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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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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沒有白疼他。

錢寶萊想起還有個人她許久都沒見著了,便問:“我怎麽都沒見著雪靈?”

說起燕雪靈,扶玉和拾珠臉上少見的露出難以啟齒的神色。還是錢寶笙童言無忌:“雪靈姐姐整日待在屋子裏,都不跟我玩了。她是不是討厭我了?”

錢寶萊望著兩人的臉,問:“怎麽回事?”

扶玉才道:“你出事之前雪靈小姐就這樣了,連將軍府的大門都沒邁出過一步。就連將軍做了飯菜親自端給她,她都不吃。”

那個活潑好動的小姑娘竟然轉性了?難道說與蘇玉軒之間發生了什麽事麽?

可她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替燕雪靈煩惱。與錢寶笙待了兩柱香時間,拾珠便帶他回屋休息。他經歷了錢繡瑩的毒害,燕懷舒和陸向謙與她當場對峙的驚險,病也才剛好,錢寶萊當然掛心他的身體狀況。

屋裏只剩下扶玉和錢寶萊時安靜不少。扶玉想開口說話,錢寶萊似乎已經她想說什麽:“我身子好多了,明日我們便去牢裏見見她。”

“小姐,將軍那邊……”

“這是錢府的家事,不必知會他。”

“真的不用嗎?將軍都已經是半個錢府的人了……”扶玉委屈的囁嚅道。

錢寶萊的樣子比她還委屈:“扶玉你到底是誰的人?你家小姐不過是走了牢獄一遭,你們都易主了是不是?”

扶玉都要哭了。她這話怎麽聽著好像進牢獄是件小事?明明小命都差點沒了。扶玉急忙道:“小姐你不要這麽說。扶玉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錢寶萊噗嗤一笑,“好了,肉麻死了。你先去準備準備,明日見完繡姐姐,我們就去找劉員外。”

她尚無血色的臉恢覆了平日那意氣風發的模樣。扶玉心裏寬慰,便應聲退下了。

屋內歸於平靜,錢寶萊的臉色又沈了下去。解決完錢繡瑩的事,再來就是去見陸向謙麽?若她不主動,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再來與她見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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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地重游卻是兩重身份。前者是罪人,後者是探人。世事總無常,熟知是幸還是哀。

牢頭見是錢寶萊來了,立即跪下請罪。說那時他也是不得已才對她用刑,請她大人有大量饒過他。

錢寶萊道:“我知這是牢頭職責所在,未有任何怨言。”

她如此落落大方,牢頭顯得更慚愧,說話都謙遜卑微了幾分。知道她要探望錢繡瑩,還親自為她帶路。

錢繡瑩的牢房在角落裏。錢寶萊見到她時,她正坐在幹草堆上呆呆望著半空,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發絲淩亂,雙眼無光,原本白凈的臉兒已經蓋上一層灰土,看著像孤苦乞兒。

聽到牢門外的聲響她才機械地轉過頭望過去,見是牢頭領著錢寶萊和扶玉過來了,雙眼忽然染上了一層忿恨的光芒。

扶玉拿了點碎銀交到牢頭手上,把他支開。自己也退了一旁。

錢寶萊註視著錢繡瑩落魄的模樣,輕輕一笑:“繡姐姐,風水輪流轉。沒想到最終還是你要在此終生。”

扶玉照著錢寶萊之前的吩咐,每日熬好上等補湯送來給錢繡瑩。起初錢繡瑩非常抗拒,口不擇言的大罵扶玉狼子野心。扶玉只好買通獄卒讓他們往她嘴裏灌湯。被粗暴對待了幾次,最後錢繡瑩還是認命的自己喝下了。

她原以為錢寶萊是要毒死她,錢寶萊卻不按常理來做事。她想不通錢寶萊這麽做的原因。但是現在,她似乎懂了。

錢寶萊是想親自來羞辱自己。

錢繡瑩冷笑一聲,道:“我確是沒想到這樣的結果,可妹妹你也別太開心。你以為可以羞辱我,我卻已經習慣了。比起我以前所受的罪,這些又算得了什麽。”

“羞辱你?”錢寶萊似乎聽到什麽可笑的話,兀自笑起來。神色越加陰沈:“我才沒那麽多閑功夫。”

錢繡瑩瞪著錢寶萊,不知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錢寶萊很快為她解惑:“我是來感謝繡姐姐又教會了我一件事。若想無後患之憂,需得趕盡殺絕。有件事你或許說對了,以前是我太心軟。我以為你們逃出都城不會再有臉面回來,你卻一巴掌打醒了我。現在我明白了,給你們機會就是給自己風險。”

錢繡瑩聽出她話有玄機,瞇起眼睛質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麽?”

