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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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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你還真是會給我添麻煩……”用指節敲敲培養罐的玻璃外壁,白蘭一手捂上眉心,“能夠靈魂出竅就是方便吶,另一個我?”

那原本在培養罐內始終閉目沈睡的長發男人居然緩緩睜開了眼。

銀白色的長發早已及腰,由於體內充沛的火炎,呈現出一種淺淺的橙黃色,仿佛是流動的黃金。

“是啊……”他勾起一個和外界的「自己」別無二致的笑,“能夠擺脫軀體的束縛,自由地在不同的世界穿梭,簡直是最合適我們的能力了。”

“不過真可惜,這麽多個平行世界裏,只有我擁有。”

面對漸漸冷下來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他笑得春暖花開。

“你們沒機會了呢。”

——

塞拉帶著兩個少年走在橫濱街頭。

也許是看塞拉穿著哥特風格的長裙。所以那位前臺小哥也為兩個少年挑選了頗具古典風格的衣物,黑色的高衣領、帶有蕾絲花邊的領結,中原中也的馬甲上兩排金色的扣子閃閃發光,叮當已經扒在上面許久不肯下來。

而中島敦的服飾更加簡潔一些,白底襯衫、背帶褲和小皮靴。不管怎麽說,打理過的少年看上去精神許多。

他有些惴惴不安地動了動扣緊的領口,“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這也是中原中也想問的,但塞拉的眼睛始終盯在手機上,沒有分給他們一個餘光。

她頭也不擡地往前走,卻能精確地避過面前的障礙物。

塞拉在調查懸賞白虎的機構有哪些——「組織」、「死鼠之屋」、「鐘塔侍從」,都是歐洲的機構,卻把手伸到了霓虹來。

恐怕白虎對他們來說意義不僅僅是「區域指定災難」或者單純的一個強大異能者那麽簡單。

不過塞拉倒是沒有探究這背後秘密的心思……她在想的是,白虎該交給誰比較好?

首先是不會為70億賞金心動的組織……這麽一來,港口Mafia就被排除在外了。

軍警?她在心裏默默打了個叉,在不知道中島敦異能背後的秘密時,送進這種關系錯綜覆雜的深水中,只是在給裏面的家夥送菜而已。

那麽就只剩下了——

“那裏好像有個人在河裏!是個人吧?”

中島敦手指著河面,回頭對著塞拉和中原中也大喊,那是兩條伸出河面的腿。

鶴見川作為橫濱亟待治理的問題之一,河水可不是旅游雜志上會有的清澈見底,反而是有各種垃圾漂浮著,河水渾濁不堪,隨著河流一起往前,直到匯入大海。

塞拉瞟了一眼,確實有個像是投水的家夥。

看了一眼那雙腿,中原中也似乎回想起了什麽,“嘖。”

塞拉又像什麽都沒看到一樣往前走。

“哎?”中島敦有些猶豫,“不要救人嗎。”

“想救的話就去。”

塞拉終於回了他一句話,打了個哈欠,她把順風吹進嘴裏的發絲撇出來繞到耳後。

中原中也皺了皺眉,“我先到前面去。”

“嗯……”塞拉放下手機,“買個口罩或者帽子吧。”

左看右看,前思後想,中島敦看塞拉始終毫無波瀾的樣子,終於,一咬牙,脫下外套。

“謝謝您的衣服!我一定會洗幹凈的!”

大喊一聲,他投入冰涼的鶴見川中。

“衣服是無所謂……”

塞拉停下腳步,挑眉。

沒想到這只小老虎意外地……善良呢……

“被說了一頓……”

中島敦回來時,只剩塞拉一人坐在河堤上,叮當已經蹲在新歡中原中也的肩膀上歡天喜地地離開。

“說什麽我妨礙了他的入水,可我只是想要救人而已。”

“不是哦少年——”

“咦!”

聲音突兀地在中島敦耳邊響起,他嚇得似乎在炸毛。

“跟,跟過來了!”

“那是當然的了,雖然入水又失敗了,但不管怎麽說,我都給你添麻煩了嘛。”

來人渾身濕漉漉的,微卷的發絲貼在臉頰邊,“還是要補償……這裏竟有如此美麗的一位小姐!”

他以中島敦完全看不清的速度閃現到塞拉面前。

“請問這位美麗的小姐,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殉情呢?”

他興致勃勃地說,“雖然剛剛才失敗了一次,但相信我,這些都只是經驗的積累,我相信有您這樣出色的美人相伴,我的下一次自/殺一定會成功的!”

“拜托了,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像是觸動了哪個開關,塞拉原本拒絕的話語在口中消失。

她拍拍裙子站起身,“請問你打算選擇什麽樣的死法?”

