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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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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桑童的離開,風衣鎮的天氣在夜間變回常態。清晨,陽光破雲而出,沒了雨水,百姓生活便開始忙碌起來。

梨花院。

“瓜呱節?”

慕千手裏掐著掃把柄,回過頭。

“對啊。說起來慕千你是前兩月才來我們風衣鎮吧,也怪不得你不知道。我剛來風衣鎮的時候也不知道這村子還有瓜呱節呢,趁著這會有空,我同你說說。”阿若抖抖袖子,捋了搓頭發在胸前,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椅。“你先把手裏的活放一放,坐這。”

幹活能偷懶,慕千自然是樂意至極的。左右瞧著沒有阿希也沒有於恒的身影,她心安理得地坐在阿若身旁,掃帚隨處一放,洗耳恭聽。

“咳咳。”阿若清了清嗓,“要說起這瓜呱節,故事有些長。”

“沒得事沒得事,你慢慢講,我有得時間。”慕千擺擺手,心裏頭是巴不得能多偷會懶。

“瓜呱節之所以叫瓜呱節,得要追溯到幾百年前,風衣鎮祖先那一輩。那時候戰爭四起,許多百姓都饑不裹食,包括咱們風衣鎮的祖先們也在內。聽說那時糧食都被收入軍營做軍餉,大家夥的日子過得緊實,除了四處逃難躲避戰爭,還要從妖魔鬼怪的手裏死裏逃生。有一次,咱們祖先為了尋找糧食落單了,在野外被一個兇惡殘忍的妖怪給盯上了,就在那妖怪張著血盆大口要吃人的時候,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難道是……”那人絕地反起?一個回手淘沙糊了那妖怪一嘴?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阿若合掌一拍,滿是崇拜的閃爍著星星眼,“一位氣質出塵的仙人從天而降!拯救了我們的祖先!”

“喔……”慕千低頭扣掉了椅子上的木屑,耳邊阿若的話還在繼續:“那仙人一招制敵,用一串金樟木降伏了那個妖怪。仙人得知人間苦厄,見咱祖先有緣就贈予祖先一口裝著稻谷種子的繡金錦囊,還將那降服的妖怪變成了一頭水牛,命其為祖先開荒耕地,直到金樟木腐朽風化,將食人的罪孽贖完為止。此後,祖先們依照仙人指路去了偏遠戰爭的地方,大家一起建房一起開荒耕地,將仙人給的稻谷種子播種在地裏,慢慢的就建成了一個小村莊。

大家的日子漸漸好起來以後也沒有忘記那位仙人的恩情,可祖先並不知道仙人是個什麽神仙,但為了表示對那位仙人的感謝,祖先召集百姓商議,最後建成了‘萬神廟’,並定下每年為仙人上供的日子,也就是現在的瓜呱節。至於為什麽叫這個名字,你可知道咱們風衣鎮外那條護溪河?”

“護溪河?這我倒是不知道。”難道桑童說要淹了風衣鎮的時候就是想利用那個???

慕千若有所思,又聽著阿若繼續說道:“護溪河是風衣鎮的主河流,現在鎮上的水都是從那條河來的。據說當初祖先來到這裏的時候,護溪河水臟得根本就是一潭死水,喝不得用不得。百姓們都為這個苦惱的時候,祖先當夜就做了個夢,夢見那仙人托夢說,只要牽著那頭戴金樟木的水牛入河浸一浸,河水就能變活。當日晨起,祖先立馬是按夢裏仙人所說牽著牛入了水。結果啊!那死寂的河水竟然流動了,整條河就像是個活過來的泉眼,流出來的水即清澈又甜,還有肥碩的魚和蛙,撲撲地奔出水面,場面可熱鬧了。

所以祖先定下那日為‘瓜呱節’,每年瓜呱節,祖先們就從河中撈出最肥美的魚和蛙,編織五彩繩系在魚和蛙身上,擺壇焚香上供給仙人。後來隨著時間,鎮上這瓜呱節摸魚比賽的習俗也就誕生了。”

“摸魚有什麽好玩的。”慕千嘟著嘴碎碎叨。

“這摸魚可有趣了。每年鎮上的摸魚活動都熱熱鬧鬧的,而且每年的獎品可不錯了。”

“獎品?!”聽聞還有獎品,慕千心血來潮得束起耳朵,“什麽獎品?”

阿若說著眼睛瞟了慕千一眼,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怎麽?又有興趣了?剛你可還說摸魚沒意思的。”

“咳咳!我這不是還什麽都不懂嘛。你說說是什麽獎品。”

“往年呢,我大概只記得有什麽穗子、衣服什麽的,至於今年的獎品,聽說是錦虞居的一份神秘甜品。市面上還買不到的哦。”

“錦虞居?是那個賣酸話梅的那家點心鋪???”

“對,原來小千你吃過錦虞居的話梅呀,聽說那話梅賣得快,很難買到的。”

“嗨,人家送的。那這個神秘獎品要怎麽拿到?你說我都記起來。”

見慕千說完,也不知道從哪掏出小本本和筆,就很是認真的一副要記筆記的樣子。阿若撓了撓發,“小千,你現在是住客棧還是……”

“哦,我暫時住…我表哥家,怎麽了?”

