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女朋友這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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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裏的靜謐似乎一秒能穿過漫長時空，一秒萬年。
周頌狀似隨意地說：“他不愛拍照片，平時冷酷著呢。”
“哦~”淩漾笑著點點頭，“冷酷啊，果然還是小屁孩兒。”
“……”
周頌唇角隱隱一抽，免不了問，“冷酷怎麽就……小屁孩兒了？”
“因為成熟的男人，都很紳士啊，不冷啊。”她笑。
“……”周頌悠悠道，“人性子就那樣，冷酷不代表不紳士。”
“喲，”她朝他戲謔道，“你這會兒又為你舍友伸張正義來了，那小屁孩兒人緣很好啊。”
“……”
她嘆口氣：“我就是很好奇當年那小家夥，現在長什麽樣了，他小時候，可帥了，和你有得一拼。”
“……”
恰好電梯到了，話題被終止，他說句謝謝姐姐誇獎後就沒有猶豫地邁開了腿出去。
淩漾當然不知道他的謝謝，不是在謝那句“有得一拼”，而是謝她那句“可帥了”。
她站在入戶大廳外的廊下看著他進了車，開口說：“路滑，慢點開。”
周頌隔著車窗望出去。還有細雨在不斷落下，像一片幕布，兩米外的女孩子攏著手在身前，像是冷一樣，但明眸還是骨碌碌盯著他的車，嘴角也含著笑。
說實話這溫柔的表情和他姐如出一轍，但是她那天生魅惑的眼睛不是施吟，他怎麽都無法當做是他姐在囑咐他。
所以只能對視兩秒後，含糊地點點頭像個小朋友一樣地應好，然後就踩下油門疾馳而去了。
淩漾在外面站了會兒，看了看漫天烏雲下的雨，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現在是早上還是下午。
這一下午，仿佛一場夢。
雨停夢醒……但是收獲是有的，和昨晚的老城區之行一樣，還挺不錯。
淩漾回家後就拿手機搜索了下飛日本的機票，在幾個時間中猶豫不定時，先打了個電話給她媽媽。
父母離婚幾年，母親也已經再婚，不過繼父和母親年歲相當，看著挺和諧，對淩漾也很自然地溫和，她沒那麽排擠。
接電話的就是她繼父，語調溫柔地和她說她媽媽在午睡。
淩漾心想這種去日本的事也不太好由他轉達，就表示等晚上再打電話。
繼父關心了她幾句生活中的事，說著說著，電話裏就傳來了母親初醒的聲音，在問什麽人打電話。
繼父的聲音傳出去，告訴她說是漾漾。
很快電話由她母親接起來，問：“漾漾？怎麽了？”
淩漾把事情說了。
那頭的母親很平常地道：“就去一趟吧，去看他，其他人不用管，不去了你也要糾結難受幾天的。”
淩漾想起顧灼說的話……想見的人沒見，是一種損失，這種損失通常稱之為，後悔。
所以說他年少卻心思深，有些話說到人心裏去了，仿佛把陷在漩渦裏的她拉扯了出來。
掛了電話，淩漾定了機票，去三天。
第二天在充州直飛大阪。
她父親已經出院了，精神頭看著也還行，只不過見到她那想念之情還挺真切的，很開心。
淩漾也算是補上了顧灼說的那個……損失。
後面兩天她順著在日本玩一玩。
本來是三天就要打道回府的，畢竟他父親家裏有個大她八歲的後媽，淩漾待不慣，住酒店她爸爸又不樂意，所以她沒想久待。
但是沒料到後面的大阪天氣不好，風雨交加導致多數航班延誤或者取消。
淩漾在日本又多待了整整一周，那一周難受極了，天氣不好又不能出門，每天在家裏與那差八歲的後媽待在一塊兒，看來看去。
父親在家的時候，後媽管她叫漾漾，父親不在的時候，她從淩漾面前走過都不帶賞個眼神的。
