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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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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青河的失落讓我有些難過,但是到最後我還是沒有給他他想要的答案,直到他轉身,我才捂著心口跪了下去,他轉身那一刻我心裏有些慶幸,若他再看著我,我怕就藏不住臉上痛苦的神色了,可是怎麽他孤單的背影卻讓我覺得比心口疼還難過……

等我緩過來時,腳已經蹲麻了,那陣疼痛也早已過去,只是回想起方才青河的樣子我卻一點也沒覺得好些,我想去找他說點什麽,卻又不敢見他,於是我就那樣傻傻的坐在原地踟躕著,直到第二日天明時分的細雨被風帶著吹落到我的臉上,我才發現自己竟這樣坐了一夜。

後來我仔細回想了那一天,那一天若不是我正好疼得說不出話,若是青河肯再多問我一遍,或是他能回過頭來再看我一眼,或許我會點頭也說不定,可是他沒有,後來,當他終於再次問我的時候,我已失去了相信他的勇氣。

事實上,那天他的話對我不是沒有觸動,被愛著怎麽會不知道,曾經我感覺到了卻不懂,到我懂了的時候,再反思過去,才發現原來我心裏竟不知不覺也有了他的痕跡,他的話,他的每一個註目突然都清晰了起來。

有些驚慌,有些錯愕,更多的卻是得瑟,看來阿伯說的不對,也有年輕後生願意娶我這樣不懂詩詞的姑娘,這許就是人格魅力,征服了青河這般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的文化人,我很驕傲!

只是青河卻不怎麽體貼我恨嫁的急切心情,直到天大亮也沒出來露個臉兒,若是往常我定是要抱怨他兩句的,只是如今他身份不同了,雖是個倒插門,但姑娘我憐惜他,所以只在嘴上嘀咕了兩聲,卻沒去打擾他的好夢。

等了大半晌不見他屋裏的動靜,我便自己出了門,我仔細想了想,如今我既不能與安蓮再續孽緣了,怎麽都該與他說清楚才是,免得拖得久了多生事端。

計劃挺好,可到了他那裏卻沒找到他,想了想,便轉身往喬木林去了。

倒不是我清楚他的行蹤,僅是個猜測罷了,想來他這掛了視察名頭的神君,也不該只是嘴裏說得好聽的,去河邊碰碰運氣沒準能遇上。

於是我果然在那裏遇上了他,只是他的情況卻不怎麽好,站在河邊有些站不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也不好貿然出手,只一個飛身趕到了他身邊。

“需要我做什麽嗎?”

安蓮見著我笑了一下,正待開口,卻突然瞪直了雙眼望向前方,我轉頭望去,也忍不住頭疼了。

“你姐姐?”

安蓮看了看河裏浮著的那人又回過頭來看向我,就問了這麽一個問題,我斜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

沒錯,河裏那姑娘就是上次我遇上的那女鬼,只是現在她站了起來,在河面娉婷而立。

“你怎麽惹上她的?”

我小聲問身邊的安蓮,安蓮很是無奈地長嘆一聲。

“我可什麽都沒做?只是在河邊轉了轉?”

我毫不掩飾地向他投去不信任地一瞥,他摸了摸鼻子,很是無辜地望著我。

“方才不過是河面有些動蕩,你一來這人就出來了,你確定她不是你血親姊妹?”

安蓮的話狠狠噎了我一下,我尷尬地移開目光,又將註意力放到在了那女鬼身上,只是這半天,她竟絲毫沒有動作,一雙眼睛直楞楞地盯著我,把我看得很是毛骨悚然。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三番幾次找我?”

