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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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知漁小朋友長到三歲的時候,順利進入家門口的幼兒園，和周敬、桑一凡成了校友。
開學不到半個月，小家夥就因為超高的顏值，成了班上的“人氣王”。
每天從幼兒園回來,林以檸總能從女兒書包裏搜出各種各樣的小東西。為此,她不得不和班主任老師溝通,詢問這些東西的來源。
老師對此也很頭疼。
原本為了安撫新入園的小朋友,幼兒園允許小班的孩子帶一個自己喜歡的玩具到學校,可卻沒想到，這些小玩具隔三差五就都落到了晏知漁小朋友的書包裏。
林以檸將其歸結為小朋友間正常的交往,沒有過多的幹涉,只是在和桃桃做游戲或者讀繪本的時候，旁敲側擊地問她一些問題。
比如——
“桃桃今天在幼兒園最開心的事是什麽呢？”
“嗯……”小姑娘倚在沙發邊，眉頭皺起,濃密卷翹的眼睫眨了眨。
“是收到了阿敬哥哥的禮物。”
“嗯？”
桃桃跑到房間，從自己的小書包裏摸出一個甜甜軟軟的棉花糖，又咚咚咚跑出來，拿給林以檸看。
“阿敬哥哥說,這是鵲鵲阿姨自己做的。”
“哦,那桃桃和阿敬哥哥交換了什麽呢？”
桃桃彎起眼,“桃桃親了阿敬哥哥。”
林以檸：“……？”
因為這件事，林以檸開始焦慮,連著三晚都有些失眠，最後打算求助晏析。
晏析聽完，卻覺得是她太緊張了。
林以檸卻不認同晏析的這種觀點。
“桃桃是女孩子,小孩子對親昵行為沒有邊界感,我們做家長的,應該重視和引導。”
晏析點頭，“你說的對。”
林以檸：“？”
剛剛明明說她太緊張了，現在又對？
“你能不能走點心，我在很認真的和你討論這個問題。”
“我很認真。”晏析將林以檸攬過來，圈在懷裏，“我說你緊張，是指你在桃桃和其他小朋友相處的這件事上，我覺得你應該給予她更多的空間，不要去太過約束。但你說得也對，桃桃是女孩子，我們要引導她做更合適的表達。”
林以檸沈默。
她的這種行為，讓她想起了梁琴，曾對她生活和學習嚴苛的把控。
“你說……”林以檸咬唇，“我的骨子裏，是不是和我媽媽一樣？”
一樣的固執，一樣的控制欲。
“一樣又如何？你是她的女兒，性格中肯定攜帶了她賦予你的基因，這很正常。你也知道，你媽媽其實很愛你。”
晏析微頓，“但我知道，你不會把自己和桃桃的關系弄得像你和你媽媽那麽僵。”
“為什麽？”
“你已經意識到自己過於嚴苛，自然就會調整。”晏析偏頭，吻了吻林以檸的發頂，“我理解你作為媽媽的緊張，但是我們愛護她的同時，也要給予她更多的成長空間，讓她自由一點，不好嗎？”
林以檸想，梁琴當初的固執或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身邊缺了這樣一個人，一個可以去疏導她情緒的人。她沒有可以去交流和討論的對象，便只會按著自己的想法執拗地執行下去。
林以檸圈上晏析的腰，在他脖頸處蹭了蹭。
“老公，謝謝你哦。”
謝謝你在我沒能做好一件事的時候，及時給予諒解和關心，沒有讓我一個人去面對。
“怎麽謝？”晏析低眼看她。
林以檸一瞬就懂了他的意思。
她躊躇，又小聲開口，“你想這麽謝？”
“我想怎麽謝，就能怎麽謝？”
“……”
雨夜潮濕，淅淅瀝瀝的雨水敲在玻璃上，滑下蜿蜒的水痕。
房間裏一陣窸窸窣窣聲，夜色將周遭籠在暗影裏，只能聽見愈發深重的喘息聲。
“寶貝。”
“嗯……”
“我怎麽覺得——”晏析微頓，貼在林以檸的耳邊輕聲道：“你更敏感了呢。”
*
幼兒園小班上學期臨近尾聲的時候，晏知漁小朋友自告奮勇，參加了全市的幼兒歌唱比賽。於是，林以檸終於在晏知漁看似開掛的人生中，找到了一個bug。
桃桃她——唱歌走調。
晏析對此的態度表現得十分護短，三歲的小朋友唱歌有幾個在調上的？
好在小孩子的唱歌比賽，總歸是重在參與，林以檸沒有過多焦慮，只請了聲樂老師，每天來給桃桃上四十分鐘的聲樂課。
桃桃給自己挑選的比賽曲目是《地球小衛士》，一個和環保有關的歌曲。臨近比賽前夕，林以檸接到幼兒園老師的電話，說桃桃今天在課堂上說，非常希望自己的爸爸或媽媽也能在舞臺上和她一起表演。
林以檸了解前因後果，才知道是因為班上有幾個小朋友邀請了他們的爸爸媽媽一起參加演出。
小孩子有比較的心理很正常，上臺表演這件事對林以檸和晏析來說也都不是難事，可當林以檸聽到老師說的表演內容時，她沈默了。
“桃桃媽媽？”
“嗯，我在。”
“就是想和您溝通一下，是不是可以配合桃桃一起上臺表演，如果可以的話，幼兒園這邊就報上去了。”
林以檸又沈默了半晌，艱難開口：“可以。”
傍晚，林以檸下班回家，桃桃也已經從幼兒園回來了，剛剛上完聲樂課，正在客廳裏歡快地唱著：“我最想造出那造出那美麗森林，然後再讓老虎回到森林裏~”
林以檸聽見“老虎”兩個字，太陽穴突突地跳。
