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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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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谷哥,你也不必太沮喪,”杜有薪一邊把花生咬得哢哢直響,一邊安慰薛懷谷,“這才第一天而已嘛,過一陣子,總能探聽到些什麽的。”薛懷谷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道:“你能先把吃的東西咽下去再說話嗎?碎渣都掉到地板上了。”

錢揮燭不滿地說道:“懷谷哥,你也太婆婆媽媽了,又不是讓你打掃,再說了,咱們在靳少那裏聚會的時候,他可從來不說什麽的,你再這樣,往後我們不來了。”薛懷谷心裏內牛滿面:真是孩子大了不由娘,揮燭這孩子小時候多可愛,跟在他屁股後頭,叫著“懷谷哥懷谷哥”,讓幹什麽就幹什麽,現在就知道搶白他,嗚嗚~靳東誼過來,悲憫地拍了拍他肩膀道:“調整一下情緒。”

薛懷谷掃錢揮燭一眼道:“你今天那麽有空,不是跟一個當紅模特交往嗎?”錢揮燭擺擺手:“早甩了,要求太多,要包包、要首飾、要角色,到後來居然還要房子,開玩笑,房子隨便給的啊,又不是要跟她結婚。”薛懷谷笑笑道:“嘿嘿,既然阿宸和慕風不來,那看來今天,總算是屬於單身的聚會嘍?”

靳東誼尷尬地咳了一聲道:“當然當然,對了,有薪叫你查什麽?”薛懷谷沮喪地說:“是兩個明星的事情,一個叫許蕾蕾,還有一個叫何煜昊,他們跟一樁命案有關。”“謀殺案?”靳東誼有點意外道,“怎麽會叫你查?”杜有薪從邊上湊近來道:“是不是謀殺案還不知道呢,他自己非要查,我有什麽辦法。”

錢揮燭忽然哈哈了兩聲道:“早說嘛,這兩個人,我知道。”“哈?!”三人俱都驚奇地叫了一聲,錢揮燭自然地以大字型攤在沙發上道:“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好歹也跟好多小明星交往過,圈子裏的事情比懷谷哥你這文化局局長還通曉呢。”

薛懷谷感覺被人看扁了,但是這個時候必須要不恥下問,賠笑著坐到錢揮燭身邊道:“哥們,說點來聽聽啊?”錢揮燭乜他一眼,慢條斯理地說:“說說也可以啦,不過懷谷哥,你得答應我,往後有我的人參演的片子,審核都得批啊。”

這小子夠狠!薛懷谷突然有一種“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的感覺,甘心示弱道:“當然當然,你知道我的,從來只管蓋章,送來的一概通過。”隨即他心裏想,被那幫老頭子們扣住了的我可管不著。

錢揮燭隨意地“嗯”了一下,才開口道:“許蕾蕾這個人呢,其實幾年前我就見過……”“幾年前?!揮燭,你那時候成年沒有啊?”薛懷谷大驚小怪地嚷嚷起來。錢揮燭白了他一眼:“你管我?!”薛懷谷笑笑道:“你繼續你繼續,我還不是,關心你的身體嘛……”“那時候……”說了三個字,錢揮燭還是禁不住補充道:“你放心,那時候我已經二十歲了。”

薛懷谷“哦”了一下道:“那就是,四年前。”錢揮燭繼續說道:“那時候她混得挺慘的,人也不像現在清純的樣子,濃妝艷抹的,跟很多三四流的小明星一起過來陪酒的,是有別人跟我說起,說這人之前有人包養,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沒了,所以落差很大什麽的,我也沒在意,後來她紅了,我才依稀有點印象的。”

薛懷谷“切”了一聲道:“你這算什麽爆料啊?還不就是說她差不多四五年前曾經被人包養過,又說不出包養她的人是誰。我還知道她五年前死了個重要的親人呢,好像是在孤兒院裏一起的。”杜有薪想了想說:“這個我倒是可以查一查。”

“我要知道許蕾蕾現在的感情狀況啦,她跟馮顧悉有一腿?”薛懷谷滿懷興趣地問。錢揮燭聽了攤攤手道:“我們又不在一塊兒玩兒,我怎麽知道,不過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據我所知,馮顧悉這人還是挺潔身自好的,不大出來玩,畢竟他不是正室出的孩子,知道給家族留臉面。”

薛懷谷“嗯”了一下,轉念道:“那何煜昊呢?”錢揮燭笑笑道:“這個人你就放心吧,我跟他們老板熟,問一問他老板就知道他的感情狀況。”薛懷谷信任地看著錢揮燭道:“那可全靠你啦!”

杜有薪納悶地道:“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麽這麽懷疑他們啊?”薛懷谷搖了搖手指道:“我一定要把這事的來龍去脈搞清楚。”杜有薪道:“要我說,查案嘛,還是勘察現場最重要,比這麽窮打聽更有效率。”薛懷谷跳起來道:“什麽時候要勘察現場?我也要去!”杜有薪有點後悔自己失言了,但還是老實交代道:“明天啦,我派黃錦夕再到馮宅一趟,你不是跟他相處不好嗎?”

“不會不會,黃警官人很好的!”為了能夠跟去,薛懷谷只能昧著良心講話了。靳東誼一直在旁邊默默地聽著,卻一點沒弄明白到底在討論什麽,於是道:“行了,可以換個我也能參與的話題了沒?”

