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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他沒那麽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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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他沒那麽壞4

雖然不清楚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麽,可賀燼忽然的安靜還是讓她有些不安,她猶豫很久,還是撩開了帳子。

夏日降至,即便是晚上,屋子裏外也並不覺得冷,故而窗戶是開著的,她一擡眼就看見那主仆兩人,一站一跪的戳在院子裏,臉色都難看的厲害。

她心口一顫,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來——下手的人好像很棘手,棘手到賀燼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還會繼續查下去嗎?

她一時間說不清楚心裏的感受,情感上她是對賀燼有那麽點期待的,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他的孩子,他應該做到一點父親的責任。

可理智卻總是在唱反調,嘲諷的告訴她,她不是白郁寧,賀燼沒有理由會大張旗鼓的鬧騰。

她靠在床頭上,看著院子裏的人發呆,思維從混亂變得清晰,如果賀燼不肯繼續查下去,那麽她……

“在想什麽?”

賀燼的聲音忽然響起來,打斷了阮小梨的思緒,她微微一怔,這才發現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屋子,外頭寒江也已經不見了影子。

她沒有拐彎抹角,擡眼直視著賀燼:“是不是查到了什麽?”

賀燼大約是從沒見過她如此犀利的眼神,竟然下意識扭頭躲閃了一下:“還沒,人證都死了,要查證還要些時間。”

這話聽起來真像是敷衍。

阮小梨的心一點點沈下去,她垂下眼睛,很想問一句這個時間是多久,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查得到。

可等她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卻只有淡淡的幾個字:“侯爺請回吧。”

賀燼聞言沈默下去,他這些日子沈默的時候格外多,雖然以前在這裏的時候,話也並不多,可和現在的樣子還是有些區別的。

以前是不想理會她,和她無話可說;現在卻是肉眼可見的欲言又止,像是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就只好閉嘴。

“今天發生了這種事,你一個人……”

阮小梨沒給他說完的機會就搖了搖頭:“我一個人可以。”

賀燼未盡的話都被噎了回去,他僵持片刻還是擡腳走了,只是到了門口又停了下來:“明天溪蘭苑就不用從大廚房要菜了,我會調人過來給你建個小廚房……以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

大約是先入為主,連這樣的話聽起來都像是不會再查的暗示。

阮小梨忽然有些沖動,她看著賀燼的背影:“侯爺,你會找到下手的人嗎?”

賀燼略有些詫異的看過來:“當然,侯府容不下……”

他話音突兀的一頓,他想說侯府容不下這麽惡毒的人,可一想到下手的人可能是誰,那句話就噎在了喉嚨裏。

好在阮小梨並沒有追問,她只是笑了笑:“那就好,我還以為侯爺在溪蘭苑建個小廚房,是打算一直讓我躲著。”

賀燼大概是聽出了這話裏的嘲諷味道,眉頭擰了起來,目光沈沈的朝阮小梨看過來,卻許久都沒說話。

阮小梨像是沒察覺到他的情緒忽然間糟糕了起來,茫然又困惑的看著他,手卻慢慢抓緊了身上的薄被子,但聲音還是平靜的:“先謝過侯爺了。”

賀燼沈默許久,才語調沈沈的開了口:“不必。”

他看著仍舊靠在床頭的阮小梨,遲疑許久,腿還是沒能邁出去,他又走了回來,一步步朝床榻靠近。

燭光下,他的影子由長變短,又由短變長,最後囫圇的罩住了阮小梨。

“阮小梨,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這句話既像是承諾,又像是剖白,雖然聽起來只是平常,可因為對象是阮小梨,所以賀燼仍舊有股莫名的不自在。

雖然阮小梨並沒有給他任何回應,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甚至連擡頭看他一眼都沒有。

賀燼無話可說了,卻也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於是阮小梨再次開了口:“夜深了,侯爺回吧。”

又一次被攆了。

可賀燼心裏那股不想走的念頭反而更強烈了些,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卻決定強人所難一次。

“我今天……想留下來。”

阮小梨一顫,猛地擡頭看過來,眼神十分覆雜,隱隱還有幾分警惕。

這一瞬間,賀燼覺得阮小梨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通過他看見了某些不太好的人的影子。

就像她曾經在白郁寧身上看見過孫姨娘的影子一樣。

他後退一步,試圖借此讓阮小梨放松一些,然而對方只是迅速掃了他一眼就將目光收了回去,完全沒註意到他的動作,然後就開始去解衣裳的扣子。

賀燼一時楞住,回過神來連忙抓住了她的手:“你幹什麽?”

阮小梨也沒掙紮,倒是笑了一聲:“侯爺不是想讓我伺候嗎?”

賀燼目光沈下去,阮小梨有孕在身,他怎麽會讓她伺候?

她這句話分明是在罵他禽獸!

賀燼雖不是生在皇室,可說一句天之驕子也不為過,活到現在,二十多年來,從來都是眾星拱月,從不知道什麽叫低頭。

可這些日子裏以來,他因著自責曾經口不擇言,又惦記著阮小梨有孕,對她算是百般遷就,已經拿出了自己幾輩子的耐性,眼下卻還要被嘲諷被羞辱……

即便明知道不該,可情緒還是有一瞬間的失控。

他控制不住的低吼起來:“阮小梨,我已經在彌補了,你還要陰陽怪氣到什麽時候?!”

阮小梨一楞,似乎被這句話問住了,她睫毛微微一顫,有些茫然的看過來:“侯爺是生氣了?我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

她這次是真的很茫然:“我要靠你護著,才能生下這個孩子,並沒想過要惹怒你。”

這話說過的十分現實,現實的好像她肚子裏的孩子,和賀燼沒有關系一樣,好像他的護持是在施恩一樣。

他驀地想起曾經留宿這裏的樣子,除了做那種事,好像的確沒有別的可回憶。

阮小梨不是在諷刺他,單純的只是習慣而已。

賀燼只覺得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什麽火氣和憋屈都沒了,他松了手,卻仍舊看見那纖細的手腕被自己捏的紅腫了起來。

這讓他越發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自嘲的苦笑了一聲,慢慢地後退了兩步:“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還想再解釋些什麽,可看著阮小梨那垂著的頭,又覺得解釋似乎並沒有任何意義。

於是沈默半晌,他還是擡手指了指外頭:“我睡外面的軟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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