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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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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檸身上穿了件寬松的開口毛衣,裏面一件純棉的白色T恤。眼下毛衣沾了雨水的潮氣,輕軟的一層絨毛蔫下來。

晏析低著頭,幫她把T恤的下擺整理好。

“你……不是說,海市暴雨,航班都取消了麽……”林以檸依然圈著晏析的脖頸,她舍不得松手,只能踮著腳,去迎合兩人的身高差。

軟軟的唇有些微腫,瀲灩著莓果一樣的紅,看著卻是更加飽滿了。

晏析依舊低眼抿唇,一言不發,T恤的下擺被理好,他擡手去抓林以檸的手。

感覺到自己的手要被抓下來,林以檸下意識地又圈緊了一點。她一雙眸子烏黑澄亮,滿眼都寫著拒絕。

薄薄的T恤貼著潮乎乎的襯衫,胸前的一小片被洇濕,映出裏層的布料輪廓。

晏析抓著林以檸的手微頓了下,還是用力扯下。

林以檸眼中一霎浸出水色,可話都還沒來得及說,毛衣的兩邊就被攏緊,將洇濕了的T恤遮得嚴嚴實實。

晏析薄薄的唇抿得平直,似是確認裏面的花邊不會再被看到,他才擡起眼。

視線交疊,林以檸眼中有明顯的委屈,烏黑瞳仁覆了一層水光,紅潤的唇珠有點腫。

“還想被親是不是?”

晏析終於開口,嗓音卻像浸了涼玉。

林以檸咬著唇裏的軟肉,“又不是不給親……”

她聲線軟軟,似是在控訴他剛才的粗魯。

“而且……”林以檸動了動肩膀,手反到身後,隔著T恤去摸內衣的帶子,“你剛才,弄疼我了。”

晏析:“……”

她故意撒嬌,他就真的沒脾氣。

晏析望進林以檸烏亮的眸子裏,陰沈的視線裏,終於浮起了一絲軟色。

想到方才齊衍摸她的頭,晏析擡手,負氣一般地在林以檸的發頂揉了下。看著林以檸烏順的頭發被揉亂,他伸手,將她整個人扣在懷裏。

下巴抵著柔軟的發頂,蹭了蹭,手掌按在林以檸的後頸上,像是要把人嵌在懷裏一樣壓了壓。

“送你回寢室。”

林以檸圈上晏析的腰,臉頰貼著潮濕的襯衫布料,有滾燙的溫度隔著布料傳遞。她支支吾吾開口,字音卻咬得清晰:“可以……不回麽……”

晏析微弓的身體有一瞬的緊繃。

林以檸:“你怎麽……”

“你現在想回去,我也不會放你回去了。”在林以檸的微怔裏,晏析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男人的鞋子碾過腳邊零落的百合花,踩著淺淺的水窪,大步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子。

林以檸被塞進副駕駛裏,安全帶“噠”地一聲響起,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完全全被縛在了座椅上。

“我……”

晏析附著身,手臂撐著車門,“給過你機會,現在沒有了。”

林以檸:“……”

車子滑入夜色,一路往校門口的方向開去。

林以檸坐在副駕駛上,纖白的指尖捏著身前的安全帶,“我們……要去哪?”

“你不想回寢室,就應該知道我們要去哪兒。”

“……”林以檸咬唇,她覺得,今晚的晏析好兇,現在兇,剛才親她的時候也兇。她貼在身前的手指悄悄摸了摸肋骨的上緣。

指腹微微一壓,有點疼,一定紅了。

片刻,車子停在一處高檔公寓。林以檸慢吞吞地跟在晏析身後,她也不是完全不谙世事,知道跟著晏析回來,意味著什麽。

桑鵲那句話像是有魔法,不停在她腦子裏回響——他想睡你,你想睡他。

“林以檸。”

林以檸倏然擡眼,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電梯門口,晏析按著開門鍵,黑眸湛湛,正立在轎廂裏等她。

林以檸咽了咽口水,攥緊身前的包包帶,走進了轎廂。

有那麽一個瞬間,她覺得自己像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士。

電梯門緩緩合上。

她沒有臨時反悔走掉,便是默認了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

電梯在28層停下,走廊裏格外寂靜,只有兩人淺淺的腳步聲。待走到門口,林以檸站在晏析身前,整個人被籠在暗影裏。

她看著晏析修長的手指按上指紋鎖,倏地轉過身。

晏析擡眼。

視線相接。

林以檸話到嘴邊,又洩了氣。

“你……”她垂下眼,紅紅的耳廓掩在烏黑的長發下,“等下……輕一點。”

晏析:“……”

林以檸纖長的眼睫顫了顫,晏析擡手,壓著她的後腦,直接將人帶進了屋子。

客廳的感應燈帶應聲而亮,暈出淺黃的光。

林以檸被壓在玄關的墻壁上,晏析的手撐在她的臉側。她澄澄瞳仁裏滿是緊張,“是不是……要先洗澡……?”