錢寶萊微微一笑,柔情似水:“我想為繡姐姐你送終。”

還禮

錢寶萊微微一笑,柔情似水:“我想為繡姐姐你送終。”

錢繡瑩瞠目結舌地瞪視錢寶萊,被她這句話驚到。她張張唇,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錢寶萊居高臨下地望著早已面目全非的錢繡瑩,毫無半分感情的開口:“繡姐姐你回來報覆我時就該想到有這麽一天。沒有相當的覺悟,你憑什麽說要奪回一切?”

“……你逼我喝那些補湯究竟是何用意?”錢繡瑩想不通,既然想她死又為何浪費那些名貴的藥材?

錢寶萊好笑道:“難道你以為我在顧念親情,才讓你喝那些補湯?還是你以為我想以德報怨,借此讓你幡然醒悟,悔不當初?”

錢繡瑩怒視著輕描淡寫的錢寶萊,攥緊的手心被指甲壓出血珠,她卻渾然不覺。

沒錯,就是這樣的眼神。錢寶萊這種像看廢物棄子的眼神,錢繡瑩記得清清楚楚。當年離開錢府時,她就是這麽看著自己的。

那是對她的折辱!就算成了青樓女子,錢繡瑩也不曾忘卻錢寶萊這個眼神,她最深惡痛絕的眼神!

“我知你沒那麽好心。成王敗寇我認了,不過你想我死卻也不容易。即便你是將軍夫人,按照西嶼律例,你也無權治我的罪。”

“呵,治罪?你想落個輕松,我可不答應。聊了那麽久,難道你真沒察覺到麽?”

錢寶萊意有所指,錢繡瑩才警覺起來。可四周與平常一樣,無甚異狀。

就在此時,一股幽香自扶玉手中拎著的食盒飄出,夾雜著牢內腐爛腥臭的氣味鉆入鼻腔。她立即警覺地捂住鼻子,以一種極度震驚的表情望向錢寶萊。

“只是一般的熏香罷了。”錢寶萊笑道。待錢繡瑩稍有松懈時才又說:“唉,我做藥材生意不少年了,對各種藥材的藥理特征也略知一二。發現讓你喝的補湯中有一味藥很奇妙。平時是補藥,若用這熏香作引子,卻是能見血封喉的□□。呵呵,用在你身上剛剛好。不是麽,繡姐姐?”

錢繡瑩眼裏全是對錢寶萊的憤怒。她不敢貿然說話,只能用眼睛表達出對錢寶萊的痛恨。

雖然錢寶萊這麽說,可自己肯定在不知覺的時候已經吸入了香氣。但自己到現在都沒感覺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莫非又是錢寶萊在危言聳聽?

似乎看穿錢繡瑩憤怒中帶著狐疑的心思,錢寶萊很是好心的繼續說道:“繡姐姐,有些毒未必像□□,鶴頂紅那樣立即發作。興許過個一天,或是半年才會發作呢?畢竟我不想背個弒親的罵名。”說著,她向扶玉使了使眼色。

扶玉快步上前打開食盒,把裏面裝著的飯菜端出送入牢內。一品官燕,鼎湖上素,夜合蝦仁,東坡肉,每樣都色香味俱全,惹得人饑腸轆轆。

“繡姐姐,這些都是出自聚福酒樓的大掌勺之手,一般人可吃不到。當是我對你的一點小心意。”

錢繡瑩惱羞成怒:“錢寶萊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她擡手將那些菜肴全都掃翻在地。

“我蛇蠍心腸也是拜你所賜。有你們作陪,我怕什麽不得好死?罷了,你想當個餓死鬼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死了便萬事皆休。”

錢寶萊接過扶玉手裏的食盒,從裏面拿出一壺酒放入牢裏:“再嘗嘗吧,劉員外最鐘愛的杏林香,錢家酒坊最獨一無二的佳釀。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不是麽,繡姐姐?”

錢寶萊憐憫的看了錢繡瑩最後一眼便領著扶玉轉身離開。錢繡瑩目眥盡裂地註視著錢寶萊漸漸消失在昏暗走道的身影,目光又落到那青花瓷酒壺上。

她快速奪過酒壺朝錢寶萊遠走的方向丟過去,大聲喊罵:“不用你假惺惺!你等著吧,錢寶萊。你會死得比我更慘!”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酒壺碎在地上的響聲,錢寶萊早已和扶玉走遠了。

出了京兆府尹衙門,原本晴朗的天空陰沈了下來,像是錢寶萊此時的心境。她回身望了眼懸掛在衙門正中的金漆牌匾,默然垂下眼簾。眼淚不知不覺順著臉往下掉,她忙擡手用手絹拭去。

扶玉心裏不大好受,勸說道:“小姐你不要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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