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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更)番外:相守萬年雪蓮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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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多謝親們的貴賓支持,今日爆更一回,麽麽~~

他,是曾經叱咤六界的戰神,亦是如今落魄昆侖的魔尊,寒雲。

初見時,他的外衣有些破爛,烏黑如墨的發絲亂成一團散在腰際。滿身血汙,面色蒼白如雪,卻掩蓋不住那股自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邪魅之氣。

那張臉是我長到一萬歲以來見過最美的臉,那一雙桃花眼尤其閃亮迷人,雖透著些憔悴,卻未能讓他的俊美不凡有絲毫減低。

之後我曾想過,大概我對他,便是凡人常說的“一見鐘情”吧。確然我當時不過是朵開在崖壁間的雪蓮花,卻並不妨礙我日日對著他那張俊逸不凡,美到讓人心跳都要停止的面容流口水。

好吧,不是口水,是花露。

彼時,我一定很傻,當他不知費了多少力氣走到我身旁時,我居然渾身上下抖個不停。如今想來,依然覺得頗為丟人。

我曾在之後的許多年不時的安慰自己,畢竟我從未離開過這崖壁,沒有見過什麽世面,便是在他面前抖了抖也是值得原諒的。

誠然,那時我見過的最大場面,便是那日他被無數身披金色鎧甲的神仙從雲頭上扔下山谷的情形。想來他定是不知得罪了什麽大人物,才會被如此折磨。

遠遠望見一個白衣男子的袖中飛出來一輪紫月,他奮力掙紮,卻依舊擰不過那道紫色光華,須臾間便已昏迷不醒。

待他醒來已是數日之後,記得那日谷中的風格外大,縱使我在崖壁間亦覺得有些凜冽。

怪不得他白著一張美死人不償命的俊臉走到我跟前時,居然擡手為我布了一道擋風的結界。

果然,他居然以為我冷,因為我那時被他一張美人臉迷得七葷八素的,身子不爭氣的抖個沒完,也難怪他會誤會。

如果我那時便有靈力,一定要大聲告訴他,“我是雪蓮,並沒這樣怕冷的……”不過見他著急擔憂的樣子還真是可愛的很,心裏暗自笑開了花。

好吧,我本來就是一朵已開了一半的花,笑與不笑都是花,這是毋庸置疑的。

唉,這樣俊美的男子還有一顆如此善良的心,此刻卻眉宇緊蹙,似有化不開的愁緒。

彼時我已在心裏暗暗下了一個決心,自今日起一定要努力吸取昆侖山谷的靈氣,再不能偷懶貪睡,只求早日修成人形,為他撫平眉宇間的愁緒。

往後的兩千年裏,他在離我不到一丈的地方蓋了一間木屋,每日醒來便在木屋前運氣修行,偶爾和我說些往日的舊事。

原來他曾是天界的戰神,卻因著一個天河的守將將他的帝君殺了,一怒成魔。為了給帝君報仇,他日夜苦練魔功,領著妖魔大軍與天界足足爭鬥了近九萬年,眼看便要將那人生擒,卻又出來一個忘憂上神,生生將他打成重傷,且困在這昆侖谷底日夜受那紫侖吞噬元神。

自他與我說了這些,我便愈加努力修行,希望早日修成人形便可為他療傷。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在一萬兩千零五歲那一年的寒冬,終於修得人形。

按照昆侖山的規矩,但凡花草精靈修得人形後第一要事便是往山神處拜謝。

且不管我當時心裏有多麽想見他,多麽想抱抱他,多麽想看見他的笑顏,卻依舊只能冒著大雪往神殿中拜謝山神這萬餘年的照拂。

待我滿懷欣喜回到谷底時,卻只見到倒在雪地上血色全無、昏迷不醒的他。可是傷又重了?好好的怎會在這雪地裏躺著呢。

我雖修得人形,靈力卻單薄的很,不過是施法將他送到屋裏的榻上,我便有些力竭了。

靠在他身邊歇息了片刻,方才側身細細打量起這個陪了我兩千年的男子,此刻他雙眼緊閉,略微急促的呼吸帶著長長的睫毛一下下顫動著,高挺的鼻梁下是薄厚適中的唇,劍眉微微皺著讓我覺得很是心酸。

他貴為魔尊,如今卻被困於這方寸之間,內心的孤寂無助又有誰人能明呢?

不由得依偎在他的肩上,聞著他身上的獨特冷香,一時眼皮頗重,打了一個哈欠,眼看就要現出真身,我慌忙飛奔回了崖壁,著實不願他明日醒來時見到榻上莫名冒出一朵雪蓮花來。

次日辰時不到,我便醒了,費了頗大的氣力方才幻出人形,在花叢間為他收集了一些仙露進屋時,他正好醒了。

他初見我人形時的表情,我便是窮其一生也難忘記,那一雙桃花眼閃著從未有過的光華,劍眉似皺非皺,面色竟泛出一絲緋紅來,嘴角一直帶著笑意,聲音比往日裏我做花時聽來更為溫潤柔和。