晏析今晚有應酬，家裏只有林以檸、桃桃和阿姨三個人。晚飯過後，林以檸將桃桃叫到了沙發邊，溫柔地開口：“桃桃，媽媽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麽？”桃桃歪著腦袋，濃密的眼睫眨了眨。
“就是……月底的唱歌比賽，媽媽能不能和你一起唱？或者……給你伴舞？”林以檸語氣溫和，端著商量的口吻。
畢竟不管唱歌還是跳舞，對她來說都不是難事。
桃桃又眨了眨眼，烏亮的葡萄眼亮晶晶，“可是我想獨唱呀，我也不需要伴舞。”
林以檸：“……”
“媽媽。”桃桃嘟起軟紅的嘴巴，“你是不是不想扮演大老虎？”
被女兒靈魂拷問，林以檸笑得有點幹，“怎麽會呢，媽媽只是想知道，桃桃為什麽一定要我們演大老虎？”
“因為我想讓老虎重新回到森林裏呀。”
這是歌詞，也是小孩子最懵懂童真的想法。
林以檸遲疑片刻，決定妥協。
晚上，晏析應酬完回家，林以檸將白天和老師溝通的事情以及和桃桃談判的結果轉述給他，並特別叮囑道：“所以，這件事就拜托晏總了，我相信我們英明神武的晏總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晏析：“……”
房間裏陷入一瞬的安靜。
“寶貝，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晏析微頓，“首先，我必須說明，我很樂意配合桃桃的表演，但是，那天剛好有一個收購案的談判，在津市。”
“……”林以檸看向晏析，烏亮的一雙眸子裏明明白白只有一個意思——你不用解釋了，你就是故意的。
晏析輕笑，擡手撫了撫她的發頂，“我會幫你把衣服定做好，英明神武的晏總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林以檸再度沈默——今晚，你去睡書房。
*
轉眼便到了全市幼兒歌唱比賽的日子，恰逢林以檸輪休。因為衣服的體積過大，林以檸找林少臣過來幫忙，一起陪她和桃桃去參加比賽。
“以檸姐，我哥今天不來？”車上，林少臣哪壺不開提哪壺。
“說是有一個收購案的談判在津市。”
林少臣點頭，“哦，我知道了，是收購星海科技那個案子吧，難怪連桃桃的比賽都不能來。”
林以檸鮮少過問晏析公司的事情，眼下聽林少臣提起，才主動問道：“很棘手？”
“反正不好啃，不過以檸姐你放心，我哥心裏有數。”
車子在京市大劇院的門口停下，林以檸領著桃桃去後臺抽簽，抽到了27號，倒數第四個上臺表演。
手機屏幕亮起，是晏析發來的消息：【桃桃幾點表演】
林以檸算了算時間：【大概八點半以後】
晏析：【好】
林以檸：【你要來嗎？】
晏析：【盡量趕過來】
女兒人生中的第一個舞臺，他不想錯過。而且，他想看大老虎。
林以檸：【談判結束了？】
晏析：【中場休息】
林以檸：【你還是專心工作，我讓林少臣拍視頻給你】
晏析：【好】
結束和晏析的聊天，林以檸到後臺陪桃桃化妝換衣服，開始做各種準備工作。
*
津市，華宇大廈。
談判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半，華宇的老板邀請晏析留下吃完飯，卻被晏析拒絕了。
“抱歉，今晚還有很重要的事，下次您去京市，我做東。”
對方沒硬留，和華宇的另外幾個高層一起，將晏析送到樓下，同他道別。
車子已經等在門口，晏析剛剛拉開車門，便聽到身後有人喊他。
“晏總。”
晏析轉頭望過去，是今天參加談判的成員之一，也是華宇的副總裁，叫韓晶。
韓晶還有一個身份，曾是紅極一時的青衣花旦，這幾年逐漸淡出戲曲圈，專心做起了投資。這次星海科技的收購案，信遠意在和華宇聯手，而韓晶恰好就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晏析和她接觸過幾次，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韓總還有事？”
女人長了張極美的臉，紅唇微勾便是萬種風情。
“晏總這麽急著回京市，難道是家裏太太管得嚴？”
當初結婚的時候，晏析問過了林以檸的意思，信遠的官博只發了兩人一張合照，林以檸只有一個背影，稱呼還是“月亮小姐”。
是以這些年，外界都知道信遠的晏總已經結婚，但太太究竟是何許人，真正了解的人卻不多。韓晶不知道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聽說對方出身普通家庭，標準的麻雀變鳳凰。
晏析在商場上多年，只兩句話便聽出了對方的言下之意。
他微微牽了下唇，沒有正面回答韓晶的問題，只淡聲道：“答應太太的事，當然不能食言。”
韓晶笑出聲，一雙嫵媚的眼睛藏了鉤子，“晏總這個愛妻人設，還真是常立不倒，說起來，我倒是有點羨慕您太太。”
說著，韓晶就擡手，似是想要撫上晏析的肩膀。晏析驀地側身，躲開了韓晶的碰觸，眸中微薄的那點笑也斂盡，封上了霜色。
韓晶歪頭，唇角牽起好看的弧度，這是她的利器，將嫵媚和清純拿捏到極致，至今還未嘗敗績。