說完,又低下頭,整個臉幾乎要埋進了身前,羞恥地要命。

晏析擡手捏上她的耳垂,白白嫩嫩的一小塊,軟得不像話。指腹流連至耳後,壓著同樣細白的脖頸,細細地摩挲著。

真的軟,哪都是軟得。

想到方才在雨夜裏的觸感,晏析咽了咽嗓子,凸起的喉結輕滾。

林以檸低著眼,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晏析的指腹上,她好像砧板上的一條魚,已經撲騰不了幾下,正在等待著既定的命運——被仔細地研究,然後拆吃入腹。

驀地,一側的耳垂被含住,濕熱刺激了神經,林以檸下意識地嚶嚀出聲。

晏析含著她的耳垂,舌尖輕輕掃過,他闔著眼,一點點吻上林以檸的嘴角、鼻尖、額頭,指腹流連在雪白的頸後,像是在把玩一件無價的珍寶。

“去洗澡。”

林以檸如蒙大赦,從晏析懷裏蹭了出來,想要跑,卻又茫然地看著偌大的客廳。

身後,晏析低眼笑了下,“左邊。”

林以檸身子微滯,轉頭就往左側跑去。

半晌,浴室的門被敲響,林以檸還沒脫衣服,微微拉開個門縫。

晏析垂眼,遞上手裏的東西,“衣服都不拿,你是準備等下裸著出來?”

林以檸:“……!”

她接過晏析手裏的浴袍,慌亂地把門重新關上。

身上的衣服有點濕,粘著不舒服,林以檸慢慢把衣服一件件褪下,花灑開啟,溫熱的水沿著脖頸澆下來,烏發被打濕,貼在白皙的皮膚上。

林以檸擠了一泵沐浴露,在掌心揉出泡泡,沿著脖頸向下塗抹,清淡的香味充盈整個浴室,像是夏日裏海洋的味道。

“嘶……”忽然吃痛,她低下眼,軟白的泡泡下,隱隱可見緋色的指痕。

內衣剛才已經被雨水洇濕了,穿在身上不舒服,林以檸猶豫了一瞬,想到待會兒要發生的事情,幹脆套上浴袍,將腰間的帶子系緊,又攏了攏領口。

浴袍的質地偏厚,林以檸站在鏡子前照了照,看不出什麽異樣,才輕輕拉開了門。

客廳的燈亮著,瑩白裝滿偌大的空間,晏析也已經洗過澡,換了淺灰色的居家服,正坐在沙發裏,手邊是打開的藥箱。

林以檸那點旖旎的心思在看他冷白手背上的傷口時,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麽會傷成這樣?”她急急跑過來,抓著晏析的手腕,三厘米的傷口,幾近皮開肉綻。

林以檸擡眼,眸子裏盡是焦急和擔心。

晏析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就是怕你哭鼻子,才沒說。已經看過醫生了,沒事的。”

“那你還去淋雨!”林以檸吸了吸鼻子,拿過晏析手裏的紗布,小心翼翼地展開。

晏析沒解釋,看著林以檸輕顫的長睫。她剛剛洗過澡,頭發還濕漉漉,凝白的臉頰上染著薄紅,整個人清水芙蓉一樣的好看。

手上的傷口包紮好,林以檸才擡起眼,“你告訴我,倒是是怎麽弄得?”

晏析沒答,直接將人提起,抱坐在自己身上。

林以檸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溫熱的氣息交纏,男人身上有好聞的味道,和她身上的一樣,纏繞在一起,暧昧得讓人臉紅。

晏析不想說車禍的事,抵著林以檸的額頭,輕聲問:“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剛才的事了?”

林以檸沒想到晏析還記得這事,抓著他肩膀的手指收緊,“你……你……”

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說了三個字。

晏析卻沒聽清,“什麽?”

“輕一點。”林以檸又小聲重覆了一遍。

薄薄的輕笑聲入侵耳膜,她虛著眼睛,看到晏析勾著唇,湛黑眼底笑意深濃。

晏析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低眼審視,“這麽嬌氣?”

