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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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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塵薇恢覆意識時,看到的是天花板和鹽水瓶,轉頭一看,薛懷谷正盯著自己看,她心裏一驚,捂著自己的臉叫道:“我的眼鏡呢?幹嘛把我的眼鏡拿走!”薛懷谷撇撇嘴道:“幹嘛這麽緊張啊,我看你在睡覺,所以才幫你拿掉的,喏,給你。”

謝塵薇急急忙忙地把眼鏡重新戴上,薛懷谷覺得她真是奇怪,別的年輕姑娘都是恨不得怎麽漂亮怎麽打扮,但是她明明長相好看,卻偏偏千方百計地想藏起來,他好奇地問道:“謝小姐,你的眼鏡跟超人的眼鏡,功能一樣嗎?”

謝塵薇懶得理他的調侃,周圍看看道:“我在醫院嗎?”薛懷谷無奈地攤開手道:“幸好你是簽約以後才暈過去的,不然我可不知道怎麽交代了。”隨即他搖了搖手臂道:“沒想到你看起來都是骨頭,還真沈,我跟小明兩個人擡你,都還累個半死,又不能叫那幫老家夥幹體力活。”

謝塵薇白他一眼:“不說你自己缺乏鍛煉,全身都是肥肉吧?”薛懷谷本意是想揶揄謝塵薇的,沒想到被反將了一軍,被踩到尾巴了般跳了起來:“你有見過全身肥肉的人,長得我這麽帥的嗎?!”

謝塵薇非常平靜地說:“我是沒見過長了你這個個子的人,還會說自己是帥哥的。”身高乃薛懷谷第一忌諱的事情,生平不到一米七五,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他暴跳道:“我哪裏很矮了,我有一米七四、一米七四知道嗎?!”謝塵薇涼涼地給了致命一擊:“你有一米七四?穿鞋量的吧?增、高、鞋。”

看著薛懷谷被氣得發抖,謝塵薇有報覆的快感,薛懷谷幾乎是扶著床才能站穩道:“光、光腳量的……”謝塵薇笑得頑皮:“我才不相信。”薛懷谷真想仰天大叫:什麽世道啊,說真話都沒人相信!

薛懷谷覺得這地方是呆不下去了,反正人也醒了,他可以閃了,平覆了一下心情道:“醫生說你打完點滴就可以走了,有沒有家人可以聯絡?爸爸不在,叫媽媽來也可以。”謝塵薇心頭一緊,不耐地說:“你要走就走吧,我自己會打電話。”薛懷谷覺得她這人性子怎麽這麽別扭,好心當成驢肝,不想再跟她說什麽,只臨走想起一件事:“對了,後天到馮家去聚餐,整個劇組成員都去。”

謝塵薇楞住了:“什……什麽馮家?”薛懷谷說道:“就是這次的投資人,馮顧悉的家,他是馮家的大兒子,他父親馮天青去世之前坐過我現在這個位子,在文藝界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去一下,沒什麽損失。”

謝塵薇臉色愈發蒼白了,弱弱地說:“我不去。”薛懷谷嘶了一聲,控制住自己,不要對病人大吼大叫:“不行,你從頭到尾都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那些老頭子肯定以為我用了什麽不入流的手段逼你的,你必須去,而且給我表現得開心點。”

謝塵薇一臉“非暴力不合作,你有種打我啊”的表情道:“你這人怎麽那麽專橫啊,已經答應你簽約了,別得寸進尺!”薛懷谷也被她氣得夠嗆,倔脾氣上來了:“我不管,你就得去!到時候我一定會把你拉上車。”說完摔門而去。

謝塵薇傻眼地坐在病床上半天不知道怎麽反應才好,怎麽有這種人!她是倒了什麽血黴,碰上這種事情!薛懷谷一下樓就看到陳書明等在車裏,陳書明誠惶誠恐地看著薛懷谷一臉不爽地坐進車裏,弱弱地問:“頭兒,去哪裏?”

“回家!”薛懷谷一把扯掉領帶,陳書明不敢造次再說什麽,旋開鑰匙就低頭默默開車。在公路上開了半餉,薛懷谷才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後天,你把謝小姐接到馮家,做不到的話你也不用來了!”

陳書明手一抖,方向盤差點沒抓穩:頭兒,危險呀,不帶這麽開玩笑的!頭兒到底是為什麽這麽執著於謝小姐呀!但是陳書明對待領導的原則那就是:從來不問為什麽,領導怎麽說他就怎麽做!所以還是把問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換成了虛弱地一句:“是……”

薛懷谷這才心情好了一點道:“馮家大宅我也去過一次,很豪華的,你也順便去玩玩。”陳書明對馮家不了解,問到:“馮家……到底什麽來頭啊?”薛懷谷揉揉腦袋道:“其實也沒什麽,只是上一代人,也就是今天來的馮顧悉的父親,馮天青,過去坐過我這個位子,當時在文藝界也是只手遮天的,所以應該有些家底吧,當時馮天青跟我父親關系也還不錯,後來馮天青去世了,我就跟他們沒有來往了。五年前我還去參加過馮天青的婚禮。”

陳書明暗暗擦了把汗道:“五年前……馮天青,還真是晚婚……”薛懷谷聽他說得有趣,露出了笑容道:“好像是三婚還是幾婚來著,據說當時那個新娘才十幾歲,還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所以沒有登記,只舉行婚禮,而且身份神秘,沒人見過。”