薛懷谷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錢揮燭道:“從你見許蕾蕾,到她走紅,都隔了兩三年了吧,你怎麽還能記得她呢?”錢揮燭可是連上個星期交往的女孩子都不記得樣貌的人呀!錢揮燭想想道:“其實她的臉我早記不得了,只是對這名字還有印象,因為還蠻好記的。”薛懷谷又思考了一下,問靳東誼道:“靳少,你這麽多年沒有見到月盈姐,會不會忘了她長什麽樣?”

靳東誼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遲疑了一下道:“有時候覺得想不起來了,就看看她的照片嘍,”他忽然停下來有些神往地說,“不過看的都是她以前的樣子了,不知道她現在變成什麽樣了……”薛懷谷抓了抓頭,沒理會靳東誼的傷感,心裏嘀咕著,自打見過謝塵薇後,他心裏就怪怪的,好像有一種看似很近其實很遠的東西,雖然呼之欲出,卻又怎麽抓都抓不住,真是奇怪得不得了。

再次來到馮宅,馮顧悉有事不在家,馮顧戀墜樓的地方依然被保護著,包括她的房間和樓下石子路,都保持著事發的原樣。馮家的平面圖薛懷谷已經很熟悉了,其實一樓當年舉辦婚禮時薛懷谷是來過的,黃錦夕上樓看馮顧戀的房間,薛懷谷則禁不住要在一樓故地重游一下,一樓從大門進入有一個小一點的客廳,再過去就是宴會用的大廳,正是因為要構造這個大廳,所以一樓才會建得這麽高。

大廳後門有一個工作人員的準備室,正是當年用作新娘休息室而馮天青猝死的地方,這時四周都空無一人,薛懷谷的皮鞋聲靜靜在廳裏回響,他推開準備室的門,不意門裏有人尖叫了一聲,薛懷谷也沒想到裏面有人,嚇了個半死:“誰、誰?!”

兩相驚魂甫定,薛懷谷才看清楚這小姑娘的臉,卻是當天打翻了飲料,弄臟許蕾蕾和何煜昊衣服的那小姑娘,她誠惶誠恐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嚇您的,我在這裏打掃的!”

薛懷谷好脾氣的笑笑,你看,其實他脾氣是很好的,只有在遇到謝塵薇這種壞脾氣的人才會大呼小叫,他說道:“沒事沒事,你繼續吧。”那小姑娘也認出了薛懷谷:“薛先生,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薛懷谷從落地窗戶看到院子裏,這窗戶對著的不是他們燒烤的那一面院子,而是馮顧戀墜樓的那一面石子路院子,但窗戶位於整幢建築的中間,而馮顧戀的房間則在最邊上,所以從這裏看視線是側著的,只能勉強看到她的墜樓之處。

他隨意地問道:“這裏每天固定有人打掃嗎?”小姑娘畢恭畢敬地說:“是的,平時都沒有人用,怕蒙灰塵,所以每天都打掃。”薛懷谷回頭看著她道:“時間呢?也固定嗎?馮大小姐去世那天也是?”

一提到馮顧戀,小姑娘好似更加害怕了,眼裏含著淚:“是、是的……大小姐,她還那麽年輕,怎麽就,這麽想不開……”薛懷谷有些好奇道:“你怎麽知道她想不開,她平時有什麽表現?”小姑娘搖搖頭道:“不是,大小姐性格挺開朗的,但是警察說她是自殺嘛,其實我有些不相信……”

薛懷谷走近問道:“再告訴我些大小姐的事情。”小姑娘睜大圓滾滾的淚眼道:“我只是個下人,知道的也不多,但我知道大小姐有男朋友的,關系很好,所以我覺得她不會自殺。”“男朋友?!什麽樣的?”薛懷谷心裏有些警覺。“我沒有見過呀,只是見過她打電話,會打很久,而且很開心的樣子,所以我就猜……是男朋友吧……而且大小姐有時候會夜不歸宿的。”

薛懷谷點了點頭:“嗯,普通朋友,確實不會經常打那麽久的電話,那你們大少爺和二小姐呢?他們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嗎?”不知為什麽,這小姑娘好像被嚇到一樣,驚慌地說:“這個我不知道呀,大少爺應酬很多,不常在家,二小姐除了照顧二少爺,就是帶著露露出去玩,其他我都不知道。”

“嗯……”薛懷谷正自沈吟,那小姑娘又吞吞吐吐起來,薛懷谷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麽想說的?沒事,只管告訴我,我不會跟別人說的。”小姑娘終於開口道:“其實……是這樣的,我想告訴您,那天打翻飲料,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的?什麽意思?”薛懷谷有些意外地問。那小姑娘顯然很害怕,戰戰兢兢地說:“其實……當時,是那位先生,他故意撞過來的,不是我不小心打翻的。”“那位先生?是誰?後來被打翻的飲料弄濕衣服,然後要求去洗手間的那位先生?”

這小姑娘不知何煜昊的名字,聽見這樣描述,急忙點頭道:“是的是的,我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設計陷害我,讓我被大少爺罵了好久,還差點被開除。”這下薛懷谷心裏越發迷惑,但似乎也有些什麽明朗了一點點,何煜昊故意找借口到屋子裏來,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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