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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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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因經年累月遭受風雨侵蝕而有些磨損的木門,安洺洛立在一旁看著正在逗雪兒的林琬琰癡癡發笑的畫面闖入眼簾中,沈浮生手握成拳放在嘴邊故意輕咳了一聲,慢慢走向二人。

聞聲,安洺洛轉過頭來,笑容散去,“沈兄,如何?”

“給我們十天時間可以嗎?十天之後,她自會隨你們去轉世。”沈浮生語氣肯定,像在為她作保證。

“好,沒事的。”

“謝謝。”

“那我們先離去了,十日之後再來。”林琬琰溫柔地摸了摸雪兒毛茸茸的軟頭,轉過身來展顏笑道。

沈浮生點頭致意,看著二人化作兩道靈光飛走後,又回到了屋內,剛進屋就看見楚簪立在墻邊盯著掛在墻上的一幅山水畫出神。

“你很喜歡這幅畫?”

“嗯,意境很美,這是殿下畫的嗎?”楚簪期許地望向沈浮生。

“是”,說著低頭從腰間解下一支約一尺長的木管毛筆,“用它畫的。”

“無影筆?這是殿下從前尋來的那個寶器?”

“對。神女神君答應給我們十日時間,我也不便帶你去極遠的地方,給你畫一幅吧。”

“畫一幅?”

“嗯,可能得費些時日,不過十日肯定是夠的,過幾日告訴你。”

“好啊。”楚簪亮晶晶的雙眼彎成一條弧線。

接下來的幾日,沈浮生除了做飯、吃飯、睡覺,就是伏在案邊不停地畫畫,楚簪一具鬼身,什麽都碰不著、摸不到,雖然心中萬分想給沈浮生做做飯燒燒菜,但奈何什麽都做不了,當沈浮生端起飯碗叫她過來坐著一起吃時,本就低垂著眼睫的她更是羞慚地把頭也低下去了。

見她如此反應,沈浮生才反應過來她什麽都吃不了,於是略帶抱歉地笑了笑。深夜時分,沈浮生還拿著畫筆在一盞枯燈下繼續作畫,楚簪趴在案邊守著,漸漸睡著了,沈浮生下意識地脫下自己的外袍準備給她披上,拿著外袍的修長細手靠近楚簪的頸窩處時才突然想起這麽做只是徒勞,遂無聲地自嘲了一番,又把外袍穿上。

七日過後,沈浮生終於完成了自己的畫作,是一幅約十尺長、幾乎涵蓋四海八荒的千裏山河圖,沈浮生略施靈力,將濕潤的畫筆變回硬質狀態,別回腰間,長籲了一口氣,露出一個輕松的笑,“畫完了。”

聞言,趴在一旁的楚簪忙擡起頭來看向鋪展在書案上的畫卷,畫上不僅有山水林木,還有宮殿樓宇、小橋人家、街巷商鋪等,人間百態應有盡有,“二殿下這幅畫真是景象遼闊。”

“準備一下吧。”

“準備什麽?”不明所以的楚簪偏頭望向臉上掛著一抹得意的笑的沈浮生。

“準備入畫啊,實現我的承諾。”沈浮生那雙棕褐色眼眸深邃,眼尾微微上翹,甚是好看。

楚簪笑得像春日裏迎風綻放的桃花,帶著仿若新嫁娘般的喜悅隨沈浮生入了畫。

剩下的三日裏,沈浮生帶著楚簪逛盡畫中每一處好玩的地方,熱鬧的廟會、美食小吃遠近聞名的酒樓飯館、聽戲的茶館、瀑布飛流的山林、船家兒女來往的湖海、開闊壯觀的戈壁沙漠、部落民族特有的草原風光,他們輾轉流連於各地,人間一日畫中已是度過了一年光景。

恍惚間,三年眨眼就快到了,待在畫中的這三年,二人朝夕相處、一刻也未曾分離,沈浮生低眉望向坐在一旁的楚簪,她正把頭靠在自己肩側淺睡,呼吸放得很慢很淺,沈浮生溫柔地勾起嘴角,自己都未察覺。