八百年一遇的聊天是這樣的：。
後媽：“這房子你住著還習慣嗎？習慣多待幾天。”
淩漾起初還覺得對話挺平常的，是以回了句：“還行吧。”
接下來對方說：“不習慣也正常，是你爸千挑萬選買給我的，都是按我的喜好來的。”說完溫柔賢淑地淺淺笑了笑。
淩漾靜默少許，就平靜地對她道：“說起來，忘了跟我爸說，他給我的幾個房子我挑了個大平層在裝修，其餘的送我媽了。”
“……”後媽面色如蠟。
淩漾一臉平靜：“快入住了，回頭你幫我告訴他一下，身體允許的話，也回去喝喝我的喬遷酒。”
後媽盯著她無言，一會兒微笑道：“你怎麽不等他回來親口跟他說？”
“你不是熱衷聊這話題嗎？”
“……”
淩漾真對這種無聊的對話與心機沒興趣，她本來對父母離婚後的感情生活完全支持的態度，但是這女人……曾經是她媽媽公司的人。
離婚前應該就見過她父親的了，後來他們離婚，這女人就追求猛烈，沒多久就聽到他們在一起的消息了。
淩漾始終不清楚父親是與她在沒離婚前就有暧昧傾向的還是離婚後發展起來，所以對他也沒有以前那麽親密熱切了，心口梗著一根刺，所以……他生病了來就來一趟，但是不想多待。
而現在再看這種無聊小手段，只覺得連看一眼她都嫌浪費精神，每一分每一秒都想離開日本。
後媽忍了忍，又換了話題問她：“中午你想吃什麽呢？漾漾。”
“隨意。”
“我也不太會做菜，之前在國內住老和你爸去梨園吃，吃多了我還學了兩道，晚上做給你嘗嘗吧？”
“謝謝。”
她想了想，又嘆息道：“算了，還是讓阿姨做吧，我怕做了你不合胃口。”
“……”淩漾扯扯嘴角，“確實應該不合胃口，阿姨你和我是兩代人，你的口味，我向來不習慣。”
“……”
她臉色愈發蠟黃，也不知道是因為被將了回去，還是那句“阿姨你和我是，兩代人……”
雖然她一個當後媽的人被喊聲阿姨很正常，但是兩人，只差了八歲。
…
大阪的雨下了整一周，從九月下旬下到了國慶。
那天大阪還沒有直飛充州的飛機，淩漾整天翻航班信息，翻來翻去終於在深夜撿漏訂了一張十月一號飛覽市的機票。
充州與覽市就挨在一起，到覽市也行，到後打個車就能回充州。
淩漾是這麽安排的，覺得很完美，就是沒想到坐了兩個小時的飛機到覽市後，那邊天氣也不好。
深夜起霧，很多航班都延誤了，機場在一號晚上滯留了一大片人，人潮洶湧。
大霧的天，已經很難找車到市區了，再回充州應該不現實。
淩漾看著深夜卻人流如織的大廳，陷入了猶豫。
其實也沒什麽好猶豫的，在這住一晚是必須的了，但問題是現在是國慶，不知道能不能在深夜找到酒店入住。
淩漾站在人群外，低頭拿手機打開軟件搜索酒店。
一排排掃下來，五星級酒店幾乎沒有給她活路，下面的都是小酒店，還有旅館民宿。
淩漾其實不挑住的地方，奈何連小酒店和民宿都很少很少了……
早知道在日本住兩天酒店再回來，嘴上跟她爸爸說她走了就行。
淩漾真有原地打道回日本的沖動。
思索了一會兒這邊有沒有什麽朋友可以暫時收留她一晚的，想著想著，想到施吟她家男朋友尹賀在這有酒店，那人和她本來就是熟人，是一個鄰居哥哥，他們倆是通過她才認識的。
那大哥產業到處都是，覽市也有。
淩漾迅速上網搜了搜他家酒店，嗯，剛剛其實已經看過了，沒房。
淩漾上微信給他發了個消息。
一會兒他回覆：“在覽市啊？”
淩漾：“嗯呢，給我找個房間。”
尹公子發來一句語音，吊兒郎當地笑說：“你這可太難辦了啊，今兒國慶呢。”
淩漾笑：“不國慶我能找你？趕緊找。”
下一句語音裏傳來的是施吟的聲音，說：“你別聽他的，他已經打電話了，你等著一會兒酒店司機去接你，漾漾。”
淩漾說：“那不用，有房就行，我打車過去。”等人過來還要很久，她恨不得趕緊回去洗個澡睡一覺，冷得不行。
身邊依然是喧囂的人聲，腳步，談話，機場廣播，這個夜的國內註定每一處都是熱鬧的。