她自詡了解男人，像晏析這種身家的男人，所謂“愛妻”不過是個人設，背地裏難道還真的一點葷腥不沾？
在韓晶灼灼的註視裏，晏析倏地勾唇。
就在韓晶正要為自己的從未失手而得意時，晏析開口，嗓音過了涼：“星海科技這個案子，信遠的確勢在必得，沒有華宇這個合作夥伴，不過是要多費些時間。”
韓晶唇角的笑意倏然一收，“你什麽意思？”
“信遠和華宇的合作，到此為止。”
韓晶是個聰明人，又怎麽會不明白晏析的言下之意。她斂了笑，不再挑逗，卻也好奇，“就因為個女人？”
晏析輕笑，笑她還是不夠聰明。
“一個項目而已，不及我太太千萬分之一。”
話落，他沒再給韓晶再搭話的機會，徑自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子發動，駛入主幹道，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韓晶愕然地佇立在原地，還在為晏析方才的話失神。上百億的收購案，還不及一個女人的千萬分之一？
她甚至有些懷疑，這不過又是信遠這位晏總在立愛妻人設。
畢竟這幾年，關於信遠晏總愛妻如命的坊間傳言從沒斷過，甚至有人說，晏總這不是愛妻，是懼內，他老婆是個非常剽悍的“母老虎”。
而眼下，“老虎本虎”正在後臺候場。
桃桃穿著碧色的蓬蓬公主裙，頭上帶了花環，儼然一個森林小公主，身後還跟著一只憨態可掬的大老虎。
“媽媽。”桃桃轉頭看林以檸，“爸爸今晚會來看我的表演嗎？”
“大老虎”厚厚的肉墊摸了摸桃桃的發頂，沖她點頭。
一旁，有老師過來催促候場，林以檸微微附身，伸出大老虎的肉墊勉強握拳。桃桃會意，咧著笑，也舉起粉嫩的小拳頭，和媽媽輕輕撞了下。
一同候場的小孩子被大老虎吸引，一個小男孩大聲道：“好酷的老虎，爸爸，你下次也扮一個吧！”
林以檸：“……”
要不說，孩子的教育，最忌攀比。
輪到桃桃上場的時候，小姑娘一點不怯場，大大方方走上舞臺，甜糯的聲線裏還帶著點稚氣未脫：“大家好，我是京華幼兒園小一班的晏知漁。今天，我和我媽媽林以檸為大家帶來一首好聽的歌曲，名字叫《地球小衛士》。”
清清楚楚被報了大名的林以檸：“……”
真是媽媽的親女兒。
桃桃不怯場是一回事，唱歌走調卻是另外一回事，好在小姑娘過高的顏值彌補了嗓音的不足，加之身後一只載歌載舞的大老虎，倒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聽得津津有味，在小姑娘牽著裙擺鞠躬謝幕時，全場都給予了熱烈的掌聲。
頂著老虎大腦袋的林以檸長長舒了口氣。
終於——渡劫完畢。
回到後臺，林少臣已經等在那裏，看到桃桃和林以檸走過來，沖他們比了個大拇指。
林以檸摘下玩偶頭套，額角上已經沁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林少臣的視線卻忽然越過林以檸，看向她身後，眼中滿是驚訝，“哥？”
“爸爸——”桃桃瞥見來人，直接沖了過去。
只有林以檸，恍然回神，緩緩轉過頭。
她身上還穿著笨重的老虎衣服，看著不遠處西裝革履的男人。晏析附身將桃桃抱起，視線卻穿過人群，直直落在林以檸身上。
他唇角牽著溫軟的笑，眼底凝著毫不遮掩的深情。
饒是林少臣這種二楞子電燈泡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深情款款的對視，也太肉麻了吧。要不怎麽說一物降一物呢，遇上以檸姐，他哥真是栽得徹徹底底。
“小桃子。”林少臣沖桃桃招招手，“走，叔叔帶你去認識剛才彈鋼琴的那個小哥哥。”
“不要。”桃桃圈著晏析的脖子，“我要爸爸。”
林少臣：“……”
小屁孩一點不懂事，沒看見你爸爸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你媽媽嗎？
“真不去？我聽說那邊還有艾莎公主的的王冠哦。”
桃桃眨眨眼，濃密卷翹的眼睫動了動。
沒有一個小女孩能抵抗艾莎公主的魅力。
林少臣終於順利將桃桃騙走，經過晏析身邊的時候，還給他遞了個“不用太謝謝我”的囂張眼神。
晏析走上前，臂彎裏搭著黑呢的外套，他擡手，幫林以檸把粘在臉頰邊的頭發絲撥開。
“辛苦了，老婆。”
林以檸動了動鼻尖，“陌生女人的香水味。”
晏析輕笑，“狗鼻子？”
林以檸微微瞇起眼。
晏析將外套丟在一邊的空椅子上，捧起林以檸的臉頰，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下。
後臺人來人往，不少人朝這邊看過來，還有許多小孩子，晏析不得不克制。
饒是如此，還是有清脆的童聲響起：“爸爸，有個叔叔在親大老虎的腦門。”
林以檸：“……”
這一定是她人生中最滑稽的一幕了。
但林以檸一點沒覺得難堪，甚至還隱隱有些驕傲。她陪著桃桃完成了她人生的第一次舞臺，這絕對是很有紀念意義一天。
而且，晏析回來了。
他答應她的事，從不食言，不會讓她的期待落空。
