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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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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如琢是被“浴火”所傷。

相傳, 這種火焰是不死鳥一族的聖火,永不熄滅,直至燃燒到生命盡頭。

莫類拼盡全力, 也只讓這傷口暫時止了血。

“淇奧小姐, 謝謝你把殿下送了回來。他身上的重傷……”

淇奧搖了搖頭, 道:“沒有別人知道。他在眾人面前時,一直捂著胸口, 並沒有半點異常……我是用有高級權限的星艦把他送回來的。”

聞言,莫類心中的石頭落地。

這種時候,俞如琢身受重傷的消息傳出去總是不好。

“殿下傷在心臟,恐怕浴火熄滅之後, 才能醒過來……只怕殿下的精神撐不到那時。”

聞言, 淇奧伸出手,輕輕點了點俞如琢的眉心。

她手腕上帶著的附甲閃爍出一點紅色。

“……現在應該可以了。”

莫類:“這附甲……是不死鳥的羽翼?!”

淇奧輕輕“嗯”了一聲, 道:“是我母親的。這附甲認我母親為主,不能易主,只能繼承。”

“我其實完全不符合所謂‘繼承’的條件……但我最近發現自己可以發揮出它的一點力量。”

光芒散去, 羽翼附甲露出它清晰的三片羽毛輪廓。其中有一條從純白變為了紅色。

“我認得這種附甲……傳說裏如果能被它完全認主, 擁有三片紅色羽翼, 便可以操控不死鳥族群的一切,如果是這樣, 是不是就可以熄滅‘浴火’了!”

淇奧:“……當年我母親也只是讓其中兩片羽翼恢覆了紅色。”

聞言,莫類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他道:“也沒關系,容我再去想想辦法。”

就在這時,卷積雲閣的房門被輕輕扣響。

不等雲閣中的人有任何反應, 敲門之人便走了進來。

莫類一驚, 連忙將人堵在了門外。

”陛下有令!不許閑雜人等入內!”

被門擋住一半身子的人聽到這話, 竟是一哂。

似乎對莫類口中”陛下”二字頗有微詞。

不過此人並沒有明說,而是道:”我無意打擾‘陛下’休息,只是我們上將聽說淇奧小姐也出現在了‘登基大典’上,駕著池漣小姐的星艦回到了雲殿,所以特來請她前去敘舊。”

”敘舊?”莫類的眉頭擰在一起,”現在國事如此繁忙,上將大人也有敘舊的時間嗎?”

這種時候召淇奧前往,自然心懷鬼胎。

莫類下意識阻撓。

原本坐在床榻旁的淇奧卻已經起身。

她行至門前,並沒有一絲猶豫。

”放心。”淇奧對莫類點了點頭,以示安撫,”我......去去就回。”

莫類直接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淇奧小姐!”

“池深上將要與你......敘舊,恐怕不是你想回便能回的。”

事到如今,他連表面功夫也也難以維持,就差指著池深的鼻子罵她不懷好意了。

聞言,淇奧卻仍然無動於衷。

莫類向昏迷中的俞如琢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陛下如若醒來,我要如何交代?”

淇奧:“你不必擔心。我執意要去,他會懂的。”

說完,她垂眸。

看向莫類拽著自己的手。

莫類見狀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早該知道自己勸不住,這位淇奧小姐比俞如琢還要執拗。

他將手收了回來。

淇奧便跟著那個傳話者,離開了卷積雲閣。

向池深所在之地走去。

先帝的葬禮上變故突生,留下了一堆爛攤子。

池深這些天都在費心收拾。

此時,她得知了淇奧回到首都星的消息,屏退左右,一個人呆在地牢中。

獨自消化著滿腔怒火。

小淺已經去世七年了,池深本以為自己的心境已經得到了足夠的錘煉,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莽撞無能之人。

然而,此時此刻,她只覺得怒火像是要把她自己焚燒,而對於這一切的導火索,她竟然覺得無力熄滅。

已經這麽多天過去了,池深仍然想不通淇淺的女兒竟然會偏幫皇族。

根本是毫無緣由地替他隱瞞一切。

”上將......淇奧小姐來了。”

那負責傳話之人站在門前,並不敢踏進。

聞言,池深揉了揉太陽穴,只道:“無需進來。”

她快步走出,深深看了淇奧一眼。

開口,卻仍然維持著那副從容的笑意,“走吧。小奧。一起去淇令的牢房。”

淇奧大概知道池深的意圖,並沒有開口說話。

默默跟在她身後。

池深讓所有下屬都退離了這裏。

於是她只好自己打開牢門的鎖,用那雙愈發金尊玉貴的手。

“進來吧。”

池深伸出一只手,對著牢房之內,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淇奧並沒有反抗,只是面無表情地走進去。

“你還記得這裏吧?嗯?”池深站在淇奧身側,語氣故作輕松,“你親眼看著我審問淇令,眼下也沒過去多久,你已經忘記淇令是怎麽說的了?”

