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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成草根女 六十八 空間兔與吹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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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空間兔與吹笛人

見王媽執意不走,木香眼睛紅了,這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見到她呢,不覺哽咽道:“王媽,你為我做的那件衣裳,我還一直留著。王媽,你可要保重。”

王媽拿了根柴木挑了下牙,笑道:“怎麽好端端這樣傷心起來了?好了好了,城裏與這兒又不遠,要是想見王媽,就回來找王媽聊聊。乖,快去吧。”

木香只好走了。

木香想起了什麽,趁著楚雲他們在收拾東西的間隙,跑到了上次種下的番茄、土豆地裏。

那個大棚竟然還完好無缺的蓋著,裏面的番茄,高山種下的土豆竟然還一直成熟了又長。

她很奇.怪,她離開紀家後,便一直沒時間回來這裏,本以為它們全壞掉了,怎麽還能保護得如此完整無缺呢?

是誰一直不停地給這兩塊地加水照料,並且按時收獲,按時重新播種呢?

何況,這些空間植物,必須要有空間肥料水才能成長得這樣快,她從空間拿出來的空間肥料水早用完了,是誰為它們澆灌了空間肥料水呢?

她疑惑著,忽然從大棚裏跳出來一團白絨絨的東西,仔細一看,是一只兔子

“尊敬的木香廚師,你好,我們又見面了。”那小兔子竟然直立起來,伸出一只手,鞠躬。



這兔子怎麽會說人話?

而且,它怎麽那麽面熟?

“木香廚師,好.久不見,您不會不認識我這個玉兔侍衛了吧?”那小兔子三瓣唇一張,竟吐出了不陰不陽的話來。

原來就是空間裏的那頭小兔崽子

“你怎麽跑出來了?”木香大吃一驚

那小兔崽子又在點腳裝紳士:“木廚師肯來空間為在下效勞,並按時澆灌空間作物,在下感激不盡,所以見這些空間作物在人間幾近荒蕪,故來幫著廚師您照料它們。”

“哎,你不要文縐縐的成不?”木香抓著兔子的耳朵,在它耳內裏提高了聲音說道,“不過還是很感謝你幫我照料它們。”

兔子一甩耳朵,兩只紅眼瞇了起來,不高興地說:“有你這樣感謝人的麽?”

這時,田野裏有人路過,她連忙上前將兔子抓了起來,抱在懷裏。

“你幹什麽?”那小兔子伸出兩只前爪捏成一個拳頭,氣得三瓣嘴都擠成四瓣嘴了,“你竟然這樣欺負玉兔侍衛”

“不是欺負你——”木香朝它作了個“噓”的手勢,“你想想,你這樣直立在這裏,又會說人話,讓人看到了,還不當你是妖精抓起來燒了?”

那小兔子不服氣地哼了一聲,“誰抓誰還不知道呢”

“好了好了,”木香無奈地一撇嘴,“你回空間去吧,免得被人看到了,給我添麻煩。”

那小兔子這下可樂了,將嘴一彎,“人間太好玩了,我才不回去呢空間裏就我一個人,悶都悶死了既然來到了這裏,我才不回去呢”

“你——”木香拎著兔耳朵,生氣地說,“你打算留下來,不回去了?”

“那當然了。”小兔崽子咧開三瓣嘴陰險一笑。

木香將兔耳朵拎了起來。

“你幹什麽?快放開我”它閉著眼睛大聲嚷嚷,嚇得木香急忙捂住它的嘴。

“要死了”木香說,“你這樣叫起來,被人發現了還以為——”

它掙開她的手,不服氣地將頭一擡,“怕什麽?我可不是一般的兔子,我留下來,還可以幫你做菜,服務你,你為什麽一定要趕我走?”

“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了。”木香嘆了口氣,“不過,你想留下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那兔子一聽木香願意讓它留下來,兩只前爪伸到嘴裏傻笑著問。

木香將它上半身壓了下來,讓它保持著四腳著地的姿勢。

“往後,你不可以直立,不可以說人話。你必須像兔子一樣爬,懂麽?”木香說。

“什麽?”它哼了一聲,“我的智商比你們人類還高,我怎麽可以像畜生一樣在地上爬呢?這不是將我精心保養的雙手給弄臟了?”