“你看到桃桃的表演了嗎？”
“嗯。”晏析的視線鎖在她身上，“還看到了一只又傻又可愛的大老虎。”
“……”林以檸瞪他，“那我還不是為了讓你安心工作？”
林以檸伸出老虎爪子去戳晏析的胸口，“良心呢。”
晏析抓住她厚厚的肉墊，眼中滿滿的笑。
林以檸也倏而彎起笑，烏亮的眸子裏生出些許狡黠。
她將拎在手裏的老虎頭重新戴上，然後沖晏析伸出了手。
晏析：“？”
“我突然想出去走走，晏總要不要一起？”
晏析失笑，“不熱？”
“不熱。”大老虎搖頭，“暖和極了。”
晏析牽上大老虎厚厚的肉墊，在身後一群小孩子羨慕的目光裏，走出了大劇院。
十二月的京市氣溫已經偏低，晏析將外套扔在了後臺，現在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西裝，裏面是挺括的白襯衫。
“你冷不冷啊？”這會兒反倒是林以檸有點擔心了。
“還好。”
“要不你回去拿一下外套吧，我在這兒等你。”
“你不是說，外套上有陌生女人的味道？”
“……”
原來他丟掉外套，是這個原因。
兩人手牽手，漫無目的的走著，路上的行人紛紛投來註目禮，林以檸動了壞心思，用大大的虎爪挽上晏析的手，圓圓的大腦袋甚至還想靠在他的肩膀上。
大約是想到自己不會露臉，林以檸鬧得越發厲害，她拍了拍晏析的肩膀，示意他稍微蹲下一點。
晏析縱著她胡鬧，聽話的屈膝，身後便忽然壓上軟軟的一大團，可愛的老虎腦袋探過來。隔著面罩，晏析都能想到林以檸現在滿眼的笑。
他幹脆托著她的腿彎，將“大老虎”背起來，林以檸微驚，用厚厚的肉墊攀住晏析的肩膀。
遠遠看去，極為滑稽的一幕。
卻不知，這看似玩鬧的一幕幕也被好事者拍了下來。當晚，就帶著晏析的大名沖上了熱搜。
詞條很有趣——#晏析老虎#。
下面的評論更是五花八門，大多都是在討論晏析一個堂堂總裁，為什麽在京市深夜的街頭，和一只老虎親昵互動，還背了兩條街。甚至有行業專家接受采訪，猜測信遠是不是推出了什麽和“虎”有關的產品或者創意方案。
【這是什麽城裏人的玩法，屬實沒看懂[迷茫]】
【有億點點羨慕大貓[捂臉]】
【不得不說，晏總體力真好[狗頭]】
【人也還是這麽帥！】
【總結：顏高活好！[興奮]】
【精辟啊，姐妹】
……
林以檸看到這則熱搜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難得玩鬧一回，居然就被人拍成九宮格上傳到了網上。
傳上網也就算了，憑什麽把晏析拍得這麽帥，把她拍得這麽……憨？
林以檸拿著手機去找晏析，晏析正在書房處理郵件。
“這個，要交給公關部處理嗎？”
晏析瞥了眼她的手機屏幕，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私事，沒關系。”
林以檸猶豫，“應該不會對你造成困擾吧？”
“什麽困擾？”晏析靠進椅子裏，將林以檸拉過來，“其實，如果你同意，我挺想回應一下網友的。”
林以檸：“？”
晏析想到了今晚韓晶的事，也想到之前總有人有意無意想給他塞人。他有時候在想，是不是在外人眼中林以檸——或者說晏太太的存在感太低了，才會讓有些人誤以為，她於他而言，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林以檸看著晏析的眼睛，猜到了他的一些想法。
“你不是……想秀恩愛吧？”
他們之前就這個事情聊過，也有默契，不會刻意在公開場合秀恩愛。所以圈子裏雖然關於林以檸的傳言多，卻鮮少見到她本人露面。
“也不是秀恩愛，只是想——”晏析將林以檸圈住，“讓覬覦你老公的人少一點。”
林以檸：“？”
“也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晏析看著林以檸的眼睛，語氣中沒了玩笑的意思，很認真地開口道：“晏太太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
林以檸瞳色怔怔。
半晌，她回過神，嬌俏的臉故意繃起，“居然敢覬覦我老公？秀！秀給他們看。”
晏析笑出聲，黑眸湛湛。
他的檸檸有千百種樣子。
溫柔的、冷靜的、嬌媚動人的、英姿颯爽的……以及現在嬌憨可愛的，每一種，都讓他本能的著迷。
十分鐘後，晏析萬年長草的微博更新了一條動態。
他轉發了那張九宮格，回覆：太太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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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不到半個月，小家夥就因為超高的顏值，成了班上的“人氣王”。
每天從幼兒園回來,林以檸總能從女兒書包裏搜出各種各樣的小東西。為此,她不得不和班主任老師溝通,詢問這些東西的來源。
老師對此也很頭疼。