“表哥啊,那還行。鎮上的每戶人家應該都收到了瓜呱節摸魚比賽的帖子。只不過呀,這瓜呱節的摸魚比賽不是大家都能去,按照規矩,一戶人家不能超過三人參加,以三人一組的形式下泥田捉魚。誰捉得多,捉得肥,誰就是第一名,就能得到這個獎品。今天一早,咱們院長收到了帖子還在苦惱讓誰去好呢。”

聽到這,慕千手裏的筆也顧不得寫字了,卷起紙筆往袖子裏一塞,操起掃帚站起身就往外走,走沒幾步又折回來,交代說:“阿若,我忽然想起我還有急事。這梨花院的衛生也打掃的差不多了,工錢你替我跟於恒大叔或者那個阿希說一聲,我下次來的時候一起給哈。”說著人已經跑遠。

老陳家的大門“砰”得聲,被人極為野蠻的打開。

李嬸正坐在院子裏剝豆子,聽見響聲先是嚇了一跳,心裏頭罵了句是哪個沒心眼的,擡起頭就看見慕千那小身板,跨著大步子往陳述那去。

“慕姑娘這火急火燎的又是有什麽幺蛾子嘞。”李嬸碎碎念看著慕千轉角消失的身影,手裏剝了幾個豆皮,心下又有些不放心地站起身蹭蹭手跟上去。

陳述端坐在案前,專心致志。左手翻書,右手執筆正在抄寫什麽。房門忽被外力推開,啪嘎的兩聲碰撞到墻上驚起好一陣塵。陳述明顯是被這忽然的動靜給嚇了一跳,右手一抖一甩,墨汁就潑甩到了左半邊衣服和那本書上。

“我去!?”陳述左手拎著書站起來,看了看左邊沾上汙漬,又看了看右邊抓在手裏的書,最後臉色極為難看的看向門口兩手撐腰,春風拂面的慕千。

“喲!小…表哥!”

“瞎喊什麽!誰是你表哥!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這衣服以後還能見人嘛,後天去學堂我這書也還得帶去呢!”

“你這可誤會我了。當初分明是你說我和黑仔是你表妹表弟的,當時還占我便宜怎麽這會不認了。再說你那書啊衣服的分明你自己不小心甩上墨汁,可別賴我身上。”

“你……”陳述到嘴的話被她噎了回去,“我不和你爭辯,你來我房裏做什麽?要是尋我又指導什麽化形術,那你可找錯人了,趕緊出去,順帶把門帶上,我要換衣服。”沒好氣的說完,陳述揪著衣領只想趕緊換下來,趁著墨跡沒幹洗幹凈。

慕千抓了抓頭發,知道陳述在意衣服上的汙漬,自己自然得要抓著機會討好陳述,眼珠一轉嘴角笑容更是殷情,她心中念訣,伸指臨空畫符,手掌翻轉,掌心往前輕推,符篆淡逝在空氣中。

陳述衣帶半解,見慕千一波串的操作啥動靜也沒有,下意識以為她是又想了什麽花樣捉弄自己,給自己難堪。‘出去’兩個字還沒吼出口,一團淡綠的泡沫自腳下飛身環繞而上。到泡沫消失,竟是將衣服上的汙漬清理的一幹二凈,還變新了不少。

陳述還沒回過神,慕千一臉得瑟將雙手叉在腰間,“怎麽樣幹凈吧,是不是煥然一新還香香的。”

“新倒是新了些…”陳述捏著袖子送鼻前嗅了嗅,“但哪有什麽香味。你該不會……平日裏幹什麽打掃工作也是偷偷用這種法術作弊吧?”

“什麽作弊,咱工作那可都是用自己雙手勤勤懇懇做好的,再說重點不該是這個清潔術在施加符咒後更成功了嘛!”

敢情你以前就沒成功過嗎???

陳述扶額,“說吧,你到我房裏做什麽。”

“也沒做什麽,這不忽然想起來好久沒見你了,中午想喊你一塊吃個飯。想吃什麽,咱現在就出去給你買。”

我信你個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正欲吐槽,陳述一眼就看見了門外急忙閃身的李嬸。心裏頓時明白了。他不急著說破,尋來塊抹布,慢慢將桌上撒了墨汁的地方擦幹凈,“那就不必了。今午飯李嬸說買了我最愛吃的豌豆,我已經打算好豌豆拌飯了。”

“別啊,午飯不行,那晚飯?咱們喝點小酒,我那院的樹底下還有幾壺子不錯的酒。”

“我還是名學子,按照我們學堂的規定,是不能飲酒的。你要沒什麽事就出去吧,我還趕著抄功課呢。”

聽陳述給自己下逐客令,慕千有些捉急了,急忙蹲坐在他桌案對頭,奪過他手頭的書,“我有事!你這書上還有墨水呢,我給你弄幹凈。”她說著掌心一掃書中染了墨汁的地方,消了墨汁後又雙手捧遞給他,“我就是想問你個事兒。”

陳述接過書,“說吧。”我倒要看看你這只黃鼠狼能給雞拜出什麽名堂。

雞?誰是雞?

陳述忽然又覺得有哪不對勁。

“那個,你們這風衣鎮是不是有什麽瓜呱節,還有摸魚活動?”

果然!陳述瞇眼,“你從哪打聽來的。”

“咱就是聽說了嘛,咱們老陳家有沒有收到帖子,你帶我一塊去唄,咱摸魚一定能拿下第一的!”

“晚了。”陳述翻了幾頁書,說。

對他這話,慕千一臉不明白:“哈?”

“我已經和村長說老陳家棄權了。”才怪。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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