“……”

“放心,不會疼的。”

怎麽聽著,都像是渣男語錄。

腰被掌住,溫涼落下,覆在了她的唇上。

熒白的燈光將晏析深湛的眸子映出琉璃色,“五包,一百根。”

“什麽?”

林以檸瞳色怔怔。

“你以為是什麽?”晏析眼底染著笑,“戒一根,親一下,從現在開始算賬。”

林以檸啞口無言。

唇上又被輕啄了下。

“還剩九十八下。”

“……”

“九十七。”

晏析將林以檸抱起,走到落地窗邊,京市闌珊的夜色盡收眼底,他口中輕念著:“九十六。”

夜色深濃,親吻卻剛剛開始倒計時。

不知過了多久,林以檸不堪困倦,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大床裏,沈沈地睡了過去。

晏析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幫她蓋住肩膀。他伸手按下床頭的燈,房間裏陷入黑暗,耳邊是林以檸淺淺的呼吸聲。

晏析躺下,在被子裏摩挲到林以檸的手,將她的手指攥在手心,又一點點十指相扣,才安心地闔上眼。

夜色像化不開的墨,濃稠地將人拖進無邊的黑暗。

晏析看見了黑暗裏一身白衣的晏楠,只有七八歲的晏楠,小小的一只。他縮在角落裏,淚眼汪汪,看著他,“哥……”

畫面流轉,京江路的秋風吹散少年爽朗的笑聲,“哥,再快一點,等會兒的山道是不是更刺激?”

忽然迎面有車逆向開來,電光火石間,晏楠來搶他的方向盤,晏析卻推開他……車窗外的景色變成了淮海路星火璀璨的夜色,晏析死死把著方向盤,瘋狂地往副駕駛的一側打,用自己的身體去對抗迎面而來的沖擊……

“晏楠……晏楠……”

手指被捏痛,林以檸恍然睜開眼,入目是黑黢黢的房間。

“晏楠……”

她側過頭,便見晏析眉頭緊鎖,他像是被什麽噩夢困住,口中一直念著“晏楠”的名字。

林以檸想起趙意濃和她說起的事,心尖酸澀,她想要抽出手指去抱抱晏析,指尖卻被攥得更緊,像是怕她逃離。

“晏楠……”

“晏析。”林以檸輕輕推他,“你做噩夢了嗎?”

林以檸的聲音輕輕淺淺,晏析的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他的眼底有一瞬的怔忡,像是整個人跌進了無垠的黑暗。

手指上的力道微松,林以檸抽出手,輕輕將身邊的男人環抱住,“別怕啊,有我在。”

溫柔軟糯的聲音,帶著莫名安定人心的力量。

晏析緩了緩神,將自己從噩夢中抽脫。

“沒事。”他開口,聲音卻啞得厲害。

林以檸沒說話,只在晏析的頸窩蹭了蹭。

晏析輕輕翻了個身,面對著她,伸手將她撈進懷裏。

黑暗裏溫香軟玉,懷中的充盈感,讓人覺得無比踏實。

半晌,林以檸推了推他,“不要。”

“哪裏不要?”

“……”

晏析緩緩勾唇,聲音裏沾了壞。

“是……這兒?還是……這兒?”

他的尾音裏帶了京市方言的兒化音,聽著有幾分親昵,又有些公子哥的浮浪。

林以檸去抓他的手腕,露在被子外的一雙眼睛清淩淩的亮。

“你教我說京市的方言好不好?”

晏析低眼,看著她漂亮的瞳仁,喵咪一樣的透亮和惑人。

“你確定要現在讓我教?”

左右也睡不著了,林以檸點點頭,“現在教,我想學。”

晏析的視線一瞬不瞬,笑容裏分明憋著壞。

“那我說什麽,你就說什麽。”

“嗯。”

“老公。”

林以檸微訝,怔怔看著他,紅軟的唇抿了抿,“才不是……”

“不是什麽?”

林以檸按著他的手,“鵲鵲說過,你們京市的男人不喜歡被叫老公,老公在京市的方言裏,指的是太監。”

“是什麽?”

“太……太監……”

“林以檸。”晏析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林以檸捉著晏析的手被反握住,她縮著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是……”

耳根已經紅的要滴血。

“還瞎不瞎說?”

“明明是你不好好教。”

倏地,晏析低笑了聲,湊近林以檸的耳邊,“那我這次好好教,你聽清楚了。”

林以檸輕嗯了聲,縮著脖子想往後躲。

晏析卻將她禁錮住,薄薄的音色清晰的落進林以檸的耳中。

“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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