淩漾和施吟聊了兩句關於她為何會深夜出現在覽市這個事，然後退出微信，準備點入打車軟件。
這時，她耳邊飄入了一句磁性卻含著溫雅氣息的男聲——“沒雨，放心，坐哥哥車還不放心？”
淩漾回味了下，這聲色略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耳熟。
她懶洋洋地歪頭瞥了下身邊路過的人。
湧動的人潮中，一個身形修長筆挺的大男孩兒拎著一個行李箱往這走來，身側跟著一個小女孩兒和一個小男孩，大概都十來歲。
淩漾盯著拉行李的人看了好一會兒，滿心疑惑：顧灼？他怎麽在覽市……覽市人？
也不是不可能，很正常。
盯著盯著，男孩子三兩步從她身側路過。
大抵是感受到有人目光落在他那邊吧，邊上又沒有比他高的人阻擋視線，他就隨意覷了眼過去。
二人眼神猝不及防地擦了過去。
淩漾肉眼可見地看到他眼底先是一楞，然後迅速溢出驚訝，再然後意料之中地邊走邊回頭。
最後他站停下來，是淩漾的意料之外。
女孩子穿著米白色風衣，戴著一頂同色系的帽子，一頭卷發垂在右肩一側，明眸皓齒，靈動嫵媚。
明明是初冬的裝扮，卻莫名被她穿出了盛夏的海島風情。
莫名的，人滿為患的機場裏她像一抹光落在那兒，格外吸人眼球。
周頌身邊的小男孩兒看他忽然停下，也停下來，仰頭問他：“怎麽了哥哥？”
他低頭跟小孩兒說：“沒事，哥哥遇見了個……姐姐的朋友，我去打個招呼。”
“哦。”
淩漾被耳邊的喧囂聲吵到了，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麽，只是他說完後，他身側的兩個小孩兒四處張望，似乎在找什麽人。
很快淩漾就看到高大的男孩子逆著人流拉著個二十四寸行李箱回頭走到她面前，薄唇微動，喊了句：“姐姐？”
“嗯。好巧。”淩漾收起手機笑起來，往下看了看兩個跟著他的小孩兒，又擡頭看他，“你怎麽在這？”
“我來接孩子，我小叔家的。”
“哦~”淩漾隨口聊，“外地回來過節呢？”
“嗯，從北市來的，父母沒空一起來。”
淩漾了然頷首：“那你呢？你是覽市人啊？”
周頌點頭。
淩漾下意識說：“跟你舍友一樣啊。”
“……”
周頌淡淡吸了口氣，轉了話題反問她：“你怎麽在這？來玩？”
“不是，充州過來哪裏要坐飛機。我剛從日本回來。”
周頌想起上次見面的聊天內容：“你去了這麽久？”
“嗯，那邊天氣不好，耽擱了一周。”淩漾嘆息，“這兒天氣也不好，都沒辦法回去，早知道我在那邊多待兩天。”
周頌看了眼她手中的手機：“你沒訂酒店嗎？”
“沒。不過沒事，我已經找了熟人，找到落腳的酒店了。”
他頷頷首：“那就好。”
“嗯。”她客氣道，“那你趕緊回去吧，這麽晚了。我打個車也走了。”
周頌聞言，轉頭看了眼人滿為患的機場：“打車不容易吧？”他視線回到她臉上，“要不……坐我的車？”
“嗯？”淩漾低頭看看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兒，又瞄了眼他。
周頌很平常地道：“走吧，我開車來的。”
淩漾勾勾唇，背著自己小背包，跟上他的腳步。
路上走在周頌那邊的小女孩兒老看淩漾，被淩漾抓到後，彎起眼睛問小孩兒：“你老看姐姐幹嘛呀，小可愛？”
小朋友害羞地收回目光，又仰頭看周頌，晃晃他的手：“哥哥，這個漂亮姐姐是你女朋友嗎？”
周頌：“……”
淩漾笑意盎然。
那女孩子又看向了她，滿臉好奇地又去晃周頌的手，這時她身邊的男孩子揉了揉她的腦袋，說：“別說話，這還用問。”
周頌：“……”
淩漾大笑開來，邊笑邊問兩個小朋友：“你們覺得，我和你們哥哥，搭不搭？”
小女孩兒聲音都是甜的：“很搭，很配。”
周頌：“……”
他正要說話，淩漾已經先開了口，逗她：“那你們喊嫂子吧。”