自那一日起,我每日卯時一化出人形便在谷底穿梭為他收集仙露修補元神。

慢慢的,結識了同在昆侖修行的莫言和幽碧,她們在修行之餘也會幫我收集仙露,我與她們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雖然他依舊每日不過醒來一個時辰有餘,我也無法完全掌握幻化人形的時辰,卻並不妨礙在以後的幾千年歲月裏,我們過的幸福,自在且逍遙。

流水無情,時光飛逝,轉眼已過了萬年光景。

一日辰時已過,我卻依舊在崖壁間尚未化出人形。

忽聞鼓樂齊鳴,半空中降下一朵七色祥雲,雲上立著幾位錦衣華服的神仙,都生的甚為俊美。當中一位身著金色雲錦長衫的男子面如刀刻,紫色發絲高束於金頂之內,神情孤傲,此刻正在與寒雲說些什麽,只聽得寒雲忽然一聲怒吼:“帝君?你不過小小天河守將罷了,竟敢在我面前稱君?”

原來這紫發的孤傲男子就是十萬年前搶了阡虞帝位的昊天!哼!雲哥哥就是被他害成這樣的,一萬年了都沒能完全恢覆,臉色雖然比我初見他時略好些,卻依舊蒼白得很。

這些所謂的天界神仙們真是厚顏無恥的很,將我雲哥哥傷成這樣,如今又來幹嗎?

咦?!雲哥哥在幹嗎?只見他手中寒冰之氣凝結,正欲向昊天劈去。

雲哥哥,不可以,不可以啊!你元神才覆原不久,如今依然在紫侖禁錮之下,怎可動氣,他們人多勢眾,打起來要吃大虧的呀!

我努力運氣想要幻出人形,卻偏偏在這時從昊天身後忽然冒出一個白衣男子,生生為昊天擋下了雲哥哥那一掌。

昊天面色鐵青甩袖而去。

雲哥哥似乎很是氣憤,正欲再次凝氣運功,卻忽然雙手抱頭,跪倒在地。怎麽了?雲哥哥你怎麽了?我見他那樣痛苦,心都要擰碎了,恨不得替他受罪。

那白衣男子並未隨昊天離去,此間正手握竹笛不知在吹奏什麽樂曲,只見雲哥哥愈發痛苦,嘴角居然溢出血絲。白衣男子似乎並未打算停止,放下竹笛,掌中結氣朝雲哥哥面門而去……

拼了,拼了,我跟你拼了,我用盡所有力氣終於成功幻出人形,沖到雲哥哥身前替他擋下了那一掌,在我閉上眼睛之前分明看到了雲哥哥眼角淌下了一行清淚。

雲哥哥,對不起,雪兒無能,這麽多年依舊未能真正修成人形。承雲哥哥萬年的照拂和疼惜,這一掌便是雪兒最後能為你做的了。

往後你又要孤苦一個在這谷底,雪兒若魂魄不散,定會佑你早日脫離紫侖禁錮。

第三十九回 何去何從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連日來各位親的貴賓支持,今日依舊原本一更的基礎上爆更一回,以示答謝。爆更時間依然定在下午四點左右。

夜空繁星點點,谷中清風徐徐。

雪果兒雙手托腮趴在木窗前望著星空若有所思,師父?墨離?如今該叫他師父還是墨離呢?

卻原來是他將我重傷,又為何要將我送給爺爺撫養呢?既將我送了凡人,為何又要來尋我?為何又要將我帶回忘憂收入門下?他到底是何居心?

內疚?他是高高在上的忘憂上神,怎會因為錯手傷了一朵雪蓮便會內疚?

回憶如昨日般歷歷在目,當年是他重傷雲哥哥,那輪紫月日日腐蝕雲哥哥元神,讓他幾乎生不如死。

所幸我乃雪蓮,生來就有修補元神的功效,加之仙露相輔,方能在短短萬年便將他元神修覆。

只是他當年靈力受到重創,如今見他依舊面色蒼白,渾身如寒冰一般,怕是靈力依然沒有恢覆多少。

自他出了昆侖,四方妖魔蠢蠢欲動,只待他一聲令下,便又將與天界一戰,只是他現下的身子可再也經不起那樣的苦戰了。

想到此處,便覺心中吃痛,要想辦法勸他放棄與天界爭鬥方可,只是他心中對那昊天恨之入骨,又如何肯放棄呢。

寒雲緩步走到她身前,帶來一陣冷香,銳利的雙瞳宛如測透了她的想法,優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怎麽?有心事?”

雪果兒眼神閃爍,半垂著眼,緊緊抿著嘴唇,不知該如何開口,又頓了半晌,方才幽幽說道:“雪兒有一事相求,希望雲哥哥能答應!”