這小兔崽子,以為會說幾句人話,還真當自己是人了

“若是不答應,你還是回去吧要不然,我可不像帶著一個怪物,走到哪裏被人給盯梢著”木香強勢地說。

小兔委屈地坐在了地上,一雙眼睛更加紅了,喃喃地說:“好吧,我聽你的,只要你帶我去玩就行了。”

木香於是將它卷成一團,扔入衣袖中,也不顧那小兔子如何反抗。

“你一點也不溫柔小心沒男人要你”那小兔恨恨地叫道。

木香對著衣袖一拍,“要是你再敢講一句人話,小心我將你送去當兔妖展覽去”

“再讓我說一句”那小兔子發揮了寧死不屈的精神,“就一句”

“你說”木香厲了聲說。

“你應該去空間裏做調料了”小兔子說,“那些作物差不多都要升級完畢了,你早些將它們按照說明說放入調料機裏,就能制成調料了,這樣就又能用上好.久了。”

木香算了下時間,便說:“好你跟我一起去幫我一同做調料”說畢,轉動手鐲,撲地一聲,眼前一黑再一亮,便進入了空間裏頭了。

小兔子從木香衣袖中跳出來,於是他們一同將地裏的作物給收起來,又重新播種下去。

換季的工作量特別大,二“人”忙了將近一個時辰,木香累得癱坐在地上,喘不過氣來。

那兔子倒還精神抖擻得很,它抓了一把大豆,扔入那調料機裏,按了下調料機上的開頭,一瓶醬油就做出來了。

“還不快去做事?”兔子踢了木香一腳。

木香瞪了它一眼,沒好氣地說:“果然不愧是火星兔,這體力也沒得說的”

“什麽火星兔?”它那張比巴掌還小的臉又氣抽了,“我叫玉兔”

木香吃力地站起來,將魚、蝦放入調料機,結果就出來了一瓶上好的“魚露”,連發酵時間都省了。

將黑胡椒生果投入調料機,便出來了一瓶黑胡椒汁。

將魚露,米酒,芝麻油,白糖,大蒜,生姜,蜂蜜放入一小碗裏用力攪拌至混勻,再投入調料機,便出來一瓶腌汁。

將大米和高粱扔入調料機裏,便制作成了一瓶醋,如果加入蒸餾酒則出來一瓶白醋。

……

等等,等等。

調料一瓶瓶地做好,先別安放在櫃子裏,並貼標簽。

“好了,現在可以去人間玩了。”兔子指揮道。

於是二“人”一同走出了空間。

木香有些累,頭上都是汗,粘濕濕地極不舒服,便對兔子說:“你在這兒不要走開,我去河邊洗把臉,你可不要走開了。”

兔子用兩顆門牙咬了一把草,在嘴裏吮著,眼皮也不擡一下說道:“你快走吧我說了來到人間便會聽你的,我不走就是了”

木香便走過田野後的那片小山林,向林間那條河流走去。

耳畔是北風呼嘯,依稀漏進細細碎碎的笛聲,越是走近那條河,這笛聲越是清晰。

似乎有些哀愁,又似乎裹脅著怨恨,笛音清冷似雪,漸漸聽清楚了,是那首曲子《姑蘇雪》。

前世的時候,木香也略能音律,也學過吹笛,獨愛這首《姑蘇雪》。

只因此曲若是吹奏得好,眼前便會漫天雪花飛揚,雪塵之中是一段哀怨。

並不是誰都能將這名曲吹得好聽,讓人如身臨其境的。

木香緩緩向前走,笛聲婉轉綿綿,忽然變得急促起來,好像天女將手中攏著的花全部散開,百花雕零,寒風凜冽如刀尖,將心也抽了去一般,閃著一股仇恨之氣。

眼前,那條河水如練,碧空纖雲,一人身穿象牙白襦袍,淺紫色寬袖上衣,披了件墨綠披風,深沈冷峻,陰森如雪,可是又委實華貴雍容,英姿颯爽,玉樹臨風。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長長的腰帶隨風飄搖,笛聲還在碎碎地飄揚。

