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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黑化第四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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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知知渾身僵硬,整個人好似變成了一塊石板,強撐在床上。

連睢晝什麽時候已經爬上床,越過她,在床榻裏側安放好枕頭了都不知道。

好半晌,鶴知知才猛地跳起來,額頭差點撞到床板。

「你你,你說什麽?」她失聲問,嗓音劈叉,有點啞。

睢晝正在拍拍他的枕頭。

聽見鶴知知驚聲質問,趕緊伸手淺淺捂住鶴知知的嘴。

「別聲張,門外的侍女進來查看怎麽辦?」

他說的有道理,鶴知知點點頭。

但很快又反應過來,用力抓下他的手,狠狠壓低聲音:「要不是你在這兒,我躲什麽?」

睢晝眨眨眼,一臉無辜。

鶴知知一陣頭大,推著他的肩膀,想把他趕下床去。

「開什麽玩笑,你怎麽能待在這裏。」

睢晝坐在床裏側,哪裏是那麽好推動的,鶴知知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身上都熱得微微出汗了,他還是巋然不動。

怎麽塊頭那麽大。

鶴知知揉著手腕在心裏抱怨。

「你現在怎麽這麽賴皮?」

鶴知知困惑地問,覺得很神奇。

睢晝垂下眼簾,試圖遮住眸底的一分暗淡:「我以前就是對你太聽話了。」

鶴知知還是看見了他的眼神,頓時一僵,手上的動作也有些不知所措。

睢晝躺了下來,公主的床榻很寬敞,躺下兩個人綽綽有餘,睢晝一臉自在。

他側著身,反手撐著自己的腦袋,還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空著的那邊床榻:「躺下來呀。」

鶴知知緊緊閉上眼,似是不願面對這一幕。

睢晝輕笑一聲,從後面伸手拉住鶴知知的衣袖,扯著她倒下。

鶴知知還想掙紮,睢晝的手指卻來到她的鬢邊,停留了一會兒。

鶴知知臉頰瞬間發熱,下意識地以為,睢晝會觸碰她的面頰。

但睢晝並沒有那麽做,他只是輕輕用指尖梳理著鶴知知的鬢發,那手法讓鶴知知莫名想到之前在將龍塔時,看到他給那些野鶴梳毛。

鶴知知緊張不已,卻竭力讓自己不要表現出來。

心裏的鼓點越是敲得厲害,面上就越是繃緊。

她不敢讓自己顯得太在意。

睢晝嘆息一聲,手也收了回去,十分規矩地側躺在一旁,低聲說:「睡吧。我只是想守著你好好睡覺而已。」

原來是這樣。

鶴知知眼睫微動,暖流一陣陣從心底滌蕩而過。

是她想得太過分了。

睢晝那樣單純的人,當然不會有太過覆雜的想法。

他只是想做一點好事而已,有什麽壞心眼呢。

鶴知知漸漸放松僵硬的身體,調整了下睡姿。

她平躺著,感覺到身旁睢晝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有幾分炙熱。

「睢晝……」鶴知知忍不住咽了咽喉嚨,確認道,「你說了,要給我時間慢慢想的。」

睢晝點點頭,輕嗯一聲回應她。

鶴知知似是放心不少,也轉了個身側躺著,手習慣性地搭在枕邊。

睢晝看見了,伸手覆上去,和她十指交握。

鶴知知微微笑了下。

果然,這種感覺和前段時間半夢半醒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睢晝真的有在偷偷關註她。