山間日頭西斜,暖黃色的光輝從空中撒下來,有一點刺目卻不格外炫目,隔著薄薄的眼皮能感受到夕陽的撫摸,待楚簪緩緩睜開眸子,沈浮生軟著嗓音說道:“我們要離開了。”

這一次,楚簪沒有像以前一樣面露憂傷,只是呆楞了一會兒,眼睫輕動,隨後恍若無事般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嗯,都聽殿下的。”

沈浮生甩出無影筆往空中一揮,一道白光散溢開來,二人從畫中飛了出來,剛出來正巧看見林琬琰和安洺洛坐在屋內喝茶。

“神女、神君”,楚簪向二人款款欠了欠身,“我心願已了,願隨你們去重新入輪回”,說完轉頭望了沈浮生最後一眼,“謝謝殿下陪了我這麽久。”

沈浮生思索了一會該怎麽回應,還未來得及說點什麽,安洺洛已打開收魂袋將楚簪收了進去,“沈兄,多謝。”

“沒什麽,這事本就因我而起。”

不知道為什麽,當他們帶走楚簪後,沈浮生心裏竟有些空落落的,好似丟了什麽東西一樣,想回去找卻記不起該去哪找,他望著樓前正在埋頭啃草的雪兒,悵然問道:“雪兒,你說,我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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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更疊只在薄、厚衣裳更換之間,彈指一揮間,人間又已入夏,暑氣逼人,烈日緊追著人趕,市井街巷裏來來往往的行人個個被曬紅了臉、額間沁汗,一雙眼緊瞇成一條縫,恨不得自己的睫毛長得又密又長。

伍雨拎著個竹籃在排成一排的商販前挑挑揀揀,每月她都會出宮幾趟,來看看最近有什麽特色的商品,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會留意。在伍遺還未登上王位前,伍雨剛開始跟著他住在宮外的一間簡陋的院子裏,四周偏僻,離街市遠得很;後來,伍遺當上大將軍,伍雨便跟著他搬進了一座闊氣的府邸;再後來,伍遺成為一國之王,她也就繼續跟著來到了皇宮。

只是,皇宮看似很大,實則天地狹窄,往哪走都是宮殿樓宇,眼中所見左右不過是那幾樣,伍雨喜歡熱鬧、喜歡逛街市,從前伍遺公務不忙時會帶著自己四處閑逛,如今是不太可能了,這日,她再次一個人來宮外采買東西。街市熱鬧極了,除了商販的吆喝叫賣聲、人群嘈雜的說話聲,還有小孩嬉鬧玩耍的叫喊聲,忽地,一陣小女孩哭聲沖破周遭所有的雜聲直鉆進伍雨的耳朵裏,“嗚嗚嗚嗚啊——”

伍雨感覺這哭聲不僅震耳欲聾,而且仿佛近在咫尺,低頭一瞧,腳邊地上正趴著一個五歲左右大的小女孩嗚嗚哭咽著,眼淚鼻涕全黏在了一張白裏透紅的小臉蛋上,被粗糙沙石磨破皮膚的軟乎乎胖手裏還緊攥著一串紅色糖葫蘆。

“你怎麽啦?”伍雨蹲下來,把竹籃放在地上,抱起眼前這個還在哇哇大哭的小孩,細聲細語地問著。

小孩用一雙無辜又可憐的大眼睛望著伍雨,哭得更加大聲了,有人關心,便要愈發展現自己的委屈,伍雨掏出一方白色手帕溫柔地幫小女孩揩拭著眼淚鼻涕,哄道:“不哭不哭哈,是不是摔著哪裏了?你的阿爹阿娘呢?”

