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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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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泱也是輾轉難眠,也便來到後院的小溪旁,他輕輕的擦拭掉她眼角的淚後,又將它抱在了懷裏。

只有他知道,偽裝成一副仙風道骨的背後,她是有多麽的脆弱,輕柔的話語,徘徊在嘴邊,他說:“對不起,我又傷到你了吧。”

他只敢背後偷偷的道歉,一旦見到她,又忍不住的發火。

翌日,狐魄兒從他房內醒來,白無泱已經出去了。

狐魄兒隨手拿起桌子上的小雞腿,美滋滋若無其事的啃了起來,這種小驚喜於她而言,幾乎是天天都有,但她就是嫌不夠,即便是前夜心情再不好,只要第二天啃完這些雞骨頭,便都能喜上眉梢,一切都會沖的煙消雲散。

姬逃逃趴在窗口向裏探著,搖頭嘆氣的說:“老大你好沒出息呀,你師父昨天待你那麽兇,幾個雞大腿就又能把你給收買了,我真是搞不懂你們這種癡情的妖精,到底是屬於什麽品種?”

白無泱站在她的身後,不鹹不淡的道,“你又是屬於什麽品種?”

姬逃逃嚇了一跳,又開始結結巴巴的了,“我,我,逃得快的品種。”話還沒說完,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狐魄兒尷尬的笑了笑,“呵……我們山裏,頂數她跑的最快,老鼠都沒她跑的快。”

白無泱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要隨他們在這裏多留些時日,十萬軍魂,也許不會這麽快就散盡,我剛才在岳崇身上發現了暗符,追蹤的,那個女鬼肯定再會找來。”

狐魄兒也走到窗前,胳膊肘搭在窗框上,看著他說:“師父可知,害了二位將軍的是何人嗎?”

白無泱搖搖頭,“他們也不清楚,只知她是一女鬼,身穿紅衣,身邊還有一個帶著面具的黑衣男子。”

狐魄兒伸出指尖,在窗邊一邊寫著,一邊也念了出來,“紅羅和金烏。”

白無泱眉毛一挑,“你又知道?”

狐魄兒看了看白無泱,怯懦的點點頭。

是啊,你說巧不巧?我又知道,其實我也不想知道,我也不想和自己有關系呀。

“怎麽又是她?你怎麽知道的?”

狐魄兒的手攥了攥,虐的手心瞬間出了一層薄汗,她輕咬下嘴角說:“我是沒與師父細說過紅羅,叫上鐘將軍和岳將軍一起吧,我,我是個活了千年的妖精,知道的,自是比師父多些。”

白無泱聽著這後半句有些耳熟,只要說些他不知道的,她就準備用這句話來搪塞是嗎?

四人坐在水杉樹下,狐魄兒看了看面前的三人,腦子裏突兀的蹦出來一個奇妙的想法:還好當時白無泱和那個道士走了,若是沒走,這三個人……幹咳一聲,她不敢再細想下去,單槍直入道:“昨日樹仙已與我說過了,害了二位將軍及十萬軍魂的惡鬼就是紅羅。”

“紅羅是個三千年的老鬼了,修得一身的好皮囊,穿著甚是暴露,穿了就跟沒穿一樣。”說完,狐魄兒隨手散出一縷魔氣,化了一道虛影,二位將軍仔細看看,可是她嗎?”

二人頓時攥緊了拳頭,就怒不可遏的點了點頭。

“哎呀呀……哎呀呀,美,美,美若天仙呀,當真是穿了就跟沒穿一樣呀。”

白無泱:“……”

鐘弋:“……”

岳崇:“……”

本來一副死氣沈沈的氣憤,被樹仙一句的哎呀呀,立刻就給破壞掉了。

狐魄兒瞪了水杉樹一眼,“樹仙爺爺,不要為老不尊,非禮勿視,非禮……”

“夠了。”白無泱生生的打斷了她後面的一大堆非禮,一股子的無名之火,擾的他有些心煩意亂。

狐魄兒被吼的一楞,然後笑了笑,無所謂的繼續道:“再說說紅羅身邊的遮面人,他可是比紅羅有來頭——金烏,羲和生十子,皆為金烏,長的像烏鴉,生而三足,身披金羽,又附有太陽真火,長憩於扶桑樹上,每日都在天上輪值,本是一升一落,倒也規矩。”

她頓了頓又繼續道:“但有一天,十子頑皮,同時出現在了天上,闖下大禍,引得後羿殺之,除九而留一,想必這個金烏,就是那九子之一。

“而九子落難後,並沒有死去,而是落在了東海以南,化成一座山脈,此山名為沃焦,自然也是山如其名,其山之焦灼,很難有活物靠近,水近之則蒸發,而物近之則融化。”

“但,九子心有不甘,遂元神從真身中掙脫出來,其中一個入了輪回,得了凡身,修了善緣,已經位列仙班,而其餘八子皆化身為鬼王。”

說到這裏,狐魄兒又看了三人一眼,“鬼王能夠使用招魂幡不稀奇。”

她擡眸看去,“再說回紅羅,紅羅為惡鬼,自然與鬼王熟絡也就不稀奇了,奇就奇在,她和其中一個鬼王的關系,就是護在她身邊的那只金烏,他似乎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就連紅羅都未曾喚過其本名,而直接喚他為金烏。”

“怎麽說他倆之間的關系呢?”狐魄兒看了看鐘弋和岳崇,又看了看白無泱,茅塞頓開,“應該是愛而不得吧。紅羅那一副水性楊花的樣子,卻也是心有所屬的,而她所屬之人,也是心有所屬的,有點亂,但就是這樣一個亂七八糟的關系。”

“那個人是誰?”

