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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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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念之人的愛啊, 阿嬋,你能理解我的吧……”

被帶到了大阪城,還被不認識的女人撫摸了臉頰, 對我來說有些刺激。

“抱歉,我不認識你。”

我冷淡地推開她的手, 並沒有想象中的有力, 很容易就推開了。

她自稱為茶茶,也就是澱姬。

全然沒有羽衣狐的稱呼。

其實一開始羽衣狐羽衣狐地說, 和羽衣很像吧, 心中還擔憂是不是羽衣走錯了路。但幸好, 見了面之後我就確定這個奇怪的女人並不是羽衣。但她肯定和羽衣認識。

“我這個人向來說話比較直,你不要介意。”

我端坐好,不禁抱怨這坐姿可真難受。

澱姬凝視著我, 隨後展開了手中的檜扇,以扇掩面,用一種奇異的目光打量著我。

這目光並不討厭, 但對我而言有些不適。或者說我對任何投註在我身上的目光都有些輕微的不適。

“好。你說。”

我的眼睛眨了好幾下,然後摸出了吊墜。

“這個, 你是從哪裏來的?”

“故人所贈。”澱姬的回答輕描淡寫。

“騙人, 羽衣和愛花才不會將東西隨意送人。”我直接戳破了她的謊言,甚至都沒想過後果。

不想澱姬卻微笑起來。

“為何你會覺得他們不會將東西送人?”

她的這句反問, 令我有些不適。

不對,可別被她騙了!

“總之我就是相信!”

雖然和那兩個孩子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我相信阿玉,就像相信我的阿葉一樣。

可澱姬就用這樣的回答搪塞我, 想要獲得其他答案似乎此路不通。無奈,我只好暫且就這麽認為, 將話題引下去。

“好吧,就當是故人所贈。那麽你口中的故人又在何處?”

五條鏡曾經說過,澱姬(羽衣狐)是詛咒與人的結合體。是母親對孩子的愛所形成的詛咒。

那麽想一想,在怎樣的情況下,母親對孩子的愛會形成詛咒?

快樂的家庭顯然不可能形成詛咒。那麽,唯有……

羽衣狐說我能理解她,如果說一開始聽說時還不明白,那麽現在我已經了解得很深徹了。

斷念之人的愛啊,留在世上的這個人該有多可憐啊。

”你也曾失去過孩子嗎?”

我的目光緊緊地凝視著羽衣狐,她那雙執扇的手微微顫抖,且望著我的目光在聽聞此言之後如何的激動。

“你果然能理解我啊……”

她那幸福到極致表情微令我感到了些許的毛骨悚然。

我這才意識到這詛咒是多麽強烈。

但我得堅持著,至少在弄清羽衣愛花以及羽衣狐的關系……

“所以,你會幫我的對吧?”

羽衣狐那帶著幸福的目光又鎖定了我。倘若我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感覺下一秒就會被她撕碎,真正意義上的撕碎。

“這得看你要怎麽做了。”我避開她的視線輕聲道。

同情一下總可以的吧?

然而羽衣狐的下一句話卻令我失去了笑容。

“那就把你的心肝給我吧……”

羽衣狐忽然向我傾靠過來,雙手捧住我的臉頰,手指撫摸著我柔軟的嘴唇。

我能輕易地感受到她的鼻息噴灑在我的臉上,帶著被化學酸劃過的激烈刺痛。

鋪天蓋地的惡意向我襲來,讓我喘不過氣來。

“你、你在說什麽渾話!我怎麽可能會把阿葉給你!”

我拼命地將她往後推,可她卻猶如磐石,絲毫不動。

“羽衣狐!”

伴隨著怒意的呵斥,一道閃電劈向了羽衣狐,也使得我和羽衣狐密不可分的距離終於拉開。塵煙繚亂,劈裏啪啦的響聲如此清晰。被劈開的家具散發出焦味,我捂著鼻口咳嗽了幾下,待煙塵散去後,我看到了背對著我的手持鞭子的少年。而他對面被迫與我分開的羽衣狐眼中閃過焦躁。

“我警告過你,不可亂來!”

少年揮起鞭子,羽衣狐目光閃爍了下,隨後放下身段,避免特一場爭鬥。

“你誤會了,羽衣。”她聲音輕柔,“我我只是向阿嬋表達一下善意。”

“喪子之痛,阿嬋能理解我的吧。”

她低下頭,露出雪白細膩的頸項,泫然欲泣地看著我們。

羽衣狐的皮囊是澱姬,那是有著第一美人稱呼的阿市的女兒。

美人的女兒,自然也是美人。

我避開她的眼神,正是因為懂,所以我無法否定。

羽衣顯然不信她的鬼話,也不被這幅模樣所欺騙。他道:“喪子之痛?難道秀賴不是你的孩子?”

