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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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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時而蒼白時而紅潤,惹得扶玉狐疑不已。

回程的路上,扶玉忍不住把自己的疑惑說給錢寶萊聽。轎子裏的錢寶萊聲音困乏:“你說她認識我?這都城認識我的人多得是。”

“小姐,她是不是看上你了,不然怎麽會用那種眼光瞧你?”既熱烈又殷切的模樣,要不是克制著說不定早撲到錢寶萊身上去了的感覺。

也對。換作她,寧願當個磨鏡也不願意當年紀大,長得還磕磣的男人的妾。

錢寶萊顯然被她的話嗆到了,轎子裏傳出陣陣咳嗽聲:“你整日腦裏都裝著什麽?唉,她的模樣的確奇怪,你替我去查查她是何出身。”

要去調查別人麽?扶玉顯然很熱衷幹這種事,忙不疊的應了下來。

前腳說完,後腳便聽到見到有不少人往東街的方向湧動喧鬧,也不怕擋了錢寶萊的路自己倒黴。

轎裏的錢寶萊似乎也聽到了喧嘩的聲響,撐開轎簾,問:“怎麽了?”

扶玉沒回話,因為她正好聽見有幾個女子邊跑邊說了什麽將軍,東街之類的話語。能令眾人這麽瘋狂,津津樂道的將軍不多,只有她家姑爺:“看樣子是姑爺在東街,大家都趕著去一睹他的風采。”

當初燕懷舒在街上扛著她大搖大擺走回將軍府都沒那麽轟動,現下又爭先恐後地跑去東街看他風采?

說出來狗都不信。

扶玉不是說他早早進宮了麽?她還以為他要在宮裏逗留到傍晚才會回府。大正午跑去東街做甚?

“扶玉,走,去東街看看。”

扶玉早想跟著去看熱鬧了,聽得錢寶萊的吩咐,連忙遣轎夫們轉向去東街。

百姓們遠遠就見著一支軍隊從皇城方向行來。旗手在前頭扛著龍旗和燕字軍旗開道,燕懷舒則披著黑色披風,戎裝加身,腰懸佩劍,在後領著步伐整齊有力的精騎隊伍行進。

眾人紛紛讓道,窩到街邊仰望鎮國將軍的威武風姿。

看這浩浩蕩蕩往城門前行的陣勢,怕不是要去哪裏出征吧?年輕姑娘們個個無不嘆息,又要好長一段時間不能見到鎮國將軍了,心悲切呀!

錢寶萊她們趕到時,燕懷舒的隊伍剛好出城。扶玉敲著停在路邊的轎窗:“小姐,將軍已經出城了。”

“出城?罷了,回去吧,不在倒還清靜些。”錢寶萊隔著轎簾淡然道。走了也好,眼不見心為凈。

******

燕懷舒奉旨去迎接自祁洲山歸都的昭月公主,順道當護衛保鏢,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

他沒在府內,薜雲是開心的人。隔天早上她便邀了一群與她交好的婦人還有幾個吹曲彈唱的伶人到府上。她讓下人在後院弄出一片空地,伶人在邊上吹曲彈唱,她便和婦人們一字排開,步伐整齊一致的揮著手絹起舞。

下人們幹活的心思都沒有了,個個圍在走廊邊看一群老夫人在那裏像賣藝般又跳又唱。

錢寶萊回後院時便瞧見一群人在那裏又唱又跳,還以為自己進錯府門了。薜雲這是趁燕懷舒不在帶頭搞事啊!

人才剛走,她就火急火燎地帶人進府吵鬧,連帶下人都不幹活了。燕懷舒若是忽然回府,她打算怎麽辦?

好人做到底,錢寶萊朝那群看熱鬧的下人喊道:“你們都看什麽,不用幹活麽?”聲音雖不大,卻充滿威嚴。那些邊看戲邊磕瓜子的下人聽錢寶萊發話了,立馬作鳥散狀。

燕懷舒在府裏時薜雲肯定憋壞了。他終於出門了,還不敞開來玩麽?她懂,自然就順著薜雲的意。若是因為這樣,薜雲能分神不老提添丁的事,她也樂見其成。

錢寶萊差扶玉查綠蓮的事,扶玉卻一去不覆返。錢寶萊擔心她的狀況,便叫拾珠去找她。

拾珠與扶玉關系要好,扶玉不見了,拾珠定會盡全力尋她。果然不出兩天,拾珠就帶扶玉回來了。

拾珠找著扶玉時,扶玉都快跟著劉員外跑到濟城去了。拾珠半路截她回來,她才解釋說她一不小心調查得太入迷,忘記回來通報。

錢寶萊這次是氣極,扣了扶玉一個月的月錢。扶玉不敢有二話,自己作的孽,含淚也要吞下肚。

一碼歸一碼,扶玉倒是調查清楚了綠蓮的身世。

她是都城出身的大戶千金,因父親經商失敗,不得不離開都城另謀出路。後來父母被生活所迫雙雙病逝,她無以為繼便被賣至暮城青樓,當了個清倌人。劉員外在暮城行商時偶然遇見,對她一見傾心。當即為她贖身,娶回家當了十二房姨太。

