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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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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陪著在院落四處閑逛。仲冬天寒,錢寶萊才在外面逗留片刻就已經冷得直打顫兒。

扶玉勸錢寶萊回屋裏等著,錢寶萊卻不以為然。扶玉還在提城北南街的事,錢寶萊卻心不在焉地聽著。

院落裏實在沒什麽可觀的景色,一如蘇玉軒這個主人那般了無生趣。

所以當陸向謙看到錢寶萊時,她正站在曲橋邊,彎著腰朝池裏看。也不知是看魚還是看那枯敗的荷葉。

陸向謙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心中剎時綿軟一片。他揚起笑臉,輕聲喚她:“小萊。”

錢寶萊直起身朝他轉過臉去——那美好的面容赫然被一道醜陋猙獰的傷疤覆蓋,觸目驚心,令人生畏。

陸向謙的笑意僵在臉上。下一刻他飛奔至錢寶萊面前,不理會扶玉的存在,也不等錢寶萊有所反應,擡手摸上她的那道傷疤,質問道:“你的臉是怎麽回事?我聽說你們江南之行遇到了刺客,是那時弄傷的嗎?果真不該相信他,還敢說你一切安好。究竟哪裏安好了?”

扶玉嚇得雙手捂住了嘴巴,害怕自己因驚訝而發出聲響——陸少爺也太大膽了吧?

錢寶萊聽著他一連串的發問,被他這番話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太過激動,忘記了和她該保持著適當的距離:“衡之,你冷靜下來。”

陸向謙一把抱過錢寶萊,心疼道:“你出行不與我說一聲,又弄成這副模樣回來。你讓我如何冷靜?”

錢寶萊楞住了。她跟著宇成帝他們去江南一事沒有跟陸向謙說的確是她的不對,可弄成這副模樣她都不在意了,他又何必為她傷心難過?錢寶萊沒有掙紮,她擡手輕輕拍拍陸向謙的後背:“好了,我知你在為我擔心。可事已至此,我已經釋然,你也不必為我生氣。”

懷裏的錢寶萊似乎消瘦了些,淡淡的香氣在鼻息間穿行,讓他根本舍不得松開:“不行,這件事我無論如何都不能釋然。”

錢寶萊長嘆一聲,掙開了陸向謙的懷抱,目光炯炯地註視著他:“不過是一張臉,毀就毀了。難道衡之在乎的也只是我這一張臉嗎?”

陸向謙目光覆雜的與她對視:“小萊,你真的不懂嗎?我又豈會在乎你容貌美醜?我只知道這傷證明你的確遇險了。我只是……只是生氣他沒有保護好你,你沒有保護好自己。萬一丟了性命,你讓我如何是好?”

他,應該指的是燕懷舒吧?聽他前言後語,似乎已經知道了刺客的事。錢寶萊暗暗地嘖了一聲,垂眸道:“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嗎?”

“好端端?”陸向謙一改往日那溫文爾雅之姿,厲聲道:“你可知自你嫁入將軍府,遇過多少回險了?哪次不是差些賠掉性命?你本不用卷入那些事情當中,你難道不想逃離嗎?”

錢寶萊定定看著陸向謙,聽著他聲色俱厲的話語。她退開一步,決絕道:“衡之!我知你是為我著想,可這條路是我選擇的。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踏過去。”

陸向謙聽她一喝,霍然定住了身形。頃刻才意識到他過於激動了。他垂下眼簾,輕聲道:“你實在是太傻了,明明可以依靠我的……”

“別擔心,我背後還有個將軍府,可沒那麽容易就丟了性命。”錢寶萊安慰他。

“……就是因為背靠將軍府才更加危險。也對,現在的我什麽都做不了……就連為你出頭鳴冤也辦不到……”陸向謙自嘲的笑著喃喃道。

錢寶萊並未聽見他的喃喃自語,她的心思本就不在這上面:“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你要想知道詳情容我日後再說。我這次是有要事來找你。”

她有要事找他?陸向謙的眼瞳立即亮起。他也有可以幫上她忙的時候麽?

“什麽事?”