哪怕那段時間,他其實還在生她的氣。

鶴知知拉緊睢晝的手,輕輕晃了晃。

在快要入睡的迷蒙邊緣,黏黏糊糊地呢喃說:「你要好好等我。我會快點想的。」

睢晝的神情頓時怔住,腦海中閃過一片空白。

等到他回神時,鶴知知已經安安穩穩去了夢鄉。

這個時候把她叫醒讓她再說一遍,她是不是會生氣。

睢晝咬了咬牙,面上神色變幻不定,在清醒和沈醉之間不斷轉換。

他用氣聲佯怒道:「你總是這樣,還想叫我不要喜歡你。」

說著,睢晝目光落在了鶴知知的唇瓣上。

粉嫩水潤,因為側睡的姿勢,被臉頰肉擠著微微嘟起。

睢晝忍不住慢慢地湊近。

本來想著,就先聞一下。

但靠得越近,清甜的香氣就越明顯,比任何香茶都要吸引人。

仿佛有一個神秘咒語在人耳邊盤旋,不斷地告訴他,只要輕碰一下,就能解渴。

睢晝喉結滾動,但也沒有第一時間亂動。

而是伸手,捏了捏鶴知知的臉頰。

她臉蛋軟,輕輕用力就被捏開,拉起來像什麽白白嫩嫩的糕糖。

睢晝忍不住咧開嘴無聲地笑,笑得都能看見整齊的白牙。

很快,睢晝想到之前被拋棄的事,頓時又收了笑容。

眼神也跟著晦暗不明,仿佛雲層背後隱隱約約藏著的閃電。

上一次,他也是覺得這樣開心,在將龍塔上,仿佛每一天都過著頂好的日子。

但短暫的幻夢一結束,他就立刻被扔到一邊,狠狠地讓他清醒。

睢晝捏著鶴知知臉蛋的手指忍不住想加大力氣,想讓她疼痛醒來。

長得這麽無辜,心卻那麽無情。

但睢晝最終還是沒有用力,而是輕輕放開。

她要是醒了,肯定又要拒絕他。

睢晝眸光閃爍,這回沒有再猶豫,還帶著一絲故意,貼上了鶴知知的唇角。

原本真的只是想淺嘗輒止。

算作懲罰,也算作給自己的補償。

輕輕地觸碰著,清甜幽香不斷鉆入鼻息,好似一種指引,告訴他深處有更多。

睢晝大約低估了自己的焦渴程度。

他試探地啄吻了幾下,鶴知知始終沒有反應,睡得很熟。

睢晝心裏一時湧上覆雜思緒。

不是防備他嗎。不是躲著他嗎。

為什麽又在他面前露出這麽信賴的姿態。

這樣真的很難讓人不貪心。

睢晝動作大了些,不再那麽小心翼翼。

含吻了一會兒,扶著鶴知知臉頰的手微微用力,鶴知知的嘴巴被捏開,露出腹地。

睢晝乘勝追擊鉆了進去。

由此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最後,睢晝已經俯在了鶴知知上方,就差壓上去。

旁邊的床單,被睢晝緊緊抓著,指骨用力,突出如鷹爪,床單的褶皺從手心蔓延開。

過了好半晌,睢晝才擡起頭,坐起身靠在床頭。

臉色酡紅,雙眼迷蒙張著嘴呼氣。

給是給她時間想了。

但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

第二天清早,曈曈已經盡職盡責地守在了殿下門外,等著殿下傳喚。

天色還早,若是在金露殿,殿下肯定沒有這麽早起來。

但是現在在外面就不一定了,殿下很少睡得安穩。

曈曈靜靜地等著。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童出現在院子的另一邊。

是國師大人身邊的點星,正打著哈欠守在國師大人門前。

曈曈朝那邊看了一眼。又一眼。

終於沒忍住,嘴裏「噗嘶噗嘶」發出聲音。

點星果然朝這邊看了過來。

曈曈招招手,叫他過來。

點星指著自己的鼻子,疑惑問:「我?」

曈曈用力點頭。

點星撇了撇嘴,抱著手臂走了過來。

曈曈也離門口遠了些,兩人在石桌邊坐下。

「什麽事。」點星倨傲地問。

曈曈想要和他打好關系,友好道:「你不用這麽冷漠,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是什麽關系嗎?」

「我們是什麽關系?」點星一頭霧水,把曈曈又仔仔細細看了幾遍。

難道是我失散多年的娘親。

但是看年紀也不像啊。

曈曈亦拳抵唇,咳了兩聲。

「這就要看國師大人和公主殿下是什麽關系。」

事關國師大人,點星來了興趣,鄭重問:「怎麽說?」

曈曈挑了挑眉,表情十分活潑。

比出一根手指,再比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兩下,並到一處。

然後朝點星擠眉弄眼:「當然是這種關系。」

點星認真地看了一會兒那兩根手指,突然會意。

震驚地倒吸一口冷氣,緊緊捂住嘴。

「什麽?怎麽回事,什麽時候的事。」

他怎麽不知道。

為什麽殿下身邊的侍女知道了,他都不知道。

為什麽殿下告訴侍女不告訴他?

為什麽國師大人也不告訴他?