這麽詢問時塞拉的表情無比認真,碧綠的瞳孔中沒有一絲敷衍。

“這種要求怎麽也不該答應的吧!”

中島敦幾乎要成為《吶喊》裏的人像,他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撿到自己後給自己吃的、給自己衣服還請自己睡在床上的好人遭遇這種無理要求!

而且本質來說,也是因為他才沾染上這位「麻煩」的。

“啊,真是令人為難的問題……”那個男人捏著下巴搖頭晃腦,“雖然我本人最愛的還是入水,但是也很喜歡嘗試其他新奇的方法呢,像是毒蘑菇、割/腕、瓦斯中毒什麽的……哦對了,上吊也是我的最愛之一!我每天都要上吊一下以保持頸椎的健康!”

“居然,有這麽多自/殺方法嗎……”中島敦聽得目瞪口呆。

塞拉不時點點頭,“常見的方法基本都有涵蓋,不過上吊保持頸椎健康應該只是一種謬論。”

“但是……嗯,果然還是入水比較好!”

男人像是終於想起,“對了,我的名字叫太宰治,人生格言是清爽明朗且充滿朝氣地自/殺……小姐你呢。”

“塞拉……”

“聽起來真有異域風情……”他單手撐臉側過頭,凹出一個帥氣的角度,“小姐打算什麽時候殉情呢?”

看了一眼呈現深灰色的鶴見川,塞拉瞇著眼睛,“你剛剛說,人生格言是清爽地自/殺對吧。”

“且充滿朝氣。”

太宰治補充。

塞拉點點頭,已知對方的需求是清爽地入水,那麽這條河流顯然是不符合他要求的。

“你認識水利管理的人嗎?”她忽然問道。

“嗯?倒是有一點小小的渠道啦。”

塞拉拿出手機,“聯系方式。”

“好嘞……”太宰治幹脆利落地報出一串號碼。

中島敦已經陷入了深深的迷茫,這個話題走向是怎麽回事,他完全跟不上了啊!

塞拉撥通了這串號碼。

河對岸傳來了鈴聲。

三人同時擡頭,看到了對面茶金色發,腦後梳小辮子的男子。

“因為我的手機順著河飄走了哎嘿……”太宰治咧嘴一笑,“反正聯系上國木田君的話,就也能聯系到我了。”

“太——宰——治——”

對面的男人穿著頗具紳士氣息的馬甲和白襯衫,帶有一副無框眼鏡,總之就是很有精英範。

但這種看起來很像高級白領的男人似乎氣得能飛過河面來暴揍太宰治一頓。

河面漸漸染上夕陽的餘暉,氣溫微微下降,一陣風吹過,河面波光粼粼。

“阿嚏……”中島敦和太宰治同時打了個噴嚏。

“好冷……”太宰治可憐兮兮地捂住自己那單薄的風衣,“要是有火就好了。”

塞拉看了他一眼,他把自己裹得更緊了,可憐又無辜地回望過去。

“怎麽了嗎,塞拉小姐?”

“非常抱歉,太宰君給您添麻煩了!”

聽了來龍去脈的國木田獨步鄭重地給塞拉鞠躬。

“有關殉情的無理要求還請您無視!”

不顧太宰治不滿的抗議,他這樣對塞拉說。

小小的包間裏,四個人已經將位置坐滿,在聽說可以隨便點後,中島敦難掩激動地要了許多的茶泡飯。

他一碗接一碗地吃著,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果然專業的廚師做的和我自己搗鼓的完全不一樣,好美味!”

他吸吸鼻子,“在孤兒院裏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茶泡飯……當然,昨天塞拉小姐給我吃的快餐也非常美味!那還是我第一次吃洋食!”

面對人們的目光,塞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脊背挺直,黑色的長裙一路垂到腳踝,面容平靜。

不知為何,國木田獨步把塞拉與中世紀的聖母像聯系了起來,即使她穿的是以死亡、頹廢、黑暗和詛咒裝點的哥特式長裙。

哥特的藝術存在於在神聖與邪惡的邊緣中,可塞拉那獨特的氣質卻讓人毫無理由地相信她在不容褻瀆的那一邊。

“好長的裙子,不會覺得不方便嗎?”

在店家的空調口吹了半天風,好歹外套幹透了的太宰伸手戳了戳塞拉的衣袖。

“還是說有什麽特別的含義呢?”

被褻瀆了!被這個世界上最糟糕的垃圾玷汙了啊!

國木田獨步露出痛心的表情。

“因為我沒有其他的衣物。”

聽到這個回答,國木田微微睜大了眼,難道這是一名非常節儉的女士?