小朋友：“嗚嗚嫂子好。”
周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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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成熟的男人，都很紳士啊，不冷啊。”她笑。
“……”周頌悠悠道，“人性子就那樣，冷酷不代表不紳士。”
“喲，”她朝他戲謔道，“你這會兒又為你舍友伸張正義來了，那小屁孩兒人緣很好啊。”
“……”
她嘆口氣：“我就是很好奇當年那小家夥，現在長什麽樣了，他小時候，可帥了，和你有得一拼。”
“……”
恰好電梯到了，話題被終止，他說句謝謝姐姐誇獎後就沒有猶豫地邁開了腿出去。
淩漾當然不知道他的謝謝，不是在謝那句“有得一拼”，而是謝她那句“可帥了”。
她站在入戶大廳外的廊下看著他進了車，開口說：“路滑，慢點開。”
周頌隔著車窗望出去。還有細雨在不斷落下，像一片幕布，兩米外的女孩子攏著手在身前，像是冷一樣，但明眸還是骨碌碌盯著他的車，嘴角也含著笑。
說實話這溫柔的表情和他姐如出一轍，但是她那天生魅惑的眼睛不是施吟，他怎麽都無法當做是他姐在囑咐他。
所以只能對視兩秒後，含糊地點點頭像個小朋友一樣地應好，然後就踩下油門疾馳而去了。
淩漾在外面站了會兒，看了看漫天烏雲下的雨，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現在是早上還是下午。
這一下午，仿佛一場夢。
雨停夢醒……但是收獲是有的，和昨晚的老城區之行一樣，還挺不錯。
淩漾回家後就拿手機搜索了下飛日本的機票，在幾個時間中猶豫不定時，先打了個電話給她媽媽。
父母離婚幾年，母親也已經再婚，不過繼父和母親年歲相當，看著挺和諧，對淩漾也很自然地溫和，她沒那麽排擠。
接電話的就是她繼父，語調溫柔地和她說她媽媽在午睡。
淩漾心想這種去日本的事也不太好由他轉達，就表示等晚上再打電話。
繼父關心了她幾句生活中的事，說著說著，電話裏就傳來了母親初醒的聲音，在問什麽人打電話。
繼父的聲音傳出去，告訴她說是漾漾。
很快電話由她母親接起來，問：“漾漾？怎麽了？”
淩漾把事情說了。
那頭的母親很平常地道：“就去一趟吧，去看他，其他人不用管，不去了你也要糾結難受幾天的。”
淩漾想起顧灼說的話……想見的人沒見，是一種損失，這種損失通常稱之為，後悔。
所以說他年少卻心思深，有些話說到人心裏去了，仿佛把陷在漩渦裏的她拉扯了出來。
掛了電話，淩漾定了機票，去三天。
第二天在充州直飛大阪。
她父親已經出院了，精神頭看著也還行，只不過見到她那想念之情還挺真切的，很開心。
淩漾也算是補上了顧灼說的那個……損失。
後面兩天她順著在日本玩一玩。
本來是三天就要打道回府的，畢竟他父親家裏有個大她八歲的後媽，淩漾待不慣，住酒店她爸爸又不樂意，所以她沒想久待。
但是沒料到後面的大阪天氣不好，風雨交加導致多數航班延誤或者取消。
淩漾在日本又多待了整整一周，那一周難受極了，天氣不好又不能出門，每天在家裏與那差八歲的後媽待在一塊兒，看來看去。
父親在家的時候，後媽管她叫漾漾，父親不在的時候，她從淩漾面前走過都不帶賞個眼神的。
八百年一遇的聊天是這樣的：。
後媽：“這房子你住著還習慣嗎？習慣多待幾天。”
淩漾起初還覺得對話挺平常的，是以回了句：“還行吧。”
接下來對方說：“不習慣也正常，是你爸千挑萬選買給我的，都是按我的喜好來的。”說完溫柔賢淑地淺淺笑了笑。
淩漾靜默少許，就平靜地對她道：“說起來，忘了跟我爸說，他給我的幾個房子我挑了個大平層在裝修，其餘的送我媽了。”