許是身邊有個人的原因,我底氣也足了幾分,毫不客氣地詢問起那古怪的女鬼來。

那人依舊沒有動,正當我等得有些不耐煩時,她突然向喬木林那邊掃了一眼,但很快又移了回來,將目光重新鎖定在了我身上,麻木的臉上竟有了幾分煩躁。

幾個呼吸的功夫,她突然發難起來,手一擡甩出無數金線向我招呼過來,安蓮抱著我往後一滑,卻沒能避開,那金線竟直直追了過來,我二人眼神一對,各自往兩邊閃去,絲線當即調轉了方向,只是它們都向我飛了來。

眼見著就要被纏上,安蓮不知何時已來到了我身邊,將我往身後一檔,自己擡手沖開了密密麻麻的金線,但也僅僅是沖開了而已,只一頓,那些線又以比方才還迅猛的速度直射而來,數量繁多不說,連氣刃和安蓮的長劍都無法阻擋一二。

最後安蓮只來得及將我護在懷裏,我二人便都被那些金線裹住了,鼻尖全是安蓮身上的味道,其他再看不到,我猜此刻若從外面看我二人,定當以為這是個碩大的蟬蛹,我頗為不甘,想掙紮一下,卻是枉然,眼下我連動個手指頭都困難。

正當我咬牙暗恨那缺德的女鬼時,突然一陣天旋地轉,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就感覺自己在直直往下墜去且不像要停止的樣子,心裏一驚,忍不住頭皮發麻起來。

“我們被扔哪兒去了?”

因為我二人緊貼著的原因,安蓮說話聲有些悶,我無法搖頭,只得張口回答他,只是才咧開嘴,他身上的衣料就都進了嘴裏,且嘴巴緊壓著,動唇忒是費勁,我便閉了嘴,好在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就在我二人快要窒息的時候,那金絲突然散了開來,只覺得胸肺一松,我不自覺大喘一口氣,卻吸入了滿腔的水,而我再也沒了動彈的力氣,就直接往最深處掉去了。

我不甘心地睜大雙眼卻只張開了一個小縫,我甚至看不清自己的頭發,只感覺它們在臉上浮過,奇異的是,盡管知道自己死定了,但我心裏卻不怎麽恐慌,而是滿腔的憤怒,姑娘我險些就要有相公了,怎麽就在這個節骨眼橫死了,簡直天理難容!

縱然不甘,眼皮卻越來越沈重,最後我不得不闔上了眼……

當我不經意間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和指尖穿過的風再次醒來時,迷茫了好久才辨清了自己所處的地方。

眼前是望不到頭的曼殊沙華花海,那盛放在枝頭的火焰因少了綠葉的陪襯,更顯得艷幟熱烈了,一朵朵簇擁著,緊挨著,堆織成一張巧奪天工的紅毯,在大地上肆意鋪展開來,壯麗也好,嫵媚也罷,只將天色映襯得失了往日的平和。

而我此時就站在這紅毯的中央,舉目四望都是那絢爛的曼殊沙華,我閉了閉眼,實在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若是沒記錯,我該是被女鬼給拖到往生河裏要死了才對,怎麽會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小曼!”

有些熟悉的強調讓我楞了好一會兒,卻不敢回頭,那聲音也沒散去,竟越來越近了。

“小曼!”

我用手按住急劇跳動的心臟,慢慢回過頭去,卻立馬呆住了。

那人一身簡單青衫,不急不緩地從花叢中走來,只一抹淡淡的綠意,便讓整片花海失了顏色,仿佛只有那人才是此處最動人的風景,然而事實上,你若仔細看他,卻沒有哪裏是出眾的,但見了他便再也難以移開視線了。

他似註意到了我,直直向我走來,我僵得難以動彈,只感覺心裏撲騰了個不停,竟和娶相公一樣有些激動,直到他在我面前停了下來,我才如夢初醒地往後退了兩步,但目光卻一直停在他身上。

他在原地望了我一會兒,只是那眼睛裏又沒有我的影子,嘴邊掛著輕笑,低聲喚了一句:

“小曼!”

他的聲音像風卷起的落葉,聽在耳朵裏,只覺得癢癢,忍不住想摸摸。

“小曼!”他又喚了一聲:“我都看到你了,還躲?”