寒雲聞言低眉,瞧見面色異常的雪兒,一抹異樣的光在眸中掠過,淺淺一笑:“何事?雪兒但說無妨。”

“雪兒願隨雲哥哥回北冥,自此永不分離。只是希望雲哥哥答應雪兒,放棄與天界爭鬥之心,放下往日的一切,與雪兒相依相伴,可好?”雪果兒不願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情緒,只是緊緊盯著他緩緩說道。

他劍眉微微一皺,眼眸中似乎帶了些不可置信,又隱隱帶著一絲不甘。

擡頭望著夜空,長長嘆了口氣,手輕扶上雪果兒的面頰,柔柔的摩挲著,語氣中充滿了悵然之感:“雪兒,這世間的任何事我都可以應你,只除了這一件!雪兒該知,我與昊天並非個人恩怨,事關數年間犧牲的無數將士,亦關乎妖魔二界生死存亡。我若不出手,他日昊天必將覆滅妖魔二界,你我到時亦將再無容身之所。”

“可是……可是雪兒不願看到雲哥哥與師父有朝一日再在戰場兵戎相見。你們二人於我而言都很重要,雪兒不想失去任何一人。”雪果兒眼眸水盈盈的凝望著他,心中閃過一絲慌亂。

寒雲忽地語氣一冷,不願相信自己聽到的:“雪兒,怎麽還叫他師父?他不配做你師父,想來他會收你為徒,亦是出於內疚,你莫要被他所騙。”

雪果兒先是一怔,而後有點醒悟,歉意地對寒雲說道:“雲哥哥,我知他傷你甚重,只是他乃神族,自有他的使命,原也怨不得他。當日亦非有意傷我,這些年在忘憂,他待我也是極好,並無任何欺騙……”

“夠了!雪兒與我相守萬年,卻原來抵不過忘憂上神十年之恩!如今雪兒竟為他說情開脫,想來卻是寒雲有眼無珠識錯了人!”寒雲眼眸泛紅,忽地一聲厲喝,打斷了雪果兒,旋即飛身出了木屋,獨剩雪果兒一人半晌沒有反應。

他居然對她厲聲呵斥?雪果兒忽覺渾身冰冷,腦中一片空白,微微閉目,呆呆靠在榻上。

寒雲在崖壁下的溪澗裏仰面躺著,任由上方的瀑布水花四濺,將他一身衣衫盡數打濕,他適才竟然吼她?

那是他愛了萬年的女子,平日裏對她連大聲說話都舍不得,今日居然為了墨離厲聲吼了她?

不過只要一想起在天界時她雙眼含情緊緊抱著自己,叫的卻是“師父”時就恨不能立時將墨離挫骨揚灰。

如今她已然恢覆靈識,明白其間因果,居然還為墨離開脫,實在可惡!難道她?不會!不能!雪兒是他的,絕不會喜歡上別人的!

他忽地騰空而起,任由瀑布飄落在自己身上,一身濕衣裹著他結實的身體,青絲散亂貼在身上,一雙鳳眸中似有萬道火光射出,讓人不敢直視。

夜深,偶有蟲鳴聲傳來。

木屋門依舊敞開著,寒雲裸著上身,魁梧挺拔的背部線條在微弱的星光下閃著水光,幾縷亂發因著被水濕透此間正貼在額間,他面色泛紅,黑眸中亦有紅光閃爍,緩步走到榻前。

榻上的人兒和衣而睡,眉宇緊蹙,小嘴微微嘟著,似乎還在生氣。

“對不起,雪兒。都是雲哥哥不好,不該如此失態!”寒雲在她身側躺下,將她圈在自己懷中,輕聲說道。

懷中的人兒微微皺了皺眉,竟往他懷裏又拱了拱,呢喃:“師父……”

他聞言渾身一震,心中苦痛不堪,卻依舊只是將她緊緊圈在懷內,一刻不願松開。

依雲鎮,墨離一襲白衫在街上尋尋覓覓,神情甚是落寞,下巴上竟冒出一圈青胡渣,與以往天神之姿大相徑庭。

自藍楚闖忘憂帶走青翼,已一月有餘。

想那青翼跟隨他已七千年,那日她一身擋在藍楚前,願代他受闖山之過,那樣決然的神情仿如還在一人身上見過,對了,便是果兒,他最疼惜的徒兒,十七年前也是這樣飛身擋在寒雲面前,生生受了自己一掌。

如今青翼又是如此,都是自己的徒兒,他又怎麽還下得去手,明知關乎天界聲譽,明知她若隨藍楚一去,必將入魔,日後定會是天界之敵。

只是卻不曾想到,她已入忘憂數千年,好不容易修得仙身,卻甘願忍受斷仙根之苦也要隨那藍楚同入魔界。

或許,真的是他錯了?不該如此無情?只是若對魔界有情,怕就是對天下蒼生的無情了。

如今來人間尋找果兒已近一月,除了那日循著墨玉墜氣息在清水鎮的“有客來”打探到她曾經稍作停留,便再也尋不到她的氣息。這幾日心中愈發焦慮,總是隱隱覺著似乎有事發生。

他在街道緊挨的小河前駐足,河水泛著層層漣漪,熒光閃閃,清澈見底,想必清水鎮便是依著這一汪清水而得名。

看著街上人群湧動,到處都是售賣各式小吃、糕點的小攤,空氣中迷茫著凡間美食的甜膩之氣。

小吃攤前偶有一兩個白衫女子停留,墨離便似瘋了一般上前拽住人家,卻往往在下一刻便已松了雙手,心中微微失落,冷冷一聲“抱歉”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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