原本為了安撫新入園的小朋友,幼兒園允許小班的孩子帶一個自己喜歡的玩具到學校,可卻沒想到，這些小玩具隔三差五就都落到了晏知漁小朋友的書包裏。
林以檸將其歸結為小朋友間正常的交往,沒有過多的幹涉,只是在和桃桃做游戲或者讀繪本的時候，旁敲側擊地問她一些問題。
比如——
“桃桃今天在幼兒園最開心的事是什麽呢？”
“嗯……”小姑娘倚在沙發邊，眉頭皺起,濃密卷翹的眼睫眨了眨。
“是收到了阿敬哥哥的禮物。”
“嗯？”
桃桃跑到房間，從自己的小書包裏摸出一個甜甜軟軟的棉花糖，又咚咚咚跑出來，拿給林以檸看。
“阿敬哥哥說,這是鵲鵲阿姨自己做的。”
“哦,那桃桃和阿敬哥哥交換了什麽呢？”
桃桃彎起眼,“桃桃親了阿敬哥哥。”
林以檸：“……？”
因為這件事，林以檸開始焦慮,連著三晚都有些失眠，最後打算求助晏析。
晏析聽完，卻覺得是她太緊張了。
林以檸卻不認同晏析的這種觀點。
“桃桃是女孩子,小孩子對親昵行為沒有邊界感,我們做家長的,應該重視和引導。”
晏析點頭，“你說的對。”
林以檸：“？”
剛剛明明說她太緊張了，現在又對？
“你能不能走點心，我在很認真的和你討論這個問題。”
“我很認真。”晏析將林以檸攬過來，圈在懷裏，“我說你緊張，是指你在桃桃和其他小朋友相處的這件事上，我覺得你應該給予她更多的空間，不要去太過約束。但你說得也對，桃桃是女孩子，我們要引導她做更合適的表達。”
林以檸沈默。
她的這種行為，讓她想起了梁琴，曾對她生活和學習嚴苛的把控。
“你說……”林以檸咬唇，“我的骨子裏，是不是和我媽媽一樣？”
一樣的固執，一樣的控制欲。
“一樣又如何？你是她的女兒，性格中肯定攜帶了她賦予你的基因，這很正常。你也知道，你媽媽其實很愛你。”
晏析微頓，“但我知道，你不會把自己和桃桃的關系弄得像你和你媽媽那麽僵。”
“為什麽？”
“你已經意識到自己過於嚴苛，自然就會調整。”晏析偏頭，吻了吻林以檸的發頂，“我理解你作為媽媽的緊張，但是我們愛護她的同時，也要給予她更多的成長空間，讓她自由一點，不好嗎？”
林以檸想，梁琴當初的固執或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身邊缺了這樣一個人，一個可以去疏導她情緒的人。她沒有可以去交流和討論的對象，便只會按著自己的想法執拗地執行下去。
林以檸圈上晏析的腰，在他脖頸處蹭了蹭。
“老公，謝謝你哦。”
謝謝你在我沒能做好一件事的時候，及時給予諒解和關心，沒有讓我一個人去面對。
“怎麽謝？”晏析低眼看她。
林以檸一瞬就懂了他的意思。
她躊躇，又小聲開口，“你想這麽謝？”
“我想怎麽謝，就能怎麽謝？”
“……”
雨夜潮濕，淅淅瀝瀝的雨水敲在玻璃上，滑下蜿蜒的水痕。
房間裏一陣窸窸窣窣聲，夜色將周遭籠在暗影裏，只能聽見愈發深重的喘息聲。
“寶貝。”
“嗯……”
“我怎麽覺得——”晏析微頓，貼在林以檸的耳邊輕聲道：“你更敏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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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兒園小班上學期臨近尾聲的時候，晏知漁小朋友自告奮勇，參加了全市的幼兒歌唱比賽。於是，林以檸終於在晏知漁看似開掛的人生中，找到了一個bug。
桃桃她——唱歌走調。
晏析對此的態度表現得十分護短，三歲的小朋友唱歌有幾個在調上的？
好在小孩子的唱歌比賽，總歸是重在參與，林以檸沒有過多焦慮，只請了聲樂老師，每天來給桃桃上四十分鐘的聲樂課。
桃桃給自己挑選的比賽曲目是《地球小衛士》，一個和環保有關的歌曲。臨近比賽前夕，林以檸接到幼兒園老師的電話，說桃桃今天在課堂上說，非常希望自己的爸爸或媽媽也能在舞臺上和她一起表演。
林以檸了解前因後果，才知道是因為班上有幾個小朋友邀請了他們的爸爸媽媽一起參加演出。
小孩子有比較的心理很正常，上臺表演這件事對林以檸和晏析來說也都不是難事，可當林以檸聽到老師說的表演內容時，她沈默了。
“桃桃媽媽？”
“嗯，我在。”
“就是想和您溝通一下，是不是可以配合桃桃一起上臺表演，如果可以的話，幼兒園這邊就報上去了。”
林以檸又沈默了半晌，艱難開口：“可以。”
傍晚，林以檸下班回家，桃桃也已經從幼兒園回來了，剛剛上完聲樂課，正在客廳裏歡快地唱著：“我最想造出那造出那美麗森林，然後再讓老虎回到森林裏~”
林以檸聽見“老虎”兩個字，太陽穴突突地跳。
晏析今晚有應酬，家裏只有林以檸、桃桃和阿姨三個人。晚飯過後，林以檸將桃桃叫到了沙發邊，溫柔地開口：“桃桃，媽媽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麽？”桃桃歪著腦袋，濃密的眼睫眨了眨。
“就是……月底的唱歌比賽，媽媽能不能和你一起唱？或者……給你伴舞？”林以檸語氣溫和，端著商量的口吻。