“纖龍嫡系皇族害死了你的母親。害死了小淺。你怎麽還能幫著俞如琢來欺騙我呢?你知道這給我為小淺報仇增添了多少麻煩嗎?”

“不過……你現在大概也能知道結果。就算你縱容俞如琢對我百般阻撓,我仍然有恃無恐。”

“奧奧,你不如早一點回頭。我還是可以看在小淺的面子上原諒你的。”

說到此處,池深垂眸。

看向她手腕上的羽翼附甲。

“它已經有一片葉子恢覆了紅色,看來是你已經發現了羽翼附甲的秘密。它承認了你,我也承認你,只要你回頭,你就是我心中小淺唯一的繼承人。”

淇奧並沒有接過池深的這句話,而是反駁了池深的上一句話,“我不是在幫俞如琢。我是在幫我自己。”

聞言,池深挑眉。

等待著她的解釋。

淇奧捏碎一片黑色鵝絨,一張報告單出現在她手中。

她將之遞過去,語氣非常平靜,“池親王承認我是我母親的繼承人之前,不如先看看這個。”

池深垂眸。

她尚沒有看清,心中便一種極為異樣的感覺,臉上從容的笑意也變得有幾分凝固。

她並沒有接,而是問道:“奧奧,這是什麽?”

聞言,淇奧又把手中的報告擡了擡,“‘有恃無恐’的親王閣下看看不就知道了?”

池深點了下頭,故作輕松地道了句“好”。

然後伸出手,把這張紙拿了起來。

她只看了一眼。

臉上的笑容便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這是淇奧的分化預測報告。

最下方的結果用黑色字體加粗,尤為醒目。

【90%分化成omega】

百分之九十。

這幾乎是預測報告能給出的最大值。

池深拿著報告的手猛地用力,將紙折出鋒利的尖。

將她手指上被白羽花刺穿的、仍然沒有愈合的血口硌得生疼。

“我乘著池漣小姐的星艦回來,無需躲避親王你的眼線,按道理來講,就算比他出發得晚了一些,也應該比俞如琢更早一步到達首都星才對……之所以晚了幾日,是因為我中途回了一次0306,想把這份被鎖起來的報告拿了過來。”

“上面有著難以偽造的日期碼,時間是七年之前,我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就預知到現在,所以你大可以確認這份報告單的真實性。”

池深的目光從分化預測報告上移開。

她看著淇奧,開口,聲音都冷了下來,“你是什麽意思?”

淇奧:“我是omega。”

聞言,池深的聲音猛地拔高,冷靜的面具被徹底擊碎,“你怎麽可能是omega?!小淺的羽翼附甲已經紅了一片!!羽翼附甲只會承認alpha子嗣是繼承人!”

淇奧並沒有多話,而是垂眸,點開了光腦上的錄音。

“淇奧!難道你還沒有鬧夠嗎?!你以為自己真的是一個alpha?!你瘋了!”

“你告訴我,一個真正的omega最需要做好的是什麽?!”

這是她執意留在首都星時,父親給她撥去通訊時說的。

都被記錄在了淇奧的光腦上。

只要不是一個太過於遲鈍的人,都可以從這兩句話中聽出端倪。

更何況還有那份90%分化成omega的報告。

將這段錄音放完,淇奧又擡眸與池深對視。

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氣氛仿若凝固。

片刻後,池深冷笑了一聲。

再開口,語氣變得極冷,“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是為什麽?是嫌你死得不夠快嗎?嗯?!”

淇奧搖了搖頭,“不。我只是想證明一件事。”

池深被氣得幾乎呲牙咧嘴,“證明你一個omega也能夠把所有人騙得團團轉嗎?!”

“還是證明你就算是一個omega,也能做到這種地步?像alpha一樣優秀?”