“而且要說原因的話……”塞拉收回衣袖,慢慢撫平上面的褶皺,“因為這是我男朋友給我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婚服。

“啊!”

出乎意料地,聲音最大的居然是國木田先生。

“塞拉小姐已經有男朋友了?”中島敦的嘴裏大概能塞下一個蘋果,“完全看不出來啊!”

“抱歉,是我失態了。”

迅速道歉,國木田掩飾性地扶了扶眼鏡,耳後有一點燒。

他真是太失禮了!像塞拉小姐這樣優秀的女性已經有伴侶什麽的……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而且轉念一想的話……“啊,其實也挺明顯的……”太宰治癱在椅子上,身體和椅背形成一個奇特的角度,“塞拉小姐脖子上的項鏈也是那位男士贈送的吧;走在街上時塞拉小姐會習慣性地留出一個空位;坐下前先停頓了一下,是因為以前有人會為你先拉開椅子……真想認識一下塞拉小姐的男朋友啊,一定是位很有趣的家夥吧。”

與其說完全看不出來,不如說那位「男朋友」簡直在少女身上的點點滴滴間都打下了自己的烙印,哪怕有不自量力的家夥打算接近,也很快就會自行慚穢地離開吧。

“居然有這麽多細節。”中島敦聽得嘆為觀止,“我完全沒有註意過。”

“我只是普通而已……”太宰治一口氣說完,面色沈靜,“如果是偵探社的「那位」出手的話,還能說出更多吧。”

不過越是這麽被嚴密保護著的寶物,他就越想看看,裏面到底有什麽秘密。

“確實,亂步桑的話,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

國木田收拾好心情,又扶了一下眼鏡。

從他這頻繁的動作間,塞拉似乎幻視了某位青衣服的熟人,眼底微微一動。

“不過我確實應該買一件更加便於行動的衣服。”

塞拉動了動肩膀,繁覆的蕾絲纏繞著,肯定沒有現代工藝制品來得舒適。

“說回正題……”她忽然直直地看向國木田獨步,“你們是武裝偵探社的人吧。”

原本還有些下意識躲閃的國木田聞言正色,“沒錯,塞拉小姐您是有什麽委托嗎?”

“嗯……”塞拉點頭,素白的指尖伸出,點點滿臉懵圈的中島敦,“我想把他拜托給你們。”

“抱歉,您的意思是保護工作嗎,還是……”國木田有些為難,“實不相瞞,我們現在還有一件棘手的工作。”

太宰治忽然笑了一聲。

“國木田君,任務已經不用在意了哦。”

“你什麽意思——我可不是像你一樣可以把工作放在一邊旁若無人地去入水的人啊!”

“啊疼疼疼……”被拽著衣領的太宰治艱難地伸出一只手擋在自己和國木田之間,“我的意思是——任務已經完成了。”

“啊?”

趁國木田楞住的一瞬逃脫,太宰治鳶色的眼註視著小口喝著咖啡的塞拉。

“你這麽不信任我的話,不如讓塞拉小姐為你解釋如何……”他忽然壞笑一聲,“畢竟這可是和你理想中的女性無比接近的存在——唔唔唔!”

“請您不要聽這家夥胡言亂語!”

手忙腳亂地捂住太宰治的嘴,國木田臉上爆紅,但還是義正言辭地和塞拉解釋。

見塞拉點頭,他才放松了一點。

“啊……要窒息而死了……為什麽是國木田君,這種死法我不要啊!”

然後發現差點讓太宰在自己手下得償所願,國木田只覺一股惡寒從腳底沖向腦門,忙不疊地松開手。

“請您為我解惑。”

他咳嗽了一聲,坐回位置上。

在中島敦的茫然中,塞拉一手按在他的手背上,對國木田說:“你們要找的區域指定災害——那只白虎,就是他。”

“怎麽可能——”這麽說的中島敦忽然覺得一股涼意襲上腦門,恐怖的回憶襲來,那能一口吞下自己的白虎、月下銀光閃閃的皮毛和尖銳的虎牙。

最後,腦海裏只剩下那輪銀白色的圓月,邊緣有一圈幽幽的藍光。

他控制不住地嘶吼一聲,臉頰邊出現若隱若現的皮毛,尖銳的爪子彈出……被塞拉壓制在了桌面上。

化形化到一半的月下獸,意識在野獸和人類之間徘徊著,想要掙脫束縛,卻怎麽也擡不起桌面上的爪子。

他發狠,張口就要咬上那纖細的手腕。

虎牙閃爍著森然白光,眼見就要刺穿隱隱透著青色血管的皮膚,塞拉卻不為所動。

“唉……”