畢竟不管唱歌還是跳舞，對她來說都不是難事。
桃桃又眨了眨眼，烏亮的葡萄眼亮晶晶，“可是我想獨唱呀，我也不需要伴舞。”
林以檸：“……”
“媽媽。”桃桃嘟起軟紅的嘴巴，“你是不是不想扮演大老虎？”
被女兒靈魂拷問，林以檸笑得有點幹，“怎麽會呢，媽媽只是想知道，桃桃為什麽一定要我們演大老虎？”
“因為我想讓老虎重新回到森林裏呀。”
這是歌詞，也是小孩子最懵懂童真的想法。
林以檸遲疑片刻，決定妥協。
晚上，晏析應酬完回家，林以檸將白天和老師溝通的事情以及和桃桃談判的結果轉述給他，並特別叮囑道：“所以，這件事就拜托晏總了，我相信我們英明神武的晏總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晏析：“……”
房間裏陷入一瞬的安靜。
“寶貝，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晏析微頓，“首先，我必須說明，我很樂意配合桃桃的表演，但是，那天剛好有一個收購案的談判，在津市。”
“……”林以檸看向晏析，烏亮的一雙眸子裏明明白白只有一個意思——你不用解釋了，你就是故意的。
晏析輕笑，擡手撫了撫她的發頂，“我會幫你把衣服定做好，英明神武的晏總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林以檸再度沈默——今晚，你去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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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到了全市幼兒歌唱比賽的日子，恰逢林以檸輪休。因為衣服的體積過大，林以檸找林少臣過來幫忙，一起陪她和桃桃去參加比賽。
“以檸姐，我哥今天不來？”車上，林少臣哪壺不開提哪壺。
“說是有一個收購案的談判在津市。”
林少臣點頭，“哦，我知道了，是收購星海科技那個案子吧，難怪連桃桃的比賽都不能來。”
林以檸鮮少過問晏析公司的事情，眼下聽林少臣提起，才主動問道：“很棘手？”
“反正不好啃，不過以檸姐你放心，我哥心裏有數。”
車子在京市大劇院的門口停下，林以檸領著桃桃去後臺抽簽，抽到了27號，倒數第四個上臺表演。
手機屏幕亮起，是晏析發來的消息：【桃桃幾點表演】
林以檸算了算時間：【大概八點半以後】
晏析：【好】
林以檸：【你要來嗎？】
晏析：【盡量趕過來】
女兒人生中的第一個舞臺，他不想錯過。而且，他想看大老虎。
林以檸：【談判結束了？】
晏析：【中場休息】
林以檸：【你還是專心工作，我讓林少臣拍視頻給你】
晏析：【好】
結束和晏析的聊天，林以檸到後臺陪桃桃化妝換衣服，開始做各種準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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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市，華宇大廈。
談判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半，華宇的老板邀請晏析留下吃完飯，卻被晏析拒絕了。
“抱歉，今晚還有很重要的事，下次您去京市，我做東。”
對方沒硬留，和華宇的另外幾個高層一起，將晏析送到樓下，同他道別。
車子已經等在門口，晏析剛剛拉開車門，便聽到身後有人喊他。
“晏總。”
晏析轉頭望過去，是今天參加談判的成員之一，也是華宇的副總裁，叫韓晶。
韓晶還有一個身份，曾是紅極一時的青衣花旦，這幾年逐漸淡出戲曲圈，專心做起了投資。這次星海科技的收購案，信遠意在和華宇聯手，而韓晶恰好就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晏析和她接觸過幾次，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韓總還有事？”
女人長了張極美的臉，紅唇微勾便是萬種風情。
“晏總這麽急著回京市，難道是家裏太太管得嚴？”
當初結婚的時候，晏析問過了林以檸的意思，信遠的官博只發了兩人一張合照，林以檸只有一個背影，稱呼還是“月亮小姐”。
是以這些年，外界都知道信遠的晏總已經結婚，但太太究竟是何許人，真正了解的人卻不多。韓晶不知道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聽說對方出身普通家庭，標準的麻雀變鳳凰。
晏析在商場上多年，只兩句話便聽出了對方的言下之意。
他微微牽了下唇，沒有正面回答韓晶的問題，只淡聲道：“答應太太的事，當然不能食言。”