“……”後媽面色如蠟。
淩漾一臉平靜：“快入住了，回頭你幫我告訴他一下，身體允許的話，也回去喝喝我的喬遷酒。”
後媽盯著她無言，一會兒微笑道：“你怎麽不等他回來親口跟他說？”
“你不是熱衷聊這話題嗎？”
“……”
淩漾真對這種無聊的對話與心機沒興趣，她本來對父母離婚後的感情生活完全支持的態度，但是這女人……曾經是她媽媽公司的人。
離婚前應該就見過她父親的了，後來他們離婚，這女人就追求猛烈，沒多久就聽到他們在一起的消息了。
淩漾始終不清楚父親是與她在沒離婚前就有暧昧傾向的還是離婚後發展起來，所以對他也沒有以前那麽親密熱切了，心口梗著一根刺，所以……他生病了來就來一趟，但是不想多待。
而現在再看這種無聊小手段，只覺得連看一眼她都嫌浪費精神，每一分每一秒都想離開日本。
後媽忍了忍，又換了話題問她：“中午你想吃什麽呢？漾漾。”
“隨意。”
“我也不太會做菜，之前在國內住老和你爸去梨園吃，吃多了我還學了兩道，晚上做給你嘗嘗吧？”
“謝謝。”
她想了想，又嘆息道：“算了，還是讓阿姨做吧，我怕做了你不合胃口。”
“……”淩漾扯扯嘴角，“確實應該不合胃口，阿姨你和我是兩代人，你的口味，我向來不習慣。”
“……”
她臉色愈發蠟黃，也不知道是因為被將了回去，還是那句“阿姨你和我是，兩代人……”
雖然她一個當後媽的人被喊聲阿姨很正常，但是兩人，只差了八歲。
…
大阪的雨下了整一周，從九月下旬下到了國慶。
那天大阪還沒有直飛充州的飛機，淩漾整天翻航班信息，翻來翻去終於在深夜撿漏訂了一張十月一號飛覽市的機票。
充州與覽市就挨在一起，到覽市也行，到後打個車就能回充州。
淩漾是這麽安排的，覺得很完美，就是沒想到坐了兩個小時的飛機到覽市後，那邊天氣也不好。
深夜起霧，很多航班都延誤了，機場在一號晚上滯留了一大片人，人潮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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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漾站在人群外，低頭拿手機打開軟件搜索酒店。
一排排掃下來，五星級酒店幾乎沒有給她活路，下面的都是小酒店，還有旅館民宿。
淩漾其實不挑住的地方，奈何連小酒店和民宿都很少很少了……
早知道在日本住兩天酒店再回來，嘴上跟她爸爸說她走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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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漾：“嗯呢，給我找個房間。”
尹公子發來一句語音，吊兒郎當地笑說：“你這可太難辦了啊，今兒國慶呢。”
淩漾笑：“不國慶我能找你？趕緊找。”
下一句語音裏傳來的是施吟的聲音，說：“你別聽他的，他已經打電話了，你等著一會兒酒店司機去接你，漾漾。”
淩漾說：“那不用，有房就行，我打車過去。”等人過來還要很久，她恨不得趕緊回去洗個澡睡一覺，冷得不行。
身邊依然是喧囂的人聲，腳步，談話，機場廣播，這個夜的國內註定每一處都是熱鬧的。
淩漾和施吟聊了兩句關於她為何會深夜出現在覽市這個事，然後退出微信，準備點入打車軟件。
這時，她耳邊飄入了一句磁性卻含著溫雅氣息的男聲——“沒雨，放心，坐哥哥車還不放心？”