前後並無矛盾之處,錢寶萊想不明白她為何會那樣看自己。然而她現下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揣測一個陌生女子的心思。

桃月踏春,男女定情意;七夕相會,媒妁之言,正是嫁娶的高峰時期。

錢寶萊忙開了。無論大戶人家還是布衣百姓,嫁女兒的嫁女兒,娶妻妾的娶妻妾,各方各面都有需求。特別是平時與錢家有往來的主顧們,那些嫁妝或彩禮都指名非要錢寶萊親自挑選不可。

她整日忙碌,連去找林嬌嬌麻煩,當報覆燕懷舒的事都忘得一幹二凈。如此忙碌的日子,錢寶萊怎麽也想不到宇文清暉會忽然到將軍府來。

薜雲還在後院和一群老漢婦人吹拉彈唱跳,聽家丁稟報說賢王來了,當即慌了神。急急忙忙喊著下人們收拾好東西,又打發著那些老漢婦人離開,跟著馬上回房拾綴自己。

自已人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可賢王是皇子,將來指不定還是太子,要她那副模樣被看到,成何體統?老臉還要不要,將軍府的名聲還要不要?

不管後院怎麽亂,左右不能怠慢宇文清暉。阿財已經請人進了大堂,為他端上一杯熱茶。

錢寶萊回來的不早不晚,一進大堂便見到他。她還奇怪宇文清暉怎麽會在府內,身體卻很自然地行了禮:“臣婦見過賢王。”

“免禮。都是戲友,你我之間就無需客套了。”宇文清暉穿著十樣織的蟒紋箭袍,揮揮手中的玳瑁折扇,朗朗笑道。

“不知賢王大駕光臨,是有何事?”

宇文清暉握著茶杯閑閑轉著,目光卻湛湛落在錢寶萊臉上。錢寶萊被他盯得心裏發毛,還以為自己臉上長花了。

錢寶萊正要躲開他熱切探詢的目光,宇文清暉卻已經移開視線,淺笑道:“本王只是微服巡游,正好經過將軍府,便來瞧瞧。”

“那殿下請自便,臣婦先行告退。”

宇文清暉還未回答,薜雲便由一個丫鬟攙扶著進屋來了。

酒禍

礙於宇文清暉在場,錢寶萊還是得給薜雲幾分薄面,對她行了個萬福禮才退下。

見她走了,薜雲也向宇文清暉行禮。之後把丫鬟家丁等人都遣走,只剩下她與宇文清暉二人:“殿下,這裏沒有外人,你有何話便直說吧。”

宇文清暉就喜歡薜雲這直來直往的爽快:“昭月不日便會回都,看似平靜的局勢定會掀起風浪。”

薜雲坐至下座,一臉凝重:“昭月公主深蒙皇恩,能拉攏到她,想必殿下便會如虎添翼。只是……她向來與琰王交好。琰王也非易與之輩,這太子之位一時半會兒怕是難以取得。”

“父皇近日不時宣三老與一幹重臣進殿密商。本王沒有猜錯的話,應是為立儲君之事。本王的那些兄弟私下肯定也在部署,端看父皇那邊有什麽動作了。”

“聖上如此器重你,你勝算定然很大。怕就怕昭月公主此時回都,是他人有意為之。她若一參和,時局就難說了。”

宇文清暉頷首:“作為嫡公主,她的話自然有一定分量。正因如此,本王才會向父皇舉薦飛衍前去接應。”他言下之意薜雲聽得明白。即使她的回來是有人刻意而為,只要他的人混進去,那邊也無法輕舉妄動。

若不是昭月公主的胞兄早逝,這時又豈能輪得到皇子們爭搶太子之位?薜雲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而作為支持賢王的一派,所作所為便要忠於賢王。

宇文清暉繼續道:“我們手上也有一張王牌,且先靜觀其變。”

薜雲知道他口中“王牌”指的何人,不免多話勸諫道:“她到底是個市井之徒,凡事以利益為重。這張王牌殿下切勿重用才好。”

宇文清暉笑笑道:“這點本王自有主張。”

這邊廂錢寶萊也沒閑著,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幾件衣物就又匆匆離開。離府之後她便徑自回了錢家。

馮伯像早知道她會回來般,已經在府裏打點好上下,她的房間也收拾得幹幹凈凈。但她回府第一件事就是進賬房翻賬本,一門心思埋頭工作,臥房那頭沒踏進過半步。

近些日子喜事多,那些員外老板們的需求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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