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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一夜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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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隔著一段距離,但盛歌依舊能夠清楚的看到,那副暗黃色的畫卷上,畫著一位穿著黑衣、帶著鬥笠的男子。

狂風將鬥笠前面的黑紗掀起,紅色的月光下,她看清了他的臉,那一刻,她的呼吸驟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那張早已無比熟悉的臉上,此時看著還帶有些許稚嫩,那雙清淡的眸中依舊沒有任何情緒,三年了,他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任何的改變。

“阿堯。”

盛歌猶豫著走近畫卷,清亮的眸中逐漸露出驚訝的情緒,她記得這個蒙面人,也記得他身後的背景所在之地。

突然一股陰風從前面撲來,盛歌聞到熟悉血腥味,腦海裏突然蹦出一個恐怖的人頭,蒼白的臉,紅色的眸子,紫色的藤蔓,那顆,三年前導致她中毒的人頭。

這時,畫卷裏,堯澤身後的攤子被狂風吹得亂飛,一塊巨石朝他飛來。

“阿堯小心!”

眼看著石頭就要打中他了,盛歌一時間忘記了這是一幅畫,著急的伸手想要去拉他。

她的手指還未碰到畫卷,堯澤突然眨了一下眼,隨後便輕松翻身,躲過了那塊巨石的偷襲,巨石占據了整個畫面,盛歌以為那塊石頭會飛出來,驚得連連後退。

狂風將巨石吹開,再次看到堯澤時,他的懷裏正抱著一個紅衣女子,盛歌心頭咯噔了一下,連忙湊近細細看了一眼,那人,那人不是三年前的她嗎!

回憶頓時沖進大腦,她很快便想起三年前她進入鬼市時的場景。

畫卷裏漆黑的空中傳出無數淒令的鬼哭聲,與此同時,那些立在枯樹枝頭上的紅鳥,瞬間變成了一個個威武的紅衣陰兵,朝著堯澤沖去。

他抱著她,一路閃躲避開了陰兵們的攻擊,以最快的速度朝著鬼市出口的方向跑去。

她卷縮在他的懷裏,手裏還緊緊攥著那副青面狐貍的面具。

就在快要到達的出口的時候,突然一團黑煙從旁邊的草叢裏飛來,堯澤來不及躲,便一個轉身將她護在懷裏,黑煙打中了他的背。

他跪在地上,身體裏不斷傳出骨頭碎裂的聲音,眼看著那些陰兵很快靠近,他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人,強忍著劇痛站了起來,一跌一跌的走出了出口。

回到巷子裏的那一刻,他突然雙腳發軟,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再沒了直覺。

盛歌剛想喊什麽,突然,擔憂的表情逐漸變得不可思議,她屏住呼吸,通紅著臉擡手捂住嘴巴。

畫卷裏,暈倒後的堯澤依舊緊緊抱著懷裏的盛歌,他倒在地上,她倒在他身上,頭無力的靠在他的臉上,昏暗的燭光映著二人親吻的影子,投到了旁邊泛黃的白墻上。

那位熟悉的守門人將二人拉開,這時,長生道長急匆匆的跑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堯澤和盛歌,他嘆了口氣,背起堯澤離開了巷子。

盛歌看到,她的面具不知何時掛在了阿堯的腰上被帶走了。

難怪她拜師那天,面具會在阿堯身上,沒想到,那日在鬼市救她出來的人,竟會是他。

突然,身後傳來熟悉的鳥叫聲,盛歌轉身,只見一副畫卷正懸掛在她的身後不遠處,畫卷上,她遠遠地便看到了熟悉的清平山。

畫上記載了她和阿堯生活的點滴,一幕幕熟悉的畫面,無一不勾起她深藏在心底的回憶。

在木屋裏過得第一個夜,她將被子分了他一半,當時並未覺得怎樣,如今,她卻在畫卷裏,看到隔壁床上那位偷笑的模樣。

一天夜裏餓了,她便偷偷跑去廚房喝了他做的米酒,他見她喜歡,便說:“你想吃就告訴我,我給你做。”

她練功累得起不來,他便謊稱是師父交代的,親自給她按摩放松。

有段日子她身體不好,他就趁著夜裏她睡著,偷偷到山上打了幾只野雞。

他從未打過獵,昏暗的森林裏,他就拿著一把魚叉追著野雞四處亂跑,結果不小心掉進獵戶設下的陷進裏,第二日被盛歌發現和幾只野雞困在一起時,他還謊稱是出來上茅房的時候不小心中的陷阱。

她開始學習劍術後,他見她沒有趁手的武器,便親自做了一把木劍給她,為此還傷了手,留下不少疤痕,她發現他手上的傷口時,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切菜的時候劃的。”

突然畫面一轉,來到了一個山洞裏,那日是中秋節,師父特地下山去給他們買了幾個月餅。

那晚她很開心,喝了不少酒,幾杯酒下肚,她很快便醉了,他帶她返回木屋,路上突然下棋瓢潑大雨,他就帶著她躲進了不遠處的一個石洞裏。

盛歌疑惑的皺了皺眉,這段記憶,她為何想不起來?

這時,畫卷裏出現的畫面如同晴天霹靂,一時間,她楞得無法動彈。

“阿堯。”

她迷糊的喊著他的名字,勾著他的脖子,將頭埋進他的頸部,他楞住了,喉結上下動了動,雙手一時間不知該放在哪裏。

盛歌捂住眼,不敢再去看接下來發生的畫面。

難怪她第二天下午醒來時,渾身疼得跟被打了一樣,連著三天都渾身無力,別說練功了,她連床都下不了。

阿堯還貼心的給她煮了各種補身體的食物,她那時就覺得奇怪,這家夥看她的眼神似乎有哪裏不對勁,但當時也那沒多想,沒想到,那晚竟發生了如此荒唐之事!

盛歌紅著臉,從指縫間的小孔偷偷看向畫卷.

天亮了,她無力的縮在他的懷裏,他微笑著看著她,溫柔的撫著她的淩亂不堪的頭發,他彎下腰,輕輕吻住她的唇,她什麽都不知道,軟軟的雙手下意識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啊!”

盛歌尖叫著轉過身,她都做了什麽!

她還記得那日醒來後,她問他為何渾身疼得跟被打了一樣。

他幹咳一聲,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你喝醉了,摔了一跤。”

還摔了一跤!

阿堯,沒想到你是這樣啊!

這時,盛歌面前再次出現一幅畫卷,她努力恢覆著理智,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那晚的荒唐事。

畫卷裏飄出一股青煙,嗆得她直咳。

“夫人,到南浮寺還要一段距離,您若是累了便睡會兒吧。”

盛歌臉色豁然一變,這聲音……這是她母親貼身侍女小翠的聲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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