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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水火難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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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南之終於才緩緩轉過身,看了縣官兩眼開口道:“大人,您在隴縣呆了這麽多年,聽人說都攢了不少金子呢!”

縣官連忙將眼神閃躲開,掩飾地笑笑,“趙將軍說哪裏的話,我一個芝麻官,哪來的金子……”

“看來大人認錯的態度不是很誠懇嘛……”趙南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將長劍拔出來,小心擦拭著上面的血漬。“我聽說手下在一間柴房裏發現了一個女人和一個男孩,不知是何身份。”

縣官又驟然將頭擡起來,眼裏滿是驚異之色,“你說什麽?你說什麽?”

趙南之對著門喚了一聲:“把人帶進來吧!”

門被推開,兩個兵挾著一個婦人和一個孩子進來。

“爹,爹……”小男孩哭喊著。

“老爺……”婦人的眼裏泛淚光。

縣官不淡定了,喚了聲“夫人”便開始掙紮,“趙南之,你休要傷害他們!你放了我夫人和孩子,我將金子給你,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他眼裏頓時充滿了怨憤。

趙南之皺了皺眉頭,沒多說話,過去將縣官的繩索解開了。縣官顫抖著手,從懷裏掏出一把鑰匙,極其舍不得地遞給趙南之,一字一句道:“我書房裏,書架前,第二個花瓶後,有暗閣。”

趙南之接過鑰匙,咬咬牙,起身大步走向了門,走到門口時又停下了腳步,低聲道了句:“他們是我無意間發現的,我本來也沒打算用你家人威脅你,請你記住,回軍和當今的朝廷不一樣!”

縣官沒回答,與淚流滿面的妻兒倆緊緊相擁在一起。不論如何,能得家人團圓,那些身外之物都已不再重要。

趙南之看著縣官一家,心弦被輕輕觸動。

“你們兩個送他們回家吧,其他人隨我來!”趙南之迅速轉頭,大步走了出去,盔甲繼續錚錚作響。

趙南之帶人去了縣官的府邸,找到了書房裏的暗閣,趙南之派人守在外頭,用鑰匙打開門進去查看。暗閣不大,裏頭不過放了兩個大木箱子,趙南之掀開箱蓋,金燦燦的光芒刺痛眼睛,趙南之嘆一口氣,沒想到在這小小的隴縣,一個九品芝麻官竟也能貪這麽多錢。

“來人!”趙南之將箱子合上,兩個手下立馬進入暗閣。“將箱子擡回去。”趙南之又道。

於是趙南之帶著手下搬著沈甸甸的箱子出了府門,在門口恰好遇到了回來的縣官一家。縣官看著那兩個大箱子,眼神裏流露出不舍,可還是規規矩矩對趙南之行了個禮,“趙將軍走好。”

趙南之停下腳步,將手裏的那把鑰匙扔還給了縣官,“你縣衙的那些人都被我收了,你府中的下人也已經被遣散,以後你且帶著妻兒去尋個安穩地方過日子吧。”

“是,”縣官彎著腰,“謝趙將軍恩典。”

趙南之帶著幾個手下出了門,將箱子搬到馬車上放好,打道回府。

隴縣的新營地,兵將們都興致勃勃地搜尋分瓜著戰敗一方遺留下的好玩意兒。

嚴奇終於帶人清點完了傷亡的人數,打算去匯報時卻找不到趙南之,便一個人去到營地巡一巡。大老遠的就聽人很多人的喧鬧聲,嚴奇加快了步子過去,看見一幫人將兩個人圍在中間,所有人一起叫喊著。

“幹什麽呢?”嚴奇拍了前面一人的肩膀,小聲問道。

那人轉過身來,見到是嚴奇,連忙收起笑臉,對著嚴奇行禮,“回將軍,幾個兄弟在一頂帳篷裏發現一把好劍,他們都想要,卻爭執不下,便即興來了個比武,說是誰勝出劍便歸誰。”

嚴奇皺眉,低喝一聲:“胡鬧!裏頭打架的是哪個營的?”

“回將軍,是劉主帥的人,他們已經為爭這戰利品,幾次跟自家弟兄動手了。”

嚴奇臉色更加低沈了,沒再說話,推開前面的人,走到圈子裏頭去,看見嚴奇的人都連忙收起了玩性,不再吆喝。最後只剩沒看見嚴奇的和劉棠手下那些人仍然興致勃勃。

“都給我住手!”嚴奇提高聲音,對著場內吼一聲,許多人都連忙停止了湊熱鬧,可那兩個打架的人卻沒有打算停下來的意思,繼續纏住對方不放,似是要爭個你死我活,幾個劉棠的手下還在吶喊著:“上啊,別慫啊!擊下身……好!”

嚴奇瞅了那些個人一眼,握緊拳頭,大步走到場中間,奮力躍起,擡腿將纏鬥的兩人踢開,伸手接住了一只不服氣揮過來的拳頭。“跟自家兄弟動手算什麽本事?想流血的都給我流到戰場上去!”

場上終於沒有了聲音,服氣的、不服氣的,都安靜了下來。

嚴奇看到旁邊放了一把劍,又一用力推開了手掌上那只拳頭的主人,走過去拿起了劍,“爭它是吧?交公了!”

“嚴將軍,您不能這樣啊!這是咱們發現的,就該歸我們……”幾個人都開始不樂意起來。

嚴奇手握著劍,掃了一圈眾人,“不僅是這把劍,其他所有繳獲的東西,都必須歸公,若發現有私自藏匿者,軍法處置!”

“憑什麽啊?你們回軍這是欺負人!”

“對啊,憑什麽歸你們!”

嚴奇看著那幾個找事的人,“咱們是一支軍隊,不是打劫的匪賊!既然是軍隊,就得守紀律,軍令如山的道理不用我多說!”說罷嚴奇又動身離開了。

“狂個屁啊?你們回軍算什麽東西?如果沒有咱們,你們現在還指不定做了誰的刀下鬼呢!”身後一人指著嚴奇罵了一句。

嚴奇皺眉,繼續向前走。可一會兒又聽得一陣吵鬧聲。

“你說什麽呢?你敢說我們回軍……”隨後雙方的人頓時打到了一起。

嚴奇回頭去看,氣得直喘大氣,大步走到了他自己的營地,叫了手下弟兄去將鬧事的那些人全圍了起來。嚴奇看著鼻青臉腫的眾人,咬牙一字一句道:“劉主帥手下的人不守規矩,不聽軍令,挑事致自家兄弟受傷,拖下去每人責二十軍棍,以示懲戒!”

那些個挑事的被拖了下去,還一陣陣嘶吼著:“我不服,憑什麽?憑什麽我們要給你們低頭?我不服……”

嚴奇看了那幾人一眼,“若以後再有此類不守規矩的,可不只是二十軍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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