韓晶笑出聲，一雙嫵媚的眼睛藏了鉤子，“晏總這個愛妻人設，還真是常立不倒，說起來，我倒是有點羨慕您太太。”
說著，韓晶就擡手，似是想要撫上晏析的肩膀。晏析驀地側身，躲開了韓晶的碰觸，眸中微薄的那點笑也斂盡，封上了霜色。
韓晶歪頭，唇角牽起好看的弧度，這是她的利器，將嫵媚和清純拿捏到極致，至今還未嘗敗績。
她自詡了解男人，像晏析這種身家的男人，所謂“愛妻”不過是個人設，背地裏難道還真的一點葷腥不沾？
在韓晶灼灼的註視裏，晏析倏地勾唇。
就在韓晶正要為自己的從未失手而得意時，晏析開口，嗓音過了涼：“星海科技這個案子，信遠的確勢在必得，沒有華宇這個合作夥伴，不過是要多費些時間。”
韓晶唇角的笑意倏然一收，“你什麽意思？”
“信遠和華宇的合作，到此為止。”
韓晶是個聰明人，又怎麽會不明白晏析的言下之意。她斂了笑，不再挑逗，卻也好奇，“就因為個女人？”
晏析輕笑，笑她還是不夠聰明。
“一個項目而已，不及我太太千萬分之一。”
話落，他沒再給韓晶再搭話的機會，徑自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子發動，駛入主幹道，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韓晶愕然地佇立在原地，還在為晏析方才的話失神。上百億的收購案，還不及一個女人的千萬分之一？
她甚至有些懷疑，這不過又是信遠這位晏總在立愛妻人設。
畢竟這幾年，關於信遠晏總愛妻如命的坊間傳言從沒斷過，甚至有人說，晏總這不是愛妻，是懼內，他老婆是個非常剽悍的“母老虎”。
而眼下，“老虎本虎”正在後臺候場。
桃桃穿著碧色的蓬蓬公主裙，頭上帶了花環，儼然一個森林小公主，身後還跟著一只憨態可掬的大老虎。
“媽媽。”桃桃轉頭看林以檸，“爸爸今晚會來看我的表演嗎？”
“大老虎”厚厚的肉墊摸了摸桃桃的發頂，沖她點頭。
一旁，有老師過來催促候場，林以檸微微附身，伸出大老虎的肉墊勉強握拳。桃桃會意，咧著笑，也舉起粉嫩的小拳頭，和媽媽輕輕撞了下。
一同候場的小孩子被大老虎吸引，一個小男孩大聲道：“好酷的老虎，爸爸，你下次也扮一個吧！”
林以檸：“……”
要不說，孩子的教育，最忌攀比。
輪到桃桃上場的時候，小姑娘一點不怯場，大大方方走上舞臺，甜糯的聲線裏還帶著點稚氣未脫：“大家好，我是京華幼兒園小一班的晏知漁。今天，我和我媽媽林以檸為大家帶來一首好聽的歌曲，名字叫《地球小衛士》。”
清清楚楚被報了大名的林以檸：“……”
真是媽媽的親女兒。
桃桃不怯場是一回事，唱歌走調卻是另外一回事，好在小姑娘過高的顏值彌補了嗓音的不足，加之身後一只載歌載舞的大老虎，倒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聽得津津有味，在小姑娘牽著裙擺鞠躬謝幕時，全場都給予了熱烈的掌聲。
頂著老虎大腦袋的林以檸長長舒了口氣。
終於——渡劫完畢。
回到後臺，林少臣已經等在那裏，看到桃桃和林以檸走過來，沖他們比了個大拇指。
林以檸摘下玩偶頭套，額角上已經沁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林少臣的視線卻忽然越過林以檸，看向她身後，眼中滿是驚訝，“哥？”
“爸爸——”桃桃瞥見來人，直接沖了過去。
只有林以檸，恍然回神，緩緩轉過頭。
她身上還穿著笨重的老虎衣服，看著不遠處西裝革履的男人。晏析附身將桃桃抱起，視線卻穿過人群，直直落在林以檸身上。
他唇角牽著溫軟的笑，眼底凝著毫不遮掩的深情。
饒是林少臣這種二楞子電燈泡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深情款款的對視，也太肉麻了吧。要不怎麽說一物降一物呢，遇上以檸姐，他哥真是栽得徹徹底底。
“小桃子。”林少臣沖桃桃招招手，“走，叔叔帶你去認識剛才彈鋼琴的那個小哥哥。”
“不要。”桃桃圈著晏析的脖子，“我要爸爸。”
林少臣：“……”
小屁孩一點不懂事，沒看見你爸爸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你媽媽嗎？
“真不去？我聽說那邊還有艾莎公主的的王冠哦。”
桃桃眨眨眼，濃密卷翹的眼睫動了動。
沒有一個小女孩能抵抗艾莎公主的魅力。
林少臣終於順利將桃桃騙走，經過晏析身邊的時候，還給他遞了個“不用太謝謝我”的囂張眼神。
晏析走上前，臂彎裏搭著黑呢的外套，他擡手，幫林以檸把粘在臉頰邊的頭發絲撥開。
“辛苦了，老婆。”
林以檸動了動鼻尖，“陌生女人的香水味。”
晏析輕笑，“狗鼻子？”
林以檸微微瞇起眼。
晏析將外套丟在一邊的空椅子上，捧起林以檸的臉頰，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下。
後臺人來人往，不少人朝這邊看過來，還有許多小孩子，晏析不得不克制。