“我看她剛剛蹦蹦跳跳地跑著,沒註意路上的坑坑窪窪,一不小心就摔倒了,她八成是和自己的爹娘走散了,我的醫館就在路邊,讓她去我的醫館擦點藥吧,待會兒等她爹娘過來尋她時也找得到。”一個溫柔的少年音在伍雨身側響起。

擡眸望去,是一個身形高大卻清瘦的少年,五官分明,俊朗的眉眼間依稀透著幾分柔情,雖然穿著一身樸素無華的布衣,但憑借著勻稱的身材也穿出了一種大戶人家的氣質來,“好啊,麻煩小公子了。”

少年彎下腰一把抱起小女孩往藥館走,小女孩見換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哥哥抱著自己,漸漸停止了抽噎,細細的手臂環在少年脖頸間,呆呆地望著他。

醫館確實很近,才走了約百步遠就到了,少年在幹凈、充斥著藥草香的醫館找出自己的藥箱,細心地給小女孩受傷的手擦上藥膏,溫聲軟語地哄著,讓人聽起來都忘記了疼痛。

沒過多久,那小女孩的爹娘經過一番打聽終於尋了過來,著急忙慌地抱起小女孩左摸摸右看看,生怕摔壞了哪裏,對伍雨和少年千恩萬謝才離開,離開時被爹爹抱在懷裏的小女孩一邊吐著小舌頭舔糖葫蘆一邊沖少年笑。

“對了,請問小公子貴姓啊?”臨走前伍雨問道,白皙的臉上漾出甜甜的笑。

“我叫藍子若,我也忘記問姑娘的芳名了。”少年略顯羞色。

“我叫伍雨”,伍雨頓了頓,忽地想起來自己還有很多東西要去買,“我還得去采買東西,先告辭了。”

“嗯好。”

看著伍雨的背影遠去後,藍子若回到案臺繼續給客人配著預定的藥包,眼尾突然掃到案上的白色手帕,“這應該是伍姑娘的帕子”,藍子若心下暗道。

忙拿起粘著小孩眼淚鼻涕的手帕跑到醫館外的長街上,四下張望,哪兒還能見到伍雨的身影,早就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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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公主回來啦。”

伍雨剛從宮外回來,來到伍遺寢殿大門前正準備找人幫忙通傳一聲,站在門口的宮女先揚著聲調招呼了一聲,隨即噓聲道:“雨公主,您是要找國王嗎?國王近日從外面帶了一個男子回來,現今正在裏面和他密談呢,只怕是不方便見您。”

“什麽男子?”伍雨感到困惑。

“好像是國王去征戰一個島國時帶回來的年輕男子,其餘......婢子也不知了。”宮女難為情地說著。

“嗯明白了,那我改日再來。”

夜幕悄然降臨,國王寢殿內,燭火昏黃,照著兩個疊在一起的人影。

“你想反抗?嗯?”伍遺憑借著高大的身軀壓著躺在床榻上的蘇念舟,眼神犀利,語氣不善,霸道極了。

蘇念舟眼尾泛紅,眼中好似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淚花,黑色的瞳仁極亮,卻滿含恥辱。

“拿你自己來換你們望潮國的安穩,這是你自己答應我的,你想反悔?”伍遺嘴角蕩著嗤笑,眼皮上下撩動,視線在蘇念舟瓷玉般精致的臉龐和雪白的脖頸兒、鎖骨處游移。

“唔......”蘇念舟被伍遺蠻橫用力地吻著,細瘦羸弱的身子被他壓得完全動彈不得,兩手還被伍遺牢牢抓著,他絕望地流了一滴淚,從他被伍遺帶走那天,他就知道自己的生活再也不覆從前那般快樂了。

“你哭了?”

面對伍遺的問題,蘇念舟抿著唇不說話,甚至不願看他一眼,只是眼裏仍裝著滿滿的哀傷,像在悼念自己。

得不到回應的伍遺伸手捏著蘇念舟的下巴把他的頭掰過來,迫使他望向自己,命令式地低聲喝道:“笑!”

可蘇念舟就是不願意笑,哪怕裝出一個假笑他也不願意,眼前這個好戰的瘋子差點徹底毀了他的家國,如果不是身為島主兒子的自己主動犧牲、委曲求全,望潮島國早已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他怎麽可能笑得出來?

面對越逆反的人,伍遺就越想折磨他,這個身形羸弱的男人當時只讓他看了一眼便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如今已成了對方的主子,還不是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於是,伴著蘇念舟的一聲悶哼,伍遺力道極大地扒了他的衣服,不留任何支撐、完完全全地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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