狐魄兒覺得,一縷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向她,小心臟悄咪咪的抖了抖,笑道,“師父,你應該問我那個鬼是誰?”她說:“六天魔王滄旬,二位將軍也許不曾耳聞,但我師父應該知道吧?”

“我知道什麽?”白無泱突的就覺得自己的醋壇子打翻一地,也不知這是哪來的這麽大的醋意。

狐魄兒偷偷的看了看他,帶著歉意的說:“是我說錯話了,紅羅和滄旬——”

“滄旬難道也是心有所屬了嗎?”白無泱自己都不知道,繼醋壇子打翻之後,又莫名其妙的突然之間的泛濫是怎麽回事,就是想問,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問,誰也別攔著……

狐魄兒輕嘖一聲,點了點頭。

“那,魔王心有所屬之人,也心有所屬了嗎?”岳崇忽而一笑,目光從白無泱的臉上掠過,說:“我是替你小師父問的,這種事情,讓他一個道士都問了,那得多尷尬是吧?”

他又看向白無泱,毫無疑問的得到了一個大冷眼。

狐魄兒看著他沒吭聲,白無泱又掃了她一眼,“說啊。”

狐魄兒被這突如其來的兩個字,嚇了一跳,就連鐘弋都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

狐魄兒努力的,拉回那絲即將飄遠的思緒,有些茫然。

“是誰?”

“繼續說吧。”岳崇的聲音,被白無泱的聲音蓋了過去,岳崇看了他一眼,又無所謂的一笑,大喇喇的就躺在了鐘弋的腿上,目的性很明顯,就是為了刺激刺激他,某些人雖面不改色,可這一幕看在眼裏,也足以夠他那顆二十啷當歲的年輕心臟,喝上一壺的了。

狐魄兒整理好思緒又道:“紅羅是六天魔王的心腹,所為心腹,但更多的是傾心,可魔王本是天生的多情,濫情,無情,薄情之主,紅羅與其相伴多年,早就習以為常了,可突然有一日,魔王竟變得專情了,且專情的人還不是她,自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

岳崇很是欠吧的道:“這個猜一猜就知道,肯定就是千方百計的,害魔王的小情人去了是不是?想必,魔王護短沒少傷她,最後心生恨意,想盡一切辦法,要整死他的小情人對不對?看她鬧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吞了我十萬的軍魂,也是為此吧,那……這魔王的小情人還沒死呢?誰呀?是近日裏,鬧的人心惶惶的拜仙山上的那位嗎?這麽禍害他的小情人,那個魔王不管管的嗎?”

半天沒說話的鐘弋,也補了一句,“拜仙山上的那位,傳聞也是個魔王?”

岳崇趕緊附和道,“好像還是個狐貍精。”

狐貍精:“……”

岳崇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沒說你哈,你怎麽可能是那個惡貫滿盈的狐貍精呢。”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人一把軟刀子,穩準狠的紮在了惡貫滿盈的狐貍精的心口上。

她輕輕的咳了咳,“真沒想到,岳將軍這腦子轉的還挺快的,鐘將軍的信息,也是很準確呀,基本上就是這麽一回事吧,後來,那個六天魔王在一次大戰中,被天上的一位帝神封印在羅酆山了。”

岳崇又好奇的問道,“說了半天,是這惡鬼跟那惡貫滿盈的狐貍精有仇,而殃及池魚了呀?”

惡貫滿盈的狐貍精,很是讚嘆這位將軍,這非常在線的小智商,默認的點了點頭。

鐘弋又道:“這裏面好像還少了一個,拜仙山裏的這個魔王,鐘情的又是誰?”

狐魄兒意味深長的看了鐘弋一眼,鐘將軍這兩刀補的狠啊,輕飄飄的兩句話,一句話道出了她的身份,一句話扯出了白無泱的前塵。

狐魄兒的腦細胞,也是爭分奪秒的極速運轉,靈機一動,“酆都大帝!”

鐘弋和岳崇自是不明其中含意,只知酆都大帝是地府的最高帝君,一個是魔王,一個是陰間的帝君,身份關系,也算合理。

可是這四個字,聽在白無泱的心裏,卻是極為震撼,他不由得又好好的看了看狐魄兒,那種若隱若現的真相,不是他想要的。

自從自己被那個道士領走後,道士只是讓自己喚他為師兄,與師兄相處十三年,白無泱的心中,自然也清楚師兄不是個凡人,師兄名諱空餘。

空餘除了每日教他必做的功課外,還會給他講一些六界之中的傳聞,其中,有一個傳聞是這樣的:

六天魔王重生,霍亂人間,惡鬼作祟,民不聊生,上古天神北帝,領眾天兵天將與其大戰七天七夜後,並將六天魔王與一眾餘孽,封於羅酆山下,而此霍亂不小,天庭能鎮之神又少,遂北帝又臨時受封為酆都大帝,處理餘垢,只是在北帝上任之期還未滿,便又歷了人劫,入了輪回。

而如今,狐魄兒講的與空餘講的,竟像是隔了時空似的重疊到一起,狐魄兒口中的陰司之主,亦是那上古天神北帝,與拜仙山的魔王有情劫的,也是那個上古天神北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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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註:金烏的介紹源自《山海經》

北帝和酆都大帝以及六天魔王,包括以後提到的有關故事背景(有改動)均是源自“中天紫微北極太皇大帝”的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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