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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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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歸家屋後與王嫂家的屋後隔著一大片寬敞的空地,這片空地被王家占了大半,只給周梨花留了四五步的空兒。

這小塊地這幾日被周梨花開了荒,種滿了蘿蔔青菜。幾日的功夫苗苗已然長了出來。

地雖不大,但土壤肥沃,剛發了芽的小青菜葉子瞧著品相極好,周梨花更是日日給菜施肥除草,盼著它們快快長出來。長出來就有青菜吃了,現在家裏什麽菜都得花錢買。

今日她也跟往常一樣,在屋後侍弄菜地,卻聽到屋後王家似乎正在吵架。

說起來這條巷子住了二十幾戶人家,要說最熱鬧的還得數王家,三天兩頭的能聽見他家吵架聲。

周梨花見過老陳氏,也就是王嫂的婆婆一次,老陳氏體態臃腫,臉上滿是橫肉,見人倒也有三分笑。但憑借著她罵兒媳和孫女的聲音,也能知曉她是個不好相處的。

周梨花有次親眼見著老陳氏拿著小孩手腕粗的搟面杖,追著小孫女打,眼看著就要追上,老陳氏將棍子高高舉起,罵罵咧咧地便要往下揮,她實在有些不忍,將老陳氏攔住了。

還被對方罵了頓多管閑事。

那日住在她對門的小劉氏正巧出門瞧見,老陳氏抓著孫女走後,她告訴周梨花莫要管王家的閑事。

她便順勢與小劉氏打聽了一二,才曉得王家人都不大好相處。

講起王家,小劉氏憤憤地告訴她,王家就沒個明事理的。

小劉氏的夫家*家在這息羅縣算是有些背景的,*家兩個男人都是在縣衙做事的。

小劉氏的公公是縣衙的縣丞,郎君是捕快。

這會兒周梨花自然也當做與常一樣,王家又是自家人吵起來了,只不過這次聽上去比之前都要兇些。

但她向來不是個好奇心重的,對人家的家事更是沒興趣。

給菜地施了肥,又確定沒長雜草後,便從後門出來,回到院子。

剛剛將後門關上,便聽到院外有人在喊。

隔著高高的籬笆墻,一聽就知道是小劉氏的聲音,只不過她這會兒聲音裏明顯帶著興奮勁。

周梨花開了門,小劉氏一把拉著她往外走,口中興沖沖道:“走,我帶你去瞧王家的熱鬧去!”

周梨花被她抓著袖子,迫不得已只能跟著她身後,“他家能有什麽新鮮熱鬧,我這門還沒鎖呢。”

小劉氏朝她一瞪眼:“你放心吧,無人偷你家……今日這熱鬧你不看可就虧大了!”

她於是問:“怎得了?”

小劉氏笑道:“聽說是西街開雞店的來跟王家要錢來了。”

雞店?要錢?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但她卻莫名想起幾日前王嫂來買她家雞的事,遲疑間便被小劉氏拉到了王家門前。

要到王家正門,便得從巷子往前走一段,前邊有個小路,拐過去再走一段便能到王家。

二人剛穿過小路,便發現專程過來瞧熱鬧的人竟是不少。

過了會兒老陳氏大概也覺著丟人,拿著掃帚驅趕這些瞧熱鬧的街鄰,但楞是沒能將人趕走。

看熱鬧的多半都是跟王家有些積怨的。

王家與賣雞的錢家爭吵間,周梨花聽明白了來龍去脈。

原來便是小王氏來她家買雞,她沒賣,對方便去了西街的雞店,足足多加了五文錢,錢家貪圖銀錢才願意將雞佘給小王氏。

結果沒想到,原是說好了第二日便拿錢來,卻等了好幾日沒見著影兒。

今日錢家人在街上遇到老陳氏,便提了一嘴雞錢的事,王嫂買雞的事全然將老陳氏瞞在鼓裏,老陳氏不曉得自然不認。

最後便吵翻了天。

期間王家郎君拿著掃帚打了王嫂幾掃帚,但王嫂咬死了口不承認。

周梨花聽到此便不由慶幸自己沒真把雞給了王嫂,不然她一個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豈不是就被坑了只雞?

一只雞少說也得十幾文,她一年到頭吃的肉加起來,都沒有一只雞身上的肉多呢!

但她又有些遲疑,便問小劉氏:“劉家姐姐,那日我家雞跑丟了,還是王嫂給我送回來的呢。”

能這般明目張膽騙人家一只雞的王嫂,怎麽看也不像是撿了人家的雞還送回來的主啊。

小劉氏笑道:“那是自然,她那是怵你家男人呢,若是今日真是從你手裏買的雞,你看那老王氏敢不敢不給你錢。”

說著小劉氏忽然又湊近她,低聲道:“不過你家趙歸著實不好親近,我們這些街坊鄰裏的,與他說話向來都不理人……我便尋思著,他在家可舍得與你多說兩句?”

周梨花垂眸,聲音暗含著幾分失落:“他……他不是個話多的。”

趙歸在家裏也不怎麽理她。

一日後周梨花又聽小劉氏說,錢家最後還是沒要回買雞錢,因為老王氏叫她兒子把兒媳打的當場吐了血,錢家怕真鬧出人命,不敢再為了那二十文錢鬧下去。

這日想起昨日與小劉氏的談話,晚飯時,她故意沒話找話想與趙歸多聊兩句。

結果與往常一樣,趙歸也確實不怎麽理她。周梨花便覺著有些失落,但轉念又想通了。

她家郎君就是這麽個性子,人的性子又如何能說改就改呢。

她現在的日子遠比在孫家時好得多,原本擔驚受怕的情況也都未曾發生,人總該知足些,老人常說知足常樂。再說趙歸已算是很不錯了,不懶惰又能掙錢。

這般一想她便豁然開朗,對著趙歸也忍不住多了些笑意。

趙歸被她那秋波般勾人的含著笑意的眼,看的不大自在,沈著臉站起身走了。

原打算再與這女子分房睡的話,不知怎的到底也沒提。

這小婦人如今是越來越大膽了,有時不小心搶他被子,有時他一覺醒來便發現對方將腳伸進他的被窩裏。

剛開始她還是怕的,像只受了驚的兔子般,連忙將腳縮回去。現在卻無論他如何冷臉,她反倒越來越不怕了。

兩人睡一塊,雖然床大不擠得慌,但他總歸是難受的慌,夜夜睡不好覺。這才有了分房睡的念頭。

但也不知怎麽,這念頭始終卡在嗓子眼,沒說出來過。

床上多了個人,趙歸的燥意一夜多過一夜,這般夜夜累積,卻又無法疏解,便時常輾轉難眠。

他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了,但卻知自己這樣,全是因為枕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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