟定是誤會了,我自小便知出身平凡,天資不足,父皇亦是不看重我,我從來未曾有過奪位的心思,更不會想要去害你。”

“我在皇宮中的處境,九皇弟應是知曉的,不受父皇青眼,朝臣中更是不曾有過一位肯扶持於我,且我不曾納幕僚,這般看來,便是連任何一位皇子都比不得,又怎會想要與九皇弟你相爭?”

秋朔頓了頓,咳了幾聲,又道:“至於九皇弟說的山匪,我更是聞所未聞。我久居皇宮,莫說通信,怕是連出宮皆在少數,如何去與山匪聯絡?九皇弟,刺殺一事當真不是我所為,你好好想一想,是否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秋朔言辭誠懇,上官逸皺了皺眉,難得對自己的決斷有些動搖,他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麽,外面卻忽然傳來敲門聲。

施陵在外低著視線,那目光垂著,月色照不清他的面容,只一縷月光落在側臉上,無端橫生幾分詭異之感,施陵低聲道:“殿下”

上官逸斂了神情,冷聲道:“何事?”

施陵聞言擡了擡視線,那眼眸之中一片漆黑,瞧著有些滲人,他停了停,用往常的口吻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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