我怔了一下,姑娘我分明光明正大的就站在他面前,哪裏躲了,正要指摘他幾句,他卻突然往前走了幾步,驚得我立馬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戒備地緊盯著他,而他挨近了我竟也沒有停下的意思,依舊往前邁了一步,許是他氣勢豪邁的原因,我一時不敢動彈只緊緊抓住胸口的衣服閉上了眼,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

只是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奇怪地睜開眼睛一看,卻發現他已不再眼前,我正四處尋他,他的聲音突然自身後傳了來。

“出來吧,我們回家了!”

我詫異回頭,只見他半蹲著,低頭望著身前的花叢似在同誰說話,可是那花叢中的人似乎並不想回答他,他停了一會才繼續說道:

“看來你是不想回去咯?那我要將核桃酥送給誰呢?”

那人說得甚是為難的樣子,眼睛卻一錯不錯地盯著花叢,果然不一會花叢中傳來一個聲音。

“不許,那是我的!”

聽聲音似一個女童,嗓音柔柔糯糯,連吼著也像在撒嬌,青年嘴角笑意深了幾分,但說的話卻不怎麽動聽。

“你的?可不是你的,是小曼的,小曼又不在這裏,我只能送給別人了!”

“我不許!”

終於花叢中蹦出個梳著包子頭的紅衣小丫頭,嘟著嘴雙眼冒火地瞪著那青年,青年也不惱,伸出一只手遞向那小丫頭。

“那你可是願意和我回家啦?”

小丫頭眉毛鼻子全皺在了一起,又蹲了回去,半晌才悶悶的回答了一聲。

“不要!”

“怎麽了?突然跑出來不知道我會著急嗎?”

“你才不會著急,你只會擔心我有沒有好好背書有沒有好好寫字,其他的你才不關心!”

青年頗為無奈地繼續哄到:“怎麽會,我會擔心你不見了,擔心你有沒有餓著,擔心很多很多!”

“那你還將我一個人留下,我也想出去!”

青年頓了好一會兒,才無奈一嘆:

“小曼,你身體不好,我不能帶著你出去,難道你想要以後都一直躺在床上喝藥嗎?”

花叢裏沈默了好一會,那小丫頭才扭著袖子慢騰騰磨蹭了出來,低著頭小聲嘟囔道:

“那我還是不要出去了,不過你能不能也不要出去,留下來陪著我!”

青年人走到小丫頭面前,摸了摸她的頭頂,語氣溫和的說:

“快了,等我治好了你,就不用再出去了!”

小丫頭聞言立馬擡起頭來。

“真的?”

青年點了點頭,小丫頭這才露出笑容來,一把拉住青年的手,急急忙忙跑了起來。

“說定了!……那我們快回去,我餓了!”

青年人只得任那丫頭牽著瘋跑,破費了一些功夫才跟上了她的步伐。

我呆呆看著他二人的背影,那小丫頭卻突然回過頭來,偏頭看著我所在的方向。

“怎麽了?”

青年往後一瞥,低頭詢問那小丫頭,小丫頭皺了皺鼻子,搖頭道:

“沒什麽?我們回家!”

說著她又拉著青年跑開了。

直到他們完全消失在花海中,我還沒回過神來,我睜大眼睛去看,卻被淚水模糊了雙眼。

記憶像開了閘的的洪水一下子全湧了出來,讓我頭痛欲裂,忍不住倒在了地上,身影被曼殊沙華給藏了起來,呼吸著濕潤的泥土氣息,好半天我才稍微緩和了一些,而那些夢到過的碎片也一點點串聯了起來。

漣青……

我真的只是白曼不是你的陌然啊……

可是怎麽你一定要讓我做陌然呢……

作者有話要說:MM 說這章很散看起啦有點費力 我又回去查了一遍 發現還是無法改 因為要引出下面的情節,所以我只是做了微調。關於這章隱晦的意思其實是阿曼有個選擇,她心在青河那邊,只是我沒有寫得十分好~ T T接下來是變故,阿曼的記憶也因此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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