陳書明想了想說道:“若馮先生當時是那麽叱咤風雲的人物的話,那這十幾歲的小姑娘也挺有能耐的,居然能讓這樣的人娶自己。”薛懷谷點點頭:“不錯,肯定是心機很深的人,不過大概到底是年紀輕,最後關頭臨陣退縮了,所以婚禮取消了。”

“啊?那……馮先生可丟了個大臉。”陳書明有些同情地說。薛懷谷笑了笑說道:“他沒機會覺得丟臉了,因為馮天青很快就被人發現猝死在新娘的休息室。”“啊?!”陳書明聽得有點心驚道:“好像偵探小說呀,是不是因為知道新娘跑了,所以一生氣,年紀大了,就一口氣沒緩過來……”

薛懷谷點頭道:“有可能,馮天青本來就有心臟病,猝死應該跟心臟有關系,但是具體死因卻不知道。”“誒?”陳書明聽得都要入迷了,一邊還得看著路。“好像是因為馮家的家人反對驗屍吧,確實人已經死了,還要在長輩屍體上動刀是挺難讓人接受的,更何況死因也沒什麽可疑的地方,警方就同意了。”

陳書明憑借著多年偵探小說的經驗,眼珠子骨溜溜一轉道:“難道,兇手是那個新娘?殺了馮先生以後,再逃之夭夭?”薛懷谷笑道:“有這個可能,但是沒有動機,她沒有跟馮先生結婚,就算馮先生死了,對她也沒有任何好處。”陳書明一想也對,頓時沒有了新的想法。“別想了,當時警察已經猜測過各種可能性了,最後還是以死因無可疑結案的。只是新娘失蹤了,但反正誰也沒見過她,所以也無從找起。”薛懷谷拍了拍他說道。

陳書明聽完,忽然遲疑地說:“莫非……我們這次要去的馮家大宅,就是當年舉行婚禮的地方?”薛懷谷笑道:“你真聰明,好好期待吧。”陳書明在心裏默默流淚:不要啊!兇宅啊!

謝塵薇看著陳書明發過來的短信覺得萬分無奈,簡直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而且以陳書明的說法,他就是上吊也會跑到謝塵薇家門口上吊,看來這聚會是非去不可了,這個世界的事情,你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她不願跟薛懷谷多接觸,卻偏偏怎麽都逃不開,她決定索性放開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馮家的大宅是帶花園的別墅,五年過去了,似乎也沒有任何改變,只不過主人已經換了,薛懷谷得意地看了看一臉不情願跟在他身後的謝塵薇,那歡呼雀躍就別提了:跟爺鬥,再修煉五百年吧!還不是乖乖來了!

兩個人正走進院子,忽然一只卷毛小狗蹭到了薛懷谷的腳邊,一聲悅耳的女聲急惶惶地道:“露露,過來,別蹭客人。”薛懷谷轉頭一看,一個穿著碎花蓬蓬裙的年輕姑娘正站在院子裏,陽光照得她皮膚白得透明,大紅色的碎花和淺色卷發襯得她簡直像從童話中走出來的公主。她蹲下來抱起朝她跑過去的小狗,站起來抱歉地說:“對不起,我的狗亂跑了。”

謝塵薇見薛懷谷看得眼睛發直,又暗自冷笑,就聽薛懷谷楞楞地說道:“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她簡直要絕倒了,忍不住出言譏諷道:“原來這句話是薛先生搭訕的口頭禪嗎?”

薛懷谷完全沒聽到她的冷嘲熱諷,那穿裙子的小姑娘卻紅了臉:“我叫馮顧悠,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見過。”薛懷谷殷勤地走上前道:“那就肯定見過,你是馮叔叔的小女兒嘛,我五年前來這裏參加過令尊的婚禮,我叫薛懷谷。”

馮顧悠一臉迷惑地看著他,最後還是誠實地說:“對不起,我真的沒印象。”謝塵薇忽地就大笑了起來,笑得薛懷谷好不尷尬,他清了清嗓子道:“嗯,沒事,以前沒見過沒關系,以後就熟了嘛。”

三人一起進了馮宅,馮顧悉已經迎了出來:“啊,薛公子,謝小姐,快請進,我的小妹小悠——你們已經見過了?”謝塵薇看看馮顧悠這一身的蕾絲衣服,看她的年紀也跟自己相仿,居然還做這種小女孩打扮,不禁一陣惡寒,而她的神態也是那麽地天真爛漫:“剛才露露蹭到薛先生身上去了,真是太不聽話。”

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也走了過來:“你就是薛懷谷薛公子啊,你好你好,我是馮顧戀,我現在經營房地產,有機會要多多關照呀。”薛懷谷看看這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心想這姐妹倆的差距可真大。不過還是客套地點頭道:“哪裏哪裏,房地產的事情,你可以找褚哲宸,他是我的好朋友。”

忽地樓梯口人影一閃,馮顧悉叫道:“小愈,下來跟客人們打個招呼呀。”樓上毫無動靜,馮顧悉抱歉地說:“我們的小弟馮顧愈,性情有些古怪,真是抱歉。”薛懷谷急忙說:“沒關系。”馮顧戀有些嫌棄地說:“心理有毛病,就該送醫院,留在家裏,叫家人不省心。”

馮顧悠臉色一變,轉身上樓道:“我去看看弟弟,突然這麽多人,他肯定嚇壞了。”馮顧悉不滿地對馮顧戀道:“那是弟弟,你不能說話好聽點?”馮顧戀一臉嫌惡地重覆了一句:“弟弟,嘿嘿,那還說不定呢,要驗過DNA才算數。”

薛懷谷默默聽著這兄妹倆的對話,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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