“羽衣,你明知道的……”羽衣狐哀怨地看著羽衣,再次以扇遮面。

羽衣皺眉,“我聽聞你要為秀賴選側室?希望真的只是選側室。”

他單方面掐斷了與羽衣狐對峙。隨後不理她,轉過身來。

“是羽衣啊。”

曾經的幼兒已經長成了意氣奮發的少年。我不知道妖怪的成長是如何的,但羽衣如今的模樣在我看來不過是幾年未見而已。

其實已經有幾百年了……

羽衣狐很快離開了。臨走前,她的目光再一次投註在我的身上,有著我看不清的意味。

“羽衣,你和羽衣狐……”

羽衣嘆了口氣,道:“這話說來就長了……”

我一直以為羽衣狐的故事和我是毫無幹系的。卻始終沒想到和我,不,應該是個阿葉關系匪淺。

羽衣狐和葛葉有關系,而葛葉是阿葉的老師安倍晴明的母親。

忘記是什麽時候了,曾聽過日本的一個故事——天女的羽衣,和中國的七仙女故事頗像,我甚至懷疑這故事就是從中國傳來的,然後在本土形成了同樣發展的傳說。

天女失去了羽衣便再也回不到天上了。

白狐葛葉脫下了羽衣,與安倍益材結為連理。當年幼的孩子發現了母親的身份,母親只能重新穿上羽衣,含淚與孩子分別。

可穿上的羽衣還是原來的羽衣嗎?

那羽衣在脫下之時便已有了自己的思想,在安倍晴明死去之時,羽衣化為了詛咒,承擔著對死去的晴明的母子之愛。

她想要將晴明再次生出來。

我聽完後大為震驚。

“這還能生出來?”

不對,聯想到阿葉的情況,好像是可以哦。

但是……

“晴明也是這麽想的嗎?”我問羽衣。

羽衣搖搖頭,沒有準確的答案。

雖然沒有準確的答案,但以我對安倍晴明的認知,他是不會幹這樣的事的。

“畢竟是詛咒,也只是依靠著本能而已。”

阿玉和葛葉是好友,所以,吊墜的來源也有了解釋。

“你一直在暗中觀察羽衣狐嗎?”

“……”他面露愧色,“抱歉,我不知道她會把心思打在你身上。”

“因為她是葛葉的詛咒,所以父親一直多有寬待。她想生下晴明,父親也並沒有阻止。即便我們都知道晴明不會再次被生下。”

說是這麽說,可詛咒孕育出來的東西,又能是什麽東西?

就像開盲盒,只有生下來才能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話說回來,她要怎麽生?”我盡量婉轉一些,“她現在是豐臣秀吉的遺孀,要怎麽懷孕?”

羽衣,你能懂我的意思吧?

羽衣露出歉意的表情。

“抱歉,這一點我也……我對生孩子這一點實在不清楚。”

等等,你真的不清楚嗎?

見我目光懷疑,羽衣困惑地問:“嬋阿姨,這有什麽問題嗎?”

“不,也不能說是問題……”

羽衣顯然沒理解我的困惑在於何處。我不禁抱怨阿玉對羽衣的性教育的失敗……

我可是從小就明白了男性與女性的身體構造。當然這得虧我的哥哥,操著一口動物世界講解員的口吻,向我科普了一系列課程。要不是他的語氣如此正經,我還以為是哪裏來的變態呢,就差向爸爸媽媽打報告了。

總之,他在講解完之後,嚴厲地叮囑我如何和男同學保持距離。

“羽衣,愛花和阿玉如今在何處?”

將以前的過往統統放入心底,我詢問起了阿玉和愛花的狀況。

羽衣露出微笑:“他們很好,嬋阿姨可放心。”

——

“她就是你的母親?”

在大阪城的某個可以將阿嬋所在和室一覽無遺的角落中,阿葉與一個穿著黑色和服的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有著一頭棕色柔軟的頭發,略顯笨拙的黑框眼鏡遮住了他富有野心的雙眼,只瞧見那溫柔的笑容。

不管怎麽看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呢。

“是個美人呢。”

男人下定義道。

阿葉撐著下巴望著他的母親。偶爾回頭警告似的看一眼男人。

“母親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美人。”

“哦呀,這樣啊。”

男人笑笑,倒也沒說什麽。

他將目光投向阿葉的身體。

“看來這具義骸還不錯。”

阿葉活動了下脖子和手腕,“差強人意。再怎麽不錯,也不如自己的身體。”

他想著,等事情完成後,那就重新轉生。

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手到擒來。

第一次轉生的時候,不只是出了什麽意外,腦子裏多了很多不屬於他的記憶。想著那些記憶裏淒慘無比的自己,阿葉不禁露出了憐憫的眼神。

“藍染,你說在知道未來的情況下,如何扭轉未來?”

“扭轉未來?”名叫藍染的男人失笑道:“葉君,為何要扭轉未來?在你知曉一切的情況,未來早已扭轉。”

阿葉看著藍染,二人相視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看上去有陰謀詭計,到最後其實一筆帶過。不要對我的智商抱有太大的期望。感謝在2021-05-24 23:37:33~2021-05-27 20:25: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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