淇奧不置可否。

她走到牢房的角落。

那裏原本有著淇令的血跡,此時已經被清掃得一幹二凈。

她略有些突兀地轉移了話題,“你沒有信守對淇令的承諾,你一直在對嫡系皇族下手,毫不留情。”

池深冷笑,“只有淇令那種一根筋的愚忠之人,才會以為我那時說的是真話。”

淇奧:“你沒有對他說真話,他也未必對你說了真話,你就沒想過我母親其實另有遺言?她也許是想向你坦白一些事情。”

聞言,池深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什麽事情?”

淇奧在角落中站定,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池親王,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會有能改變信息素種類的藥嗎?”

她側著身子。

帶著附甲的手垂在另一邊。

“你大概也從未聽過這種藥,對麽?據我所知,連皇族的禦醫都不知道。我父親說藥是他的人研發出來的,但我想這話應該不屬實。畢竟他人脈不可能比你、比皇族還要廣。”

池深向她逼近。

她的身體控制不住地有些發抖,似乎是預料到了淇奧的答案,“……你什麽意思?”

“這藥,是我母親的。”

淇奧的語氣斬釘截鐵。

池深幾乎聲嘶力竭,“你信口雌黃!閉嘴!!”

淇奧仍然面無表情,繼續道:“我母親和我一樣,都是omega。”

“你再這樣胡說下去,我會直接把你的嘴撕爛!”池深直接上前扯起了淇奧的領子,就算是七年之前,她都沒有這樣失去體面過,“你的父親也是omega,小淺她怎麽可能也是omega?!”

淇奧淡淡反問:“男O和女O也可以孕育孩子。”

“但是很容易產生畸形胎……這不是正好可以解釋為什麽淇公爵會因為我母親執意與我父親在一起,而勃然大怒,甚至直接斷絕父女關系嗎?”

池深的嘴巴都在抖。

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如果你成功了,而我母親晚出生幾年,或許已經在omega交易市場裏被明碼標價了。”

池深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舌頭,“淇奧,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馬上把這些胡話吞回肚子裏!”

“我母親一生都在努力的事情、一生的願望……”淇奧卻仿佛根本沒有聽到池深的話,“在她死去之後,都被你打著為她報仇的旗號親手擊毀。”

“池深,我母親這輩子最恨的人一定就是你。”

一只手狠狠掐住了淇奧的脖子。

池深再也承受不住,再從容親和的偽裝都灰飛煙滅,瘋了一般想要將眼前這個胡言亂語的人置於死地,不考慮任何後果。

淇奧卻勾唇笑了一聲。

她道:“你在觸犯‘神’,我要懲罰你……剝奪你的生命。”

話音剛落,她手腕上的羽翼附甲變發出一陣紅光。

第二根羽毛也變成了紅色!

池深瞬間脫離,倒飛數米,嘴中噴出一股鮮血。

她伏在地面,只一瞬間,便連頭都擡不起來了。

淇奧展開雙翼。

純白的羽毛將她包裹。

在她離開這裏的之前,給了池深最後一絲“仁慈”。

“剛才我確實是在騙你,我並不知道我母親的性別。危機狀態下,我越是堅持、越是繼承我母親的遺志,羽翼附甲便越有可能恢覆顏色……這才是我要‘證明’的事。”

“不過,就算我母親不是omega,一樣也會很看不起你。”

“就算是附甲都沒有因為我的性別而拒絕承認我,而是以我的意志與能力為標準。”

“‘性別一直在影響著我,但從來不能決定我。’這是我在母親留下的書上看到的第一行筆跡,現在我把這句話送給你。”