“去江南的路上,我經過梁城還聽說了你的事跡,所以有一事相求。”

“你我何需客氣?如果是我能做到的,我定義無反顧。”

扶玉眨著眼睛瞧他們二人。剛才兩人說話都那麽重,還以為會吵起來。才一會兒就又重歸於好了。

果然是青梅竹馬,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錢寶萊忽而湊近到陸向謙面前,帶著幾分期許的目光凝視著他:“我想請你為小笙診治。”

陸向謙不知道錢寶萊在梁城聽到了什麽才會認為他能治好錢寶笙的病。如果他能治好,早在她說起那段往事時就自告奮勇要幫她了。

“小笙尚在繈褓就被餵了毒,雖然及時救治沒傷及性命,卻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如今他身體這般羸弱,皆是因毒而起。想要根治,已經不大可能。”

“……你的意思是,連你也沒辦法嗎?”錢寶萊眼裏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頓時沒了精神。

陸向謙不忍見她這般模樣,柔聲道:“我與小笙見過幾面,他確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如果可以,不用你說我也會治好小笙。若是那樣的孩子會早逝,實在毫無道理。我會盡我所能找出根治他的方法,你不必為這事煩心了。”

錢寶萊醜陋的臉上終於揚起一絲笑意,她輕輕點頭,“嗯,謝謝你,衡之。”

瞧著錢寶萊臉色發青,陸向謙碰了碰她的手:“手這麽冷,在外面呆很久了麽?”他解開系在身上的厚重披風披到錢寶萊身上:“進屋去吧。我還想問問你此去江南,有何收獲?”

錢寶萊被他碰到手時有片刻的困窘,還好他很快將手收了回去。他的披風尚有餘溫,錢寶萊被一團溫暖包圍著,很暖和:“收獲可就多了……”

退衙的燕懷舒並沒有直接回將軍府,而是去了一趟尚書府。

從他得知那條舊手絹是錢寶萊母親的遺物起,他就一直很想知道這其中究竟有些什麽誤會。順道也看看林嬌嬌的近況,不知她這半個多月身體是否安康。

冬日的天色暗得早,他到達尚書府時,那府門上已經高懸著兩盞燈籠隨風搖晃。火光閃爍,投在地上的影子跟著晃動,或大或小。

林雲來比燕懷舒早一步回府,聽家丁通報說燕懷舒到訪,官服還沒來得及脫。他知道燕懷舒是來找林嬌嬌的,只管讓家丁給燕懷舒送上熱茶,自己則識趣的到書房呆著去了。

羽兒在燕懷舒剛踏進前門時就跑去傳話了。

林嬌嬌穿著一身厚厚的蓮花紋底滾金邊的長身鬥篷,坐在軟塌上將摘下來風幹的月季花瓣仔細裝到一個精致的荷包裏。

涼亭的正中燃著一個獸爐,爐裏的炭火燒得正旺。聽到羽兒的話,林嬌嬌頓住了手勢,“是麽,終是回來了。咳咳,明天你到宮裏一趟探探消息吧。”

羽兒這頭才剛應聲,燕懷舒那頭就遠遠向涼亭裏走來:“嬌嬌。”

羽兒很是識相的退下了。

林嬌嬌絕美的面容在裊裊升起的煙霧中若隱若現,她的聲音仍是那般惹人憐愛:“飛衍,見你平安回來,我也算是放心了。”

燕懷舒走近她,隨便坐到一張石椅上:“勞你掛心了。身子可還好?”

“入冬之後總是咳嗽,老樣子了。”

燕懷舒看見她手中的荷包還有桌上籃子放著的花瓣,便道:“身子要緊,這些事交給羽兒辦就好。”

林嬌嬌自嘲一笑:“閑著也是閑著。你是不是有什麽事?不然也不會這麽晚過來。”

林嬌嬌真是太了解他了。燕懷舒暗自苦笑。他知道自己很唐突,但以他和林嬌嬌的交情,她應該不會介懷:“其實是關於那條手絹之事。”

“那條手絹?”林嬌嬌稍作思索,才道:“你怎會突然問起這個?”而且他還挑在這種時辰過來問,應是很著急。往時若不是她生病,他都不會那麽晚來叨擾。

“你弄丟的真是那一條手絹嗎?”

下廚

(89)下廚

林嬌嬌透過冉冉升起的煙霧凝望著燕懷舒冷若冰霜的臉。從與他相識到如今,已經有那麽長的年月了。白駒過隙,時日仿佛眨眼就過去。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已經有那麽深厚的情誼了。她知道終有一天,燕懷舒會問起手絹的事。只是沒想到會那麽快。

宇文星淵的計劃還未有任何進展,她卻已經……

林嬌嬌深深地長嘆一聲,低下頭摩挲著荷包上的刺繡花紋:“飛衍這話是何意?”

燕懷舒知道自己的問題令人不舒服,他解釋了錢寶萊和那條手絹的因緣,最後還道:“這件事我一直記著,想要弄清楚。”

林嬌嬌的神色在聽到他的話時而微微露出驚訝的表情。那手絹的確不是她丟的物什,可她也沒想到手絹居然是錢寶萊之物。

原來兜兜轉轉,他真正的有緣人就近在眼前。

林嬌嬌揚唇微笑:“飛衍,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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