原來是周湯

飄逸的劍眉有淩空之傲氣,狹長鳳眼總是在暗中觀察著一切,淺白色的陽光照在他輪廓分明的下顎,在他臉上打了幾筆陰影。

笛聲止了。

“你已將《姑蘇雪》的後半部分給改寫了,”木香緩緩走上前去,仰頭望著高高的他那陰晴不定的臉,說,“這首曲子本來只有無窮無盡的哀傷,好像一個盼夫歸來的夫人窮其一生在等待著一個永

遠不會歸來的良人,可是你卻在後半部分加入了仇恨,只它整個意境完全變了。”

他將那支瘦削如骨的笛子從唇邊移開,凝視著練練江河,半邊嘴角一勾,極盡嘲諷地冷笑道:“只是哀傷,只是等待,有用麽?還不如淋漓盡致地去宣洩仇恨。”

這話好深奧,怎麽人也深奧話也深奧的?她看他手中的笛子倒是小巧別致,便伸出手來:“你這笛子好可愛,讓我也吹一吹?”

他幾乎是不屑地擡了下眼皮,“你也會?”

廢話難道只有他才會?可是看他這副看不起人的樣子,就她這三腳貓的吹笛技術,怕是真的吹起來,又要被他一番奚落,於是她哼了一聲,說:“你吹的是很好聽,可是卻太消極了些。你看看人生

多美好,這兒的風景多美,可是你卻只會吹什麽哀傷呀,仇恨哪你一個紈絝子弟哪有那麽多哀傷的呀”

他細細打量著手中的笛子,眉毛微皺,聲音也森冷了幾分:“我和你說過,不要叫我紈絝子弟”

不叫就不叫,這麽兇作什麽?木香氣得轉身要走,他卻冷冷地說:“你也知道這首姑蘇雪?”

木香轉過頭來,回之以更冷的笑,背著手,繞著他走了一圈,長長的青綠色腰帶在風中如水波一樣蕩開,顯得她身材頎長,有一種柔軟的感覺。

“我在一千年後就知道了”她冷冷說道。

“一千年以後?”他一怔,俊眉一挑。

“聽不懂了吧?”她笑得更加詭異,“你不懂的還多著呢,不要總是居高臨下地以為別人什麽都不懂,就你懂一樣”

“你——”他有些慍怒,她忙指著他的嘴搶了他的話:“別生氣你知不知道,你不生氣的時候挺 好看的,生氣的時候,比妖怪還難看”

他似乎強壓著滿肚子的火,她見他這樣生氣,得意極了,拍拍他的肩膀,像大人哄小孩一樣說道:“其實呢,人生美好的事情還多著呢,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但是人嘛,真的要

想幹一點才好,不然,可是會死得很早的哦”

她故意將最末幾個字說得很響,說完就等著他生氣,沒想到他聽了反而不名所以地一笑:“真的嗎?人生真的還有美好麽?”

她嘆了口氣,說:“就看你怎麽看待的了。其實以前我也覺得人生過得挺累的,我還嫌父母啰嗦,還嫌家裏的房子太小,床太硬。可是如今穿越到了這裏,再也回不去了,我才明白過去的生活有多

麽美好,可惜再也無法擁有了。”

她說得動情,他卻只問了一聲:“你說什麽?什麽穿越?”

她知道說漏了嘴,便拍拍他的肩,溫柔地笑笑:“沒什麽。我的意思是,有些東西只有在你失去時,你才會明白有多麽美好。好了,我也要走了你想開些上次多謝你了,幫我煎藥。”

說畢,她朝他嫣然一笑,轉身連跑帶跳地走了。

河水如白練,他幽幽立著,手捧玉笛,林子裏走出一個頭披面紗的女子。

“你決定了要用她麽?”她喃喃問。

他低下下頜,細細端詳著手中玉笛,冷漠地說道:“還不確定。”

“其實你所希望的事,我也可以為你去做。”她近乎哀求地看著他。

他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撫摸著手中的笛子,說:“這事,你做不了。我也不需要你做。”

“為什麽?她什麽比我好?除了會一點點破廚藝,她什麽都不如我”她近於在喊叫了。

他淡若止水:“因為,你比不上她。”

只說了這一句,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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