為什麽為什麽。

看點星一臉生氣的樣子,曈曈安撫道:「別急,我慢慢給你說。」

點星屏息認真聆聽。

曈曈說:「一開始,殿下對國師大人一見鐘情。」

點星點點頭,覺得這很正常。

「但是,國師大人抵死不從。後來殿下對大人窮追不舍,甚至同他吃住都在一處。你還記得我們去將龍塔住了幾十天吧?」

點星回憶起往事,點點頭。

曈曈胸有成竹道:「那都是殿下的計謀。」

「是嗎?」

曈曈示意他不要打斷。

「在將龍塔,他們一定發生了不可告人之事。比如說,殿下對國師大人動手動腳。國師大人被逼到了極點,終於爆發。」曈曈又道,「大人和殿下這陣子,不是在吵架嗎?」

「是啊。」點星苦著臉,他也發現了。

他不喜歡大人和殿下吵架。

曈曈摸了摸下巴,篤定地說:「沒關系,別怕。不用多久,他們就會琴瑟和鳴的。」

點星雖然很震驚於這種內幕,但還是忍不住崇拜地看著曈曈:「你怎麽發現這些的?你偷偷看到了?」

曈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沒看到啊。我猜的。」

「……」點星明白過來了,「剛剛都是你編的?!」

「這不能叫編。」曈曈羞澀地低頭,「這是合理推測。我相信事實就是如此。」

「才不是!」點星拍桌站起,「根本不是這樣。胡說八道。」

果然,世人都不能理解大人和殿下之間的愛意。

曈曈失落地抹了抹眼角,也起身站直。

不過,沒關系,這種不理解,也正是這份深情的獨特之處!

她會繼續相信的。

曈曈正打算回去工作,點星思考了一會兒,開口了。

「大人和殿下,從前是王母娘娘桌上的兩個蟠桃。」

「嘎?」曈曈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點星繼續深思著,一邊道:「孫大聖來了,大鬧天宮,要吃掉其中一個。」

「另一個便跳出來阻止,大聲說,不要吃它,吃我吧!」

「大聖不喜歡會說話的蟠桃,惱怒之下,把兩個蟠桃一齊丟下了凡間,化作了國師大人和殿下。」

「他們須得一齊斬妖除魔,才能攜手返回天界,做一對親密的蟠桃。」

曈曈聽得一楞一楞的,虛心問道:「前世的事,你怎麽知道?」

點星挺起小胸脯道:「我猜的。」

「也是編的啊。」曈曈嘆息。

點星怒:「怎麽,不行嗎?你能編我為什麽不能。」

曈曈搖搖頭說:「沒有沒有,你能你能。不過,你說的這一種故事,也挺不錯的。」

點星哼的一聲,擡起下巴道:「當然是這種比較好。」

鶴知知醒來時,聽見門外似乎是曈曈和點星的說話聲。

她悚然一驚,趕緊伸手摸向身側。

好在睢晝已經不在了,另一人睡過的溫度也早就涼下來了,只剩床榻有些淩亂。

鶴知知松了一口氣,才後知後覺地有些赧然。

她昨天居然真的握著睢晝的手睡了一夜。

他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鶴知知用手背涼了涼臉,叫來綠枝給她梳妝洗漱。

收拾停當以後再出去,點星還跟曈曈聊得熱火朝天。

這兩人什麽時候聊得這麽來了?

鶴知知有些疑惑,但也沒多問。

對點星說:「國師呢?」

「還在房中。」

鶴知知擡頭看了看大亮的天光,點頭道:「嗯,他這會兒應當正在清修。」

他之前自己交給她一份作息記錄,上面便是這麽寫的。

在將龍塔住的那一個月,睢晝也很是自律。

「?」聞言,點星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但趕緊說,「哦,嗯嗯,是的。」

鶴知知看他傻呆呆的模樣,猜測可能是還沒吃早點餓得。

便讓曈曈帶他先去吃點東西,別耽誤了長個子。

點星本來還有事情要做,但是也確實餓了。

一聽殿下讓他去吃東西,就有點心動。

想著國師也可以等一等,便先跟著曈曈去了膳房。

鶴知知在外面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沒多久,腳步就自然而然朝著睢晝的房門走去。

她反應過來時,嚇了一跳。

雙腿難道自己有註意了?

她根本沒打算去找睢晝啊。

但既然已經到了房門前,鶴知知輕咳一聲,還是走上前敲了敲門。

門裏沒動靜,鶴知知便推開了門。

往裏走了幾步,腳步忽然頓住。

睢晝曾經說,他每一天無論刮風下雨,都是天不亮就起,勤懇研習,不是在看書,就是在思考。

但現在,他躺在涼榻上,長手長腿胡亂擺著,書卷蓋在臉上,睡得很香。

鶴知知:「……」

她就知道睢晝親手交來的那份作息記錄裏很多水分。

果然還是暗衛稟報回來的比較真實。

旁邊站了一個人,睢晝睡得再熟也要醒了。

他「噔」的一聲擡起頭,把書從臉上摘下來,睜開的雙眼還有些惺忪。

看到床前的鶴知知,睢晝迷迷糊糊地沖她一笑。

笑完,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勁。

趕緊翻身坐起,一手握拳抵著額頭,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偶爾平躺下來冥想,效果也很不錯。」