說完,她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羽翼附甲是對不死鳥一族最有力的武器。

池深被直擊弱點,直接陷入了昏迷。

只可惜淇奧也並未讓附甲的第三根羽毛恢覆顏色,否則甚至可以直接取掉池深的性命。

一旦失去池深的統領,alpha權力至上派便又開始了內鬥。

三軍不可奪帥,首都星的軍事部署也亂做一團。

憑借著雲殿中一心忠誠於皇族的親兵,以及淇公爵的支持,淇奧與俞如琢倒是能夠保住暫時的安全。

池深昏迷的第三日。

長公主俞在野帶著在獸潮中幸存的一眾親兵,殺回了首都星。

他們長途跋涉,從帝國西部變異者泛濫區,一刻也未曾停歇。

此前,alpha權力至上派盲目將計劃提前,“弒君”一事本已物議如沸,登基典禮上又出了那樣的意外,俞如琢言辭振振,池深一黨竊國之名幾乎已經做實。

若池深一黨能夠成功,自然可以扭轉乾坤、顛倒黑白。然而,功敗垂成。

俞在野一眾踏上首都星土地之時,自然一呼百應。

池深昏迷的消息不脛而走,朝中那些並非與之一黨的中立官員便大多開始腳踩兩只船,左右逢源,更有一些人直接全力支持俞在野匡扶正統。

之前因為淇淺的遺言,嫡系皇族無端受災,故而此時就算是之前並不支持俞在野的皇族們,也大多改變了心意。

......讓嫡系纖龍一族的omega回來主持大權,總好過讓池深操持傀儡登基。

面臨的情況越是險峻,alpha權力至上派的內鬥就越是厲害、越是容易擊潰。

這樣的正反饋持續了接近半個月。

整個首都星,只剩下那座高浮於雲端的雲殿,還被alpha權力至上派掌握在手中。

這天淩晨。

淇奧將窗簾拉開,見到從山跡彌漫開來的光芒。

“今天會是一個好日子。”

她在心中默默想道。

推開卷積雲閣的時候,莫類正在給俞如琢註射藥劑。

“怎麽樣?”

淇奧一邊走進去,一邊問道:“殿下今天有好一些嗎?”

聞言,莫類擡頭。

仍頂著那張憂愁的臉。

“傷勢沒有好轉,生命力還是在消逝......不過,殿下的精神狀態非常好,就算我在這上面的研究算不上精神,都能感覺出殿下精神力的明顯增強。”

這大概算不上是個好消息。

但淇奧還是扯出了一個微笑,緩步走向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不管怎麽說,殿下醒來的日子一定越來越近了。”

“莫類醫生,你也守在這裏一整夜了,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

對於淇奧,莫類自然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他點了點頭,很快,便離開了雲閣。

淇奧看著躺在床榻上的俞如琢。

火焰仍然沒有熄滅,無法想象他胸膛上的傷勢有多麽觸目驚心。

俞如琢的臉色是那麽蒼白。

讓人很難從他現在的模樣回憶起以往他活生生的樣子。

淇奧好不容易建立好的信心,在這充滿藥氣的床榻周圍,都有了產生裂痕的趨勢。

她有些於心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聽覺便因此敏銳了起來。

淇奧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似乎不是莫類。

她猛地睜開眼睛。

雲殿的幾個雲閣對於他們來說是很安全的。

但淇奧卻因為這一陣腳步聲而驚出一身冷汗。

她瞬間開啟種族技能將自己和殿下保護了起來。

下一秒,有人走進。

……是池深!

見到來者,淇奧的瞳孔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她蹙眉,“你竟然醒了?”

對於淇奧的問題,池深顯得非常木訥。

她望向窗外,語氣很輕得像是一片馬上就要被吹散的雲,“我醒了,不過……醒得太晚了。”

“你聽......雲殿之外,是俞在野領兵攻來的聲音。”

淇奧並沒有因為池深聽似絕望的語氣,而放松警惕,“不率領親兵放手一搏,反而來找我和俞如琢,實在是不像你的作風。”

池深冷笑一聲。

她把頭轉過來,露出她那消瘦了大半的臉,眼窩深深地凹下去,看起來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從容親和。

她似乎想開口說話,卻先是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她用手捂住嘴,仍無法擋住全部的血跡。

“沒必要爭取了,無論結果如何,也不過是早死或者晚死幾天的差別。贏了的話,倒是平白讓那些廢物沾盡便宜。”

“不過......”池深擡眸,看向床上的俞如琢,“這場‘比賽’不是你們贏了。而是俞在野贏了。”

“你心心念念的未婚夫恐怕還會死在我前面,而你......”

說到此處,池深拿起手中的浴□□,“由我來送你和俞如琢一起上路。”

淇奧:“擊穿殿下心臟的那一槍,果然是你的手筆。”

“這種事情不需要我親自來承認,推斷出來輕而易舉。”池深的下巴微微仰起來,“你大可不必把希望寄托在你的黑天鵝種族技能上,不死鳥的血脈比黑天鵝高出多少,沒有人不清楚,槍裏是能將不死鳥染成灰燼的火,可不是普通的攻擊。”

“與俞在野硬碰硬確實困難,但是從雲殿中支持你們的勢力手中搶過來兩條人命,就算此時我們再分崩離析,也還是能做到的。”

淇奧聞言,並沒有後退半步。

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池深拿著槍,逼近一大步。

似乎是淇奧平靜的反應讓她惱火,她的聲音都提高了許多,“淇奧!死到臨頭,你就沒有什麽話想說嗎?!”