淩漾回味了下，這聲色略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耳熟。
她懶洋洋地歪頭瞥了下身邊路過的人。
湧動的人潮中，一個身形修長筆挺的大男孩兒拎著一個行李箱往這走來，身側跟著一個小女孩兒和一個小男孩，大概都十來歲。
淩漾盯著拉行李的人看了好一會兒，滿心疑惑：顧灼？他怎麽在覽市……覽市人？
也不是不可能，很正常。
盯著盯著，男孩子三兩步從她身側路過。
大抵是感受到有人目光落在他那邊吧，邊上又沒有比他高的人阻擋視線，他就隨意覷了眼過去。
二人眼神猝不及防地擦了過去。
淩漾肉眼可見地看到他眼底先是一楞，然後迅速溢出驚訝，再然後意料之中地邊走邊回頭。
最後他站停下來，是淩漾的意料之外。
女孩子穿著米白色風衣，戴著一頂同色系的帽子，一頭卷發垂在右肩一側，明眸皓齒，靈動嫵媚。
明明是初冬的裝扮，卻莫名被她穿出了盛夏的海島風情。
莫名的，人滿為患的機場裏她像一抹光落在那兒，格外吸人眼球。
周頌身邊的小男孩兒看他忽然停下，也停下來，仰頭問他：“怎麽了哥哥？”
他低頭跟小孩兒說：“沒事，哥哥遇見了個……姐姐的朋友，我去打個招呼。”
“哦。”
淩漾被耳邊的喧囂聲吵到了，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麽，只是他說完後，他身側的兩個小孩兒四處張望，似乎在找什麽人。
很快淩漾就看到高大的男孩子逆著人流拉著個二十四寸行李箱回頭走到她面前，薄唇微動，喊了句：“姐姐？”
“嗯。好巧。”淩漾收起手機笑起來，往下看了看兩個跟著他的小孩兒，又擡頭看他，“你怎麽在這？”
“我來接孩子，我小叔家的。”
“哦~”淩漾隨口聊，“外地回來過節呢？”
“嗯，從北市來的，父母沒空一起來。”
淩漾了然頷首：“那你呢？你是覽市人啊？”
周頌點頭。
淩漾下意識說：“跟你舍友一樣啊。”
“……”
周頌淡淡吸了口氣，轉了話題反問她：“你怎麽在這？來玩？”
“不是，充州過來哪裏要坐飛機。我剛從日本回來。”
周頌想起上次見面的聊天內容：“你去了這麽久？”
“嗯，那邊天氣不好，耽擱了一周。”淩漾嘆息，“這兒天氣也不好，都沒辦法回去，早知道我在那邊多待兩天。”
周頌看了眼她手中的手機：“你沒訂酒店嗎？”
“沒。不過沒事，我已經找了熟人，找到落腳的酒店了。”
他頷頷首：“那就好。”
“嗯。”她客氣道，“那你趕緊回去吧，這麽晚了。我打個車也走了。”
周頌聞言，轉頭看了眼人滿為患的機場：“打車不容易吧？”他視線回到她臉上，“要不……坐我的車？”
“嗯？”淩漾低頭看看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兒，又瞄了眼他。
周頌很平常地道：“走吧，我開車來的。”
淩漾勾勾唇，背著自己小背包，跟上他的腳步。
路上走在周頌那邊的小女孩兒老看淩漾，被淩漾抓到後，彎起眼睛問小孩兒：“你老看姐姐幹嘛呀，小可愛？”
小朋友害羞地收回目光，又仰頭看周頌，晃晃他的手：“哥哥，這個漂亮姐姐是你女朋友嗎？”
周頌：“……”
淩漾笑意盎然。
那女孩子又看向了她，滿臉好奇地又去晃周頌的手，這時她身邊的男孩子揉了揉她的腦袋，說：“別說話，這還用問。”
周頌：“……”
淩漾大笑開來，邊笑邊問兩個小朋友：“你們覺得，我和你們哥哥，搭不搭？”
小女孩兒聲音都是甜的：“很搭，很配。”
周頌：“……”
他正要說話，淩漾已經先開了口，逗她：“那你們喊嫂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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