鶴知知沈默了一陣,趕緊轉身朝外走。

再不走,就要憋不住笑了。

睢晝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簡直著急。

到用早膳時,鶴知知已經從點星嘴裏把話套了個乾乾凈凈。

當然,也包括睢晝那套「經文自在心中、無需多讀」的歪理。

看著點星依然對睢晝深信不疑的樣子,鶴知知想了想,終究沒有戳破。

只是拍了拍點星的肩膀,鼓勵道:「雖然你這樣也挺好的,但是你如果跟國師大人多學點,會更好的。」

點星雖然沒太明白,但還是很受鼓舞,直起腰大聲道:「大人一直都是我追隨的榜樣。」

鶴知知嘆息一聲,心中十分感慨。

原來睢晝也會偷懶。

而且還懶得這麽明顯。

鶴知知咧開嘴,專心吃面。

面吃到一半,睢晝終於過來了。

他依舊一身清風朗月,但鶴知知看著他,再不像從前那般覺得遙不可及。

反而因為看透了他的本質,而覺得十分有趣。

太有趣了,忍不住想笑,湯汁嗆進喉嚨裏,鶴知知艱難地咳嗽了幾聲。

睢晝頓住步子,一臉驚疑不定和委屈。

看見他就咳嗽,是什麽意思。

不喜歡看他了是嗎?

那他走?

睢晝抓著袖口,站在遠處不靠近,面上滿是難堪負氣之色。

鶴知知好不容易緩過來,喝了幾口水,主動走過去拉著人坐下。

睢晝瞥了她一眼,又瞥一眼。

鶴知知捂著嘴轉頭憋笑。

這麽多年,睢晝一定裝得很辛苦。

越是深想,就越是想笑。

終於還是憋不住了,被睢晝看了出來。

睢晝憤憤不平地一甩衣袖,生氣地瞪著自己面前那碗粥。

「殿下若是嫌惡我了大可以直說。」

是,他暴露了。

他不裝了。

睢晝自暴自棄地坐著。

鶴知知驚訝地看他一眼,接著擺擺手,叫殿內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就連點星和曈曈也不留。

等人走光了,鶴知知才伸手過去,拍拍睢晝的手背。

安撫道:「你別多想。其實我覺得,你這樣很好。」

睢晝面色一僵,轉頭看著鶴知知,仔細地打量。

好像想從她臉上分辨出來,她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只是在安慰他。

鶴知知握緊他的手,認真看著他,再次強調道:「絕無虛言。」

睢晝有些猶豫,清雅的眸子看了看她,又垂下。

「你以前騙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鶴知知呼吸微滯,借此機會表態道:「以後絕不。」

睢晝這才相信,挽起一個笑容。

那笑容甜得似蜜,鶴知知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握著他的手也沒有松開。

睢晝自動自覺觸發了左手拿筷子的本事,就這樣牽著手鶴知知看著睢晝吃完了一頓飯。

接近晌午時,景流曄回來送了消息。

那日神祠被封鎖後,雖有重重侍衛圍困,但始終不曾找到那個將鶴知知和睢晝關在水房裏的人。

後面連日審訊其餘膺人,也沒有人能說出準確的信息。

只有一個人禁不住審,說神祠中的確所有膺人都已被捕,但有一個經常來往的虔客,那日也在神祠中,或許有幾分可疑。

憑著這個信息,再去整座城中調取買過火藥、且在神祠來往的人員姓名,最後發現了一個叫做張貴的人,且此人如今已經不知所蹤。

「張貴?」鶴知知擰眉,「這名字太潦草。若是去戶部尋,不說萬個,千個定然能尋出來。」

「是,但是那膺人說,三年前才在這座神祠中見到那張貴,以前從未見過。所以我去戍防處要來了五年前至今所有遷入之人的畫像。」

景流曄說著,掏出了一個布袋,裏邊兒全都是一卷卷的畫像。

「叫張貴的,以及同音的,畫像都在這裏了。國師,你曾與他交手,有沒有可能辨認出來?」

鶴知知看向睢晝。

睢晝眉目微沈,點點頭:「我試試。」

那日睢晝的確同那人打過照面,但是並未看清全貌,只能憑借骨相和露出來的一點肌膚判斷特征。

十餘張畫卷攤在面前。

睢晝仔細看了一會兒,指尖在其中一張上點了點。

「應當是他。」

景流曄微怔,很顯然有些訝異,立刻擡頭看向了鶴知知。

鶴知知莫名,問道:「怎麽了?」

景流曄踟躕一會兒,說道。

「這人原是北部雲家軍的糧草兵,三年前拿著調令過來,在東洲定居。」

這下,鶴知知也楞住。

北部雲家軍。

那不是她外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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