“你和俞如琢不管怎麽做、怎麽拼,最後還是和我一樣落得同一個下場,死在雲殿裏!!”

“不一樣。”

淇奧終於開口。

聽到這樣堅定的反駁,池深的臉色一僵。

而淇奧竟然反過來朝她逼近。

“你死在永恒的黑夜裏。我們,死在黎明之前。”

池深:“……”

她拿著槍的手有些發抖,血液從她的眼睛中流出來,緊接著,是耳朵、鼻子、嘴巴......

為了讓她早一點醒過來,alpha權力至上派的人絲毫不顧她的健康,用了數劑猛藥。

此時的池深,不過是在回光返照。

淇奧似乎看穿了池深,又向前走了一步。

她的額頭距離槍口只在咫尺之間。

“你可以殺了我。”

“我想我應該可以和我的母親在天堂相遇......你的歸處倒是很難確定,不過我會向母親說清楚你究竟做了什麽的。”

“你還打算用小淺的事情來刺激我嗎?!你是不是只有這一個手段了?”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池深還是向後退了一步。

淇奧再次沈默不語。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片刻。

雲殿之外,俞在野一方勝利的號角越來越近。

池深苦笑了一聲。

緩緩把舉著槍的手拿了下來。

下一秒。

她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浴火調轉了方向,池深便沒有半分猶豫。

如血液般慘紅的火焰瞬間將她吞噬。

淇奧只是料準了池深不會朝她開槍,卻沒想到她竟然就地自刎。

她一驚,連忙向後退了數步。

不死鳥的血液被灼燒出一股濃烈的藥香。

淇奧站在原地。

凝視著這一切,久久不能平靜。

手腕上傳來一陣灼熱。

她垂眸。

只見羽翼附甲的第四根羽毛竟然也變成了紅色!

是不死鳥的血將它染紅。

在這樣的時刻,淇奧來不及多想,快步走向床榻。

她將自己的手放在俞如琢的左胸膛上。

附甲再一次泛出紅白難辨的色彩。

浴火熄滅,被浴火灼得面目全非的傷口在頃刻間愈合!

淇奧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俞如琢的側臉。

那雙閉合了十幾天的雙眸微微動了動,銀白的睫毛顫了下,隨即,緩緩睜開。

“殿下!”方才被池深用槍指著都面不改色的淇奧此時卻瞬間紅了眼眶,“你醒了......你醒了......”

俞如琢張了張嘴,並沒能發出聲音。

於是只好對著淇奧勾唇微笑。

然後,他的頭輕輕偏了一下。

像是在傾聽著什麽聲音。

淇奧笑著點了點頭,“殿下。是長公主回來了!”

俞如琢:“……太好了。”

又努力了一會兒,他終於成功說出了話。

他輕輕擡起手,搭在淇奧的手背上。

剛剛蘇醒的聲音又低又輕,“小奧,謝謝你,我知道我們能走到現在,都是你的功勞……你是帝國全部omega的英雄。”

淇奧反握住俞如琢的手。

她的語氣很是鄭重,“如果不是殿下及時趕回首都星,池深早已扶持傀儡登基,能操縱聚集的兵權和勢力會立刻膨脹數倍,長公主殿下平安歸回的難度會急劇攀升。”

“如果不是殿下堅守底線,在登基大典上公開池深的罪行,帝國星域恐怕已經推行覆興政策,這短短的幾十天裏,受苦的omega便已經不計其數。”

“殿下。你是整個帝國的英雄。”

聞言,俞如琢卻是沈默。

他用那雙金燦燦的眼睛註視著淇奧,專註得幾乎如有實質。

片刻後,他失去血色的嘴唇才微微張合。

“淇奧小姐。我沒有那麽大的野心更沒有那麽大的能力。”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成為……你的英雄。”

淇奧微微楞住。

此時才反應過來兩人的對話似乎有些“粘膩中二”。

“雖然很不合時宜。”俞如琢銀白色的睫毛微微顫抖,“但是我是在向淇奧小姐表白。”

淇奧:“我……”

雲殿之外勝利的號角將她的回答打斷。

天,亮了。

作者有話說:

完結。

感情線在第一個番外圓滿,感覺在故事線的結局倉促在一起會有點突兀。明天晚上開始更。

重要配角也會有番外。有什麽想看的可以在評論區告訴我。除了生崽的,我不太會寫

愛大家。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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