饒是如此，還是有清脆的童聲響起：“爸爸，有個叔叔在親大老虎的腦門。”
林以檸：“……”
這一定是她人生中最滑稽的一幕了。
但林以檸一點沒覺得難堪，甚至還隱隱有些驕傲。她陪著桃桃完成了她人生的第一次舞臺，這絕對是很有紀念意義一天。
而且，晏析回來了。
他答應她的事，從不食言，不會讓她的期待落空。
“你看到桃桃的表演了嗎？”
“嗯。”晏析的視線鎖在她身上，“還看到了一只又傻又可愛的大老虎。”
“……”林以檸瞪他，“那我還不是為了讓你安心工作？”
林以檸伸出老虎爪子去戳晏析的胸口，“良心呢。”
晏析抓住她厚厚的肉墊，眼中滿滿的笑。
林以檸也倏而彎起笑，烏亮的眸子裏生出些許狡黠。
她將拎在手裏的老虎頭重新戴上，然後沖晏析伸出了手。
晏析：“？”
“我突然想出去走走，晏總要不要一起？”
晏析失笑，“不熱？”
“不熱。”大老虎搖頭，“暖和極了。”
晏析牽上大老虎厚厚的肉墊，在身後一群小孩子羨慕的目光裏，走出了大劇院。
十二月的京市氣溫已經偏低，晏析將外套扔在了後臺，現在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西裝，裏面是挺括的白襯衫。
“你冷不冷啊？”這會兒反倒是林以檸有點擔心了。
“還好。”
“要不你回去拿一下外套吧，我在這兒等你。”
“你不是說，外套上有陌生女人的味道？”
“……”
原來他丟掉外套，是這個原因。
兩人手牽手，漫無目的的走著，路上的行人紛紛投來註目禮，林以檸動了壞心思，用大大的虎爪挽上晏析的手，圓圓的大腦袋甚至還想靠在他的肩膀上。
大約是想到自己不會露臉，林以檸鬧得越發厲害，她拍了拍晏析的肩膀，示意他稍微蹲下一點。
晏析縱著她胡鬧，聽話的屈膝，身後便忽然壓上軟軟的一大團，可愛的老虎腦袋探過來。隔著面罩，晏析都能想到林以檸現在滿眼的笑。
他幹脆托著她的腿彎，將“大老虎”背起來，林以檸微驚，用厚厚的肉墊攀住晏析的肩膀。
遠遠看去，極為滑稽的一幕。
卻不知，這看似玩鬧的一幕幕也被好事者拍了下來。當晚，就帶著晏析的大名沖上了熱搜。
詞條很有趣——#晏析老虎#。
下面的評論更是五花八門，大多都是在討論晏析一個堂堂總裁，為什麽在京市深夜的街頭，和一只老虎親昵互動，還背了兩條街。甚至有行業專家接受采訪，猜測信遠是不是推出了什麽和“虎”有關的產品或者創意方案。
【這是什麽城裏人的玩法，屬實沒看懂[迷茫]】
【有億點點羨慕大貓[捂臉]】
【不得不說，晏總體力真好[狗頭]】
【人也還是這麽帥！】
【總結：顏高活好！[興奮]】
【精辟啊，姐妹】
……
林以檸看到這則熱搜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難得玩鬧一回，居然就被人拍成九宮格上傳到了網上。
傳上網也就算了，憑什麽把晏析拍得這麽帥，把她拍得這麽……憨？
林以檸拿著手機去找晏析，晏析正在書房處理郵件。
“這個，要交給公關部處理嗎？”
晏析瞥了眼她的手機屏幕，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私事，沒關系。”
林以檸猶豫，“應該不會對你造成困擾吧？”
“什麽困擾？”晏析靠進椅子裏，將林以檸拉過來，“其實，如果你同意，我挺想回應一下網友的。”
林以檸：“？”
晏析想到了今晚韓晶的事，也想到之前總有人有意無意想給他塞人。他有時候在想，是不是在外人眼中林以檸——或者說晏太太的存在感太低了，才會讓有些人誤以為，她於他而言，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林以檸看著晏析的眼睛，猜到了他的一些想法。
“你不是……想秀恩愛吧？”
他們之前就這個事情聊過，也有默契，不會刻意在公開場合秀恩愛。所以圈子裏雖然關於林以檸的傳言多，卻鮮少見到她本人露面。
“也不是秀恩愛，只是想——”晏析將林以檸圈住，“讓覬覦你老公的人少一點。”
林以檸：“？”
“也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晏析看著林以檸的眼睛，語氣中沒了玩笑的意思，很認真地開口道：“晏太太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
林以檸瞳色怔怔。
半晌，她回過神，嬌俏的臉故意繃起，“居然敢覬覦我老公？秀！秀給他們看。”
晏析笑出聲，黑眸湛湛。
他的檸檸有千百種樣子。
溫柔的、冷靜的、嬌媚動人的、英姿颯爽的……以及現在嬌憨可愛的，每一種，都讓他本能的著迷。
十分鐘後，晏析萬年長草的微博更新了一條動態。
他轉發了那張九宮格，回覆：太太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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