太宰治忽然伸手,指尖輕輕點上人虎的額頭。

異能力——【人間失格】

少年表情怔然,微張著嘴,眼裏是全然的茫然和一點難以發現的不可置信。

“我果然還是沒法放任一位美麗的小姐在我面前受到傷害啊。”

他偏頭嘆氣,看到國木田剛好收起記錄著理想的小冊子。

“擡頭吧,少年!”他毫不猶豫地給中島敦一個腦瓜崩,“你沒有猜錯,所謂的白虎——實際上就是你的異能力。相必,孤兒院的人,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才把你趕出來的吧。”

仿佛整個世界被劈開,中島敦陷入了空白中。

塞拉淺淺抿完最後一口咖啡。

“謝謝款待。”

“塞拉小姐是意大利人吧,要是對這裏的咖啡不滿意的話……”太宰治瞇眼笑,臉上一片純良,“不如一起去偵探社樓下的咖啡廳坐坐?那裏的老板沖咖啡的手藝可是一絕。”

“也正好聊聊人虎的事。”

“塞拉小姐,這是你要的衣服。”

谷崎直美笑著把手裏的購物袋遞給塞拉,眼角一顆淚痣像是能攝人心魄的媚藥。

“麻煩你了。”

塞拉沖她點頭。

“沒關系的啦……趁這個機會,人家好好讓哥哥跟著去試、衣、服了哦。”

她直接坐到塞拉身旁,全然沒有自己說了什麽驚世駭俗之話的意識。

“塞拉小姐有兄弟姐妹嗎?”

“我有一個雙胞胎哥哥。”

“哎!塞拉醬也有哥哥嘛……”直美將兩人之間的關系瞬間拉進,“塞拉醬的哥哥現在在哪裏呢?”

“從物理學上來說……”塞拉想了想獄門疆內世界的狀況,“他應該已經進入新的循環了。”

可能是呼吸的一口二氧化碳,或者滲入土地的某些微量元素,甚至從天上落下的一滴雨水。

直美花了些許時間才理解,那不就是說——塞拉醬的哥哥死了嗎!

光是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她就忍不住紅了眼眶,“怎麽會這樣……”

如果她的哥哥和她分離的話,她一定會崩潰的!

大顆大顆的眼淚撲簌簌從那雙魅惑眾生的眼裏掉出來,她一把抱住了塞拉。

“太可憐了塞拉醬!一定非常辛苦吧……”

而且還是雙胞胎,直美聽說過,雙胞胎之間會有一種特別的感應。這樣的話,一方死亡不就像失去了自己的半身一樣痛苦嗎!

被抱住的塞拉眨眼,有些不明白現在的情況了。

畢竟在她心中,斯帕納雖然物理意義上的灰飛煙滅了,但卻早晚是要覆活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門外傳來腳步聲。

“直美,我們下來了——”谷崎潤一郎走在第一個,然後就被紅著眼睛的直美嚇了一跳,“發生什麽了!”

他不由得提高了聲音,帶著慌亂,“誰欺負你了嗎直美!”

“嗚嗚嗚哥哥……”直美立刻松開塞拉,朝著谷崎潤一郎飛撲而去,“人家需要你的安慰……”

在最初的驚慌後,發現直美沒事的潤一郎就松了口氣。然後就被在自己心臟處畫圈圈的直美弄得面紅耳赤。

安慰不知不覺變了味。

“喲,塞拉小姐……”坐到塞拉對面的沙發上,太宰治也為自己要了一杯咖啡,“沒想到你也有哥哥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我一直在迫害老實人國木田……哎嘿老實人真好玩——

這波是噠宰白蘭隔空對線233說實話其實太宰先出手的話,塞拉也是會被攻略的,本質上這兩位都是確定想要的話就會立即出手而且不擇手段的。

但是不排除塞拉太把太宰的要求當回事,可能某一天就研究出了讓他滿意的死法直接送他上天。

而且太宰和白蘭的名臺詞說實話很相似。

【太宰:你真的認為,人活著是有某種價值的嗎?】

【白蘭:我總覺得自己沒辦法融入這個世界。】

本質上都是因為超出眾人的能力而感到的一種無法被理解的孤獨。只不過一個走向了毀滅自身一個選擇了毀滅世界XD

而創作塞拉的時候,我也沒想著去創作一個能理解這樣的人的角色。

因為我認為要說能完全「理解」一個人,本來就是一種自大的表現。哪怕是一條狗你都不敢說完全理解它吧?何況這樣高傲的人。

所以在創作塞拉時,我想的是「我的傲慢在你之上」這樣的思路,在孤獨之上的孤獨,她不去理解他們,而是讓他們來試著理解她。

不過這麽說的話似乎也挺得罪人的XD反正是這麽個思路,角色本身就是有覆雜的方方面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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